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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旧梦[上]-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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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先看看这个,调换这东西的人和挟持信件的人当是同一伙人。”
  “……”
  张浚对着魏青疏一番耳语,只见他一张面皮变了又变。
  “这一次,我们绝不可再让苏墨笙逃脱了去,将军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是张浚第一次放低姿态,表示愿意同魏青疏合作。魏青疏虽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却下意识地警惕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声传号:“太子殿下驾到!”
  张浚与魏青疏同时神色一凛,僵在了原地。魏青疏率先反应过来出门去迎,却没看见身后的张浚面笼寒霜,瞋目切齿。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与此同时,城北柳庄内,陈宁眉头紧皱地看着面前这几个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男人,将怀中已熟睡的孩子交给了身侧的女子。
  红玉接过那孩子,见她的小脸上还满布着泪痕,有些心疼地替她擦了擦眼角。
  “陈将军,终是见到你了。”郑居中率先站起身来,朝他深深地一拱手。陈宁回了一礼,却将目光移向了上座的老者。
  老者面前放着一壶酒,四个酒杯,除了在场的三人,剩下的那个应当是为自己准备的。
  赵野亲自在那四个酒杯里倒上了酒,然后将酒杯一一递到了他们的手上。当他将酒杯递给陈宁时,陈宁却没有立刻伸手去接。
  “几位大公难道不想先跟我解释下事情的始末吗?”如果不是他们将女儿送还到了自己身边,陈宁不会跟他们在这里相见。
  “事情的始末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军在知道当年的真相后,怎么想,怎么做。”张昌邦笑嘻嘻地将那杯酒塞入了他的手中,与他轻轻碰了碰杯子。
  “或者说,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将军不如先看看我们送予将军的礼物,看完再做决定不迟。”
  “我们一共为将军准备了三份大礼。将军的女儿是第一份,这是第二份。” 郑居中说着将一个方寸大小的盒子递给了陈宁。
  陈宁打开盒子瞧了一眼,手上一颤,几乎要将盒子掉落在地。那里头端端正正放着一颗风干的人头,想是存放的时日有些久了,眼耳口鼻都已萎缩,辨不清原来的模样。
  “这,这是……”
  “吕柏水。”
  “原来是他……看来,这份礼我不收也得收了。诸位如此大的手笔,陈某实在是佩服。”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将军是误会我等了,我等做这么多事,可不是想要强迫将军。所谓国之忧患,匹夫有责,郑某相信,将军能分清楚黑白是非。”
  “……但你们所谋太大,陈宁一介武夫,不善庙堂,怕是无能为力。”
  “智可以谋人,兵方可谋天。我们还有第三份大礼送给将军。”
  陈宁屏住了呼吸,却不见这酒窖里还有什么盒匣器物。
  “这第三份大礼,正是老夫。”老人沙哑的声音自座上传来。陈宁面皮一怔,又听他道,“仲施,连你也不认得老夫了吗?”
  “您……您是……”陈宁仔细打量了他片刻,陡然跪倒在地,以膝代步上前,“邓公!您竟还活着!”
  “呵呵,去鬼门关走了一趟,险些就回不来了。只是朝廷如今虎狼遍布,教老夫岂能去得安心,便又与那阎王多赊了几年时间,回来看看这世道还能烂到何等地步。”
  陈宁犹记当年此人手掌枢密院,叱咤朝堂时的气魄与风采,再见他如今的模样,不由心生悲凉,“是谁?是谁将您弄成了这副模样?!”
  老人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缓缓睁开,“是杨季。”
  “杨季?可他们不是说……不是说您是重病不治而死的吗?”
  “他们不这么说,又如何能稳定人心?说到底,杨季也不过也是受人指使,奉命而为。他背后的人是谁,想必不用老夫多说了吧。”
  “……又是蔡京。”陈宁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个名字,那老匹夫到底还要做多少伤天害理之事才肯罢休?
  “在燕云设计你,不过是对付老夫的第一步。他们要的便是逼你犯错,撤掉你的节钺,再从朝堂上对我下手。从官家决定亲金灭辽的那一刻,老夫便知这朝廷要完了。却不想,我已被他们逼出了枢密院,他们却仍不肯放过我。”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老人干瘪的嘴唇一咧,幽幽道,“两年前,老夫在告老还乡的路上遭了堵截,是杨季亲自带了杀手前来。他们行事狠辣,一连斩断了老夫的四肢,半个脑袋差点都没保住。幸得当时残家家主残佑天刚巧路径那里,救下了老夫。”
  “这群畜生!”
