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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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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还没来得及看清,你的样子呢。
手中的雪很快化开,马蹄扬起的埃尘也已落定,方才的一切亦真亦幻,让人茫然若失。
也罢,待我服除,入京应考,若得高中,定要风光迎你进门。
绛色晚照里,丧衣人走进一间孤零零的草屋,翻开案前书卷,如常苦读达旦。
且说叶桃在慕唯清处住了两月,为报收留之恩,尽心协助慕唯清处理宅中各端大小事宜。慕唯清深感她聪慧稳妥,又无钻营之心,遂把收容所交托于她,独往杏花村寻那与他相貌神似之人去了。
杏花村村长陈向一见慕唯清容貌,便知其来意,将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合盘托出。
十八年前,时任刑部尚书的慕安追查一桩大案,亲自来到北川,与杏花村民女季薇一夜风流。慕安回京后,季氏才发现自己已有身孕,亦知那人官至尚书,已有妻儿。季氏不顾全家反对生下一名男婴,随慕安姓,依慕氏族谱,取名慕唯泽。
慕安知晓此事后,便年年遣人送来钱粮,却均被季氏严词谢绝,久了,也便不再送来。
想不到,父上多年以来与母上情深意笃,竟也会背弃于她。
慕唯清轻叹,“那,村长所说的那对母子,现在何处?”
“季氏已然离世,日前头七刚过。那慕唯泽现正独居,就在村头那间茅屋中。”
慕唯清不敢耽搁,即刻赶往村头,与慕唯泽相认。
篱落疏疏,炊烟袅袅。慕唯清只身走入茅屋,只见慕唯泽捧书一卷,正在灶前攻读。
家徒四壁,唯有一箧书卷熠熠生辉。慕唯清微不可见地点一点首。
“足下可是慕唯泽?”
“是。您是……慕相长子?”
“你说……慕相?不才……替他向你与你母亲道歉。”
“无碍。这许多年,我们母子都相依为命过来了。”
慕唯泽仍是拒不接受慕唯清的接济,慕唯清便陪他一道读书,为他点明心中疑窦。
与慕唯清共处半日,慕唯泽大感痛快,茅塞俱开,如醍醐灌顶。
读书得法,竟真可一日千里。斯人不愧是长安词魁慕唯清,大唐文人之翘楚!
自此,慕氏兄弟二人隔阂咸消,亲密无间,再无嫌隙。
北川不比长安,春日堪过,那漫山桃花方才绽透。
山坳里,两个唐军将士正悄声议论着什么。
满面浓须的九尺莽汉喋喋不休,“哎哎,你看咱们元帅,那一把司南神剑舞得出神入化,简直不似凡人。”
“这算什么,你看咱们司徒军师,今日又未束发,一瀑青丝随风招摇,却滑得连桃花瓣儿都沾不住,那垂首弹筝的样儿,才真个是恍若谪仙。”接话的正是定北先锋,吴弈。
数丈之外,司徒卓闲拨着琴弦,耳廓轻动,将那两位的言语一字不落地摄入耳中。
谪仙?孤就是神仙,何时被谪过?
不过,这眼光倒是不错,回头便叫定邦好生提拔于你。
“然也,然也。我看呀,元帅和军师甚是般配,日后若是同归草穹,闲云野鹤,必是极好的。”
般配?般配个凤凰尾巴!
想到凤凰尾巴,也就想到了梵尹那只青凰,也不知她与酴白现在玉清天如何。
司徒卓一走神,便弹断了一根琴弦。
南无靖听得弦断,收剑长立,悠悠开口道:“第四弦。”
“是。”
“非凡心有旁骛,却不似思乡,可是思人?”
“一个故友罢了。”
“那故友,是男是女?”
“女。”司徒卓直言不讳。
南无靖听罢,不再言语,只重新掣出剑来,临风恣肆而舞。
不知为何,心下似有些许不悦,近乎焦躁。
他思的竟是何人?
唯清曾在信中说过,洛书公主倾心非凡多年。
他那所思之人,莫不是她?
