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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要告诉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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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嘴角勾起讽刺的笑,说:“下贱东西,原来在当老师,让你同事和学生知道你干过什么腌臜事,你还有脸在这儿待着吗?”
她那一巴掌没留余力,宋溪嘴角火辣辣的疼,他抬手摸了摸伤处,淡然道:“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女人尖锐的声音一下拔高,刺破了空气,传到在场的所有人的耳朵里。
“你勾引我未婚夫,你说你贱不贱?!”女人在宋溪脚边啐了一口,喋喋不休道:“我未婚夫之前被你个妖精眯了心智,去当那恶心的同性恋,现在他迷途知返,你还纠缠他做什么?!”
女人的话是最尖锐的刀子,狠狠地剐着宋溪的心,双手双脚都渐渐冰凉。后面的话他再听不清了,可周围的学生老师都听得清,未婚夫、同性恋,再加个勾引,这三个词放在一起,足够他们想出好多跟事实差个不离十的东西来。
许味瞪大了眼睛,他怒上心头,正要和那女人辩解,宋溪把他往后拉了一把,说:“小味,回去。”
“老师,我……”
“听话!回去!”
这场骚乱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英语组的郑主任匆匆赶来,女人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她上前去拉开她,说:“这儿是学校!你在这边闹什么?!”
“还有你们!都不上课了?赶紧回教室去!”
围观的学生们好像刚被松开了暂停键,纷纷作鸟兽散。
有人来撑场子了,那女人目的达成,踩着高跟鞋,和来时一样,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小宋,你先去我办公室。”
“不用了郑主任,我……会辞职的。”
郑主任默了默,说:“小宋,现在别冲动,你先回自己办公室去吧。”
宋溪也不再说话了,坏事比病毒的传播速度都快,自己办公室里的几个年轻的老师们都听说或目睹了这件事情,看他走进来,一个个连忙把探求的脑袋缩回去,在手机上打字的速度却更快了。
宋溪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时,旁边的一个数学老师微微把椅子挪得离他远了些。
宋溪叹了口气,把东西都收拾好,装进包里,然后转身出去了。
这件事情目前还只在高一这边火了,趁这个时候他还能少扛一些好奇和厌恶的眼神,赶紧走吧,别自讨苦吃了。
许味在椅子上坐立不安,一下午的课都没听进去,放学后,许陈愿来找他,他一看到许陈愿,在心里压抑了一下午的感情瞬间爆发,眼泪花一下就在眼睛里转开了。
把许陈愿给吓个够呛,连忙把人拽在角落里抱怀里哄着,问:“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许味咬着牙,倔强得一滴眼泪也不肯掉,他重重地喘着气,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许陈愿。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许味了。
许味咬着牙,不停地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会这样?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方叔叔要结婚了,为什么……”
“小味!”许陈愿把他搂得更紧了些,说:“别想了,也别管了,你听我说……”
“别说了……”许味哀求道,捂着耳朵后退,一个逃避的姿势,好像什么东西当着他的面儿碎掉了,碴子还刺了他一手,地上全是鲜血。
“我不信,老师怎么会……”
“不是宋溪的错!”许陈愿把他拽到怀里来,让许味看着他,说:“你的宋老师没有错,错的是那个女人,错的是方允,明白吗?”
许味红着眼睛看许陈愿,哑着嗓子:“我知道,愿哥……”
许陈愿揉揉他的头发,说:“乖,你先冷静些,等再过两天,我陪你去看宋老师,好不好?”
许味也知道宋溪这个时候一定很难过,可他却无能为力。
之前许陈愿想错了,其实许味根本不在乎什么自己的信仰破碎,他只在乎他那么那么喜欢的小宋老师被人伤害了,而且没有得到幸福,他真的很难过。
第58章 。“我打人了”
后来的整整一个礼拜,许味都没有见到宋溪。
代课老师是高三的,人手不够,临时调过来,那老师带高三带的焦头烂额,自然没有那闲心对高一这群小萝卜有多细心,不是让他们自习就是随堂测验,班里英语课没人管,彻底放飞自我。
下课以后,最让学生们津津乐道的自然是宋溪,这个话题还有着让他们再谈五百年的架势,有同学悄声说:“哎,你们知道吗,宋老师辞职了!”