  “再后来,便如你所见。老夫整整用了两年时间来谋划,好不容易利用辽人搅乱了金明池的一池春水,才回到了这东京城中。”
  “这么说来,邓公这次回来是打算……”
  “蔡京如今虽已不侍朝堂,但他留下的牛鬼蛇神却比之更甚。王黼,李邦彦之流自不用说,禁中还有梁师成专权擅势,欺上瞒下。忠臣义士一个个被他们排挤铲除,谄媚小人却得以步步高升。若再无人阻止,大宋百年基业,就快被他们给败光了啊!”老人痛心疾首地控诉着,眼角的沟壑中留下了两道泪痕。
  “可官家宠爱他们,信任他们!我们纵有万般忠言,又有何用?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怎可听天由命!只要仲施你肯助我一臂之力,我便有把握将那些牛鬼蛇神一次从朝堂上全清出去!”
  陈宁闻言大惊。所谓需要自己相助,就是说要出动兵甲,出动兵甲,便等同于谋逆。
  “邓公不可!这般行事岂不是毁了您一世清名!”
  “清名?!哈哈哈哈,老夫早已是个死人,还在乎什么清名?只不知仲施可愿陪我这半人半鬼的老东西冒一次险?”
  “这……这……”陈宁下意识地朝着熟睡的女儿看了一眼。他刚刚得以父女重逢,最大的心愿便是抚养女儿平安长大。如今要让他冒死兵变,他又怎敢应下。
  “仲施啊,切勿因小失大。你纵然庇护得了儿孙半世,可等你百年归老之后他们又当如何自处?你可愿他们生活在这般世道之下?国不成国!家何以家!!”
  听得此言,陈宁浑身一震,哐当拜倒在老者跟前,“邓公教训的是!陈宁愿粉身碎骨,誓死相随!”
  “好!来!陈将军干了这杯酒!”张昌邦几人趁机而上,将陈宁从地上搀扶起来,誓酒为盟。
  烈酒入喉,陈宁一腔热血未平,心下却又忐忑了起来,“耶律迟虽然死了,但他的那份供词却落入了张浚的手中。”
  “此事你莫要担心,子初已经料理妥当了。”
  “子初?张子初?”果然是他吗……陈宁没想到,连他也掺和了进来。
  “是。今日教坊相见,想必你也领略了他的本事。”老者看出了他心中的疑虑,往前倾了倾身子,“放心吧,有此子在谋,大事必可成。”
  王希泽是被悄悄抬回张家的。
  沈常乐事先给张清涵送了信,让她留好了后门。张清涵虽做足了心里准备,可当看到王希泽面白如死人般躺在缚辇上的时候,她还是差点吓晕过去。
  “这是怎么了,怎么才出去一日,人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张清涵捂着嘴小声抽噎着,沈常乐见状赶紧安慰她道,“先进去再说吧,他失血太多,受不得风寒。”
  “好,好。”张清涵早把张子初院中的下人都给驱走了,空荡荡的院落在黑夜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静谧。
  几人迅速抬着张子初穿过院落,走向卧房。沈常乐走在最前边儿,伸手一推房门,却不料门后忽然闪出一个人影,害他浑身汗毛一竖,差点下意识出拳。
  “谁?!”
  “是我。”
  张清涵举着灯笼走上前一照,竟然是范晏兮。
  “晏兮!你怎么在这儿?”
