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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欢-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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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腔,顺着咽喉落到腹中,云绝吃了一大口白饭才缓过劲儿来。
吴鸾虽然不住地往自己嘴里塞东西,但一颗心都放在了云绝身上,眼见他皱了眉头,不禁暗自称奇。还以为云绝会喜欢辛辣的食物,如此看来,前几日不过一时好奇而已。
他想知道云绝的一切,出身、籍贯、喜好、口味……不是为了窥探,只是因为在意。
云绝在云腿汤里加了一勺米饭,他虽然不爱喝粥,却喜欢将饭泡在汤里。吴鸾见了也依葫芦画瓢,没想到这汤泡饭吃起来异常的鲜美可口。吴鸾吃完一碗,忍不住又泡了一碗。
再看云绝的筷子走向,清炒的茼蒿夹了三次,清蒸鱼夹了两次,油焖笋夹了两次,倒是那些焦溜丸子,红烧鹅脯这样的肉菜几乎没动筷子。
吴鸾恍然大悟,“承烨,原来你是江南人士。”
云绝正夹起一块儿莲藕,闻言抬头,“是啊,我本家在扬州,太湖流域。”
吴鸾本以为自己洞悉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却不想云绝如此随意就说了出来,顿时有些垂头丧气,嘟囔道:“枉我小心翼翼地猜了数日。”
云绝随口道:“你也没问过我啊!”
吴鸾来了精神,顺杆儿爬,“那你把所有关于你的事儿都通通都告诉我好不好?”
云绝笑了,“你何时调到了吏部?倒做起了查户碟的差事。咱们两人本就不是一个世道里的人,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互不干扰,互不打探,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了反而不好。”
吴鸾知道云绝做的的事儿是见不得光的,有时候刨根问底只会适得其反,闭着眼过日子反倒安逸。但他心中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此间的相聚就像是偷来的,有一种过一天算一天的疯狂和放纵。仿佛一旦捅破那层薄纸,所有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这种不安全感让吴鸾惶恐不安,总想要抓住些什么。他闷闷扒饭,嘟囔着,“爷连小时候尿了几次床都告诉你了,却对你的身世一无所知。”
云绝见吴鸾一副小孩子受了委屈的模样,便夹了一筷子吴鸾喜欢的胭脂醉鱼,细心地除掉上面的鱼刺后才放到他的碗里,温言道:“我倒觉得有时候一点点发掘对方的兴趣爱好,也是一种情趣。”
吴鸾呆呆地看着碗里的胭脂醉鱼,没想到云绝竟然也洞悉了他的口味,知道胭脂醉鱼是他的最爱,顿时感到心花怒放。原来在意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此念一起,不但顾不得再去介怀什么今日明日,连眼下的饭都顾不得吃,扯着云绝往卧室里钻。
云绝眉眼都在笑,“你这会儿有力气为我卖命了?”
吴鸾喘着粗气一把抱住他,“承烨,我这条命一早就是你的了。”说着便亟不可待地揪扯云绝的衣裳。
云绝闻言触动了心事,瞬间感觉头顶都是乌云,一丝光亮都没有。一个月的期限日渐逼近,难道真要他亲手杀了吴鸾吗?
吴鸾已经伏在他身上,处处点火。
云绝搂住吴鸾的背,一字一字道:“你这条命,我要替你留着。”
第52章 故人
云绝在博济书斋对面的茶楼监视了数日。这一日; 书斋来了一位瘦高挑,细眉细眼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取走了几个装裱好的字画卷轴。
云绝知道这个人; 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画师; 他来过几次,都是将画好的画拿到书斋装裱; 裱好后拿走去卖。只是这一次,云绝明明记得他送来的是五幅画; 而取走的却是六个卷轴。
那书生将装裱的银两付给伙计后; 便将一捆画轴用包袱皮包着背在身上; 走出了书斋。云绝将茶钱放在桌子上,也出了茶楼。
云绝一路远远跟着那个书生来到城东的古玩字画街。那书生在街角有一个露天的摊位,将装裱好的字画挂在身后的墙壁上; 自己低头坐在旁边,既不叫卖,也不向过往行人都揽生意。
云绝站在街角看他的画,两幅山水; 一幅四季君子,一幅花鸟,还有一幅仙鹤图。画工不错; 挺有意境,但离珍品还有一定距离。云绝数了数,是五幅。还有一个卷轴被书生随手放在了脚边,无意悬挂。
那书生不时掩口咳嗽两声; 又伸手揉揉胸口,一副心虚气短,弱不禁风的样子。一个路过的大娘,虽不买画,却扔给了他几个铜板,还念叨了一句,“可怜见儿的!”
