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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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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首的骑士加速催马来到他跟前,才险而又险地停下,埋怨道:“阿兄怎么能不等我回来,便出门迎亲?若是连当阿兄的傧相都未能赶上,日后我岂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后悔不及?”
  “吉时可不等人。”李徽笑罢之后,方道,“赶紧进去换身衣裳出来。就穿我平日的公服即可,莫耽误了我迎亲。”
  “啧,看来,阿兄可真是迫不及待了。”骑士大笑,又道,“这不是添了两名傧相么?只取阿兄的公服可不够,再借一身绛公服如何?阿兄穿的是衮冕,便是满街绛公服,也夺不去阿兄的风头!”
  
  第288章 出门迎亲
  
  甫踏出永兴坊,欢呼笑闹声便犹如浪潮般汹涌而至。李徽只遥遥地瞥了一眼,便拨马转身向南而去,仿佛街道两旁乌压压的人群如同不存在一般。然而,围观的百姓们瞧见这位身着衮冕的郡王之后,却禁不住双目发亮地高声议论起来。香囊绣帕如雨般纷纷抛了出去,砸在新婿与傧相们身上,更引来阵阵雷鸣般的笑声,充满了善意与喜庆。
  “这便是新安郡王?生得真是好看,也不像寻常那些世族子弟那般苍白瘦弱,瞧着便是习武多年的,日后定然是条不逊于几位镇边郡王们的好汉!!”
  “是哩!咱们每个吉日都能凑一凑婚礼的热闹,见过的那些新婿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这位新安郡王!脸孔不说,精气神也完全不同!不愧是皇亲宗室,听说长安城里还有无数小娘子做梦都想入郡王府!咳咳,俺家那个不成器的也成天胡思乱想!今天带她过来,也算是绝了她的念头。咱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哪里高攀得起宗室贵族?便是做妾,他们也瞧不上啊!”
  “新……新安郡王之姿定然胜过潘安卫阶之流……哎,那位杜娘子上辈子究竟是积了什么功德,居然运道如此之好,能嫁给郡王为妃……若是,若是我,哎呀,真是羞煞人了!!快,快,将我绣的香囊都拿出来,我定要抛中一个!!”
  “依我看,新安郡王确实十分出众,可他身后的傧相亦是翩翩儿郎,毫不逊色。那位应当是临川长公主之子,那位应当是清河长公主之子,这一位……莫非,莫非是当年那位打马游街的甲第状头?想当年,芙蓉园进士宴,我,我还曾有幸见过他一面……”
  喧嚣之中,迎亲队伍皆目不斜视地缓步慢行。因有侍卫部曲开道,便是围观百姓们再热情,也不至于阻了他们的去路。李徽隐约能从纷繁的议论声中听出只言片语,却并不在意,依旧挺直背脊策马前行。衮冕这样的礼服十分沉重,坠饰又多,其实并不适合骑马。但他的姿态却依旧优雅华贵,倒是更显出几分凛然的气势来。
  “啧,不过离开了两年,京中便无人识得我了。”紧贴在他身侧的某人不满地轻哼道,“待会儿宴席时,也该叫许多人大吃一惊才是。”他却是浑然没有意识到,一别两年,自己也变了不少,不仅身量又长了许多,亦从略有些单薄的少年郎生成了虎背蜂腰的青年模样——很多人一时不敢相认也在情理之中。
  “召二世父入京的敕旨刚发出不久,便是送得再快,也不够你从广州疾奔而来。”李徽淡淡地道,“难不成你有未卜先知之能?知晓最近京中的风云变化,所以早早地便启了程?又或者,等不及敕旨至,你便擅自离开了广州?”方才一时惊喜并未细想,如今他却觉得疑点重重。
  “阿兄放心,我的确是奉旨而来,任谁也抓不住我的把柄。”天水郡王嘿然笑了起来,“若非如此,便是我再想当阿兄的傧相,也绝不会贸然行事。否则,去岁我便会忍不住回京送悦娘出嫁了。”顿了顿,他方又道:“阿兄……我已经不是先前那等鲁莽之辈了。”
  “二世父与二世母呢?千里堂兄也已经启程?”
