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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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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消息散播出去的,其实正是坼黎。他是要以此作注,逼公子祈前来相救。如此,坼巍便能藉以摆脱那些仙官的威胁。
坼巍点了头。
南无靖正要上前阻拦,就被众仙七手八脚地擒了,寻个空置的宫室关押起来。
而坼巍,便在一旁气鼓鼓地埋怨:“你们轻点儿,别给孤伤着他!”
不多时,坼巍已被捆上了天门前的柱子。
风、雷、业火之劫,坼巍早已过了,寻常手段奈何不得他,仙官们试了不少仙术刑具,坼巍却连皮都没破一块儿。
诸仙束手无策,坼黎又刻意拖延,局面一时陷入僵持。
虽不致命,但无边的攻势这么挨下来,总还是太勉强了。看坼巍频频锁眉,亦知他此时并不好过。照玉在一旁急得跳脚,恨不能用眼神杀了坼黎。
慕唯清……你怎么还不来?
此时此刻能救他的,恐怕就只有你了。
罔川,森罗殿。
公子祈的傀儡娃娃摇摇晃晃地走进来,道是有人求见,自称是公子祈的亲属。
公子祈显然也猜到了来人是谁,“让他进来罢。”
傀儡娃娃应声出去,很快便引了一人进来,而后推门离开。
来者却是司月,进来便深深一躬,唤了一声“兄长。”
“是我。我回来了,子司。”
“兄长……”
“放心,不才拼上一切,也会保你和那小兔子安好无虞。”
“司月多谢兄长!”司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毫不在意什么膝下金银,“可是兄长,天狼星君命悬一线,您当真决意不施援手,作壁上观?”
“什么?坼巍他怎么了?”
至此,公子祈终于知晓了什休共生一事,并在众仙官一致决定对坼巍用毒时从天而降,救走了坼巍。
照玉也终于松了口气,而在他身后,是司月温暄的怀抱。
且说南无靖,其人被困在天狼星宫,不知坼黎计谋,亦不知外头情状,实在挂心坼巍,故而在室内不断转悠,竟发现了一处暗门,里通一条密道。
天狼星宫多的是这样的地道,盖因坼巍少时贪玩,喜欢这些个奇技淫巧,坼黎也仗着位高权重,由着他修这些东西来办家家酒。
而眼下这一条道,正通向凌霄宝殿的后殿,也就是坼黎的居所。
南无靖怕被看守他的仙人抓到,不暇择路,自凌霄后殿主厅的壁炉中钻将出来后,便径直潜进了坼黎的书房。
蓦然便被书桌上的竹简吸引了注意。
“中古禁术·同气连枝……”南无靖念着标题,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
怀着满心满肺的不可置信,南无靖急于求证自己揣测的真实性,遂立即在凌霄后殿开始了搜证。
后花园的喷泉池下有一块活动的地砖,按下去便打开了假山旁的地宫。南无靖毫不迟疑地沿着台阶走了下去。
地宫里,整整齐齐的格子间里关着大大小小几百人兽,他们多半浑身是伤,隔着寒光凛凛的铁栏杆向南无靖伸出手与爪,或哀求,或惨啸,凄厉非常,让人直想调头离去。
南无靖目不斜视地向里走,到长廊最里,所见便是堆成了一座小山包的尸体。
列位听客,今日所叙是否让您意料不足?说者暂去,我们明日再会。
☆、第卅五章 虚与皇亲叛太清 委实御弟佑天祚
上回书说到,南无靖误打误撞进入了凌霄后园的地宫,见到了惨绝人寰的囚牢和堆积如山的尸首。
这……这简直是,伤天害理啊!
什休之所以共生,原是坼黎做的手脚。而且,他为借非凡辖制唯清,竟不惜拿这么多生灵做活体实验!
呵,这样深的城府,也只有他才有了。
进可牵制唯清,逼他自愿远离战局,退可用非凡的性命,换唯清一死。当真是好谋算!
不愧是……一代枭雄,天帝坼黎!
那么,他又把非凡……把他的亲弟弟置于何地?
