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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猫把对家变到了我床上-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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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叶召遥舟,绿蚁醅新酒。二三年、今宵聚首。马上执辔梦未分,朝复夕,行路求。海上花开市,故人曾到否?旧风景、添杯消愁。今买桂花同载酒,仍然是,少年游。”
……
“你还没看厌吗?”敬原把头从吉他背带里解出来,说。
卫澄正在用客厅的电视循环回放他俩的舞台,说:“没啊。”顺手一指,“我才发现——你看啊,这里我滑了一下,幸好被你拉住了,唔看着效果意外地还不错?”
他说的那场地板尤其溜人,敬原正看见自己一把将卫澄扯进怀里,险险转了个半圈才站稳的画面,赶紧别过头,“别放了成吗,早知道还不如让你摔了= =!”
卫澄:“这么狠的吗?”不过他也越看越羞耻,随便换了个节目,遥控器扔回茶几上,伸了伸懒腰,“唔,真的好闲啊——!”
敬原调完弦把乐器装回去,“你后天不就去上课了么?”
“是啊,”卫澄说,“你明天不也有行程么?”这是敬原一直在录的公益节目,这回去的地方比较偏远,要深入到蜀省的山区去。
说到这个就头痛,敬原在某些方面的拖延症多久都改不了,卫澄道:“吃完饭帮你收箱子吧?”
“明早让小欣整理也来得及。”
“不行!”卫澄说,“多大人了啊还不会收拾东西!等会就弄!”
敬原无奈,“行吧行吧。”
橘日天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好的,咱们可以吃饭了么!”
卫澄“……”,敬原大笑起来,去热下午保姆做好的饭——本来卫澄说要做结果懒癌犯了,卫澄则去厨房拿餐具。橘日天玩杂耍似的将自己那个快脸盆大的食碗顶在脑袋上,雄赳赳、气昂昂地往桌上跳。
敬原叫好,吹了声口哨。
卫澄说:“日天你别动,来拍一个。”
他找好角度拍了几张,挑个最有王霸气息的发微博,ID上已经加了组合的前缀,认证信息也更新过。
敬原舀了碗汤,说:“你都快赶上宠物博主了。”
确实,微博一发出去,嗷嗷待哺的“护卫”们就闻风而动,一水儿被萌得死去活来的,还有CP粉摇旗呐喊“吉祥物我们爱你1551!求保佑圆橙天长地久!!”的。
“都说了些什么?”
卫澄才意识到自己在傻笑,收敛道:“没、没什么!”
“当然是夸我的。”橘日天洋洋自得地说,吞红烧肉时油蹭得胡须都在发亮。
“是是是,”卫澄忙说,“快吃吧。”
敬原挑了挑眉。正吃着,手机传来新消息的提示音。
@Spring…敬原:征求过它爸爸同意了吗'酷'?//@今天我被翻牌了吗:猫我抱走了!发糖才放!//@Spring…卫澄:一餐食一石'橘猫顶碗。jpg'
卫澄差点一口呛死。
故作镇定地吃完饭,就上楼去收东西。敬原的生活自理能力和他的音乐才华简直呈负相关,你永远想不到能从犄角旯旮翻出什么来,卫澄拣着几条内裤,邓布利多式摇头。
敬原的脸涨得通红。
“还、还是我来吧——”他硬着头皮说。
卫澄心里好笑,嘴上道:“羞什么羞,原先哪次不是使唤我帮你?我服侍老爷过冬呢——”话没说到一半就被拱到床上坐着了。
敬原连耳朵都红了,背对他半蹲着,箱子张着大大嘴巴,摊开在地上。卫澄盘算着他去的两天要带什么东西,颐指气使地对敬原发号施令。
不过这家伙的水平和他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叠个衣服像在和野兽搏斗。
山路不好走,山区地方也偏,卫澄想着,说:“小原,你多注意安全。”
“放心吧哥。”他抬起头,两人的目光碰撞,彼此胶着。
橘日天竟然也千叮万嘱的,“那啥一定要快点回来啊,我小命在你手上呢喵!”
“叫爸爸,”敬原逗他,“不叫我就不回了——”
卫澄炸毛了:“别乱开玩笑!”
