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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旧梦[上]-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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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对女人出手,不大好吧。”
  魏青疏气结,他当然知道不好,可这女人分明是故意的。
  “你们都不肯动手是不是?好!那我亲自来。”魏青疏说着撸起了袖子,想去拉红玉的小臂。可本是卯足了干劲的他却一下子扑了个空,一扭头,就见韩世忠又不知搭错了哪根筋,瞬间从他面前拉走了那女人,将人扛在肩上转身便走。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红玉被这莽撞汉子弄的脸颊一红,同时担忧地看向了空荡荡的房间。
  但无论她如何扭打挣扎都无济于事,韩世忠直接将她扛出了混乱的教坊内。
  魏青疏自然乐享其成。他一脚跨进了房门,四下打量了一圈房间,却没有发现苏墨笙的踪影。
  这厮倒是神了,三番两次能从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魏青疏想着,招呼身后一队亲兵道,“给我搜,我就不信一个琴师能有三头六臂,我捧日军也拿将不住。”
  “不必搜了,我在这里。”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紧接着,头戴帷帽的男人就走了出来。
  魏青疏眯起了眼,缓缓朝他走了过去。一步,两步……脚下生起的风几乎要掀开了对方脸上的帷幔。可就在魏青疏走到他跟前,打算伸手去揭那顶帷帽的时候,一把尖锥忽然从屏风后刺了出来。
  屋里除了苏墨笙还有旁人!
  魏青疏本能地朝后一闪,腰上却还是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捧日军和几个跟进屋里的金吾卫即刻冲了上去,但那把尖锥却先一步对准了琴师的脖子。
  “退开。”伴随着冷冷的两个字,恶狼般的男人终于显现出了身形。
  “辽人?”魏青疏看着男人手中的那把刺鹅锥,伸手摸了摸腰间的伤口。在指尖沾染上鲜血的一瞬间,这位无法无天的小将军兴奋地咧开了嘴角。他将手指放在嘴里舔了一舔,血腥味让他的双眼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常衮认得出这种眼神,它代表着武人杀戮的天性。
  “如果想让他活着,就全部退出去。”常衮这么命令着他们。
  “千万别伤害苏先生!快退,退出去!”在刘洵的吆喝下,金吾卫很快退了个干净,但捧日军可不听命于他。
  常衮手中的刺鹅锥又近了两分,几乎已经插进了皮下,但魏青疏却不以为然。
  “可笑,他是你的同谋,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魏青疏!事情还没弄清楚,你怎可乱说!若是先生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向太子殿下交代!”
  常衮看了王希泽一眼,对方此刻浑身僵硬,正处在极为紧张的状态之下。
  “你之前找上过他,他是你的同谋,对不对?”魏青疏试探着问,却见常衮哈哈大笑了起来。
  等他笑罢,方狼目一瞪,冷冷道,“在你们宋人眼中,我大辽竟如此不济,要找一个区区伶人来作同谋?”
  “他不是你的同谋,你为何三番两次找上他,甚至连入京的日子也相同?”魏青疏本来笃定了苏墨笙就是金明池同谋,但如今看辽人这架势,他又不确定了。
  “我为何要告诉你?你是什么东西?”常衮蔑视地说道,紧接着他用尖锥逼王希泽在蒲垫上坐了下来,“叫陈宁来,我只跟他谈。”
  “陈宁?”魏青疏不解地皱起了眉,这又关陈宁将军什么事?
  “是,我只给你两个时辰,如果我见不到陈宁,他就会死。”
  常衮说完这话后一把抓起了苏墨笙的腕子,将那柄尖锥在他腕口上轻轻一划,鲜血便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
  “先生!”刘洵尖叫起来。
  “记住,你们只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他的血就会流干。”
  魏青疏咬牙切齿地看着常衮,却又不能肯定他话中的真假。如果苏墨笙真是无辜的,或者只是单纯地被辽人胁迫利用,那他就不能见死不救。
  “若是陈宁将军来了,你就会回答我的问题?”
  “考虑考虑。”常衮大摇大摆地翘起了腿,气焰无比嚣张。
  一阵沉默后,魏青疏终于妥协地冲外头吼道,“他奶奶的,去给我请陈宁将军!”
