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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发洛阳-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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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寻洛点点头,手朝放在几案上的承盘伸过去,顿了一顿,直接端起了药碗,一饮而尽。
祁云“哎”了一声,似乎是想阻止,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其实他也想不通庄九遥为何会趁着寻洛还在昏迷之时离开,见寻洛这样子,心里暗想着:也不知庄大哥是要做之事真的紧急,还是不忍心在清醒时告别。

寻洛放下药碗,伸手拍拍祁云肩膀:“好生照顾自己,武功不要荒废了,你有悟性又肯用功,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这话是祁云第二回从他口中听到了,仍旧是带着感激,重重点了一回头。

寻洛一笑,提起旁边的包袱,抱拳:“祁小兄弟,江湖再见。”
祁云心知留也无用,于是也郑重还了一礼:“寻大哥保重!”

立在门口见那身影行得远了,祁云还在发呆。身后梅寄不知何时过来的,搭了一只手在他肩上:“怎么的?听了他的话想回祁连派了?”
祁云回头看他一眼,摇摇头:“师父不必试探云儿。祁连派迟早是要回的,但不是现在。”
梅寄无言以对,只笑了一笑,摸了摸他的头。

“至少,至少要等到师父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他自言自语似地补了一句。
梅寄手一颤,原本以为他是觉得力量还不够,却未曾想自己才是他的首要顾虑,于是问:“你恨不恨师父用蛊控制了你?”

“恨过。”祁云诚实道。
刚开始时不时被要挟,蛊毒发作时的确非常恨,恨不得杀了他,又或者也恨不得杀了自己。
“那为何又不恨了?”梅寄认真看着他。

祁云长得快,过了十六之后,大半年里蹿了一大截,如今已与他差不多高,师徒俩毫无障碍地对视着。
半晌祁云才答:“可能是因为发觉师父你过得很苦吧,有我在身边,总比你再去伤人要好。”
见梅寄不说话,祁云不好意思地低头:“师父你是不是又要笑话我蠢笨了?但我不是迂腐,也不是多么无私,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其实也说不上来。

末了梅寄轻声道:“不必说了,我知道。”
祁云憋了一会儿,还是坚持找了许久的语句,最终道:“只是因为师父,我是说祁连派的师父,从小便教我做人要懂得“义”字。江湖侠义,不就是个舍己么?”

他说着觑了一眼梅寄神色,见他没有不耐烦,才接着前头的话:“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理解,因为师父生前也未曾教过我具体该怎么做。大的事我管不了,但是有些事既然在眼前了,已摊上了,那就要管到底。我虽不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萨,可是既能为你,又能为人,我觉得很值得。”

这话听上去似乎极虚空,换作从前,或是换个人来说,梅寄必得不耐烦。说不定心情不好的话,一反手掐死那人也有可能。
可如今他听祁云说起来,只觉得震撼。
真诚无比。
他就是这么个人,不是没有私心,也不是圣人,只是一片赤子之心实在容不得人怀疑。

自己一个杀人嗜血的坏人,究竟何德何能啊,能有这么一个徒弟?

梅寄这般想着,微微敛眉,借了明明暗暗的光瞧着眼前的少年。那侧脸线条已瞧得出利落坚毅,可是表情十分柔和,眼睫在鼻梁上投下阴影。
他于是伸出手来,伸到一半却顿了一顿,而后微微放低了些,拍上他肩头。笑了。

寻洛漏夜出了那小院,走了一截发现这地方其实离药王谷不远,见天色实在晚了,便就近找着个小客栈,住了进去。
他看了梅寄截下来的信,果然是天晴的。
上头说方钦带着人朝上真派去了,让自己追上去,务必要弄清楚方钦是在找什么东西,若是能,要将东西拿回来。

这命令来得奇怪,从前他只接杀掉谁或者做什么事的直接命令,从未有过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像是在叫他见机行事似的。
他心头尚有疑窦,可看这纸张与传书方式以及墨迹等等,确实是天门里头的。

在牡丹暗纹的纸张之外,还有一张普通白纸,上头天晴那熟悉的字迹只写了两个字:“祝安。”

寻洛看毕,再次确认了任务之后,将纸凑近蜡烛,点燃了之后扔在脚边。
那暗纹的纸张一下燃尽,片刻后已只剩下灰烬,风一吹便散,一点儿也瞧不出曾是什么东西。
他又看着手里那张只有两个字的纸条,想了想,仍旧一把火点了,在几案上留下一捧黑色的焦迹。