  “阿宝带我进来的,我看姐姐在忙,便没打搅。”
  “你在这儿待了多久了,怎么也不点灯?”张清涵问着听见他肚子里发出了一声咕哝,责备中又露出了些心疼。
  “子初兄怎么了?”范晏兮是在一个时辰前来这儿的,他在清平司中一听说教坊的事便来了张府,见张子初果然没有回府,便一直等到了现在。
  沈常乐见他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顿了一会儿,知他是认出了自己来。但张清涵似乎并不担心的样子,反而招呼着他们赶紧将王希泽抬入屋内。一想到王希泽对此人的信任,沈常乐也就安心了几分。
  “我们不能久留,他就劳烦你们照顾了。这是大夫开的方子,有活气补血之效,你们最好每半个时辰再喂他一些红枣汤之类的补物,他现在太虚弱了。”
  “我明白了,多谢侠士。”
  “告辞。”沈常乐冲着张清涵一抱拳,又瞥了眼床边的书生,带人迅速撤离了张府。
  “我去煎药和熬汤,晏兮你……”
  “姐姐去吧,我守着他。”范晏兮回答的很迅速,张清涵见他在榻旁坐得笔直,心中一暖,放心地走出了房门。
  等到王希泽第二日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榻前的范晏兮。那一对微吊的狐眼此时瞪成了铜铃状,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让他冷不丁吓出了一身汗。
  “晏兮?”惊魂未定,王希泽开口唤了他一声,却全无反应。
  王希泽勉强撑起身子,凑近了一些,便清楚瞧见了对方眼下两团浓重的黑青,还有手腕上布着的几个像是被自己掐出来的紫红色淤块。范晏兮向来嗜睡,熬不得夜,能撑到如此地步已是极限了……所以……这厮最后竟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晏兮兄。”王希泽伸手推了他一下,才将人推醒。
  “子初兄,你醒了?”范晏兮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睡着了,赶紧抬起汤碗想要喂他,可碗里的药汤却早已漏光了,只在他的衣摆上留下了一滩药渍。
  “哎呀,我再去盛。”范晏兮急忙忙跑了出去,又跑了进来。
  王希泽微微侧头,只见张清涵也支着脑袋坐在一旁椅子上打着盹儿,想来同是守了自己一夜。
  “晏兮……”王希泽冲他招了招手,尽量放低声音开口,他不想惊动张清涵。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问的。”范晏兮已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忙活间又急忙补上一句,“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你再说。” 
  榻上的人笑了起来,“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不怕我做了什么天理不容之事?”
  “你不会的。” 
  “那如果,我不再是以前的张子初呢?临水殿那场大火,已经让那个张子初不在了。”王希泽收起了笑容,认真地问道。
  “……”
  见对方张着嘴无所适从的样子,王希泽又笑出了声来,“骗你的,你什么都不用知道,只需信我便是。”
  范晏兮跟着咧开了嘴,傻傻地点了点头。
  “对了,记住这事可不能让友伦兄知道,他那个大嘴巴,铁定会坏事儿。”
  “友伦兄若听到这话,怕会伤心欲绝的。”
  “那就让他伤心去,活该。把红枣汤给我,药不喝,太苦。”
  “……可是,姐姐交代过……”
  “嘘,去帮我偷偷倒掉。”
  王希泽笑眯眯地看着范晏兮蹑手蹑脚地朝窗户边儿走去。可就在他想推开窗户倒掉药汤之时,椅子上的张清涵忽然翻了下身,吓得范晏兮是猛一哆嗦,做贼心虚地将手里的药汤一仰而尽。整碗苦药下肚,激得他眉毛眼睛皱成了一团,偏偏又不敢出声,只能委屈地直吐舌头。
  瞅着满屋子找茶水的范晏兮,王希泽笑得越发开心起来。这一刻他告诉自己,就算整个东京城都变了样他也不在乎。因为在这里,总有些人,会待你如初。

  ☆、凌波不过横塘路

  方家书房内,来了一位客人。
  方文静谨慎地驱走了所有的厮儿仆役,又亲自关上了房门与窗户,才回到了座上。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身材矮小,马面阔鼻,一双眼睛狡猾地来回转动着。
  此人乃是凤阳军节度使种伯仁,知应天府。作为守京四府之一,他不但手持节钺,握掌兵权,还拿捏着半个东京城的茶盐供享之命脉,就连朱勔所领的江南应奉局也要倚仗他三分。
  “孟檀兄,客套话,你我也不用多说了吧。”方文静一落座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到底出了什么事,要动用到符节这么严重?”
