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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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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整理我的头发,这动作在走台前经常有,我没有注意,只是抹掉脸上的水,直到他的嘴唇贴上来。
要说我没有一点点主动,那是不可能的——没有拒绝即是主动,哪怕我没有刻意。但最终的结果是如此,我也无可辩白。第二天接到秦煜明的电话,想起他那边还是凌晨,那心情更是煎熬。
在一起前我就听闻过他传言,一旦分手从不回头的人,若是和Charlie上床的事被他知晓,那结果恐怕只有一个。
回去的时候是秦煜明去接机,我看到他时那一刻心情,真是难以叙说。
相安无事一阵,我心底一直暗暗恐惧,极力掩盖那一夜的事情,不让他发现,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终于有一天,他回到家,劈头便问我:“你和Charlie是怎么回事?”
那时我已有许久未与Charlie联系,他邀我走台,我都拒绝,我终于开始厌倦这样的生活,不再做模特。秦煜明一开始似有疑问——我看得出来,但是他未问,我也就撇过不提,只因若仔细追究,定然有那一夜的缘故,但这缘由无论如何都难以出口,所以厌倦是最好的借口,秦煜明未说什么,一如既往的随我。
我霎时怔住,到那一刻还想搪塞过去,但是太晚,太不可信,他见我不说话,继续道:“今天拍片的模特之一是Judy,我和他聊了几句。”那语气是冷静,甚至冷酷,我要张嘴辩驳,却被他截住话头:“想好了再说话,薛惟轩。”
Judy是那次和我一起走台的模特之一,我知他一直看我不顺眼,原因荒谬——他喜欢Charlie很久,但据闻,在Judy表白时,Charlie直言他喜欢我,因而拒绝了Judy。这于我真是无妄之灾。我猜Judy这番说辞一定憋好久,今日终于得见秦煜明,肯定是迫不及待地说了。
我知秦煜明是信了,那Judy可担情圣头衔,即使被Charlie拒绝,却依旧一往情深,那目光好似天生便该聚在Charlie身上,移开都要用撕的,我那时醉酒,不甚清醒,恐怕Charlie身后便是Judy,他很有可能还留下照片。
我一直不说话,秦煜明也是沉默,他似是竭力忍耐怒火,转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站在那喝完,仍是道:“你什么时候搬走?”
那语气能把火焰直接凝固成冰,我不明晰内心波动,只懂茫然坐着看他,他却毫不理会我,已擅自下决定:“我看明天就很好。”
那天还是他将我的所以东西整理出来打包,放在门厅位置。可笑的是,我就那样在沙发上枯坐一整晚,看着他走来走去整理,然后进到卧室,嘭地关上房门。
爱情真是折磨,它窥视人性,伺机而动,能让你上极乐天堂,更能令你堕入无尽地狱。然而却无法停止追逐。
Chapter 4。3
门铃响起的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听得铃声响,却是不愿意动,只想等他走了便好,却没想到静了片刻后,那人却掏出钥匙,把门打开了。
我才想起来,之前放在秦煜明那的钥匙,即使分手过一次,我也没有拿回来——惊讶的是他竟没扔掉,毕竟东西都是他整理出来,独独遗漏一把钥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挂在那钥匙扣上,他看见数次,是当真没有想过要扔掉吗?
“……你在家。”他脸上神情淡淡,手上提了好几袋东西,很熟悉地先去放到厨房,分门别类放好,才又回到客厅。我一直只是在默默看他。
想见他,从昨晚接到那个电话之后,一直想见他。但却犹豫于如何才能开口坦白——怎么说?从昨晚的电话后我一直处于微微眩晕的状态,无法言喻的情绪,似被海水淹没,但却比那情绪更无措。
我坐回沙发上,秦煜明也走到斜对着我的那个沙发上坐下。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这次去,见到了Charlie。”最后是他先开口。
我早知这件事,但还是抬眼看他——为他前所未有的直接。
“他——惟轩,他说了那件事,我仍然认为不只是他一人的主动。”秦煜明继续道,“但是我在和好前说不再谈之前的事,也是认真的。”
我仅是沉默。
“Charlie指责我,他和你这么几年一直未有联系,倒是还对你抱有那种感情?”秦煜明说道,“他直言不讳,但我已经不再在意了——他爱你是他的事,与你无关,更与我无关。”
我喉间干涩,还是开口:“当初的钥匙,你为什么没有扔掉?”
