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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欢-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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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柳亦儒来了没两天,武馆门前便跟开了锅一样,一下子来了三、四十人报名学拳,还指名道姓要跟柳亦儒学。这些人挤得院子都站不下,一伸拳头就会捣在旁边人的脸上,一踢腿就会换来一声“哎呦”。
  袁馆主数银子数到手软,赚得盆钵满盈,乐得合不拢嘴,一高兴不但预支了柳亦儒一个月的薪饷,还额外奖励了柳亦儒五两银子。
  新来的学员中有几个人还是懂点儿拳脚功夫的。虽然那几个人穿着普通的短衫,但柳亦儒看着他们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近距离仔细看了,发现他们脸上都是易了容的,寻常人不会注意,但柳亦儒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尤其那个黑塔一样的憨厚汉子,总是低头躲避他的视线,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柳亦儒记得他,正是吴鸾府上的侍卫长陈二牛。再看那几个人,分明就是文忠候府的侍卫假扮的。至于蜂拥而至的其他人,柳亦儒知道还指不定是怎么来的呢,被吴鸾花银子雇来的也大有可能。
  依照柳亦儒以往的性子,肯定会甩手而去。他为人骄傲,又对吴鸾有情,如今即便落魄,却是不愿意受人恩惠,尤其是吴鸾的恩惠,这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想到如今家里的状况,柳亦儒却犹豫了。一家人住客栈的银子是借来的,预交的房费也快花光了,客栈的老板已经跟他说了两次,到日子要补交银子,不然就把他们一家人赶出去。
  柳夫人病着,需要看郎中,需要买药,一家人需要吃饭。再者总住在客栈也不是事儿。三教九流,人来人往,母亲和姐姐都是女眷,姐姐又生得美貌,他每天出门都会担心那母女二人的安危,但他又无法整日守在客栈之中。所以他跟姐姐说了拿到薪饷就去找个独门独院的小宅子搬出去住。
  这些现实的问题,让柳亦儒只能放下自身的骄傲,闭着眼教拳,只当做没认出来那几个人来。再傲气的人有时候也会因生活所迫而傲不起来。
  这一日同福客栈门前清冷狭窄的街道上停了一辆马车,自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位貌若天仙的姑娘。一身鹅黄色绣折枝玉兰的长裙,头上是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右手手腕上一串七八个银手环,行动间发出细碎悦耳的叮铃声。
  柳亦寒从客栈二楼的房间中迎出来,“顾姑娘,你来啦!”
  云裳将一包草药放到柳亦寒的手中,“今日在绣庄有事儿耽搁,便来晚了。伯母好些了吗?”
  柳亦寒接过草药包,“家母喝了药,咳嗽已经好些了,昨夜也睡得安稳。多谢顾姑娘。”
  “柳家姐姐这么客气做什么?显得生分了。裳儿没有亲姐姐,跟柳家姐姐一见如故,不如我叫你‘寒姐姐’,你叫我‘裳儿’可好?只是不知姐姐是否会嫌弃裳儿只是个绣娘。”
  柳亦寒苦笑,“我怎会嫌弃你呢?这几日若不是你接济,替家母请郎中看病抓药,家母只怕病得更重了。你不嫌弃我们是罪臣家眷就好。”
  云裳笑靥如花,“如此便好,裳儿多了一个姐姐呢。”
  柳亦寒抓着药包羞赧道:“裳儿,这药钱能先跟药铺赊着吗?我弟弟出去筹钱了,一半日就能拿回银子来。”
  云裳亲热地挽住柳亦寒的胳膊,“寒姐姐不必担心药钱,我先垫上了。你绣的汗巾和帕子精细漂亮,配色雅致,都说比绣娘绣得都好,放在绣庄里很是抢手。你多绣些,等月中绣庄里结算了,我便把卖得的银子给你送过来,扣了药钱还能有剩余。”
  柳亦寒略略放心,“那我便多绣些,也省得亦儒那么辛苦。他散漫惯了的,如今却要去武馆做拳师,他哪里吃过这种低三下四,看人眼色的苦。”
  人生最艰难的便是家逢巨变,一朝从云端落到泥沼。以往柳家再简朴,也是深宅大院,仆役如云。柳亦寒更是按照标准的大家闺秀教养,贴身的婆子丫鬟就有八人。
  如今父亲获罪,家产全部充公,仆役散尽,带出来的不过几件换洗衣服。母女二人住在客栈一间二等客房中,屋里还要架着一个小炉子,为母亲熬粥熬药。
  千金小姐一朝落魄,生活突如其来的窘迫,让柳亦寒之前的那些风花雪月的伤春悲秋都变得遥远又模糊,现如今每日惦记的只是母亲的身体和基本温饱。
  多亏几日前,柳亦寒在药铺为母亲抓药时遇到了栖霞绣庄的绣娘顾云裳,云裳一眼看见了柳亦寒的香囊,“这位姐姐,腰间的香囊好生精致漂亮,不知是哪个绣庄的绣品?”
