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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他的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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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真没再吃糕点,而是剥了根香蕉,然后弯腰从麻袋里抽出几封信。他坐在沙发上,右腿搭在左腿上,以一种十分悠闲的姿势,边吃边看。
崇善阅读速度极快,很快就看完了一大摞。
这时他手里拿着一位跟崇善岁数相仿的评论家的信,洋洋洒洒几万字,评论家的愤怒透着纸都能感受到,从中摘取几句:……我敢肯定作者一定是个女人,而且是人老珠黄、白日做梦、恬不知耻的荡妇。
……作者用尽全身解数描写一个完美的十八岁男主角,她成功了,所有的女读者都爱上了他。sure!三千人自己就在意淫男主角的身体。
……照现在的发展来看,男主最后会选择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太恶心了。一个被描写得那样完美的年轻人,到底看上了老女人哪里?
……作者你最好还是不要再写小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他为什么爱上她?除非她足够强大,有吸引男人的资本,也不能掩饰两人之间不能改变的年龄差。
……
阳光落在桌前,崇善捏着信纸,拿它对向阳光,口中发出‘啧啧’声响。
没错,崇善现在手中连载的小说,男主角和女主角之间有近二十岁的年龄差。大概是女主角不够完美,这篇小说刚开始写就怨声载道。等描写感情戏时,崇善收到的信戾气暴增,有人威胁不换人就给崇善寄刀片。
寄刀片有什么的,崇善百无聊赖地想,反正是先寄给编辑部。当初真的有人送炸弹的模型给编辑门口,指明一定要给崇善的……唉,关他什么事?
心里这么想着,但又好像有人在他耳边来回重复,厉声斥道:“sure!三千人自己就在意淫男主角的身体。”
“他为什么爱上她?除非她足够强大,有吸引男人的资本,也不能掩饰两人之间不能改变的年龄差。”
“sure!……”
听得他耳膜鼓鼓,连太阳穴都开始胀痛,就差额头冒出几根青筋了。
第37章
崇善把堆在沙发上的信都推到地上,一张也不想再看。他坐到电脑旁,看着前几天列出的情节脉络。
看了一会儿,然后全都删了。崇善把自己刚刚泡澡时想的三四种情况一个个列上去,平铺在面前,对比着看。
都说心态好的作者不应该受读者的影响,这是废话,真要一点都不在乎的作者看都懒得看,当然不会受影响。看得都是那些注定会受影响的人。只要看了,或多或少会在心里留意。崇善受旁人影响小,但不意味着没有,他也是人,而且喜怒哀乐比一般人要更加强烈。
他开始想文中的男主角会不会爱上女主角?为什么?她有什么值得爱的?如果没有,他会拒绝她吗?除非她足够强大,有吸引男人的资本……这话有没有道理?
崇善边思索边走到浴室,看着整洁的浴缸,没有犹豫,他打开开关,准备再洗一次澡。
热水浸到胸口,崇善以一种放松的方式躺了下来,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构思着接下来也许会发生的情节。
……文中的女人四十多岁,是业内有名的翻译家。她精通梵语,翻译佛经。印度总理前来访问,专程请她见面。可女人平素不喜外出,竟然拒绝。
但遇到男人后,她紧张而期待的答应了一所大学的演讲邀请。这所大学是男人的就读的高等学府。
演讲尚未开始,报告厅就挤满了大学生,连过道都站满了人。女人在休息室等候,有学生站在门口翘首以待,等女人走出门后,密密麻麻的人群如苍蝇般粘了过来,女人像是向配偶展示孔雀屏的雄孔雀……
编不下去了。
什么女人?崇善靠在乳白的浴缸边,郁闷地想,这他妈的明明就是在说自己。
想来崇善第一次见到邢应苔,他就显摆似得拿出家里的糕点,引小侄子过来。尽管当时崇善可能真的没有现在这样的心思,但回想过去,就觉得自己处处动机不纯。
他有点不甘心地继续幻想,就算不是小说中女人,现实生活里的崇善,能不能做到这点,用超人一等的地位来震慑邢应苔?
