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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往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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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水里出来,身体有些沉; 冲了澡后,拿着宽大的毛巾擦拭,温崤念换好了衣服,低着头要把毛巾塞进包里。
脑袋上突然一沉; 他抬起眼,发丝被吸水的布料轻轻蹭过,林岁稳轻声道:“要把头发擦干,不然回去后会被阿姨发现的。”
温崤念半阖的眼皮轻轻撑开; 余光里是林岁稳的起伏的手,抬眼看去,林岁稳的半张脸落在阴影里,他垂眸的姿态,每一簇睫毛都挂着认真郑重,一丝不苟擦拭头发饿动作,像是对待着某件珍贵的宝物似的。
温崤念松弛的身体缓缓收紧,他慢慢站直,不知道是为什么,在林岁稳这种专注的视线里,心跳的速度突然加快了。
回去的时候,他依旧坐在林岁稳后面,双手抚着那清瘦的腰,身体贴近时,能嗅到肥皂的清香。
衣服被吹鼓而起,风吹散着他满腔的悸动,温崤念把脸靠过去,听到林岁稳均匀的心跳声,他的后背微微震颤,对温崤念说:“我们还得去一趟书店,买些书回去。”
温崤念胡乱点头,尖尖的下巴磕在他的背上,摩擦过的时候,带起一小片麻意。
自行车锁在了书店门口的梧桐树下,温崤念从后面跳下来,林岁稳立刻拉住他的手臂,两个人都是一愣,温崤念随即笑道:“没事啦,医生说没事了。”
林岁稳摇摇头,“还是要小心一些。”
手掌往下,握住了温崤念的手,牵着他走进书店里,温崤念跟在身后,额头上沁出了几滴汗,他看着自己被攥着的手,手指蜷着,试着动弹了几下,林岁稳便松开了他。
牵手……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很平常的动作。
其实大部分暧昧的举止,拥抱、贴面、脖颈交缠的趴睡又或者从后的身体相贴,在他们之间都变得稀疏平常,可此刻……温崤念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松开的手掌失去了一般的温度,掌心却沁着汗,握紧拳头时,指腹都是发烫的。
林岁稳走到书架前,找了几本高考复习题,他回过头,朝温崤念招了招手,“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温崤念听到他的声音,压下心里的疑惑,慢吞吞走过去,站在林岁稳身后,踮起脚,凑近了些,越过林岁稳的肩头,看到了他手里的两本习题册。
温崤念拧着眉,肩膀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气息奄奄的趴在林岁稳肩头,“不会吧,这么厚?都让我做?小稳,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耳边的温度热乎乎的,林岁稳微微翘起嘴角,他说:“本来就是真的,阿姨信任我,让我管你念书,我带你出来,也不能只是玩。”
他把两本习题册收好,又轻声道:“就这两本了,回去就做。”
温崤念用脑袋去撞他肩膀,林岁稳笑着转身,拉着他的手臂,两个人的脸都是挨在一起的。
温崤念不怎么高兴,瞪着林岁稳,还想说话,却见林岁稳表情一沉。
他愣了愣,身体被林岁稳拽到身后,耳边是林岁稳的声音,那语调是极冷的,也是他从未感受过得冰冷温度。
他扭头看去,见到站在边上的几个人后,他脸上闪过惊讶,不过态度尚可,抬起手挥了挥,打了个招呼。
是他们班的同学,四个女生暑假里出来逛书店,远远就看到了他和林岁稳,便走了过来。
“好巧啊。”温崤念在班级里的人缘不错,高一的时候还是个活宝级别的人物,不过自从他腿伤了不能跳舞之后,他就对于这种社交兴致缺缺了。
几个女生看着他们,中间那个小声问:“你们也在看高考习题的吗?”
温崤念扯了一下嘴角,手肘戳了戳林岁稳的胳膊,“他要买的,买来虐我。”
传来一片哄笑,林岁稳垂着眼,一声不吭。
温崤念和几个女生说了几句,而后便被林岁稳给拉走了,“要回去了,不然阿姨会说。”
又是搬出了温文慧,温崤念心里好笑,明眼人都能看出林岁稳的不耐烦,他也不反驳,顺应着让林岁稳把自己给拖走。
结了账匆匆离开,骑上车都不说话了,温崤念把脸贴在林岁稳的背上,伸长了右手,去挠了一下林岁稳的下巴,“你生气了?为什么生气?你怎么不说话?小稳?”
