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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痕_金刚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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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文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偏了一下头,说:“来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温文耀盯着不断闪烁变化的楼层灯,问白阳羽:“你为什么要租这套房子?”
白阳羽说:“因为住您隔壁啊。”
温文耀皱了皱眉。
白阳羽问他:“不好吗?”
温文耀没有回答,默默地往旁边挪开了半步,和白阳羽保持一些距离。
转眼间已经到了十二月底,圣诞节到来了。
宋文然对于这种节日没太大的概念,至少对他来说,是找不到什么过节的气氛的。
不过那天下午,白崇告诉宋文然,下了班之后他约了人在市中心的一个餐厅吃饭,今天可能会回去晚一点。
白崇并不总有应酬,没有应酬的时候,白崇是个准时上下班的人,下班了就会立即回家,不喜欢在外面玩到很晚。
宋文然在听到白崇这么跟他说之后,直觉有些不对,因为平时白崇会说他有个饭局,而今天却说的是他约了人。
当然他并没有因为这种直觉而去询问白崇,只是在下了班之后,提前把车开到一楼平台,等白崇上车。
白崇坐上车之后,先是让宋文然开车,后来又突然问道:“你今晚有约会吗?”
宋文然愣了一下,说:“没有。”
白崇姿态闲适地往后仰去,“没有女朋友?”
宋文然这回笑了笑,“没有。”
白崇从后视镜看他,“年龄差不多了吧?”
宋文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白崇突然说道:“子期明年就十七岁了,他妈妈也去世了那么多年。”
宋文然觉得他这句话好像在暗示些什么,犹豫一下说道:“您考虑过新的感情吗?”
这一次却是白崇没有说话。
宋文然把白崇送到他与人约定吃饭的商场,在地下停车场停了车,白崇对他说:“这里负一楼好像有些卖小吃的,你可以去看看,今天圣诞节,说不定还有什么活动。”
“好的,”宋文然将汽车熄火,“我等您电话。”
白崇拉开车门要下车时,突然又折返回来,从后座拍一下宋文然的肩膀。
宋文然转过头去,见到白崇递给他一个盒子,对他说:“圣诞礼物。”
从小到大,宋文然还是第一次收到圣诞礼物,他有些愣愣地接过来,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是一个水晶的麋鹿挂件。
白崇冲他笑笑,神情温和,“圣诞快乐。”说完之后便下车了。
宋文然盯着那个水晶挂件,突然回过神来,他打开车门追下去,说:“白先生,这个不便宜吧?”
白崇回过身来,一边后退一边说道:“每个小朋友都该有圣诞礼物。”说完他笑着回转身,朝着电梯方向走去。
等到白崇离开,宋文然还站在原地,他把那个水晶麋鹿从盒子里取出来,手指绕着丝带举高了放到面前,看那个麋鹿转了两个圈,水晶映射着灯光璀璨耀眼,忍不住微微笑了,然后又觉得傻气,把东西放回盒子,小心翼翼收到车子里。
在那之后,宋文然独自去负一楼的小吃店铺转了一圈,发现价格还是不便宜,看时间还早干脆离开了商场,去附近便宜的小面馆吃了碗面。
吃完面出来,宋文然看到小面馆对面的一家小商铺摆出了许多圣诞礼品在出售,他凑过去看,商店老板便很热情地向他推销,问他是不是要买礼物送人。
宋文然刚开始说随便看看。
可是那个老板一直很热情地给他介绍礼物,送女朋友的,送家人的,送小孩子的,到最后宋文然一时冲动,买了一对雪花形状的袖扣,想要送给白崇当作圣诞礼物。
其实付了二十块钱拿到那个装了袖扣的小盒子时他就后悔了,白崇送他的礼物肯定不便宜,可他拿着这样的礼物送给白崇,对方肯定是看不上的。
突然有些怅然,宋文然把小盒子装进上衣口袋里,一个人在热闹的圣诞夜里往前面走去。
等他再回到商场时,一楼中庭的小广场搭起了舞台开始举办一场圣诞晚会。舞台上面,一群穿着圣诞老人衣服的小朋友正在跳舞,很快这场晚会便吸引了许多行人驻足观看。
