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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事务所-玴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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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迦点头没说话,弯腰将慕澜抱起来,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虚空之中。
两人离开后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他有着一头跟连迦一样的金色碎发,面容也俊美异常,一双幽蓝色的眼睛就像有魔力的宝石一般,只看一眼,就能将人的心神全部吸引过去。
他望着那灰败的楼房,自言自语道:“真是精彩的故事啊。”
他面带思索,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往事,勾唇一笑,美艳的像只妖精,霎时万千粉黛黯然无色。
他身形一晃,从所站立的地方消失,只落下一句话,慢慢消散于这无人的虚空。
“今天又错过了,连迦。下次见面的话,你会有怎样的表情呢,真是期待啊。”
他说话的语气跟连迦一样,尾音微微往上扬,带着兴奋与微微的嘲讽。 。。。。。。
夜色深沉,将最后一点星光也隐匿了。到处都是一片寂静,偶有一两声虫鸣,也都在无声的夜里显得格外微弱。
慕澜还穿着那条裙子,光着脚缩在沙发里,望着窗外如墨汁一般的夜空出神。
连迦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虎斑猫,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那猫的爪子,那猫咪被他逗得不耐烦,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怒睁着,不断发出“喵嗷”的叫声。
路宣不知道上哪去了,一直不见踪影。
整个事务所里安静的厉害。
良久,连迦有些受不了这份安静,开口道:“你对季凌还有感情吗?”
“。。。。。。什么?”慕澜回过神。
“我说,对季凌这个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连迦其实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可是看到慕澜这个样子,他还是有些担心。
“没什么,”慕澜似乎并不想多谈,“反正不管怎么说,他都成为一个过去式了不是吗?更何况,我……已经死了。”
连迦将猫的爪子放开:“你难道不对他的生活好奇吗?这可是你爱的男人,你等他等了这么久……”
“连迦!”慕澜打断他的话,神情不悦,“我现在不想谈他。”
“好吧,”连迦耸耸肩,“当我没问。”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慕澜觉得刚才的态度有些不好,想着能不能说点什么来弥补一下这尴尬的气氛,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迦一脸无所谓地样子似乎对这个小插曲也没放在心上。慕澜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你呢?”她决定还是说点什么。
连迦问:“什么?”
“讲讲你的故事吧,”慕澜顿了顿,又道,“在我离开前,也能多了解你一点。”
连迦嗤笑一声:“小阿澜对我的故事这么感兴趣吗?好吧,那我就大发慈悲地讲给你听好了。”
慕澜:“……”
那并不是一个很精彩的故事,连迦也不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他说着那些过往时,脸上的表情平平淡淡的,更像是一个听书人。
连迦比慕澜小两岁,但比起慕澜,他的童年简直幸福太多了。连迦出生在滨海市的一个富商家庭,父母都是商人,他还有一个哥哥,叫连希。
连迦是个混血儿,他父亲亚伦斯是M国人,二十多年前来C国做投资时认识了连迦的母亲连珂,一见倾心,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很快两人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一开始连迦的外公他们对连珂找了个外国人有些不满意,但是亚伦斯说自己可以把工作的中心放到C国,以后的孩子也可以跟母亲姓,他们也就没有再过多刁难。
两人很快结了婚,三年内连珂生了两个孩子,连希长得比较像亚伦斯,金发蓝眼,连迦则是金发黑眸,跟母亲更像一点,因此亚伦斯相对的对小儿子更疼爱一些。
因为连迦喜欢看海,亚伦斯还专门在滨海城的蓝星湾海滩买了一块地,请人修了一栋海边别墅作为连迦7岁的生日礼物送给他。
一家人的生活过得和睦圆满,然而好景不长,厄运之神将手伸向了这个家庭。连珂和亚伦斯乘坐的去往M国的飞机在途中燃油泄漏,飞机坠毁在太平洋,全机组139人无一人生还。
噩耗传来时,连迦的外公急火攻心,心脏病突发,在被送往医院的途中离世,外婆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在外公去世的第三天,自杀了。
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连迦才12岁。
第26章 【迦澜篇】连家兄弟
连迦见慕澜一脸诧异地看向自己,耸肩笑了笑:“很惊讶?”