下巴痒痒的,林岁稳努力忽略不计,可温崤念的问题层出不穷,他蹙着眉,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自己那骇人的占有欲。
回到家里,温文慧正在厨房做饭,林志闻今天提前回来,坐在客厅沙发看新闻,温崤念跟在林岁稳身后进去,林志闻朝他们投去视线,温崤念一顿,轻喊了一声“叔叔”,而后匆匆跑到楼上。
林岁稳把包里的脏衣服先放到洗衣机里去,和温文慧打算洗的那些衣服丢在一块,按下了电源按钮。
弄完这些,他拿着空包出来,路过客厅时,林志闻开口道:“刚才和小念出去玩了?”
林岁稳站在楼梯口,停了下来,他没说话,林志闻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他身前,轻声道:“你成绩好,但别一直和小念一起玩,被他带着成绩下降了怎么办?”
“不会的。”林岁稳面无表情,他朝后退了一步,直视着他的父亲,林志闻皱起眉,还想说话,林岁稳便转身离开了。
林岁稳和林志闻的关系很生疏,这大概与他从小听不见的缘故,他其实是和所有人都不亲,除了温崤念,那是不可触碰的逆鳞,那是无可救药的软肋,不能被人提起,不能让人诟病,没人能说温崤念的不好。
他没有给林志闻好脸色,甚至连多一个字都不愿再说,父子俩的关系比陌生人更疏远。
林志闻没想到会是这样,心里憋着气,沉着脸,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缓缓转身,不是去客厅,而是去厨房。
厨房里温文慧正在热油,准备做个虾仁炒蛋,打好的蛋液放在一边,还未来得及下锅,便见林志闻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压着嗓子问:“菜怎么还没做好?”
温文慧打了个哆嗦,她小声说:“快了,就还有一个菜。”
林志闻撇过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那盘子虾仁上,他一顿,而后反手给了温文慧一个巴掌,温文慧措不及防被打,叫了一声,却又怕被小孩听见,用手捂着嘴,眼眶含泪,忐忑惊惧的看着林志闻。
林志闻冷笑,“你知道我不喜欢吃虾仁,还买这个?你故意让我不舒服吗?”
“不是的,不是的,是两个小孩爱吃,我……”
“什么两个小孩,我就没见过小稳他吃过虾仁,你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可小稳自己和我说他喜欢吃……”话没说完,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扇在温文慧的眼上,她痛呼着捂着眼睛,林志闻扬起手,温文慧全身颤栗,身体往后退去,后背抵在油锅边。
她深吸一口气,手肘往下,铁锅翻起,一锅子热油浇落,溅在她的背上。
她尖叫着,伴随着尖叫,还有温崤念的吼声,他冲过来,一把推开林志闻,温文慧拂开他,声音微弱,“别过来,妈妈身上都是油……”
温崤念呜咽着,回头瞪向林志闻,他咬着牙,指着林志闻,“都是你!”
林志闻睁大眼,便在这时,林岁稳也跑了过来,他关了煤气,又拿着一大块湿毛巾,盖住了温文慧被油溅到的后背,温崤念不在说话,咬着下唇,回过头,红着眼看着温文慧。
林志闻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态严重,他在短暂的错愕后,转身跑去开车,林岁稳扶着温文慧坐进车内,温崤念抿着嘴一同钻了进去。
温文慧被热油烫伤,好在大部分的油都溅到了地上,她身上的受创面积不大,敷了药做了处理之后,医生建议她再去做个身体检查。
折腾了一通,拿到报告已经是深夜,温文慧今晚是住在医院,林志闻坐在病房内陪着,温崤念不愿与这个人同处一室,看了眼时间,就对林岁稳说:“我妈的检验报告应该出来了,我去打印。”
他拿着医保卡过去,走到机器前,磁卡插入,几张检验报告便从机器内落出,他低头捡起,目光扫去,微微一愣。
拿着温文慧的检验报告去见医生,温崤念抓着那几张纸,心里像是被火烧着,他深深吸着气,胃部都在抽疼,却还是听到医生轻快的声音,对方说:“恭喜你啊,你妈妈怀孕了,已经三周了。”
那不是什么恭喜,也不会让温崤念觉得喜悦,就好比,原来还有后路的,现在却被这从天而降的……
温崤念甚至不愿想这个称呼,他心里只剩下深深的怨和不甘心。
一个人走在入夜后的医院长廊里,从拥挤的急诊部出来,住院部很安静,灯光璀璨,白炽灯光太过强烈,刺痛着他的眼,泪水无预兆的分泌,他不承认这是被他那软弱情绪所波动的眼泪。
手臂被攥住,身体一晃,抬起头时,在朦胧泪意里看到了林岁稳焦急的脸,那张脸与林志闻的脸重合,温崤念一颤,发了个哆嗦,把他推开。
林岁稳皱起眉,上前一步,“小念,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温崤念抿着嘴,他把化验单狠狠丢下,林岁稳顿了一秒,弯腰捡起,而后抬起头问:“这是什么意思?”
