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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再孤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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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19明白。”
温杨挂上对讲机不久,13台增援的巡逻车就陆续停在了温杨和张路之身后。
等待增援同事的两三分钟时间里,两位最先抵达现场的巡逻警可谓是度秒如年。
温杨双手抱肘、手指不住地敲打着手臂,来回踱步于车门前。
眼看着不远处拥挤的人潮,心里的焦灼感愈来愈甚。
终于等来了三十多位增援同事,温杨再也无法等待了。
“走!我们进去!”
最开始在体育场沿线维持秩序的500多名南区分局的公安力量,此刻虽然有心往江堤人行天桥这边赶,但是碍于中心公园此刻挤入了32万民市民,他们完全是有心无力。
能够解决江堤人行天桥上滞留情况的,只有后续增援赶到的这三十多名民警。
眼看着远处人行天桥上动弹不得的情况,在场的增援民警心里万分紧张。
30多名增援警察瞬间围成了两道人墙,彼此拽着同伴的手臂冲进了人潮。
因为遭遇超大规模人潮的阻隔,增援民警只能采取强行切入的方式进入现场。
进入现场所需的时间,足足比正常时间多出了5到8分钟。
15分钟以前,中心公园东南角北侧的人行天桥阶梯处设置的单向通行警戒带被冲破,大量市民以及游客逆行涌上中心公园观景平台。
上行下行的双向人/流不断对冲,在阶梯中间形成僵持,继而形成“浪涌”。
30多名增援警察向人行天桥缓慢开路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人行天桥上方传来的尖叫声。
两道警察人墙加快穿行速度,冲至人行天桥楼梯附近。
一分钟以前,僵持的人/流向下的压力陡增,造成阶梯底部有行人失衡跌倒,继而引发多人摔倒、叠压,致使拥挤踩踏事故发生。
处于高处的民众意识到了危险,挥舞着手臂让其他人后退,但是声音太小以至起不到多少作用。
于是,更多的人被层层涌来的人浪压倒,情势开始失控。
温杨挤到天桥楼梯附近的时候,踩踏事态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眼看着阶梯上愈加攒动的人潮,温杨只能与现场的同事高声疾呼。
“后退!”
“后退!”
“不要动了!”
“不要动了!”
站在天桥上的数位年轻人似乎是听到了桥下警察们的疾呼,预见了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故的他们开始号召着天桥中间的人一起大喊,“后退!后退!”
楼梯上行的人群终于意识到到了另一端桥下的险情,人流涌动的趋势开始减缓。
温杨和其他同事见状,立即着手拉人。
他们试图从下端往外拉拽被压得动弹不得的群众,但是根本拉不动。
一层叠着一层的人……
在场警察的力量完全是杯水车薪。
满头大汗的温杨,随即对着身后更远处尚不知情况的人群喊道,“大家过来帮忙!有人被压住了!”
于是逐渐有更多的市民加入了救援工作。
十分钟后,天桥上的人群有了后退的趋势,然而压在下面的人已经渐渐体力不支……
当人群终于退散开来的时候,天桥上下已经有几十人无力地瘫倒在地面……
……
23点41分22秒,北城市急救中心陆续接到市民的急救电话。
8分钟内,先后有19辆急救车抵达中心公园、第一时间展开现场救治和伤员的转运工作。
23点59分,其他地域派往现场增援的急救车陆续抵达中心公园。
简沐姿、刘易、陈飞三人,是第一批抵达现场的增援急救力量。
刘易和陈飞在前方开路,硬是给身后的简沐姿开出了一方可以行进至事故现场的空间。
“大家,让一让!大家,让一让!”
“大家,让一让!我们是急救队的!让开,我们要救人!”
或许是“救人”两个字使得现场围观的民众有了意识,在听到身后大喊了“救人”以后,急救队的行进路程变得没有那么难走了。
与此同时,连续做了30多组心肺复苏的温杨已经接近体力极限。
在南城区的急救队尚未抵达现场的时间里,她与学过心肺复苏的同事们、市民们一起抢救瘫躺在地面的伤员。
不少伤员都是被压得失去了呼吸与心跳……
不到最后一刻,他们不能放弃,至少也得为急救医生们争取更多的抢救时间。
简沐姿给现场一名呼吸尚存的伤员插好了管,刘易和陈飞将伤员抬上了车。
转头的时候,简沐姿这才注意到瘫坐在现场附近大口喘着粗气的一群人。
那一群身着制服的警察,此时哪里还有平时“神气”的样子?
