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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不是这样的-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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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李氏病情不稳定,宋玺和宋八代决定在这里多待几日。宋八代日日都去给她把脉,每次去都看到宋六代在李氏床前插科打诨,竭力想逗李氏乐一乐。若不是注意到他眼底下的乌青,宋八代估计还要被他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样子骗过去。
这次回来宋玺显得心事重重。
宋八代倒能理解,如今李氏病重,她又是不希望宋玺去淌那趟浑水,若是换在为过继之前,宋玺想必会毫不犹豫地回来。只是如今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再如何犹豫都要走下去。
又过了两日,李氏终于能坐起来了,由宋六代扶着甚至还能在院子里溜达一圈。宋八代每日把脉,都发现她的情况在逐步好转。老夫人和宋老爹显得很高兴,又说挑个日子酬神,让宋玺宋八代再多留几日。
“若不是实在有要事在身,我们也想留下来陪母亲和祖母多待些日子。”宋玺扶着老夫人坐下,“我与三弟商量过了,等江南的事了了,一定讨个长长的假,到时候再回来陪祖母和母亲。”
老夫人叹了口气,点点头,“正事要紧。在外多加小心,不用记挂着家里。去吧,跟你母亲说说话,开解开解她。”转头看宋八代,“三儿,祖母有些话要嘱咐你。”
宋玺起身去了正院。
老夫人让宋八代坐下来说话。
“这几年卢国公屡立奇功,卢国公府越显眼,你们的处境便越危险。此次你们要去江南,祖母不问也知道是所为何事。你记住了,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你们务必要处处小心。你也看到你们母亲如今的情况了,实在是受不得刺激,所以切记,要好好照顾自个儿跟你二哥。”
宋八代点头,“祖母放心,我记下了。”
老夫人这才放了心,又说起国公府的族学,“如今办得如何了?我想着四哥儿也大了,待童试过了之后,若能到京里进学,对他的学业必定有所裨益。”
宋八代忙应承下来,“族学办得很好,当年留下的孩子不少,如今或外放做官,或上战场杀敌,都已略有所成。四弟过去我们也能照看着,祖母无须担心。”
老夫人笑了起来,“你们都是好孩子。”想了想,老夫人补充道:“若那时局势安定,说不得咱们宋家也搬到京城去,以后要见也方便些。只是现下一切未定,三儿先别说出去。”
宋八代高兴点头,“我听祖母的,就盼着能有那日。”
说了会儿话,那边宋玺也回来,“已经同母亲说好了。祖母,我们今日就走,争取早去早回。”
老夫人也没有再挽留,命人给他们准备了些路上的吃食和物什,就送他们离开。
两人再次上路,这一次没在路上耽搁,一路上风餐露宿,宋八代瘦了一圈。在看到邺城城门的时候,宋八代几乎要哭出来。邺城是江南其中一个小城,接通南北商道,是他们此行的必经之路。早先去探路的侍卫已经定好客栈,未免引人注目,一行人分成两拨,先后进了客栈。
宋玺与宋八代只要了一间上房,刚进房间宋玺就朝宋八代打了个眼色。
“怎么了?”他们才进城,莫非就有人跟上来了?是大皇子的人?
宋玺摇头,压低声音,“还不知道是哪方的人,先引出来再说。别这么看我,想都别想,你给我老实呆在房间里哪儿都不许去。我很快回来,一会给你带好吃的。”
宋八代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一本正经道:“那万一是调虎离山之计呢?”
宋玺略一想,总算妥协了,“行,那一会你要听我的安排,别擅自行动。不然回来打烂你的屁/股,听清楚没有?”
“知道了!你说你怎么就老觊觎我的屁/股呢?”宋八代嘟喃着走开了,留下宋玺愣愣的。
两人依约行动。洗涮完便装作出去赶集市,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买了一大堆东西。宋八代做出被人群挤散的样子,着急地找着宋玺,找着找着他就发现了——他们真的走散了!
这下死定了,他的屁/股。
还没来得及感叹出声,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宋八代一惊,尚未回头就被人往反方向一扯,投掷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宋八代黑着脸,面上山雨欲来。而方才那只落在宋八代肩膀上的手的主人,此时已经被暗部的侍卫抓住了。
“回去再说。”这几个字宋玺是咬着后牙槽说出来的。
宋八代惊讶,“就这么抓到了?”
