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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灼-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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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除却人间,一切都是错的。既然错了,便要尽数灭去,再重新安排过。
从不才创界之始,便是错的。那便将那仙妖二界,完全抹杀,还世间一个太平罢。
公子祈喝退仍在疯狂挥刀的妖魔们,放南无靖的尸骨落于岭南。
“去司你的南罢。”
转脸又着人去把坼巍葬在了原先南无靖督造的鹤冢。
不才是何时变得这样铁石心肠的?连葬在一起,都不许他们。
也好,便让不才好好儿拆一拆这些鸳鸯,免得意难平。
太清新历五千三百二十四年三月,三清天破。公子祈弑坼黎,入主凌霄,改元,是为罔川元年。
☆、第卅八章 遗神顿识梦终醒 新佛将渡世原空
因缘际会,聚散有期。众宾且请安坐,听谈客讲这最后一章。
虢州,昆仑。
北风肆虐,大雪冰河。
神女宫。
东风温煦,春潮迤逦。
远山之外,天光倾泻。
符离在自己屋里梳洗罢了,推门恰见公子祈的傀儡娃娃,晃着巨大的脑袋,托了个盘子要进门。
“什么事儿?”符离不耐烦地放他进去。
娃娃冰冷机械的声腔在室内回响,“魔君冕下叫我给您送两朵花来。”
符离斜斜倚在门上,懒懒地往盘中一看,那里头确有两朵素白的绢花。
于是随手拈起其中一朵,“好好儿的送什么白花,也不嫌晦气?”符离说罢,又将那花儿丢回盘里,“放桌上罢,这玩意儿爷可不戴。”
那一日,乃是坼黎的百年祭日。
响晴的白日里,公子祈走在漫天桃花雨里,身后跟着符离。
“你当真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今日……”
“今日怎样?”
公子祈无奈摇头,“不才还真是想不通,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谁知道呢?心这东西,兴许我根本就没有罢。”符离玩味地说着,未施粉黛的脸上古井不波。
自从坼黎去后,符离便再没上过妆,更没登过台。
他依稀记得他末一次的戏,是仙魔最后一战之前,他给坼黎唱的《霸王别姬》。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
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
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
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坼黎这痴儿,到死都以为,你心里是有他的。”公子祈浅浅提一口气,“真好。”
关州,长安,鹤冢。
当年南无靖造的那座牌楼,历朝历代,重建翻修了无数次。此时,它正静静默默地矗立在如织的游人中间,恰似一只陷入沉思的巨鹤。
牌楼旁侧,是一棵参天掩日的千年古木,条条枝子尽数南指。
你以为,这便是结局了么?非也。
慕唯清揉揉眉头,渐渐从睡梦中醒来。窗外,是下过一场透雨后澄明宁静的天空。
是梦吗?
那么这个梦,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那一瞬间,慕唯清希望自他拆下左手无名指骨化为人间五岳起,皆是一个冗长过头的梦。
仿佛是在决定了要牺牲自己保坼巍周全的时候,用了自创的“真祭”之法。许是此法并不成功,徒劳使他做了一大出儿的乱梦。
这梦,实在邪门儿。
太长,也太真实。
太详尽,详尽到本不该由他所见的事,他也都知道。
想起梦中屠尽身边人,最后孤家寡人的自己,慕唯清一阵后怕。
还好,都只是个梦。
“慕公子,你醒了。”
陌生而又熟悉的称呼传入耳中,坼巍提着一个食篮进了门,一头黑发高高束起,倍显精神。
清粥小菜摆上床头小几,慕唯清出神地看着,只觉恍如隔世。
“司徒公子。”
“公子惠赐新生,小仙感激不尽。”坼巍浅笑,“这梦也是孤编排的,公子真祭的第二日,孤趁你分心之际,施了个‘浮屠三生’的术法。孤想着,总得让公子在梦里圆了心愿。”
“又是禁术,星君当真是勇气可嘉。”
“不敢班门弄斧,说起禁术,您才是开山鼻祖。”
“呵,哪儿有什么禁术,不过是上位者们自己不会,又有所忌惮,便也不许旁人会。”
“这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公子祭出元神,已然损去神格,如今已同普通散仙无异了。”
慕唯清叹声气,淡淡转移了话题,“星君,唯清又有一事不解。”
“什么?”
“你此番明谋暗算,可是为了天帝?”
坼巍也不掩饰,“是。血浓于水,义重于山,坼巍义不容辞。”
什么三清天,什么三界,坼巍其实统统不在乎,他在意的,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而已。而公子祈征天,首当其冲便是坼黎。
其实,坼巍从不认为,慕唯清于这三界有害。
可是,这世间有许多事,是不依是非对错而论的。
何况,他坼巍本就是认情不认理的人。
慕唯清仰天大笑,借势把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吞下。
天狼星君恐怕还不知道,是坼黎联结了他与不才的命格。
但愿他永远不知道。
三日后,太清天,天帝坼黎大婚。
符离穿戴着戏装里的凤冠霞帔,同坼黎一道坐在凌霄殿的主位上。
嘉宾席中,南无靖喂个桃酥给坼巍,“非凡,我们何时也把喜事办了?”
“办不办喜事什么打紧?”照玉身靠着司月酌一口素酒,“左右你们放着两大星宫,却仍是夜夜宿在一处儿,那……还不是该干的事儿都干了吗?”