不少制服外套都耷拉在地面,而外套的主人们全都是大汗淋漓。
寒冬天里的大汗淋漓,可见这群警察刚才经历了什么。
简沐姿留心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数十人,一眼就注意到了刘海都已经贴在脸上的温杨。
比之一旁张路之的颓废模样,此刻的温警官似乎更加骇人,两只手都在不住地颤抖。
简沐姿倏然蹙紧了眉,随之抿了抿唇。
她此刻在工作中,于她而言,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抢救伤员。
简沐姿只能别过了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远处推动中的担架床、加速跟上,朝着急救车急奔而去。
……
温杨和张路之一同心肺复苏了6人,救活了1人。
其中一名亡者,在心肺复苏之前身体已经冰冷……
每一个生命,都不想放弃……
可是躺在地上的人这么多,需要你救助的人这么多……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做出取舍。
温杨是不愿的,又是不得不的。
她在做着/心肺复苏按压的时候,眼眶里就已经积满了泪水。
手上的酸意愈身……
是真的一丁点儿力气都难以挤出来了。
可下意识的按压动作,还有仍是不放弃的决心,在体力极限的那一刻转化成为了她的肌肉记忆。
急救医生接手的时候,温杨眼眶里的泪水就不听话了。
她不敢再看向人群,也不敢再看向地面,只是仰着头望向无尽黑暗的天空。
这个冬天异常的寒冷,而春天,望不到头。
……
1月1日凌晨,事发地中心公园的秩序终于恢复正常。
受伤市民及游客被急救车分别送至北城市第一医院、北城市安民医院、北城市中心医院,接受后续救治。
与此同时,事故现场及医院开始组织人员收集伤亡人员信息,及时联系伤亡人员家属及所在单位。
调往现场的增援警力,其中一部分陆续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另一部分则被调往了医院维护现场秩序。
突如其来的意外,任哪一个家庭都无法淡然处之。
多数时候,事故现场并非家属情绪爆发的第一现场。
医院才是。
为了避免医院里无辜的医护人员受到牵连,市公安局指挥中心只能抽调医院警区的警力去医院维护秩序。
作为第一医院警区的值班巡逻警,温杨和张路之紧接着就被指挥中心调往一医院急诊大楼维护现场秩序。
再回到自己的巡逻警区……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仿佛隔绝了一个世界。
……
第37章 7时52分
*还是顾不到的你*
?
……
北城市第一医院,除却回到管辖警区的巡逻警以外,踩踏事故的家属也陆续赶到了医院。
等待治疗、手术而心焦的家属,悲痛万分而情绪不可制的家属,两类家属碰到一起,深夜的急诊大厅变得异常躁动。
不久前出现在中心公园的警察人墙,再次出现在了急诊大厅里。
多次劝说多次劝导无用,几名家属与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察爆发了肢体冲突。
有人带了头,于是更多的家属加入了动手推搡的队伍。
现场民警只能再次组成人墙,以手为盾、以身体为盾牌,阻挡情绪失控的人群。
眼前挥舞作乱的拳头太多,即使是在第二排做人墙的温杨也难免被波及。
温杨的脸上挂了彩。
也不知道是哪位家属的手,上了拳头还嫌不够,还要在警察脸上划几道才肯甘心。
温杨下意识用手臂挡住了后续“袭击”,否则脸上就可能不只是被划两道口子那么简单了。
直到家属的情绪终于在扩音喇叭的劝诫声中稳定下来……
温杨拿手背碰了碰脸上的伤处,
“嘶……”
虽然只是两道1厘米长的小伤口,却也冒了血。
更别说在拳头相加、手脚相对之中,温杨还被另一只不知名的手挥扇了一巴掌。
除了两侧脸颊挂的彩,她右侧脸颊还有红印。
“老大,你没事吧?”
张路之在推搡之中都是身上挨的拍打,哪里有温杨脸上的惨状那般吓人。
见到温杨脸上挂了彩,张路之怒不可遏。
家属的心情我们能理解,谁来理解理解我们???
我们警察招谁惹谁了???
温杨转眸就看出了张路之情绪不对,随即拽住想要往对面人堆而去的人。
“你干嘛,张路之!工作你懂不懂!”