宋文然原本站在角落,后来不知不觉也被人群包围着挤进了中间,他看到有个小男孩不小心绊了一跤,幸好没摔倒,偷偷看一眼周围的小朋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跟着跑跑跳跳,他于是露出个微笑来。
那个笑容还没收敛,有人从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宋文然回过头去,见到竟然是白崇站在那里。
这时距离白崇来赴这个约会,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宋文然怎么也想不到白崇会这么快离开,而且他看到白崇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第一反应便是白崇这个约会可能出了些让人不太开心的状态。
却不料白崇随即说道:“回医院,出了点事。”
白崇的语气太过严肃,宋文然顿时心里一紧,随着白崇穿过人群出去,朝着电梯方向匆忙走去。他本来想问白崇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后来突然意识到什么,掏出手机来看,果然有两个未接来电。刚才在舞台旁边音乐太吵了,他没听到电话铃声。
第18章
直到上了车,宋文然动作麻利地发动汽车驶出地下停车场,他才有时间向白崇道歉:“对不起白先生,刚才周围环境太吵了,我没有听到手机铃声。”
他不确定白崇是不是生气了。他从来没见过白崇生气,没来由地竟然有些紧张。
白崇却很平静地摇了摇头,“我想你应该是没听到铃声,所以出来找你。”
他接到电话之后从餐厅出来,站在天井的围栏旁边给宋文然打电话,结果宋文然没有接。当时他抓着手机还在耳边,下意识朝楼下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宋文然。
高挑修长,总是姿态挺拔的漂亮年轻人,大概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够轻易抓住人的目光。
白崇于是坐电梯从楼上下来,他心里是有些着急的,从一侧身后接近宋文然的时候,却正好看到他在笑。虽然时机不合适,但是白崇还是觉得那个笑容很美好,可惜他没有时间来慢慢欣赏。
宋文然说话的语气小心翼翼,可白崇真的没有生气,至少肯定不是在生宋文然的气。
就在白崇接到这个电话之前,圣诞节的夜晚,温文耀却在医院里上夜班。
刚开始一直很平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到后来他在办公室做了二十个伏地挺身,没做完时就有人打开了他的办公室门。
白阳羽探头进来,说:“老师,我给您带了宵夜。”
温文耀双手还撑在地面上,抬起头看他,说:“敲门了吗?我让你进来了?”
白阳羽闻言,听话地退了出去,又“砰砰”敲门,“老师您在吗?我给您带了宵夜。”
温文耀缓缓站起身,扯一张桌面上的纸巾擦手,一边绕回桌子后面坐下,一边冷淡地说道:“进来吧。”
白阳羽再一次打开温文耀办公室的门进来,他手里提着的塑料袋里装着两个一次性饭盒,他走到办公桌旁边,把饭盒放在桌面上。
温文耀刚好觉得有些饿了,扬了扬下颌问他:“买了些什么?”
白阳羽说:“烧烤和炒面。”
温文耀看着他,“你知不知夜宵吃那么油腻对身体不好?”
白阳羽点点头,“所以我还买了可乐,喝一点解腻。”说完他抬起另一只手把两罐装在塑料袋里的可乐放在桌面上。
温文耀不想搭理他,自己打开了口袋把里面的饭盒拿出来。
白阳羽帮他把饭盒盖子掀开,又把口袋里的筷子取出来,掰开了交给温文耀。
温文耀接过筷子,问他:“圣诞节没有小姑娘约你?”
白阳羽在温文耀对面坐了下来,说:“没有。”
温文耀说:“没有就自己出去约小姑娘,往我这里跑做什么?”
白阳羽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温文耀,眼神乖巧就好像在说你都明白的。
温文耀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就有点慌乱地避开了他的视线,用筷子夹起一片五花肉送进嘴里,等到把这片肉嚼碎了吞下去,才又不急不缓地对白阳羽说:“外面的小护士我知道有一个单身的,刚刚大学毕业,感兴趣吗?”
