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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再孤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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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车号码。
有点眼熟?
简沐姿拿出手机拨了前面几个号码。
手机系统自动补位的后几位数字,与挪车号码完全一致。
这是……
陆然的车。
简沐姿按了拨号键,片刻之后,电话被接起。
不远处的急诊大楼门口,陆然出现在了那里。
简沐姿挂了电话,也没再理会对方回拨过来的电话。
“陆然。”
她出声叫住了站在台阶处回拨电话的人。
陆然一愣,随即转身朝着简沐姿尴尬一笑,“沐姿~”
简沐姿看了眼陆然身侧的急诊大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
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我……emmm……我……”
吱吱呜呜的讲话,更让简沐姿疑窦丛生。
她们朋友十余载,简沐姿唯独见过两次陆然讲话磕巴的样子。
一次是陆然姐姐的女儿在伦敦生病的时候,一次是此时此刻。
“你生病了?”
“没有。”
“所以?”
“……我早上听到新闻里说,昨天的跨年活动发生了严重的踩踏事故,所以就想着来这里看看……要是……有认识的人就不好了……”
新闻里尚未提到伤亡名单,这才是陆然心急赶到一医院急诊大楼的原因。
“然后?”
“然后?然后没事了啊,我正打算离开。”
简沐姿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把车挪走吧,我要进去。”
“啊?”
“你的车,挡了我的路。”
不得不说,就算在英国的时候,多少人评价过陆然看起来好亲近实则很难走心,陆然心里都不觉得自己冷情。
她的那点儿冷淡,在简沐姿面前都不值一提。
必要时刻,她至少还可以跟人逢/场作戏,简沐姿却是个连敷衍笑容都不会给的人。
她心里本来就虚,被老朋友这么盯着,心里更虚了。
陆然难得一次,走起路来虚浮又带着战兢。
快速走向车门的身影,少了份稳重,多了份急迫。
简沐姿不禁蹙了蹙眉,终究是没有多问。
……
单位领导得知了巡逻支队前巡逻警老王的事,局长带着支队长去了老王家里慰问。
事实上,“慰问”于真正经历苦痛的人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
慰问,更像是旁观者单方面让自己良心好过的方式。
“欢送”字样的横幅,仍然挂在公安局的会议室里。
直到市局联合中央以及市政府成立了跨年夜踩踏事故专案组,会议室里的欢送横幅才被取了下来。
“欢送”的横幅变成了“事故调查”的横幅,欢送会的场地变成了专案组办案的场地。
别的巡逻警察是否有情绪,陈飞和刘易或许感知不到,但是从与自己关系最好的巡逻组来看,整个巡逻支队可能都处于阴霾之中。
近几日,他们见到的都是状态萎靡的张路之和温杨。
少言少语的张路之,还有更加不废话的温杨。
就连平日总是笑面佛的李延清,这几日也总是一副伤感的神色。
简沐姿难以忽视温杨脸伤的恢复情况。
要面子的温警官,这几日虽然是无暇顾及,可若是恢复的状况不佳,未来肯定要计较万分的。
简沐姿只能变成了再三嘱咐的简医生,见面时免不了叮嘱几句。
就连一旁的陈飞都觉得诧异……
什么时候我姐变得这么唠叨了?
好在几天之后,温杨面上的伤口正常结痂,有新肉正在努力生长。
……
距离元旦过去了5天,温杨在微信里托陈飞和刘易帮忙。
张路之最近几天的状态实属反常,温杨好几次想要找他谈一谈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推脱掉了。
温杨无他法,只能找张路之的两兄弟帮忙。
男人之间,对话起来应该方便得多。
即便温杨不说请客吃夜宵,陈飞和刘易也是打算请张路之下班喝一顿的。
微醺状态下一吐为快。
心里的别扭也好、憋屈也好、悲悯也罢,能说出来,心里才会好过一些。
急救队的两兄弟左右夹击,拖着张路之去了知名的路边大排档。
付账人自然没有落下,唯一奇怪的是,简沐姿也欣然同意加入了宵夜阵营。
对于温杨的疑惑,简沐姿反问道,
“号称不吃夜宵的温警官不是也来了么?”
温杨被她说得一哽。
她这不是……为了来付钱么!
“我……”
说自己不是来吃夜宵的也不对。
温杨只得两手一摊,
“我就是馋烧烤了不行么?”