  柳亦寒见是个年轻美丽的姑娘,便没有了防备心,“不是绣庄出来的,不过是我闲时自己绣着玩的,让姑娘见笑了。”
  云裳一脸的惊喜,嘴中啧啧称奇,“这绣功,这配色,最老道的绣娘也不见得绣得出来,姐姐若是得空。能不能多绣几个,我拿到绣庄里去卖,既扬了我们绣庄的名声,姐姐又能赚点儿香粉钱,你看可好?”
  日子艰难,母亲又因父亲的事儿急病了,柳亦寒当然一口答应,熬了两个晚上没睡,绣出一堆香囊,扇坠,手帕之类的小玩意儿交给云裳,转日云裳说很快便被一大户人家全部买走了,还给了柳亦寒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对于以前的柳府不算什么,如今却是雪中送炭。柳亦寒便没日没夜地绣了起来,只盼着多换点儿银子,给母亲治病。
  此刻柳亦寒念及这些诚心诚意向云裳道:“多亏裳儿妹妹了,那姐姐也不跟你多客气。我正好熬了鸡肉菜粥,给你盛一碗。”
  “寒姐姐熬的粥,裳儿自是要喝得。”二人手挽手进了屋。云裳问候了柳夫人,柳夫人也喜欢这个热心又乖巧的女孩,只道是老天眷顾,在他家最危难的时候,送来一个救星。
  云裳一边喝粥,一边打量着屋子。经过与柳家母女这几日的接触,她也与她们熟稔了,眼见火候差不多,便道:“寒姐姐,这屋子阴寒不见阳光,屋里点炉子烟火气也重,不利于柳伯母修养。况且客栈里鱼龙混杂,人来人往,你们母女二人总是不方便的。”
  柳亦寒熬着药,将鬓间落下的碎发拨到耳后,“亦儒昨晚说了,他做了这几日,武馆的馆主对他很是满意,答应让他预支薪饷。等他拿到银子,便找个小宅子租下来,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
  云裳忽闪着大眼睛,“我一表哥在金鱼胡同有一处宅子,他说空着落土,便想找人给他看宅子。不如你同伯母和柳公子搬过去吧。一来那宅子离绣庄近,方便咱们互相照应,二来我也完成了表哥的托付,岂不两全其美。”
  柳亦寒踟躇了一下,“好自然好,只是我要等亦儒回来商量一下。他说过今日武馆只开馆半日,他能有半日得闲。看看时辰,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云裳听闻柳亦儒一会儿就到,立刻心如鹿撞,脸孔发烧。


第50章 试探
  陈旧的木质楼梯一阵不堪重负的“吱呀吱呀”声传进屋内; 柳亦寒自泥炉前直起身,“应该是亦儒回来了。”
  云裳赶紧自凳子上站起来,悄悄伸手抻了抻衣摆; 抚平上面的折痕; 又正了正头上的如意钗。
  自那日酒肆一面后,她还一直未见柳亦儒。这几日借着绣品的事儿来客栈与柳亦寒套近乎; 因是白日,柳亦儒也都是在武馆而不得相见; 难得他今日早归; 终于能见到。
  云裳心中既激动又忐忑。此刻她早将云绝交代的不要与柳亦儒见面的告诫抛在了脑后。
  柳亦儒住在隔壁一间更便宜的单人客房里; 他洗了脸换了一件墨蓝色的家常衣裳,便过来看望母亲。见屋里有一个陌生的姑娘,便知道是母亲和姐姐口中所说的那位顾姑娘。
  “多谢顾姑娘这几日对家母和家姐的照顾; 替家母抓药,又帮家姐卖绣品。柳某感激不尽。”柳亦儒对云裳很是恭谨。
  人在春风得意的时候身边会聚集着许多亲密朋友,如锦上添花,落魄时却又有几人会雪中送炭; 伸出援手?所以柳亦儒是真的感激这位面容姣好的姑娘。
