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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旧梦[上]-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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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怎么越来越多了,我走左边!”王希泽身形一萎,贴着左边巷角拐了进去,张浚本还想跟,可看了眼身后声势浩大的队伍,只得放弃朝右边跑。
  只可怜姗姗来迟的冯友伦和范晏兮。二人刚走到街口,就瞧见一群人疯了似的冲过来,下意识地转身想避让。
  随着前头两个被追赶的身影一左一右分了开来,人群也自动分为了两个队伍。反应向来慢半拍的范晏兮很快被淹没在了人群里,直到如同蝗虫过境,也被夹带着失了踪影。
  冯友伦扯着被挤烂的衣衫从地上爬起身来,只觉得头昏脑涨。
  这都什么事儿啊。

  ☆、江雨初晴思远步

  王希泽肺都快跑炸了,还没甩掉身后那群死缠烂打的。
  正巧一辆马车横在前头,拦住了他的去路。他暗骂一声,想绕开那辆车,却觉得这车颇有些眼熟。
  直到姿态风流的中年男子从车窗里探出身子冲他招了招手,王希泽才一个箭步,冲上了车去。
  人群中有人认出那是李邦彦的车,悻悻地放弃了追捕。马车很快消失在热闹的街头,直奔奢华府邸。
  王希泽很荣幸地被迎入了上厅。李邦彦将这里布成古汉之风,左右各立有八名美艳婢子。她们依次手捧盥匜、熏笼、酒注、果盘等什物,静候宾主入内。过门时且有厮仆匍匐于地,替宾客脱鞋置袜,异常讲究。
  李邦彦这回对他倒是亲热得很,一进屋便拉着他谈天说地,大侃诗词文学。王希泽听他说得兴起,便也偶尔附和几句,装作其乐融融的样子。
  “相公,种伯仁求见。”门外的通传打断了李邦彦,却并没有引起他的不悦。
  “子初,来来来,我介绍个长辈予你认识。”李邦彦笑眯眯地对他道。
  “自然好。只是晚生有些内急,去去便来。”
  王希泽并不太想见到这个人,即使戴着面具,他也怕自己忍不住露出厌恶的神情来。种伯仁现在已经是制置军器使了,想也知道会是怎样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但他不会得意太久的,王希泽敢断定。
  李邦彦的风流天下皆知。但连家里的茅厕也风流成这样,就很出乎王希泽的意料了。他差一点被四个女人伺候着解手。在坚决驱散了那些花枝招展的婢子后,王希泽抓了一把用来塞鼻的红枣,慢吞吞走了出去。
  迎面匆匆而过的男人差一点就撞到他了,但对方压根没来得及看他一眼。王希泽眼瞧着那张令他深恶痛绝的脸上露出了又急又慌的神色,微微一笑,将手里的红枣抛给了墙角的小野猫们。
  三日前,长安县,终南山下。
  老县君已经坐在马车里颠簸了整整一日了,一刻也未曾歇过。他感觉自己一副老骨头快散了似的,脸色煞白地想要吞下一口茶,却因为车轮又一个起伏泼洒了出去。
  “停!停!停!老夫受不住了。”老县君终于喊出了声来。
  “良人不可任性,那种渠很快就会追上来的。”县君夫人一边帮他顺着气儿,一边劝他。可老县君这回是铁了心不走了,怎么劝都没用。
  “那便休息片刻再走吧。”县君夫人妥协道。
  车队慢悠悠地停了下来,县君夫人将万捕头叫到了一旁说话。这些日子,也亏得这些忠心耿耿的捕快一路护送,才没有让种渠在半路将他们截下。
  万捕头晓得这位老夫人睿智和善,颇讲道理,便索性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了,包括张子初以画救隐娘的过程。老夫人听罢一面赞赏着张子初的聪慧,一面又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
  她曾想从自家良人嘴里套出真相来,但对方已吓得心胆俱裂,怎么也不肯吐露。
  “老身不明白的是,要引开种渠多的是办法,为何偏要利用我与良人来调虎离山?”