  “此事说来话长,总之这次我是被人算计进去了。他们手中拿捏了我一些把柄,若我交不出符节,他们怕真会置我于死地。”
  “哦?既然他们能想到从你下手,想来也是洞悉了你我之间的关系。算计方兄之人,不简单啊。”
  “我也不确定他们究竟是何目的,但应该和郑居中一党有关。这些人所谋不小,你我需格外小心。”
  “要动兵,自然不会是小事。自蔡相离朝之后,这朝堂上就没一日安分过啊。”
  “你放心,此事绝不会牵累到你。眼下科举刚过,各地人员调动频繁,我会趁机将你放到通州,再另找一个替死鬼。”
  “通州?”种伯仁摸了摸稀疏的眉毛,沉吟起来,“可我在应天府已经营多年,如今却要将这富庶之地拱手相让,再挪到那穷乡僻壤处去,怕是不划算吧。”
  方文静见他不乐意,一时急了,“他们现在要的可是那符节!你若不走,届时一旦事发,你可知是何罪名?就算说是不小心弄丢了,那也是要满门抄斩的。”
  听了这话,种伯仁却笑了起来,“走是自然要走的,却不是往通州走。”
  方文静微微一愣,这才看出来他已有其他盘算,便问,“那你要去何处?”
  “开封。”
  “……你,你想入京为官?”方文静没料到这节骨眼儿上他还有如此野心,一时咂舌。
  “不是‘入’,而是‘回’。方兄莫不是忘了,我本就是从京城武吏开始做起的。再者,人往高处走嘛,我种家怎么说也是山西大族,向来为朝廷所重,又岂有舍近求远的道理?”
  种伯仁说罢一拍大腿,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来,“其实这次,我还另有一事想要方兄出手相助。”
  “什么事?”方文静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忖,他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这厮竟还得寸进尺与他讨价还价,当真是不知好歹。
  “是为了小儿种渠,他不慎,让那个赵方煦给逃了。”
  “什么?!怎会出如此大的差错!!”方文静闻言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随即又被种伯仁按下。
  “别着急嘛,私借符节如此大的事儿,我不也照样给方兄你送来了?”种伯仁说着从腰间掏出了那块能调动五万凤阳军的小小铜符,递交到了对方手上,“好在告身如今已被夺下,你我只需动用些关系,将那上头的名姓改一改,这事便算成了。”
  “……”方文静双拳紧握放在膝前,气得浑身直哆嗦。对方语气如此轻巧,像是重新弄一张告身随手涂抹几个字便能成似的,这层层关节下来,得多少人落名盖印暂且不谈,若是让那赵方煦回头告上了东京城,那就什么都完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方兄就放心吧,赵方煦那头我会处理干净的。至于京城这方面,就得仰仗您了。您不会不帮小弟这个忙的,对吧?”
  方文静回头看着种伯仁的笑脸,心中一片冰冷。他二人,早就是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蚱蜢了,他又岂能说不?
  “你且记住,万不可让那赵方煦活着走出长平县。”
  亳州长平县,兴隆客栈。
  张子初瞧着榻上面颊泛红,呼吸急促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换了张冷水帕子敷在额上,继而掖了掖被角,转身走出了客房。
  奚邪正提着药包往客栈走,一抬头,便瞧见了楼上焦急不堪来回踱步的身影。只见那人不时朝着远处张望几下,终是跟自己对上了眼儿,紧皱的眉头一松。
  “怎地才回来?”张子初迫不及待地接过他手里的药包,快速步向了厨房。炉子上已经架好了药壶烧开了水,就等着这药方子了。
  “嗨,半路经过县衙,也不知在搞什么鬼,就瞧见几个衙役正往门口牌匾上吊个女人尸体。好像说是什么犯了淫行的罪妇,衣服都没给披上一件,弄得满大街的百姓全来凑热闹,将整条街堵得死死的,我好不容易才挤过来。”
  “逝者已矣,又何必再多行羞辱。”张子初不以为然地叹息一句,加快了手中煎药的速度。他们一路从东京郊外往北,刚走了两天,马素素就病倒了,张子初觉得是自己连累了马素素一同奔波在外,心中过意不去,也就自然多存了几分担忧。
  奇怪的是,他们已经在这里耽误了有十多日了,可胡十九那个犟头却没有催他们上路。按照他一贯的脾性,早该将张子初绑上马车一路往燕北行了,也不知是何因由纵容至此。
