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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撩完想跑-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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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宣……你来了。”
一边说,一边心虚地避开那道冰冷的视线。
罗明宣见他这副模样看在眼里,黑亮的瞳仁猛地缩了缩。
在殷庭对面落座。
“属下昔日之言; 皆是一番胡言乱语。”紧紧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将军不必介怀在心。”
殷庭听他这样说,难以置信地转过头; “阿宣,你……想明白了?”
罗明宣面无表情地说:“将军那日之言,有如醍醐灌顶,令属下大彻大悟。”
“属下一时糊涂之言; 若造成将军困恼之处,还望将军见谅。”
殷庭听了,忙道不妨事。
那日罗明宣突然说喜欢他,他着实吓了一跳,身为男子,却喜欢另一个男子,
实在是有违天理伦常,如今阿宣回头是岸,他应当为他高兴才是。
不知怎的,殷庭对上那双幽深漆黑的眸,心里闷地厉害,半点喜悦之情也无。
“阿宣你想明白就好,从今往后我们依旧是兄弟……今日大哥我成亲……你可要陪我多喝几杯……哈、哈哈……”
罗明宣看着眼前努力做出一副轻松自在模样的人,垂下漆黑密长的睫羽,将脚边的酒坛搬上石案,说:“何必等到大婚之时,属下现在便可以陪将军多喝几杯。”
“现在?”
殷庭犹豫起来。
即刻便是婚礼,他若是喝醉了酒,呆会儿该怎么拜堂。
罗明宣见他这样犹豫,漆黑的墨眸沉了沉,冷冷说:“莫非将军看不起我这个断袖之人,不肯与我喝这杯酒。”
闻言,殷庭立刻慌了起来,忙道:“阿宣这是哪里话,你想喝酒,我一定奉陪到底。”
叫来小厮,多添一只酒杯。
罗明宣这才面色稍缓,揭开女儿红上的盖子,在两只空酒杯中缓缓倒满酒,端起其中一只酒杯,说:“将军,属下敬你一杯。”
殷庭看着石案上的女儿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眸光波动,颇有些感慨道:“当年与阿宣在螺子轩中初见,喝得便是女儿红。”
罗明宣听后,怔了一怔。
那是十年前的某日,大雨倾盆,螺子轩中难得清闲下来,他便拿来账本,帮母亲算一算账目。
到了午时,大雨中突然跑来一个浑身湿透的青年,抖了抖身上的雨,拣了一处靠墙的空位,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指名要喝女儿红,轩里的伙计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撸起袖子便要上前赶人。
他见那人气度不凡,不似寻常来找麻烦的街头无赖,便将伙计拦下,又吩咐伙计从外面买来一坛女儿红,送到这位来茶馆中喝酒的古怪客官前。
那人得知后,放声爽朗一笑。
“原来是在下错将这里当做酒馆,”
当下邀他一同喝酒。
当年年仅十六,年少气傲的罗明宣与意气风发的青年殷庭由此结识。
思及往事,罗明宣容颜黯淡下来。
当年的罗明宣心高气傲,一心入仕为官,又怎么会想到,会在那平凡的大雨倾盆的午后,遇上此生的劫难。
“阿宣,你可还记得那时我们说了些什么。”
殷庭一脸的追忆。
罗明宣眸光亦有几分波动。
当年情景如在眼前,耳边似传来那人恣意潇洒的笑声。
你与我这样投缘,可惜你不是女儿身,
否则殷某一定八抬大轿抬你过门。
“将军说……可惜明宣不是女儿身。”
罗明宣眸光一黯,轻轻地喃。
殷庭的笑容僵在脸上,喉结蠕动,却哑口无言。
当年二人在螺子轩中初识,却是一拍即合,谈笑风生。
如今二人早已同经生死,却是相顾无言,无话可说。
殷庭端起酒,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们兄弟二人来喝一杯。”
杯与杯碰撞,发出“铛”地响声。
殷庭仰头,一饮而尽。
“既是大喜之日,一杯岂能足以。”
“好,不醉不归!”
一个一杯接一杯地劝。
一个便一杯接一杯地喝。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那坛女儿红已尽数没入殷庭的腹中。
喝得两颊酡红,醉醉醺醺的殷庭晃了晃脑袋,努力看清眼前迷迷糊糊地影子,
一把握上罗明宣搁在石案上的手,像是困兽犹自挣扎了许久般,说:“阿宣……其实我……”
“扑通”一声,醉倒在石案上。
其实什么?
