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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事务所-玴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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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眼的光从窗外照射进房间里来,慕澜使劲眨了眨眼睛,才适应了这刺目的光带来的酸痛感。
    “醒了?”路宣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背着光,他的整张脸都隐没在阴影中,但即使不用看,也知道他肯定是一副万年不变的面瘫脸。
    慕澜用手撑着身子坐起来,黑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路宣。她的神情还是如往常一样淡然,尚显稚气的脸上维持着看透世事般的老成,只是她的眼底,却不再如以前一样了。那里面有苦痛,有绝望,有眷恋,有无助,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幽深的漩涡,将所有的光都吸了进去,再也找寻不见。
    路宣看着她,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了然。
    “你都想起来了吧。”
    慕澜点了点头,她望向路宣:“我这样是不是就快要离开了?”
    路宣没说话,默认了。
    慕澜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她沉默了半晌,还是开口:“我不甘心。”
    “我知道。”
    “你知道?”慕澜嘲讽地一笑,目光如尖刀一般朝路宣身上刺去,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有不自觉地尖锐,“你当然知道!不然那么多人,怎么单单选了我!”
    路宣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却没有开口做出任何解释,丢下一句话就转身朝房间外走去。
    “你需要休息。”
    慕澜望着他冷漠的侧脸,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里冒出来,随之而来的,则是一股更深的愤怒。
    为什么连迦第一次看到她的资料会那么惊讶?为什么那么多人属于非正常死亡,却只有自己被留在了事务所,成了这里的助手?为什么只有自己需要花费三年的时间才能获得前生的记忆?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出于路宣的同情。
    廉价的同情!
    慕澜的手指将身下的床单用力地揪紧,仿佛只有指尖传来的痛楚能平息心底的怒气。
    “我想你大概想错了。”连迦突然从房间里现出身来。
    慕澜看向他,眼里有深深的不信任,却没有开口说话。
    连迦的眼角还残留着些微醉意,说出来的话却难得的清醒:“你把路宣想的太高尚了。你觉得他在同情你?真可笑。他这个人,除了对工作,根本不会有多余的感情。他选你作为女助手,也可以算的上是按规律而为。知道为什么选你吗?因为你的怨气太重了。”
    慕澜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里面包裹了太多看不清楚的情绪。
    怨气重吗?怎么会不重呢。
    生前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又莫名其妙死于一场车祸,甚至于死后灵魂都不能立刻转世。不过一场死亡就想要把前尘往事断得一干二净,怎么甘心!
    “身怀怨念的灵魂就算是转世投胎也不能做人了,况且这戾气也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化解的,所以才将你留在了事务所。原本想着时间拖得越久,你的怨气也能少一些,却没想到,居然加快了你恢复记忆的时间。”
    连迦见慕澜眼睑低垂,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却还是把实情讲完。
    “大概是你内心里对感情抱有极大的不信任和恐惧心理,而刚好我们所接触的任务对象又是对各种各样感情心怀执念的人,这种矛盾使你的心态开始出现转变,所以记忆就恢复了。这就是路宣所说的‘随缘’吧。”
    慕澜再次抬起头来时,眼底已经有了微微闪烁的泪光:“怎么会有我这样的人呢?亲情友情爱情我什么都没有。”
    连迦觉得心脏有些微微刺痛:“这世间幸福的人大多都是相同的,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你在这里伤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比你还要不幸的人该怎么办呢。”
    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在模糊的视线中,慕澜轻轻笑了:“还会有比我更不幸的人吗?”
    连迦沉默良久,点了点头,说,:“有。”
    慕澜不信。
    “你知道吗?在恢复记忆以前,我一直都盼望着早日解开心结然后就可以去投胎了,我讨厌这样漫无目的地活着,永恒的生命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可是现在突然恢复记忆了,我却不想这么快就离开,我一走,前尘往事就真的烟消云散了,我不甘心。”
    慕澜的话里含着不加掩饰的怨恨。
    “凭什么那些作恶多端的人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而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不甘心!”