“呵呵。”
“竟然是个女的?”
“呵呵。”
被呵呵了一脸的宋八代从善如流闭嘴了。
☆、第37章 下南(四)
一路回客栈,宋玺都面沉如水不发一言。
踏进房门宋八代就被丢到床上,宋玺扑上来就要扒他的亵裤。
“有话好好说,宋玺!二哥!!放手啊……啊……”宋八代拯救亵裤不成,索性也不要了,光腚躲进被窝里。
外面有人来敲门,侍卫甲的声音响起来,“主子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宋玺抱臂,“回来再收拾你。”
他一走,宋八代立刻出来找了个新的换上,开门就打算出去。侍卫乙躬身挡住他,“三爷,主子爷说了,今个儿您不能踏出房门一步。”
这人啊,心眼就芝麻那么大。宋八代摇头,“我不出去,麻烦兄弟去给我弄些吃的,劳烦了。”折腾这么久他还真有些饿了,宋玺也没吃东西,难道他不饿?“诶兄弟,也给你们爷那里送些过去,嗯,这菜色嘛……现成的有哪些,都只管儿上。”
于是凳子还没坐热宋玺跟前的桌子就被摆上了八宝兔丁、清炸鹌鹑、红烧赤贝、糖醋荷藕等菜肴,侍卫乙忠心尽职地介绍了一遍菜色,又道:“三爷说了,要是爷要开始审讯了,那这菜咱就先撤下去,回头等爷办完了正事再用。”
这一干人都在等着,宋玺也不好开吃,于是只得眼睁睁看着菜一道道地上,然后又一道道往回撤。他家宋小胖,就是这么的瑕疵必报。宋玺在心里狠狠把他的光腚抽成个大馒头,感觉出了口气,这才命人将抓到之人带上来。
这人年纪比宋溪娘长了几岁,面目清秀,却是做江湖人的打扮。这样的人一般不爱与官府之人打交道,此人却好似故意撞上来的,着实令人费解。而更令人费解的是,此人口口声称与宋玺是旧识;所以方才侍卫甲才着急去禀报。
“我人已经到了,姑娘有话不妨直说。”宋玺命人给她解了穴道。
那女子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却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小少爷好样貌,你们兄弟二人长得可不大像啊!”
见她提起宋八代,宋玺不免提高警惕,面色冷了几分,“姑娘这话就怪了,都说我们不像了,又怎么说是兄弟呢?”这人从他们一进邺城跟上来了,显然是一早在这里候着,莫非真是睿亲王的人?
见宋玺怀疑,她倒是笑了,“我知道,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那人还说了,当年的京师之约他没能如期而至,不知他那两个师弟可否有怪罪于他!”
是仇先生!
当年仇先生与他们在童试考场之前定下的三年之约,说到底也是随口之言。后来他们去了京师,却得知仇先生已经离京。随后他们跟着国公爷四处征战,那个约定早就成了黄粱一梦,万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地方,从这个女人口中说出来。
“原来是仇先生的朋友,多有得罪了。”宋玺急忙命人给她解了其他穴道,又道:“门外的几位朋友想必也是为姑娘而来的吧?”转头扫了一眼侍卫甲,“青衣!”
“是!”青衣转头出去。
乍然听到他的本名,青衣热泪盈眶。自打脸盲症患者宋八代给他们编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的编号之后,他们都快要把自己的本名忘记了,难为主子爷还叫得出来。
青衣一出去,女子便站了起来,朝宋玺拱了拱手,“原来宋公子已经发现了,倒是我以貌取人了。我名宁芳萱,你口中的仇先生便是我夫君。”
“原来是仇夫人,方才真是多有得罪了。”想不到仇先生文文弱弱的,倒娶了这么英姿飒爽的女子为妻。
宁芳萱摆手,“江湖中人,不必客套。我此次来找你们,便是受了我夫君的委托。你们想必便是为了两江总督许如山的案子而来的吧?许如山为官二十余年,不但聚敛财富,大肆搜刮,随着大皇子势起,他甚至向求官者收取贿赂,许家的私人林苑,方圆数百里。”
宋玺来之前已经听祖父说过许如山的斑斑劣迹,宁芳萱说的这些只是冰山一角,许如山甚至把手伸向江南税收。江南每年所缴纳朝廷之税收,堪堪比肩序州、温州等中等城市,以江南的富饶,每年多出来的钱银最后落入谁的口袋,这几乎是不言而喻的。
只是许如山做事谨慎,不但账簿做得干干净净,就连涉及官员也敲打拉拢,朝中更有大皇子撑腰。想要动他,除非有真凭实据。
想到这里,宋玺心里一动,“先生让夫人过来,莫非是……先生人呢?为何不与夫人一同来?”