再没有人能知道,这一刻,殷庭究竟想说些什么。
罗明宣看着醉趴在对面的殷庭,墨眸里幽光变幻激烈,最后变作一片深沉复杂的光,痴痴地望眼前喜欢了十年的容颜,望了许久后,缓缓从他怀里抽回手。
面容轻柔下来,轻轻地喃:“将军,不要怪我。”
镇国大将军殷庭大婚,朝中不仅文武百官齐齐到访道贺,连当今圣上夙煌也来到将军府。
臣子大婚,天子驾临,那是何等的殊荣。
百官在喜堂中碰见帝王,一面向天子行礼一面暗道陛下果然还是看重殷庭大将军。
前几日传言帝将不和,如今看来实属谣传。
炀帝说罢免礼,问:“众卿可曾见到殷卿?”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摇了摇头,只道不曾。
炀帝只以为大喜之日,殷庭有诸事要忙,便也未放在心上。
谁知到了吉时,新娘子都已迎了出来,却始终不见殷庭将军的身影。
一喜堂的宾客拥挤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已经到了吉时,殷庭将军怎么还不出来。”
“我听说将军要娶的女子乃是位出身低贱的卖唱琴女,将军会不会是后悔了……”
其中一个人“嘘”了一声。
“在圣上面前非议,尔等是嫌命太长不成。”
这一句话说出,原本私下议论纷纷的大臣瞬间没了声音。
那一身喜服,身段轻盈的新娘子孤零零站在喜堂中央,面容被喜盖遮住,看不清此刻是何模样,唯见她将手里的喜帕绞了又绞,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
倒也是,拜堂之时突然不见了新郎,任谁也会紧张不安。
众多同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炀帝见此一幕,鹰眸沉了沉,招来府里的小厮,沉声问殷庭将军现在何处。
那小厮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口舌结巴了好久,才将话说了个完整。
据他所说,殷庭将军原本在梨苑中喝酒,吉时将至时,几个下人去请殷庭将军更换喜服时,发现将军已经不知所踪。
炀帝沉吟片刻,道:“可有人进入梨苑。”
“军、军师……早些时候来梨苑寻过将军。”
炀帝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罗明宣。
罗明宣站出来,面色无波无澜,道:“陛下,臣的确去梨苑寻过将军,并且与将军小酌了几杯,后来将军说要去更换喜服,便先行离开梨苑。”
顿了顿,垂下眼睑掩了眸中一丝精光,继续道:“想来将军是醉倒在哪一处房间,陛下不妨派人在府中寻一寻。”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丫鬟一声“啊”地惊叫声。
喜堂上的人俱惊。
炀帝最先反应过来,鹰眸一沉,往声音来源处冲去。
众大臣紧随其后。
原本闹哄哄的一间喜堂,只剩下罗明宣以及一身凤冠霞帔的新娘。
“军师今日所做的一切,太子殿下会铭记在心。”
喜盖下发出平静得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
罗明宣冷冷“哼”了一声。
*
几日后,殷庭将军被打入重狱的消息在皇宫内外传得沸沸扬扬。
谁也没有想到,无故在婚礼上消失的殷庭将军被发现时,醉倒在某一间客房里,身上竟穿了一袭龙袍!
臣子私穿龙袍,这分明是要谋朝篡位!
