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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编剧-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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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师弟,我……”
顾予任恶狠狠地说:“不要叫我师弟,我是你哪门子师弟!滚!我送佛也就送到这里了,祝你前程似锦!”
袁渊眼眶一热,眼泪差点滚了出来,他转过身,抬手抹了一把脸,把泪水咽回去。进了客房,将自己的衣服胡乱地塞进行李箱里。到了顾予任这里,他也没怎么添置东西,总觉得是别人的房子,迟早是要搬走的,买多了麻烦。他将行李迅速打包成两个箱子,将顾予任后来给他的那张银行卡抽出来,放在床头。又去了书房,将他的书全都叠放在纸箱里,日后叫一杰帮忙搬出来。
他提着箱子出来,顾予任依旧是那个朝里的姿势躺着,没有动弹,袁渊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过来拿了条毛毯盖在他身上,掏出钥匙,放在茶几上:“谢谢你这段时间来的照顾,非常感谢,也非常抱歉,打扰了。”他没说再见,顾予任对他应该是再也不愿意见了吧。
门被拉上,顾予任掀开身上的毯子,抬脚一踹,将茶几踢得翻了个滚:“滚!统统都给我滚!”
第三十九章 寒冬
袁渊刚关上门,便听见屋内传出惊心动魄的响声,如惊雷一样在他头上炸开,劈得他几乎站不住脚。他回头看着那堵暗红色的门,想到自己竟然遭他如此厌恶,某种液体不受控制地朝眼泪鼻腔奔涌而来,他努力仰起头,将它逼回去。他不能这么懦弱,这是他自己酿的苦果,哪怕是死,也要和着血吞下去,而不是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这会让他更瞧不起自己,哪怕他已经看不到。
袁渊低着头,拖着两个箱子艰难地走到电梯口,他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离开。没想过吗?其实从方周集团回来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可能选择了最糟糕的一种方式,心里一直都在害怕这一刻的到来,结果它真的变成了现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自找苦吃,谁也怪罪不了。
等电梯的当儿,他突然蹲在了地上,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悲伤,他从没像此刻这么后悔过,当时就应该让那些话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告诉,就不会有现在这个恶果,他还能和顾予任开开心心在家吃饭,然后脚对脚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讨厌自己,顾予任无条件地对他好,他就把自己当盘菜了,得意忘形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种事别说是顾予任,换谁能高兴?顾予任大概会觉得自己养了条白眼狼吧,袁渊第一次发现忘恩负义这个词和自己扯上了关系,他恨恨地用头撞了两下墙壁。
电梯“叮”一声到了,袁渊艰难地起身,拖着两个大行李箱进去。光洁的不锈钢墙面还是他第一次来时的样子,里面清晰地映出他的脸,他看着自己,心想,电梯的缆绳最好就在这一刻断了吧,自己死了,顾予任可能就会原谅他的愚蠢了,人们总不会和一个死人计较的。
然而电梯没有任何事故,顺利地直下到底,中途连个搭电梯的都没有。出了公寓楼,袁渊回头看了一眼,以后这里他再也不会来了,从此以后,他就和顾予任成了毫不相干的陌路人。顾予任也再不会对他各种逗比搞怪了,他不再是他的师弟,自己也不再是他嘴里亲切的师兄。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竭力控制住自己再次崩溃的情绪。
到了户外,袁渊的身体也紧随着他的心掉入了冰窟里,他出门的时候忘记拿挂在衣架上的外套,身上只有一件衬衫和母亲手织的毛衣,在零下十几度的低温里,他麻木得浑然不觉得冷。拖着两个箱子出了小区,在门口站了半晌,两个大喷嚏使他终于清醒过来,去哪儿呢?还有哪里可以去?袁渊抬头看着这个寻梦的城市,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结果全被自己搞砸了,此刻他心灰意冷,再没有颜面待下去了,他做了个决定:回家去!那算是最后一处让他感觉生有所恋的地方。
袁渊拦了一辆的士。司机问他:“大哥去哪儿?”
袁渊的思绪被这句话惊醒过来:“火车站。”
“哪个站?北京站、南站、西站还是北站?”司机一如既往地油嘴滑舌。
袁渊随口说:“南站。”
司机说:“大哥,南站现在都没车了,你确定要去?”