“一录完节目我就回来。”敬原保证道。
卫澄垂着头,“嗯。”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敬原难得现出手足无措的样子,东西已经全放进去了,他要把箱子封起来,卫澄走过去与他合力。
只不过是去两天,箱子就装得鼓囊囊的,橘日天砰地踩到箱盖上,卫澄和敬原一人一边,将两个拉链拢在中间的位置。
这么蹲着,卫澄正好看见他床头柜上一叠凌乱的A4纸,要去帮他整理,敬原慌道:“别动!”
“不动就不动,”卫澄笑说,想着大概是他未成形的灵感,“吓我一跳——”
“时候到了会给你看,”敬原有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话说马上要过年了啊。”
这回旧历年来得很早,20号就是除夕,卫澄在这之前还有单人通告,不过两人除夕到初三都是空闲的,可以边休息边给团专找找想法,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他们俩单独一起过着的第一个新年。
“是的,好快。”
“有什么愿望么?”敬原升起拉杆,把箱子放到角落,动作间衬衣下摆露出一截劲腰,“前两年没给你送什么像样东西,有要的尽管提。”
卫澄险些说那你考虑一下喜欢我吧,肠子十八弯地打起结,手指捏着下巴装作想了会儿,随口道:
“呃,那你去把碗洗了吧。”
他喜欢做饭,但一般来讲会做饭的人都讨厌刷碗,卫澄也不例外。敬原无话可说,风中凌乱了会儿站起来。
卫澄脑门写着问号:“怎么了吗?”
“今日事今日毕,”敬原说,“给你实现愿望去。”他胡乱撸了一把小橘,走到门口,摁住把手回过头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说:
“小澄哥哥上课要加油,”他舔了舔犬牙,灿然一笑,“等回来了,我告儿你一个秘密。”
……!卫澄很想反套路地说给我住脚,玩什么神秘你又不是天蝎座的!现在就说!立刻!马上!
卫澄乖怂乖怂地“哦”了一声。等回过神来,敬原连影子都不见一个了。
是要表白吗?像他所想的那样?
有句话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这件事情他又能找谁去问呢?自己翻来覆去地分析,千言万语也抵不过敬原简简单单的答案有效。
他见过敬原冷淡起来是个什么样子,哪怕保全基本的礼貌,他也像一个台风眼,中心是平静的,可但凡靠近一步,都会被呼啸而起的狂风掀到老远。
但对于卫澄,他收敛了一身的刺,他心中辟出的土地,就像这座房子一样宽敞。他种植了花草、安排了布局、添置家装,他踩着凳子挂好卫澄采购的画,跟在扫地机器人后面监督工作,这里面很明亮,很温馨。他准备好了很多很多,让卫澄大摇大摆地霸占一方空间。
他的张扬和温柔都让卫澄动情。
卫澄拍了拍自己的脸,很烫,可以热熟一枚鸡蛋那样地烫。楼下传来哗哗的水声,他吁了口气,重新打开敬原的箱子,把他胡塞乱掬进去的东西又好好归整了一次。
第二天,卫澄竟然没听到闹钟的响声,敬原是半夜就走了的,他起床的时候早就下了飞机,给拍了几张泥泞的盘山路。
卫澄:安全第一!
然而敬原没有回复他,估计是山里信号不好。他吃掉早餐,又要给橘日天剪指甲,人猫大战一通,最终以卫澄揪住它命运的后脖颈获得了胜利。
卫澄:“他要跟我表白、他不是要表白、他要跟我表白、他不是要表白……”一剪刀一个重复完之后表情垮了,“不是啊???!!!”
橘日天:“你要不反着来数一遍?”
“对哦!”卫澄恍然大悟,正要开始新一轮的智熄操作,回神儿了,羞愧道:“……你一边儿去!”
橘:TMD,恋爱果然使人制杖!
猫又跑去打游戏了,卫澄闲得发霉,切小号去CP超话逛了逛,圆橙粉现在舞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当然撕逼也照旧热闹,而且现在是双担不磕CP团粉/CP粉/唯粉三家混战,场面激烈得仿佛古惑仔火拼。也有未雨绸缪哭唧唧的:
A:1551好好的dd怎么就进山坳坳里去了没新鲜的糖磕我要死古七了
底下就有B来安慰:没事的姐妹,俗话说小别胜新婚!!!
C:趁着dd不在我要独占小橙子的美貌'卫澄自拍x1。jpg'姐姐今天真漂亮=3=
……哈?!怎么哪哪都有他的泥塑粉?