要知道炀帝自己便是大将军出身,从前朝离帝手里夺来的江山,在这方面,尤为的忌讳。
据说炀帝看到时,脸色铁青至极,当场拂袖而去,紧接着殷庭将军便被打入重狱,被怒不可遏的帝王亲自下令判了死刑,连喊一声“冤枉”的机会都不肯给。
可见帝王之心啊。
不过此事细细说来,到底有些蹊跷之处。
殷庭将军一向忠心耿耿,怎么突然之间便起了谋逆之心。
再说,就算殷庭将军当真有心谋逆,又怎么会愚蠢到在大婚之时,将龙袍穿在身上,醉倒在房间里,等人来捉。
种种疑惑在百官心里翻腾,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帮殷庭将军说话。
如今天子盛怒,谁去求情谁倒霉。
那三皇子,便是前车之鉴。
听说那三皇子夙丹宸为了殷庭将军的事,不管不顾的跑到炀帝面前求情,说
什么此案疑点重重,请求炀帝开堂审理此案,免得错斩良将。
结果被怒不可遏的帝王罚了三天三夜的跪罚。
至今那三皇子还跪在御书房前的杨柳树下。
圣上更是下了死令,不许任何人为其求情。
三皇子乃是炀帝最宠爱的皇子,尚且得如此下场,遑论他人,百官人人自危,便再也不敢为殷庭将军进一言。
不过私下几个交情好的大臣聚在一起时,难免不会谈论到此案。
几个人纷纷道殷庭将军私穿龙袍,的确是大逆不道,但这件事情只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为何陛下却被怒火蒙蔽,不肯审理此案。
其中一人摸着长胡,意味深长地说。
君王榻前,岂容他人酣睡。
第77章 心疼
大将军殷庭入狱后; 闻讯赶到御书房的三皇子夙丹宸与皇贵妃司马梨婠在第一时间出面求情。
炀帝似乎铁了心要杀殷庭,更杀鸡儆猴般对这出面求情的二人施以严惩。
一个被罚了三天三夜的跪罚,至今跪在御书房前的杨柳树下。
一个被禁足十日; 罚俸三月。
众大臣人人自危; 噤若寒蝉,再不敢在盛怒的帝王面前谏一言一语。
时月; 炀帝下令,大将军殷庭不日问斩。
距问斩之期的前一日; 殷庭在重狱中迎来了第一个探望他的人。
“阿宣; 你肯来送我; 我便是明日死了,也无怨无悔。”
此时的殷庭身穿囚服,手脚被镣铐束缚; 下颚多出一茬青色胡渣,模样颇有些狼狈。
但他的笑容,依旧爽朗恣意,仿佛这里不是吏部的重狱; 而是将军府里的散发梨花清香的梨苑,仿佛他还坐在苑中,同最好的兄弟一边喝酒一边谈笑风生。
罗明宣眸眼一黯; 沉默了半响,轻声道:“将军,龙袍之事……你当真不曾疑我?”
殷庭脸上的笑容僵住,看着对面容颜黯淡复杂的人; 轻轻叹了口气。
“我这几日在牢中,将那日情形细细一想,也便想明白了几分……阿宣,是你,对吗。”
罗明宣心里一痛,面上却努力装住一副冷漠的模样,面无表情地问:“将军,你可怪我。”
殷庭见他承认,心里反而松了口气,轻轻摇头,说:“阿宣,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罗明宣黑亮的瞳仁缩了缩,难以置信地咬牙问:“我置你与死地,你当真不怪我?”
殷庭摇头。
“你不想知道我害你的缘故?”
咬牙切齿地说,唇瓣颤地厉害。
殷庭缓缓抬起头,注视他良久,目光却是一点一点变得温柔起来。
“阿宣,这十年来……我误你一腹才情,误你大好青春,实在欠你良多,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你想要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送上。”
那目光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却又包含了太多复杂的含义。
愧疚、包容、悲伤……
独独没有怨恨。
……却比任何怨毒的目光还要叫人心痛。
罗明宣脸色苍白,近乎狼狈地躲开视线。
“好啊,好啊。”
一连说完两个“好”后,心头气血翻滚剧烈,喉咙一甜,咳出一口鲜血。
殷庭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一叹,说:“阿宣,来陪我喝最后一杯酒吧。”
罗明宣点点头,用绢帕擦干唇边的鲜血,拿起酒壶倒酒,怎奈他的手实在颤抖地太厉害,一连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倒满一杯酒,反而险些摔了酒壶,仿佛已经承受不起区区一壶酒的重量。
殷庭叹了口气,说完一句“我来吧”,从他手里拿过酒壶,为二人倒满了两杯清酒。
酒依旧是女儿红。
殷庭看着酒杯中满满当当的女儿红,不由自主的想起成亲那日,他与罗明宣同坐在梨苑中追忆螺子轩里初见时的情景,眸中一会儿光芒大盛一会儿黯淡无光,醒过神来,看着如今阴森潮湿的重狱,心下当真不知作何滋味。
“将军,我敬你一杯。”
罗明宣端起酒。
殷庭收起杂思,脸上露出一如往昔般恣意的笑容,笑道:“阿宣敬的酒,我岂能不喝。”
没有丝毫犹豫的,接过罗明宣手中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全然忘记了,三日前这个人递来的女儿红,害得他落到如斯地步。
这一次,这一杯女儿红,又会如何?