  “或许,是想用老县君的身份压制对方?”方捕头话说的客气,心中却想,老县君本也不曾清白,张子初若有心趁机教训,也属他活该。
  “可良人一向软弱怕事,以种渠的跋扈,怎会认定良人肯为了包庇赵方煦与种家作对?就算他肯,怕是也没这个能耐。”
  “这……”万捕头也觉得有些蹊跷,但张子初交代过他,只要他将老县君一家送到终南山下,届时一切难题就会迎刃而解。
  万捕头虽猜不透,但他折服于对方的人品,更相信对方的才能。
  众人稍歇了片刻,刚要重新启程,却听见哒哒的马蹄声自远而来,声势壮大。万捕头暗道不好,立刻搀扶着县君夫妇上了马车,却不料这回慢了一步,被种渠拦住了车马。
  “通通给我拿下!”连日奔波,让种渠急不可耐地吼出声来。老县君屁股刚沾上车垫,又被粗鲁地拖下了车。
  万捕头见状挺身而上,大喝一声,“大胆种渠,莫不是想以下犯上?”
  他身后那些捕快也迅速跟上,拦住了那些胡作非为的衙役。但他们清楚地看见,种渠身后除了往日的那些走狗,竟还带着数千名县尉司的人。
  种渠闻言冷笑,“没想到区区一个回乡老汉,还有如此能耐。你睁大狗眼看清楚,如今究竟谁在上谁在下!”
  种渠说着从腰间得意地抽出了自己的告身,展示给众人看。老县君夫妇见上头写着“长平县县丞种渠”几字,一时大骇。
  “你们可都想清楚了,如果在这里跟我动手,那就是公然反抗朝廷,当以反贼论处!”
  种渠的话成功起到了威慑的作用。不但万捕头手下的人犹豫了,连老县君府上的亲信也开始往后退怯。
  “良人,看来,他们是要置我们于死地了。”
  县君夫人的一句叹息让老县君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紫。在确定已无退路的情况下,老县君终于壮起了胆子,气急败坏地连声喊道,
  “你们别信他!他这封告身是假的!假的!”
  假的?告身怎么还能有假的?众人惊疑不定地审视着这荒唐的局面。
  “老东西,你休要胡说!”种渠拔高了声音,实则有些心虚地收回了告身,“快说,那赵方煦被你藏到哪儿了?”
  “赵方煦?”老县君嘴巴一瘪,下定了决心,豁出去喊道,“是了,那赵方煦才是长平县的新任县丞,他这封告身是花银子买来的!”
  “什么?!”不知真相的县兵捕头面面相觑,种渠带来的人也惊愕不已。
  “你们种家欺他孤苦无依,势单力薄,便选中他来作替死鬼。他一入长平县你就设计他,夺他告身,还奸杀了他妻子,到头来给他扣个贼匪的名头四处追杀他。”
  种渠没料到,把这老头儿逼急了,竟给他将事情全盘托了出来。
  “这是真的,我可以作证!”万捕头目光如炬地瞪向他,热血沸腾地附和道。
  种渠气得鼻子都歪了。他拿着告身刚威风了没一会儿,就落到如此田地,教他怎能甘心。转念想到自家父亲还在京城替他周旋,种渠瞬间又来了底气。
  “纯属放屁!腌臜老儿,竟然为了包庇贼匪诬陷于我。今日不拿下你,老子就不姓种!”种渠说罢亲自下马,提刀来拿。
  万捕头想与他动手,却见他一声令下,身后有些县尉司的厢军仍然犹豫地拥上前来,欲出手相助。
  对方人多势众,万捕头他们显然不是敌手。眼看着种渠便要得逞,却不料后头又飞驰而来几匹轻骑,冲这里大喊,“通通住手!”
  万捕头定睛一看,那是长平县县尉。
  “种渠!你私买告身,谋害朝廷命官,罪恶滔天还敢在此叫嚣?吾等奉本县县丞赵方煦之命,前来捉拿你归案!”
  对方郎朗之音让万捕头心中澎湃不已,他举起刀刃,率先冲种渠扑了过去。
  种渠见他气势汹汹,连忙要往手下人身后去躲。可不但县尉司的厢军往后退怯了开,连他带来的那些衙役也打算弃械投降。任他如何威逼利诱,再没有一个人愿意服从于他。
  种渠孤身一人站在那里,面对着万捕头的铁刃,双腿抖如筛漏。
  只是刀刃未下,种渠却忽然又想起什么,挺胸喊道,“我爹乃凤阳军节度使种伯仁,我看谁敢动我!”