  今日是吕小凤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日。
  她先和杨客行去了东角楼街巷,在那里吃了蜜煎雕花和香糖果子,然后又去州北瓦子里听了杂乐令曲,再去兴国寺中浴佛水,供福香。最后到了这西车子曲,听说这里的史家瓠羹和万家馒头那是京城一绝。
  “小凤,我买到了。”杨客行满头大汗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将手里的两个馒头和一碗羹递到了对方手中。
  和在柳庄中不同,吕小凤这次吃得很香。她不时地撇下一些肉沫去喂身前的猫儿,再撇下一些去喂身旁的杨客行。
  一大一小,就这么蹲在她左右,轮流等着“喂食”。吕小凤虽看不到这个有趣的场景,但光靠想象就已经能让她喜笑颜开了。
  “好吃吗?”
  “嗯,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吕小凤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尽管一双眼睛依旧大而无神,但杨客行却能在里头看到一些动人的光彩。
  这是他头一回认定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就算之后要付出的代价再大,他也不后悔。
  然而此时,他们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杨客行再一次感觉到了不怀好意的目光。他捏着剑四周打量了一圈,很快在人群里发现了几个探头探脑的讨厌鬼。
  “吃完了吗?”杨客行温柔地替少女擦掉了嘴角的汤汁,将她搀了起来。
  “嗯。”
  “吃饱喝足,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什么游戏?”少女的声音无法掩饰内心的兴奋,她侧过头,跃跃欲试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一会儿我喊跑,你就一直往前,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停下来。”杨客行担心她会害怕,又加上一句,“我会帮你扫清前方的障碍,你只需相信我。”
  “好。”
  杨客行牵着吕小凤穿过了横街南,再南去浚仪桥街,便是右掖门。这里已临近大内,少有百姓驻足。再往前,则是一个更为特别的地方。
  “准备好了吗?跑!”杨客行陡然松开了少女的手,将剑拔出了剑鞘。少女在他的呼喊声中迈开了步伐,朝前飞奔而去。而在同一时间,四面八方的跟踪者也涌了出来。
  杨客行毫不留情地跟他们交上了手,将他们一个个挑翻在地。他学的是残家剑,那是当世数一数二的游侠世家,寻常人奈何不了他。
  “五步前有石阶,小心些。”杨客行用剑鞘顶开了一人,迅速跃至少女身旁,以防她上台阶的时候摔倒。
  但少女机灵的很,目不能视并不能阻止她的步伐。她提着衣裙,如同一只初展双翅的小鸟,欢快地享受着耳旁呼啸而过的清风。
  一些人朝着杨客行围去,还有一些人打算拦住少女。
  杨客行随手拾起一把石子,啪啪朝着拦路之人掷了出去。那些人虽然相继倒下,但却有些横在了少女脚前。杨客行赶紧一个飞旋,从包围圈里突飞而上,随即又落地一个急铲,及时将地上那些人踹离了少女路径的方向。
  少女毫无阻碍的又跑出了几丈远。此时,她已经进入了一所甚为壮观的庙宇中。追着她的人,有些犹豫地停下了脚步,有些却不管不顾冲了进去。
  这座庙宇不同于常见的那些。它既没有佛家的梵钟塔楼,也没有道家的风水阵法,自里到外,自上而下均是大红色的楼阁殿堂,屋顶多成“山”形,远望如同跳跃的火焰一般。
  这是东京城中唯一的一座袄庙,教徒们信奉火神,所以也称作拜火教。作为三夷教之一,他们并不欢迎教徒以外的闲人进入,乱闯者则被认为会受到火神的惩罚。
  但这威胁不到吕小凤和杨客行,杨客行不关心,吕小凤不知道。心中忐忑的反倒是那些鬼鬼祟祟的追踪者们。
  “啊,抱歉。”杨客行跟慢了一拍,让少女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教徒。她听见有人用她听不懂的外邦话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但很快声音就变成了疼痛的叫喊。
  “继续跑。”
  得到了杨客行的鼓励,少女再一次迈步启程。企图阻止她的教徒很快被杨客行先一步打倒,跟踪者们则被当作同党被更多的红衣教徒围在了当中。