秦煜明一愣,过了会才答道:“不是没扔掉过。”
我点一点头。
他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和林恒的事情,我知道你很厌恶——”
我忍不住截住他的话:“你知道林恒那爱好吗?”
秦煜明一顿。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看他这反应,我心里一沉,只期望秦煜明没有参与其中,若真是参与了,再爱也要放手。
“你去摄影室那天之前一周。”秦煜明答道,“我之前知道他在找我们俩的血缘关系的证据,便开始调查林恒。”
我看着他:“为什么?因为他对你动心?”
秦煜明极快速地摇一下头:“他只是想在父亲的产业中插一脚而已。”
不知为何,我又想起那看到的视频,不由去猜想他的意图——那实在不难猜,不禁胃里一阵翻腾。
“我之前与他上过两次床,一次是在你拍戏时,一次是在你回来的当天。”秦煜明手肘撑在腿上,微俯下`身,双手交握在一起抬头看我,“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我仅是点头,并不言语。
“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也不想谈什么扯平。”秦煜明说道,“我爱你。只要你还爱我,我们就还有继续下去的动力。”
我看到他眼中有期冀的光彩,我不忍心那光亮消失,但想到那通电话——来自于Wesley的那通电话,我能回应的唯有沉默。
秦煜明静了片刻,好似在期待我的回应,但那热情似在长久的沉默中枯竭,最终他站起身走到门边,道:“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因那句话眼热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回应,身后又静了许久,我听到门开的声音,然后它关上了。
Wesley是我大学时期的一个床伴,说得夸张点,他每天都在陌生人的床上醒来,经常叫不出枕边人的名字。虽然这样的生活我也曾有过一段,着实没有数落他的资格。
在秦煜明回来的前一晚,我接到这位Wesley的电话——我不知他怎么取得这个联系方式,大概确实辗转许多人,他声音嘶哑,语气不复记忆中轻佻暧昧,电话接通第一句话是:“你是wei吗?”下一句便是:“你最近可做过身体检查?”
一般问这种问题的缘由都令人不想要听,但我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他自顾自道:“我感染了HIV。”我一时怔住,不知该说什么。
“已经有段时间……具体应是在大学时期,因我一毕业便查出,只是一直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wei,我劝你去做身体检查。”他言语艰涩,不知对过往放`浪是否有所后悔,但我却已无暇顾及他的心情——虽然我从未顾及过——这只是一个迟到的通知,虽然晚了几年,挂断电话后,我对着空白的墙壁,只觉茫茫。
那一刻,真是极度思念秦煜明,但我是再不敢轻易想复合了。
Chapter 4。4
那事情压在心头,就像头顶上浓重的黑云,我推开茶室的门,寻了个靠窗位置坐下,还未点单,便有人在对面坐下。
我抬眼看去,是吴筝。
“你不用这副表情,我没有其他意图。”他只是朝我笑,那笑中的苦涩意味我未想细究。他仅戴一副无框眼镜,我往四周看,幸好这是有隔间的,并未有人发觉,目光转回来,刚巧看到他将棕色布帘降下,这一隅光线瞬时暗下来,我看他一眼,伸指按了点单按钮。
服务生过来,我点了一壶六安瓜片和几份万鹤喜爱的点心。吴筝期间一直盯着我,那眼神却不令我反感,倒是令我有些许疑惑。
“抱歉,上次那样对你。”他说道。
我勾了下嘴角,没有出声。我未期待过他道歉,亦是不想要与他再有交集——但是我还在找能让他闭嘴的方法。我不需要事事向秦煜明报备。
“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他声音压低,不得不说他嗓音确实诱人,但我实在对他厌烦,本就对他毫无兴趣,经上次事情,此时更是只剩厌恶。
“你从哪得知这莫须有的事情?”我淡淡问,“林恒吗?”