“啊?辞职了啊……我还挺喜欢他的。”
“不辞职能怎么办?被人家原配都追到门口了,脸都丢光了,还敢待在学校吗?这么大的丑闻,我估计他在柳城的学校也都别想再找工作了!”
“嘁,同性恋……”
“……不对的……”
“太恶心了吧……”
“……真有这种人啊?”
许味听得心头生疼,猛地把书扔在桌子上,大喊了一声:“你们都闭嘴!”
班上的小幽灵突然冒出这么大动静,叽叽喳喳的人全静了,惶然地看着他。
许味气得大声道:“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了?!宋老师对你们多好,现在人出事了就这么落井下石吗?!”
“是啊,宋老师真的挺好的,你们这么说太过分了。”
“可他是同性恋啊!”
“就是!同性恋,我爸说是违背天良的,要人人都是他那样儿,人类都灭绝了。”
为宋溪辩解的那几声微弱的声讨沉浸下去,浮出水面的从来都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而是团成一团的水草浮萍。
刚才拿着剑和盾牌当人类卫士当的最起劲的男生看了眼许味,眼神异样,问:“你这么护着宋溪,你不会也是吧?”
起哄声瞬间大了起来:“哟——看不出来啊许味。”
“就是,哎,高二那个许……什么的,就是你那个吧?”
“我说呢怎么让那么个混世魔王护着,原来是靠卖后面儿的啊!”
许味本就不善和别人辩解,此刻最珍视的两个人都被别人那样诋毁,他不知道要怎么骂回去,于是怒上心头,抓起手边的水壶就朝那个男生脸上扔过去。
“啊——我操!许味你他妈找死呢?!”
水壶是不锈钢的,盖子没盖稳,里面刚接的热水洒了男生一头一脸,被当众这么打,男生的脸下不来,又看许味瘦弱,上去就要打。
“唉唉!别打了别打了!”
“许味!许味你快松口!别咬了!”
许味还记得第一次见许陈愿的时候,他跟自己说,你得自己保护自己啊,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逮着一个咬吧,用力咬,那人也就不敢再欺负你了。
全班轰然炸了,有人喊道:“老师来了老师来了!”
“班主任来了!你们快别打了!”
那男生疼得浑身都抽了,他怎么打许味的头他都不肯松口,胳膊被许味咬出了血,地上淋淋漓漓的全是血滴。
班主任杨老师走了进来,看见这场面,先是吓了一跳,再看清打架的人的脸,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许味咬得牙关都酸疼,才松开嘴,把嘴里的血往地上一吐,指着男生喊道:“我看你再敢说!”
“许味!够了!”杨老师把他往开一拉,那男生捂着伤口疼得脸都皱起来了,说:“班长!你带他去医务室,许味你给我出来!”
办公室里,杨老师严厉地质问道:“为什么打架!”
许味梗着脖子,说:“他侮辱宋老师。”还有我的愿哥!
杨老师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放和缓语气,说:“许味,你平时学习又好,又乖,这次怎么这么冲动?有什么口角来找老师解决,怎么能和同学打架呢?”
许味把脸撇开,他早认清了,墙倒众人推,你们都忙着落井下石,谁能帮我?
人心就是这样的东西,最是肮脏不堪,所有人都要去争着抢着当那个高岭之花,这个时候必须眼疾手快,飞速站好队,跟别人说,你看,我三观正着呢,我早知道衣冠下面的都是禽兽,当时我就看他古怪,你们还不信,以为都那么美好吗?终于掉人设了吧?呵,天真,众人皆醉我独醒啊!
剩下的人呢?则说,我也是我也是!
杨老师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罚你叫家长了,回去写三千字检讨,和同学好好道歉,听到没?”
许味一声不吭。
他不可能道歉的,永远都不。
放学的时候,教室里的人都走空了,许陈愿不知道有什么事,很晚才过来,看见教室里只剩许味一个人,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张稿纸,在埋头刷刷地写着什么。
许陈愿凑过去看,问:“写什么呢?”
许味闷声道:“检讨。”
哟,这可真是稀奇了,许陈愿笑出了声,难以置信地说:“你?写检讨?”