温崤念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他说:“这代表着我们要有一个弟弟了。”
☆、爆发
第十二章
温崤念发现自己很难去做到不添加丝毫个人情绪去对待林岁稳; 林志闻施加于温文慧身上的每一次虐打,温文慧每一声的哭泣,每一次软弱的卑微的退缩,都让温崤念心里的恨意如同野草蔓延。
那恨意让他看不清自己对于林岁稳的感情,朦胧的情愫像是昙花一现,在夜色褪去,在日光来临; 在那连绵的怨恨之中,逐渐消淡。
林志闻知道温文慧怀孕了之后,态度与往日相比便好了许多; 拿出了他那副商人的虚伪作态,在温文慧面前嘘寒问暖,像极了温文慧刚嫁给他的那段时间。
温文慧未曾想过自己竟然还会怀孕,体内多出了个小生命; 丈夫不再对她拳打脚踢,那孩子像是个护身符; 一直以来担惊受怕的心缓缓松弛下来。
她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回到家后,就发现林志闻请了个保姆。
“文慧,以后这些事都有保姆来; 你什么都不要动了,好好休息。”
类似的话,林志闻说了很多遍,一开始温文慧还不敢相信; 可像他这类人,若是拾起面具,想对一个人好其实很容易,温文慧像是被暴雨打湿了翅膀的麻雀,重新被他捡起,小心照顾着,麻木的心竟然又重新燃起了一些类似于回春的希望。
她逐渐渴望着什么,像是斯德哥摩尔综合症一般,爱上了劫持自己的囚犯。
温崤念能够感觉到家里气氛的变化,随着新生命的加入,温文慧开始笑了,手臂胳膊的“摔伤”少了很多,林志闻回家的频率也开始变多。
家里放佛是一团和气的,没有争吵,没有辱骂,没有殴打,可对于温崤念来说,这一切都是假象,维持现有稳定的一块遮羞布,一个为了这个即将降生的小生命而暂且妥协的隐忍。
家暴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没有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说法,被殴打的是温文慧,受害者是她,只要出拳了,施。暴的人就是罪无可赦。
此刻受害者怀了施。暴者的孩子,温崤念多希望温文慧能够狠心,能够不要这个孩子,可是他说不出口。
在这个骗局里,他也妥协了。
温文慧怀孕的头两个月,温崤念每个星期周日都要拉着林岁稳去他们那边的一个寺庙内,烧香求佛,心里碎碎念,为温文慧祈福也未她肚子里的小孩祈福。
那孩子在温文慧肚子里发育有些缓慢,五个月了还不太显怀,温文慧孕吐比较厉害,一般来说也就头两个月会吐,结果她是吐到了现在,吃不下东西,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温崤念担心她的身体,也不想让她在为自己操心,念书方面开始认真起来,不再三心二意,是真正的要求自己上进了。
十二月份末的月考成绩下来,他的分数比之前拉高了几十分,在班级里提高了十多名。
温崤念拿着成绩单,心里高兴,一回到家就满屋子的找温文慧,嘴里喊着,“妈妈,看我分数,我这次考及格了。”
没有回应,不……其实也是有的。
在二楼,凌乱的脚步声里和瓷器落地的碎片声中,门被狠狠摔伤,一声巨响下,温崤念一愣,手里的成绩单落地,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林岁稳停完车,推开门进屋,便看到温崤念寒着脸朝他这边看了一眼,而后快步上楼,他怔愣,随即也要跟上去,却见温崤念突然转身,厉声道:“你别上来。”
林岁稳困惑地看着他,“小念,怎么了?”