  若不是他这些天仍对张子初不理不睬,奚邪和路鸥还当他是被对方的魅力所折服了呢。
  张子初又使劲摇了摇手中的蒲扇,加了第三碗水,煎到水下了半,赶紧盛起来送入了马素素房中。
  “马姑娘,我进去了。”虽然知道里边儿的人病得糊涂,大约应不了他,可出于礼节,张子初还是先叩了叩门。
  “人还昏着呢,公子还敲什么门。”路鸥正巧经过,不免笑话了他一句。
  张子初却一边吱呀推门而入,一边半掩着房门说道,“就算是为了姑娘家的名节,我们几个大男人也不能毫无顾忌的进进出出才是。”
  这番话倒说得路鸥有些无地自容了,他尴尬地挠了挠自己右边的眉毛,然后帮着张子初将马素素扶了起来,半倚在床头。
  “公子你别看我,我这粗手粗脚的可不会喂药。”路鸥连忙摆手。
  张子初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隔着被褥把人揽在了臂膀上,然后一勺一勺将一碗药耐心地喂尽了。
  “啧啧啧,若是哪家娘子能嫁与张公子为妻,那可真是积了福报了。”不多一会儿,奚邪端着刚熬好的白粥进了门,见此情此景,忍不住揶揄道。
  张子初面上一红,一转头,却见胡十九不知何时回来了,正面色不善地站在门口,盯着屋里的几人。
  “我们今晚出发。”胡十九只说了这一句,扭头便走。
  “慢着。”张子初赶紧唤住了他,“马姑娘还未见好转,胡兄弟看,能不能再缓些时日出发。”
  “不行。”
  答案如人所料。
  “这厮当真以为这里是他做主了,他说走就走,说留就留。”奚邪哼了一声,又摸着下巴想到,“你们说这些天他总是一个人早出晚归的,是去了哪儿?”
  “你早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路鸥白了他一眼。
  “呸,才懒得管他。”
  张子初对二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回到榻边又替马素素换了张帕子。随着天色渐渐晚了下来,约好出发的时辰也越来越近了,可马素素却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张子初心中焦急,想伸出手探一探对方额头的温度,却又觉得有些不妥,缓下了手中的动作。
  却在此时,马素素缓缓睁开了眼来。
  张子初的手掌半下不下,被马素素瞧了个正着。二人眼眸一对上,便觉得气氛有些微妙,片刻又同时瞥开了目光。
  张子初收起拳头,抵着嘴咳嗽了一声,“马姑娘觉得好些了没?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高烧未退,马素素此时心跳得十分快。她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干涩无比,刚挣扎着想坐起身,却已见一碗白粥递到了跟前。
  指尖触上碗底,发现粥还是温的,应该是为了让她一醒来马上就能喝到,不间断在锅炉上热过的。
  “多谢张公子,我好多了。”马素素想从他手中接过碗来,却不料力气不够,差点将粥泼洒了去,好在张子初反应快,一把扶住了她的手。
  触碰到对方微凉的指尖,马素素下意识地手一缩,面上又添了些红晕。
  “还是我来吧。”张子初现在满心只想让她快些好起来,也懒得顾什么旁枝末节了,舀起一口粥,在唇边吹了吹,递向了对方。
  马素素低下头来,就着对方的动作轻含了一口白粥,只觉得香甜得紧。
  不多一会儿,一碗粥见了底,马素素的气色也好了不少。张子初又拿了一碟糕点放在了一旁的床案上,吩咐她再多吃几个。
  “一会儿可能就要出发了,我先拿两个隐囊在车上给你靠着,许是会舒服些。”张子初说着走出了房间,听脚步声应是下楼去了。
  马素素摸了摸自己发烫的面颊,心中却提醒着自己:马素素啊马素素,人家张公子照顾你多半是出于道义,你可千万不能想歪了。
  这头张子初才走到门口的搭棚下,便见一队凶神恶煞的衙役冲进了客栈。
  “官府缉贼!都开门出来站好!”砰砰的敲门声自下而上此起彼伏,看似不打算放过任何一间房。
  张子初不知他们是冲谁而来,紧张地回头看了两眼,迅速撩开马车上的车帘,想将手里的隐囊丢进去,却不经意瞧见了帘下沾染的一丝血迹。
  张子初手中一顿,沿着那血迹往车里瞧过,果见一个浑身染血的人半躺在车上,身上皮肉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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