白阳羽摇头,“不感兴趣。”
温文耀本来想问他对什么感兴趣,却又突然察觉到自己开口问的话就是挖坑在给自己跳,于是换了话题说道:“烧烤哪家买的?味道还挺不错。”
白阳羽说:“学校门口生意最好那家,等了快一个小时。”
“为了吃顿宵夜,等那么久值得吗?”温文耀性格懒散,从来不愿意为了吃饭去排队,这家太火爆了要排队,他就换一家好了。
可是白阳羽显然是个一板一眼的人,他说:“值得,吃到嘴里的那一刻,就什么都值得了。”
温文耀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打开了可乐罐,大口灌了一口,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
虽然说他并不怎么喜欢白阳羽来这里找他,可是在这种所有人都在欢腾热闹的夜晚,他一个人待在医院办公室值班,还是觉得有些冷清凄凉。
不得不说这时候有个人来陪着他还是挺好的,一个人可以习惯孤独,但是很少有人喜欢一直孤独。
可惜这种淡淡的温情没有在温文耀心里发酵多久,他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争吵声。一般来说只要过了晚饭时间,除了要收病人,住院病房很少会这么吵。他以为是有紧急情况的住院病人,于是放下了筷子起身出去看。
白阳羽想要跟出去,温文耀对他说:“你别去了,在这儿待着吧。”
于是白阳羽又听话坐了回去。
外面护士站前面确实是有人在争吵,不过不是什么新收的病人,而是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和值班医生和护士争吵,那人人高马大,面目凶狠,吵了两句就要去揪值班医生的衣襟。
值班医生一个是年轻女医生,另一个是进修医生,那人揪的是女医生的衣襟,温文耀见到了立马上前去将女医生拉到身后,问道:“你有什么事?”
那个中年男人说:“你们怎么给我爸治疗的?人送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治了几天反而给治死了?”
这时值班护士连忙对温文耀说道:“他是昨天去世的十九床患者的家属。”
十九床是个心肌梗死并发室间隔穿孔的高龄病人,因为急性心肌梗死入院,几天之后出现了室间隔穿孔。由于病人年龄太大,病情发展迅速,已经不适宜进行外科手术,当时病人家属也表示不愿意进行手术。结果在昨天因为急性心衰和休克去世。
这不是温文耀的病人,可是昨天早上大查房,他也了解病人的一些大概情况。
昨天病人经过抢救无效去世,当时病人家属签署了放弃抢救的同意书,后来也在死亡通知书上签字,表示对病人的死亡和医院的治疗没有异议。不过从老人住院到去世,他身边的家属一直只有年迈的妻子和一个女儿,这个号称是他儿子的中年男人,从头到尾就没有露过面。
中年男人吼道:“我妈字都不认识,我妹妹一个农村女人什么都不懂,你们就哄她们签字!有什么法律效应?今天你们必须给我说清楚,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
温文耀知道这是碰上胡搅蛮缠的医闹了,这个男人在护士站大吼大叫,前面病房的许多病人和陪床家属都走到走廊上来看热闹。
温文耀觉得在这里与人争执实在不妥当,他说:“请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吧,我可以把你父亲的病情给你仔细交代清楚。”说完他对值班护士说,“打电话通知医务科和保卫室。”
中年男人一听保卫室顿时大怒,说:“你什么意思?想赶我走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爸他老人家现在就在楼下,你们今天不给他一个交代,这件事轻易解决不了。”
温文耀闻言蹙起眉头。
护士妹妹抓起桌面上的座机话筒要拨内线电话。
男人看到了,一把抓起电话用力摔到地上。
正好这时护士站正对着的电梯门打开了,一个小女孩穿着患者服和妈妈下去楼下花园散步刚回来,电梯门打开刚刚走出来,电话机便砸到了小女孩脚边。
小女孩顿时吓得大哭起来,她妈妈连忙蹲下来将她抱到一边。
温文耀有些愤怒,他伸手去抓那个中年男人,“这是医院!不是你闹事的地方!”