袁渊愣了一下,才想起高铁这个时间已经不运营了,他说:“那随便吧。”
司机笑起来:“那我可不敢开,你这连目的地都没有啊。”
袁渊说:“南站。”他也懒得去查询哪个站有车了,南站的高铁是最快的回家路。
司机笑:“那行吧,你愿意去南站就南站。我只负责拉到。”
袁渊没心思和他贫,司机将他拉到南站,然而很悲惨地发现,车站已经关门了,司机见他穿得少:“我说兄弟,车站都关门了,这天儿,你总不能在外面站一宿吧,我拉你到附近的酒店?”
袁渊点头:“好,谢谢。”
然而这个点的酒店也没有空房了,袁渊最后找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不关门的麦当劳,进去买了份套餐,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他此刻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然而脑子还是木木的,点单的时候给了钱转身就走,连套餐和找零都没拿,还是被服务员叫回去的。
窗外一片寂寥,连路灯都阑珊起来。晚饭没有吃,套餐摆在面前,没有任何胃口,他一口也没尝,任由它慢慢地变凉,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小声地惊呼起来:“下雪了!”
袁渊机械地扭头去看窗外,白色细小的雪花在风中飞旋着,有些被吹到了窗玻璃上,很快又被弹了开去,了无痕迹。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袁渊盼了很久,然而却在他离开的时候才到,注定没有缘分。
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宁秀吴打过来的,就在袁渊犹豫着接不接的时候,屏幕黑了,它没电自动关机了。电源线不知道塞在哪里了,他也懒得去找,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要离开北京了。
宁秀吴简直要抓狂了,顾予任的电话没人接,袁渊的电话已关机,两个人都联系不上,这两人到底怎么了,真叫人担心。她犹豫了许久,决定还是去顾予任家看一看。
今天顾予任知道电影审查跟钱一君有关之后就很不高兴,他当即就要求晚上请钱一君吃饭,公事公办,吃完互不相欠。结果吃饭的时候,钱一君和周丰明都提起了袁渊,顾予任的脸瞬间就变得异常难看,喝了很多酒。宁秀吴见他这样子,便让刘一杰送他回去。这之后就联系不上人了,连袁渊都联系不上了。
宁秀吴到顾予任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她敲了门,没有人来开门,便用备用钥匙开了门,客厅的灯还亮着,顾予任躺在沙发上,屋子里一片狼藉,茶几四角朝天躺在地上,地板上吐得一塌糊涂。宁秀吴皱起眉头:“小予,你怎么睡这儿?小袁!小袁呢?”
没有人搭理她,她赶紧上各屋看了一下,袁渊已经不在了,只有顾予任在沙发上睡得呼呼的。她推醒他:“小予,你醒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袁渊呢?”
顾予任不耐烦地睁开眼,听见袁渊的名字,皱眉:“鬼知道,滚蛋了!”
宁秀吴心里一惊,已经证实了她的想法,他们两个肯定吵架了,说不定还打架了。她检查了一遍屋里,还好,除了客厅,别的地方都还算正常,也没有血迹,至少还没有打到头破血流。“你跟他吵架了?他人去哪里了你不知道?”
顾予任板着脸不做声,宁秀吴看了一下门口的衣架和鞋子:“他是不是没走远?大衣都没穿走。”
顾予任扭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大衣架,上头挂着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确实是袁渊冬天常穿的,他咬咬牙,狠心地说:“我哪里知道!”
宁秀吴叹了口气,拿了拖把过来将地上的污秽清理一下:“小予,这事确实是姐急躁了些,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本来钱一君的意思是让你打电话去求他,我觉得他这爹当得太操蛋了,既然想跟你和好,还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叫人看不惯,便去找他谈了。”
顾予任没好气地说:“我就是死也不会求他的!”
“我就知道会这样,小袁说这事太为难你了,他不愿意你受委屈,不打算告诉你这件事,是我出的主意,直接去找了钱一君,就不用你为难了。姐光考虑到怎么去说服钱一君了,忘了这事是越俎代庖,对不起啊。”宁秀吴真诚地道歉。
顾予任冷哼一声:“他也忘了?”