好像有点困难。崇善确实是见过总理没错,可他自己本人又不是,专业水准带来的名气在高中范围内传播不广,大学、研究生以上学历才算得上。
要想轰动,除非爆出三千人的笔名,毕竟通俗小说流传就是比专业性强的课本要流传广泛啊。
但崇善本人又不愿意,他人低调又谦虚,啧啧。
想到这里,崇善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要孔雀开屏,也有困难的。必须注意露得是孔雀屏,不能是屁股。嗯,切记,切记。
转眼间就要高考,邢应苔开始头悬梁锥刺股,偶尔见崇善一面,眼下都挂着两个黑眼圈。
崇善想劝他别这么努力,可邢应苔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说了也没用。
其实到了这个阶段,学生自发的都会努力,家长再望子成龙,也不会再给孩子施加更多的压力。
邢应苔家庭情况特殊,更没人逼他。父亲甚至拍他的背说:“能考上大学就不错,家里出了你小叔,已经够了,总之难超过去,老大你别着急。”
十七八岁的少年心比天高,父亲这话没让邢应苔宽慰,反而不服地想,凭什么超不过去?
正是因为年纪小,看得少,只见到崇善在家吊儿郎当就赚了许多钱,不知道天赋为何物,觉得世间没有努力做不到的事——
可邢应苔是不会和父亲顶嘴的,他点点头,道:“爸,我知道了。”
越临近高考,邢应苔越喜欢往崇善那边跑。他不喜欢和父母讲考试的事,却很想和崇善分享,只可惜崇善从来不主动提。
有次邢应苔看着崇善,问:“小叔,你为什么不问我高考的事?”
崇善懒懒道:“小事一件,还是和你胡诌比较重要。”
“……”
邢应苔觉得崇善当真和其他人不同。也是,崇善当年走得是保送的路,在他看来当然是一件小事。
“也是,”邢应苔点点头,“你好厉害,可我和小叔你不一样。”
听得邢应苔这话有点不甘心的意味,崇善连拍马屁:“怎么会,你比我厉害多了,上次拿来的数学题,我不是百思不得其解吗?”
崇善外文方面造诣极高,精通多门外语,可几道高中生水平的理科题就能把他难住。
至于是真的难住还是故意缠邢应苔给他讲,就不得而知了。
邢应苔赞同道:“是啊,专门研究某个学科,肯定会擅长,我还没开始进入,就……小叔,我头脑很差劲,注定就比不过你吗?”
崇善勾起嘴角:“你不光头脑灵活,人长得也英俊,是我心中完美的结合体。”
邢应苔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说:“你总是乱讲。对了,你最近写的小说,是怎么一回事啊?”
还能是怎么回事?崇善故意做出茫然的表情,白皙的脸上,两颗浅色的痣,看上去格外温润。
邢应苔说:“你就会讽刺我。”
他是指崇善在最近连载的小说中用大篇幅描写男主角完美特性的事,因为描写得太过分,连邢应苔本人都觉得这是反讽。
崇善笑道:“天地作证,字字真心。我这样喜欢你,你总是知道的。”
第38章
邢应苔腼腆地笑笑,没有说话。他不说话,崇善也不主动说话,只凝视着邢应苔的侧脸。
好一会儿,邢应苔才说:“我……其实,想学医。”
“嗯?”崇善一愣,问,“怎么突然想学医?”
“不突然,”邢应苔说,“当初我报理科,就是因为这个。可是好学校的医学院分数太高了,我怕我考不上去。”
“你成绩挺好的啊。”
“偏科厉害。”邢应苔看了崇善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说,“英语有的时候考一百三十分,有的时候只有一百零几分。”
江浙沿海地区英语试题普遍偏难,邢应苔半路出家,初中才开始认英文字母,考试成绩忽高忽低,令人惆怅。崇善当然不能理解邢应苔的心情,在他看来英语太简单了,但这话又不能说出来。
崇善用手指敲了敲下巴,道:“要不你有时间就来我这儿,我教教你。”
邢应苔摇摇头,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平静,介于成年人成熟和少年人青涩间,邢应苔说:“我只是和你抱怨一下,而已。”
这个‘抱怨’让崇善一怔之下,心花怒放,他凑到邢应苔身边,说:“多对我诉诉苦水,快快快,我好爱听!”