南无靖匆匆离开了凌霄后殿,他要把真相告诉众仙,告诉坼巍。
路上却倏忽犹豫了起来,脚步也渐渐放慢。
南无靖知道,坼巍有多爱重他这位兄长。怎好告诉他,他的亲哥哥,要拿他作争权夺势的赌注,并且已然亲手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与其在此当那挑拨离间的小人,倒不如寄希望于唯清,毕竟……
太清新历五千三百二十一年十月,南无靖逃离天庭,投公子祈麾下。坼巍逃离罔川,回归太清。来去路途相同,而二人未曾相晤。
都说殊途同归,这下却正好儿相反。
罔川,森罗殿。
南无靖与公子祈相对博弈,漠奇在一旁沏茶。
“唯清,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南无靖输了第三盘棋,终于沉不住气了。
“什么怎么想?”公子祈挥手唤来傀儡娃娃,“不才乏了,送客罢。”
“唯清,”南无靖坐定不走,“我已想好了,要站在你这边。”
“那天狼星君呢,你也不顾了么?”
南无靖沈默不语。
“好了,不才知道你的来意。他的性命与不才系在一处儿,不才自当留他在世。”
“谢谢你,唯清。”
“谢就免了,只是到时替我讨伐三清时,莫要手软便好。”公子祈再次眼神示意傀儡娃娃,娃娃便借口“魔君乏了”,将南无靖生生从森罗殿撵了出去。
白虎星宫。
化了人形的女乙第十三次挑亮坼巍案前的灯光。
巍卿爱鉴:
三清均安,可释远念。
昔卿在我军中,朝夕得见,时有丝竹陈设,尊盏交接。而今遥居双天,河汉难及,犹不可同饮一江之水。夙夜思卿,衣食无序。
灵山道远,务多珍重。靖。
南无君爱鉴:
同是天涯,万里为邻,定邦何须惆帐?君在凌霄,吾心甚安。灵山夜长,诚宜思君。巍。
信,一封又一封的信,都是当初他俩分居东西二天时互通的。一字一段,情真意切,言犹在目,人已远离。
坼巍读了一整晚的信,双眼痛得如炙如烧,泪光潋滟。
定邦,你当真如此绝情,要到孤的对立面去,与孤对垒么?
到底兄弟手足之谊,要胜过风花雪月儿女情长,也胜过你我一千年来的厮守?
太清新历五千三百二十二年元月,公子祈以南无靖为帅,发兵邓林。不久,妖界沦陷。公子祈又宣战仙界,三清天岌岌可危。
“韶冉……”
森罗殿里,慕唯清在韶冉灵前焚上一段香,喃喃曰:“你且安心,不才定让这些无情无义之人为你殉葬。”
既然诸仙诸佛屡屡负我,那便合了那三清,烧了那邓林,推了那灵山。左右,那也是昔年不才赐给他们的东西。
公子祈心下慨然,忽而极想挥毫作歌,临笔时却发觉自己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一派词心,早已殆尽。
他举起右手,在空中画下个圈儿,那圈儿立时变作个月白光圈镶边的镜子。
慕唯清端端审视着镜中的人儿:发髻流顺,一丝不苟;衣着得体,质气斯文;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自红。容貌却也不输符离。
然而好看是好看,却平白的一身尸首气。大抵是心已死了,任什么人什么事,也唤不回当初那个温柔得能令尘世动容的端方君子。
公子祈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忽然一个响指,那镜子便碎了一屋子,霎时之间,满地银光。
太清新历五千三百二十二年六月,南无靖率十六万魔兵攻打天门。坼巍怀揣雯禅,手捧一面金帛圣旨,孑坐门楼之上。
清越战栗的音腔低低卷入南无靖耳畔。
“奸臣南无靖,明叛三清,悖逆纲伦,伤我兵将,毁我工事,论罪当诛。”
坼巍仿若盯着极远极远的远处,又恍似瞧着极近极近的近处,“法不容恕,情有可原。”
坼巍的双眸忽而恢复了神采,灼灼地盼向南无靖,后者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那目光。
门楼下站着的照玉不深不浅地咳嗽一声——方才那最后一句,是坼巍自己加上去的。
这一仗,坼巍不想打。
南无靖也不想打,但他更不想放慕唯清一人独对这世态炎凉。
南无靖拔剑上阵,坼巍只好迎战。双方皆是不语,便连两人挥剑带起的风声,也因着过于尖锐,致使人耳无法辨识。
一场杀伐,宛若默剧。
罔川,森罗殿。
公子祈端着一杯堆满了黄泉冷冰的花茶小口啜饮,闲闲敲着桌上棋子。
“南无靖挂帅,魔君认为,此战胜算如何?”漠奇坐立不安,终是小心翼翼地问出。
“必败无疑。”
“这……”
漠奇还在错愕,公子祈却已开言:“古今痴儿,又有谁不是,情关难过呢?”