宁秀吴愣了一下,明白这个“他”是指袁渊:“他觉得这个电影你付出得太多,得到的太少,所以一心想让电影好看一点,口碑好一点,票房高一些,……”
顾予任扯了一下嘴角:“全他妈的都是些虚伪现实的人,理由全都那么冠冕堂皇。这是我的事,谁他妈顾及过我的感受了?哪怕跟我商量一下!我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他,他就是这么对我的!”
宁秀吴不做声了,顾予任依旧处于盛怒状态,他更介意的恐怕是袁渊没有跟他商量,直接去找了钱一君,毕竟袁渊是顾予任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且还不惜赔上自己的全部身家去给他做一个赚不了钱的电影,这是一般朋友能做到的吗?宁秀吴审视地看了一眼顾予任,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顾予任和袁渊,仅仅是伯乐和千里马这么简单的关系吗?他这么生气,主要还是觉得感情上被辜负被欺骗了吧。
顾予任重新躺下,背转身:“行了,我要睡觉了,你要走就走吧。”
宁秀吴替他收拾了一下屋子,厨房的餐桌上还摆了一桌子没有动过的菜,都是袁渊的拿手菜,饭锅里的饭也没有动过,看样子袁渊也是没吃饭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没想到袁渊和顾予任彻底闹掰了,还以为只是吵了一架而已。宁秀吴此刻不仅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结果弄得大家都受伤害,也是那该死的钱一君,这爹就没一样合格的,就不配做爹,小予不认他是对的。
袁渊在麦当劳坐了一整夜,等到天刚亮,就去了火车站。他从箱子里找了件外套穿上了,虽然赶不上大衣暖和,也总比单独穿着毛衣强。他已经感冒了,头重脚轻,发烧打喷嚏流鼻涕,嗓子还疼,重感冒的征兆。他跑到火车站,买了最早一班的高铁票,没有坐票,只好买了张无座的。
上车后,他在行李架旁边放下箱子,坐在箱子上,蜷缩成一团,只觉得身上发冷,冻得牙齿咯咯作响。旁边一个带孩子的年轻妈妈见他烧得满脸通红,看了他许久,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他:“先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袁渊艰难地抬起头,摇摇头:“没事。”
过了一会儿,年轻妈妈递过来一个退热贴:“我看你像是发烧了,你贴上这个吧,我家宝宝用的,可能会有点效果。”
袁渊努力睁开眼看着对方,鼻子有些发酸,真诚地说:“谢谢!”他抖着手去撕退热贴,还是年轻妈妈看不过去,帮他撕开了,袁渊将退热贴贴在额头上,才感觉脑袋有些清凉。
又有个中年大妈递过来两片感冒药:“小伙子,你发烧了吧?给你感冒药吃。”
袁渊抬起头,努力睁大眼想看清对方的样子,只看见了对方真诚的笑脸,他接了过来:“谢谢阿姨。”
年轻妈妈说:“要不你跟我们挤一下吧。”
袁渊喷着火热的气息:“不用了,谢谢,我坐这里好了。”他鼻子里酸酸的,没想到竟会碰到这么善良的热心人。
吃了药,又贴着退热贴,袁渊终于不再冻得发抖,感觉好受了些。他抱着膝盖迷迷糊糊挨过四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南京。下车后,准备去坐的士的时候,嗅到汽油味,忍不住吐得一塌糊涂,因为胃里是空的,吐出来的东西全都是胃酸,胃疼得要死,他想了想,不能这样子回去见父母,这会把他们都吓到的,便就近找了家医院去打针。
等打完针,才发现有一个行李箱不见了,他急忙打开箱子检查,发现装有电脑和衣服的箱子丢了,电脑里所有的剧本稿件和资料全都丢了,所幸手机和钱包还在,袁渊苦笑了一下,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他就这么狼狈地回到家,袁妈看着他一脸憔悴地回来了,又是心疼又是担心:“怎么突然就回来了?都没提前打个电话回来。”
袁渊看着母亲的脸,觉得分外安心,他强装笑颜:“突然想家了,就回来了,反正坐车也方便。我爸呢?”
袁妈眼圈突然红了:“你爸这两天不舒服,在屋里躺着。”
袁渊哪里还顾得上自己那点伤感:“严重不严重?要不要送医院?”