    连迦微微叹了一口气:“活着不一定就是好事,死了反倒是种解脱。”
    然而对他说的话,慕澜却不为所动,她的执念太深,如果仅仅凭借连迦的一两句话就能释怀的话,又怎么会需要路宣特地将她带回事务所,试图用时间来消磨她的牵绊呢?
    “阿澜,你要是真的不甘心的话,就跟我走一趟,”连迦也不打算多加劝解,“我带你去看看那些曾经对你不好的人现在过得如何。”……
    秋高气爽。被大雨冲刷过的天空是瓦蓝的,澄澈透亮,像一块巨大的,晶莹剔透的宝石。
    慕澜同连迦一起,站在一栋旧式的小楼房前。
    跟事务所几乎一模一样的小楼房。灰白的外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房子周围野草丛生,随着季节的转凉变成了衰败的枯黄。
    这房子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大门紧锁,窗户也被厚重的窗帘挡住,墙上到处都是蜘蛛网,地上一层薄薄的灰。
    慕澜看着眼前这破败的景象,努力想要把它和记忆里的那个“家”联系起来,却发现那些自以为深刻的印象其实也不过如此,甚至于如果她不仔细想那些东西就已经完全湮灭在记忆深处了。
    “……我甚至完全想不起我在这里经历过什么。”慕澜和连迦对视一眼,艰涩地开口,“曾经那些痛苦的生活,我现所在能回忆起来的,就只有那种痛苦了。”
    就像得了一场很严重的感冒,病好了以后,就什么也没有了。而这场病所能留给你的,就只有生病时那种很难受的感觉,以至于你在很多年后都难以忘记。
    连迦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地笑了笑:“都过去了。”
    慕澜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摇头认真的说:“没有。”
    不会过去的。
    那些痛苦的记忆就像有毒的藤蔓,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她的心底不断生根发芽,分泌出恶心的毒液,一次又一次的腐蚀着她的心脏,消磨着她残存的温情。
    除非这段记忆被抹除,否则永远不会成为过去。
    不远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两人同时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的醉汉正往他们这儿走来。
    那人的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很久都没有打理过,脸上胡子拉碴,鼻子通红,眼睛半睁着,满脸的醉态。
    慕澜在见到来人时,就僵在了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逆流一般朝头上涌去,一双眼睛霎时变得通红。
    “阿澜……!”连迦想要叫住她却来不及了,慕澜的身影一晃便直冲到男人面前,纤细的手一把提住了男人的衣领,隔着衣物一把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连迦大惊:“住手!阿澜!”
    但慕澜仿佛听不见一般,她手指用力收紧,男人的脸涨成猪肝色,双手在空气中乱抓,想要脱离这桎梏,他的脚在地上无力地蹬着,眼看着就要断气了。
    “砰——!”路宣不知道是何时出现在慕澜的身侧的,一把抓住了慕澜掐着男人脖子的手,用力掰开把她丢向一边。
    

第24章  【迦澜篇】那些往事
    男人瘫坐在地上大力地咳嗽,酒醒了一大半,两条腿还保持着刚才混乱的状态在地上胡乱地踢蹬着,连带着身上的肥肉跟着他的动作不停地抖动,看起来滑稽得可笑。
    路宣没有去看男人,一双乌黑的眸子紧紧地锁在慕澜脸上,看着她愤怒的双眼渐渐褪去红色,在归于平静后浮现出一丝惊慌。路宣面瘫的脸上难得展露出情绪化的一面,深邃的瞳孔里第一次闪过几分怒火。
    “员工守则被你丢到哪里去了?”路宣质问。
    慕澜的呼吸猛地一顿。
    死亡事务所员工守则第一条,事务所成员不得做出有损阴阳两界秩序的事,违反者被带回往生界,并剥夺成员权利,不得堕入轮回。第二条,事务所成员不得滥用特殊手段伤害人类,违反者被带回往生界,千年后方能返回。第三条……
    连迦笑嘻嘻地凑过来,一手搭在路宣的肩上:“别生气嘛阿宣,这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嘛。”
    “如果发生就晚了!”路宣一把扯下他的手,眼里怒气不减,“还有你,你在干什么!她失控你也跟着脑抽了吗?你就不会阻止她吗!”
