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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旧梦[上]-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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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疏,对不住了,叔叔绝不能让你跟着冒这个险。”魏渊死死地按住他,直到人彻底脱力晕了过去,才从腰间取出那块白绢包裹的金牌,塞入了魏青疏的衣襟里。他最后看了眼那张年轻而俊朗的面孔,让两个将士将他抬回了捧日司中。
  做完这一切后,魏渊才放心地抽出佩刀,带人冲进了蔡府。
  高大的院墙外正悄然伸着几只新梅,素颜苾茀,玉瓣弥脂,一瞧便不是凡品。可惜下一个弹指,新枝便陨在了无情的军刀下。
  张府中,乃是一片恐慌。
  霸道的赤甲军将所有宾客驱赶到了各间房屋中,按照身份地位排列有序,逐个看管。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王黼与李邦彦这对冤家竟被安排在了同一间房。
  二人此时各坐着一张椅子,双手被绳索缚在椅背上。王黼倒还沉得住气,只在闭目养神,可两张椅子彼此挨着,旁边儿李邦彦一动,就能牵扯到他。
  “童贯那厮是要造反吗?!这里可是天子脚下,皇城京师,岂容得他一手遮天?!”
  “李兄,省省吧,你都骂了一晚上了,外头有人理你吗?”
  “你还这般淡定?童贯竟敢让人围了张府,怕是你我他都不放在眼里了!”
  “呵,除了从前那位相公,童贯何时把什么人放入眼中过?再说了,这些兵来得蹊跷,是不是童贯的人还不一定呢。”
  “……你的意思是……不可能!哪里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冒充童贯的兵马在东京城生事?对,能干出这等事来的,只能是童贯那厮……”
  “你且想想,这些日子东京城发生的事儿还少吗?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你我还是静观其变吧。”
  张子初的书房中,王希吟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他的古琴,一抬头,只看见沈常乐如同焦锅上的蚂蚁,在自己面前不停地来回晃悠。
  “也不知道希泽与莘老那头怎么样了,真是急死人了。”
  “你就不能坐下歇会儿,晃得我头晕。”王希吟叹了口气,收住了指尖,“你还没告诉我,这些日子你跑哪儿去了?”
  “这个嘛……说来话长,以后再说。”沈常乐挠了挠头,打算第三次扯开话题。正巧路鸥从厨房替他拿来了一些点心,他接过来便往嘴里塞。
  “吃慢些,这么多年了还改不了这毛病。”王希吟皱起眉头,替他倒了一杯茶。只是茶刚递到对方跟前,却见沈常乐忽然噎住了似的,眼珠子猛地往外凸去。紧接着,他的身子开始不停地抽搐,喉咙里发出一些痛苦的□□。
  “小乐?”王希吟伸手去拍他的背,伴随着噗嗤一声,点心的碎屑猝不及防喷上了自己的脸。伴着温温热热的触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流。
  王希吟睁大眼睛,看着沈常乐缓缓滑倒在自己跟前。那张向来康健阳光的脸上已变作了怪异的青紫色,看起来十分吓人。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满脸是血。
  “沈哥!”
  “小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王希吟颤抖着双手试图唤醒他,可显然没有丝毫效果。沈常乐此时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气息十分微弱,似乎……似乎下一个弹指就会停止呼吸。
  “我记得宾客里有太医院的御医,带他过来,快!”
  底下的人忙不迭地跑出了院子。路鸥心细,硬是将王希泽暂时拽到了屏风后,以免被他人瞧了惹上怀疑。
  御医很快被拎了过来,哆哆嗦嗦地把完了脉,只说沈常乐是中了一种飞燕草和蛇液的混合毒物,但不能确定是什么样的毒蛇,所以无法配出解药。
  路鸥等人听了焦急无比,只得先逼着御医行了针,喂了些续命的东西,勉强提住了一口气。御医说,这样的毒只有找到下毒之人方有解法。
  待御医走后,王希吟急匆匆自屏风后转出,正瞧见路鸥领着两个弟兄气势汹汹地出了房门。
  “路鸥!”他冷着脸喊住了对方,“你知道小乐的毒是何人所为?”
  “公子……”路鸥猛然一惊,支支吾吾道,“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我来解决便是。”
  “你早知道他中了毒,是也不是?”王希吟走到他身前,盯着他的眼睛问,“为何要故意瞒我?”