吴筝本是垂着眼,听得我言霎时抬起眼看我,眼中仿佛是惊诧,我却是沉一口气往后靠在沙发背上,有些想点烟。只因是与万鹤有约,选的是无烟区。
“我以为你是个明白人。”我说道,“你以为林恒是什么人?”
“林恒他……”吴筝略一顿,“被拘留的事情,你有参与吗?”
我仅摇头,那是林奇峰的事,或许秦煜明有掺一脚,但我全然不知。
“薛惟轩,你是不是一直是这样?”吴筝沉默半晌,再抬起头,却突然变得尖刻起来,“弃他人真心于脚下,任意践踏,是你习以为常的事情,是吗?”
我不语,却霎时想到阿蛰,但更多的是想着秦煜明。曾经的我的确是这样的,但我没必要与吴筝谈这些,仅一径沉默,万鹤还有十分钟到。
“在你不知道我的时候,我已经注意你了。猜出你和秦煜明关系的是我,不是林恒。”吴筝低声道,“你从未注意过我,我知道。”他笑了一笑,我看着他,觉得莫名,他看我,又是笑,“是我告诉的林恒,如果因为这件事能令你记住我,我也是乐意。”
这时茶和点心被一道端上来,沉默一阵,他才继续道,“我确实对你抱有不一样的心思,不然也不会刻意接近万鹤——但到头来是竹篮打水罢了。那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不管真与假——我劝你,别再让万鹤写下去了,太明显了。”他站起身,要出去时微一顿,似是想向我探过手来,我略往后撤,他又是一顿,神情中有惘然,最终矜持般地朝我点头,一掠便从这卡座中走出去了。
我并不认为我曾弃他真心于脚下,我确定我是未见过他,若真有过一段,我不见得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他那论调实在可笑,这世间千万人,我并未有那能力,更没有那心思要去回应所有人的爱,我只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仅能钟情一个人,那爱便是爱了,注入所有感情,就算是被伤害,也再收不回来。
万鹤到的时候,我还在对着那茶发呆,她似是心事重重,看我数眼,一开口却是道歉。
我看她:“为何道歉?”
她眼中有伤感:“我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吴筝竟然说你们是亲兄弟——”她蓦地一怔,观察我表情,又问,“你们不是吧?”
我看她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心里叹息,只是摇头道:“不是。”
她松一口气,朝我露出笑容,给自己斟茶,一手捏过那酥脆点心,道:“我想了想,有这样误会应是我写得不好,还是不再按照你们的事来写了吧,避免多余的麻烦。”
这倒是省了我再多说,便顺着她的话点头,她又是笑,话题转到千信鸿身上,说他最近与一位小有名气的女画家坠入爱河,不能自已,那画家陪着他去所有参赛城市,似是早已感情甚笃。
我没想到千信鸿居然又谈了个女友,随口问万鹤是否知晓那位画家名字,万鹤道:“我猜你应听过她名字——段如晴,我看过她的画,从我这外行人看来也是很有灵气。我见过她一次,那本人也是颇有气质,五官也美。”
我愣了片刻,那名字确实听过,并且不是从杂志或者什么展览上听说,是从秦煜明口中——那是他的一位多年好友,我也见过几面,只是未曾深交过。
我记得千信鸿之前与他们队中一人纠缠不清,若真是那样,那他与段如晴之间,能认真到哪去?我又想到秦煜明。
“喂,你在想什么?”万鹤伸手在我眼前晃,我抓住她的手,给她扔回去,“你和他,最近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
“是要分手吗?”万鹤叹一口气,“你去拍戏,我偶然看到他和那人那样亲密,真的非常惊讶。在街上就勾肩搭背的,虽然是那个人动作,但是秦煜明没拒绝,不就是接受吗?”