卫澄揉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倒是顺其自然地想起了前次用QQ小号加的那个暴躁老妹。
这妹子也不知是在哪个爪哇国,反射弧极长,他俩也就聊过几次吧,每回都给他一种在和外星人/异次元居士打照面的感觉。
好在卫澄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跟人聊爆了,后边都是直接分享B站视频/微博生图/高清无码圆橙文,两边有来有往,密切而不废话,仿佛两个资源安利站在互相营业。
就是每回他发点带颜色的文啊图的对面都会来一排“……”号,速度还比一般快很多。
卫澄发现自己搞起角色扮演还蛮代入的,也不觉得自己疑似在骚扰小姑娘了,完全是为了磕cp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左手百度云右手AO3的饥饿老姐,按头自家老妹:
不要装了!你不挺想看的吗!!!
有次他在敬原眼皮底下发了个香辣劲爆汁水横溅的,那老妹又是省略号又是感叹号,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激动,正好敬原边玩手机边倒水把茶壶砸在脚趾上,吓得他大叫。
敬原则痛得嗷嗷叫,卫澄还没缓过劲,叫得更大声,两人表现了个二重唱,剩下橘日天一脸冷漠地横在中间。
可惜小姑娘似乎在忙,显示了个2G在线状态,空间倒是更新了两条:
dd进山了gg独守空闺,可以画饼小橙子发糖吗?正常营业一句“想某人了”不也是清清白白队友情'手动狗头'又不会掉肉!
下面是另一条:
总有种我磕的cp橙子傻fufu的,全世界都看出他俩是真的了就他看不出,要么就是怂'切'胆大骑龙骑虎,胆小骑【哔——】个老母鸡,老婆冲鸭!
卫澄内心:妹妹你也看火锅英雄啊?以及这个时候就不要再泥塑了行吗!
不过说实话……
卫澄想,他确实应该再勇敢一点的。
已经走了那么多步,如果是九十九步和一百步的差别,他又怎么总是徘徊不前。
卫澄调整了一下姿势,正巧撞到沙发上敬原没来得及放回去的吉他。原本想将东西抱回器乐房,却在抓住背带的那一刻改了主意。
沪市的天灰蒙蒙的,像是要落雪,却姗姗未来。敬原不过走了几个钟,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开始有了些离愁别想,不知他是否一路颠簸、有没有开始饿,晕车吗,走山路危不危险。
他重新坐了回去,解开吉他包的拉链,手搭在弦上,轻轻撩动。
下午1:14分。
@Spring…卫澄:@Spring…敬原 不在,终于没人跟我抢饭碗啦!'得意' '一段视频'
卫澄舒了口气,跟自己打招呼时欣然同意的方晓道完谢,手机一扔,瘫在床上,心脏砰砰乱撞。
“卫澄 吉他弹唱”“卫澄 小情歌”“卫澄 敬原”上了热搜。
点开视频,是素颜却依旧清秀的大男孩倚着沙发,莞尔一笑后微微垂头,撩动琴弦,温润的歌声清澈而多情: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唱着人们心肠的曲折/我想我很快乐/当有你的温热/脚边的空气转了……”
他一直都想谢谢敬原的。
他们一起找到了最合适、最舒服的发展方式,让他堂堂正正地站回了舞台,斩落了非议,重新赢回认可。
现在敬原在另一座城市,而他很想他,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喜欢他。
因为敬原足够好,足够值得。
第17章
出行还算顺利,落地之后团队向山区出发,敬原在车上补了一觉,在颠荡中醒过来。冬日昼短夜长,他朝窗外望去,见深林窈窈,山腰灯火摇晃,天幕像蒙了一层保鲜膜,是透着亮的墨蓝色。路旁时见耕田,切割成一块块方形,可能是天光未彻,看着总感觉土壤沁着凉气。
这种公益行一直在做,去过漠河以北,沙尘地,等等,不过每到一处都是截然不同的体验。进山的路只修了一半,后边的很不好过,下车时敬原感觉骨头都摇散了,空气倒是清人脾胃,他们走了一段路,来到当地唯一一所小学附近。
天亮得无知无觉,仿佛就是前一秒钟的事情,巴蜀多阴湿,阳光只从云层背后逃出几寸。敬原拍了几张照片,却想着卫澄还在呼呼大睡,按捺住没发。
校长领了个孩子在门口接一行人,敬原打过招呼,见小朋友往后躲了躲,蹲下来和他视线持平,笑道:“你好呀?”