  少女感觉到自己跑进了一个大殿,里头有很多人的念诵声。她一边说着抱歉、打搅,一边又忍不住发出串串银铃般的笑声。毕竟自今日以前,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做出如此出格叛逆之事。
  但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接二连三的闯入者让大殿中正在虔诚拜神的信徒们大惊失色。不知是谁打翻了信徒手中的烛台,愤怒的叫骂声此起披伏。
  “别跑了,跟我回去。”一只手猛然搭上了杨客行的肩膀。他回头一瞧,只见一个略显面熟的青年正怒目瞪着自己。
  杨客行肩膀一沉,举剑转身去刺,却不料对方身手斐然,两三下避开了他的剑芒,又一次拿捏住了自己的左肩。
  “你这死小子,脾气真是又臭又硬,怪不得老残肯收你。”
  对方的呸骂让杨客行想起了他是谁。这个人叫沈常乐,是残家家主的忘年交,长期跟在王希泽身旁做事的。
  一想到王希泽,杨客行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见他手腕一震,那柄细剑瞬间如同灵蛇出洞一般吟唱起来。一连串刺、挥、斩、挑,将沈常乐压得连连后退。
  见对方落入劣势,杨客行则越战越勇,如芒剑气簌簌不停,凌厉招式步步紧逼。可他到底经验不足,手法稚嫩,又怎想得到沈常乐是故意露给他破绽。
  一个漂亮的后翻,沈常乐双掌赫然一合,竟是夹住了对方的剑,“嘿嘿,你爷爷我在残家剑下撒泼时,你还不知在哪儿喝奶哩。”
  这当然是玩笑话,实际上沈常乐也比杨客行大不了几岁。但这种话听在杨客行耳朵里无异是对方在小瞧自己。
  他试着转动剑柄,连抽了两次都没有把剑从对方手中抽出来。正是气极时,却忽然想起从莘老那里听说这厮之前受伤的事。杨客行的目光落在了他胸前略显臃肿的地方,猛地抬脚一踹,果见沈常乐疼得一弯腰,陡然松开了手。
  杨客行趁机跳起身来,挥剑斩断了高处盛着火焰的巨大灯盏。盏中流火急坠,眼瞧着就要砸伤了人,沈常乐赶紧借力一跃,伸手托住了那火焰盏,将它放在了地上。
  “直娘的。”沈常乐吹了吹被烫得冒烟儿的掌心暗骂一句,再抬眼时,人已跑出了三丈远。他拔腿欲追,却不料一个长老模样的祭祀忽然横在了他身前,伸手将一条红色的缎带搭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嘴里念念有词地开始围着他绕圈。
  越来越多的信徒聚了过来,跟随着长老的步伐。他们手里无不捧着一盏灯烛,无数烛光在沈常乐面前来回晃动,晃得他头昏眼花。
  “什么玩意儿!起开起开!”
  “沈哥,他们似乎在邀你入教哩。”
  “去你奶奶,还说风凉话?快追人去!” 沈常乐一把扯下了脖子上的红带子。那些信徒见状砰然伏倒在地,将头扣在了紧紧交叠的双手上。沈常乐看着面前跪得密密麻麻的红衣裳,禁不住头皮一麻。
  这一耽误,杨客行已经重新回到了少女身旁,拉着她从庙宇后门逃了出去。
  他们一口气跑了半里路,直到少女气喘吁吁再也支撑不住了,杨客行才停了下来。
  回头观望一阵,好在那些追踪者暂时都没有跟上来,应该是被袄教的人给拖住了。
  “哈……哈……”少女大口吸着新鲜的空气,双颊染得酡红,“客行哥哥,好好玩呀,我好久没这么跑过了。”
  “傻丫头,以后你什么时候想玩都可以。”杨客行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正色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得想办法出城。”
  他担心的是,他们会在各个城门处都安插眼线。
  “我们要离开京城吗?”少女听他这么说,惊诧地瞪大了双眼。
  “嗯,京城现在不安全。”杨客行牵起她想走,却见她止住了步伐。
  “不,客行哥哥,我们不能走。”
  笑容渐渐从少女的脸上消失了,她用手指包裹住了胸前的半个玉蝉坠子,轻轻摇了摇头,“其实那日在地窖外,我都听见了。”
  

  ☆、他乡所遇非故知

  杨客行脑子里嗡地一声,身形不稳地朝后退了两步。
  她听见了?她听见了什么?
  杨客行刚张口要问,却被一阵鸾铃声给打断了。他看见一辆厌翟车自左而右行来,赶紧拉着吕小凤往旁边让了让。
  右掖门街是衙内女眷出入常用之道,与禁内只有一墙之隔。普通百姓走在这里,若是遇见了车马都得规矩避让,以免冲突贵人。杨客行按了按吕小凤的脑袋,示意她低下头去,却不料就在此时,吕小凤一直抱在怀里的猫儿不知是不是受了鸾铃的诱惑,竟是扑腾一下窜了出去。
  “啊——猫儿……”
  车轮声已经很近了。吕小凤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朝前一扑,护住了即将被车轮碾压而过的小猫。
  “小凤!”