“我不懂!又不是我们想要的这种事故,搁我们身上发泄算怎么回事?有种……有种……”
温杨瞪着张路之,
“有种什么?找出谁推的人?然后再找那些人算账?还是找出谁建的人行天桥?找建桥的人算账?”
她将张路之拽到了更远一些的角落,
“你是第一天当警察么?让你来现场就是维护好秩序!你跑过去煽风点火,然后再来一次拳头对拳头,心里就好过了是不是?”
两人对视了半晌,沉默半晌……
急诊大厅里,此刻尽是或啼哭或捶地或愤怒或无望的事故家属……
“张路之……很多时候,家属不是故意想要针对谁……只不过,他们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接受家人的死讯……”
她拍了拍粘在裤腿上的灰,
“就这样吧。你刚才也没少正当防卫。”
张路之悻悻地摸了摸后脑勺,想不到刚才趁乱狠揍的那几拳,都被温杨收入了眼底。
他满以为,自己的浑水摸鱼式的正当防卫没人发现呢。
“老大,你脸上的伤……还是处理下吧……看着怪吓人的。”
“先干活吧,又没下班。”
……
之后,家属被赶到现场的市局领导逐渐安抚住了,他们被分开进行心理疏导。
巡逻支队的民警则继续留在现场帮忙。
凌晨3点多,医院急诊大厅趋于稳定,打着哈欠的张路之忽然在急诊大楼门口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他碰了碰温杨的胳膊,
“老大,那是老王师傅么?大晚上的,他怎么在这里?”
“老王师傅?”
疲惫得困倦,温杨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哪位老王师傅。
顺着张路之目光所及之处,定睛一看……
这不是前几天才刚刚退休的王师傅么?
温杨和张路之打起精神,上前迎了迎老同事。
“王师傅,这么晚了,您怎么来医院了?是生什么病了么?”
两人未见王师傅身边跟着人,只想着对方是不是身体忽然不适来医院挂急诊。
见到几天前还在一支队伍里共事的老同事,王师傅眼睛当即红了一圈,眼泪簌簌的直往下掉。
他死死地拽住了张路之伸出的手,死死地抓住……
温杨心里莫名一颤,一股恶感从心头涌了出来。
该不会……
“我家姑娘……我家姑娘……”
几天前才光荣退休的前任巡逻民警,忽然在急诊大厅里嚎啕大哭起来。
霎时间,身体失去了力气,拖着张路之一同坐在了地上。
……
半小时前,这位等着女儿跨年活动回家的父亲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护士遗憾地通知他,女儿经抢救无效死亡……
死了?
怎么可能呢?
四五个小时之前,还开心地对着自己说“要出门跟朋友跨年”的女儿,几个小时后却由别人来通知死讯?
完全不敢相信的父亲,连一旁的妻子都忘记了。
一个人,只身打了辆出租车就往医院赶。
他就是不相信!
就是不相信!
一定要眼见为实,戳穿这个丑陋的谎言!
可到了医院急诊大楼,见到了院子里停靠的那么多台熟悉的巡逻警车,见到了张路之和温杨,见到巡逻支队的其他老同事……
出租车司机说,中心公园踩踏事故死了人。
自己家姑娘就是去的中心公园跨年……
王师傅一手搭在温杨的腕处,被温杨扶着坐起来,老泪纵横。
“他们说……医院……说……婷婷没……没……没……”
三十多岁成家、晚婚晚育的男人,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一个孩子的父亲,他如何能说出口那样的字眼?
不说出来,是不是消息就能是假的了?
不说出来,是不是就还有希望?
不说出来……
你让一个父亲如何说出自己孩子离世的消息?
……
温杨的眼眶瞬间就被逼红了,她冲着张路之大声喊道,“张路之!叫人过来!”
张路之一开始还不明白老王师傅身上发生了何事。
可对方忽然而至的眼泪,温杨顿时红了的眼眶,让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儿又摔在了地上。
张路之快速冲向抢救室,跑向登记伤亡情况的同事身边,狠命地拽着对方的衣袖……
“伤亡名单给我!伤亡名单给我看!”
满身的狠气在接到最新总结出来的伤亡名单后,又忽然变得唯诺起来。
他哆哆嗦嗦的,打开了刚刚登记出来的最新名单。
……王……
……王……
……王……
顺着指尖一路至死亡名单的中段……
王婷婷
他想起前几天在王师傅退休欢送会上见到的女孩……
那个与自己同岁的年轻女孩。
王婷婷,正是王师傅的女儿。
“带我去看这个人!”