  面前的人一如自己脑海中的那般俊朗,云裳红着脸庞,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柳公子不必多礼。我与寒姐姐一见如故,她绣的荷包、帕子,花色雅致,不落俗套; 放在绣庄里也是替我们招揽生意。”
  柳亦儒看向姐姐,柳亦寒在京城闺秀中一向以美貌著称,短短几日便下眼圈发青,满眼的红血丝,十根春葱一样的手指也是红肿的,哪还有名门淑女的矜贵。
  柳亦儒低下头,“姐姐这几日夜夜刺绣,熬得眼睛都红了,是做兄弟的无能,连累姐姐如此操劳。”
  柳亦寒鼻尖发酸,“最辛苦便是你,整日奔波,又要做拳师养活一家人。姐姐在屋子里绣绣花不当什么,以往在闺阁中也是做惯了的,时常绣绣花打发时间,如今能换点儿散钱,替你分担一点儿也好。”
  她想起一事,“对了,裳儿妹妹替母亲抓的药,还垫着二两银子的药钱呢,你身上若有银子,便把药钱给她。”
  柳亦儒听了赶紧掏钱,“正好今日我找武馆预支了这个月的薪饷。”
  云裳忙道:“寒姐姐绣的荷包和帕子在绣庄出售,卖那些的银子够抵药费了。”
  柳亦寒过来从弟弟手里拿过银子塞到云裳手里,“听姐姐的,别的东西能赊,唯有吃药不能赊账,赊来的药吃了不去病的。”
  云裳听了只能把银子接过来,“裳儿听寒姐姐的收下便是。”
  柳亦儒见姐姐和这位顾姑娘如此亲厚,也颇觉欣慰。柳亦寒一向孤高,与京城中的闺秀都鲜有来往交情,不想倒跟这位萍水相逢的姑娘一见如故。
  自从与吴鸾退了婚,姐姐便一直消沉。紧接着又家逢巨变,父亲获罪入狱服毒自尽,母亲也病倒了,他真担心姐姐会承受不住。
  如今有了这位顾姑娘在跟前,女子间说说心里话,倒是能解开心结,看来这位顾姑娘果真是和善可亲。心念至此,不觉多看了云裳两眼。
  云裳一抬头便迎上柳亦寒的目光,那双眼睛勾魂摄魄,仿佛漩涡一般能将人吸进去。云裳面颊一红,羞涩地低下头,手指搅着一方绣着玉兰花的细纱帕子,似是能搅出水来。
  一个照面之下,柳亦儒微微一怔,这双眼睛清澈明亮,如染秋水,竟有几分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他一向与女子相交甚少,此刻更是想不起来何时见过。
  柳亦儒要操心的事儿太多,根本没时间久坐,起身道:“顾姑娘再陪家母和家姐说说话,柳某还要出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租住的房子。”
  “我刚才正在跟寒姐姐说此事。”云裳将金鱼胡同的宅子说了,“那个宅子是个三进的院子,正好适合一家人住。表哥出门在外,临行前嘱咐我找个可靠的人家替他看宅子。要不,我带着你和寒姐姐去看看,若是觉得还能将就着住便搬过去。”
  云裳话说得谦和,柳亦儒倒觉得奇怪,明明是施恩施惠的事儿,这姑娘却好像是上赶着要把房子送给他们住。
  柳亦儒一身傲气,虽然落魄却是不愿意平白受人好处的,当下婉拒,“顾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们已经麻烦你良多,不能一而再再三地接受你的恩惠。再者家母身体不好,我又时常在外面,三进的院子家姐一个人照顾不来,所以我还是去找一个小宅子就够了。”
  云裳咬着下唇,神色中带着紧张羞涩,“柳公子,就当帮我个忙不成么?不然表哥要怪我了。”