  随着杨客行一声大喊,车夫急忙勒住了缰绳。马儿嘶鸣着抬起了蹄子,杨客行赶紧一把将吕小凤拉了回来,这才没有被马蹄所伤。
  “什么人胆敢冲撞太子府车驾!”随行的金吾卫立刻围了上来。吕小凤听闻叱喝,浑身一颤躲进了杨客行怀中,杨客行边护着少女,边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客行哥哥,我是不是闯祸了?”吕小凤怯懦地抬起脸问道。
  “没有,别担心。”杨客行安抚着少女,只见其中一个金吾卫靠近了车舆旁,冲着里面的人说了几句。
  “算了,小事而已,让他们走吧。”车舆里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让吕小凤微微一愣,犹豫地皱起了眉。
  “这怎么行!”紧接着,一个女使模样的中年妇人从车中钻了出来。她一脸刻薄地打量了一遍杨客行和吕小凤,然后冲着几个金吾卫吩咐道,“这样胡乱在街上冲撞,若是伤了人怎生是好。何况如今贵人已受了惊吓,总得给他俩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知道分寸。”
  “可是……”金吾卫又朝着车里看了一眼,却见里头的人没了声音。
  “我家贵人是心地好,但也不能胡乱纵容刁民。你们两个,且把他们送去街上的军巡铺,交给铺兵处置。”
  女使颐指气使地瞪了金吾卫一眼,金吾卫见状也不敢再说什么,只上前来想要去拿杨客行二人。
  杨客行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其实就算到了军巡铺,也不过是罚些钱了事,但坏在他和吕小凤的身份如今见不得光。而且一旦暴露行踪,莘老那里定会很快收到风声,届时再想逃就不容易了。
  金吾卫走到了杨客行面前。杨客行目光一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拉起吕小凤就跑。
  就在这时,又有追踪者围了上来。二人前路被堵,后路被截,还有几个金吾卫正拔刀相向,可谓四面楚歌。
  杨客行算了算,人数又比刚刚多出了一倍。他转头看了眼正站在车上尖叫的女使和一脸惊慌的车夫,陡然拉着吕小凤闯到了鸾车前。
  “快上车!”杨客行一剑挑翻了护在鸾车旁的两个金吾卫,对吕小凤大喊了一句。他将手臂在她脚下一撑,让人爬上了那辆鸾车。车上的女使见了欲伸手将人推下,却不料先一步给杨客行扯了下来。
  杨客行毫不客气地拽着她的脚腕用力一甩,将女使狼狈地摔在了地上。紧接着他又掣肘一击,将车夫撞了出去,自己则坐在驾座上驱起了车来。
  “驾——”杨客行一声叱喝,车轮开始急速滚动,载着二人使出了街道。
  “来……来人啊!有人挟持太子妃啦!”身后的叫喊声越来越小,杨客行心中也越来越乱。那个女人刚刚喊了什么?太子妃?
  鸾车内,两个女子面向而坐。
  “请问,是朱琏姐姐吗?”吕小凤试探着伸出手去,她看不见对面那个盛装打扮的女子正惊恐而警惕地打量着她,在她问出口的一瞬间面色由煞白转为了青紫。
  “你是……小凤妹妹?”
  “朱琏姐姐?你真的是朱琏姐姐?”再次听到对方的声音,让吕小凤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她欣喜地伸出手去在空中摸索了一会儿,直到对方将手伸过来与她握住,才完全安下心来。
  朱琏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她和吕小凤是一年前在采女大选上认识的,那时吕小凤十六岁,朱琏十八岁。
  “吕家不是已经在颍州……你怎么会……”朱琏欲言又止,方语气一变,开心地握了握对方的手,“还好还好,妹妹你活着便好。”
  吕小凤微微一笑,双颊染上些红晕,“此事说来话长,多亏了客行哥哥,是他救了我。”
  无神的大眼睛透过车帷看向了驾座,朱琏双眸一转,心领神会,“原来是他,怪不得。当初你为了他放弃大好前程,也算是没看错人。”
  吕小凤放弃前程?为了自己?