许味嗯了一声。
许陈愿奇道:“为什么啊?”
许味把脸埋的更低了,说:“我打人了。”
许陈愿:“……”
“你?!打人了?!不是被打了?”许陈愿赶紧就去查看他身上,看见没有伤口,刚稍微放下点心来,却又急着问:“有没有哪里疼的?是不是黑青了?”
许味吸了吸鼻子,委屈地抬头看许陈愿,说:“愿哥……对不起。”
许陈愿哭笑不得地把他抱在怀里,问:“为什么道歉啊?”
许味说:“我不是个乖小孩。”
许陈愿亲亲他的额头,说:“怎么会,你最乖了,不过能不能告诉愿哥,为什么打人?”
许味抱着许陈愿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这是一个极尽脆弱又依赖的姿势,跟刚才和人打架的那个小豹子孑然不同,因为他的英雄在,所以他可以软弱。
“他说宋老师的坏话,还说你的。”
许陈愿好笑道:“说我的?这群高一的皮痒了是不是,我才从良几天,就开始有胆子在背后捣鼓我的闲话了?”
许味点点头。
许陈愿又问:“他说我什么了?”
许味不开心地说:“他……说、说你……你照顾我,是因为……因为我卖、卖那个……”
闻言,许陈愿的脸一下冷了下来。
他揉揉许味的头发,说:“宝贝,这不是在说我的坏话,是在说你的。”
许味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许陈愿在他额头落下轻柔的一个吻,说:“你乖,别再想这件事了,愿哥保证,他以后见了你,一定绕着走。”
许味哪里听不出他的话里有话,急着拽他的袖子,说:“不可以,这样,我怕你会……会被人……继续误解……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他再也不敢了。”声音越说越小,他很自责,愿哥那么好,他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而别人说不好听的话。
许陈愿却毫不在意,说:“我护着我的媳妇,说就让他们说去。”
听了这话,许味心里美滋滋的,那点儿不愉快也都不在乎了。
“所以,宝贝你得写多少字的检讨啊?”
“三千字。”
“靠,不是吧,那么多?”
“没事啦,我已经快写完了,就差结尾……”
许陈愿心疼地亲了亲许味的手指,心里更想好好把那个口下不留德的小兔崽子给收拾收拾了。
让你许爸爸越俎代庖,替你亲爹教教你做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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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白花
又一个礼拜过去了,许味还是没有联系到宋溪。
宋溪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他担心的不行,又叫上许陈愿去宋溪家找他,敲门敲不开,邻居嫌他们吵,要赶他俩走,说住在这里的一个人搬走了。
许陈愿估计他说的是方允,于是问:“另一个呢?”
邻居想了想,说:“好像前两天回来一趟,半夜又听见箱子的动静,拎着走了。”
许味当场差点让吓哭,揪着许陈愿的衣摆,哭腔都出来了:“他……他不会想不开吧……”
“不会不会,别乱想。”虽然在安慰许味,但其实许陈愿自己也觉得很没底,只能说:“他还是拎着箱子走的,如果真要做傻事,没必要带着行李吧?可能就是心情不好,出去旅行散心了。”
好不容易安慰好许味,陆星澜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这件事,一天无数个电话打给许陈愿,问他有没有宋溪的消息。
许陈愿烦不胜烦,说:“我怎么知道?我和许味也在找他,你不是跟他老乡吗?去打听啊。”
陆星澜默了默,说:“他十几年前因为出柜,和家里人闹翻,他父亲不允许他回家,他妈心疼他,后来就偶尔到柳城来看看,他也会往家里打钱,但宋老师本人已经十几年没回去过了。”
许陈愿听了,大概也猜出来他那么多年都没有回去的原因了,八成跟他的性向分不开。在那种小山村里,又是十几年前,更不可能从别人嘴里听到什么好话。于是也不禁想,这个人曾经默然地遭了多少罪。
是怎么还能养出那温柔的性子的?