司徒卓收了琴,抬眉看着南无靖,只觉他的剑锋陡然凌厉了许多。
晚春的暖风吹得桃花片儿纷纷扬扬,随着林中桃花溪上的波光东去,一如当年渌水之泮。
溪水上游,叶桃正提着竹筒汲水。
据说这源头活水最是养人,兴许于婆婆的病症有益。
忽而来了几位官军,见叶桃容颜靡丽,身姿绰约,居然欲行不轨。叶桃固死不从,他们便合伙用强。叶桃一介娥流,力所不及,终致于受了玷辱。她不惜咬舌自尽,舌已咬断,人却未死,口中血如泉涌,官军看了觉着骇人,惶然弃之而去。
叶桃醒过神来,自浣于桃花溪,肃整衣裳,绾髻戴花,以衣带自缢于桃树下。尸身被寻到时,已被落花完覆。
叶桃其人,似已与这溪泮数百里桃花融为一体。
慕唯清怕在杏花村久留扰了慕唯泽读书,于是动身回了宅第,不想甫一回去,便听闻了叶桃受辱自尽的噩耗。
慕唯清大悲,欲哭无泪,始作《叶桃传》,然不胜于哀,数次下笔,皆难成句。
☆、第十五章 仙酒赐主帐合衾 美人谭旁营呷醋
上回书说到,慕唯清欲为叶桃作传,却因情绪失控,词穷未成。又闻得叶桃出事当夜,桃花溪泮阴风骤起,声如鬼哭,有渔者夜归,见一白衣妇人独行溪边,掩面垂泣。有坊间传言,曰:此人即为叶桃,以有前憾,是故余魄不灭。北川百姓感其贞烈,又因桃花埋骨之故,便在慕唯清的建议下,称叶桃为“桃花夫人”,并为建祠。
后来,又有人言叶桃自尽乃是忠贞之举,说要请县令上书,为叶桃求一座贞洁牌坊。
慕唯清却道:“刘夫人殉身,不为守节循礼,而为不负所爱。若说牌坊……还是罢了。”此事遂被搁置。
嘉和五年六月,沅州,蓝关。
塞北苦寒,时虽至夏,关外荼靡却还未谢。这日傍晚,南无靖大胜归来,邀司徒卓同去赏花。
“愿陪定邦。”司徒卓抱了琴,跟南无靖出了营地,同游荼靡花间。
依旧是司徒卓抚琴,南无靖舞剑。
兴极时,南无靖便叹可惜无酒。
司徒卓稍稍凝眉,旋即对南无靖说,他曾在多年前游历北川之时,于这附近藏下数坛美酒。
“你现下才几岁,哪里来的多年之前?”
南无靖调侃着,却也乖觉地依司徒卓所示,在一树洞中寻到他所说的那酒。
“非凡连碗也备下了,可是早就算得了今日要与我同醉?”
“定邦莫说笑话,衲是沙门中人,怎好随意破戒?”
“当真不行吗?”
“当真不行。”
“那本帅饮酒,你就干看着?”
司徒卓不知从何处拎出一壶茶来,“定邦饮酒,我饮茶,如何?”
见惯了司徒卓这些仙术把戏,南无靖也不以为奇,开坛斟酒便喝。
“穿肠之物,定邦也当少饮为妙。”司徒卓象征性地劝上一句。
南无靖果然并未理会这番劝说。
当初写道“薄酒半闲茶”,不过是为凑个韵脚,如今倒真真儿与他茶酒作伴了。
佛主曾言:毋多言语,免成谶语。斯言不谬。
不过这酒实在不薄便是。
“甘冽细软,可是姜阳的西山绛?”
“寻常村酿罢了。其时非凡一介布衣,上哪儿去寻那样好的酒?”
难得你也有猜错的时候。这三清醴酒可非凡品,今日孤心情好,便赏你尝尝。
南无靖饮下仙酒,不多时便已见醉意。不想司徒卓只是饮茶,却莫名地眩然若醉,只得与南无靖相互扶将着归营。
长安陌上欠慕唯清的一场大醉,如今倒在你这儿还了。真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这还不算完,南无靖借着酒劲,非要写字来赠予司徒卓,司徒卓也只好请帐外甲士给他取来纸笔。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南无靖写完这最后一句,说待墨水晾干便赠予司徒卓,然后便铺开了被褥。
“定邦……”司徒卓大叹南无靖此举不礼,“天色已晚,衲便先回去了。”
“等等,”添了一身酒意,南无靖反倒更增英武之气,其言凿凿,不容置喙,“非凡留宿此处便好了。”
“衲自有衲的营帐,何故要留宿?”
“非凡不留下,你我如何同袍?”