  这一声呼喊实在无耻,却有奇效。万捕头清楚地看到在场的人再一次动摇了,有些人想再次倒戈去帮种渠,有些人则选择继续观望。
  谁都知道种伯仁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谁也不敢保证,种渠在他的庇护下,不会翻盘。
  可同时噗嗤一声,刀尖入肉,发出一声闷响。万捕头愣愣地看着自己仍悬在半空中的手刀,顺着种渠背后朝上望去,只见一个凛凛身躯立于山头,虽两鬓已白,却犹如战神。
  “他们不敢,我敢。”
  钟鼓般的声音飘了过来,随着种渠身躯一歪,在山间回荡出袅袅回音。
  “这人是谁?”万捕头去问县尉,县尉也摇摇头,只说是那位姓张的小先生叫他去豹林谷请来的。
  “若老身猜得不错,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老种经略相公,种师道。”县君夫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幽幽吐露。
  万捕头和县尉愣住了。种师道的大名几乎可比拟汉时卫青李广,甚至有人说,本朝三十年前后再无将才可出其右者。此人平西夏,征大辽,曾立下战功无数,后因反对联金灭辽而被王黼撤职,灰心归隐山林。
  却不料,竟是隐至此处。
  夫人摇了摇头,啧啧称奇,“你们那位姓张的小先生,可真是算无遗策啊。”
  柳庄地窖中,三公相面而坐,个个面如寒铁。
  座上的老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直到王希泽晃晃悠悠入了石门,才收敛了脸上的疲惫。
  “张子初!你这是什么意思!”张昌邦最是沉不住气,吧嗒一下将手里的榜册摔在了对方面前。
  王希泽将册子捡起来,若有其事地弹了弹灰,又翻开看了几眼。
  他自然知道对方在气什么。
  郑居中和赵野虽隐忍未发,却也肯定对自己心生诽腹。也难怪,这几个老家伙本是想趁着此次科举,在朝中安插更多自己的党羽亲信,可王希泽却瞒着他们将从梁师成手里买下的进士名额及官职通通放了出去,一个也没留下。
  这些人出了银子,卖了面子,好处却没捞着,怎能不气。
  “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些寒门子弟无权无势,除了写几篇酸文嚼几句蛆字,能在朝中有何建树?你如今竟将他们提拔上去,不但帮不到咱们,说不定还会添乱!”
  “相公此话不对。我哪儿有什么能耐提拔他们,这些人可都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考上来的,我只是把他们应得的东西还给他们罢了。”王希泽不温不火地说道。
  “你!”
  赵野见张昌邦被气得鼻子都歪了,赶紧开口附和,“子初,我知你厌恶官场手段,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需要一些名门望族、世家子弟的支持,你这种做法,实在不明智。”
  “可如果那些世家子弟都是些草包,用了还不如不用。几位相公若是有何需求,何不直接从这些人中挑选合适的人选?他们可都是国家未来实实在在的栋梁。”
  “我们要的不是这些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我们要的是他们背后可用的势力!”郑居中忍了半响,终是忍不住吼出声来。
  王希泽的自作主张将他们整盘计划都打乱了,眼看着童贯即将回京,离他们动手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哦——”王希泽拖长了尾调,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学生敢问,几位相公真的有把握掌控住那些势力吗?又打算怎么掌控他们?用钱?用权?若是一不小心再生出个王黼或李邦彦来,几位又是否镇得住场面?”
  王希泽的话几乎让张昌邦和郑居中同时弹起身来,幸好这时候座上的老人开了口。
  “子初,注意你的口气。”
  老人的提醒让王希泽多少收敛了一些。他挺了挺光秃秃的躯干,冲在座的人道,“既然事已至此,就不要再做无谓的争吵了,子初也有子初的道理。”
  “可是莘老……”
  “听说李邦彦有意拉拢于你?”老人打断了张昌邦,调头来问王希泽。
  王希泽听他问这话瞬间警觉了起来,其余几人也一下子转变了态度。
  “若你能得到他的信任,那我们就能去除北面大名府的最后一个掣肘。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你明白吗?”