我没说话。
头一次有这样茫然的感觉,人生若是没有秦煜明,似终究不完整,但现在却是感觉每分每秒都在逐渐遗失他,那是钻心蚀骨的痛,却是无力阻止。
我自与他在一起后,便未再每年体检,他有催促过,但我总是敷衍了事——若是因此错过提早发现的时间,若是他因此也感染——那我真是——
与万鹤分开,她要继续在那等人,我推门出去,注意到路边一辆黑色路虎,那是秦煜明惯开的一辆车。
我站在原地不动——是怎样也动不了,看到那车门打开,秦煜明从那车上下来,他一手还举着手机在耳边打电话,那眼睛却是紧盯住我。
他缓缓朝我走过来,挂了电话,在我跟前站定,对我吐出几个字:“跟我去医院。”
Chapter 4。5
外面是黑云遮天,车里气氛亦是沉闷,我坐在副驾驶上,秦煜明在专心开车,没有要与我交谈的意思。之前有开电台,但播到吴筝的歌,被他直接关掉了。
刚刚他说去医院,那一瞬我是惊诧,但很快反应过来,秦煜明并不认识Wesley,而有可能感染HIV这件事,我没有与任何人说——他应当时不知道,那么是去医院是因什么事?他又缘何刚巧出现在茶室外边?
我想问,但看到他那神情实在是问不出口——仿佛肃穆,眉目间是压抑的怒气,我看他数眼,心里疑虑转圜,最后还是将那疑问咽下,自己掏出手机来打发时间。
——直到在医院门口停下,我才知道是因何缘故。
秦煜明叫我下车,我是茫茫然依他言动作,他先去停车,我目光回转,看到一个女人时是一惊,我未想到此时此刻会见到她,若按万鹤所言,她应与千信鸿一同穿梭于世界各地,而不是站在这医院门口,面比纸白。
“好久不见,惟轩。”她朝我微笑着打招呼,我也扬起点笑,心想这大概就是我被突然拉倒这医院的原因,便应着这招呼向她走近几步。
“没想到煜明把你也拉来了。”她轻叹一口气,我见她眼中似隐含忧愁,却无法直接问——她是秦煜明的朋友,但实际上我和她并不熟,只是朝她点点头。
我和她是无话可聊,本来兴趣也谈不到一块去,但各自沉默却不觉尴尬,这很好。
“如晴。”秦煜明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转脸看他,他的目光却未移向我,我便只能去看段如晴。
“已经三个多月了。”她低声道。我微一怔,看她伸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顿了片刻,她垂着眼又说道,“但我不能要它。”
一时是静了。有两个小孩子嬉笑打闹着过去,我视线不由得落在他们身上,其中一个突然摔在地上,左右看看,似是看到什么,接着哇哇大哭起来,下一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已经走到他身边,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摇晃着轻声哄他。
一只手搭在肩膀上,我往旁边看去,秦煜明正看我:“进去吧。”他这样说道,脸上表情却仍是淡淡。
段如晴今天来,是为了堕`胎。我不知她为何偏通知了秦煜明,抑或是与别人有通话,但来到这里的只有秦煜明,我看向坐在塑料排椅上的秦煜明,他仍是静着,似乎段如晴的选择与他并无关系,他来到这里,只是作为一个友人,在她孤单无依的时候给予适当的帮助。
“你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我看他那模样,心情实在是复杂,不知他会否对所有人都是这副模样,冷漠到近乎无情的态度,他是否对外界感触甚少,毫不在意?
秦煜明看我一眼,嘴唇平静地合着,眼神也是淡然。
我实在忍受不了,往走廊尽头走,边掏出了手机。千信鸿最近的一次比赛在两个月后,我知他虽不在国内,但在这个时间点,他不一定已经入睡。
“你知道段如晴怀孕了吗?”电话一接通,我劈头便问,他在那边静了片刻才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和段如晴在一起?”我反问道。
“前两天分手了。”千信鸿道,接着那语气蓦地急躁起来,“你说什么?她怀孕了?”
