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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秘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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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李逸处境,毫无征兆地,心口又再次疼痛难忍,赵渊额上滚下大滴汗珠,勉强起身避开众人,回寝庐疼了半宿才略有好转。
  赵喜慌忙去请了大夫来,可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道这是怪病,怕不是此前疫症留得病根,如今又乱窜发了出来。
  赵渊听不得这庸医胡说,却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怕是有些不妙,只他现在无暇顾及。
  秦王既已继位,又会如何处置李逸呢。
  百日后,泮宫重开,赵渊重见李逸,已不再是皇太孙殿下,而仅仅是尹王了。
  秦王世子李迪,敦仁温谨,立为鲁王。
  赵渊看着邸报上抄录的“敦仁温谨”四字,差点没笑出声来,这话,莫不是从当年分封李逸的诏书上硬扯下来的吧。
  因着不再是皇太孙,李逸不再由宫中大儒授课,从泮宫重开之日起和一干王公子弟相同,归入学里。
  秦王世子头顶鲁王封号的当日,就往泮宫讨要白玉骢。
  莫说李逸瞧不上他这无耻做派,就是赵渊又怎会如他的意,只自顾自立在马厩外给白玉骢洗刷,马儿与他嬉闹得欢,李逸在旁躲着水笑,统共两人一马,没一个把传话的当回事。
  李迪还在宫里受封呢,就急着派下头人来讨马,派来的这些个仆从眼瞅着秦王继位,自家主上已成亲王,那气焰早就不可一世了,如今见还有人胆敢不给面子,跳出就想教训世子。
  仆从们各个抡圆了膀子,仗着自家也有些粗浅功夫,想要拿捏个学里哥儿还不是十拿九稳,不想只两三个照面就被赵渊打得满地找牙。
  李逸原见赵渊被一群大汉围着动手,多少有些悬心,此时实在忍不住笑个不停,在旁边鼓掌,嘴里边道:“鲁王殿下可是被陛下所赞‘敦仁温谨’,怎会干出这等仗势欺人之事?君子不夺他人之美,必是你们这些小人谄媚,欺上讨好所为。”
  赵渊顺手放倒最后一个,略有些诧异地望着李逸,从未想这温润的人也有这般伶牙俐齿的时候。
  晨光洒向李逸,一扫他面上连日阴霾,如此光华四射的模样,才是赵渊识得的李逸。
  只事实终究可惜了李逸那番“好话”,李迪这厮是压根从小就不知“敦仁温谨”四字怎么写的。
  第二日,鲁王殿下亲领了人重杀回马厩,李逸只远远就见有锦衣晃动,这李迪还未封上太子呢,就敢大咧咧领着銮仪卫到处招摇……李逸忽然就有些明白秦王为何登了基,却只肯封他的世子为鲁王了。
  銮仪卫可不是昨儿来马厩的奴仆身份,赵渊没挣扎,直接被摁在了长凳上。
  李迪得意得由内侍伺候着坐下,嗤笑一声,对赵渊冷哼道:“本王仁厚,就你这小子过去冒犯本王的事儿和次数加起来,这罪状多得褫夺了你的世子名号也不算什么。只如今且好好教训你一顿,叫你日后再不敢以下犯上便罢了。”
  赵渊像瞧白痴似地看着李迪,滇南王才搭了桥给秦王过河,新帝的位置还没坐稳呢,他的宝贝儿子就要来拆桥了。
  怪只怪李迪蠢笨不得其父之心,什么机要的事也未向他透露。
  李迪见赵渊听了他一番威胁的话,不仅未露惧意,竟还轻慢地瞥了他一眼。
  被冒犯了的鲁王殿下,顿时半刻也等不得了,愤而起身指道:“给我打!没有本王的命令,哪个也不许停!”
  这般吩咐,在宫中可是留了命,也要打废了的意思。
  李逸在旁,原听李迪的话本不过是气不过几板子的事,训诫训诫的意思,不知怎得李迪就被其渊激怒了,如今是彻底要往死里打了。
  眼见銮仪卫结结实实一板子接一板子下去,赵渊还硬挺着不出半点声,好像那血肉之躯不是他的。
  他受得住,李逸可受不住,“殿下息怒,”李逸快步上前,低眉垂首,恭恭敬敬长揖到底,“世子若有错,自有郭祭酒代罚,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这还是在泮宫呢,你即便爵位如今高过世子,大家都还是子弟,越过郭祭酒私刑算个什么意思。
  李迪显然很是受用李逸这态度,心道你也有求我的一日,面上却只无甚表情地摇了摇头。
  眼看李迪半点没有收手的意思,板子上却早已带了血,噼啪之声不绝于耳,是再容不得耽搁。李逸身形甚而快过心念,竟直接扑到了赵渊身上。
  銮仪卫诸人当即就停了板子,看向李迪。
  李迪早已跳了起来,一个两个都不当他回事,当他这个鲁王是假的不成。
  “谁敢拦,那是他自取其辱!给我一并打了!”