    连迦被他吼得有些委屈,嘴角扯了扯,却没有做出辩解。
    慕澜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路宣难得的用怒吼这种方式来说话,可见内心是有多么生气。想到这儿,慕澜竟从心底里生出一丝暗暗的意外和得意的情绪,能把路宣惹得这么火大,自己还真是有本事。
    慕澜低头认错:“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别怪连迦。”
    路宣怒意微敛,深深地看她一眼:“你别忘了,现在的你首要身份是事务所的助手,其次才是我们的任务对象。这次的错我希望你不要再犯了。”
    他蹲下身,伸出手在醉汉的眼前轻轻划过,男人顿时的眼睛一闭晕了过去,几分钟后他又醒转过来,眼里一片迷茫,醉态仍在,完全记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三人隐去身形,看着男人跌跌撞撞地走回小楼房里。
    连迦突然惊呼:“路宣,你怎么了?!”
    只见路宣原本就苍白的皮肤变得更加难看了,隐隐有些发青。他身上习惯性地穿着黑衣黑裤,衬得那张脸简直可怕,就跟怨气缠身的厉鬼一样。
    路宣摆了摆手:“没事,篡改时间消耗了太多能量。”他并没有多做解释,连迦却还是有些不放心,一贯玩世不恭的脸上带着隐隐的担忧。
    慕澜见他就快要支撑不住的样子,也又有些担心:“要不连迦你先送他回去休息一下,这里我自己看看就行了。”
    路宣放开连迦想要搀扶自己的手,对他们说:“连迦你跟着慕澜,注意让她不要做出过激的行为。我还有点事,脱不开身。”
    语毕,他也不待两人作何反应,一晃眼就消失在虚空中,留下连迦和慕澜两人面面相觑。
    “路宣有些奇怪。”慕澜皱眉,有些不确定的说。
    连迦白了她一眼:“还用你说。老实跟你讲,我认识他到现在,就没见他讲过这么多话。”连迦虽然有点神经病,说话的语气总是习惯性夸张,但是他说的话基本是可信的。
    慕澜扯起嘴角笑得不太自然:“也许他今天太生气了。”
    说到这儿,连迦也是一脸惊叹:“可以啊,小阿澜,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出手真是快准狠,今天路宣要不是及时赶到,恐怕我都没法在你手下把那人救下来吧。”
    慕澜没有像往常那样,翻个白眼作为对连迦习惯性嘲讽的话的回应,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那栋破败的小楼房。
    “那个人是我爸爸。”她开口。
    连迦对她的一切都清楚,也知道她说这话并不是需要他做出什么反应以示回应,她只是需要一个听众,一个可以作为她倾诉对象的人,认真的安静的听她把内心深藏已久的故事讲完。那些事尘封在记忆里很久了,渐渐腐朽变烂,却从来不曾随着时间的消逝而风化殆尽,反而在偶然间被人提起时,还散发出恶心的腐臭味。
    “从我有记忆开始,他似乎就是那副模样。永远都是一身邋里邋遢的看起来从来没有洗干净过的衣服,头发乱七八糟的,长长了也懒得剪,胡子也不会主动去刮,满脸的尘垢污渍,就跟要饭的一样。”
    慕澜说起这些的时候,眼里的厌恶很明显。
    “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会帮他洗衣服,催促他去剪头发刮胡子,心情好了还会亲自帮他修剪头发。但是她心情好的时候很少,因为她有做不完的家务事,而我的爸爸,他唯一感兴趣的事就是喝酒。
    “家里随处可见的,是他喝空了的酒瓶,有些是完好的,有些就只剩玻璃渣了,我小时候光着脚乱跑,被划伤了很多次后就再也没有这样做过。他喝完酒后,脾气就会很暴躁,会打人,妈妈被他打过很多次。我记得有一次她的头上被玻璃瓶划破了一道很大的口,血流不止的样子把我吓坏了,我尖叫着要叫医生,但是妈妈阻止了,因为看医生要花很多钱,而我们家里,那时已经很穷了。
    “我妈妈她是一个妓、女,但是遇到我爸爸后就从良了。但是因为出身不干净,我爸爸喝醉了总是骂她,也顺带着骂我。他什么都骂,骂我妈是婊、子,骂我是野种,还叫我们滚。我妈受不了他的辱骂,就会反击,然后就是永无止境的争吵。
    “终于有一天,我妈受不了了,在我爸又一次叫她滚的时候,她真的滚了,再也没有出现过,那时我才五岁,所以我现在都已经想不起我妈妈她长什么样子了。”
    说到这儿,慕澜停顿了一下,脸上没有了那种厌恶,而是看淡万物后的一种平静,她说:“其实我不怪她。”
    连迦对于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始终安安静静地站在她旁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与他平时咋咋呼呼孩子气的性格有些不太一样。
    慕澜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连迦抬起头:“你说你不怪谁?”