然而那小孩拽着校长衣摆,带着明显敌意地剜了他一眼,又露出怯来,扭头飞快地跑走了。
校长忙解释说:“不好意思啊,他有点怕生……”
敬原一笑,“没关系的。”
对方松了口气。
说实话,对于接待明星这件事校长是很没信心的,生活在这儿的人有的一辈子连山都没出过几次,更别论见这种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大人物了。然而这个男生不仅比他想象的年轻,也稳重太多,一双鞋踩得满是泥泞连眉头都不见皱一下的,把大衣随意裹了裹,跟在他身后仔细地听着每一句话。
录制流程和别的大同小异,情况说明、环境实拍,就像剥一个洋葱,一层一层,事无巨细。公益的目的不是要用那些芯子去呛人口鼻,敬原觉得那太伪善了,也太轻易会被再次遗忘,修缮道路,翻新校舍等等,落到实处,才算不虚此行。
难能可贵的是真心。
敬原工作起来无比投入,他还代替老师,给毕业班的学生上了一堂音乐课。这对他而言堪称手到擒来,条件限制也可以轻松突破,撷下的叶子放在嘴边就能谱出小曲,蜀地又多竹,削一截下来便是天然的笛子。
他在那拨学生中很受欢迎,敬原从一张张笑脸中找过去,又看到那个瘦小的男孩儿,张嘴和着歌声时眼睛是亮的,看到他又迅速冷下去。
敬原心中诧异,忍不住多留意了些。等到午餐时间,他们和校长在窄小的食堂,陪着全校师生吃饭,敬原拿勺子时正好撞上对方试探的目光。
男生腾地站起来往外走,敬原拿着食盒追了上去,摄像师作势要跟,被他打着手势拦了下来。
男孩避无可避,撒气般地坐在偏门的台阶上,敬原笑了笑,在他旁边隔开一点点,也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
敬原轻声问道:“方便的话,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男孩咬住下唇,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又大,嵌在那张脸上,显得更清瘦。
敬原便投其所好,主动提及说:“你很喜欢唱歌,对么?”见男孩猛地抬头看他,敬原笑着,“我想我没有猜错?你一开嗓眼睛里都是光,那个样子亮闪闪的,非常好看。”
男孩脸上红了,然而像被中伤了一般,生硬地说:“是又怎么样?”他看着敬原的外套,鞋子,他腕上细巧的手链,说,“我知道你。你是……歌星——所以你才能到这里来,呆个一两天就走——我们,我们就像笼子里给人看着玩的大猩猩一样!你这种随随便便的好意有什么用??!”
他似乎还想再说,喉头一哽,又什么也讲不出来了。男孩的情绪很激动,肩膀一耸一耸,但是没哭,敬原想去搭他的肩,转念一想手还是停住了,从善如流道:
“如果我做的事有什么地方冒犯到你,我道歉——对不起。”
男孩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向自己赔礼——明明连哪里做错了都不知道,明明其实没有任何不妥——这个人和他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的很不一样,简直跟……跟没有脾气似的。
“你们都是这样,”男孩的委屈像被摁了开关,一鼓作气地涌上心头:
“一个个地来了又走……姜老师是,谭老师是,还有大前年,大大前年,我连他们姓什么都忘了——喜欢唱又有什么用,唱得好听又有什么用?我还是出不去,他们也毫不回头地走了,从来没有谁会想过拽我一把……我也想上舞台!想让更多人听见我的声音啊!!!”
敬原盖上饭菜,等他发泄完,心绪难平地喘着气,忽而道:“你现在还想么?”
男生一怔,掀起眼皮,望着他。敬原的目光一如地平静。
他的嘴唇动了动,“——想。”
“那就对了,”敬原笑笑,“或许正因为你一直没放弃,我们今天才得以坐在这儿,有了这么一场对话。”
男孩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敬原觉得腿屈起来有点酸,便直直地伸着,三层台阶坡度不大,他这么一展,脚尖便点在操场的水泥地上。
放眼望去,漂得褪色的红旗微微招扬,学校的操场确实只有巴掌大,偶尔这边低年级学生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时候,大点的孩子就挤在边上跳绳,转呼啦圈一类的,能进行的体育活动实在有限。教学楼矮矮一栋,采光不算好,刷着剥落的泥土色,在三楼的高度,用油漆写着饲料厂电话,似乎每次抹去,都会很快诞生新的涂鸦。
敬原指了指那块牛皮癣,“这种东西,你看得下去么?”
