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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往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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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脑内完成了一场完美谋杀,杀人于无形,自我于满足,却在真正实施时害怕了。
  踌躇站在门前,刀刃划开空气,全身都在泛凉,双腿无可救药的发软打颤,想要杀了林志闻,想要带温文慧离开,可这样的信念,却无法战胜他的胆怯脆弱。
  眼泪不可避免,硕大的泪珠落在地上,他呜咽着,抱着头,疼痛四蹿,为自己的懦弱而悲哀。
  他像是进入了一个被颠乱的空间里,恐惧和恨意,未来和现在,交织缠绕,最后在数下急促的呼吸中,小刀坠地,一声脆响,温崤念蓦地惊醒,膝盖坠地,慌忙地把那簇寒光捡起。
  两手握着短刃,抵在门板上,抬起手,拧开了把手。
  只是推开了门,温崤念便愣住了,昏暗的房间内,是暖到了极点,吸到的第一口气是浓浓的木炭气息。
  无法呼吸,身体在进入的刹那便变得迟缓,温崤念呆愣了数秒,目光却在扫过那地上的阴影时浑身寒战,是林岁稳。
  林岁稳躺在那里,在一片窒息的烟雾中,无声无息。
  是不敢置信的,思绪全部冻结,身体却已经行动,快速上前,拽起地上的林岁稳,把他拖了起来,半扶着艰难走至门口。
  在这间屋内呼吸极度困难,他化学不好,却也知道烧炭之后空气里的氧气减少,碳与氧不结合生出的一氧化碳会杀死他。
  拉开半掩着的门时,后背却传来一个冲力,温崤念的身体前倾,他紧紧抱住了林岁稳,回过头,在黑暗里辨别出了温文慧的脸。
  后背泛着寒意,温崤念绝望崩溃地看着她,“妈,你要做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温文慧身体发软,手却撑在门板上,温崤念听到她的声音,虚弱不堪一击,却像是刀尖,是能杀人的刀刃。
  “小念,妈妈对不起你,你别管这些,快点离开。”
  “不,我要带小稳走,你也要走,我们出去,让他一个人死。”
  温崤念腾出一只手去拉住温文慧,却被温文慧一把甩开,“把林岁稳留下,我不能让那个人的儿子活着。”
  “他是他,这和小稳有什么关系?”
  “不……他们一模一样,他们长得一模一样,魔鬼的孩子也是魔鬼,我不能……不能……”
  温文慧意识已经混乱,她也许根本不能察觉到自己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长期的压制殴打,让她的人格都已经崩溃,爆发之后就是一场巨大风暴,她站在风暴中央,什么都看不清,她只想着林家的人都要死,她自己也不能活。
  温崤念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林岁稳,就像林岁稳不会允许一样。
  温崤念在吸入了一些一氧化碳后,身体已经有些发软,他把温文慧推开,却又被拉住,温崤念克制不住一声大吼,“妈,你要让我死吗?”
  “你在说什么?”
  “我爱他,我喜欢他,求求你了,放开我,他不能死,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在生死之间,在那个刹那,被迷雾笼罩的情愫似乎一下子变得鲜明,他在温文慧震惊的目光下,轻轻松松推开了她,温崤念拉开门,把林岁稳拽了出去。
  大门掀开的刹那,房间内涌入空气,温文慧跪在了地上,呆滞地看着温崤念把昏迷的林岁稳小心翼翼放在地上,是她从来不曾发现过的情感交流肢体碰撞,是她忽略的一切,她根本不配做这个母亲。
  被压制不懂反抗,在暴力里瑟瑟发抖,在警察前撒尽谎言,让儿子失望,让他深陷囹圄。
  温文慧痛哭着,她伸手要去把门重新关上,却听温崤念一声惊呼,喉咙被紧紧钳制,昏迷的林志闻竟然醒了。
  温崤念嘶哑的喊了一声,松开了林岁稳,他站起来。
  在温文慧惊惶含着泪意的目光里,在林志闻错愕惊骇的视线中,在即将亮起的日光下,坠入了那片昏暗灰黑的海洋,关上了门,便是关上了一切。
  在林岁稳的记忆里,高三的寒假,是家里变故动荡的开始。
  温文慧烧炭自杀成了植物人,他自己侥幸活了下来,而林志闻和温崤念则抢救无效,永远离开了他。
  很难去形容这种感觉,当他从医院里出来,当他回到家里,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看着这一切,去喊温崤念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心里很茫然,耳朵明明是做了手术,恢复了听力,可却似乎还是什么都听不见,听不到任何他想要听到的声音,或者说,是再也听不到温崤念的声音了。
  《往事》结束

  ☆、求佛

  第一章
  习惯这东西有多可怕?