他心里是不愿承认的。
所以是人,不是死者。
……
张路之踏着虚浮的步子、扶着墙壁,回到了大厅里。
他通红的眼睛,已经说明了答案。
温杨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头顶的天花板。
真的是惨白……
“王师傅,我们进去吧。”
……
妻子和其他亲属在半小时后赶到了医院……
逝者的床前,挤了一堆人……
今年60岁、几天前刚刚退休的巡逻民警,半世辛苦工作换来了满头白发,在医院灯光的照射下,更显苍凉。
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的逝者,散乱的黑发搭在肩颈两侧。
父亲轻轻拨开了女儿额前凌乱的刘海,最后一次亲了亲女儿的脸颊。
?
自女儿上小学以后,憨厚而内敛的父亲就再没有过这样的亲/密举动。
再一次,竟是天人永别之时。
……
换班同事前来交接的时候,张路之和温杨两人都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混沌感。
这一夜,他们经历了太多,接触了太多生死一线的瞬间。
冲入人群的时候,他们未曾想过害怕。
救人的时候,他们未曾有过害怕。
抵挡家属宣泄在他们身上的怨怼的时候,他们未曾有过害怕。
可是下了班,走出医院急诊大楼的两人却仿佛刚刚在战场上打了败仗,身后似还有千军万马在追捕自己……
张路之一语不发地走向医院门口。
他没能换下那身警服,也没有换上平日的着装。
他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温杨在急诊大楼外的阶梯上独自待了好一会儿,直到体力不支瘫坐在石阶上……
耷拉着的脑袋,搁在膝盖处摊着的手掌,四肢百骸都是疲的、全都是酸的。
她再无一丝力气起身……
……
急救队结束完事故伤者的转运任务,急救车开过了一医院的急诊大楼……
“刘易,停车。”
陡然听见简沐姿出声,忙碌了一晚上深觉疲惫的驾驶员刘易吓得一哆嗦,下意识踩了刹车踏板。
急救车停在了一医院的急诊院外,简沐姿下了车。
“你们先回去。”
……
温杨倚着身后的墙柱,整个脑袋都是空的。
新年第一天,初升的太阳被遮去了大半,一道深沉的黑影立在温杨的身前……
她脖颈累得不愿动弹,只得抬了抬眼帘。
将来人看得清晰以后,不久前才刚刚压下去的情绪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满身疲态的温杨,目光不移地看着简沐姿。
那一刻,她忽然确定了对方眼底毫不隐藏的柔软。
“还能起来么?”
温杨试着起身,麻木而钝感的双腿使得她重新跌了回去。
简沐姿下意识就去扶温杨,搂抱住对方身体的那一刻,自己的身形却是微颤。
因着近在咫尺的面庞,她蓦然一惊。
直到对方重新坐回了石阶,弯着腰的简沐姿偏偏低眸看向自己的鞋面。
攒了攒而今虚空的掌心,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简沐姿紧蹙着眉心。
一是因自己莫名的状态而气恼,一是对温杨生气。
可抬眸看向温杨的时候,她只得轻声微叹,随后毅然扶上了对方的手臂、支撑起对方的身体重量。
“……先进里面,你脸上有伤。”
她注意到了温杨脸上的伤口。
虽然血液已经凝固了、虽然已经没有了初始时的触目惊心,可她心里就是觉得烦闷。
闷闷的,呼吸都不得轻松似的。
“我不去里面!”
温杨此刻最害怕的,就是再进医院。
她一点儿都不想再进去!
绝对!不要!