  云裳的眼睛如蒙水雾,眼波荡漾间让柳亦儒猛地想起那晚闯入御史府的蒙面人。在屋顶上,自己的剑指戳在了那人的胸口,那人双眼含羞带怒,与此刻站在对面的姑娘极其相似。再细看云裳身量,纤细修长,也与那晚的人一模一样。
  一旁的柳亦寒见弟弟不愿搬去金鱼胡同的宅子,便跟着打圆场,“亦儒说的也是,平日里我就一个人,还要照顾母亲,宅子大了顾不过来,不如找个小点儿的好打理。”
  “我们搬去金鱼胡同。”柳亦儒忽然道。
  “什么?”柳亦寒和云裳惊讶地看向他,不明白他怎么又突然改了主意。
  “那自然好。”云裳见柳亦儒答应了,且惊且喜。
  柳亦儒将怀里的薪饷和袁馆主额外给他的五两银子都掏了出来,“不过不是白住。算是我们租的。三进院儿的宅子市面上一个月的租金是十两银子,金鱼胡同地段好,你表哥既是怕宅子荒了,也必是整齐干净的,我便付你一月十五两。这里是十三两,还有二两我过两日酬来给你。”
  说着,他将手里的银子递给云裳。云裳本不想收,但柳亦儒态度坚决,云裳也知道不收下银子,柳亦儒肯定不会搬去金鱼胡同,于是只能伸手接了。
  两人的手猝不及防碰到一起,云裳整个人都怔住了,心跳得好像要出胸膛中蹦出来。
  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自两人相交的手传过来,云裳身子一麻,周身内力都被封滞住。一转瞬那股劲力又消散了,好像刚才的风云际会只是云裳的错觉一般。
  柳亦儒收回了手,深深地看了在云裳一眼,“亦儒冒失了,顾姑娘见谅。”
  云裳想起那日夜探御史府,他一个剑指戳过来,正中自己的胸口,脸腾地一下子布满红霞,结结巴巴道:“没,没关系。我,我去外面雇辆大点儿的马车,咱们即刻便可搬过去。”
  说完这句话,云裳落荒而逃,出门时腿还还撞到了门框。她也觉得奇怪,自己当时羞愤欲死,恨不得杀了柳亦儒这个登徒子,可是那日在酒肆中见他被人欺辱,却莫名的心疼。
  那以后这个人的身影便会时不时地出现在脑海中,有时绣着花都会走神扎了手指。今日见到他更是觉得欢喜,女孩子心中那丝丝情愫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柳亦寒不禁轻声埋怨柳亦儒,“你一个月的薪饷才十两银子,我们哪儿租得起那么贵的宅子。银子都给了出去还不够租金,这下子更是连米面都买不起了。”
  柳亦儒神色阴晴莫辨,“姐姐不必担心,你相信弟弟就是。”
  柳亦儒自幼便是个极有主见的。如今柳家只剩下他一个男丁,自然是听他的。柳亦寒虽然担忧却也没再说什么,开始收拾一家人随身的衣物。
  柳家人搬到了金鱼胡同的宅子,宅子很大,说是三进的院子,其实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花园,正直初夏,一片桃红柳绿,美不胜收。
  回字形的长廊将三个院子前后相连,庭院敞阔,房间通透,内里的家什一应俱全,一水儿的紫檀雕花,看得出价值不菲,不夸张的说比御史府的家当还要考究。
  姐弟二人安顿好柳夫人,伺候柳夫人吃了药睡下。柳亦寒看看周围,有些忐忑地向弟弟道:“亦儒,这宅子看上去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只怕也不只十五两银子的租金。平白承了顾姑娘和她表哥这么大一个人情,可如何是好?”