  林岁稳后来长大了些; 能够在不依靠心理医生的疏导下掌控自己的情绪后,逐渐明白,有些人是真的离开了。
  可就算是离开,他在自己生命里留下的痕迹却永远不会消失。
  偶尔看到的新闻报道里,惊鸿一瞥过的某个明星,就会想起温崤念曾说想去看他的演唱会。
  开车经过广场,红灯下的停顿中; 露天环境里播放的音乐,哄哄闹闹见,听到了温崤念曾单曲循环的一首歌。
  吃饭时夹到的绿叶菜; 打开螃蟹后的蟹壳,糖醋小排中的微甜还有带着气泡的果汁汽水,都像是打来潘多拉魔盒的钥匙,只要看到嗅见尝到; 他就无法避免的去想起温崤念。
  林岁稳的第一个生日是温崤念想起的,让温文慧买了蛋糕给他过; 后来每年的生日,都是温崤念张罗,他很喜欢这类不用学习的活动,给林岁稳买蛋糕; 给他戴上寿星的小皇冠,看他吹灭蜡烛,后又忍不住问问他,许了什么愿望。
  年年如此; 可自温崤念离世后,就再也不会有什么蛋糕了,蜡烛皇冠成了可以丢弃的垃圾,就连一句生日快乐,都只能在回忆里听着,治好了的耳朵成了摆设,再也听不到他想听的声音。
  那个人早已成了他的骨血,与他糅为一体。
  他以为他们永远不会分开,也早早起下誓言,却未曾想过,他以为的如果,梦想中的一辈子,最后被一道生死划开,成了永远无法逾越的沟壑界限。
  后来,他成了人们口中的林先生,为人忌惮,让人高看,就真正的成了一个人。
  他的世界里不需要被人进入,买在半山公园的别墅里挂满了温崤念的画像,由他描绘,一开始还是半生不熟的画技,后来慢慢熟悉,把记忆里的人拓在画布上。
  心理医生和他说,如果觉得难受,就找一件可以纾解情绪的事情去做,于是那些画越来越多,堆满了整间房子。
  大部分时间里,画画都是在发泄,画笔捏在手里,油墨甩开,看着不成型或者即将完成的画,丢开手里的一切,忍受不住似的,跌跪在地,痛苦地喊着温崤念的名字。
  他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温崤念还在,看到他这个样子会怎么说?
  他躺在沾满了颜料的地上,身体像是在沼泽里下陷,任由自己沉没。
  把温文慧和温崤念的牌位放进林家的祠堂里,这件事费了一些力气,温文慧是林志闻续弦,且外界传着就是她在家里烧炭,才导致了这场惨剧。
  林家人把她看做丧门星,可林岁稳在所有人的反对声中,依旧我行我素,那应该算得上是他继承林家之后的第一场与这些迂回绕转的权势战役,他被打压,被孤立,可他没有退缩。
  在这件事里,林家里里外外的人意识到,林岁稳比他父亲更难缠。
  林家祠堂里最后还是把温文慧和温崤念两个外姓人的牌位放进去,林岁稳时常会去看一眼,就他一个人,跪在冰冷的青石地上,望着逝去之人的牌位发呆。
  回忆成了他最难缠的敌人,因为忘不了。
  祭拜之后偶尔几次,他会在晚上梦到温崤念,梦境被日光照亮,他和温崤念躺在阁楼的小床上,是盛夏,窗外高树绿意葱茏,温崤念侧过头,他仰起头,他们四目相对,脸上带着微笑,一个吻诞生阳光下绿影中。
  因为那几次的入梦经历,他开始求神拜佛,他希望温崤念能来到他的梦境里,他躺在床上,手里捋着佛珠,鼻尖是檀香弥漫,闭上眼的时候,便是温崤念的笑脸。
  他曾想过的,如果神佛真的有用,如果上天真的有在看,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换回温崤念。
  …………
  “小稳?”
  熟悉的称呼让林岁稳大吃一惊,手机跌落在地,他后退一步,呆滞了几秒,迅速捡起来,问:“你想起来了?”