简沐姿勾了勾唇,挑着眉眼不信。
温杨难以直视,只好转过头去看旁边仨人划拳。
没几把,温警官就学会了。
喝了几口啤酒的温警官,非要加入划拳的队伍。
简沐姿按下了酒品不佳的温警官。
人声鼎沸的大排档,温警官如此招人注意的“朋友”着实不适合划拳。
也不知道温警官今晚发了什么神经,居然穿了条裙子过来?
真真的美丽冻人!
温杨还想着挣扎起身,那头的张路之已经被灌出了心里话。
“我为什么要当警察啊?”
“呜呜呜……”
“当警察太难了……”
急救队的两兄弟一人搂着张路之一边的肩膀,由着哥们痛快发泄。
张路之积攒了几天的坏情绪,终于借着酒劲吐了个干净。
界于酒醉与清醒的边缘,张路之冲着对坐的温杨倏然一乐。
“老大,总算见到你穿裙子的样子了!”
他满以为手边的玻璃杯里还有酒,拿着一只空玻璃杯碰了碰温杨搁在桌面的手。
“好看!老大,最好看了!”
转个头,又去闹陈飞和刘易,
“你们说,我们温老大是不是最好看?”
听到“好看”两个字,温杨歪着脑袋笑了笑。
过了好一会儿,她一只手撑着下颌,特别小声地嘀咕,“为什么要当警察啊……”
……

第39章 8时11分

*我的了解*
……
温警官强烈的自制能力也体现在了饮/酒上。
她只允许自己微醺,再借着酒劲在人声鼎沸声中小声地吐露心事。
那一刻,她或许是真的忘记了身边有人,于是由着自己陷入了某种沮丧中、想要一吐为快。
她以为自己说的轻声,却不知道旁的人、留心注意她的人听进了心里。
简沐姿看了一眼兀自垂头的温杨,抿唇之后,收回了险些外露的情绪。
她心里清楚,温杨不会喜欢看到自己这样的神色。
正如同她,也不希望从对方眼里看出同情或者可怜的意味。
犹豫了半晌,简沐姿伸手覆在了温杨的脑袋上。
想要悄悄掩藏心事的温警官因此陡然一惊,惊颤过后却没有抬头看向简沐姿。
温杨知道是简沐姿的手,也知道,只可能是简沐姿。
覆在温杨发顶的手停留了片刻,简沐姿又懊恼着这个动作过于亲昵,不适合自己。
她转而轻轻拍了拍温杨的脑袋,又轻轻拍了拍温杨的肩膀。
她之前找老板要来了一壶开水。
她倒了杯此刻尚且温热的水,递到了温杨目光所及的地方。
……
刘易和陈飞架着酒量完全不行的张路之步行回家,滴酒未沾的简沐姿则开着车送温杨。
车厢里的两人仍是一路无话,副驾驶座上的人安静地假寐。
温杨在脑海里数次回想着自己不小心吐露的真心话……
它怎么就……
那么不经意地溜出口了呢?
如果当时大排档的桌边只有张路之、刘易和陈飞,她确信自己不会让这句话说出口的。
再小小声,都不会。
……
南湾路红绿灯十字路口,一名骑电动车的中年男子与轿车擦撞后倒地不起。
膝盖处擦伤出血,中年男子却声称小腿受了重伤。
轿车车主同时拨打了120,调度中心将此单交给了简沐姿所在的急救队。
刘易开车至现场的时候,交警已经到了现场。
倒地的伤者经过简沐姿检查并无大碍,仅为膝盖处的擦伤和脚腕处的轻微扭伤。
因伤者强烈要求去一医院做进一步检查、不肯就此罢休,无奈的急救队只得将轻伤伤者抬上了急救车、带往第一医院。
医院的急诊骨科医生检查之后,同样是简沐姿的判断。
陈飞和刘易建议该名伤者离开急救队的担架床、坐到诊室外的座椅上,伤者却死活不肯下来、一定要赖在急救队的担架床上。
彼时,正值一医院看病住院的高峰,医院里并无多余的床位。
眼看着住院不成又无病床可换,中年男子只能抓紧了唯一的担架床。
赶到医院的家属,因为伤者的一面之词进而加入了“赖床”队伍。
急救队遇上了胡搅蛮缠的伤者以及家属,也遇上了最让急救队头疼的问题——压床。
家属与急救队的男队员□□味渐浓,医院的保安在分别安抚双方的同时,拨打了110。
“刘易!陈飞!”