那书生低头谢过大娘,将几个铜板捡起来放入怀中。
整整一下午,画也没卖出一幅,只有一个行人指着仙鹤图问了价钱,听完后摇头走了。那书生也不着急,眼见天色擦黑,便不紧不慢地将画从墙上摘下来,依旧卷了背在身上。
云绝尾随着那书生,待到一个无人的僻静巷子,云绝走到书生的面前,“这位兄台,刚才我见墙上的那幅四季君子图很是喜欢,可否让我再仔细看看。”
那书生细长的眼眸扫过云绝的脸庞,慢吞吞地解下背后的包袱。
云绝抢先一步握住那幅始终没有挂出来的卷轴,“我自己来拿吧。”
书生一把握住云绝的手腕,温言道:“这位公子,你拿错了,四季君子图是旁边这个。”
“无妨,”云绝没有撒手,“兄台的画作每一幅各有意境,在下便再欣赏一遍,选一幅中意的挂在书房之中,日日赏玩。”
一股内力自那书生的掌中传出,凌厉诡异,与他温吞吞的样貌极其不符。云绝运动抵挡,两股内力相交,不相伯仲,二人立即弹开。
一道劲风直奔云绝门面而来,云绝往旁边一掠,人已经滑出了一丈远。
那书生不知何时从腰间抽出一根软鞭,鞭子伴着呼啸的风声,将云绝罩在其中。“刺啦”一声,云绝的衣袖被软鞭抽到,破了一个大口子。
云绝抽出袖中的匕首,回手刺向那书生的肩头,书生侧身,云绝匕首一转,划破书生胸前的衣裳。
书生的软鞭再次席卷过来,云绝举起匕首斩向鞭稍,那软鞭如灵蛇一般裹住匕首,两人的兵器缠在一起,同时使力,软鞭在两股力道的作用下绷得笔直。
那书生笑道:“廿三,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亏都不吃。”
云绝也笑了,“廿零,你的易容手段越发高明了,若不是离近了看,我都不敢确定是你。”
若说细雨阁中,云绝还有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人,那便是廿零。廿零比云绝大一岁,当初在细雨阁一处秘密山坳里训练时,二人为争抢一块儿馒头而结识,起初互看不顺眼,到后来却是一路携手打拼。
幼年时的训练极其残酷,最终活下来能出道成为杀手的孩子不足三分之一。病死的,饿死的,在与其他孩子争斗中战死的,不堪折磨被虐待死的比比皆是。
能活下来的孩子如同是在地狱里滚过来的,有着狼一样的隐忍和凶狠。当然除了心性坚韧,下手狠辣,还要靠运气。对于云绝和廿零来说,他们还多了一个活下来的资本,那就是互相扶持,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大,这让他们在对抗年纪大又凶残的孩子时不至于处于完全的劣势。
廿零比云绝早一年出道做杀手,算起来两个人已经有四年没有见过面。
云绝打量着廿零,“我记得你说过本名叫做季白,如今的名字是什么?”
“还是这个。”季白笑道,“爹娘给取的名字,我一直放在心上不敢忘。离开训练的山坳后,我便恢复了本名。反正我爹娘早逝,家中也没有其他人了,这世上没有人会在意我本来的身份。我知道你改名云绝,离开盈袖楼不久,如今住在杨柳街侧面胡同的一所宅子里。”
云绝不料季白对自己的情况了解得这样清楚,随即醒悟过来,“这么说你已是京城一带的堂主。”
季白点头,“我完成了百人的刺杀任务升为堂主,正好不久前京城这边的堂主荣升为长老调回细雨阁总部,我便接替他来到京城。说起来我也是刚来没多少日子,京城里连带周边城县总共潜伏着百十名杀手,人头我还没认全呢。所以一直没得功夫去找你。”
季白扬了扬手里的画卷,“我还有个画像要送,最近任务很多,每日都不得闲,你随我去一趟。”
夜幕降临,天已黑透。二人拐进了西城边上的一片商铺区,来到一家卖铁匠铺子前。季白纵身一跃,跃上了屋顶。待再出来时,手中的画轴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拍拍云绝的肩膀,“走,去我那里坐坐。”