慕澜低头沉默。
“我说过吧,当你觉得自己是不幸的时候,这世间比你还要不幸的人还有很多。”连迦一脸无所谓地说着往事,眼睛里渐渐浮现怀念的情绪,“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慕澜摇了摇头。
连迦的脸上突然浮起一抹恶作剧般的笑:“跳海,淹死的。”
慕澜猛地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连迦不在意地低头拨了拨猫咪的毛,很柔软,那猫被他抚摸地很舒服,乖巧的趴在他腿上眯眼享受着。
那时候巨大的打击直接压垮了连迦,原本是家里最受宠的小儿子却在一夕之间失去了四个最亲的亲人,连迦直接崩溃了。他整夜整夜的失眠,一闭眼就会想起双亲的惨死,想起外公外婆的遗容,他痛的睡不着,痛的哭都哭不出来。
后来他患上了抑郁症。
连希抱着他哭,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没事的,没事的,总会过去的,还有哥哥呢。
没有用,他不哭不笑,每天就跟行尸走肉一般,连吃东西的欲望都提不起来,连希没有办法,只能变着法子给他熬粥然后强制性地给他灌下去。夜里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等着夜色慢慢褪去,黎明一点一点升起。
连希也朝他发过火:
——“连迦,你他妈给老子振作一点,别跟个死人一样,老子看着恶心!”
——“爸妈都死了!你这个样子摆给谁看?你想让他们死了都不安心吗?!”
——“连迦,你要是、要是也离开了,我该怎么办?”
连希捂着脸跪在他面前痛哭失声,他也只比连迦大两岁,很多事情他都没有经历过,他已经失去了四个亲人了,不能连唯一的弟弟也失去。
连迦看着连希跪趴在自己腿上,泪水将他的裤子浸透,可是他什么情绪也没有。他轻轻抬起手抚摸着连希柔软的头发,想告诉他自己没事,想安慰他不要哭了,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像失去了发声的功能,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连迦觉得自己就快要腐烂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可他就是活了这么长时间。从亲人的相继去世到他自己的死亡,这之间过了整整七年。
连希继承了父母的股份,两兄弟才不至于饿死。他的年纪那么小,公司里的股东都看不起他,但他必须顽强的坚持下去,因为,还有弟弟需要他照顾。
他不断学习,从求助他人到自学。学习金融,学习公司的管理和运营,学习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与客户打交道的事情。他努力地让自己变强,只是为了让自己和弟弟能够更好地活下去。
他不敢有丝毫地懈怠,他甚至不能倒下,因为他的身后就是深渊万丈,一步错,满盘输,他死了不要紧,弟弟怎么办?
可是连迦的身体却没有因为他的努力而好转,反而日渐衰弱下去。长期的失眠和饮食的不规律,他的身体一天天垮下去,连希心里急的发慌,却没有丝毫的办法。连希请了很多医生,却也束手无策,连迦还是没有好转。
医生都说这是心病,可是知道又有什么用呢?连迦根本听不进医生和连希的劝告,每天如果不是强迫他吃点东西他可能连吃饭都不会吃,晚上睡觉也必须要依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他患上了胃病。一开始只是疼,吃了些药也不见好,后来拖着拖着就严重了,渐渐发展成了胃溃疡,连希带他去医院做手术,切除了三分之一的胃。住在医院的那段时间,连迦只能吃一些流食,当然他平时吃的东西也比流食好不到哪里去。
他在医院里呆了三个月,后来病好了连希就把他接回了那栋海边的别墅里,这大概是连希今生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之一。
连希本以为连迦呆在那栋房子里,想起曾经温馨快乐的家庭,也许会好受一些,又或许更难受一些,但总比现在这副不哭不笑要死不活的样子好一些。连希平时也很忙,请了专职保姆来照顾连迦的饮食起居,自己是不是抽空来看他。
每次来这里看他时,连希总是看到连迦坐在落地窗前,呆呆地看着远方那片蔚蓝的海,面无表情,眼底掀不起丝毫波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来突然有一天,连希来看他时,连迦突然就冲着他笑了。他本就生的极为俊美,笑起来更是风华无限,连希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哥哥,你看上我了?”连迦的话打破了沉寂。
连希从惊艳中回过神来,尴尬地咳了一声,这才惊讶地看向他:“连迦,你、你好了?”