司徒卓决意离去,南无靖执意留他。
也罢,他要同袍,便遂他心愿罢。善哉我佛,成人之美亦是我僧家好生之德。
司徒卓于南无靖身侧卧下,南无靖拉起衾被拥上,为司徒卓细细盖好。
一夜安妥。
翌日清晨,司徒卓早早自南无靖帐中出来,本想趁着无人注意回他自己帐中,不料却遇上了素来与他同样早起的吴奕。
“军师!”吴奕向司徒卓抱拳行礼。
司徒卓却是莫名的紧张,“吴先锋。”
吴奕了然地笑着,“军师莫慌,都是军中弟兄,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我呸!善了个哉的心照不宣!
司徒卓心中暗骂,面上却是桃李春风,“多谢先锋体谅。”
哼,孤才不与你这凡夫俗子计较!左右再有数十年,你便要埋骨于野,百年过后,更不过是一抔黄土,如今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罢。
“不瞒军师,末将的意中人,亦非女眷。”
“什么?”司徒卓惊得眼都圆了。
吴奕深深看着司徒卓,眼中却并不是司徒卓。司徒卓知道,他大约是想讲故事了。
“愿闻其详。”
“他叫连舟,虞州泾婴人。我们在宏道二十七年相遇,共同游历全国,最后,到了长安。嘉和元年,我们同入科场,他以文举第一官拜下卿,我以武举第一官拜下将军。”
“那他可知你的心意?”
“他应当是知道的。此次出征之前,他曾赠我一首诗,还对我说,我不还朝,他不敢老……”
“那便是两情相悦了。”司徒卓学着吴弈的样儿了然一笑,“敬祝先锋早日抱得美人。”
吴弈咧嘴吃笑,随即不好意思地转了话锋:“说到美人,军师才是当之无愧。”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南无靖从营帐方向走来,面沉如水。
司徒卓与吴弈反应不及,皆是哑然。
“本帅仿佛听到‘美人’之类辞令。大敌当前,莫尽想着那些无用的事。”南无靖对吴弈说道,接着又转向司徒卓:“还有你,堂堂佛门弟子,竟也与这等狂徒同流合污……”
“呃……”
意识到自己仿佛惹恼了南无靖,可又不知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司徒卓倍感无语。
“哎,知道啦知道啦……”
听南无靖絮叨了一整个早上,司徒卓的双耳几乎起茧。
“定邦,差不多也该够了罢?”
“那非凡可要答应,今日之错不可再犯。”
呵,孤什么时候错了?
司徒卓很是不满。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司徒卓将声腔放得极软,“是是是,非凡日后绝不再与人谈论美人。”
哼,等这仗打完了,孤马上就回太清天,再不管你这混账东西!
靖卓关系如何,诸位可有思量?是否心照不宣,暗度陈仓?且待谈客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奕舟也可萌了。
☆、第十六章 多情军师身护帅 垂死先锋梦萦诗
座中君子,且尝案上蜜饯,听我续说靖卓轶事二三。
嘉和五年六月,南无轩病故。南无靖以兵不可一日无帅故,不归。
不觉又是初秋,莽莽胡天里,黄叶竞相飘飞。
征尘古道,落木萧萧,一树杨叶宛若金钿,于空中翻旋。南无靖手执司南,将一片片叶儿沿中心主脉破开。
司徒卓的手忽而自南无靖背后探出,覆于南无靖握剑的手上,极是温凉,一如当初南无靖抚琴之时。
“用剑者,臂力惊人固是极好,却非最佳之道。”
司徒卓的手沿南无靖的手臂溜到肩,再降到腰际,而后他单膝跪下,手按着南无靖小腿轻捏一下,“须得以腿带腰,”司徒卓手又上移,“以腰带臂。”
话说完时,司徒卓冰玉般的手又回到了南无靖的手上。
南无靖倍感此法清奇,依循数日,虽还是似懂非懂,不能彻悟,剑术却着实大进一截。
嘉和五年七月,唐军克重镇岑城,限胡军于大唐疆界之外。拓拔平夕不服,集结余众再攻岑城。
“岑城易守难攻,你守此城,应当不会有问题。不过决战在即,万事小心为上。”
“放心,本帅必不让拓拔平夕那等狂徒再越雷池一步。”
司徒卓颔首,“衲昨夜读经,有所疑惑,还想回去参悟,就不陪定邦了。”
是夜,营盘之外,司徒卓盘膝坐于地上,仰望璀璨河汉。
近日心中一直惴惴不宁,竹鱼却未示异象,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仙界……
这时,文曲宿忽然青芒大作,梵尹的声腔也闻于司徒卓耳中。
“南无元帅阳寿将尽,不日恐有死劫。你若想留他在世,需早做打算。”
原来不是坼黎,而是定邦。
只是这死劫……又该如何是好?