  “公子就别再问了,沈哥是不想让您担心。”
  “又是不想让我担心……你们一个两个便是这般!什么都不肯让我知道,什么都说是替我着想!可谁又曾问过我的意见?我的感受?!”
  王希吟忽然爆发的怒气让路鸥有些手足无措。但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恢复了往日的冷淡,“现如今还有什么可瞒的。说吧,是谁给他下了毒?”
  “……”
  “你如此着急出去,难不成此人就在张府之中?”
  “公子!”
  “好,你若不说,我便自己一个一个去问!”
  路鸥没料到,他们这个向来冷若冰霜的大公子脾气倔起来丝毫不输给弟弟,只得拉住他和盘托出,“您别去,我告诉您还不成!是朱琏!是她给沈哥下了毒!”
  王希吟脚下一顿,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来,“朱琏?怎会是她?”
  “……沈哥之前悄悄去查吕小凤的死,发现与朱琏有关。他想将朱琏带到杨客行面前以还希泽公子一个清白,谁料着了这女人的道。”
  “那她为何要带小乐来这里?她是洞悉了我们的计划?!”王希吟先是惊慌,后又蹙着眉摇了摇头,“不,不可能,那是为何?”
  他一抬头,正巧看见路鸥躲闪的目光,忽地心中一动,“朱琏的目的,莫不是与我有关?”
  路鸥的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惊慌,这使得王希吟一下子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你们才要费尽心思来瞒我。”
  路鸥见终是没瞒得过他,有些懊恼地低下了头。沈常乐忍着剧毒,苦苦煎熬,一是为了顾全大局,二便是为了保护王希吟。不曾想,自己连他这点嘱托都没有办到。
  “路哥!咱们什么手段都使了,那娘们儿愣不肯交出解药,她说……她要见苏墨笙!”底下的兄弟正巧来报,王希吟听罢直接甩开袖子要往外走。
  “那女人可是想要您的命,公子万不能去。”路鸥急道。
  “我不去,小乐必死无疑。”王希吟面无表情地甩开了路鸥的桎梏,毅然而然地朝着朱琏所在的里院而去。
  路鸥刚要亲自去跟,又听手下人来报,说是外院有人伺机逃跑。他左右难顾,只得命几个可靠的小子去看护,嘱咐他们务必确保王希吟的安全。
  朱琏被关押的地方是张府女眷的偏房。她身份尊贵,便单独予了她一间。
  王希吟推开门的时候她正坐在桌子旁喝茶,看样子倒是镇定自若,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有性命之虞。
  “进去!长话短说!”身后的士兵佯装着将王希吟推了进去,顺手带上了门。
  “呀,到底是把先生给盼来了。”朱琏笑靥如花地替他倒了一杯茶,亲自送到了他的跟前,“看来,沈常乐那小子是真的毒发了。”
  “朱娘子若是冲着我来的,大可不必牵累旁人。”王希吟没有伸手去接她的茶,这使得朱琏有些不高兴。
  她叹了口气,轻轻搭上王希吟的肩膀,凑近唇道,“别装了,你跟他们本就是一伙儿的。外头的禁军也根本不是童贯的人,对吧?”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砸得王希吟浑身一僵。
  “想清君侧的也不是童贯,而是你,还有你背后之人。你们既敢打着童贯的名号来动手,就说明此刻童贯也已成了你们的瓮中之鳖。”她说罢朝着王希吟的耳朵吹了口热气,激得对方猛一哆嗦,连忙撤开身来。
  “咯咯咯咯……我就说呢,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儿,张浚那头刚怀疑了你,你转身便入了太子府。若不是太子庇护你,你怕早在清平司的大牢里生不如死了。还有沈常乐那蠢小子,宁可自己毒发也不伤你一根头发,说你俩不是同伙谁肯信。”
  “……所以,你从一开始对他下毒,就是为了试探我?”
  “聪明!”朱琏一拍手,乐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线,“他若杀了你自然最好,若是不杀你,那就间接证明你真的与金明池一案有关,到时候纵使太子再喜爱你怕也保你不得。”
  “太子妃果真好手段,苏某佩服。”王希吟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暗自心惊。他从前只以为朱琏不过是个被纵坏的千金,与京城那些大户人家的娘子一样,肤浅,骄横,目中无人,却不料,她竟还有这般见识与主张。
  “可惜啊,百密一疏。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们竟也选了张子初的婚宴下手,这位张大才子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听她提及了张子初,王希吟心中越发不安,索性扯回了话头,“但你到底还是如愿以偿了。只要你肯交出解药,我的命你自可拿去。”
  “那怎么行?”朱琏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沈常乐若醒了,发现你死于我手中,他岂会轻饶了我?再者,我已经知道了你们这么多秘密,怎么样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那你想怎么样?”