  “阿爷阿娘应当是年后才动身,春末夏初回到长安。至于阿兄,他说他不急着当傧相,迟一两日也无妨,总归在除夕夜宴之前赶到便可。过两天我与杜十四郎出城去迎他,应当不会误事。”
  堂兄弟二人压低了声音,若非耳力出众者,绝不可能在喧闹中听清他们的言语。然而,王子献却似有似无地看了杜重风一眼,眉头微挑。杜重风也并不掩饰他听得格外清楚的事实,转而打量着嗣楚王、周仪与秦承三位傧相。
  “有什么话,待到婚礼之后再提也不迟。”李厥见两位堂弟只顾着聊天,仿佛一时间忘了如今正在做甚么,不由得提醒道,“如今天色晚得早,出京之后便催马快行几步,免得路上雪水湿滑,耽误了时辰。”
  于是,李徽与李璟恢复了沉默。傧相们之中,也唯有周仪兴致勃勃地接着香囊。不过,经秦承认真地“提示”他,这也算是私相授受,极有可能需要立即娶对方之后,他便忙不迭地将香囊扔了,连绣帕也不敢沾身,倒教众人有些忍俊不禁了。
  绕过了崇仁坊、胜业坊与兴庆坊,一路出了春明门,众人便快马加鞭继续赶路。虽然并未耽误,但因京郊道路化雪泥泞难行,众人好不容易才在吉时之前来到杜家。远远望去,便见整座府邸灯火通明,内外皆守着各式各样的杜氏族人或奴仆,人头攒动,比之京中的热闹亦是旗鼓相当。
  不过,因先前闭门守孝之故,杜家目前所居的依旧是自家祖宅。他们是京兆杜氏旁支,凭着微末官职与兢兢业业,方有了如今尚可一提的地位。但在杜氏这等顶级门阀士族之中,依旧甚为不起眼。故而,不仅祖宅狭小,便是处处装饰着灯笼绸缎,也依旧显得略有几分破败之感。
  “阿嫂的家境……”李璟望了一眼身边的堂兄,闭口不再多言。
  李徽却丝毫不意外。纵然他从未亲至,这数年之中,部曲侍卫早已传回了杜家无数消息。也许,他与王子献比杜家的几位郎君娘子还更了解这一家人的种种。当然,比之身在其中的杜伽蓝却是略有不如了。
  众人纷纷翻身下马之后,打量着大门紧闭以及墙头仿佛站满了人的杜宅。宅邸虽旧,人却着实不少。京兆杜氏几个房支的人该不会都来了罢?墙头的人眼看着都快挤下来了,也不知哪些是客人,哪些是族人,哪些才是杜家自己人。
  李徽略整了整衣冠,便朝大门紧闭的杜家行了一礼:“某李徽李玄祺,前来拜会。”按照常理,新婿自当礼仪周到,稍作寒暄之后方说明来意。故而他表现得犹如访客,彬彬有礼,气度从容。
  身为手握实权的小九卿,果然与寻常宗室子弟全然不同。墙头的杜家族人们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越发有些羡慕这门婚事了。门内立着的杜家大郎与二郎对视一眼,高声问道:“不知贵客为何趁着夜色而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某只为迎新妇而来!!”
  “既为新妇,贵客便请罢!!”
  区区几句话,自然不可能唤开杜家门扉,还须得吟诗作对,直到新妇家人觉得满意方可。杜家兄弟二人早听闻新安郡王不擅长诗词,其实并不打算太过为难,只想着假作几回放他通过便是了。此时忽然听得族人们一阵激动,兄弟俩心中不禁颇有几分紧张之意,又对未来的妹婿有些好奇,于是便不动声色地绕到了门边的阍室,悄悄开了一条窗户缝隙往外看去。
  只见火光之下,一位身着衮冕的年轻郎君卓然而立,不慌不忙,不骄不躁,淡定之极。而他身侧那名着浅绿公服的郎君缓缓步出,一步一句,转眼间便吟了一首诗,引得杜家众人纷纷叫好:“不愧是王状头!!风采犹胜从前!!”