许味又等了很久,已经报警了,警察在四处找他,报纸上也贴着寻人启事。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等着,等有一天得到宋溪的消息,等他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过了五月,天越来越热了,趴在树干上的蝉撕心裂肺地鸣叫,榆树的叶子被灼热的日光照得卷曲,槐花渐渐要凋了,屋檐下的小燕子羽翼也渐渐丰满,能飞出巢穴去独当一面。
许味这些天一直都闷闷不乐的,因为天热,也因为担忧灼心,怎么都吃不下去饭,人肉眼可见地又瘦了不少。
给许陈愿看得发愁,就想方设法地哄他开心,又想起他前阵子心心念念地想再吃一顿自己做的饭,于是就抽了个父母都不在的周末,把许味带回家去做饭吃了。
最近正是鲈鱼最鲜美的时候,许陈愿买了一条回去,又买了豆腐和小红椒,准备炖鱼吃,吃剩的鱼汤晚上还可以给许味再煮面或者熬粥当晚餐。
许陈愿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着切菜、洗鱼,许味不帮忙也不去给他添乱,就反坐在一把椅子上,抱着椅背静静地歪着头看许陈愿做饭。
他做饭的样子很好看,衬衣袖子被挽上去,露出精壮结实的小臂,拿菜刀的时候和拿篮球的时候一样很帅气。最近他总是在太阳下打篮球,已经有点晒黑了,手腕处被晒出一个滑稽的表印来,不过看起来更有男人味一些。
许陈愿毕竟比许味大了两岁,现在已然有了一点成年男人的样子,刚入夏他就嫌热把自己那微长的头发给剪短了,利落的短发倒是看上去显得精神又青春些。
许味痴痴地看着自己的恋人,他在厨房里为自己做好吃的菜,一会儿也会端着盘子过来在自己额头上落下一个吻,那是个温馨又缠绵的场景,不知道以后有没有那个幸运,可以一直这么看下去。
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想跟他有个未来,有个家,每天都是柴米油盐细细碎碎的琐事,晚上窝在一起吃着零食看没有营养的电视剧,也许偶尔会吵架,但躺到床上后对方也会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凑过来搂住他,等第二天日头升起,拥着爱人醒来,那些不快就都烟消云散。
他真的真的很想一辈子都和许陈愿在一起。
许陈愿专心致志地对付那条刚放到案板上就还蹦跶个不停的鱼,现在终于把鱼头剁下去了,又剖开鱼肚子把内脏取出来,刚把鱼和炖鱼料放进锅里,还没等放豆腐,电话铃就突然响了。
许陈愿满手的鱼血,和油渍,腾不开手,就问许味:“谁的手机?”
许味看自己的手机很安静,就跨过椅子,说:“好像是你的。”
“谁打来的?”
许味把手机拿进厨房,递给他,说:“是陆哥。”
许陈愿举着手,苦笑道:“没法接,你摁开吧,开免提。”
“哦。”
许陈愿拧开水龙头,在哗哗的水声下洗手。
许味接起电话,那头一片寂静。
许陈愿把脸凑在手机边儿上,问:“喂?喂?说话啊,没声儿!”
“许、许陈愿……”陆星澜的声音有点颤抖,不知道现在在哪儿,那边有好几个人在说话,许陈愿也听不清。
“咋了?我正做饭呢。”
许味站在一边静静地举着手机,听他讲电话。
陆星澜说:“许陈愿,宋、宋溪……宋溪死了。你先别告诉许味……”
已经迟了。
许陈愿瞪大了眼睛,赶紧在毛巾上把手擦干净就要抢回手机,许味却紧紧地握着手机不肯放开,呆滞地看着许陈愿。
许味想说些什么,问些什么,甚至哭喊些什么,可是喉咙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掐住了他的脖子,他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发出声音来。
“喂……喂?”