  銮仪卫迟迟未动,这板子下头是他们护了十多年的太孙,至今仍是亲王之尊,如何能下去手。
  李迪大怒,呵斥左右内宦,“谁敢不遵本王命,都给我记罪!哪个要是下不去手的,本王回去就剁了他的手,扔出銮仪卫去!”
  这般狠话撂下,再大的旧情也抵不过新帝嫡子的威逼,李逸当下就挨着一板闷哼出声。
  见有人带头动了手,后头的就不言而喻了,那板子眼见着密密麻麻落下,李逸都闭眼静候了,忽就被人猛地扯到一边。
  他睁眼去看,赵渊暴起,徒手劈断数条飞来的板子,煞神般挡在他身前。
  “不干殿下的事,谁要动他,先从我这儿过!”
  “反了,反了!还不统统给本王拿下,难道要等这两个逆臣贼子向本王动手了,你们才动手不成?!”
  赵渊抄起半截劈断的板子握在手里,只凝神将李逸整个护在身后。
  眼看局面一发不可收拾,李逸也是个绝的,事到临头反露豪迈,朗声大笑起来,不顾左右凑到其渊耳边,腻着声问:“留下来,你不悔吗?”
  赵渊被他问得心神荡漾,又刚尝了有人肯拿命来护他的滋味,轻笑道:“甘之如饴。”
  他实则心痛发作得紧,五内如焚,只觉血脉逆流,恨不得大杀一场宣泄出来才好。
  李逸亦亮出怀中匕首,他自十岁后便得广华帝特许,除了面圣,时时可佩兵刃。
  銮仪卫见两人这般架势是不肯束手就擒了,再不犹豫一哄而上。
  赵渊以一敌五,堪堪被压在了下风。
  李逸不过会几招防身的手法,若真打起来只怕撑不了两个照面,可他手握利刃,出手就不要命地上,他这是吃准了銮仪卫不敢伤他,他却功夫太差没那个顾忌。
  众人亦想先擒了祸首赵渊,不怕李逸不跟着服软,索性全力对付世子。
  李逸见此不是办法,豁出去道:“别管我,擒贼先擒王!”
  赵渊哪有不明的,不过是从开始就心心念念要顾着李逸,眼见此番彻底闹开了,已到了无法收手的地步,他性子里杀伐果决的一面立现。
  众人明明听得十分清楚李逸对世子喊什么,亦都警醒提防起来,却仍是远远不够,赵渊竟到此时方才真正露手,错身欺上,夺过一人兵刃,接着如入无人之境,杀向李迪。
  李迪见煞神连着砍翻数个敢拦他的,一路向他杀来,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公子哥,慌得连连倒退,未几,腿一软,竟跌坐在地。
  赵渊追上李迪时,李逸已落到了銮仪卫的手里。
  他俩是早料到了这情形,丝毫不慌。
  赵渊一脚踏住李迪右手,挑起刀尖够着李迪脖子。
  鲁王殿下拼命想躲,奈何被赵渊踏住手疼得哇哇直叫,又见那刀刃明晃晃闪在眼前,想要求救,四下众人却怕赵渊真的伤了他,皆不敢上前。
  李迪眼见无援,着急害怕得哭咽起来。
  赵渊勾起嘴角侧首看向李逸,抬了抬眉,指着李迪狼狈不堪的模样问:“如何?”
  李逸被他逗得开怀,笑得好似看戏般闲乐。
  两个少年被銮仪卫、内宦、随侍重重围住,却根本没事人一般。
  李逸只恨双手被俘着,抽不出来鼓掌,“该!这才刚够回了本。”
  赵渊正要再逼着李迪放回李逸,鲁王殿下只觉着那寒刃贴在他面上飕飕冷意,已是哆嗦作一团。
  他心中生怕赵渊真的下手,自个破了相他可就和九五之尊再没半点关系了。
  打斗擒拿是一回事,可若真有哪个贵人见了血,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众人步步紧逼赵渊,将包围圈缩得极小,气氛临近界点。
  终于,郭祭酒带着大批学宫吏到了。
  所有人皆松了口气。
  李逸与赵渊相望一眼,从彼此眼中收到心安,这破局的关键可总算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赵渊:欢安,本小爷帅不帅?