坐了片刻他突然想到什么,忙提过包袱来打开,看到一身天青的行衣,一件天青的长袍,两件贴身里衣,一些钱,几个小的药罐。
以及一个封信。

里面只一张白纸,比普通纸张厚实一些,上头描了一幅画。
寻洛一眼便看出,画的是药王谷院中央那棵辛夷树,笔触极潦草,却十分有□□。
角落写了一行字:“地角天涯未是长。”

署名一个“遥”字。

他看了许久,才深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手在颤抖。

一年前他自药王谷中醒来,一直沉默着,许多天里皆是人问一句他答一句。除了把脉时,也不曾单独跟庄九遥说过话。
那一日辛夷花正盛,听了庄宁儿的话在院中廊下晒太阳。庄九遥在一旁画扇面,放下笔后问他姓名,他瞧见了院中辛夷树下的牡丹,答:“寻洛。”

庄九遥便笑:“我姓庄,名九遥。”

这是寻洛本就知道的,他醒来那天,庄宁儿对着他一一介绍谷中三人,当时庄九遥也在侧。因而他不知他为何要说这已知晓了的事。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于是问:“遥远之遥?”

“不。”庄九遥眉眼弯弯,“逍遥的遥。”

寻洛一愣,笑了。
瞥眼看见庄九遥手里还未干的扇面,上头画着那株正盛放的辛夷,角落提了两个小字:“木末。”
而后署名一个“遥”字。

那字笔力不重,走势却潇洒自若,如同他人一般,带了点儿懒散气,却不招人烦,偶尔还会让人忍不住想要揣摩。
无关格局大小,也许是个胸中自有乾坤之人。
当时的寻洛想。

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回,过了一个真正的春天,在院中守了一棵树花开。


作者有话要说:
【指路】
邢枫:指路第1、2章。
吴柏行与地门:指路第5、6章。
祁和:指路第16章。

【注】
地角天涯未是长:出自唐张仲素《燕子楼》。前一句是“相思一夜情多少”。
相思情长,长过天涯啊。整个江湖算什么呢~~~

【叨逼叨】
一碗:啊咱们阿寻好有气节,不受嗟来之食!
寻洛:我只是没饿。
庄九遥:啊哈哈哈哈哈!


写最后几段的时候鼻子有点酸~(这个作者有病)






第53章 来路不正

三月初一,朔日之夜,庄九遥强行催动内力之后第一回毒发的日子。
这一夜他该怎样度过,又会承受怎样的痛,寻洛不知。他坐在破庙中,未曾生火,就那么睁着眼,从日落静坐到了第二天日出。

庄九遥的信被他贴身收着,只是再未拿出来看过。看一次,心颤一次,也许日后再拔剑,手便不稳了。

他自小极少与人有交流,已近而立才初尝情的滋味。对方是个男人便不提了,却又是心里所想深不可测之人。
他们都有自己要扛的命运。

从未经历过的少年心性姗姗来迟,打破了早已成熟稳固的外壳,混杂着一个刺客对人生无比淡漠的旁观姿态,几番纠结,表面上虽看不出犹疑,然而欢愉不过是片刻。
剩下的心境,尽皆又疼又麻。

本想着先回一趟药王谷,他有些在意,虽心知那院子约莫只剩狼藉了,可仍旧是想要确认一下,院中央那棵辛夷还在不在。
转念又想起天晴从前骗他那树已被砍掉,同时跟他讲过,没用的通通都要斩断。
他自然明白天晴的意思,踌躇没多久,还是决定了要直接走。

他的无畏与他的退缩,其实是同一种东西。

上真派在六盘山上,与道流聚居的崆峒山相邻,地处祁连派与岐山派中间。祁连派已没落,且如今祁和已为方钦所用,寻洛估摸着,方钦说不定是冲着自己老家去的。
要么便是上真派真的还有什么东西,让他非得亲自跑一趟不可。

莫非是什么秘籍么?