温崤念深吸一口气,他有时候也会想,在林岁稳眼里,他的父亲是什么样子?
是对外客气有礼的儒商还是对内明理大方的好父亲?
他其实不愿意让林岁稳接触到这些,看到他的父亲是一个暴。虐的会殴。打妻子的恶。徒,这对于林岁稳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温崤念常常会想,如果有什么痛苦,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作为哥哥,应该由他承担,所以……
温崤念回头看了一眼二楼,他对林岁稳说:“我有东西落在学校里了,你能帮我去拿一下吗?”
“什么东西?”
“圣诞节要送你的礼物,在你课桌里,我忘记给你了。”温崤念这般说着,他低下头,伸出手推了一下林岁稳的肩膀,“去拿吧,我挑了很久的。”
“好,我马上就去。”林岁稳眼睛亮了亮,心思在这一刹那雀跃起来,困惑不解都似乎暂且搁浅,他转过身去,是小跑着出去,骑上车飞驰回了学校。
是寒冷冬季,林岁稳却骑出了一身汗,他哈着雾气,去他们班教室。
明天是周末,今天不用晚自习,但教室里还有几个住宿的学生在看书,林岁稳推开门,走到自己的课桌前。
弯下腰,伸手去摸,便碰到一个纸盒,慢慢拿出来,是用彩纸包装之后的一个方盒。
温崤念没有因为要支开他而欺骗他,那里真的有一个礼物,不过那是要等到周一上课,林岁稳碰到后才会发现的惊喜。而不是此刻,他特意赶回来,在寥寥几人的昏暗教室里,看着这个纸盒发呆。
被喜悦淹没的理智回笼,细细思索时,便能发现大片漏洞破绽,温崤念游移闪烁的眼神,突兀响起的脚步,“嘭”的关上的门,林岁稳浑身一颤,他抓紧了那个礼盒,压在怀里,手指绷紧,在零星的几个同学诧异的目光中,几乎是夺门而出。
心里似乎被什么给捏紧,林岁稳跨上自行车,心口猛地一颤,他几乎无法站稳,握紧拳头抵在胸口,大口喘气。
一脚踩下,凛冽寒风刺面,他听到呼啸而过簌簌风声,抿着嘴,清瘦的脸颊上是一片极寒的冰,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连他自己也无所考据,为什么会害怕,为什么会惊惶,为什么要立刻回去。
那天对于温崤念来说是什么,是二楼上被撕碎的温暖骗局,是被撞破了的妥协局面,还是施。暴者无法控制如上。瘾一般的拳打脚踢,施加于怀有身孕的妻子身上,几乎要把她折磨致死。
他听到林志闻的怒吼声,“医生说这个小孩发育不全,建议你流掉,他说你在怀孕前吃了药是不是,所以小孩才会这样,就算生下来也会有残疾。”
巴掌落下,是温文慧的哀嚎,她竟然说,“我错了。”
林志闻冷笑,算得上是歇斯底里,他说:“既然要流掉,我帮你啊。”
手高高扬起,落下时,被外力猛地推开,温崤念满含恨意,瞪着林志闻,大吼:“滚开。”
林志闻看清是温崤念,点着头呵笑,他说:“白眼狼,吃我的用我的,我供你上学,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你和你妈一个样子,养不熟的白眼狼。”
温崤念浑身战栗,他抱紧了温文慧,挡在她身前,他盯着林志闻,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你打我妈的事情,我都会说出去,你就等着坐牢吧。”
林志闻挑眉,他丝毫看不出慌张,他盯着他们,温文慧不敢抬头,身体瑟瑟发抖,他喊了一声温文慧,女人便颤抖得更剧烈。
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警察来了,来到二楼,看到了浑身是伤的温文慧,拉着林志闻细细盘问,对方全盘否决,说是温文慧自己跌伤。
温崤念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他刚想说话,却被温文慧拉住,是她先开口的,她说:“不好意思,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他不喜欢他的继父,便总喜欢这样撒谎。”
能听到心脏慢慢腐烂剥落的声音,疼痛蔓延开来,有。毒的液体融入了身体血液之中,温崤念侧过头,看到温文慧苍白的脸,她虚伪的笑,还有她被踹至流血的裙摆,一个生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在恶毒殴打,在谎言连篇,在痛苦挣扎里,仿佛来都没来过,好像期待都是假的,就这样没了。
那是另一个小孩,他们共同的弟弟,却被剥夺了出生的机会,一同扒去的还有温崤念最后的理智。
林岁稳回来时,已经什么都没了。
温文慧再次住院,说是从楼梯上跌下来,孩子没了。
林志闻陪在医院,温崤念一个人坐在阁楼的窗前,他写着什么,林岁稳打开门,他合上日记本,回头看他,笑着问,“怎么样,礼物……喜欢吗?”