  “嗯……既然不能置身事外,那便随你们赌一把,如何?只要你们的目标不是太子,我便可助你们一臂之力。”
  女子的提议让王希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但接下来,女子的举动会让他更加吃惊。
  “我知你不会轻易信我,你且让门口那些蠢货走开,我自有办法使你看到我的诚意。”
  王希吟沉思了片刻,想到沈常乐还躺在榻上等着解药,一咬牙驱走了四周的人。
  等他再折回屋中时,朱琏竟没了踪影。
  王希吟心中一紧,急忙在屋里寻了一圈,后听见角落的布帘后传来了一声娇唤。
  “我在这里。”他一回头,只见一白条条玉躯猛地扑向了自己。紧接着,便是满怀的温香玉软。
  王希吟眉间一颤,耳根一片通红。那朱琏竟是褪尽了周身衣衫,倾泻了一头青丝倚在自己怀中。
  荒唐!这实在太荒唐了!
  他忙不迭地撇开对方想要往后退,可朱琏却步步紧逼,甚至恬不知耻地贴了上来,用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他二人一进一退,直到双双退到了床边。
  “怎样,我的诚意尚可吗?”
  “你这是做什么?!”王希吟试图扒开她的手臂逃跑,可指尖触及之处一片软腻,倒使他坐实了登徒子的罪名。
  “这是你我的盟约啊,我若成了你的人,自然就同坐一条船了。”
  “娘子请自重!你莫不是忘了,你可是太子未过门的妻子,是大宋未来的皇后!”
  “那又如何?”朱琏咯咯笑了起来,笑尽之后柳眉一横,“太子从头到尾都视我为无物,我又何必为他守身如玉。何况,若能夺了他心头所爱,岂不痛快?”
  她说着用指尖勾起了王希吟的下巴,“你且想想,若教太子晓得,他未来的正妻竟然与他最宠爱的琴师厮混在一起,那脸色一定精彩极了!”
  “你……”这女人简直是个疯子!
  王希吟被她这一番言词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悄悄看了眼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喊人,却陡然一阵天旋地转,直接被对方推倒在了榻上。
  朱琏身怀武艺,王希吟岂有还手之力,轻易便被剥去了身上的衣物。她本来也并无经验,但看着对方更加手足无措,惊恐生嫩的样子,得意道,“怎么?难不成太子竟还没碰过你?”
  “我与殿下从来只是君子之交,主仆之义!”
  朱琏愣了一愣,跨坐在他身上笑得前俯后仰,“你真认为太子只是欣赏你的才学与琴艺?别自欺欺人了,你若不知,今日又怎会那般气愤,将那姓秦的无耻之徒推下了阁楼?”
  “……”
  “不过,没想到太子竟如此疼惜你,倒是白白便宜了我。”
  朱琏见他不语,又取过他一缕青丝拿在手中把玩,“其实,自从我瞧见你杀人时的模样,我就改变主意了。你与我本就是同一类人,我们是注定了要在一起的。”
  朱琏抱着他在床上一滚,使得二人紧紧贴合在一起。王希吟被女人温暖的体温所环抱,身体出现了一丝连他自己也不可置信的反应。
  “抱紧我,我会给你真正想要的一切。”
  女人蛊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引得他浑身颤栗。王希吟只觉得自己在燃烧,就像是被架在一团火上,深深渴切着将周身的一切也燃成灰烬。
  他试着去浇灭心中的火,却发现根本行不通。这是一团邪火,压抑了数十年,越压抑便越旺盛,直到最后砰得一声,烧断了那根理智的弦,裹着二人同归于尽。
  如流火坠幽泉,掀起漫天云雨。水火交融之中,惊涛拍岸,白浪翻飞。火刚开始占尽了上风,可连番急攻猛刺之下开始变得羸弱,水便趁机而起,一波比一波快,一波比一波急。待两方终是势均力敌,火灭而水氲,直化作一团轻烟消散,才逐渐回归于平静。
  

  ☆、谁能坐对芳菲月

  路鸥刚摆平了前院的乱子,正赶到关押朱琏的房间前,就瞧见王希吟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
  “公子,如何了?”