可看方钦的武功,似乎完全不需要上真派的心法加持。

想着这一通,寻洛心里生出了点没找没落的感受来。
若是换作从前,他接了命令,必定不会去想为什么,自然,目标任务要做什么,也从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如今却有一种无法置身事外的感觉了。
这让他有些许的慌乱,夹杂了一丝新鲜感。

此时距离六盘山还有约莫十来天的路程,方钦似乎是没回金陵便直接北上了,但纠集人马应当花了点功夫。他总共带了百十来个人,扮作浩浩汤汤一个商队,路上所经之地又多有宵禁,总是要赶着宿头走,耽误了不少时间。
寻洛自蜀中直接出发,也没太多束缚,没些天竟已渐渐追上了方钦一行人的脚步。

近了那队伍之后的两天里,寻洛一直不近不远地缀在后头,细细观察了队伍末尾一个身量跟自己差不多的人。
那人被唤作方七。

到了第三天,方七在马厩后头查马,寻洛瞅准机会,趁他落单,悄无声息地将人抹了脖子。
换上方七的衣衫,戴上人/皮面具,寻洛驾轻就熟地混入了方钦的队伍。

上一回方钦在谷中找庄九遥麻烦时,卫青城去了谷外做埋伏,他也是如此混入了方钦身后的众人中。
也不知是不是那一回让方钦警醒了,如今这支队伍,纪律显然要严明得多,而寻洛假扮的这方七,虽说身手瞧上去不错,却只能在队伍最后头,根本无法近方钦的身。
不过也就刚刚混入,寻洛已发现了些不寻常。
    
先前几天无法跟得太近时,寻洛已发现队伍中有几个女人,此时离得稍微近了些,寻洛才发觉其中一人竟是那吴水烟。
按说她怎么也是个武林中人,跟着夫君出来一趟也不为过,寻洛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方钦自不用提,他是武林盟主,时常有事在外实属正常,可吴水烟跟着离家,她母亲是个弱妇人,弟弟也不太成器,她这一走,金陵吴家那头,简直相当于只剩个空壳子了。

就寻洛所知,金陵现如今应当不算是太平。
虽说宋桥夫妇二人已死,但宋桥夫人的母家林家,虽说不是什么大派,但毕竟也是世代与上真派联姻之族,此时对金陵应当正是虎视眈眈之时。
再加上这武林盟主的宝座,怀着野心的人从来不嫌多。

即使敌人不敢贸然对吴家出手,必也是有自己的盘算,那金陵地重,说不定一不小心便会成为挟持的筹码。
而方钦到时管不管,都是个麻烦。

若说方钦留了许多可靠人手便也罢了,但寻洛冷眼瞧着,这队伍中至少一半,皆是武功极高强之人。
他在金陵吴家时也在方钦左右见过些厉害之人,如今皆已乔装改扮,混在这队伍之中了。

这般想着,他一边便留了心观察,未在队伍中发现明秋风,又见吴水烟表现正常,甚至瞧上去兴致还不错,因而虽说心中狐疑,却还是略略松了一口气。

寻洛也不知自己是在替那已故的吴盟主担忧,还是在替自己的恩人明秋月忧虑,总之这一趟任务里,尽是些不正常的情绪。
他刻意压了压,平了内心的躁意,又专心假扮起别人来。

成为方七的这一日,队伍赶着宵禁正好进了一城,入城之后便极熟练地分散开,在一条街上的几个客栈中分别落了脚。
寻洛与一武夫同住了一间房,睡前闲聊几句也未得到什么信息。
那人五大三粗,没一会儿呼噜已打得震天响。寻洛本就警觉,一直也没睡着,此时只是闭了眼略作休息。

约莫寅时三刻,窗边传来极轻一声响,像是风扇动纸张一角。

寻洛猛地睁开眼睛,静了片刻,隐约瞧见一根细竹管从窗角伸了进来。他立即披起衣裳,微微眯了眼佯装惺忪,作出了无意间要去起夜的样子。
他并未可以收敛动静,甫一起身,外头的人已发现了。

那竹管一下子被抽出,紧跟着,一把细针直冲他而来。
玄铁长剑早被他收起,此时手里只有方七的一把长剑,他假作踉跄,堪堪避过那针,伏在地上忙大喊一声:“有刺客!”

他这一声故意使了内力,身后的武夫立时跳将起来。少焉,整个沉寂的客栈忽地醒了过来,兵器碰撞的声音顿时响成一片。
跟自己同住的这一波人似乎与方钦关系不近,但也不乏武功不错之人,双方很快打得猛了。
与寻洛同住一屋的那大汉飞身过来,与寻洛擦身而过时喊了一句:“快去保护盟主!”