  而后,又有一位着绯色公服的少年郎也清声说了佳对,更有着紫色公服的男子又追加了一首诗。片刻之间,六位傧相之中的五位便都展露了他们文采,至于最后一位则抱手而立,腰边系着横刀,显然是从武而非习文。
  足足领了六名傧相的新安郡王显然是有备而来,叩开大门丝毫不费力。莫说杜家兄弟早便想着抬手放他过去,便是当真想为难新婿者,此时此刻也不敢厚着脸皮堵在门口了。于是,在人群中依旧光彩斐然的新安郡王,雄赳赳气昂昂地踏入了杜家,直奔内宅而去。
  杜家大郎注视着这群或儒雅或翩然或勇武的迎亲队,总觉得他们身上似有光华隐动。他又不禁回首打量自家破败的祖宅,忽然觉得羞惭起来:“若是先前能修一修祖宅,或许……”
  “阿兄可不许动这等心思。”杜二郎忙道,赶紧催着他绕道赶去里头守着。
  “……”杜大郎轻叹一声,在族人们中间发现几个熟悉的脸孔,不由得默默地望了好几眼。若是一年前,得知嫡脉之人上门拜访,他定然会喜不自禁,可如今——
  因这场婚事,一直对他们不闻不问的嫡脉数个月前曾伸出援手,赠他们数百金修葺祖宅。但杜伽蓝却劝服柳氏拒绝了。无功不受禄,这么些年来嫡脉都不曾过问自家之事,缘何突然展露出善意?也不过是看在新安郡王的颜面上罢了。即使他们不提新安郡王,族人之间也断然没有平白接受巨资的道理。这样的人情,日后须得做什么才能还清呢?
  杜家兄弟虽欣喜嫡脉的看重,却也并非愚蠢之辈。钱财不过是眼前之利,自家妹妹日后回馈的才是长远之益。因着区区数百金,便与自家妹妹疏远,实在是得不偿失。更何况,新安郡王帮他们,是凭着妻族的情分。他们又何德何能,可让郡王将情分散给所有京兆杜氏房支?情分这种事,越散越薄的道理他们还是懂得的。
  
  第289章 迎新妇归
  
  到得内宅月洞门前时,李徽依旧施施然地等着王子献与杜重风替他唤开门。不过,这回却不如之前那般顺利,因着里头把守的皆是杜家女眷仆婢们,并非那些一听佳句佳对便热血沸腾,恨不得直接替他们打开大门的年轻郎君。
  说起来,顶级门阀士族京兆杜氏的女眷,按理而言本应当较为矜持才是。所谓的为难新婿,也不过是烘托喜庆气氛,仅仅为了走过场罢了。然而,当她们发现六个傧相之中竟有五位皆是风姿俊美尚未婚配的少年郎之后,便难得生出了几分逗弄的心思。于是,王子献、杜重风、周仪、秦承轮番上阵,竟也迟迟不能教她们满意。
  若非担心误了吉时,她们怕是还能继续将新婿堵在内院外。许是心中颇有些不情不愿之故,待到不得不打开门的时候,手执棍棒的女眷们如潮水般涌了出来,挥舞着棍棒的模样仿佛猛虎下山。
  李徽立即很是理所当然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在李璟身后:“景行,该轮到你了。”
  他话音方落,原应该齐心协力上前抵挡的王子献、杜重风等也都默契地朝后退去。李璟正摩拳擦掌要迎上去,见状忙道:“你们莫不是想留下我独自一人迎战不成?双拳难敌四手啊!!这样的道理你们还能不懂么?”
  “不过是些花拳绣腿罢了,大王又何必谦虚呢?”王子献勾起唇角,不知不觉便靠近李徽身边。若是有人仔细看去,便会发觉他们的笑容隐隐有些相似,仿佛都像是尽情投入狩猎或马球时享受乐趣的模样——也仅仅只是享受这场乐趣罢了。
  “你不是常说自己铜皮铁骨么?挨几下应该也无妨。”杜重风亦笑道,与周仪、秦承一同退入了侍卫部曲们中间。而周仪更是似笑非笑道:“先前总是我们出力,你这位傧相当得实在太轻松了。若不使一使劲,要你又有何用?”
  “方才表兄不是看我们几人被为难,笑得前俯后仰么?也总该让我们笑一笑了。”秦承亦道,很是“率真”地说出了自己的“小心思”,“横竖只是被打几下罢了,去罢去罢。她们打累了咱们便能通过了。”
  而李厥满脸爱莫能助之色,假作咳嗽了几声:“景行,你也知道,我向来身子骨不好……实在担不起这等重任。”
  李璟险些因他们的背弃而惊呆了。五人就像说好了似的,你一言我一语,转眼间就抛下了他。而他也来不及再多说什么,便有棍棒落在他身上。虽说女眷们确实没用多少气力,但数十棒打下来,饶是他自诩为“铜皮铁骨”,亦是狼狈不堪起来。
  而李徽当然也不可能完全避过去,仍是有些棍棒击中了他。不过,许是他身着衮冕,别有威严之故,那些正在兴致上的女眷抬首见是他,便只轻轻敲了敲,立即转而朝他身边的王子献攻去。王子献也并不躲避,生生地受了下来,只是神色间依稀有些痛楚之意,倒教人有些不忍心继续下手了。
  避得太远以至于完全躲过去的杜重风三人在旁边围观。周仪禁不住满脸怜惜之状:“王状头是文官,不似两位表兄那般尚武,怎可能受得住棒打?早该让他随着咱们一起避开才是。说来,咱们三个也是傧相,不上前保护表兄……是否有些太过分了?”