季白将云绝带到城南边的乌衣巷,周围都是做小买卖的或者给人帮佣的普通人家。他住的地方很不起眼,就是一个破旧的小院子,一间正房一间搭盖出来的厨房,小小的院落里一口水井。
二人打水洗去脸上的易容,季白揭下喉咙部位的一块软陶片,这才恢复了本来的声音。云绝摇头叹道:“你还是这么谨慎,易容就罢了,连声音也伪装起来。”
季白擦干净脸上的水珠,“我初来京城,自是要多留心些。做咱们这行的,万一被识破身份,就是一个‘死’字。”
季白面相清俊斯文,满身的书卷气,若是手里再拿上一本书卷,便是活脱脱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生模样。
他还跟几年前一样细高瘦弱,不时咳嗽两声,像染了肺痨一样。其实那只是假象,想当初在山坳里爬树摘果子,他仗着消瘦敏捷,在树枝间窜来窜去,云绝都抢不过他。
每个杀手都有自己的风格和伪装,季白一副病弱模样,可云绝知道,他可绝不像表面上这样纯良无害,细雨阁出来的杀手,怎么可能有良善之辈?这家伙杀起人来可是毫不手软,通常都是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在底下捅刀子。
二人以本来面目坐在掉了漆皮儿的破桌子前,季白自大茶壶中给云绝到了一杯茶叶沫子泡的茶水,“我这儿没好东西,你将就着吧。”
云绝不以为意地端起茶杯,“当年树皮草根都啃过,还有什么是吃不得喝不得的。”
二人想起幼时的事儿,也都是不胜唏嘘,无论如何,能活下来已是不易。
云绝喝了一口茶,“嫤如的事儿还要谢你,我知道肯定是你将她调来京城的。”
季白摆摆手,“嫤如是在你我眼皮底下长大的,我也是拿她当做亲妹妹一样来看。你我在细雨阁中之时就有约定,谁先做堂主就将嫤如招至麾下。好歹我早了你一步,照顾她也是理所应当的。我来京城前,听说她出师了,正好京城这边又失踪了一个杀手,便将她要了过来。”
细雨阁搜集各地孤儿,挑选资质不错的送到山坳里秘密培训。云绝在扬州的家被蛟鲨帮灭门,他兄妹二人在街头流落了两年,跟着一群乞丐以乞讨为生,后来被细雨阁的人带走。
当时嫤如只有四岁,这么小的孩子通常活不过几天。七岁的云绝为了替妹妹抢到一块馒头跟季白打得头破血流,吓得嫤如哇哇地哭。
云绝见妹妹哭了,赶紧跑回来哄妹妹,给妹妹抹眼泪之际,就见一块黑乎乎的馒头递到他的面前。一块脏馒头成了他们最初结盟的契机。
两个人一起护着嫤如在严苛的训练中活了下来,如今季白又把嫤如安顿在了京城,云绝对他真心实意地感激,“我本担心嫤如,如今有你做堂主我就放心了。”
季白有些纳闷道:“我给嫤如下了一个行刺任务,目标正是当今的国舅爷吴鸾。吴鸾不过是京城里一个纨绔,我想着杀他易如反掌,尤其有你在,肯定会第一时间替你妹妹解决了这个任务。谁料这么多天过去了,吴鸾还活得好好的,怎么,他防备很严密,不好下手吗?”
云绝心中咯噔一下,沉声问道:“你可知是何人要杀吴鸾?”
季白摇头,“不知。命令都是总部下的,再传递到京城,我一个小小的堂主只负责派杀手去完成,不去操心那么多事情。不过我隐约听说吴鸾躲过了一次行刺,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这小子的命还真大,侥幸多活了这许多日,还让阁里赔了宿主一大笔银子。幸亏那宿主锲而不舍,二次行刺可是要追加百倍银两的。”
云绝眸色幽深,“这可是天大的一笔费用,这个宿主竟然出得起?”
季白耸耸肩膀,“谁说不是呢,第一次便是十万两,百倍便是千万两,说这宿主富可敌国也没有丝毫的夸大。”
云绝想起柳亦儒的话,“听闻最初的十万两是从山西那边运过来的,你可知道此事?”
季白笑着拍拍云绝肩膀,“咱们做杀手的只要完成任务就好,只做事,不问问题。知道得多了活不长久的。”
云绝沉默下来陷入沉思,一千万两,究竟是何人才拿得出这笔银子?
季白又问云绝,“到底谁去杀吴鸾?你去还是让嫤如去?”