寻洛正好一剑刺出,身前一个黑衣人应声倒下。他反身拔剑的同时施展轻功,绕过几个黑衣人跳下楼去,却发现大堂已被团团围住了。
没办法了,打吧。

方才喊话那大汉跟着跳下来,气急败坏地出着招,一边骂一边奋力厮杀,生生在寻洛身侧开了一条路:“快走!”
都自身难保了还这般忠心。
寻洛听了这一声,也未多作逗留,边挥剑边拔脚,很快在旁边人的掩护之下冲出了客栈,直直朝着方钦与吴水烟而去。

那边似乎还没什么动静,不多时寻洛已瞧见了那客栈的门脸。
还有百步远时,忽地传来一阵呛人的烟气,他眉心一动,脚下又加快了些,正好瞧见面前整个客栈轰一下燃透了。
应该是被人洒了东西,燃得这般令人措手不及。

他想也未想便掠过去,正好瞧见方钦与吴水烟刚从客栈中出来,夫妻俩只着了里衣,形容狼狈,已被团团围住了。

兵器碰撞的声音在大火掩映下一点也不透亮。寻洛冷眼瞧着,下午时见过一面的那客栈老板竟也在混战之中,瞧起来这客栈约莫也在方钦的势力范围内。
越来越多的人汇聚至此处,有方钦的人,更多的是黑衣人。从其他客栈过来的,都被阻隔在了外头那一圈。

寻洛心觉这些黑衣人像是没得到正确的指挥,这一场虽是声东击西的打法,可这般大的动静,除了打草惊蛇,似乎也不会起什么作用。

但是再看了一会儿他已发现自己想岔了。
方钦身上的武功有些奇怪,他招式如旧,气势也不错,可懂的人应该不难看出,他今夜在对战中,实在不如之前与自己和庄九遥对打时那般凌冽。
看样子来人是算准了时间,且这时间是个转瞬即逝的机会。

方钦的武功,果然来路不正。

此时方钦手下那几个厉害的都被绊住了脚,竟没一个在身边。吴水烟也在奋战中,夫妇二人被围在最中央。
寻洛在暗中又静静瞧了一会儿,想了片刻,提剑扑了上去。
过去时正好挑开一柄剑,那剑尖已到了吴水烟胸口。吴水烟感激地望他一眼,动作未顿,反身一脚将到了旁边的敌人踹开。

方钦见状急急掠过来,喊了一声:“水烟!”
吴水烟反手又是一剑:“无事!”

故意收了天门的招式,用着岐山派的内功心法,寻洛的武功与平常差得远,可对付这些人却也不会受伤。
他手下一直未停,因了是突然闯入包围圈的,方钦十分惊讶,像是不知自己有这么个厉害的护卫,抽空喊了一声:“方七?”
“盟主!”寻洛压着嗓子答了一句。

这声音也是经过观察之后故意扮的,方钦见他使的是地道的岐山派招式,一时之间不疑有他,只问:“你哥呢?”
寻洛想起刚才在暗中时,似乎瞧见方四朝着街头去了,细细一想,靠近了方钦,沙哑着嗓子道:“去搬救兵了!”

方钦咬紧了牙,大喝一声,夺过旁边一人的长刀,一脚踢在那人脑后,黑衣人脖子一拧,倒下去没了气息。
紧接着他手一扬,猛地一掷,长刀直直穿过了眼前一人。那人受了强力冲击,往后撞上了另一人。
鲜血瞬时便洒了满地。

这一招,竟是一刀扎透了二人。

寻洛心里不由得一惊,即便是方钦今夜武功大退,就凭这些黑衣人,想要真的杀了他,看来也是不能的。且他已十分确定,这附近必是还有方钦的人。
今夜这些人,运气好的话能无功而返,运气不好,怕是只得血洒当场了。

正想着,外头果然传来一队急急的脚步声,而后是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来人大喝一声:“盟主!”
寻洛跟着那声音回头,瞧见方四带着一群人直奔这边而来。

方钦略一分神,后背空了一瞬。黑衣人显然也瞧见了,有个像是领头的,瞅准了时机直冲方钦而来。
这一招寻洛本可以扑救的,但他佯装分身乏术,未曾动作。
便是这一刻,吴水烟整个人已飞掠过去,挡在了方钦身侧。方钦回身想要揽住她,看情况却已来不及了。

寻洛心里一叹,反手掷出长剑,挡了已到身前之人,直直扑过去,一脚踢在黑衣人手上。
那黑衣人反应极快,在寻洛踢过去那一瞬微微歪了手腕,趁着他无处着力,左手一把匕首猛地直冲他胸膛而来。

好在那人左手不是特别利索,慢了一刹,寻洛一个翻滚,那匕首便刺得偏了,刺在他左臂之上。
身后夫妻二人也已反应过来。
方钦空中旋了半圈,伸过来想要护住吴水烟的手转了方向,一把捏起她拿剑的右手,往前一送,将剑身送入了那黑衣人胸口。

而后方四带来的人手终于将包围圈破出个口子,兵刃继续相接,风向却已改了。只听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呼啸,随着这一声,场中的黑衣人开始急退。
方钦大喝一声:“抓活的!”