    “我妈妈。”慕澜说,“她只是被我爸爸打怕了,所以选择了一个对自己有益的方式,去逃离那个地狱。她没有带我走,也许是因为她觉得我爸爸不会拿我怎么样,也许是她忘了还有我这件事,又或许,是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也就无暇顾及我了。”
    连迦却突然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其实就是在怪她,别否认了。”
    慕澜沉默了。
    “因为没有带你走,让你留在家里饱受折磨,她的离开成了你一切痛苦和绝望的根源,你怎么可能不怪她呢?”
    连迦这个人,总是喜欢用一副无所谓地态度说出残忍的真相,真是可恶的让人想狠狠地揍他一顿。慕澜垂下眼,眼里态度不明。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
    良久,慕澜才抬眼看他,眼里情绪有些复杂:“你说的对,我就是在怪她。凭什么她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丝毫不顾及我的死活?这样不负责任的人,也配为人母吗?”
    连迦脸色微微变了变:“阿澜……”
    慕澜没有理他,径自接着刚才的话说着:“我妈妈走的那天,我就躲在房间里偷偷看着她,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起过,她还有一个女儿的存在。那天晚上我爸爸他又喝醉了,在客厅里睡了一天,我在房间里坐了一晚上。
    “其实那个时候我对离开这个词并没有概念,因为很多次他们吵架后,我妈妈都会跑出去过一晚上,第二天又会回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可是那次不一样,我隐隐觉得我妈妈跑出去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后来,她就真的没有再回来。
    “第二天我爸爸踹开我的门,问我妈妈去哪儿了,我说她走了,然后他就扇了我一耳光,接着跟疯了一样地打我,踹我,嘴里还不停地骂着‘婊、子’‘贱、货’,其实我不知道哪些词是什么意思,可是我看的出来他在打我时眼里深深的愤恨。那天我的肋骨断了两根,满脸都是血。是邻居听到动静,才跑过来拉住了他,还把我送进了医院。
    “后来就是一切黑暗黑暗生活的开始。他还是每天喝酒,喝醉了就打我,家里的钱都拿给他买酒了,没钱了他就去赊账,后来卖酒的老板不卖给他了,他就去偷东西。他把我关在房间里,不准我出门,也不给我饭吃,邻居看不过去会偷偷给我送点吃的,后来,邻居也搬走了,就没有人给我吃的了。
    “我饿得受不了的时候,就只能跑去喝水。还是饿,就趁着他出去的时候用水泡着冷饭吃,后来我慢慢的摸索着自己做饭吃,但每次只敢弄一点点,因为怕他发现。长期的营养不良,我的身体出了问题,最明显的,就是生长激素缺乏,我的容貌身体永远的,
    她停顿了一下,说:“停止在了十三岁时候。”
    

第25章  【迦澜篇】云淡风轻
    慕澜在说起这些经历时,脸上风轻云淡,像是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她甚至能毫无芥蒂地将这个她毕生痛恨的男人称作“爸爸”。
    在连迦看来,慕远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怎么能担当得起这样一个称谓,可是慕澜却仿似不介意,甚至在提起他的时候,脸上都没有丝毫的愤怒,只有平静。
    怎么可能不痛恨呢?