  柳亦儒站在树下,修长的手指拂过树上一朵鲜艳的芙蓉花,眉眼清冷,若有所思。
  刚才在同福客栈,他借着递送银子之际探到那位姑娘的内息,正是那晚在御史府的屋顶与自己交手的人。更为诡异的是,她的内功虽不及云绝的深厚,却与云绝一脉相承。
  他没敢告诉姐姐这些,怕她担心,只是问姐姐“姐姐,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她姓顾,叫顾云裳,倒是人如其名,美丽聪慧。”
  “顾云裳?云裳……云绝……”柳亦儒喃喃念着,神色冰冷,眼中却似有烈火在燃烧。他低声道:“姐姐,这位顾姑娘可是不简单。”


第51章 两情长久
  云绝每日神出鬼没; 吴鸾清晨醒过来,往旁边一摸总是会摸个空。直到夜幕临,云绝才会回来; 也绝口不提他去了哪里; 干什么去了。而且每次出门他都是易容的,搞得神神秘秘。
  吴鸾这才知道云绝的易容手段可要比侯府养着吃闲饭的诸葛日高明多了。同样是搞得皮肤蜡黄; 平眉细眼,诸葛日做的跟带个面具似的; 不甚服帖。而云绝做出来的却浑然天成。若非亲近熟悉之人; 绝对看不出这个相貌平平; 扔在人堆儿里毫不起眼的人会是曾经轰动京城的云绝公子。
  这晚月上中天,云绝还没回来。侯府那边厨房一早把饭菜做好了,由鹤鸣几个小厮送过来; 羹汤都用炭烧的小炉子煨着保温。
  吴鸾等了他一晚上,饭菜摆在桌上都没动一口,越等越心焦,心在一个人身上; 便不能自己,看不见他,时间便十分地难捱; 觉得沙漏里的沙都是数着颗粒往下漏的。吴鸾此刻才知道原来眷恋一个人是这种牵肠挂肚的滋味,在一起时恨不得时间凝住,分开时度日如年。
  院门轻声一响,又归于平静; 云绝走路一向无声无息,吴鸾知道是他回来了,他跟被蜜蜂蛰了一样跳起来往屋外跑,恨不得立刻把那个人一把抱进怀里才好。跑到一半,又折了回来,慌手麻脚地坐在八仙桌前。男人么,该端的架子还是要端一端的。
  云绝进屋时看见吴鸾正一手举着酒盏,一手拿着筷子,筷子上夹着一块儿朝天椒,作势往嘴里送。见到云绝进屋,吴鸾不过略点点头,声音平静,“回来了?”