“兔子别胡说,孤可清白着呢。”坼巍不咸不淡地解释一句。
“这……”照玉又不怀好意地转向南无靖,“南无星君,这可不是小可说你,是我家美人色相不够还是怎的,你竟……”
坼巍眼疾手快,拿两个蜜饯堵了照玉的嘴,“快些闭嘴罢。”
三日后,天狼星宫。
“真的不打算解释清楚了么?”坼巍为坼黎斟上浅浅一杯茶。
“祸端已了,就不必再节外生枝了。况且,事情也确是我做的。都说人命关天,那两个知情人怨着我,也是应当的。”
“可主意是我出的……”
“险也是你冒的!”
坼黎顺一顺坼巍散了一半的头发,“现在想来,也还是觉得对不住你……”
宫槛外,南无靖衔着一片仙草叶子气定神闲地听着墙角。
好个非凡,又有事瞒着我。今夜定要与你好生计较一番,以正夫纲。
虢州,昆仑山巅。
慕唯清站在这人世间的至高点,青丝染雪。
漫天雪舞中,他再次恬然地端端坐下,这一坐,便再也不想起来。
新的佛,将在此处修成。
正文,完。
☆、番外 桂花鲜
太清天,广寒宫。
“看不出呀看不出,老儿在下面,倒也像模像样。”照玉散着满头青丝,意气风发地俯视床上人。
“嗯……”司月疏疏调一口气,“上下什么要紧,你开心便好。”
翌日。
照玉在被子里扇扇睫毛,睁开了杏子般的眼。
“睡得可还好?”司月赤膊躺在一边,头枕在臂上。
“好极好极!”照玉懒洋洋地抻了抻腰,“老儿好身段。”说着扯出被子来,将司月罩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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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月初见照玉时,后者还是个才总角的小仙童,亦步亦趋地跟在姮娥身后。司月给了他一个银铃铛,算是见面礼,他却非是想要司月腕上戴的翡蓝玉镯子。
“这个啊,给你。”司月大剌剌地摘了镯子放到照玉手里。
那玉镯,之后就被照玉戴了几百年。
那铃铛,也和姮娥赐给照玉的月华宝珠一起,在照玉的髻上待到如今。
有一回,照玉问司月,这镯子是不是无论哪个来讨,他都肯送。司月说,约莫是这样。
本以为小兔子这下要伤心了,不想人却说:“那就好。”
“好在何处?”
“好在小可没有这么便宜就把自己卖了呀。”
“那你想要卖多贵呢?”司月笑言。
照玉忽而显出几分癫相,“我要月亮。”
司月知道,照玉不过是不愿跟他继续这卖与不卖的话题,故而装疯卖傻。
“好,给你月亮。”司月摸摸照玉的头,话里尽是殊宠。
后来,司月他真的就把月亮给了照玉。
他是月神,月亮本是他的所有物。
详情已不可考,照玉只记得,不知从何时起,人间再有人提及玉兔,都说它是月亮上的神兽,而谈及月老,都只称他为:月下老人。
“小可何幸,竟有人为我,舍了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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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月说不准自己是何时对照玉动了情的,仿佛他爱上他,不过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无论过程怎样,结果都不会更易。
大概他的本体是月光:光是死脑筋,只会走直线。司月也一样,一件事认准了便不会改变,抵死都不会。
所以司月爱照玉,爱得几乎要没了自己:他把他的生命跟照玉共享,他把他的世界局限在月宫一隅,他把自己禁锢成了照玉的死囚,以爱之名。
可以解救他的,除了照玉,就只有他自己。
可他不愿自赎,他愿为照玉画地为牢,作他永生永世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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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月看过符离的戏,说过一句唱得真好。照玉就去找符离学戏,顺道给他和坼黎牵线。
那以后,符离便时常在太清天的角角落落“偶遇”坼黎。一来二往,情愫暗生。
照玉自己也解释不通他为何这么做,可做都做了,再多思量又有什么用处,倒是留心别漏了馅最是要紧。
他亦无法解释,这件事为何便不能教旁人知悉。
世间总有些情动,是不能形之于笔墨,更不能宣之于口舌的,因为那情动之人的眼耳鼻舌身意,都还尚在一片混沌初开的蒙昧之中。
月食的时候,司月总是心烦,有时还要发些狂症。那些时候,司月都是没有意识的。太清天上下,也都颇有默契地不管司月,把人推给照玉。
那时候,司月常会化为一匹银白色的狼,对着银河悲嚎不休。
照玉在狼嚎声里惴惴不安,人却固执地守着司月不肯走。
司月从不会伤害照玉,照玉也就那样坐在他身边,陪他度过这千百年来的每一次月食。
照玉为司月做过的事很多,他甚至从没问过自己为什么。有时候啊,身子先于脑子便有了动作:去靠近他,去成为他喜欢的样子。
他们呀,都不太懂爱。一个在爱里迷失,一个闭着眼看不到爱。可他们相爱了,就像广寒宫的桂花开了,那么无论迟早,花香都会飘满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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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月素来为照玉对坼巍那过分的关爱耿耿于怀。
坼巍魂飞魄散,照玉在昆仑山下磕了一百零四个长头,司月一个个数着。
韶冉叫照玉去寻坼巍的魂魄,照玉便天涯海角地去找,险些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就连在慕唯清那个回光返照的梦里,照玉都成了坼巍刺杀慕唯清失败的牺牲品。
“玉儿,设若天狼星君并未下凡,你是否有志同他结好?”
“我们本来就好得很呀。”
“你明白我的意思。”
“哎呀,老儿多虑!巍美人那样的脾性,小可才不愿担待。”照玉嚼着坼巍今早差女癸送来的桂花糕,“若没了他,小可活着还有旁的生趣,但若无你,小可恐要寻口棺材同你一道躺进去。”
其实,这些个花言巧语几分真假,照玉自己心里也没谱儿。
可还好,他说了,司月便信了。广寒宫里,依旧桂花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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