  杜重风与秦承对视一眼,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抬起眉,摇了摇首:他们实在不忍心揭破——真正习武之人一看王子献便知,他可绝非什么文弱士子,指不定骑马射箭样样都精通!!至于为何这么一付“弱不禁风”的模样,无非是不想让自己落得太狼狈罢了。而新安郡王,根本不必任何人保护,杜家人从未想过为难他好么?
  好不容易才熬过这一场混乱激战,女眷们立即退了回去,李璟顾不得整理仪容,赶紧上前挡住又欲关闭的门:“阿兄!走!!”李徽不慌不忙地踏步而过,经过他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笑容灿烂。
  天水郡王顿时便忘了自己方才的狼狈相,颇为自得地随在他身后。无奈之下,杜重风只得趁着无人注意,将他押入人群之中,替他整理衣冠。幸而前头李徽步伐缓慢,赶到闺房所在的院落前时,他们已经回到了傧相该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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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闹声由远及近,闺房内却始终异常安静。杜伽蓝平静地垂目望着自己手中的团扇,听着并不熟识的族中姊妹与阿嫂们打趣说笑。她的姿态看似娇羞紧张,实则没有任何人知晓,她的内心中却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无波古井。
  倏然,年纪较长的大侄女牵着小侄女推门而入,双目亮晶晶地趴在她双膝上:“姑母,我们悄悄地去瞧了!新安郡王生得比阿爷叔父们更俊俏,一直笑着,性情看起来很是和善!他一定不会欺负姑母的!”说罢,她们宛如小大人一般拍了拍胸,煞有介事地道:“我们总算能放心了。”
  杜伽蓝眸光微微一动,直至此时才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好孩子,连累你们担心了。”看着两张稚嫩而又纯真的脸庞,这一刻她终于觉得,自己的抉择并没有错。她想过的自由宁静的生活,与目前的选择并不矛盾。因为,她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连累无辜的侄女们。至于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她总归能寻得机会脱离凡俗,重归宁静。
  姑姪三人如此亲近,令杜家几位嫂嫂笑得更为真挚了些。而那些专程相陪的杜氏族姊妹们则神色各异,有些好奇,有些平淡,有些羡慕,还有些不甘与嫉妒。但这些情绪,杜伽蓝都并不在意。她倏然抬起首,听着外头响起的一首又一首催妆诗,红唇轻扬,举着团扇缓缓立了起来。
  “阿姊再等等罢。”有杜氏姊妹笑道,“我们还想继续听听王状头作出的催妆诗呢!”王子献尚未婚配,京中不知有多少小娘子都将芳心暗寄。好不容易有机会见识王状头的风采,她们当然不愿意就此罢休——只恨不得他能在外头多咏几首催妆诗,再暗自想象这些诗句是送给自己,催自己嫁与这位佳婿才好。
  杜伽蓝却只笑了笑,以团扇遮住自己的半张容颜,顾盼生辉。而她的阿嫂们立即接道:“怎可让郡王久等?傧相们足足已经吟了五首催妆诗,够了,够了。你们若是想见识王状头的风采,光是听他吟诗作赋便满足了么?何不出门仔细看一看呢?”
  当新妇盛装而出时,迎亲队立即高呼喝彩。杜伽蓝的眸光在比肩而立的李徽与王子献身上转了转,自然而然地走到他们中间。王子献瞧出她眼底的戏谑之意,退后两步给她让出了位置,唇角笑容依旧。
  当两位新人前去拜别柳氏之时,李璟忍不住勾住了王子献的颈项,上下打量着他:“怎么觉得,王致远你今日笑得就像自己成婚似的?竟然如此替阿兄觉得高兴么?原以为你会舍不得阿兄呢!我赶路的时候,还与杜十四郎打赌来着!”
  王子献瞥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杜重风毫不客气地揭破了赌约的真相:“其实我们二人刚开始都赌你的脸色定然难看,指不定从头到尾黑着脸。只是他较为无耻,强行让我赌你很欢喜罢了。想不到,却是歪打正着,我赢了。景行,你的爱马输给我了,莫要后悔。”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便是再舍不得我也不会后悔。”李璟哼道,又禁不住抱怨,“你怎能如此开怀?若是换了我,当杜十四郎的傧相,定然会觉得他背弃了挚友。扔下我,与一个陌生女子成婚,怎么想都觉得难受得紧。你怎么就不难受呢?”