突然没了声音,陆星澜看了看手机,发现还没有挂断。
电话这头的许味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思考能力,他简直不愿意相信十秒钟之前他到底听到了什么,只能怔怔地看着许陈愿,眼神哀求,希望他给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告诉他他只是听错了……
许陈愿深吸了一口气,说:“小味,听话,把手机给我。”
许味这才乖乖地把手机递过去,眼睁睁地看着许陈愿把免提关掉,去跟陆星澜讲电话。
可是他们离的足够近,足够让许味听清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话。
自杀……割腕……警察……
后来许陈愿又和陆星澜说了些什么,他没有听清,这就是许味对那天最后的意识了。
还有鼻尖缭绕的,锅里的鱼香浓的气味。
等许味再次回过神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他被许陈愿牵着手,站在一个灵堂里。
黑白的绸带、黄白的花、眼睛里看到的只有这么三种颜色,许味不敢抬头,不敢看正中间那张黑白的照片。
来吊唁的人没几个,灵堂里也没有哭声,所有人都安静得像是在演默剧,音响里放着大悲咒,鼻尖缭绕的是廉价的香火味。许味除了许陈愿和陆星澜,谁都不认识,方允没有在,也不知道他是没有接到这个噩耗,还是不敢来。
陆星澜上前鞠过躬,把一束百合花放在棺材前,折回来以后站在许陈愿的身边。
“是我发现他的。”陆星澜不知是对谁说,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我去他家找他,那是我第十二次去他家找他,我让邻居帮我留意,只要他一回来马上通知我,我还给了那个邻居一百块钱……”
许味抬起头,怆然地看着他的脸。
“我去敲门,没人看,就跟邻居借了榔头把门锁敲了下来,屋里没看见人,浴室里有水声。”
“他躺在浴缸里,全是血,旁边倒着红酒瓶,不知道洒的是酒还是血,警察说……”
“陆星澜!”许陈愿压低声音警告他:“别说了。”
“你说。”许味的声音听起来是难以置信的平静,眼神中全是天真无邪的茫然,这样的他应该出现在老师的办公室里问一道数学题,而不是在灵堂里,问他最爱的哥哥、老师,是怎么死的。
只有许陈愿知道,因为他牵着许味的手,那只手在不停地颤抖,也有源源不断的冷汗冒出来,紧紧地握着许陈愿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许陈愿的手骨,他把许陈愿当作最后的救命稻草,可那也让他支撑不下去,听不下去陆星澜接下去的话。
“警察说,”陆星澜的声音响起,压的很低,“一般割腕自杀很少有成功的,因为找不准大动脉的话,伤口就会在人死之前就愈合,但是他显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喝了酒,又把手泡在热水里,血流加速,最多四十分钟,他就……”
陆星澜说不下去了。
许味也听不下去了。
今天的外面是个艳阳天。
第60章 。“我不放弃你”
没有人知道宋溪失踪的那些天都去了哪里,但显然他推翻了许陈愿的猜想,也许他确实是去旅行散心了,但最后奔赴的一站却是死亡。
之所以会选择死在家里,而不是在外面,或许是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死后可怖的一面,死在家里,第一个发现自己的人应该也会是认识的人。
那样,对他死后的口诛笔伐,应该会轻一些,别让他走在黄泉路上,耳边都是他人无尽的责骂。
可事实上,陆星澜说,他死时的样子一点也不难看,脸很白,静静地躺在水里,他没戴眼镜,也就没有遮住平日里看不出来的,浓密的长睫毛。
整个人都和他还活着的时候一样,俊俏又温柔。
葬礼散了,他们没有为宋溪守头七,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抽了两天来处理宋溪的后事,对庄稼人来说已经很浪费时间了。
至于来帮忙出殡的人,许陈愿偷听了几句,只有宋溪的母亲,他的一个旁系的哥哥,剩下的都是同村里中年人。虽然在那种小村庄里,家家户户都很熟,都沾亲带故,但他们的言语间也似乎并没有多少伤心和唏嘘,只是板着脸做自己该做的,开车、联系墓地、火葬场,最后送这个曾经在他们茶余饭后最让他们津津乐道的男人最后一程。
真正难过得不能自已,控制不住地掉下眼泪的,竟然是他们这三个毫无关系的外人。
许味没有跟着去墓地,他站在太阳下,日光几乎要烧穿他,陆星澜远远地靠在树下抽烟,也看不清他的脸。
许陈愿把许味紧紧地抱在怀里,心疼地说:“宝贝……别憋着自己,难过就哭吧。”
许味抬起头,直楞楞地看着许陈愿,扁着嘴,红着鼻子,一副已经伤心欲绝的表情,却没有眼泪:“愿哥……我眼睛疼,我哭不出来……”
许陈愿去亲他的眉尾,眼角,脸颊,最后吻住他的唇用舌尖轻舔,这是一个宠爱又安抚的动作,许味鼻子一酸,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是宋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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