男孩斜斜一瞥,厌恶地摇摇头。
“很快就不会再有了,”敬原告诉他,“进出大山的路会全部建完,在现在的校址上,也会盖一座崭新的小学。虽然你很快就要毕业,但有了这条出去的路,以后上学也会方便得多。”
男孩乌黑的眼睛终于重新闪烁起来,“真的吗?我妈妈说,出山又危险,离中学又远,我成绩是够的,但她只许我在家里帮忙,如、如果可以修成——”
敬原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相信我,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去读书吧。”
小男孩高兴得要语无伦次了。但敬原想了想,却认真地对他道:
“我很遗憾,你的老师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必须离开你,就像我的行程也不过短短的两天而已。在你心里,一定也想过……想过为什么有些人什么都有,而你哪怕要抓住一点点,都要竭尽全力。”他叹了口气,其实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说这些是有几分不近人情,可面对这样一个早熟的男孩,如果不说,又违背了他做这些事的初衷,“可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世上的人本就各有各的悲喜,从这个角度来讲,谁都没有义务对他人无偿地付出。如果哪一天你收获了一份意外之喜的好意,那也一定是你值得,否则必不会长久。
“人的喜怒哀乐都不相通。但如果你愿意承认,我说下这番话是真心,那么,你也就或多或少能感受到我的不易。这种共情源自于我们各自的快乐和痛苦,”敬原道,“能够相安无事地坐到一块儿,就属于灵魂层面的共鸣了。”
男孩花了一段时间来消化这段话。
遥见苍山郁郁,正午日头大起来,晃着薄厚不均的林间浮雾,倒也当得上明烛天南四个字。敬原心中已然笃定,伸了个懒腰,见小孩儿瞳孔中的情感再没那么浓重,呈现一种琥珀般清澈的质地,亮晶晶的,即便有些营养不良地瘦,笑起来还是格外有生气。
男孩清了清嗓子,赧然说:“那个……我叫卫秧,秧苗的秧。”
“啊?”这回倒是敬原难得错了神,心道这也着实是巧了。
卫秧以为他没听清,拉过敬原的手把自己名字一笔一划写下来,道:“记住了啊,大哥哥。我会努力的——为我自己努力。真有那么一天,我能够再出去,你还教我唱歌可以吗?”
“好。”
“……谢谢你,哥哥,”他又说,极其不好意思地,“你很会说话啊。这些情理,我从来没听说过。”
敬原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接下了,笑道:“我哪有这么通透——都是另一个人曾经告诉我的。他当时说话的语气——真让我觉得飞雪地里冰都能给融了……”
那是他们去了福利院的一档节目,面对天生的聋哑人,在音乐上才华横溢的歌手比任何身份的看客更能体会那种空空荡荡的痛苦。
敬原含着金汤匙长大,来了“极光”,方才开始真正的生活。为了挣曝光度五个人去野鸡活动站过台,大红大紫后也窥见过光怪陆离的乱象。
他自然便也是痛苦的,正如识得了月亮的背面,为他人正经历着而他无能为力的苦难深受其累,可连痛楚,在为名利奔波的人看来都是惺惺作态。
他会一直记得那天卫澄来到自己身边说出的这些话。卫澄说他很好,值得这一切,而敬原的好,未来也会付出给同样值得的人。
他是那么真诚,炽烈,却又无私,纯净,他口中的“那个人”,听上去竟然和卫澄毫无关联似的。
后来,敬原开始做公益,他把光带给别人,当然只是传递,他不会傻到燃烧自己,将心血耗费给不值当的人事。
而他也想告诉卫澄,卫澄本身就是光。坚强。善良。让敬原尊重并敬佩他跌打滚爬之后的身披星辰,却也无数次想穿越时空,去拥抱当年在镜头够不着的角落勤奋练习的,在街头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的,甚至更久远以前,那个痛失双亲后,连私家车都畏惧去坐的小小少年。
敬原扬了扬嘴角。
只是他这一腔情思颇有几分少儿不宜,见卫秧懵懵懂懂的,心道小澄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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