  她是什么意思?
  杨客行听到了车里的对话,心乱如麻。吕小凤如今尚为朝廷钦犯,被人识破身份已是不妙,何况还是这位准太子妃。
  他驱着马车跑出了几条街,在确定已经甩掉身后那批追兵后,才将将勒停了车舆。
  “小凤,下车!”杨客行撩开车帘,看向了车里的两个女子,最后将目光停在了朱琏的脸上。
  “朱琏姐姐。”吕小凤率先开了口,“我如今已是朝廷钦犯,还请姐姐今日就当没见过我,大恩大德妹妹来日再报。”
  朱琏愣了一愣,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杨客行腰侧的佩剑,笑道,“妹妹胡说什么呢,姐姐怎会害你,你们快走吧。”
  “多谢太子妃。”杨客行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相信这个朱琏。毕竟她和吕小凤以姐妹相称,应该不会害她。
  可就在二人转身欲走时,朱琏又唤住了他们。
  “等等,你们此下是要去哪里?”
  “出城。”
  “去陈府。”
  两个人给出的却是不同的回答。杨客行诧异地看向了吕小凤,只见她拉着自己的手轻轻摇了摇头,“客行哥哥,总有些东西要物归原主的,对不对?”
  吕小凤的手摸上了脖子的玉佩,杨客行见她如此执着,只好作出了让步,“那把东西物归原主后,你就要即刻随我出城,好吗?”
  “嗯!”吕小凤见他应承了下来,高兴地点了点头。
  “刚刚……似乎有人在追捕你们。而且你们还打伤了金吾卫,无论是出城还是在城里,都不会太安全。”朱琏眼珠子一转,提议道,“我身上有太子府的金牌,这车舆城中大多府衙也都认得,你们若要单独走,不如让我送你们一程。”
  “不可。我如今是戴罪之身,怎能牵连姐姐你?”
  “你我既称姐妹,又何须言什么牵连?”朱琏拉着吕小凤,冲杨客行点了点头。
  杨客行没想到这朱琏倒是热心,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重新坐上了驾座,“小凤,不要再推辞了,我们此下时间紧迫,能有太子妃相助,实乃大幸。”
  “那……便多谢姐姐了。”
  “别说了,快上来吧。”朱琏亲切地将吕小凤又拉上了车,一路上聊得话语不歇,“你们这次出城,以后还会回来吗?”
  “怕是不会了。”吕小凤面上露出了些不舍。虽然她在东京城里待的日子不长,也只有这一日出来转悠过,但却是打心底里喜欢它的繁华。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朱琏惋惜地叹了一声,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
  东教坊街巷外,红玉终于被放了下来。
  “你这赤佬鬼,到底在做什么!”红玉气愤地理了理被弄得更加杂乱的衣襟,狠狠瞪了面前的汉子一眼。
  韩世忠别扭地转过身去不看她,低闷道,“教坊现在不安全,你过一会儿再回去为好。”
  “你是我何人?凭什么管我?”红玉见他背对着自己,伸手想拽他,却拽不动。她气得一跺脚,转身欲往回走,却不料韩世忠又转到跟前拦住了她。
  “我说不准回去就不准回去!”
  韩世忠的语气十分强硬。红玉被他吼得浑身一震,心中却不知为何升起了一丝酸酸甜甜的情愫。她想起了第一次在京口见面时,那些军官硬要灌她喝酒,这个呆子竟一连帮她挡下了十碗,但到最后一句话也没敢同她说。
  那般木讷害羞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
  韩世忠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以为是自己刚刚吓到了她,赶紧放缓了语气,“你不用担心苏墨笙,他如今是太子府的人,就算是将军也不敢做得太绝。”
  提到苏墨笙,红玉才浑身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都怪这呆子,害她差点忘了正事。她得赶紧去通知王希吟,让他赶回来才行。不然王希泽身份一旦被识穿,就什么都完了。
  希望希泽能多周旋一会儿,替她争取些时间。
  红玉一咬牙,提起衣裙往教坊的反方向跑了出去。韩世忠定定地看着那窈窕的背影,见她陡然又回过头来,冲自己喊出一句,“我跟苏墨笙,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其实比起白面郎君,我更喜欢酒量好的汉子。”
  红玉最后朝着韩世忠做了个俏皮的鬼脸,韩世忠微微一怔,呵呵笑出了声来。他雀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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