“那魔君为何还要让他……”
公子祈摆一摆手,示意漠奇住口,“此间小事,蝇营狗苟。输,赢?不才何时计较过?左右临到最终,裁决皆是由我来做。”
信口出狂言,语气却极尽平淡,既无起伏升降,亦无波澜坎坷。只有沉沉清悲悄悄儿爬上公子祈的眼角眉梢,浓得化不开。
“你去人间,替不才寻几个人。”
公子祈凭空幻出几页画纸,往漠奇面前一推,三张画中分别是:洛书,慕唯泽,如雪。
天门。
混乱之中,坼巍抵剑刺中南无靖,南无靖受伤,倒退数步,归阵。仙魔两军激战,魔军军心不定,难敌天将,遂撤兵。
世有大悲,不过鸳鸯相残。欲问南无靖伤情如何,且听谈客明日计较。
☆、第卅六章 噩耗后觉诛阎君 蹊径先知祭元神
纸扇暂合,三界奇情向君说。却说坼巍刺伤南无靖后,独自回到天狼星宫,将那满殿仙兽遣走,而后反锁了门。男男女女许多甲乙丙丁,于宫门外一字排开,哀哀啁啾。
照玉站在殿外,怎么叫门都无人应答。
司月来到照玉身侧,“星君所刺,乃是肋下三寸,无骨无筋无脉之处。天帝慧眼如炬,不会看不出来。”
殿内的坼巍将身儿一颤,却仍没开腔。
照玉闻此,端的是吃了一惊,但立时又定下神来,双手拊门,“美人,趁那些儿老顽固还没发声,你快去找南无将军罢。”
司月亦在一旁帮腔:“没错,如若他们合计好了,必定会来限制你的行动,到时候星君纵是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
“不。”坼巍忽而开了门出来,“孤又怎么能,让他一个人苦苦撑着这天?”
且说公子祈,其人并不急于求个战果,不过今朝掩了仙界日月,明日截了三清水源,又教黄道十二宫转得时疾时慢,扰得三清天上众仙活得颠三倒四,苦不堪言。
坼黎既须琢磨前线战况,又要分神在诸仙官声讨之下护着坼巍,眼见着眼圈儿日复一日黑了,人也越发清减。
符离倒是日日到凌霄殿里给坼黎送去补药,不过那药,却都是坼巍配妥熬好后,再由符离从天狼星宫直截端走的。
罔川,森罗殿。
几日前慕唯清看了南无靖伤势,大肆调笑过人一番,却也因之忆及符离那一刀,故而终于察觉了孟魁儿的失踪,并且一查就查到了漠奇的身上。
如雪将五花大绑的漠奇扔在森罗殿的地砖上时,漠奇尚还面色如常。
他本以为,公子祈并不会太过在意孟魁儿之死。
殊不知,公子祈虽说是不动心,当下却两眼一热。他毫不掩饰地狠狠一闭眼,挤出晶晶然两颗泪来,再睁开时,却又是满眼桃花。
“昔阎君漠奇,巧言令色,两面三刀,盗名欺世,辱我风习,害我正妃,杀无赦。”其声温谧。
“唯泽,替魁儿拟一篇墓志,用我正妃的名头。”慕唯清对宫殿一隅的慕唯泽说着,尔后又立马改了口,“不,你就写,公子祈月之发妻,慕氏孟魁儿。”
“是,魔君。”
“以君后之礼,厚葬魁儿。”
那天,南无靖看到,漠奇原地炸成了一朵烟花。而他的惨叫声,天上人间,连连响了三个昼夜。
公子祈真正要折腾的,是漠奇的魂魄。
是日,公子祈起了个大早,用上好的虞州墨画了一座塔,塔高十八层。
“洛书。”公子祈搁下笔,温声唤道。
粉裙娇俏的少女踩着碎步慌忙过来,恭恭顺顺地询问:“魔君,有何吩咐?”
“不才想在罔川建个囚牢,你认为如何?”
“魔君想建便建,小女人微言轻,岂敢造次。”
公子祈的眉头微微一皱,“那,便叫它‘地狱’,你觉得可好?”