“自然是我去。”云绝看向季白,“我不会让嫤如沾手杀人的事儿。以后她的任务你直接给我就是。”
季白了然,“我明白。你放心吧,有你我在,不会让嫤如跟我们一样双手沾满鲜血的。”
“我还有一事相求。”云绝道,“你既是堂主,便有权力调配行刺任务。能不能将嫤如行刺吴鸾的任务转移到我身上?”
季白吃了一惊,“你疯了?直接杀死吴鸾多省事儿!你偏要换到你身上。你可知道你提出这个要求,阁中会让你付出何种代价?”
“知道。”云绝神色平静。
季白不解,“有这个必要吗?”
云绝眼前闪过妹妹腕上的红线和吴鸾少心没肺的笑脸,轻声道:“有。”
第53章 危机四伏
长州城的县衙里; 县令王鑫屏抖得跟筛糠一样,屋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床榻上小妾嫣红被懒腰斩成了两段; 下半身还趴在锦被上; 上半身却面朝下滚落在了地上。
屋里站在两个人,男的似僵尸; 面无表情,女的似妖姬; 妩媚邪气。
那女人皱眉抱怨; 声音柔软似丝绸; “死鬼,你总喜欢杀人,还杀得这么难看。”
凌四恶狠狠地扭头向女人道:“臭婆娘; 跟你说过,不许叫我‘死鬼’,你不是也喜欢杀人么?你杀得好看,这个男人留给你好了。”
王鑫屏更加害怕了; 跪在地上捣头不止,“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钱财都在床边的樟木箱子里; 您二位随便取。”
阿九掩口笑了,“凌四,他拿我们当抢劫的了。”
凌四不耐烦地持刀上去,刀尖抵在王鑫屏的眉间; “你可知道一个叫石凛的人来过长州城?”
王鑫屏两眼盯着刀尖盯成了斗鸡眼儿,带着哭腔道:“这长州城居民十万,又是饥荒年,每日来来往往的流民过千,在下真的不知道这个石凛有没有来过长州。”
阿九思忖向凌四道:“这就奇了,十二的行刺目标是吴鸾,他不在京城完成行刺任务,怎么跑到长州城来了?还死在了城外的树林里。”
王鑫屏听见吴鸾二字,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忙不迭道:“对对对,国舅爷吴鸾两个月前曾押运赈灾的粮草到长州城。”
“哦?那就难怪了。”阿九挑了挑细长的眉毛。
凌四大刀一挥,“吴鸾在长州城是否出了什么状况?若有半句隐瞒,定要你脑袋搬家。”
王鑫屏吓得面如土色,哆嗦着话都说不出来了。阿九拂开凌四,“算了算了,弄得鲜血淋漓的太腌臜,还是我来吧。”
她伸出穿着红色绣鞋的脚,以足尖抬起王鑫屏的下颌,细声细气道:“吴鸾在长州城时发生了什么事你细细说来,若漏了一个字,我保证你会比旁边的女人死得更惨。”
王鑫屏被迫抬起头来,面前是女人笑靥如花的脸,弯弯的柳叶眉,狭长的凤眼,红菱一样的朱唇。
女人的手腕上缠着一只翠绿色的小蛇,小脑袋昂在空中,冲着王鑫屏“嘶嘶”地吐着毒信的。
不光有蛇,女人窄窄的袖笼里爬出几只漆黑的毒蝎,翘着长长的尾巴,还有几只扁长油亮的蜈蚣,爬到王鑫屏的脖颈上和脸上,王鑫屏大叫一声,吓得魂飞魄散,语不成音地哀嚎,“我说,我说……”
不一会儿二人离开了知县衙门。屋内一片死寂,王鑫屏面色青黑,七窍流血而亡。
凌四一边走一边奚落阿九,“还以为你杀的人能好看,不是也看不得么?”
“死人哪儿有好看的?你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脸就知道了。”阿九不以为然。
眼见凌四要发怒,阿九挥挥手,“行了,别说那没用的了,如今知道吴鸾在长州城被劫持了,应该就是十二做的。据那县令说当晚众人都忙着找吴鸾,却哪儿也找不到,一个时辰后吴鸾被劫匪放了回来,而劫匪却不知去向。可是十二明明死了,被埋在树林里。杀死十二却不报官,这又是为什么呢?”
凌四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所以说,自己人的嫌疑最大。若非将十二深埋地下,咱们早就找到他的尸首了,也不会耽误这许多功夫。”
“县令说吴鸾身边有他的小舅子,是京城柳御史家的公子,名叫柳亦儒,还有个不知名的男宠。吴鸾回来后,这两个人才回来,浑身是血,受了重伤。所以,这两个人非常可疑。看来要去京城一趟了。说起来,我还没去过京城呢。”阿九拢了拢鬓边的秀发,“此番倒是托了十二的福,与你这个死鬼同游京城。”
凌四暴怒,死人一样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臭婆娘!”