天知道他有多惊喜!原本对于连迦的病情已经绝望了,却不料能在几年后迎来一丝转机,就像一直在凛冬中煎熬的人,终于有一天在冰天雪地里看到一枝嫩绿的新叶,怎么能不惊喜?怎么能不激动?
连希一把将连迦抱在怀里,原本在这几年里已经日渐磨砺的坚韧的心却在那一刻熔化,爆发出炽热的温度。他把头埋在连迦的颈窝里,任由泪水夺眶而出。他颤抖的声音一遍一遍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连迦有些好笑地拍着他的背:“哥啊,都多大了还好意思哭。”
连希轻轻推开连迦,看着他眼底的戏谑,有些尴尬地擦了擦眼泪,冲着一旁工作的保姆吩咐道:“今天多做一些好吃的,老子要庆祝一下!”
连迦嗤笑一声:“十几岁也好意思称老子。”
“闭嘴!”
那天的连希喝醉了,脸色驼红,抱着马桶吐得稀里哗啦。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失态了,除了甫一开始应对客户的刁难时勉强喝的有些难受以外,他严谨的作风渐渐向曾经的亚伦斯靠拢,在外人眼里的他早已从当初懵懂的少年成长成为一个有担当有学识的大男人。可是风度翩翩的绅士却在今天喝得如此忘我,俨然变成了一个醉汉。
晚上的时候,连迦帮他把弄得乱糟糟的衣服脱下来,又在保姆的帮忙下给他冲了个澡才拖着他回到床上。太久缺乏锻炼而且营养不足的后果就是,连迦在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足足喘了十几分钟才平复了剧烈跳动的心脏。
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很熟的连希,连迦眼底波光微闪,情绪不明。
良久,连迦才换了睡衣,关了灯躺在连希身边,伸出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一直以来纷乱的心绪竟渐渐平静下来,他闭上眼睛,慢慢进入梦乡。
连迦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早晨的阳光从落地窗照射进来,落在宽大的床上,白色的被子泛起阵阵金光,折射出一丝温馨的味道。
连迦被明晃晃的光晃得有些不舒服,忍不住抬手遮了遮眼睛,半晌才适应了这光线,脑子也从混沌中渐渐清醒过来。太久没有熟睡过了,睡了这么长时间竟觉得脑袋发疼。
转头的时候才注意到连希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你果然爱上我了,哥。”连迦坏笑着看着连希脸上浮起一抹赧然。
连希闭了闭眼睛,倏地又睁开再次看向他,眼里一丝掩藏地极好的慌乱渐渐淡去,他伸出手摸了摸连迦的脸,轻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就像做梦一样。”
连迦静静地看着他,又将目光移向窗外,那一片蔚蓝的海域,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千万片破碎的金光,美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第一次能够睁眼就看到金色的海。”在消弭的那几年里,他都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等着漫长的黑夜渐渐退去,然后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慢慢将幽蓝的海变成金色的海。
连希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以后会经常看到的。”
连迦伸出手抱住他,头枕在他的胸膛上,闷闷地说着:“哥啊——”后面像是还有话,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连希任由他抱了良久,半晌才突然推了推他:“你、你先放开。”
“干嘛?”