  王希吟面色苍白地看了他一眼,将手中那小小的瓷瓶递给了对方。
  “您拿到解药了?”路鸥喜笑颜开地接了过来,又见王希吟神色不对,担忧地问,“怎么了?那娘们儿跟您说了些什么?”
  “先别问了,救人要紧。”王希吟再一次整理了胸前的衣襟,还没朝前走出两步,就身子一晃倒了下去。
  “公子!”路鸥赶紧将人扶住,这才发现对方衣衫尽湿,浑身还发着低热。
  “房里刚刚发生了什么?”路鸥急切地冲几个弟兄问道。
  “这……公子先前交代,谁也不许靠近房间,他说他已有办法拿到解药。”弟兄们无奈地解释着,谁也没敢提刚刚自房间里隐约传出的,那令人想入非非的声音。
  应当不会吧,这位主儿平日里那般孤高清冷,定是他们听错了。
  王希泽坐在急速奔驰的马车上,一路往州桥街北的都亭驿赶。那本是辽人的使驿,自从宋辽交恶以来,便也没了用场。
  邓询武与郑居中今日会在那里等候,一旦等陈宁在宣德楼上挂起了蓝旗,他们便会进宫面圣,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呈上那一封准备已久的敕罪疏,向官家一一揭露蔡京、童贯等人的恶行。
  王希泽捻着袖子想象着不久之后集英殿前的情形,心跳开始加速。
  若是官家肯听是最好,若是听不进去,郑居中他们便会利用在朝中的势力集体上奏,向其施压。届时那些被奸臣所害的蒙冤者或家属会捧着血书至圣前盛诉冤情。若是这般还不够,等到天一亮,陈东会带领一众太学子弟在宫门口请愿,请求皇帝诛杀奸邪,肃清朝野。
  内有旧臣死谏,外有学子诉衷,这样一来,也由不得官家不信。可事有万一,天心难测,若官家执迷不悟,铁了心要保奸臣逆党……那他们便也只能迈出最后一步,先斩后奏,杀童贯蔡京之辈,屠王李梁朱之徒,用鲜血还大宋一个清明天下。
  走出这一步要付出怎样的代价,王希泽很清楚,也早已做好了准备。他现在必须尽快赶去驿馆,与邓询武他们汇合,一同进宫面圣。
  他定要亲口替大哥在圣前问上一句,当初那一幅《千里饿殍图》可曾画错?
  “大哥……我就快做到了。”王希泽缓缓收紧了拳头,却在这时一阵晕眩陡然袭来,紧接着便是莫名的心悸与脱力。
  这种感觉显然不是来自于他自己。
  “希吟……”
  双生子之间天生有种血脉感应。王希泽掀开车帘,担忧地朝着张府的方向望去,可此处离得甚远,他虽能感应到那丝若有若无的不适,却遥不知对方发生了什么。
  “公子,咱们到了。”
  车夫的提醒打断了他的心绪。王希泽只能收敛情绪,集中精神下了车来。他抬起头,远远看见宣德楼前高立的阙楼上,一抹深蓝色的旗帜已在烛火中摇曳。
  现在可不是分心的时候。
  王希泽撩起蔽膝,快速走向了约定好的驿站。郑居中已经早早地候在了门前,翘首以盼,见王希泽安然到来,忙不迭地迎上前去。
  “大名府的符节可到手了?”
  “嗯。”
  简短的一个字,让郑居中满面红光。只要控制了大名府,那他们便算控制了童贯的全部兵马。京城如孤岛无援,所有兵力均掌握在他们手中,如同立于不败之地。
  “莘老呢?”
  “在里边儿。”
  二人话音未落,只见老人被两个侍童抬了出来。他身上换了件深紫色的官袍,特别剪裁了手脚的部分,使人看上去十分精神。长翅帽戴得端正,脑袋受伤丑陋的部分被巧妙地用幞巾遮住了,原本稀疏散乱的头发也整齐地收进了帽中。
  似乎是要将平生威严最后一次拾回,老人再三确认了自己的穿着饰品,生怕错漏一样东西,以致在圣前失仪。王希泽看着他那副如新妇见公婆般惶恐又担忧的样子,嘴边勾起了一丝笑意。
  “达夫,你先去准备马车吧。”老人故意驱开了郑居中,又冲着王希泽招了招手,“如何?紧张吗?”