喝完酒后,两个人一时无言,殷庭见罗明宣一副怏怏的样子,反倒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说了许多玩笑话,来哄他开心。
竟不知这两人,究竟哪一个才是明日要被问斩。
殷庭眉飞色舞地说。
罗明宣便在一旁静静地听。
不知不觉间,天色降下,大牢里的视线渐渐昏暗下来,牢外已经有牢头点了墙火。
昏暗的灯火在黑暗狭窄的通道中摇曳,狱外不时传来鸣冤呼喊声,更添了几分阴森诡异的气氛。
这时牢中走来一个身穿狱服的牢头,在牢门前冲罗明宣拱手说:“天色已经不早,还望大人早些离开。”
说完这一句话,转身离去。
罗明宣沉默地收起酒壶酒杯,看了殷庭半响,墨眸里划过一丝深漆的光,说:“将军,保重。”
提着竹篮,往外走去。
保重?
殷庭苦笑了笑,在罗明宣即将离开前,心里突然涌来一股莫名的慌乱。
“阿宣。”
罗明宣在牢门前顿住脚。
身后半响沉默。
罗明宣紧紧抿了抿唇,也不出言催促,只背对着他,静静等待,陷在阴影中的容颜分明是有几分期待。
殷庭一时头脑发昏叫住了人,眼下人就在眼前,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内心深处好像有很重要的话要说,话了嘴边,却又无从说起。
结结巴巴了许久后,只说:“……阿宣……往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罗明宣背脊一僵,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是欢喜还是失望,垂下眼睑默然片刻,轻说:“多谢将军。”
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殷庭望着空空的牢门,怔怔地靠在身后漆黑的墙上。
他要说的话,分明不是那一句。
脸上露出迷惘的神情。
不是那一句,又该是哪一句?
*
戌时初,浔阳城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从御书房议完事出来的大臣由宫内的内侍撑伞,三三两两的散去。
经过御书房前的杨柳树旁时,遥望雨中挺直了背脊,一动不动跪着的蓝影,全都喟叹一声。
“三皇子当真是可怜,在这里跪了三天三夜,这膝盖怎么受得了。”
“可不是,听说圣上下令,不许内侍给他吃喝,三皇子硬是没吃没喝,在这里跪了三天。”
“说到底这三皇子也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陛下的心,未免也……”
说话的臣子顿时噎住,不敢再说下去。
帝王的宠爱,变幻莫测啊。
三日前,殷庭将军还是炀帝最宠爱的臣子,三日后,他便是大逆不道、犯上作乱的罪臣。
三皇子如今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保不齐哪一日便步了殷庭将军的后尘。
几个臣子像是怕惹祸上身一般,缩了缩脖颈,再也不敢瞧那杨柳树下跪着的蓝影一眼,加快了脚步,匆匆离开。
“兰相,奴才为您撑伞。”
一名内侍撑开天青色的宫伞,对房檐下长身玉立的紫金官袍公子说道。
兰子卿收回目光,淡声道:“不必了。”
从内侍手里接过天青色宫伞,步入雨中。
细雨蒙蒙中,青伞紫衣,说不出的雅秀翩翩,只是那道修长的身影看上去似乎清瘦了几分。
夙丹宸正跪在杨柳树下,低着头拨弄柳叶。
他在这里跪了三天,膝盖实在疼得厉害,此刻冰冷的雨落在身上,浑身湿透滑腻,更是令他叫苦不迭。
头顶突然被一片阴影覆盖,再没有一滴雨落下。
抬头一瞧,看见一个清雅出尘的公子,手握宫伞,满眼心疼地瞧着自己。
“子卿……呜呜……”
夙丹宸三日未见兰子卿,如今一见到他,满腹委屈瞬间涌现出来,扑上去抱紧了他的大腿,将脸埋入紫金官袍中。
兰子卿见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疼不已,恨不得立刻将他拥入怀中。
但理智不允许他这样做。
这里是皇宫。
兰子卿用极大的意念方压下拥抱他的冲动,伸手温柔地抚上他的额发,柔声说:“殿下,我们回府。”
夙丹宸从紫金官袍中抬头,湿漉漉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噎声说:“可是父皇罚我在这里跪满三天三夜。”
兰子卿心里一恨,眸底闪过一抹阴鸷,等对上那双幼鹿般晶亮无辜的桃花眼时,墨眸中眼波盈盈,万般柔情,哪里还有什么阴鸷。
心疼地看着自己脚边的人,柔声说:“陛下已经免了殿下的跪罚,殿下不必担忧。”
夙丹宸想了想,摇头说:“我不走,父皇一日不答应我的请求,我便一日不起来。”
“殷庭将军私穿龙袍一事,圣上龙颜大怒,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殿下就是跪死在这里,只怕也是于事无补。”看着脚边人越来越黯淡的面孔,心里一紧,半哄半求般说:“这件事情便交给臣来办,殿下先随臣回府,可好?”