“我说要去医院,你爸不让。”袁妈说。
“那你该早点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啊。”袁渊连鞋都没换,就奔向父母的卧室。
袁爸躺在床上,消瘦得非常厉害,袁渊几乎都认不出来了,袁渊一看就红了眼眶:“爸,我回来了。”
袁爸睁开眼睛,笑了:“儿子。”
袁渊在床边蹲了下来,抓着他的手:“爸,你感觉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
袁爸吁了口气:“好。”
袁渊一宿没睡,回到家来不及喘口气,就将父亲送到了医院。所有的检查做完之后,医生对袁渊说:“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是他换肾的第九年,他长期服用大量药物,对身体损害非常大,身体器官都衰竭了,抵抗力非常弱。他换过肾,很多药我们都不能用。他要是想吃点什么,你们就尽量满足老人吧。”
袁妈一听就靠在儿子肩上呜呜地哭了,袁渊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他终于留不住父亲了吗?
袁渊寸步不离地在医院陪护着父亲,几天后的元旦日,袁爸终于撒手人寰,带着满心的遗憾和不舍,告别了妻儿和人世。
这是袁渊生命中最寒冷最黑暗的冬季,打击一重接一重,绝望使他看到的世界全都是黑白的。整个葬礼,他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他已经伤心得流不出眼泪来了。袁妈问他要不要通知顾予任,他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那个曾带给他们全家希望和温暖的人,再也跟他没有关系了。
第四十章 道歉
袁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害怕丈夫刚一离去,儿子又有什么三长两短。果不其然,袁爸的葬礼刚一办完,袁渊就病倒了,本来感冒就没怎么好,一回来就在医院伺候父亲,积劳成疾,感冒变成了肺炎,在袁妈的坚持下住进了医院。
袁渊不愿意住院,父亲刚从医院离开,现在又要回到这里来,他怕母亲触景生情:“妈,我不住院,每天来医院打针就好了。”
可怜的袁妈妈,刚失去丈夫,儿子又病了,急得她在人后不知道抹了多少眼泪,生怕儿子也有个三长两短:“你给我听话,好好住院,病好了再说。你爸当年就是小病拖成了大病,你千万别走他的老路。”
袁渊听见母亲这样说,便不再坚持:“妈,你放心,我没事,很快就……咳咳……好。”
袁妈赶紧给他倒水喝,小心翼翼地问:“儿子,你回来这么久,一直都没跟北京那些朋友联系,不要紧吗?”袁渊回到家后,连电话都没用过,这让袁妈觉得有些不正常。
袁渊喝了一口水:“我的手机数据线丢了,还没去买,手机一直都没电。”
“那我去帮你买吧。”袁妈说。
袁渊摇摇头:“不用,等我好了自己去买,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找他,就算找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他更担心的是那台丢失的电脑,里面那么多剧本都跟着一起丢了,虽然大部分剧本他都存到了网盘里,但有两个剧本大纲以及一些灵感梗没有保存下来,最要紧的是这些年收集的资料应该就彻底丢了。这是要让自己从头再来吗?也好,从头就从头吧。大概这次摔大跤,就是为了让自己成长。
袁渊离开后,一直惦记他的只有宁秀吴,她接连打了几天电话,发现他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才去问顾予任:“小予,你能联系上袁渊吗?他的手机一直都关机,你知不知道他人去哪里了?”
顾予任依旧嘴硬:“我怎么知道!他是个有手有脚的成年人,我又不是他的谁,还要管他去哪里!”
宁秀吴无语地看着他:“你这孩子,你平时跟他关系那么好,吃一口锅里的饭,甚至还睡过一张床,好得恨不能穿一条裤子,怎么现在完全翻脸不认人了啊!至于这样吗?就算是他做错了事,跟你道个歉也就得了啊。”
顾予任扭开头,不说话。
宁秀吴说:“你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你就不担心?”
“他是个成年人,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去朋友那了,就是回家去了。”顾予任没好气地说,他想想还是觉得不爽,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和袁渊闹到这个地步,难道他心里,除了电影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我找他有事,找不到他人,你有没有他家里或者朋友的电话?”关于《暗恋》这个剧本,宁秀吴还有些具体事宜要和袁渊商量。
顾予任慢吞吞地拿出自己手机给宁秀吴:“里面有他爸的电话,你自己去打吧,我不想和他说话。”
宁秀吴说:“他北京的朋友呢?”