吴鸾出府时见到街拐角处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古怪的人,男的阴气沉沉,周身似乎都结着冰。女的一身红衣,笑容邪魅,胸丰腰细,撑着一把红伞遮挡太阳,。
那个女人细白妖娆,按照吴鸾以往的性子早就过去搭讪了。如今心中有了一个人,便对旁人没了心思,不过是带着欣赏的目光多看了两眼,之后便在一队侍卫的簇拥下呼啸而去,非常拉风。
这是云绝嘱咐他的,出门一定要带足人马。吴鸾虽然觉得云绝婆婆妈妈的,但也照做了。
如今侯府的侍卫与从前相比大有改观。云绝更改了侍卫的列队编制,并就防护技能对他们进行了一番调/教。他是杀手出身,自然知道如何防御杀手行刺,应对伏击。
吴鸾为了替柳亦儒所在的长空武馆招揽生意,让侍卫易了容去冒充学员送银子,也让不少侍卫都从柳亦儒那里学到了正统的拳脚功夫。
如此双管齐下,侍卫的面貌自然今非昔比,一队人马列队森明,威风凛凛,还挺是那么回事儿的。倒让凌四和阿九没机会下手。
凌四看着吴鸾的背影,“不是他,此人没有丝毫武功,不可能杀得了十二。凶手另有其人。”
阿九懒洋洋道:“捉住他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即便不是他杀的,他肯定也知道些什么。”
凌四摇摇头,“他身边不少侍卫,多少都会些武功,国舅府也不比县衙门那么好进出,咱们没有详细筹备,贸然动手易惹麻烦。再者细雨阁的规矩,对于其他杀手的目标是不能染指的。你我虽是护法,也不好坏了这规矩。”
阿九收了红伞,不屑道:“这种草包,都不配让你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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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亦儒身着一身暗色的短衫,伏在栖霞绣庄的屋顶。自那日他发现顾云裳便是夜探御史府之人以后,他已经明里暗里地连续监视了她好几天。
顾云裳白日绣花,有时会去金鱼胡同找柳亦寒。晚上便在绣庄歇息,看不出什么异样。
目前柳亦儒只知道一个多月前她曾夜探御史府,而且她诡异的内力显示出她与云绝一脉相承。
柳亦儒总觉得父亲死得蹊跷。他了解父亲,为人刚正坚毅,不会那么轻易自尽,更何况那么霸道的□□父亲是从何处得来,又是怎么带进牢房的呢?
天将黑时,一道身影闪进了栖霞绣庄。
“哥哥!”顾云裳娇笑着飞奔出去,“这几日如儿一直找不到你,你去哪儿了?琉璃胡同的房子你不住了吗?”
云绝摸摸云裳的头发,柔声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换了个地方,你不必找我,我来看你就是了。”
二人进了屋,下面的话便听不到了。柳亦儒浑身发冷地伏在房顶。果真如此,顾云裳竟然真的是云绝的妹妹。
屋内云绝问云裳,“柳家人安顿好了吗?”
“嗯。”云裳点头,“他们搬去了金鱼胡同。今日我还给柳亦寒送了八两银子过去。”
“不要做得太明显,免得柳家人起疑心。”云绝嘱咐云裳,“你只与柳亦寒接触就行。千万小心柳亦儒,不要与他碰面,那个人很警觉,难免会看出你的破绽。”
“能有什么破绽?他父亲已死,哥哥也不用去行刺了。”云裳心虚地低下头,没敢告诉云绝她一早就见过了柳亦儒。她悄悄地抚着自己的手,指间好像还有那日不经意间触碰到的他手指的温度。
云绝也不好向她解释柳亦儒和吴鸾之间的关系,柳亦儒若是察觉到云裳是行刺吴鸾的杀手,肯定不会放过她。
他只能向妹妹道:“你还是避开他为妙,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总之,你要记住离柳亦儒远一点儿。”
“哦,我知道了。”云裳低声道。
云绝脸上带了笑容,“你猜我今日遇到了谁?廿零,没想到他竟然做了京城这边的堂主。”
“季白哥哥?”云裳惊喜道,“太好了,那咱们三人又在一处了。咱们可以去找他吗?”
云绝摇摇头,“他住在城南的乌衣巷,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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