    刚才在见到慕远的那一刻,慕澜那副恨不得杀了他的表情不是早就说明了问题吗?那么现在这副平淡的神情又是怎么回事?
    慕澜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略带嘲讽地一笑:“叫他爸爸,不是代表我不恨他,而是相比于他之后对我所做的事这些打骂勉强还留有一丝温情。这之后的事,我甚至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称呼他,叫他畜生我都觉得是对畜生的侮辱。”
    风卷起少女的发丝,轻柔地拂过她苍白的脸颊,少女在微风中眯着眼睛,红润的唇抿出一丝弧度,下巴微微收紧,露出英朗的线条。她穿着红色的连衣裙,裙摆在风中轻轻飞扬。阳光下,少女的身姿呈现出一种凌乱的美感,美好的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
    连迦冲着她笑了:“我听出了你的痛恨呢,小阿澜。”
    慕澜抬手将头发别在耳朵后面,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接着说吧。其实我很乐意听你把这个故事说完,虽然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但是从当事人口中讲出来应该更有味道呢,不是吗?”连迦微侧过头,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表情。
    慕澜面无异色,眼睛黝黑得看不出有什么情绪:“连迦,你真是个变、态。”
    连迦对这个评价毫不在意,无所谓地耸耸肩:“一直都是呀。”
    慕澜的目光从连迦身上移开,看向小楼房紧闭的大门,面带思索,眉头紧锁。良久,她才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已经整理好了情绪,缓缓道:
    “慕远总是偷酒的事情被发现了,他被卖酒的老板叫人打了一顿,浑身是伤的回来。他恶狠狠地盯着我的时候,就像一只凶恶的狼,我很害怕他,可是我没办法反抗他。因为只要反抗,他就会打我。后来,他又想喝酒了,但是已经没钱了,想去偷又偷不了,他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慕澜已经不再称呼慕远为爸爸,直接用名字代替他。她说到这儿的时候,情绪开始起了变化,仔细听,那是绝望和无助,以及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和对慕远所作所为的怨恨。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那些人,一个个肥头硕耳,就像一群满身肥肉浑身发臭的猪。但是他们很有钱,能给慕远大量的,足够他买很多酒的钱。慕远就把我跟他们关在一起,自己跑出门,也不去管我的死活。
    “那些男人喜欢十几岁的女生,他们来脱我的衣服。我想逃,可是他们绑着我的手,我挣都挣不开。他们趴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恶心的想吐,我想推开他们,但我什么都做不了。”
    慕澜的眼泪夺眶而出,身体在她说出这些往事的时候微微地发出颤抖。连迦伸出手抱住她,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地说着:“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其实连迦并不是真的想要听这些,可他知道,这些事是慕澜心底里的伤疤,只有等她亲自将这些伤疤揭开,她的伤才有可能痊愈,她的心结才有可能解开。
    慕澜靠在连迦的怀里失声痛哭,泪水将他胸前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她其实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哭过了,以前的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她连一个可以哭诉的对象都没有。她压抑了这么久,现在,她终于能放肆的哭一场了。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我好痛,我真的好痛!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连迦没有说话,只是怜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良久,她哭累了,安静地靠在他怀里,没有动作。
    “回去吧。”慕澜说。
    “不进屋里去看看吗?”
    慕澜摇头:“没什么好看的。”
    连迦点头:“也好,反正他也快死了。”
    “你说什么?!”
    连迦道:“我说慕远快死了,肝硬化。怎么,你心痛了吗?”
    慕澜脸色一白:“怎么可能,我只是……有些惊讶。既然他都快死了,那我更没有理由进屋子里去了,等他死的那天再来看看好了。”
    连迦失笑:“那另一个地方呢?”
    “什么?”
    “季凌的家。”
    “……”连迦感到怀中的慕澜身子一僵,却没有说话。他低头看了看,才注意到慕澜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的难看。
    半晌,她才轻声说:“等过几天吧,我累了。”
    连迦点头没说话,弯腰将慕澜抱起来,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虚空之中。
    两人离开后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他有着一头跟连迦一样的金色碎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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