连希却不回答他,神情有些窘迫。连迦看着他的脸有些疑惑,片刻脸上划过一丝了然。
昨晚,连迦帮他洗了澡后,嫌麻烦,匆忙给他套上了一条新的内裤后也没力气再给他穿衣服,叫上保姆两人合力才把他从浴室里拖出来,以至于现在连希躺在被窝里,全身上下除了一条内、裤外都是光溜溜的。刚才连迦那一抱,直接就起反应了。
此刻见连迦一脸了然的笑,连希想让他先放开自己,却又不敢去推他,怕和他有更多肢体上的接触,那反应估计会更明显了。
连迦却不懂得见好就收,坏笑着将一只手往被窝里面探、去,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抚上了那一处凸、起。
连希的身子猛地一震,慌乱地用手去推开连迦的手:“连迦,你给我放手!”
第27章 【迦澜篇】结束就好
屋外一片漆黑,慕澜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专注地听着连迦的故事,但是连迦却在她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刻打住了。
慕澜抓了抓头发,有些无语:“后来呢?你跟你哥搞上了?”
连迦却没有回答她,神秘兮兮地勾唇一笑:“不告诉你。”
所以说这种故事讲到一半一半却不说下去的人真是太讨厌了啊!
慕澜朝天翻了个白眼,看着外面如墨汁般黑暗的夜色,心里却渐渐平静下来,她已经死了三年了,这三年来在事务所里其实是很开心的,虽然她总是摆出一副木然老成的表情,但是,每当看到连迦开心地吃着自己做好的饭菜,天冷时路宣会给自己拿一件外套披上,这些点滴的小事总是会让她觉得温暖。
慕澜自认为自己生前的那22年,只有很少的时候感受过亲人给予自己的温暖,却在死后的这三年从两个陌生人身上感受到了。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有点讽刺,但却有点满足,为自己还能拥有这点微末的温暖而满足。
“连迦,谢谢你。”她由衷的感激。
连迦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谢什么?”
“谢谢你,还有路宣,谢谢你们让我能够拥有友谊,至少,不是那么遗憾了。”她盯着连迦的眼睛,认真的说。
“切,我才没把你当朋友呢,只是任务对象!任务对象!”
慕澜轻轻一笑,忽略连迦耳朵上不自然地红晕,她从沙发上起身朝自己房间走去,转身的那刻她说:“明天陪我去看看季凌吧。”
身后,连迦眼底闪过一抹伤痛,转瞬即逝。他把目光从慕澜背影上离开,移向窗外,那里一片漆黑,连一丝微毫的光都没有。
其实那故事有什么好讲的呢?他跟连希是亲兄弟,就算有情愫,也绝不为世俗所容,而连希,是一个及其恪守规则的人,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的人生出现丝毫偏差,就算有,也绝对会被他抹杀掉!
连迦和连希没有未来。
那天早上,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连希推开他的手,自己跑进浴室里解决了,连希在里面呆了近一个小时,从来没有这么久过。而连迦,就坐在床上,面无表情,静静地等待着他从浴室里出来。
而那天之后,两人之间就像隔了一层薄薄的膜,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切切实实隔远了。
连希换好衣服,就离开了房间,而连迦从头到尾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就像似又变成了之前那样,不哭不笑,像个陶瓷娃娃,冷漠而矜持。直到连希离开,连迦都没有任何的反应,除了眼睛里泛着星星点点的哀伤,他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后来连希很少来这间别墅了,就连保姆也被连迦辞退了,偌大的房子,整天空空荡荡的。连希不知道,连迦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坐在地板上,打开窗户,任由腥咸的海风穿堂而过,而他自己就呆呆地抱着膝盖看着远处,看翻涌的浪潮,听海鸥的清鸣声。
那么孤独。
而连希偶尔过来的时候,连希都是摆出一副贱兮兮的表情,时不时还去挑逗一下连希,看着他眼底涌起怒火却不好发作,看着他对自己忍无可忍却硬憋着的什么也不说的样子,连迦的心底泛起一阵阵悲哀。
再后来,连希几乎就不来看他了,他的工作很忙,每次抽空来看他还总是被戏弄,他再好的脾气也被磨光了。连迦第一次见到连希的那位秘书时,脸上的神情简直阴冷的可怕,但他什么也没说,接过秘书手里提的鸡丝粥,就把那人赶出了自己家。
秘书走出他家,站在远处忍不住回头看看这个容貌英俊的男人时,却见他光着脚站在露天的阳台上,双手大打开像在拥抱那片大海,又像是有种冲动,他即将与这海融为一片。
那是秘书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连迦。
在那以后,秘书几次来送东西都没有再敲开那道紧闭的大门,连希听说后,去了一次别墅,但那里空无一人,地上轻轻的一层灰暗示着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连希心里很不安,派人去找,后来在一家夜店找到他,那时的连迦,穿着吊儿郎当的衣服,和一群穿着也是乱七八糟的人坐在一起,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靠在连迦怀里,面前的桌子上横七竖八的空酒瓶倒了一片,还有散落的白色的粉末。一片乌烟瘴气。
连希提着连迦的脖子一把把他拉起,脸上是升腾的怒火:“你要是喜欢堕落的话,老子以后也不会管你!”