夙丹宸听他一句近乎婉求般的“可好”,心里颇不是滋味,咬了咬唇,说:“子卿,对不起,我害你担心了,我这就随你回府。”
说话间便要起身。
怎奈他跪的时间太长,膝盖已经僵硬麻木,刚一起身,膝盖间立刻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重心不稳,狼狈地摔了下去。
“殿下!”
兰子卿连忙接住人。
“子卿,我膝盖疼得厉害,走不了路。”
夙丹宸疼得咧嘴“嘶”了声。
兰子卿听到他疼得抽声,心里疼得有如刀割,揽上他的腰,将人往自己怀中搂了楼,肩膀承受他大半的重量,柔声说:“殿下,臣扶着你走。”
夙丹宸点点头。
两个人缓慢地离开杨柳树,往前走去。
兰子卿虽说才智无双,到底也是个文人,此刻他一手扶着夙丹宸,一手还要打伞为怀中的人遮风挡雨,实在有些吃力。
饶是如此,从雨中跑来的宫人诚惶诚恐地请兰相将殿下交由他们时,兰子卿神色淡漠,淡然而又坚定的拒绝。
内侍望着雨中那一紫一蓝相拥着离去的背影,心里疑惑起来。
三皇子什么时候同兰相有了这样好的交情。
等他二人好不容易来到宫门口,天色已经俱黑,黑夜中细雨如丝,烟雨蒙蒙。
马车载着二人,扬尘而去。
这时,一匹骏马疾步奔来,恰好与那辆马车擦肩而过,马上一身吏部官袍的人带着一张慌乱害怕的面容在宫门前下马。
*
马车到了相府后,兰子卿在府里小厮的帮助下,将夙丹宸送入自己的卧房,同时吩咐小厮将熬好的粥拿去厨房热一热,送到房间来。
夙丹宸躺好后,兰子卿立刻寻来一件干净柔软的衣服,伺候他换下身上已经湿透的衣袍。
换衣服前,兰子卿先替夙丹宸膝盖上的伤上药。
那两片膝盖已经青紫不堪,破了皮往外渗透淅淅血丝,那青紫红皙的一片,在周围光滑洁白的皮肤中,显得格外骇人。
兰子卿瞧得眼眶一热,心疼的快要碎掉。
伸手抚上那张英朗的面容,哑声问:“疼不疼?”
夙丹宸乖顺地贴着他薄凉的手掌,说:“子卿,你不要担心,我没事,我就是有点渴,还有点饿。”
整整三天未曾喝一滴水,吃一粒米,怎么会不渴不饿。
兰子卿心里一疼,为他敷完药后,起身倒来一杯温茶,递给他。
夙丹宸实在是渴极,接过便“咕咚咕咚”大口的喝。
兰子卿将他这副模样看在眼里,心疼之余更多的是自责。
殷庭一事,他知道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任不管,与其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炀帝,最后闯出弥天大祸,倒不如狠下心肠,放任他安安静静的跪完这三天。
岂料,一看见这个人跪在杨柳树下,他心里便疼极,几乎忍不住地想施计救人。
后来他为了避免自己心软,这三日来,更是不敢踏入宫门一步。
兰子卿望着那双青紫红肿的膝盖,墨眸里的水雾越聚越多。
他后悔了。
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无法保全,兰子卿,枉你自负心算天下。
你又算什么谋士。
夙丹宸不知兰子卿心里所想,但见他紧瞧着自己的腿,墨眸里水雾蒙蒙,抿了抿唇,伸手将人揽入怀中。
“子卿,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
“倒是你,短短三日不见,怎么好像憔悴消瘦了许多。”
夙丹宸在杨柳树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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