那个男人不只个子高,力气也大,一扬手就挣开了温文耀,同时转身抓起护士站台面上一个塑料的病例薄,朝着温文耀头顶斜斜削了下去。
温文耀只觉得头皮一辣,他下意识退后两步,身后一个人一阵风似的越过他身边朝那个男人扑过了过去。
白阳羽赶在保安赶来之前将那个男人扑倒在地上,反剪住他双手,抬起头关心地看着温文耀。
温文耀伸手去摸头顶,只觉得指尖温润潮湿,他将手在面前摊开,看到手指上面是鲜红的血迹。
“操!”温文耀终究没有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那个中年男人不是一个人来医院的,他纠结了一群人,扛着他父亲的遗体摆放在急诊大厅里面,拉起横幅要医院还他父亲的性命。
白崇第一时间接到电话,圣诞约会进行到一半,只能唐突了佳人,让宋文然匆匆送他回来。
在路上白崇就打了几个电话,其中一个是给市公安局局长打的,说了一下医院目前的情况。
宋文然这时候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不知道事情还牵扯到了温文耀。一直到他随着白崇匆忙赶到急诊大厅的时候,先是看到十几个跪在地上拉横幅的闹事者和依然熙熙攘攘躲避着这些人奔走的急诊病人,之后他就一眼看到了站在急诊大厅角落的温文耀。
第19章
白崇一到急诊大厅,医务处主任就立即迎了上来,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说:“刚才死者儿子还去了楼上病房闹事,把小温打伤了,现在人被保安控制住了,不敢惊动楼下这些人,怕他们闹起来,就等公安那边的人来。”
宋文然站在白崇身后,听到这句话立即朝着温文耀方向走去。
白崇分心看了宋文然一眼,随后对医务处主任说:“我给市局刘局长打了电话,公安那边马上就有人来了。”
温文耀也看到了宋文然,他是来急诊室处理伤口的,白阳羽就陪在他身边,远远看到白崇和宋文然时,就对他说:“老师,您弟弟来了。”
宋文然快步走到温文耀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急诊医生就急匆匆从治疗室跑出来,说:“温主任,先给您处理伤口!”
温文耀点点头,牵扯到头皮的伤,痛得皱皱眉,他对宋文然说:“我去把头皮缝上,等会儿跟你说。”
宋文然脸色微微变了,“打到头了?”
温文耀摆手,“只有头皮,没事,”说完,他转身朝治疗室里走去。
白阳羽想要跟着他进去,在治疗室门口被急诊医生拦了下来,只好在门外面等着。他一转头看到宋文然站在那里,一脸担心的模样,便对他说:“照了CT,骨头和颅内都没问题。”
宋文然点点头,对他说:“谢谢。”
当班的急诊医生是个年轻小姑娘,她给一边给温文耀清洗伤口一边说道:“这下手也太狠了!”都是医生,难免感同身受,她紧紧皱起眉头,“看把我们男神伤成这样。”
温文耀没什么精神地坐着,他说:“没砸在脸上,已经值得庆幸了。”说完这句话,温文耀自己突然都后怕起来,幸好那病例壳子没有给他砸脸上。
“脸?”急诊医生反应强烈,下手都重了一些,“敢砸你脸,全院女性去跟他拼命。”
温文耀没忍住笑一声,随后吸一口气,说:“妹子,温柔点儿。”
急诊医生随后又说道:“温主任,您头皮创口缝合可能需要把周围的头发给剃了。”
“头发?”温文耀仰起头想了想,“那干脆都剃干净吧,就剃那一块多傻。”
急诊医生很惊讶,“那我可舍不得。”
温文耀笑着说:“真正的帅哥就是要不惧一切挑战,我靠的是脸,又不是发型。”
急诊医生也被逗笑了,她说:“行,都剃了吧,也算是难得一见了。”
白阳羽坐在治疗室外面的长椅上,抬起头看略显焦躁不安的宋文然就站在治疗室门边上守着。自从知道宋文然是温文耀弟弟之后,他每次进出校门都难免注意到他,直到他没有继续在校门口出现。白阳羽以为他是调岗了或者辞职了,却没想到今天会看到他跟着白崇一起进来。
医务处主任本来想请白崇去办公室,说急诊大厅嘈杂且危险,白崇拒绝了,他决定留在这里,而且朝着那些跪在地上闹事的人面前走过去,主动表明身份要和他们坐下来讨论这个问题。
这群人里领头的是死者的儿子,他去心内科住院部想把他父亲的主治医师揪下来,结果反被白阳羽这个年轻小子给撂倒了,现在被保安看管起来。
这些人没见到领头的人,无论白崇怎么说,他们都不肯离开。
医务主任害怕白崇觉得他没用,把白崇劝开了说让他来劝,白崇退开两步,却并没有离开。
白阳羽转头去看白崇的时候,见他正在往他们这个方向望,他开始以为白崇是在看自己,后来才注意到白崇看的是宋文然。
白崇的确在看宋文然,目光停留了三秒钟,很快便转开了。
白阳羽于是又看向宋文然。
宋文然正好注意到白阳羽的视线,他说:“你是我大哥的学生?我还记得你。”
白阳羽点点头,自我介绍道:“白阳羽。”
宋文然便说道:“我叫宋文然。”
白阳羽没有去问为什么温文耀的弟弟会姓宋,他并不怎么好奇这些事情。
这时,治疗室的门打开了,温文耀从里面缓缓走出来,贴着胶带沙发的脑袋整个被剃得光溜溜的。就好像为了印证他那句“靠脸不靠发型”的话,他的头形圆润好看,整张脸毫无遮挡竟然更突显得五官英俊起来。
白阳羽盯着温文耀发愣。
宋文然则是第一时间问道:“伤口没事吧?”