林岁稳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喘了一口气,把搂在怀里的盒子拿出来,羞涩的笑道:“我还没拆开,现在拆。”
圣诞节礼物是一条棕色的长围巾,很长很长,是足够两个人围在一起的长度。
温崤念替林岁稳围上,还有一截绕到了自己脖子上,脑袋靠在林岁稳肩膀上,小声问:“喜欢吗?”
林岁稳拉紧了那围巾,抬起手臂,轻轻揽住温崤念的肩膀,郑重道:“很喜欢。”
在这天结束之后,温崤念回到自己房间,他看着窗外冷寂黑暗,重新打开日记,翻到最后一页,写下一行字“我一定会杀了他,然后……我也会死。”
☆、结束
第十三章
恨意成了实体之后是什么?
温崤念有时候会幻想自己拥有神奇的能力; 而恨意则是他的能量来源,那么他就有源源不断的力量,用来对待林志闻。
温文慧的事情让他看清,家庭温和的假象永远都是假的,家。暴从来都是零次和无数次的距离,没有一两次,没有对不去下次不会了; 没有结束,有的只是永无宁日和没有尽头尊严的退让。
他记得温文慧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不是这般懦弱胆怯; 不是这般隐忍畏畏缩缩,是无休止的暴力让温文慧变得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温崤念不想再看到这样的温文慧,他决定做些什么?
在日记本上写下流程规划,细枝末节处的探究; 如何证明自己无罪,如何为自己开脱; 如何把林志闻杀了。
他不是什么理科生的脑子,细节之处总有不完善,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抱着笔记本涂涂写写; 把杀人的心思藏匿其中。
林岁稳偶尔会好奇问他写着什么?他掩饰笑过去,自然是不能说,我打算杀了你爸爸,只是拘谨的摇头; 背过身去,不让他看见。
高三的寒假不算寒假,几乎是没有假期了的,大雪纷飞的冬天里,学生还要出门上课。
前些天还来了一场大风,把院子里的围着花圃的木栏都给吹刮走了,温文慧买了一些小木头,自己动手重新把栏杆给围上,她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好像那场殴打流产谎言都未发生过。
院子里让她弄得有些乱,林志闻看到了又骂了她几句,她也不吭声,在小房间里把烧煤用的炭一个个堆好。
实施计划的那一日,温崤念是在定好的闹钟中醒来的。
清醒之后,他在床上坐了两分钟,没开灯的房间里昏暗无光,温崤念看着窗户缝隙外的雪光,应该是在下大雪。
冬天就是这样,温暖的室内和屋外冰雪对比,明明那么冷,却还要用雪花新年烟火来欺骗,明明是不好的季节,明明是让人痛苦的季节。
温崤念深吸一口气,他掀开被子下床,踩着温暖的拖鞋,走到桌前,拉开抽屉,从最下面拿出日记,撕掉最后几页,而后又轻轻放回去。
温崤念攥紧了那几张杀人计划,捏在手里,揉成了一团。
掀起枕头,把藏在下面的小刀拿了出来,温崤念看着闪烁寒光的刀刃,打了个哆嗦。
他打开门,捏着刀柄,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上,暖意似乎一下子消退了,寒意遍布,脚下的木地板成了沼泽旋涡,不知道为什么,站在林志闻的门口后,下一步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开了。
他的杀人计划,他的滔天恨意,他的决心狠戾,似乎都如那几张纸一般被揉碎废弃。
心里像是漏风,小腿开始打颤,尽管在脑内想了很多很多,今天是他估算好的时间,林志闻昨夜在外有个重要会议,深夜才回来,晚归后他便会和温文慧分房睡,所以他能悄无声息进去。
在凌晨三点,把林志闻杀了。
他在脑内完成了一场完美谋杀,杀人于无形,自我于满足,却在真正实施时害怕了。
踌躇站在门前,刀刃划开空气,全身都在泛凉,双腿无可救药的发软打颤,想要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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