  “莘老的意思是……”
  “你要想办法娶到李秀云。”
  王希泽就知道对方打的是这个主意。他感觉到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脸上,几乎要把他的面具给灼穿了。
  “我不会娶她。”王希泽一口回绝,毫无商量的余地。
  “子初……”
  “莘老不用劝我了,您应该知道我的理由是什么。”
  自己明知道李秀云钟情于张子初,又怎能无耻到顶着对方的身份去欺骗一个无辜女子,继而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
  即使连张清涵也算计着将错就错,他也绝不能容许自己做出这般恶事。
  “我听闻那位李家娘子长得甚是漂亮,又对你颇有情愫,就算你看不上人家,为了成就大事忍一忍便罢了。难不成,你有什么说不得的苦衷?”
  郑居中的调侃让在座的几位都低声笑了起来。
  王希泽不以为意地跟着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金饼,啪嗒往桌上一丢,“我看,比起我的私事来,相公们不如先瞧瞧这样东西。”
  小小的金饼上印着“兴仁杨家”四字,它一出现,众人脸上的笑容便瞬间凝固了。
  “张浚手上,应该也得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这代表着什么,诸公应该很清楚吧。”
  之前常衮的死麻痹了他们对张浚的警惕。他们都以为张浚现在没了可下手之处,已经不会构成威胁了,却忘了对他们威胁最大的一个人尚且流落在外。
  这个人,就是杨客行。
  他们几个的愚蠢行为间接导致了吕小凤的死亡,而失去了吕小凤,他们也就自然失去了对杨客行的控制。这些带有杨家印记的金饼应该是杨季在死前交给杨客行的,如今他将这些东西毫无顾忌地往外用,就等于是在告诉张浚,兴仁府杨家还有人活着。
  毫无疑问,如果让张浚率先找到了杨客行,那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不打紧,张浚纵有万般能耐也来不及了,童贯很快便会回京,届时万事俱备,只要你摆平了李邦彦,我们就能毫不费力地将他们一举铲除!”张昌邦说得有些激动,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怎么?相公难道还不知道,山东河北连日暴雨,江河决堤,童贯和蔡攸连带着二十万禁军都被困在了济州境内?”
  “什么?!为何没人告诉我?”张昌邦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郑居中和赵野,见他们神色无异,应该早就知道了。
  “童贯短日内是回不了京了,我看你们还是先想想办法,如何让杨客行回京来吧。”王希泽说完这话便独自走出了酒窖,里面闷热的空气实在是把他憋坏了。
  往日他这般任性的跑出来,莘老总会让杨客行跟着,这下少了那小子的监视,自己倒也落得清净。可王希泽从来就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看着眼前这空荡荡的酒庄,他竟渐渐开始怀念起从前杨客行同他针锋相对的日子来了。
  独自一人漂泊在外,也不知那小子过得如何。还有那个人……那个人,差不多也正从山东往河北走了。
  想到此处,王希泽没由来地打了个寒战。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兵屯野泽匪为患

  黄梅时节,正逢大雨滂沱。天气前几日明明还闷热得让人想袒胸露乳,这会儿雨势一落,狂风骤起,倒恨不得把入冬的氅子也披上。
  “来,咱们一起用力,听我指挥啊,一、二、三!”
  泥泞的山路上,孤零零一辆马车停在半山腰,前头一个壮汉牵马,左右两个青年推车,后头还顶着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正心不在焉地偏过了脑袋,看着山坡下乌泱泱的一片帐篷。
  这些帐篷搭建得极富规则,横连营,竖成隘,在绵延数百里的大野泽旁排布的密密麻麻,根本望不到尽头。
  “再来!一、二、三!”
  吱呀一声,陷在烂泥里的车轮终于动了一下。紧接着伴随马儿一声嘶鸣,车轮瞬间挣脱出了低洼的水坑,猛地朝前滚去。
  随着车厢的移动,车后尚在出神的人猝不及防摔了个马趴,不仅衣衫上沾满了泥污,整个脑袋都沁进了刚刚那个臭水坑里。
  “呀!公子!”车里的女子惊呼一声,连忙要从车上下来。
  地上的人赶紧朝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随着那人抬起脑袋,只见本来温雅俊秀的一张脸已变成了黄泥佣的样子。
  马素素见状掩着帕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奚邪和路鸥从前头伸出脑袋一瞧,也跟着哈哈大笑。
  “都说了公子你别下来了,可不打紧吧?”