“一切但凭魔君做主。”
“那好!如雪。”慕唯清似是有点儿不耐烦,衣上月色微泛红芒。
一身戎装的少女抱拳应是。
“此事由你督办,莫再搅我。”公子祈边说,边把禁锢着漠奇魂魄的鲲目珠儿并那幅图纸掷与如雪。
如雪慎之又慎地接下两样物件儿,“属下得令,定不辱命。”
“靖,”慕唯清又向南无靖道,“罔川历代只司轮回中转,一遇纠纷悬案,全凭阎君独断,难免冤错。所以,不才想请你创制一套法令出来,以昭理治。”
“好。”
太清新历五千三百二十二年八月,地狱竣工,罔川初代律令成型,数万冤案得以平反,世间所有鬼魅齐呼公子祈之名,十日之内,不绝于耳。
太清天,天狼星宫。
密室里,坼巍伏案读着一部已然残败不堪的骨片书,却是《什休》。
白发苍髯,形容寸瘦,可坼巍无暇顾及。
凭公子祈现在的功力,直接毁掉三清亦非难事,他如今,不过是在耍着三清诸仙玩儿罢了。我仙界若只是用寻常方法备战,与坐以待毙,其实并无区别。
佛主曾言,平此祸端重在孤。为护三清,孤便是再犯一次大不韪之罪,却也无妨。
森罗殿里,公子祈却在计划着另一件事。
“真祭者,以一人之死,断共生之相;以我齐天之寿,换坼巍百世康宁。”公子祈指着一个新绘的法阵对南无靖讲解道。
“万万不可!”南无靖拍案而起。
“不才于这尘世,无牵无挂,有何不可?”
“共生便共生,为何非要断它?”
“你以为,坼黎只是将不才同坼巍的生死相连那么简单?”
“你知道是他做的?”
“岂止。不才还知道,当其共生之时,时空之流从速百倍。不才是神,自是青春长驻,可你现在再看天狼星君,只怕是头发都白了。”
“什么……”南无靖重跌回座上。
“放心,不才会尽快了结此事。”
公子祈折身欲走,却又被南无靖叫住,“以一人之死,一定要你死吗?我可不可以……”
“你不行。”公子祈冷冷回道,漠然离去。
即便可以,不才也必不会许。
“唯清,谢谢你。”
南无靖知道,此番恩情,不是一个谢字能说清的。
数日后,虢州,昆仑。
丛巅之上,公子祈环膝静静坐着,宛若一尊佛。
每一片雪都按照预设好的轨迹飘行,最终抵达既定的目的地。它们塑成纹样雍容的白壁,将公子祈茧覆其中。
茫茫天地,一片岑寂。
却不想自己还能有活着出来的时候。
公子祈困惑地审视着自己。
可以确定,他与坼巍的联系,断了。
公子祈回到罔川,第一时间将消息报给了南无靖,叫他回太清天去。
而南无靖自觉有愧于斯人,故仍留罔川,称:愿与同仇。
不料仙魔再交战时,坼巍却给了公子祈与南无靖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卅七章 坼巍暗算不知恩 祈月明杀不顾诺
陈茶浅呷,共君说仙魔之战。十六万魔兵被定在原地,不可动弹,甚至包括此番亲自坐镇指挥的公子祈。
十方天兵冲将上去,赳赳昂昂。
坼巍瞅准了时机,带一身须弥业火化鹤袭来,目标直指公子祈。
这计划筹谋了半月有余,虽仍有风险,但基本可灭公子祈而保自己不死,至多是修行尽废。
正好,没了什休,也省得那些仙官再借此说孤的不是。
况且……
为三清计,今日便是同归于尽,孤也算,死得其所。
公子祈被定在奢侈靡丽的王座里,眼中惊惶稍现即逝。
第七重的什休,怎可能跟创界之神争短长?
既然余未曾负天下人,而天下人屡屡负余,那么不才,也便无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公子祈恨恨切齿,爆出一声尖锐冷笑,额际血符寒光一闪。
坼巍一击结束之后,见到的便是遍身燃着业火的照玉,自云端跌下天穹。
“兔子!”