宁芳萱面露愠色,“夫君已经被许如山抓了,目前生死未知。公子必定听过周柯周老先生的大名吧?他原任苏州巡抚,是个难得的大清官,因着不愿与许如山同流合污,被诬陷通敌,满门抄斩。”
此事宋玺确实有所耳闻,那是三年前的事情吧,当时他随卢国公出战岐凉,原本是岐凉因着粮草不济而打算退兵了,谁知竟有人从江南绕道,将上百万的粮草军资低价卖与岐凉,导致原本一年能结束的战争,生生打成了拉锯战,士兵百姓死伤者众多。今上自然暴怒,细查之下竟查到周柯的大儿子身上,因着朝中大皇子党推波助澜,最后判了周家一个满门抄斩。
后来得知此事,卢国公上了奏折想彻查周家一案,却恰巧赶上今上身子不好,因着大皇子摄政而被压了下来。卢国公每每说起周柯,都忍不住嘘唏扼腕。
“周柯老先生为人刚正不阿,与夫君为莫逆之交。为了老先生的事,夫君四处奔走,甚至不惜拒了秦首辅的挽留,自请至江南任职,所为的便是查清楚这件事。可惜此事尚未查清楚,夫君被许如山的人带走了。”
宁芳萱打了个口哨,一个黑影飞过,便是刚刚被青衣拦在外头的人之一。他身材瘦小,身体轻盈,轻功极佳,若只单凭青衣一人,只怕也难以抓住他。他蒙着脸,也不与其他人说话,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给宁芳萱,脚下一点又飞出去了。
“这是我夫君千叮万嘱要我亲手交到你手中的。”宁芳萱将布包放在宋玺跟前,“如今我已完成夫君的嘱托,便先告辞了。”
“等等仇夫人!”宋玺挡下她,“你们这是打算……”
“你猜得不错,我也不怕说与你知,我与几位好友打算去劫狱。”宁芳萱笑了,“事实上若不是为了等你们,三天前我们便去了。今日是我定的最后期限,若你们还没到,这东西我会拿去换我夫君的性命。”
……还真是直爽!
宋玺朝她拱拱手,“夫人若信得过我的,不如听我一言。”见宁芳萱没有反对,他接着道:“不说我与仇先生的交情,就说许如山这案子,若要定许如山的罪,先生这个人证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于公于私,我与夫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眼下差的,便是营救的方法。夫人可否稍后片刻,待商议好之后再做打算。”
宁芳萱迟疑片刻,才道:“我替夫君谢过你们了。我会在前面的悦来客栈落脚,两个时辰之后离开。”
送走宁芳萱,宋玺回到房间里。桌子上摆了八大盘,下面都多垫了个盘子,用热水温着,菜还有些热乎劲儿。
一见到宋玺,宋八代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下来,给他拿了碗箸,又替他盛了碗汤,体贴得像个小媳妇。宋玺心里什么气都消了,挨着他坐下,就这那点余温饱餐了一顿。
吃过饭,宋玺把仇先生的事说了个大概。
宋八代满脸担忧,“也不知道先生如何了,我听别人说逼供的人什么手段都会用,先生那样的文弱书生……哥你打算怎么救仇先生?”