司徒卓彻夜未归,在营外看了一晚上的星星。次日一早,便独个儿登花错山去了。
定邦如此早逝,定是孤一直为其扫清前路,使他本应九死一生的征途过于顺遂,故受天妒地怨所致。既是孤种下的因,自当由孤来结这果。
司徒卓手握一把柴刀,于蜿蜒山路上磕绊前行。听得风吹草动,便施法轻身而去,手起刀落,斩下那生灵首级。
昔年你独自一人上灵颂峰为孤采芝,如今孤为了你,独上花错山,杀生祭地,也算是报应不爽。
迟暮时分,司徒卓屠戮生灵过百,拖着一袭血迹斑斑的白衣下山。
又是一个手起刀落,不过这一次,断的却是司徒卓的左腕动脉。
殷红鲜血喷薄而出,沿着司徒卓所画符节织就瑰奇的网状咒印,于虚空中旋转放大,而后呈水平之态缓缓上升,直到与天幕弥合。
以百兽为牺牲,以奠厚土;以吾血织星网,以蔽苍天。孤所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余下的,便要看定邦你的造化了。
暮色中,司徒卓额前一道赤色光芒一闪而逝。
次日暾出时分,岑城见破,南无靖被围,兵少且疲。
“非凡呢?”南无靖四下里寻觅着,却始终不见司徒卓踪影。
问遍所有部下,也无人知悉司徒卓身在何处,只说是前夜出营,至今未还。南无靖闻此,心绪极是不宁。抽出司南来看,见其仍是锋锐无匹,光可鉴人,方才略感安心。
每逢将战,非凡必为本帅亲拭司南。是以,只要有此剑傍身,本帅便倍感心安。
再说拓拔平夕,方其破城,洋洋得意之际,忽而风沙大起,胡军大旗骤然折断,重重砸在地上。一干将士方寸大乱,军心顿失。南无靖策时而动,率众突围,但身边将士犹是死伤惨重。
金乌登天,绽出万丈光芒。城外小屋里,司徒卓换过腕上纱布,放低了新换的白衣的袖子,一步一坠地走出来。
此时,南无靖正乘奔率部溃逃而来,一眼望见面如金纸的司徒卓,遂速将那人拉上马,教他骑乘于自己身前。
“非凡,你让本帅好找。”
司徒卓却无个回应,细看去,原是已然昏迷。
“非凡,非凡……”南无靖一手挽缰,一手扶着司徒卓,满面忧心。
孟野。
军医催促着两名士兵用担架抬来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青色战袍,皂色战甲,正是定北先锋吴弈。
“诗……”吴弈说。他的声音已很虚弱。
南无靖不解:“什么诗?”
“军师……知道。”
这时,司徒卓堪从昏睡中醒转,已然急急地走来,将一张折痕极深的白纸递与吴弈。
那是司徒卓从岑城带出来的唯一一件东西。
他知道,那对吴弈很重要。
却说此时长安城中,中卿连舟正在书室里起草一份公文。
忽而一阵心慌,不自觉地便撂下了笔。
先前已然写废了两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连舟摇一摇头,端起案上茶盏,手却一个劲儿地抖。
书归正传,沅州孟野城中,吴弈艰难地看一眼手中的那首《绝句》,那是连舟在大战前夕写给他的诗。他手握那诗,安然地闭上眼睛,咽下了此生的最后一口生气。
“吴先锋,吴先锋……”抬担的士兵切切呼喊着。
军医领着两名副手拥上前来,四周一片嘈杂。
人生一世,当真无常!
司徒卓一阵气血冲头,栽倒在南无靖怀中。
安顿停当后,南无靖便衣不解带地照料起司徒卓来。及至司徒卓醒后,南无靖问他腕上的伤从何而来,他却不肯说,只是摇头。
世上本无常胜将军,孤屡屡佐助定邦,逆天而行,纵是佛主仁厚,亦保不了孤免受天罚。
而今真气散了多一半儿,整个人羸弱之极,只得好生将息,慢慢恢复法力了。
南无靖素知司徒卓秉性,也听惯了他那些“佛曰不可说”的陈词滥调,确认了司徒卓无事,便也不再多问,只每日不住脚儿地往人屋里奔,送些补血的汤药或是膳材,同时开始整顿兵马,预备重取岑城。
司徒卓身骨何时恢复?战事发展向何处去?且待谈客明日叙说。
☆、第十七章 天仙问心一家言 邪祟回剑双星坠
唤小厮沏了热热的茶来,说南无靖招兵买马,再攻岑城。战前,司徒卓照例为南无靖拭剑。
“去罢,皇帝还在京师等你。”
“那……非凡你呢?”