  王子献意味深长地扫了二人一眼:“为何要难受?挚友成家立业,自然该替他欢喜。再者,妻儿为家人,至交为友人,原本便不同,何来背弃之言?大王未免也想得太多了,待到他日杜十四郎当真成婚,你便会明白我如今的心绪如何了。”
  闻言,李璟皱眉不语,而杜重风神情微变,回以更复杂的目光。
  片刻之后,迎亲队终于接了新妇,乘上华丽的婚车回程。杜家人依依不舍地相送,一群孩子跟着婚车奔了一段路程之后,才怅然地停了下来。婚车内,杜伽蓝双目中含着润泽的光芒,终有一滴泪划过脸颊,落入了绯红如火的嫁衣之中。
  首个忽然冲出来障车的,依旧是杜家族人。与其说是新妇的族兄弟,倒不如说是杜皇后家的子侄。两边房支不同,他们无缘成为客人,便借此机会来凑热闹了。李徽命人撒了许多喜钱,他们也并未为难,便笑着退下了。
  与杜家同居在京郊的,还有京兆韦氏一族。前段时日的杨家谋逆案虽牵连了他们的一些族人,但主犯是出嫁女,倒也不至于让族人伤筋动骨。他们自以为与新安郡王以及濮王一脉无冤无仇,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一场婚事,增加彼此之间的好感,便也派了人前来障车。
  李徽照旧是一视同仁,广撒喜钱,行了叉手礼,便顺利通过了。
  
  第290章 大婚礼成
  
  京郊遇到韦杜两家障车仅仅不过是开始罢了,许是李徽的人缘甚是不错之故,入京之后竟有许多认识或不认识的前来凑热闹。
  甚至有些围观的平民百姓亦是一时兴起,将自家的牛车赶出来堵在路上,引得道路两旁时不时便爆发出一阵阵哄笑声。见新安郡王态度温和,越发有不少人跃跃欲试。
  幸而迎亲队出门时准备的喜钱以及丝绸布帛酒肉等十分充足,应付了一群又一群障车者之后,新安郡王府终于近在咫尺。就在李徽终于松了口气之时,斜刺里又杀出一辆马车以及数位策马拦路之人。他定睛看去,竟是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永安郡王领着几个孙儿,笑容满面地堵在前头。
  “……族祖父,喜钱与喜礼都已经散尽了……”李徽不得不拱手讨饶,“既然都是一家人,便放孩儿过去如何?”说实话,他也曾参加过许多婚礼,却从来不见古稀之年的老人家也来凑热闹。长辈们都德高望重,又怎会与年轻人一般好热闹呢?真想不到,永安郡王竟也有老顽童的一面。
  永安郡王扫了扫他身后的傧相与婚车,抚着胡须大笑起来:“谁说一家人便不能障车了?而且,连一点喜钱与喜礼都不肯舍,便想让老夫放过你,想得太容易了!!老夫既是长辈,亲自出来障车,便理应比方才那些障车者所获更多才是!”
  “孩儿已经一无所有,不如暂时赊欠着,改日再给族祖父送去如何?”李徽只得与他讨价还价。而他身边的王子献含笑不语,李璟则皱着眉打量着这些陌生的脸孔,从他们御马的姿态与神情中判断出了他们的身份。
  “哪有赊欠的道理?”李十六郎等兄弟几个立即为祖父助威,“从未听说过给障车人的喜礼还能赊欠。婚礼之后再送过来,还有何意义?”他们本便怎么瞧这位族兄都觉得不顺眼,有了如此光明正大为难他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一个比一个更激动。
  李徽拧起眉,正欲再开口,便听李璟忽然道:“阿兄将我送给族祖父罢。”
  “……”所有人一时间皆怔住了,神色各异地望向他,几乎都无言以对。这一刹那,仿佛连马嘶声都小了许多,周围一片静寂。
  天水郡王无视了众人惊异的目光,自顾自地继续道:“族祖父,送一个傧相与你,也算是大礼了罢?从明日开始,我便去郡王府拜访,每天跟着族祖父。无论族祖父如何差使我,我都毫无异议,如何?”说着说着,他的双目愈来愈亮,笑得愈来愈灿烂,似乎很是迫不及待,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跟在眼前的老人身后。
  “……这可真是一份重礼啊。”永安郡王仰天大笑起来,“罢,罢,罢,老夫也是头一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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