简沐姿叫停了两名差一点儿就要动手的急救队员,她愠怒着瞥向仍然不觉“压床”问题严重性的家属……
“通知总台,让后勤的师傅送备用床过来。”
备用床,是急救中心专门用来解决“压床”问题的简易床。
比之急救车上动辄上万的移动担架床,备用床的造价便宜,是急救中心专门购来以备不时之需的简单床位。
一台急救车上,只能配备一张移动担架床。
移动担架床便于升降、便于上下车,是专门为急救车打造的担架床。
造价不菲的同时,极大程度上方便了急救队员与急救医生。
移动担架床的“出借”或者“被压”,意味着一整支急救队工作的停摆。
急救队无法出车接下一单任务,只能在原地等待移动担架床的腾出。
刘易听了简沐姿的话后立即跑回急救车,呼叫总台,告知了目前所遇到的“压床”情况、申请停止接单。
虽然急救中心就在急诊大楼隔壁,但是急救中心设置的四个备用床的存放地点却距离一医院不近。
最近的,排除堵车状况,开车过来也需要等上20来分钟。
此时正值下班晚高峰,刘易汇报完突发状况,心里很是焦急。
等到备用床的师傅开车送床过来,浪费的时间可能就不止半小时了。
想到怒目可憎的家属及伤者,刘易赶紧跑下车。
急诊大楼里现在可只有陈飞和简医生在,万一出了什么事……
……
温杨和李延清准备返回单位交接班的时候,接到了110指挥中心的出警任务。
一医院急诊大楼的保安报警,有家属与医生打起来了。
一开始,温杨还以为是医院的医患矛盾。
被刘易叫住,三人同样是去急诊骨科诊室,温杨才知道,原来与家属发生冲突的不是医院里的医生,而是简沐姿的急救队。
温杨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焦急地询问,“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差点儿打起来的时候被简医生给叫住了。”
“那你怎么从外面进来?”
“……简医生叫我通知总台,让师傅送备用床过来。”
“那他们呢?现在只有陈飞和简沐姿在里面?”
“……嗯……”
温杨气极反笑。
刘易是真傻还是假傻?
“哪边?快点儿带我过去!”
刘易加快了跑步速度,赶在前头领路。
到了急诊骨科走廊的转角处,总算聪明了一回,大喊道,“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骨科一号诊室外,五六名家属正围着移动担架床上的伤者,而陈飞则是站在简沐姿身边。
情况,倒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及时赶到的三人俱是松了口气,而方才争锋相对的两方也因为刘易的喊叫声,将视线放到了两名警察身上。
温杨在两方的注视下稳了呼吸,步履坚定地走到伤者及家属跟前。
“我刚刚跟处理事故现场的交警了解了情况,交警同事待会儿也会到医院做说明。事故的起因是伤者抢红灯与正常行驶的轿车发生了碰撞,伤者随之倒地。当时120急救医生检查并无大碍,然而伤者却执意要来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温杨说明了现场交警的情况调查,伤者家属当即变了脸色。
“我想急诊骨科的医生在检查后,应该也是认为伤者没有拍片的必要。医院现在是看病住院高峰,压床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现在是冬天,谁都想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但是你们现在压的是急救车的担架床,急救车上的移动担架床是专门定做的,一台车只有一张。一旦被压床,整支急救队就走不了,只能在这里等你们腾出床位。知不知道,你们现在浪费的每一秒钟,都有可能就会让一位市民失去急救的机会?”
温杨出口的声音俱是严肃,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话音里隐藏的怒火,登时震得家属与伤者都不敢吭声。
过了好几秒,仍觉“不服气”的家属想往自己身上找回点儿面子,“哎呦,警察,你别说的这么吓人好不好?急救医生又不可能只有他们。就算他们在这里,还有其他人咧?中国人这么多,急救医生怎么可能少了?”
“中国人这么多,急救医生就是少!整个北城市2000万常住人口,却只有几百名急救医生!一名急救医生,要为至少十万市民服务!”
温杨半眯着眼睛,
“我听说,你们刚才还想因为压床的事情跟急救队的人打架?怎么?他们出了事情受了伤,你们能代替他们去救人是不是?继续打啊!怎么不打了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谁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动他们一下!”
“我……我……我们投诉你!”