坼巍剑走偏锋,刺神失败,遭了极大的反噬,又忧心照玉安危,近于走火入魔。诸魔兵定身之印解除,公子祈不知所踪,余下仙魔陷入混战,三清天一派乱象。
人间,关中,长安,灵颂峰。
江尘心背着篓儿采芝,预备到市上换过冬的薪柴,却在某处青岩下捡到个烧得黑成一团的少年。
江尘心当即撇下了背篓,背起照玉下山。他的体格本也很是不济,此时背了这么一个大活人走这险而又险的山路,更是十分勉强。
公子祈也随着照玉来到了灵颂峰,这时便冷眼看着江尘心背着照玉,艰难地一步步往山下挪着。
是谁不好,偏是你呢……
尘心。
天开始下雪,起初还很小,但很快便渐次大了,下得铺天盖地。
江尘心摔倒了几次,身上磕碰出不少伤,衣服碎片被风卷走不少,照玉也添了新彩。两人身后地上的雪,斑斑驳驳掺杂着直冒热气的血。
昏过去一刻钟,江尘心又奇迹般地醒过来,强打起精神去拉照玉。
还是不放弃么?
公子祈呆呆地看一会儿天,又看一会儿雪地,到底把雪停了。
可江尘心体力实在不支,一踉跄便踩空了路,带着照玉一块儿滚下一道坡。
公子祈想也没想就幻出一棵桂树拦下了他们,却在回过味来之后又施咒折断了那树。
一人一仙一路往山下滚,先后撞上山石,身骨支离破碎。
公子祈索然逼出一个焕压桃花的笑,眼里蕴着一滴泪,却至终未曾出眶。
回到离魂崖,面对的是一片乱象,还有司月扯着衣领歇斯底里的质问。
“他在哪儿?”
“你把他怎么样了?”
公子祈淡然拂开司月,后者狼狈不堪地摔在云上。
“上仙照玉,于仙魔之战中不幸辞世。靖,替他准备后事吧。”
“什么?”
三个音脉,异口同声。
坼巍仰天喷出一口血来,直挺挺地向后倒了过去,被南无靖接在怀里。
司月从云上弹起,不顾一切地扑向公子祈,被公子祈用桂枝缠住身子,又拆走了两边的膝骨。
结界里,司月闭目昏睡在云上,身旁扔着一把染血的锉刀。
公子祈手捧两片形如月牙的神骨,轻呵一口兰气,似在叹惋。
太清新历五千三百二十三年元月,公子祈拘司月于参宿,葬照玉于商宿。
从此,世上再无月老,人间嫁娶,俱可自任。
罔川,孟亭。
南无靖正安排洛书一行人饮了忘尘茶,好去投胎。
“唯清,好容易才寻到他们,你可当真想好了?”
公子祈垂睑,眉目稍露阴骘之色,同时又现出几许苍凉,“洛书早已不是洛书,唯泽早已不是唯泽,不才……也早已不是从前的,慕唯清了。”
公子祈仰天而笑,“不才要将这三界一切能牵绊我的藕断丝连,统统翦除,然后……”未及南无靖开口,公子祈又絮絮说起,“然后,重建一万年前的六界。用我的骨,我的血,我的发肤,用我的一切,换天下苍生安宁喜乐!”
公子祈笑了,那一刻,南无靖分明感觉,他看到了慕唯清。
他没变。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永远只想着大济苍生。
“唯清,我知道,你要重新创世,谁也说不动你。你既要斩断牵绊,我自然也算牵绊之一。我别的也不求,只一件事,希望我死后,能和他葬在一起。”
“好。”公子祈盈盈一笑,礼貌颔首,满面诚意,使南无靖不得不对他深信不疑。
数日后,南无靖披坚执锐,临于天兵阵前,身后是十万凶兽,再后,是百万魔兵。三清尽头,离魂涧外,山雨欲来风满楼。
南无靖引兵冲锋,方有几十里,魔军突然倒戈,齐齐围拢来攻向南无靖。
初初还能拼尽全力扛上一扛,但当公子祈亲自搭了弓,用一支极其奢华的九彩长箭射穿了坼巍的咽管,南无靖所有的抵抗,便在一瞬间尽数止息。
凶兽与魔兵一拥而上,滔滔如潮。
那是真正的千刀万剐。
南无靖的剑自离魂崖上坠下,不知落向何方。
坼巍与南无靖二人由生到死,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公子祈却觉得好似过去了几千几万年。
他的知己,他的兄弟,一个个死在他手里。可他却还不愿停歇,只想将这天下虚与委蛇之人屠戮殆尽。
顺道,将他对这世间的牵念,悉数连根毁去。
而后,世上再无仙妖鬼怪,人间便可得祥泰。
他们不是真小人,便是伪君子,有他们在一日,天下苍生,便难逃辛苦恣睢。
这世上,除却人间,一切都是错的。既然错了,便要尽数灭去,再重新安排过。
从不才创界之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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