  李逸(星星眼),踮着脚尖凑近了,未语……
  其渊只觉被什么软软的东西亲了一口,石化。


第五十二章 
  郭慎听闻鲁王亲自去讨要白玉骢的时候,尚端坐在他歇息的东厢内,心里颇为不耻这李迪。
  等到前头报事的还没走,后头又赶进小子来报,李迪要对尹王落板子。
  郭慎嚯地立起身,疾步就往外走。
  边走边一阵风似地点上路遇的学宫吏,又让人去赶紧传掌刑的司业。
  郭慎虽在来的路上已听清了事情原委,可等真赶到了,还是被眼前情形嚇了一跳。
  尹王正被銮仪卫压得不能动弹,滇南王世子则举着兵刃胁迫鲁王。
  怎么就演变到了这地步!
  郭慎怒容喝道:“都给我松手了!还不退下!”
  銮仪卫先放了尹王殿下,整齐退到一边。
  赵渊几乎同时抛了兵刃,众人还没看清,他已到了李逸身边,上手就想查看李逸可有被打伤。
  李逸阻了其渊要查探自己的手,也不开口,目光黏在其渊身上,失神望着他从腰往下,映出的全是斑驳血迹。
  赵渊反抓了李逸的手,转了身子不让他瞧,口里道:“不碍事,皮肉外伤。”
  鲁王那头也早被人扶了起来,他惊魂未定,等稍稍缓过些神,就开始撒泼似地哭诉了。
  郭慎不厌其烦,一句话就止了他的聒噪。
  “殿下还嫌不够丢人?”
  至此,司业也终于到了。
  郭慎又让三人讲一遍来龙去脉,这么多人都亲历了,李迪也不敢讲得太过,说完了,只死命盯着赵渊李逸两个。
  在郭慎心中,李逸永远都是皇太孙,他哀恸广华帝和太子的心还未着落,这就有窃国之徒要来欺辱他护还来不及的人。
  “司业,私刑施于同窗,这是犯了何等学规?”
  司业一呆,郭祭酒这是上来就定成了私刑啊,这事情的性质就颇为不同了。
  要真论起来,自庆朝泮宫开后,还从未发生过这等事。打架斗殴有,严重的致残也有过,在泮宫外施以私刑的有过,还就是没有哪个,敢在泮宫诸位师长眼皮子底下私刑同窗的。
  若真有这等事发生,传到上头的耳朵里,夺爵废庶,弃用终身都是轻的。
  可如今这情况殊为复杂,新帝是这么个情形下继位的,新封的嫡皇子对上前任的皇太孙,中间还夹了个世子来出气。
  这可不好断啊。
  司业想了想,觉得还是照规矩说,后头怎么裁夺是祭酒担责,不干他的事。
  “未曾有在泮宫私刑同窗的先例,此事不比同窗间龃龉而动手,其一有残害同窗之举,其二有目无师长之意,其三有越法纪雷池之嫌。”
  李迪一听便慌了神,司业这般列举那是要坐实了他犯了前两条重规,残害同窗和目无师长,哪个都能毁了他的名声。
  他嘴里忙念叨着“不是”,又不停摇头去看郭祭酒。
  郭慎捻着胡子,点了点头,“司业所说,诸位都听到了。至于殿下是否有犯越法纪之事,还是由陛下来裁夺更为妥当。身为祭酒,我只问殿下残害同窗和目无师长二条。”
  司业心里抹了把汗,暗道郭祭酒果然是向着尹王的,他端得铁面无私道:“此二条皆触犯了泮宫最重一等学规,当罚五等夏楚。”
  李迪闻言差点没惊昏过去。
  “祭酒,弟子冤枉啊!弟子至多是与世子起了些争执,哪里就残害同窗目无师长了?”