温杨笑指着自己胸前的警员编号,
“看清楚,这就是我的警员编号。想要投诉,尽管投诉。我今天教育你们,就是因为你们现在的行为在我看来就是垃圾!急救队的床,立刻给我腾出来!否则,我就以寻衅滋事带你们走!反正公安局就在隔壁,方便我就近处理你们!”
“不服气”的家属被温杨“教育”得敢怒不敢言,互相对看了几眼,两位年纪稍长的女士搀扶着伤者下了床。
伤者颤颤巍巍的样子,想要装疼却又低眉顺眼地注意着温杨眼色。
“事发地有监控探头,孰是孰非,交警会给一个公平的结果。交警现在不在这里,轿车车主也不在这里,就不要装样子了!”
温杨随即对刘易和陈飞说道,
“还愣着干嘛?赶紧拿床走人!记得通知你们总台,不用送备用床过来了。”
温杨瞟了眼一旁的家属,冷笑一声,
“我还真没见过一点点擦伤扭伤就住院的。”
刘易和陈飞推着床离开的时候,憋笑到不行。
噗哈哈哈哈~~~
温老大也太厉害了!
霸气全开,说得不久前还趾高气昂的家伙们大气都不敢出。
太解气!
简沐姿与温杨对视了一眼,随即跟上刘易和陈飞离开了医院。
温杨盯着简沐姿的背影皱了皱眉。
与李延清回了巡逻车,温杨深觉奇怪地转去问李延清,“李师傅,您说,简沐姿刚才看我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李延清笑了笑,心想,温杨多半是被简医生怼得习惯了,竟然连人家眼神里的赞许意思都没瞧出来。
虽然那眼神吧……
看起来依旧清冷……
温杨只见到李延清笑,却不见对方回答,她只好自己继续琢磨简沐姿刚才的眼神。
伤了脑筋的温警官,开始了反省。
好像确实不应该指着自己的警员编号,说那段话的。
现在想想……
温警官面色微红,很是不好意思了。
……
随后几天,温警官的“光辉事迹”一直为急救队所称道。
每逢碰到急救队的人,张路之总要拉着陈飞和刘易,再次绘声绘色地说上一遍、甚至情景带入演上一遍。
张路之太后悔了,居然错过了如此精彩的时刻。
要是那一天,神明开恩让他亲眼见证这一切,该有多好。
越听越觉得可惜,越觉得可惜越想要多听。
此一“战”,温老大更是在三人心里竖立了“光辉伟岸”的形象。
这“老大”认得值当啊,三位男士都很是服气。
当这种老大的小弟,与有荣焉,哪里会掉面子的?
“简医生,您也说说呗……当时听我老大教训他们,您心里是什么感觉?”
张路之好奇得狠,这么多次了,也没见简医生发表过现场围观的感想。
趁着温老大不在,张路之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简沐姿将落在心外科手术实录上的视线移了移,“对急救中心的事情还挺了解的。”
“哈?”
“啊?”
“什么啊姐?”
简沐姿轻笑出声。
她道的是事实,不是么?
当警察的温杨确实对急救中心的事情相当了解,了解急救车上配置的移动担架床、了解北城市的急救医生需要为多少位市民服务……
三位男士自觉无趣,转去聊其他话题。
简沐姿抬了眼眸,看向正在食堂窗口前排队等饭的人,勾了勾唇。
……
作者有话要说:
习惯了独立和坚强的女孩子,真的是非常可爱的存在。
像只小刺猬一样,有着看似尖锐的盔甲,实则软绵的内里和心肠。
她当然有难过的时候,也有不想要坚强的时候,但是因为此前没有习惯过倚靠,所以仍旧独自在漫漫长路上努力着。
她不强求有人能够理解她、懂她,
但是如果有那么一天,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她就会不由自主的,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尝试接纳与亲近。
之后,她会泄露一点点自己的心事或者秘密。
只是一点点,很小很小的一点点。
她仍是学不来别人坦露自己的那一套,不习惯也可能学不来撒娇或者服软,她仍是不会直接告诉你,她疼了、她难过了。
但是,她会悄悄给你一些提示,在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不经意间。
如果你粗心,就此错过了,
她心底就会收回自己小心翼翼的试探,继续走一个人的路。
如果你幸运而有心的注意到了,
温柔并且以目前她可以接受的方式对待,你或许就会收获今生的最圆满。
(啊~我在说最近的羊羊)

第40章 8时16分

*我用真心回应真心*
……
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同一个地点遇到同一个人,而且前两次对方都没有听上去可信的说辞,任谁恐怕都是要怀疑的。
距离上一次在急诊大楼门口见到陆然不过才几天,简沐姿刚才工作出车至一医院的时候,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好友。
这一回,简沐姿并不打算再让陆然随便拿个不像样的理由来搪塞自己。
这一回,她没有出声。
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叫住急诊大厅里的陆然。
她首先跟着刘易和陈飞推了车上的病人进入骨外科,接着一个人悄悄停在了大厅的转角处。
一瞬不瞬地注意着丝毫没有察觉到旁人的陆然,简沐姿决心今天一定要探个究竟。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那个一直注视着某处、身形未动的好友忽然闪身躲进了另一端的转角。
踩着高跟鞋的人居然躲得这么快?