虽然崇善以邢应苔为原型写他和故事里的人谈恋爱,让邢应苔心中别扭,可他也不会真的生气,反而跟崇善关系更加要好。
毕竟崇善不喜外出,人际圈狭窄,邢应苔算来算去发现崇善只和自己最亲密,理所应当觉得他把自己写进小说没什么。
他心宽成这样,除了那时候邢应苔全心全意的信任自己的小叔外,还有就是,他根本不觉得两个男人……会怎么样。
这对崇善来说,也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六月初,天气闷热,杭州下了场雨。
邢应苔在雨声中结束了自己的高中生涯,从考场走出的一刹那,他百感交集,仰望天空,一时间有些恍惚。
考场外挤满了学生的家长,人声鼎沸。邢应苔班的班主任声嘶力竭地喊,说明天一起在饭店吃散伙饭。
当天晚上崇善专程到邢应苔家,恭喜自家侄子摆脱苦海。因为邢应苔已经年满十八周岁,邢爸爸还特意开了一瓶珍藏的白酒,给他倒了一杯。
崇善问邢应苔:“之前喝过酒吗?”
邢应苔摇摇头。
“那别喝了。”崇善说,“你喝点果汁吧。”
邢爸爸劝道:“没关系,都是家里人,不碍事的。崇善,你也喝点?”
崇善看了看面前的酒杯,戳邢应苔的手,问:“你喝吗?”
邢应苔点点头。
崇善干脆道:“那我也喝吧。”
自打崇善被确诊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后,就很少出门,只和邢应苔家保持联系。饭局开始,邢爸爸还有些紧张,和崇善说话格外客气。但喝了酒后,很快打开话匣子。多交流几句后,邢爸爸想,崇善不发病时,人也蛮好的么。
这一喝就喝到晚上十点多钟,家里除了邢春霖外的三个成年男子各个面红耳赤。饭毕,崇善说要回家,邢爸爸挽留道:“他小叔,就睡在这里吧,老大房间里床很大的。”
崇善闻言大笑,问邢应苔:“有多大?”
“……反正能装得下你。”
“太好了,”崇善眨了眨眼,说,“我还没和应……我还没和我侄子睡过呢。”
因为喝酒喝得太多,崇善和邢应苔都没有洗澡,只简单擦洗一下,换过衣服,就躺到床上。
两人很快睡过去。半夜三点多,崇善被窗外禽鸟挥翅的声音惊醒,他有点迷茫地坐起身,心情十分糟糕。
那糟糕在看到躺在一旁的邢应苔后消失殆尽。只见邢应苔身子长长的侧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手臂,熟睡时表情安逸。
他身上的睡衣有点短了,手还没怎么抬起来,就露出一截细腰。
崇善扭头看了一阵,突然被吸引,他缓缓俯身,在邢应苔的腰间,亲了一口。
和他完全不同的触感,火热,生机勃勃,邢应苔身上有一种年轻人的味道,那味道令人着迷。
人会被和自己很相似、以及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事物吸引。
与崇善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性格也南辕北辙的邢应苔,就是有史以来最吸引崇善的源泉。
崇善的手指微微发抖,他能清晰体会到大脑中血液拥挤流过的感觉。崇善怕老,总是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清心寡欲,避免早生华发。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激动了。
崇善不可遏制地张开口,在邢应苔腰间咬了一口。
睡梦中的邢应苔被一阵强烈的痒和痛唤醒,他低头时,崇善也正抬头看他。
两人对望一眼,邢应苔还以为自己见到了什么东西。
他撑起身,揉揉眼,问:“——小叔?”
崇善没吭声。
邢应苔又喊:“崇善?”
那人才‘嗯’了一声。
邢应苔摸摸自己的腰,摸到一手口水,嫌弃道:“你干什么,怪恶心的。我可没洗澡。”
“……”
邢应苔又躺了下来,说:“快睡吧。”
崇善深吸口气,躺在邢应苔身边。
无风无云,窗外挂着一轮缺月。
崇善默念邢应苔刚刚的话,自我催眠着想,‘快睡吧’。
然而邢应苔自己反而睡不着,他喊:
“小叔。”
“……嗯?”崇善开口时,声音格外沙哑。
“我毕业了。”
“……嗯。”
崇善已经说不出什么逗趣的话了,夜里这样安静,他好怕邢应苔听到自己仿若轰鸣般的心跳声。
“你知道陈半肖和荀欣吗?”