  云绝神色有些疲惫,“嗯”了一声,打水洗脸。吴鸾的视线如影随形,跟着云绝的身影而转,见云绝望过来,又赶紧掉转头,妆模作样地喝酒吃菜。
  吴鸾刚才心急夹菜,筷子随便伸到一个盘子中,恰巧那盘是麻辣兔丁。他也没仔细看,还错把裹着红油的辣椒当做了兔丁。结果一筷子辣椒塞进嘴里,整个人蹦了起来,伸着舌头以手扇风,脸都涨红了。
  云绝看不过去,快步走到桌边,倒了杯白水,一勾吴鸾脖子灌了下去。吴鸾咳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
  云绝扫了一眼桌上的菜,每一盘都是完好的,显然没有动过,唯一被夹了一筷子的只有麻辣兔丁。
  云绝心下了然吴鸾的惺惺作态,却不点破,只随口问:“你不是不吃辛辣么?总说蜀中的食物火烧火燎,难以下咽。”
  吴鸾怕云绝看破他的在意,大着舌头道:“爷,爷就爱尝个新鲜。”
  其实桌上有这盘菜纯粹是因为那日云绝第一次吃蜀中的菜品,觉得新奇,多吃了两口。吴鸾便以为云绝嗜辣,所以每次吃饭都要摆上一盘蜀中的名菜,当然他自己是咽不下去的。谁知今日随手一夹,竟然夹到辣椒,还放进了嘴里。
  吴鸾本就白皙,此刻辣得肉皮儿从里到外沁出艳红来,如染了胭脂一般。如玉的额头上一圈细汗,眼角眉梢都是风情。
  云绝眸光一沉,忍不住捏着吴鸾的下巴吻了上去,以舌尖描绘着吴鸾的唇形勾了一圈,舌尖辣辣的,心也火辣辣地着了火一样。
  吴鸾眼睛水汪汪的,嘟着的嘴也泛着水光,甚是诱人。云绝下腹一紧,拽起吴鸾直接丢到床上,伸手便解他的衣带。
  吴鸾手脚并用地挣扎,“你干嘛?人家饭还没吃呢!哪有力气在床上为你卖命?”
  云绝顿住,又好气又好笑地拍拍吴鸾的脸,“你还好意思说,合着每次是我求着你折腾我不成?”
  碰上吴鸾这样的,云绝也是无奈,这就叫一物降一物。云绝那么清冷孤傲的一个人,偏偏对着吴鸾毫无办法。又怕他空着肚子难受,只能一把拉起他,提回到八仙桌前,“罢了,我先陪你吃点儿东西。”
  云绝在茶楼守了一天,并不饿,但为了吴鸾还是坐到了他对面,“下次你不必等我,饿了就自己先吃吧。”
  吴鸾颇为委屈,“就咱们两个人,一起吃饭图个热闹。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
  云绝见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也觉歉然,“那好,以后我尽量早归。”
  吴鸾心中偷乐,嘴上却得寸进尺地发起了牢骚,“一整日不见你人影。你出门连个招呼也不打,我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云绝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宅子里养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
  “可是看不到你,我心里不踏实,恨不得时时刻刻将自己绑在你身上才好。”吴鸾样子就像是一个讨糖吃的孩子。
  云绝正在盛饭,闻言心中一软,放下饭勺,长臂一伸隔着桌子勾住吴鸾的脖子,伸头一吻,方向他道:“两个人有情也不见得整日绑在一起。你念着我,我在外头也念着你,这样的情分才长久。”
  不过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吻出了情意绵长的味道。吴鸾心中一颤,不禁伸手扣住云绝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两个人都头晕目眩,才气喘吁吁放开。吴鸾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云绝一个大男人,自己还能把他拴在裤腰带上不成?
  吴鸾等了一晚上,因为牵挂惦记本是觉不出饿的,此刻把人等回来了方觉得饥肠辘辘。他给两个人一人盛了一碗云腿冬笋汤,那汤在小泥炉上一直煨着,还是滚热的。
  看着云绝用汤勺舀着小口喝汤,吴鸾又把那盘麻辣兔丁推到云绝眼前,讨好道:“我特意找了个蜀地的厨子做的这道菜,你尝尝可还做得地道?”
  云绝看着红艳艳的兔丁就觉得舌头发麻,碍于吴鸾殷切的目光,只好装模作样地夹了一小块儿放进嘴里。火辣的味道充满口腔,顺着咽喉落到腹中,云绝吃了一大口白饭才缓过劲儿来。
  吴鸾虽然不住地往自己嘴里塞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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