简沐姿挑了挑眉。
她顺着陆然的视线看过去,定睛一看,神色微怔。
陆然一直注意的人……
是明粒?
简沐姿顿在了原地,一个莫名的可能性冲进了脑海。
她疾步走出了转角,伪装成刚刚完成病人交接的样子。
“明主任。”
现今私下里,简沐姿都是称呼明粒为明姐。
一方面,这是明粒要求的,听上去显得亲近。
另一方面,简沐姿确实觉得明粒给了她姐姐似的感觉,就像是某个现在在美国的人、很像那个人的感觉。
低头填写病历的明粒见到来人是简沐姿,连续忙碌了两个小时的明医生蓦地挤出了笑容。
“沐姿,你也过来了。”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关心道,
“两点了,午饭吃了没有?”
“吃了。”
即使连轴转的时候,简沐姿也有备餐可吃。
温杨一准备起她的那份备餐来,就不肯停手了。
尤其是在他们正式成为朋友以后,温杨总是换着花样做备餐给她,以至简沐姿现今出门都很安心,不必再去考虑如何在当班的夹缝休息时间里解决饱腹问题。
只不过,苦了同在急救车上的两位男士。
同样是温老大的朋友,似乎只有女性能够享受这种待遇。
再后来,刘易的包里也有了备餐。
那是人家老婆偶然一次听到刘易说了一嘴以后下定的决心。
原本,当老公的刘易是想开温老大重女轻男的玩笑,谁曾想竟被老婆听进了心里。
于是,整支急救队,只剩下了陈飞这么一个小可怜。
一到饱腹时间,就跟惨绝人寰地在队友的咀嚼声中望天长叹。
自食其力,丰衣足食。
陈飞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那就好,那我先去食堂了。”
明粒指了指单位食堂的方向,经过简沐姿的时候又亲昵地拍了拍简沐姿的肩膀。
注意明粒的同时,简沐姿也在留心转角处的陆然。
确认明粒不会再返回来以后,简沐姿毫不犹豫地径直走向了转角。
陆然见到简沐姿过来,原本是想躲的。
可是看到好友来的那般笃定,她猜想对方肯定是看见了自己。
某一刻,陆然有种直觉上头,她忽然觉得,简沐姿刚才之所以会跟那位明主任打招呼就是因为自己。
简沐姿没有发问。
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陆然,目光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陆然被瞧得心虚,只得尴尬一笑,
“沐姿,好巧。”
简沐姿随即冷了眸光。
显然是不想再听到这样无聊的开场白。
眼见着自己混不过去了,陆然在心里嘲笑了自己,“等你下班好么?等你下班了,我再跟你细说?”
“哪里?”
“你宿舍?”
“我宿舍隔壁住的是明粒。”
简沐姿神色淡淡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她当然没有错过在提到“明粒”这个名字的时候,陆然突变的神色。
就像隐藏了多年的心事,忽然被摊开在正午的阳光下,再也无法遁藏。
“……”
简沐姿就是看不得陆然那一副憋闷难言的样子。
……
简沐姿认识陆然的时候,陆然就已经是八面玲珑的人。
外人看到的,俱是瞩目焦点下陆然左右逢源、人脉极广的样子,可简沐姿清楚,本质上,他们是同一种人。
他们都是放弃了自我的独行者。
唯一不同的是,陆然在放弃了自己以后,选择了肆意外向、选择了趋利避害,成为了自己以前从未梦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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