我沉默下来,或许这个电话就不该打——因为是秦煜明的朋友,所以我才多了份闲心,但若是往常,我不一定关心,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该让人家女孩为他怀孕,尤其是在未婚的状态下。
“是,她怀孕了。”我说道,“若不是今天秦煜明拉我,我真是不知道你已经有这好本事——她准备打掉,你自己看着办。”我挂掉了电话。
爱情聚散离合都是自愿,但若是看她一个人因两个人的错而痛苦,另一人却是全然不觉,实在难以忍受,更何况那是个孩子。
千信鸿既然与段如晴能若万鹤所说那般缠绵,那她与曾经数人是大有区别,至少我可以肯定的是,从刚刚的千信鸿的反应来看,他现在应当仍是爱她。
我转过身去看秦煜明,他在那一端,灯光未及他面部,他笼罩在阴影中,仍是维持我打电话前的姿势坐着,木然无情,我心情却蓦地激动,可能也是因千信鸿与段如晴之间的事所影响,有些话,有些事若是不早说,不及时做,到后来悔恨,将再难挽救。
我和他,很多话总要说明白——此刻或许是个正确的时间,有一件事必须说。我想着,快步走到秦煜明跟前,在他面前蹲下`身来,仰脸看他。
秦煜明低垂着眼看我,却是不说话。
我们已许久未有此时的亲近,虽然这亲近浮于表面,不知他心中是何想法,但此刻我积攒的勇气在他的淡然前骤然褪去,只是我心知除去今日,往后恐怕少有这时机,心里是这样想着,便忍不住伸手,握在他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这时才是感到他的手这样冰冷,原来他并非是我所想那般冷漠,他只是习惯性地隐藏他的所有情绪,那其中大概也包含脆弱。
我不由握紧了他的手,依然盯着他的眼睛,低声道:“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秦煜明先是沉默,过了片刻才终于道:“什么事?”
“我那天接到一个电话……”我顿了顿,“我有可能感染HIV。”
我感到他的手猛地一颤,心里想的却是,若是他在下一刻甩开我的手,那我该如何稳当地站起来?
Chapter 4。6
每个人都有惧怕的时刻。我以前并未真的注意过自己会怕什么。
但此刻我是真正害怕他会甩开我的手,从此拒我于千里之外。
他没有说话,只是被我握住的那只手缓缓用劲,似意图自我手中挣脱开来。我依旧蹲在原地,那一刻只感到自脚底生出一股寒意,直直往脑门蹿,眼前竟有些发黑。
但在下一秒钟,我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揽进了怀里,我是一时怔住了,竟半天反应不过来。
只是我本浑身发冷,被骤然这么一抱,仿佛是从心底涌出暖意,汩汩地流出来,内心不自觉想要松懈,想到那事,却又忍不住提心吊胆。
“我今天带你来医院,也有这个原因。”秦煜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看不到他的神情,更是不知道他是何种情绪。
我一怔,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关于这件事知道多少,我期望他知晓,却又暗自期盼他对此一无所知,这心情实在矛盾,只有在他怀里抬起头来,想看他表情。
“前段时间那个Wesley找你,有人给他提供了我的号码。”秦煜明道,他手上用力,将我拉起来,引着我坐在他身旁的塑料靠背椅上,“他说与你是大学同学,因为一点私事要找你。我当然要问清楚是什么事。”
我还是沉默,因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若是平常,定是坦然相告——这个家伙是我大学时的床伴。谁没有过床伴?床伴、炮友,曾经是我认为最自然的存在,人活着就会有欲`望,和这些人上床,不过各取所需。
“他没有明说,只是我在之后再查了查而已。”秦煜明道,“本来是不够确定那件事与你是否有确切关系,今天是借着如晴的事恰好来医院,才想着带你顺便来检查。”
他后面有话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他的意思——听你刚刚的话,来检查的选择确实没错。
我看着他,僵直地,心里一团乱麻,口不能言,想抱他,却又没有勇气。直到感到手上的一片温暖,才回过神来,注意到他握住了我的手。
“去检查。”秦煜明道,“我陪你一起。不用害怕。即使你中招,我依旧陪你。”
他说得这样轻松而直接,我却是一抖。他看似无所谓的事,却是我最不能面对的——若是因我曾经的浪荡而令秦煜明感染HIV,那将是我最深重的罪。
一套检查做下来,可能是因为有人陪同一起的缘故,心里虽还有些浑噩,但好歹没有失控,秦煜明一直表现得非常冷静,他在与我交往后便修身养性,除了与林恒的那一段,我知他是未有与任何其他人暧昧过。
正是因为如此,林恒的存在才那样令我在意,他是秦煜明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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