“嗯。”
“也是,”邢应苔笑着说,“和我关系好的人,你都认得。”
并不是认得,而是邢应苔偶尔会和崇善提起,时间长了,崇善自然记得。
邢应苔露出回忆的表情,他说:“高考前一天,陈半肖和我说,他要和荀欣读一所大学,一个专业,不管考不考得上——荀欣想当兽医。”
是想当兽医,还是因为邢应苔想学医,那时候邢应苔也想不清楚。
崇善哪里有心思听邢应苔说别人,敷衍着‘嗯嗯啊啊’。
“陈半肖喜欢荀欣。”沉默了一会儿,邢应苔这样说道。
听到‘喜欢’二字,崇善的呼吸停了半秒。
邢应苔又说:“我没有喜欢的女生。”
崇善眼冒金星,好像被惊喜的大锤砸了一下脑袋。
然而邢应苔接着说:“但如果有的话,我可能也是喜欢荀欣的。”
“……”
“陈半肖说要和荀欣读一所大学,那时候我好想说,我也要去,别不带着我。”邢应苔露出茫然的表情,“我成绩比陈半肖和荀欣都好,想报考的学校跟他们不同,虽然在一所城市。可我不想和朋友分开,我好寂寞。”
说着‘寂寞’的人,今年已经十八岁,站起来个子高高、经历过生离死别,但此时,在崇善身边,他却显得这样幼稚。
年轻的气息,如山间晨曦勃发。
“我要和他们一起读大学吗?”邢应苔说,“我心里想去。我是不是也喜欢荀欣?不然为什么想一起去。”
“……”
崇善坐起身,借着月光,看邢应苔的眼。
他想知道邢应苔是在开自己的玩笑,还是看出了什么,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拒绝。
月光下,邢应苔的眼漆黑明亮。他问:“怎么了?”
崇善吼道:“你这个蠢小子,我真想撬开你的脑壳,看看你脑子里有几斤水。”
邢应苔不满地说:“干什么骂人。”
“骂的就是你,”崇善说,“你多大了,读书还要人陪,不自立和喜欢又有什么关系,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啊。”
邢应苔沉默了一会儿,不服道:“我懂的。”
“懂什么懂。”崇善不屑道。
“现在不懂,”邢应苔说,“总有一天会懂。”
——总有一天会懂,总有一天知道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听了这话,崇善一怔。良久,他点点头,“说的也是。”
原本一颗跳得剧烈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好似被突然浸在阴森凄冷的井水里。骤冷骤热,令人牙酸。
邢应苔辩解道:“我知道这想法很不成熟。……所以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
崇善‘唔’的一声,含糊道:“……快睡吧。”
邢应苔还不放心,说:“我报考的是你的母校。小叔,开学那天你会送我去吗?我不认识路的。”
“……当然。”
“小叔?”
“……”
这次,崇善没有回答。他闭上眼,本以为今夜注定无眠。没想到不仅迅速入睡,还做了个梦。
有人贪婪地亲吻年轻人的身体。
睡梦中画面都是一片一片的,看不到前因后果,唯一能体会到的,是不够,怎么都不够。
梦中,那人狗胆包天,阴狠侵略,张口咬了。
那人一口一口,把对方活吞入腹。
温暖,安全,全是他的。
崇善在浑身颤抖中醒来,一旁的邢应苔早已起床洗漱,没看见崇善红着眼、牙关咬紧的模样。
他太过用力,隔着脸颊,都能看到崇善咬牙切齿的痕迹。沉寂无声中,崇善咬破了自己的舌头,流了血但感觉不到痛。
他像是被扼住喉咙一般,仰着头,无声嘶喊。崇善看高高的天花板。
那一瞬间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更疯的。疯到连戏都演不了。
第39章
高考结束后,邢应苔以为自己题答得不错,实际上成绩比平时模拟考少了近十分。要上崇善就读过的大学,是没问题,可却不能选择专业。
调剂专业后的结果出人意料,邢应苔阴错阳差念了自己最不喜欢的外语系,拿到录取通知书,他气得差点晕过去。
他急冲冲地骑车到崇善家,给崇善看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崇善特意戴上不怎么用的眼镜,端通知书在面前,仔细看了好几遍,然后说:“这不是很好么!恭喜恭喜。”
“好什么?”邢应苔说,“我一点都不想学英语。”
“以后有转专业的机会。”崇善安慰道,“而且我当初学的也是外语,我们两个有缘啊。”
邢应苔叹了口气,说:“也只能这样想,安慰安慰自己。”
邢应苔在家过了十八岁生日后,就提前几天,乘车去了自己的大学。
他的大学生活拉开了帷幕。
上了大学后,邢应苔的课余生活一下子丰富起来,他不再每天挑灯苦读,而是认识了许多新的朋友。
与此同时,崇善仍旧待在锁住门的家里,像是被拴住脚的雀,囚禁在金碧辉煌的豪宅中。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自制力在逐渐减弱,静养这么多年,病情突然变重。
有一次,邢应苔在外面和同学打篮球比赛,外套放在座椅上,错过了崇善的电话。
他上大学后,和父母联系的不多,可每天都和崇善联系。一看见崇善的未接来电,邢应苔粗喘着拨回去,问:“小叔,怎么了?”