  “嗯,差不多都想起来了。”那一头顿了顿,在林岁稳停滞的呼吸里,轻声道:“我们……见一面吧。”
  见面地点就放在了拍摄地,温念从医院里出来,脑袋上扎了个绷带,他自己觉得状态还行,医生也说了没大碍,就回去继续拍摄了。
  他的粉丝却是心疼他,在微博上纷纷留言让他别那么拼命,温念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会儿,顾一鸣问他:“小念,你觉得还好吗?要不要这个综艺我们先不拍了?”
  温念眨了眨眼,他抬起头,看了眼顾一鸣,说:“我有些饿了。”
  顾一鸣一愣,连忙道:“我去给你拿吃的来。”
  顾一鸣给温念买了一碗牛肉汤面,温念拿着筷子,吃了一口,他问:“向理呢?”
  “还在外面应付媒体。”
  温念喝了一口汤,肚子里稍微暖和了点,他说:“你去和向理说,之前定下的演唱会行程继续。”他顿了顿,在顾一鸣惊讶的目光里,温念扬起嘴角,朝他露出和平日里不一样的笑,如灼灼日光,耀眼夺目,他说:“我能跳舞了。”
  死亡对于温崤念来说,像是一场永不能回头的错过。
  间隔这一门,永远和林岁稳分开,把所有痛苦仇恨通通带走,他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却未曾想过,上天还会给他一次机会。
  从记事起来,他便是温念,这一世,他仿佛活成了另外一个林岁稳,孤独敏感,带着对于死亡的惧意带着还未完全消散的仇恨,在阴暗角落里活着。
  而那个上辈子的少年,已经成了高高挂在金融头版的人生赢家,沉稳独立自矜,他缩在自己的一寸囹圄里,把灵魂锁在其中,最后成了自己口中的那个“他好孤单”。
  站在舞台上,重新跳舞,被人瞩目,心中乖戾,不再阳光,从天空跌落,一切有理有据,却又因这依据理由才真正让人觉得悲哀绝望。
  所有往事都已成烟,很难回去了。
  若不是因为跌倒,因为失忆,他这辈子都不会让自己和林岁稳重启交集。
  忘记一切的日子现在想来,的确像是在天堂,连呼吸都是梦幻的。
  那轻松的程度,像是终于把压在后背的大山给丢下,他逃出牢笼,重新站在了日光底下。
  可现在一切都打回原形,想起来了一切,有时候会觉得失忆的自己很好笑,自己成了自己的替身,还一个劲的询问质疑。
  温念自嘲笑着,捂着眼睛,漫开的水雾弄湿了掌心,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林岁稳不希望他想起来这一切。
  他突然好羡慕失忆的自己,现在的他,连爱情都是不单纯的。
  林岁稳当天下午就赶到了节目拍摄地,温念当时正在别墅里休息,听到林岁稳过来的消息,他愣了几秒,就见房子里的摄像机依次撤出去,向理过来替他把别在领口的耳麦摘掉,小声道:“林先生就在外面。”
  温念抿着嘴唇,神色看不出喜乐,等着屋内的人都散去,便见林岁稳推开门,走了进来。
  窗外的树影婆娑,昏黄的午后,斑驳下来的光落在林岁稳的侧面上,他与印象里的不一样,长高了很多,五官深刻,不再如少年时那般脆弱,而是像镀上了一层冰,泛着极冷的光,让人无法接近。
  只是这层冰在走到温念面前时,全然崩溃自动融化,他念出温崤念的名字,被叫着的那个人,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对他说:“还是叫我温念吧,温崤念那个名字,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回家

  第二章
  由林岁稳所看的蓝色日记本上;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畏惧生命的一些话,他一直以来以为自己很了解温崤念,可联想到那些发泄在日记中的心情,又看到此刻的温念,他突然有些茫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了解。
  他所看的冰山一角,似乎都只是温崤念在他面前展开的阳光笑容。
  而此时此刻; 当一切结束,或者说回到原点,他变回了温念; 却是那个疏于笑,或者说没有笑容的温念。
  他眼底只是疲惫,陷在沙发里,蜷起的身体; 半阖的眼,垂下的睫毛; 苍白的脸颊,额头上的绷带,所有的一切,连同他的发梢都似乎在说着; 我好累。
  林岁稳想要去碰碰他,抱抱他,可又不敢。
  温念侧头看他,眯着眼问:“你想说什么?”