温文耀摇头,他绕开纱布,伸手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说:“没事,帅吗?”
宋文然闻言笑了,应道:“还不错。”
就在这时,警察终于来了,而且是一位分局的副局长亲自带队过来的。他们很快控制住了现场的混乱,将摆放在急诊大厅的尸体先安置到了医院的停尸间。
保安把控制起来的那个伤人的死者家属交给了警察,那个人被警察带出去急诊大厅的时候,他指了白阳羽,大声说医院的医生打他。
有警察过来,请白阳羽和温文耀去派出所做笔录。温文耀因为还在值班拒绝了,有警察留下来在医院为他做笔录,白阳羽则跟着警车去了一趟派出所。
医院急诊大厅混乱的场面总算是暂时收拾了。
白崇召集几位高层临时开了个会,医务处主任打电话把心内科主任和死者那位主治医师都叫来了医院,商量后续的处置方法。
宋文然一直在会议室旁边的小休息室里等着白崇。
会议结束,白崇从会议室出来,一边穿外套一边对宋文然说:“陪我去派出所接人。”
白阳羽在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即便是圣诞的喧嚣,在这时候也已经慢慢退去,整个城市变得安静下来。
他站在派出所门口把羽绒服的拉链一直拉到下巴,双手插在口袋里打算离开的时候,看到对面街道上停了一辆红旗车。
开车的人是宋文然,坐在后座的白崇看他出来,拉开车门下车朝他走过来,“我送你回学校。”
宋文然坐在驾驶座,隔着车窗玻璃看站在外面的白崇和白阳羽说话。
白阳羽摇摇头,“不用了。”
“不用?”白崇说,“这里不好打车。”
白阳羽用鞋尖踢了一下地面,“我现在在外面租房子住。”
白崇把双手也插进了衣兜里,“宿舍住不惯?”
白阳羽含糊地“嗯”一声,“不想住宿舍了。”
白崇点点头,“那也好,你现在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白阳羽说:“不需要了,你们先走吧。”
白崇看着他,“你怎么回去?”
白阳羽抬起头来看了一下空旷的街道,“我住得不远,自己会回去。”
白崇最终没有勉强他,只说道:“自己小心,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说完,就转身回到停车的位置,拉开车门上车。
“开车吧,”白崇对宋文然说。
宋文然发动汽车缓缓离开。
白阳羽就站在原地,一直看白崇的车子走远了,才转身朝对面方向走去。这回他走了不远,见到街角停了另一辆车,是温文耀的沃尔沃。
温文耀开着车窗,坐在车上抽烟。
白阳羽走近时放慢了脚步,他说:“您头上还有伤,抽烟不好吧?”
温文耀剃着光头叼着烟的模样颇有几分像地痞流氓,他手指夹着烟从嘴里抽出来,在车窗外面弹弹烟灰,说:“我又不用后脑勺抽烟。”
白阳羽问他:“老师,您是来接我的吗?”
“不是,”温文耀说道,“我开车出来兜风的。”
白阳羽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上车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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