喊完又连忙把住吴水烟的肩膀:“伤到没有?”
他满脸焦色,似是被她不要命的那一扑给吓到了,寻洛瞧着那神色,倒是情真意切。
吴水烟皱眉摇摇头:“无事,夫君你呢?”
“我没事。”方钦松了一口气,这才转向捂住伤口的寻洛,找回了些自己的风度,“辛苦了。”
寻洛摇摇头:“盟主无事便好。”

一边的混乱还在继续,不多时那些黑衣人能撤的皆撤了,地上也躺了不少尸体,还剩两个被方四带着人围在了中间,已是强弩之末。
远远望过去,眼见着逃不过被活捉的结局,其中一人扬起了手,短刀却不是对着敌人,而是插进了自己伙伴的心口。

这最后一个,想必是吞了毒。
寻洛心里有数,没说出来,却只见眼前一个虚影飘过,原来是方钦飞掠到了场中。

他动作极迅疾,在那黑衣人将短刀从伙伴心口拔出之时,一把制住了他下颚,另一手同时伸过去,卸了他膀子。
紧跟着两指一探,从他喉下捏出了一点药来,又随手在他身上抹净了,而后丝毫不顿,一掌拍在他胸口,将人正好推入方四手里。

那黑衣人立时喷出一大口鲜血来,命似乎已去了半条。方四提住他领子,方钦扬起头,垂眼看着那人,声音漠然:“审。”

寻洛面无表情,转头看了一眼吴水烟,见她似乎是有些发愣。


作者有话要说:
寻洛已经不是从前的寻洛啦~~~~~





第54章 声东击西

火舌舔舐人间的声音响了一夜,寻洛不知方钦手下是怎样与这街上的人交涉的,总之从头到尾,他没瞧见一个官府的人出现过。
又或者,不仅仅是这几家客栈,而是这地方,根本已在方钦掌握之中。

这一趟刺杀,这些黑衣人可来得冤了,对方针对方钦的情报,似乎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若说是试探,代价却也太大。

寻洛被安置到了一间单独的房中,有个医师来给他上了药。
那医师便是那一直跟在方钦身边的,寻洛在金陵时见过他,前不久在药王谷中,也是他指证了那搜出来的东西是碎殷。

天亮之后方四来了。
他先是问了问寻洛的伤势,而后将门掩上了,悄声道:“老二,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别太冒头?”

原来方七不是老七,是老二。看来天门日后搜集江湖中情报时,范围需要再扩大些。
这念头一闪而过,饶是心里有些懵,寻洛还是点点头:“说过。”

“哥哥知道你本事好,不甘心只做个护卫似的下人,”方四咬牙切齿地厉声道,“可你想过没有,你若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死去的爹娘交代?”

寻洛低下头,忆起方四曾假扮过宋桥私生子。想来宋桥那真正的儿子怕是已遭不测了。
他作出懊悔又不甘的模样,辩解道:“我本不想的,可当时人皆被困住了,他们说可能是声东击西,专程杀出了条路给我,让我过来救盟主。”

方四闻言叹了一声,皱紧了眉:“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总之这一路往后再有什么事,你便以伤势为推脱,莫要再轻易出头了。我这条命是盟主的了,可哥哥希望你还能过自个儿的日子。”

这番兄弟间的话说得推心置腹,寻洛并不清楚这背后的事,只是顺着方四的话一想,安抚似地诚恳回他:“我知道了哥。”
方四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离开了房间。

寻洛在房中坐着,摸着自己被包裹起来的手臂,心头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然而往后的危险,却还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静静地等着,果然,午时房门又被人敲响了。
来的却不是方四,而是方钦身边另外的手下,那人道:“方七,盟主叫你过去一趟呢。你小子,这下可要爬高了,发达了别忘了兄弟伙儿啊!”
寻洛笑一笑:“那是。”

便跟着人到了方钦那处。

过去时方四正在收拾东西,吴水烟也在,方钦笑道:“方七来了,从今儿开始你就离我近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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