被人掐着脖子的滋味是很难受的,连迦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听见声音,一直混沌不清的脑子才稍见清明。连迦满不在乎的一笑,一把扯开连希的手,甩了甩头一边说着:“谁在乎?”
连希气得脸色铁青,甩手就走。
连迦脸上的笑意渐收,面无表情地看着连希离开的背影,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至此,连希就真的再也没有找过连迦,所以他也不会知道,连迦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他时而面无表情,不怒不喜,对外界的事生不起丝毫的反应;又时而笑得肆意张扬,左拥右抱,有时是性感的女人,有时是面带青涩的少年,然后在一片起哄声中扒掉身旁人的衣服不顾旁人的目光就开始动作。
对于连迦的喜怒无常,那些人已经习惯。这些声色场所,最不缺的就是察言观色的人,连迦高兴的时候,大家打成一片,他不高兴的时候,大家也就识趣地不去打扰他。长期混乱的生活让连迦的身体变得很差,曾经得过胃溃疡切掉了三分之一的胃,根本经不起长时间的酒精刺激。
在又一次痛到胃出血后,连迦终于自觉地去看医生了。
他忘不了医生面上心痛惋惜的神情,但他还是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阳光灿烂,万物生机盎然,只有自己不是,这一副光鲜亮丽的皮囊下是已经快要腐烂殆尽的肉、体。
连迦其实一直都不觉得遗憾,他早就该死了,要不是连希一直拖着他,他的死期不会推迟了七年。
连迦拒绝了医生住院化疗的建议,独自出院了。他坐车回到自己那栋已经很久没有住过的别墅,他没有进去,看着院子里荒草丛生,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他不禁自嘲地一笑,原来连希也没有回来过。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看得很认真很仔细,像是要把这房子的样子深深刻进自己的脑海里,生怕错过一点点细节。
他看了很久,然后就走了。花了两个小时爬上了离家最近的那处悬崖,站在最高处的那一刻,万千景色映于眼底。那时已近黄昏,他坐在悬崖边上,静静地看着那轮红日即将落下海平面时,将最后的余晖洒向辽阔的海面,留下千万片破碎的金光。
他听着海浪拍打着海岸的声音,那声音他听了很多年,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和孤独的时候,这声音陪着他一起熬过。远方海鸥展开翅膀在天际翱翔,海面上,几艘帆船靠岸。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着,听着,很久很久,久到他的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他终于动了动,给连希打了个电话。
“干什么?”这两年,连希的声音越发的冷漠,隔着这一段电波,都冻得人发寒。
连迦不在意地一笑:“好久不见。”
“……”电话那头只有连希轻轻的呼吸声。
“想听听大海的声音吗?”也不问连希的意见,连迦按下扩音键,顿时这破碎的低沉的声音就传到连希的耳朵里。夜晚的海风很大,将海浪的声音遮盖了很多,连希在听筒里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和一点水声。
而连迦,始终安静地不发一语,安静到连希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还在电话那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连希染上了怒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连迦终于动了动,关掉了扩音,将手机放在了自己耳边。
“连希啊,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连迦根本没打算听连希的回答,他自嘲地一笑,“我也很讨厌我自己。怎么会有我这样的人呢?最亲的人去世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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