  林岁稳抿着嘴唇; 他指着温念的额头,问他:“这里疼吗?”
  温念仰起头,他晃着脑袋,“不疼了,其实没什么感觉。”
  林岁稳“嗯”了一声,他又问:“我可以坐下来吗?”
  那小心翼翼的感觉若是让旁人看到了,实在是会惊掉大牙,温念觉得好笑,对林岁稳说道:“当然可以,坐这里吧。”
  他拍了拍边上的空位,林岁稳立刻坐下,温念歪过头打量他,感叹道:“你长大了。”
  林岁稳与他对视,目光里是一眼就能望穿看透的情愫,温念撇开视线,他想了想,说道:“我之前的电影,你能不能继续投资下去,我还挺想把那个故事拍完的。”
  林岁稳答应的很快,温念吁了口气,整个身体都陷进了沙发里,林岁稳看着他,沉默了数秒,问:“还有别的事吗?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温念顿了顿,生硬的吐出两个字,“没了。”
  林岁稳慢慢皱起眉,他身体前倾,看着温念,记忆里的对自己笑的人在恢复了记忆后就只剩下一片冷淡了,林岁稳心里沸腾的熔岩似乎也在逐渐冷却,找回了理智后,他问:“你是怎么死的?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我醒来后,你们……”都死了。
  最后三个字是说不出口的,林岁稳低下了头,不让温念看到自己眼底的脆弱。
  若是以前,他会摸摸林岁稳的发顶,把他的头发揉乱,然后嘲笑他,可现在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温念的回忆在打开那扇门后戛然而止,那些片段应该被他永远的留在门后,活着的人不用去了解,林岁稳也不需要知道。
  “我不想去回忆了,小稳,你知道的,我挺怕疼的,现在想起来时,脑袋还是一抽一抽的疼,所以别问我这个了。”
  温念这么说着,用手去碰了碰林岁稳的肩膀,看到对方抬头,温念扯开嘴角,问他:“说些轻松的事吧。”
  “嗯?”
  “话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竟然趁我失忆,乘人之危!”
  林岁稳的瞳孔收缩,撑开眼皮,睁大着眼呆钝的看着温念,是被吓到的表情,温念抿着嘴唇,林岁稳耳廓飘红,他手足无措,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温念哈哈大笑。
  他身体前倾,挂在了林岁稳的肩膀上,趴在他身上,自己的身体都笑软了,林岁稳张开手把他捞住。
  温念搂住他的肩膀,嘴唇贴在他的耳边,一边笑一边说:“你还真的是没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林岁稳怔怔不语,他抱紧了温念,温念还在笑,笑声断断续续,像是琴弦划过,一声一声最后逐渐成了无法抑制的哽咽哭声。
  他圈住林岁稳的肩膀,用了全身的力气,紧紧抱着,把脸埋进林岁稳的肩膀里,泪水淌湿了衣料,疲惫的身体跌进林岁稳的怀里,虚弱无力的软弱下来,呜咽着,话不成句,“太好了,你没变……”
  重获新生,这条命对于温念来说,其实并不珍贵。
  孤儿出生,没有更多的关怀,他身体像是破了个洞,冷风穿过,全身上下都是冷着的,登上舞台,重新跳舞,被人安排,为公司所左右,练习到深夜,几个晚上不睡,所有的一切他都坚持了下来,没去求救。
  因为还没到底线,可他知道若真当逼不得已,他会去找林岁稳,只因这个人是他的退路。
  林岁稳不知道在温念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温念不愿提起,他就不问。
  可他也不想让温念独自承受,他把蜷缩在他怀里哭泣的人抱紧,像是要揉入自己的骨血里一般,他低下头,感受到脖颈旁蔓延开来的湿意,他轻轻拍抚着温念的后背,轻声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温念和林岁稳和好了,这事还没等到林岁稳从别墅离开,就传开了。
  听到这消息没几分钟,向理就收到了《你的声音》剧组的电话,导演兴奋着告诉她,投资方又肯投资了,之前暂停的拍摄重启,电影有救了。
  之后几个停掉的广告商也打来了电话,谈和温念续约的事。
  在温念与林岁稳冰释之后,此类的好消息源源不断,向理电话都来不及接,让顾一鸣一起,把几个重要的通告头记下来。
  生活类的综艺节目对于温念来说实在是不擅长,在节目里若是展示自我,那就别指望他有什么其余表情了,大家照顾他是病号,做家务烧饭这类的事就都没让他做,温念也乐得轻松,懒懒散散的坐在沙发里。
  摄像机下,他先是规矩了一会儿,后慢慢的身体往一侧倒去,最后直接仰躺在了沙发上,蜷缩着身体,拿出手机看了起来。
  后期剪辑的时候,就把这一连串的肢体变化全都剪了进去,最后是温念的脸部特写,侧压在沙发里,脸肉嘟嘟的挤成了一团,盯着手机的眼睛亮晶晶的,敲打着屏幕,也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这节目他就录制了一期,又因为额头上的伤,一期节目录制结束后,也没多呆,回了市内,重新开始了电影的拍摄。
  这电影前面的一大半都是在他失忆的时候拍摄的,卸去了所有棱角的温念,就像只单纯的小白兔,进入成人世界,幸好遇到的事林岁稳。
  温念坐在车里,觉得唏嘘,一想到自己和林岁稳发生的那些事,他脸颊发烫,正想着这人时,手机震动,温念低头看去,是林岁稳发来的消息。
  “回来了吗?”