宋玺拍拍他的手背,“咱们出来除了暗部二十六人之外,还带了十六个侍卫,一共四十二人。暗部得留两人作联络传递信息,剩下四十人,我打算兵分三路。你带其中三分之一的人马即可回京,将这本账簿送至祖父那里。剩下的人一半去营救仇先生,一半随我进苏州,引开许如山的视线。”
“不行!”宋八代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眼下人手不足,兵分三路太过危险了。我看这样,派两个人将账簿送回京,你带一半的人马在明,剩下的人与我一起去跟仇夫人会合。我会点医术,说不得能派上用处。”
“不行!”这下轮到宋玺反对了。
宋八代止住他下面的话,“二哥,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但是眼下这是最好的方法。我也会些拳脚功夫,自保绝对没有问题,况且我们在暗处,反倒安全。倒是二哥你,这里天高皇帝远,许如山没有做不出来的事,你万事要小心。”
宋八代一旦倔起来,那就是九匹马也拉不回来。
☆、第38章 下南(五)
尽管宋玺恨不得把宋八代吊起来捆在腰带上随身保存,最终却是理智占据了上风,宋八代说得没错,随他入苏州反倒更加危险,眼下这是比较可行的办法了。宋玺答应了,只是也跟宋八代约法三章,他只能作为接应,不能亲身涉险。
宋八代是答应了。
宋玺却是走得极为不放心,一路上都是黑着个脸。待进入苏州之后,为了当好这个诱饵,宋玺命人亮出了钦差的名号,苏州百官城外相迎,格外地高调。
宋玺心情不好,却也只得按下性子,跟这些人打了一番你来我往的嘴上功夫,又委婉表明,陛下对江南税收一直存有疑惑,你们都是明白人,最好配合调查,把历年来的账簿都搬过来,再传唤相关的人员问话。
这班子老油条一听乐了,来的人看着面嫩不说,还屁个都不懂。那些账簿做得干干净净的,涉及官员更都是他们的人,那些不愿配合的早就清掉了,剩下的哪个没沾点荤腥?!这一旦沾上了,谁还敢往外说呢?!
当晚接风宴,双方面上都看不出端倪,宾主尽欢。
宋玺心不在焉地用了些饭,旁边伺候的人一再敬酒,宋玺扫了一眼,发现长得还有几分像他们家小八。这一想思念就泛滥成灾了,压抑了许久的担忧一股脑跑出来——也不知道他们到哪了,宋小八仗着自个儿有些小聪明老是不听使唤,也不知道是不是偷偷跟过去了。不过许是他多虑了,他家小八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拎得清的,再说还有两个暗部的人看着,出不了事的。
这边陪席的官员见宋玺盯着伺候的小子看个不停,心里乐得都要拍大腿了——看来他们搜集的情报无误,常年厮混军营里的,哪个没点特殊癖好呢?!况且这宋玺还是挺有些名望的,稍微一打听便知道了,外头都在传他身边老跟着个面皮细嫩的小子,焦不离孟的,这次没带来,估摸着是要憋坏了吧?
以苏州巡抚为首的几个官员互相打了个眼色,起身告辞,并表示明个儿他们定让人把账簿都搬来,至于今晚,让宋玺怎么尽兴怎么来。又给伺候的小子使了个眼色,盯着点,不然爷扒了你的皮。
为了能让宋玺看上,苏州巡抚让人描了宋玺的小情儿的模样,让下面的照着画像去找。还真别说,那小子长得还有几分姿色,比他好看的不是没有,但就是少了那么一股子味道。把整个苏州城翻了个遍,这才找了这么个七八分相似的小子出来。可惜是良家子,颇费了些手段才让他屈服。不是自个儿伺候惯的人,用着总不大放心。
“爷,让小的伺候您吧。”其他人退下之后,方才给宋玺执壶的小子跪下来,匍匐爬到他的脚边,身体微微发颤。
宋玺明白过来了,顿时哭笑不得。别说他不好这一口,就算他真喜欢,就冲着他那张与小八相似的脸,他也下不去手啊!总感觉亵渎了他们家宋小八。不过,小八确实挺招人喜欢的,他们又不是血缘至亲,要是个婆娘他就娶回家去。唉,你说他怎么就不是个婆娘呢?