司徒卓被问得一愣。
“如今我拼出浑身解数死战,早不是为朝廷了。”南无靖顾向司徒卓,神情复杂。
“定邦……”
“你在身后,我怎敢败?”
你不还朝,我不敢老。
司徒卓又一次想起连舟,心脏便开始出出地跳。
定邦,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休戚成败,衲都在这里,你不来,我不走。”
“嗯。”
南无靖走后,司徒卓慌慌地自衣袖中掏出一块血淋淋的帕子捂了嘴,立时就是一口鲜血喷出。
司徒卓跌坐椅上,猛烈咳嗽,口中血淌如注,顷刻间便濡湿了整片前襟。
定邦,孤为救你性命,悖逆天条,天谴既至;杀戒见破,灵山也已降下惩戒;加之孤以凡人之躯舍血织造星网,又失了半数的精血。如今修行大损,恐难再帮上你什么忙了。是以,你可切要珍重啊!
嘉和五年八月,唐军重取岑城,仵胡节节败退,南无靖下令乘胜追歼残敌。
司徒卓的外伤也已痊愈,只是真气仍旧未复分毫,好在法器倒还可用。这一日,司徒卓一时心血来潮,竟反转经筒窥探起南无靖的梦境——
“我带你去个地方。”
司徒卓跟在南无靖身后走了一程山路,便见一座坟茔,墓前巨碑上刻了斗大的“鹤冢”二字。
“我幼时,曾误射一只巨鹤,致其丧命,于今都还是心中难安,故而为它营坟立碑,每逢年节,纸钱香火供奉,从未间断。如今出征在外,也不知家中仆役可有替我好生经管此事。”
司徒卓默然,再转经筒,同时睁开鹰隼一般的目。
眼前又现出一座牌楼,通身皆是汉白玉所砌,其形虽尚朴素,却是极尽雍雅。那白石上,千万只篆鹤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司徒卓指尖一抖,经筒便没有拿稳,落地后滚到墙角去了。
“阿弥陀佛!”司徒卓双手合十,精诚诵经,眉间却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定邦,原来你曾为孤,做了这么多事。
几日之后,岑城外三十里处暂设的校场中,司徒卓与南无靖在一棵如虬孤松下相对盘膝而坐。
“给。”司徒卓将一典雅白玉小瓶递与南无靖。
“这是?”
“玉清丹。你日里点兵,最易损嗓,此物润喉之效极好,予你甚是合宜。”
南无靖接了瓶儿,取下青布缠缚的木塞,倒出一丸荷碧色丹药,依司徒卓之言含上,顿觉清入心脾,灵明乍见。
玉清丹,出自三清天之玉清天,乃是我仙家至宝,能活死人,肉白骨,凡人中已具慧根者食之,可得仙骨。当年孤下凡时特意带了一颗,以备不测。
而今情劫已解,命轮复位,战事又将告结,当无多虑,便将这药赠予定邦,也算还了他多年好生供奉之恩。
关键是,定邦得了仙骨,寻常凡夫便伤不得他。如此,孤即便无力襄助于他,也可安枕无忧了。
未几日,却有传言说拓拔平夕新得了一员猛将,能暴虎冯河,扛鼎拔树。
司徒卓寻个机会潜入敌营一瞧,竟发现那所谓的猛将即是汶刹。
如今唐胡交战,这蝎子入了胡营,恐要对定邦不利。
司徒卓当机立断,追踪汶刹,见其落单,便转雯禅出击,全然忘了自己此刻法力微弱,已是自保不能。
汶刹不过拔剑时一挥衣袖,甩出一阵气浪,便将司徒卓整个人掀倒在地。
见此情景,汶刹马上明白坼巍现下十分虚弱,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
天狼星君难得弱势如斯,此时不杀他,更待何时?
“原本只是哥哥听说你下凡历劫,故而派我来探一探情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那可就休怪我趁人之危了,星君。”
西凉,重华宫。
洛书绣着一件厚厚的常服,针脚细密得无可挑剔。
胸口忽而一阵闷,接着心便开始灼灼地疼。洛书放下针线,捧着心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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