顾予任想了想:“手机里有个叫梁硕实的,跟他比较熟。”
宁秀吴先翻出梁硕实的电话,打了之后,梁硕实说最近并没有跟袁渊联系,她只好去拨袁爸的电话,发现居然也是关机状态,宁秀吴将手机扔给顾予任:“完了,彻底联系不上了,他爸的电话也是关机的。你还知道他其他朋友的不?”
顾予任听说袁爸的电话打不通,便说:“等下,你打周丰明的电话。”
然而周丰明说:“袁渊?我不知道啊,他从来不主动联系我。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他人呢?”
宁秀吴说:“我也不知道,到处找呢。”
周丰明追问:“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找人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宁秀吴说:“没事,没事,就是问一下。”说完把电话给挂了。
顾予任不相信地看着宁秀吴:“也没有?”
宁秀吴摇头:“没。算了,我给他留个言好了,等他自己找我吧。”
顾予任终于不说话了,袁渊这是躲起来了?没脸见自己,躲起来很正常。但是他家里的电话打不通是怎么回事?他上次跟袁爸袁妈联系还是中秋节的时候,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顾予任拿着手机,给袁爸的号码充了一百块话费,过几分钟再拨,依旧是关机状态。他皱着眉头上网,袁渊的微信微博全都处于离线状态,微博最近的更新是在他离开之前。
第二天顾予任再打袁爸的电话,还是关机,袁渊的电话也没开机,偏生袁妈的电话他又没记。他终于觉得不太对劲了,该不会他家里出事了吧?袁爸那个身体,是非常有可能的。他在微信里给袁渊留了言,不问他去哪里了,只说联系不上他爸,家里是不是还平安。
留完言,顾予任还在心里嘀咕,这事明明是他袁渊做得不对,他连个道歉都没说,结果反而变成自己主动去找他,真是给够他面子了。他似乎都忘了,根本就是他自己不给人说话的机会,直接把人轰走了。
袁渊离开一个多星期后,顾予任依旧联系不上他,也没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这才有点急了,想着是不是要去他家看看。等到顾予任想清楚的时候,他已经坐上了去飞扬的飞机,在飞机上,他对自己说,他不是去看袁渊的,而是去看袁爸的,毕竟袁爸袁妈曾给过他父母一般的温暖和关爱。
顾予任敲开了袁家大门,是袁妈开的门,看见顾予任,她脸上非常意外,也非常高兴:“小顾,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顾予任一边进门一边朝屋里看:“伯母,我来看看你们。你们都还好吗?伯父呢?”
袁妈一听见最后这句话,就忍不住眼圈发红,她用手捂住嘴:“你伯父他、他前几天走了。”
顾予任非常吃惊,但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节哀顺便!那我师兄呢?他回来了吗?”
袁妈说:“回来了,他在医院。”
顾予任急切地问:“师兄病了?”
袁妈说:“他刚到家就赶上他爸住院,又送走了他爸,忙了十来天,感冒拖久了,变成了肺炎,现在在住院。”
“那他的电话怎么一直都没开机,伯父的电话也没开机?”
袁妈说:“他回来的路上丢了个行李箱,把手机的数据线弄丢了,后来一直忙,还没来得及买新的。你伯父的电话恐怕是没电了,家里很乱,我也不知道丢哪里了。”
顾予任点点头,原来如此,心想袁渊恐怕也是不想去买,没想到他这么大一男人居然还有这种鸵鸟心态,不由得觉得可笑又可怜:“伯父去世这么大的事,师兄居然都没告诉我!”
袁妈说:“你工作那么忙,我们也是不想让你奔波,你有这份心就很好了。你伯父走得很安详,最后那几天都是袁渊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他很满足,走那天是元旦,他还笑着说很幸运,看到了新年的阳光。”
顾予任回想自己元旦那天在干什么,在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吹牛,还差点被狗仔队拍到。他看了一下屋子,发现了墙上挂着的遗像:“我想给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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