简沐姿抿了抿唇,默许了。
两个人就这么一顿、一顿,一步、一步,走回了急救中心。
温杨被安顿在了值班室的座椅上。
简沐姿探身拿下了搭在椅背上的羽绒服,盖在了温杨的身上。
?随后在值班室里找出自己备用的诊疗箱,小心清理了对方脸上的两道划口。
过了一会儿,又带了两样东西回到值班室里。
灌好了热水、外围裹着一层棉纱布的玻璃杯,被递到了温杨冰凉的手上。
垫了两层棉纱布的冰袋,则被覆在了温杨红肿的半边脸上。
简沐姿倚回温杨身侧的办公桌,右手一直扶着那只冰袋。
“这两天,伤口不要见水。”
……
第38章 8时9分
*为什么要当警察?*
……
双目都是轻阖的状态,下意识颤动着眼帘。
温杨安静地待在椅子上,由着简沐姿动作。
几分钟以后,简沐姿移开了覆在温杨脸侧的冰袋。
也不知道是否是心理作用,红肿的区域看起来好了许多。
简沐姿目光不移,仍是倚坐在办公桌面看着座椅上的人。
她犹豫着,想要开口。
她联想到过去数小时间发生的事。
温杨他们,是比急救车、急救医生更先抵达现场的人,他们是见到惨烈现场的第一目击者。
旁的人……
简沐姿依稀记得学生时期,不少自己的医科同学都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才能直面死亡。
而急救医生则更需要一颗强心脏。
不少出车现场,急救医生不仅需要救助面目全非的伤者,还需要体面地送走气数殆尽的亡者。
某种程度上,她的工作性质与温杨无异。
他们同样是赶到现场的第一人。
“温杨,我们可以谈谈……”
简沐姿顿了顿,她觉得温杨此刻需要交流,在脑海里搜刮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自觉像样的理由,“我们是朋友,记得么?”
温杨颤了颤眼帘,睁开了眼睛。
在看清了简沐姿眼里的情绪以后,她半眯着笑眼,扬了个自以为不勉强的笑容。
“……我就是太累了……”
她当然听得明白简沐姿的弦外之音。
只是她现在很累,很累,不想要跟任何人吐露心肠。
“简沐沐~”
温杨笑看着简沐姿,仿佛恢复到了那个平日里喜欢逗弄简沐姿的幼稚警察。
难得一次,简沐姿没有蹙眉表示不认同这个称呼。
她轻拍了下温杨左肩,
“送给你的新年礼物……以后可以这么叫我。”
“好啊~”
温杨笑得眼眉弯弯的,然而椅在桌面的人心里却没有放松。
一小时前,简沐姿通过陈飞知道了那则消息,那则温杨以为简沐姿尚且未知的消息。
她突然想到,前几天确实有这么一位退休的巡逻警察。
温杨提到过的,张路之提到过的,每逢节假日都在值班巡逻中度过的前巡逻警、每年跨年活动都在值班中度过的前巡逻警……
不曾想,对方第一次离开巡逻支队、第一次没有在跨年夜值班,再次见到老同事竟然是在与女儿天人永隔的情况下……
简沐姿开了车送温杨回家,车厢里一路无话。
副驾驶座上的人只一副困觉的样子,似乎没有任何反常。
……
听到大门的门锁响动,早起的温国栋随即从餐桌边起身过来开门。
见到女儿身边多出来一个陌生人,温国栋有些意外。
这好像是……第一次……女儿的同事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他注意到简沐姿身上的制服并非警服。
在对方打招呼的同时,他看清楚了简沐姿制服上的“120”、“中国急救”。
温杨看了眼摆在餐桌上的丰富早餐,转头对简沐姿建议道,“我爸做的饭很好吃。留下来吃早餐吧。”
简沐姿婉拒了温杨的邀请,打了招呼便离开了温家。
直到简沐姿走了以后,温杨才表露出了自己的身心俱疲。
终于……不用再强装下去……
“爸,我不吃了。我困得厉害,您别叫我。”
温杨径直走进了房间,合上房门。
她没有换睡衣,也没有理会阳台那边听到熟悉脚步声就兴奋的两只小家伙。
她钻进了棉被,将自己整个人埋进了被子的深处……
……
简沐姿最近两次用到车,好像都是因为温杨。
回国的第一天,她就收到了这台车作为庆祝礼物。
这台车,是林月青亲自开来送给她的。
依照林月青的说法:
你住在单位宿舍,回家有台车也方便。
可实际上,这台车没开过几回。
多数时间,这台车基本上都停在宿舍楼下的院子里,积灰。
老宿舍楼以前是一医院的,细究起来,从一医院的急诊大楼进去才是抄近道。
眼看着急诊大楼院内没有拥堵的状况,简沐姿就择了近道。
然而一台黑色轿车却挡在了通往宿舍的必经小路上,简沐姿只能踩了刹车。
驾驶座无人,车内空无一人,正当简沐姿准备倒回去换一条路的时候,不经意间的扫视,她注意到了前挡风玻璃后面的挪车号码。
有点眼熟?
简沐姿拿出手机拨了前面几个号码。
手机系统自动补位的后几位数字,与挪车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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