  温念拿起手机,回复道:“在车上了。”
  “晚上有空一起吃顿饭吗?”
  温念没动,盯着那行字,又见底下跳出来一行,“家里的房间我都整理好了,小念,回来住好不好?”

  ☆、舍得

  第三章
  “我不想回去。”
  沉默片刻; 他回复了五个字。
  林岁稳没有回复,温念的手机安静了下来。
  他看着慢慢黯淡下来的屏幕,缓缓叹了口气,把头磕在车窗玻璃上,闭上了眼。
  这段时间,对于他来说,像是在偷偷溜进了伊甸园里; 他还未尝到那颗苹果,什么都不知不明,他被人温待; 与林岁稳相处时的种种细节都让他觉得难耐好笑。
  那不像是他,却也是他。
  很难去平衡这种失真的感觉,也很难去感受他和林岁稳发生的关系。
  向理坐在副驾驶,扭头看向他; 轻声提醒道:“温念,到家了。”
  车子缓缓停下; 温念掀开眼皮,目光落在玻璃外的晦暗里,他直起身,应了一声; 而后拉开车门,身后向理提醒他,“明天没有工作,后天上午我和顾一鸣会过来; 一起去剧组。”
  “知道了。”
  温念点头,他从车上下来,朝向理摆了摆手。
  转过身,站在公寓楼前,温念昂起头,看着那栋大楼。
  他晃了晃脑袋,朝着楼道里走去。
  记忆恢复了之后的感觉,像是把好不容易丢掉的□□捡了回来,温念自嘲的笑了笑,摁下电梯按钮,跨了进去。
  侧靠在电梯里,失重感让他的心跳加快,他撇去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听到“叮”的一声,立刻从里出来。
  刚出电梯门,温念蹙眉,鼻尖嗅到一股青草味,他一愣,往前快步走去,走廊的应声灯亮着,投下大片白光,他定睛看去,自己家门前站着一人一羊驼。
  脸上的表情是无法控制的诧异,抬起手揉着眼睛,人和羊驼都没消失。
  温念蹙眉,往前几步,林岁稳牵着羊驼没动,温念走到他身前,惊讶道:“你怎么把它带过来了。”
  “这个本来就是你的。”他盯着温念的脸,补了一句,“我送给你的。”
  温念歪着脑袋打量着他,目光从林岁稳的脸上挪到了那只小羊驼上,羊驼傻乎乎的瞪着自己,不管是什么角度,都像是在嘲笑人类,温念走过去,伸手搓着羊驼脑袋上的软绵绵的毛,他感叹道:“是谁告诉你我喜欢羊驼的?”
  “以前你看纪实频道,看到这个,你和我说你长大了也要养一只。”
  “我那个时候还说过这话?”
  “嗯。”林岁稳应了一声。
  温念一怔,随后说:“我都忘了。”
  “没关系,我都我记得。”
  温念不语,他低下头去开门,林岁稳跟在他身后,把羊驼牵进了屋内。
  打开灯,室内被光线充盈,羊驼被带到了原先位置,林岁稳喂了它一把草料,温念看了一会儿,从小房间里出来,他坐在客厅沙发,林岁稳把门关上,走到他身边坐下。
  上一次见面,温念的情绪有些失控,哭完之后,又觉得后悔没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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