  王希泽摇了摇头,在老人身前蹲下,又替他理了一遍衣襟,“我与您都盼着这一天很久了,终是给盼来了。”
  “是啊,回想起与你和希吟初识之时,还恍如昨日。那时我便在想,王家那么天资出众的两个小子,若不能回到东京大展手脚,那该是咱们大宋多大的损失?”
  “我与希吟是仰仗着您才回到京城的,您的期望,我俩必不会辜负。”
  “好……好……好。”邓询武连说了三个“好”字,说罢却忍不住哽咽起来。浑浊双目中溢出的泪水滴落在光秃秃的躯干上,显得有些凄凉。
  “圣上见到您一定会很高兴的,咱们这就进宫吧。”
  王希泽伸手替他拭去眼泪,刚想再安慰两句,便又听他喊道,“鱼袋子,老朽的鱼袋子落在屋子里了!”
  “您别急,我去给您拿便是。”王希泽按住了略显激动的老人,几步小跑进屋。他四周环顾了一圈,很快在近门的几案上找到了那枚鱼袋。
  可正拿着鱼袋朝外走,却听见砰得一声,人到门前,门竟从外头给人闸上了。
  王希泽微微一愣,伸手拍了两下,只听见外头又传来了铁链加固的声响。他眉头一锁,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进宫面圣,对不对?”他知道老人此刻就在门外。
  良久后,门外果然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好孩子,你且记住,若是此次我回不来,你便是大宋最后的希望。”
  “什么最后的希望!若没了您,我还能做什么!”
  “莘老?莘老?”王希泽狠锤了两下门,门外却已没了回应。他有些颓然地后退了两步,又猛地上前踹出一脚,依旧没有撼动门框分毫。
  邓询武与郑居中终于离开驿馆向着皇城而去,他们没瞧见的是,在驿馆旁还藏着一个矮小鬼祟的黑影。
  魏渊冲入蔡京府宅的一刹那,便被眼前的景象彻底弄傻了。精美奢华的庭院里,空荡荡无一人,连一条狗也看不见。
  他带人迅速在府中搜寻了一遍,发现大到内知宅老,小到厮儿女使,果真一个也没留下。房屋里的古玩,库房中的金银倒都在,说明主人家走得十分匆忙。
  “将军,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魏渊扶着头想了片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后一拍大腿,恶声道,“速与我进宫,将消息告知邓公与陈将军!”
  清平司司房内,张浚面对着如雪花般飞到桌上的一封封密信,头疼欲裂地拧住了眉心。张家被围,童贯杀人,皇城戒严……这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京城已岌岌可危。
  刚刚消息传来,魏渊甚至带兵去了恩师府上,其心昭然若揭。
  可难便难在,张浚虽知形势危急,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些什么。恩师下落不明,大内又被陈宁的兵马牢牢把控,他的探子既进不了宫,也出不了城。可怜一介书生,只能如同废人一般坐在这里,任由外头风谲云诡,雷电交加。
  咻地一声,一道黑影掠下,跪在案前微微喘着粗气。
  张浚猛然抬头,站起身问,“如何?可找到孙济州了?”
  “没有。府衙的人说,一个时辰前孙府事带人跟着张子初出去了。”探子低着头,有些愧疚地答道。
  “……张子初?他此刻不在张府中?”张浚干瞪着一双桃花眼,不可置信地用双手撑住了案桌。
  若真是童贯派兵围住了张府,他又如何能脱得出身来?这很明显是一个局,有人想借童贯之名发动兵变。
  蔡京,童贯,王黼,李邦彦……这些人的目标可真不少。
  那么,张子初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为何杨客行说他并非幕后主使?他去找孙济州又要做些什么?
  想不通,张浚真的想不通。
  就在张浚苦恼之际,一个矮小精干的中年男人忽然闯了进来。男人目露精光,手里的刀刃尚滴着鲜血。
  “张子初何止不在府中,他还从李邦彦手上拿到了大名府的兵符。现在,童贯的兵力大约已全部被截在四府之外了。”
  探子立刻起身拔刀,却被张浚拦住了。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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