崇善说:“我……”
“啊?”
“我现在在你学校门口。”崇善低声说,“我想见见你。”
邢应苔说:“我在篮球场,正比赛呢,没法去接你。你来找我吧。”
崇善横跨半个校区,找到篮球场时,比赛尚未结束。
临近十月,天气闷热,邢应苔正在篮下防守,他双臂张开,对方试图投篮的那一刻,邢应苔高高跃起,还没等其他人看清动作,那颗球就像是黏在他手上一样,被夺了过来。
周围的人开始呐喊欢呼,邢应苔脸上的汗水像是雨一样落在地上,他右手带球,左手做‘挡’的姿势,防备黏过来的对手。他跑得太快了,身体又这样灵活,那么多人追了过来,却没人能拦得住他。
比赛结束后,邢应苔接过班里同学递来的毛巾,手里拿着饮料,一边擦汗,一边四处看望,不知崇善现在在哪里。崇善其实就在附近,可他没有出声。他想让邢应苔自己找到他。
因为球场人很多,邢应苔粗略看一眼,没发现后,就从外套里摸出手机,似乎想要打电话。
就在这时,身后有一高个子的男生,突然用力扑到邢应苔背后,说:“给我也喝一口。”
邢应苔猝不及防,手里没有拧盖子的饮料就掉到地上。
他惊道:“哎呀。”
忙弯腰去捡。只是饮料瓶口开的很大,一瞬间就少了一大半。
那男生不好意思道:“走,我再给你买一瓶。”
“不用,”邢应苔摆摆手,说,“我一会儿跟我叔叔去外面,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帮我说一声,我先走了。”
“什么?”男生遗憾道,“你可是班里的功臣,你不来多没意思啊。”
他是指邢应苔在比赛中夺分最多。邢应苔刚要说话,突然看见站在墙角的崇善,他匆匆交代几句,拿起书包就往崇善这边走。
“小叔,”邢应苔气喘吁吁,“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崇善握住邢应苔的手,把他往人少的地方牵,没说话。
邢应苔就不问了。
路过一家超市,崇善停下脚步,指着冰箱里的汽水问:“要喝吗?”
邢应苔一怔,摇摇头:“不。”
“我刚刚看你好像很想喝的样子。”
他是说邢应苔那瓶被男生打翻的饮料,汽水洒在地上时,崇善在邢应苔的眼里看到了类似心痛的神情。
多么奇怪,崇善给邢应苔送各种礼物,手机,电脑,剃须刀,还有价格不菲的名牌衣物,单说邢应苔现在穿着的上衣,就超万元,被邢应苔随随便便拿来擦脸上的汗。
但他却因为一瓶三四块钱的饮料心痛。崇善不能理解。
邢应苔说:“啊……那个……无所谓啦。你吃过饭了吗?我还没吃,我们出去吃好不好?”
两人乘车绕远,到了一家颇为高档的饭店。点菜时崇善问邢应苔,要不要喝酒。
邢应苔刚刚进行了激烈的体育运动,此时兴奋尚未平静,他想了想,说:“要。”
一旦喝起酒,吃饭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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