宋玺摸着下巴暗搓搓地惋惜着,低头扫了地上的人一眼。
“起来吧,今个儿爷没兴致。你就在隔壁厢房歇一晚,明早我派人送你回去。若是有人问起了,你就说爷很尽兴。放心,没有人会因为这个为难你的。”按照宁芳萱他们的速度,现在必定已经潜伏在囚禁仇先生的牢狱附近。之前他们约定了,若是得手了会发出信号通知他们这边,宋玺估摸着就在这几天。
看来还得再拖几天。
正想着,扭头一看,那小子竟然还没走。
“爷,求您不要赶小的,小的什么都会,什么都愿意做。”他扑过来抱宋玺的腿,手就往宋玺双腿间探去。
宋玺只觉得心头一股子厌恶,错身避了开去,轻拍了他一掌,没下重手,堪堪将他逼退。
那小子显然吓坏了,哭得满脸的鼻涕泪水,不断叩头求饶。宋玺皱眉,命人拉住他,“这一次便算了,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淡淡扫了下面的人一眼,觉得方才自己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这货与宋小八哪里像了?瞧这哭得满脸黏糊糊的。
那小子显然也知道自己把事情办砸了,好在贵人似乎并不怪罪。略一犹豫,他索性把内情都了出来:“爷宽宏大量不怪罪,小的也并非自甘堕落,只是……只是如果小的今晚儿没成事,小的家里的弟妹都要遭殃。”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很好,宋玺心里给那班子脑满肠肥的官员记多一笔。
“你起来吧。”宋玺不欲再节外生枝,“今晚你就安心住下吧,这里里里外外都安置了我的人,谁也不会多嘴往外说。至于你家里弟妹,我会想法子营救。”
“小的,小的卫七,谢过爷的大恩大德。”那小子朝着宋玺磕了三个响头。
让人带卫七下去之后,宋玺招来青衣,“小八那里可有消息传来?”
青衣摇头,“自打咱们进城之后,三爷那里便没有再递消息来了。”见宋玺眉头紧拧,青衣安慰道:“爷尽可放心,雌性石蚕以宿主的血液为食,一旦宿主有生命危险,雌性石蚕会发出信息,爷这边的雄性石蚕便能感应到。”
宋玺看了一眼手臂上安静温驯的小黑点,心里却不以为然,若真到了那一步,远水救不了近火,除了徒添担忧之外,别无他用。只是想是这么想,他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袖子放下,以免辗压到那个珍贵的小东西。
他这里忧心忡忡,宋八代那里却意外地风平浪静。
宁芳萱擦着手中的长剑,面色平静。宋八代整理着自己的药箱子,细细核对买回来的药材,大都是外敷的创伤药,还有一些解毒功效的草药,多备着一些总是有备无患的。查看妥当之后,他小心地收拾好,又挠了挠后脖子处。
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后脖子处总觉有什么东西似的,摸又摸不到,查看也不方便。算了,反正也不疼不痒的,等回去之后再找师父看看吧。
“仇夫人,哦,宁姐,探消息的人回来了麽?”
宁芳萱摇了摇头,正欲说话,上次在宋玺跟前施展过一回轻功的男子悄声进来了,将一个小蜡丸交给她。
宁芳萱一目三行看完,猛地往地上一掷,“这群狗官!!!”咬牙强忍着眼泪,她朝那男子点头,“跟大家说一声,明晚就动手。老三,给宋玺那边发个信号。”
时间有些急,宋玺那边收到消息要撤退必定是来不及了。宋八代心里担忧,只暗暗希望这边动静小些,能给宋玺他们多些准备的时间。
焦躁中时间慢慢滑过去,夜晚再次来临,宁芳萱与其他十个武功比较好的人一同去救人,宋八代与暗部的两人留在城外十邑坡的一处破庙等候。
宋八代很紧张,就如同以前宋玺每一次出征一样,他都要担心得一整夜睡不着。他不断地打开药箱检查里面的医器,打开,阖上,再打开。暗部的护卫甚少开口,似乎感觉到他的不安,两人对视一眼,直接从屋顶上下来,就坐在宋八代看得到的地方。
不知道等了多久,暗部的护卫忽然站了起来,“有人来了。”
“是宁姐他们麽?”
护卫还没回答,寺庙的门被推开了。宁芳萱背着一个男人,后头跟着她那些江湖朋友,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一进门,宁芳萱立刻喊宋八代的名字,“快过来替我夫君瞧瞧,为何他一直咳血不止……”
宋八代几乎都要认不出来了,眼前的人不说当年那个翩翩君子仇先生了,就是连一个人都算不上了。他的手脚筋脉全被割断,身上几乎没一块好肉,全都是多次上刑叠加的伤口形成的糜肉,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他不敢耽搁,立刻拿了刀割掉烂肉,上药包扎,先将他的几处大伤口处理好。“手脚筋脉有些麻烦,我尽力一试。从现在开始到两个时辰后都不能挪动,还要再替我几味药来。”
宁芳萱一咬牙,“你只管试试,后面的追兵交给我们。老二,你跟老三去前头布置些陷阱,好歹拖延些时间。咱们几个,把庙里围起来。就是把这条命拼了,我也不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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