  “不打紧的。”张子初一抹脸,重新被扶上了马车。
  这一行人是在五日前离开长平县的。为了将之前耽误的路程尽快补上,胡十九决定从济州借官道往河北去燕云,可谁知刚走到这大野泽,就被大雨阻了前路。
  “看来山路是走不了了,咱们还是下去走官道吧。”奚邪冻得一哆嗦身子,提议道。
  “可是官道上现在都是兵,怕就怕节外生枝。”路鸥不无担忧地看向山下的兵营,虽然上头的旗帜有些望不清,但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时候能在这里屯下这么多禁军的人,只有刚刚从燕云收复失地而回的童贯一行。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偏偏在这处狭路相逢。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还是下山走吧,不然太危险。”张子初在车里换了身干净衣服,又从赵方煦赠与他们的物资中找出三件蓑衣递给外头赶车的人。
  “既然公子这么说,就这么办吧。”胡十九一勒缰绳,将马车朝着山下驱去。奚邪和路鸥别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心道这浑莽子,自打张子初在长平县内大显神通,智惩凶贼后,他就完全变了个态度,几乎对张子初言听计从。
  马车虽是下了山,可他们还是小心翼翼地尽量避开那些大小军营,专挑偏僻的野道来走。
  “公子,这回不管看到什么,切不可多管闲事了啊。”
  “是啊,这些禁军可和种渠那群小人不一样。童贯带兵向来骄横,加上如今恃功自大,若是咱们惹上了他,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奚邪和路鸥一路都在对张子初晓以利害,生怕又惹上什么事端。可谁料,这头刚说着,却听远处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
  张子初下意识地撩开车帘去瞧,却除了一片黑黢黢的水泽什么也没看到。
  “停车。”张子初对外头喊了一句。虽然看不到,但从女人不间断的哭喊和一些男人的调笑中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公子!”奚邪急了,明明刚刚才嘱咐过他,怎么就跟听了耳旁风似的。
  “吁——”
  谁料奚邪路鸥二人刚要回头再劝,当中胡十九却是一下子勒停了马车。
  马车一停,张子初就顺着车门往外钻。路鸥和奚邪连忙去堵,谁料胡十九仗着一身蛮力左右开弓,两下就将他们拎了开来。
  “胡十九!你他娘有病吧!你忘了沈哥是怎么嘱咐你的了?”如果不是打不过他,奚邪当场就把他狠揍一顿。
  胡十九不理会他,拍着胸脯冲张子初道,“公子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胡十九第一个赞成。”
  “……沈哥若听了这话,不知会作何心情。”
  说话间,张子初已经爬下了车来,冲着奚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马素素撑着一把伞跟在他身后,奚邪和路鸥见状也只好跟上,几人便循着声音,悄悄往泽水旁走去。
  等走近了,终于看清了水里的几个轮廓。六个男人将一个女子围在当中,毫无顾忌地扯着她身上所剩无几的衣物,女人的呼喊和尖叫在他们耳中犹如助兴的曲目,更激发了他们畜生般的欲望。
  张子初他们寻了个茂密的芦苇丛隐下了身形。也亏得那几个畜生正在兴头上,压根没发现另有人靠近。
  “公子……”尽管如此,听着那女人的惨叫,马素素还是有些害怕地侧过头去。昏暗的光线下,她看不清张子初脸上的神色,但却从轮廓间看出了对方的沉着。
  那人就这般蹲在地上,拇指咬在唇齿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他定是有了主意。马素素几乎能肯定,心情也跟着平复下来。
  果然,张子初冲着身后的奚邪和路鸥招了招手,用仅他们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吩咐,“看见岸边的那些甲胄和兵器了么,通通顺走,一件不留。”
  那几个兵已经将女人粗鲁地按进了水里,等人几乎憋不上气了,再将她拎出来。反复折腾多次,女人便渐渐没了反抗的力气,任他们摆布。
  只是其中一个刚打算脱下裤子提枪上阵,却不料岸边忽然响起了一声口哨。几人猛地回过头去,隐约见一个男人捧着他们的刀,用力晃了晃。
  “有人偷东西,别玩了!”那人冲着其他几个同伴喊了一声,见有人还不停下,干脆就一脚踹过去。
  等他们提着裤子哼哧哼哧从水里追上岸来,奚邪早就捧着最后那两把刀飞奔出了几丈远。胡十九看准时机驾车而过,载着二人和刚夺来的一车胄甲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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