  他无论如何是不信郭慎会真的要对新帝嫡子动刑。
  郭慎心下早猜着李迪所想,冷笑着对司业道:“你只管将今日诸事的经过写明了,附上泮宫的夏楚一同奉到宫里去。鲁王殿下既不服我这祭酒的裁夺,便都交由陛下判定量罚吧。”
  李迪这时才想起来,郭慎是什么人,那是京中泮宫的祭酒,天下士林之首,他不尊不服师长的判定,只怕也难在父皇处讨到好处。
  可惜为时已经晚,何况李迪多少还抱着几丝希望,毕竟若认了泮宫的惩罚,他往后都要被父皇厌弃了。
  回了宫,父皇总是会给他机会解释的。
  处置完了李迪,剩的两个,郭慎半点不觉尹王殿下有何举止不当之处。
  于他心中,太孙今日那是遭了奇耻大辱,即便按着今时身份,尹王和鲁王也是平王,凭何受他欺辱。
  只滇南王世子郭慎是十分觉得碍眼,资质平庸不说,还总行为不端,连累他的宝贝弟子。
  “世子今日亦有动手,按学规当罚夏楚……”
  郭慎说着,就见李逸正用求恳的目光望着自个,他心下一软,到了嘴边的话顿了顿,再出口就成了,“念在他先时已受过了板子,且记下待察,日后若再有犯事,到时并罚无赦。”
  李逸忙拉过其渊,给郭慎恭恭敬敬行了拜礼。
  当夜,新帝在中和宫内叱责鲁王殿下足有小半个时辰,之后又命宫人在殿前挞了鲁王十记夏楚,令其跪至天亮,静思己过。
  同一片月下,李逸拿着他从宫里带出来的上好金创药,原想着给赵喜让他服侍其渊上药,等到了地方,却见小宦正在屋后忙着煎化瘀内服的药,显然是分不了身。
  李逸未有多想,拐进了世子屋里,里头烛火摇曳,其渊趴在床头,正捧了卷书在看。
  发现来人是李逸,他眼疾手快扯了床被子掩住后头。
  李逸顿时红了脸,他好似瞥见那伤口刚清洗过,其渊躺在自个床上的纱帐里,便没遮盖什么……
  是他猛浪了。
  然而这个时候再退出去,只怕是更加尴尬,于是李逸装作不知,慢慢挪上前去,将金疮药搁到床边的小几上。
  他在床侧的凳上坐了,问帐里人,“伤口疼得厉害吗?”
  赵渊早抛了书,掀开帐子,侧首向李逸,“不疼。”
  李逸心道,睁眼说瞎话就是这个模样了。
  白天打斗时那般激烈,还能硬寻出机会说话,此刻只他两个相对,倒是默默无言了。
  幸好,不一会儿,赵喜进来,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李逸站起身来向他交代了金疮药的用法,见天色越发晚了,便准备回去。
  赵渊忽然出声,“赵喜,你先出去。”


第五十三章 
  屋里只剩了两人,李逸不知赵渊唤他何事,重又走回床头。
  赵渊温声道:“今天那板子打在你哪儿了,让我看看。”
  李逸下意识想拒了,赵渊侧着身抓牢李逸的手,略使劲就将人带到了自个床上,那力偏还用得十分巧,李逸摔趴在被上,背后伤处一点没碰着。
  赵渊凑近了哄他:“就让我瞧一眼,好不好?若不给瞧,夜里我怎么睡得着?”
  李逸正想说不信他睡不着,抬头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深眸,便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白日里,其渊自个怎么忍的,又怎么暴起护的他,历历在目。
  李逸起身,乖乖褪了外头衣裳,重又趴到赵渊边上,反着手略掀了衣角,露出左腰的皮肤。
  赵渊顺着他的手,又轻轻往上揭开些,大片如玉的肌肤入眼,紧跟着整个伤痕都露了出来,红肿青紫,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李逸背趴着,看不清身旁人的脸,过了片刻也没听到其渊开口,他有些不自在起来,就想要起身避开。
  赵渊一个侧身,压上了李逸。
  李逸惊得手脚都抽住了,半点不能动。
  下一息,他发觉其渊只是越过他,去够小几上的金疮药。
  很快,李逸就觉着凉凉的膏药糊到了背上,随着赵渊缓缓地推按,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直蹿脑门。
  李逸拼命咬住了舌尖,生怕发出什么不雅的动静。
  赵渊上完了药,李逸才松了口气,明明是他送药来的,原还想替其渊上的,怎得到了后头竟反了,自个不但没胆子上手,还被上了药。
  他心有不甘,翻起身拿着药盒要替其渊抹上。
  赵渊边笑边摇头,“就殿下这手法,我这一腿的伤,等您弄妥了,咱俩今儿谁都不用歇了。”
  李逸无话可驳,知道其渊说得在理,可他心里到底不甘,“就不能让我上个一两处,表表心意也好。”
  赵渊又笑,灯下瞧着,竟带些邪气。
  “殿下想做什么?若看到下头的情形,自个先受不住了……后头再发生些什么,我可难保殿下能安然走出这个门去。”
  李逸只觉他听出来的话全是歪的,却到底没胆子问其渊可有别的意思。
  若他压根就没意思呢,何况自个如今又是个什么处境,何苦再把人拖进泥沼里。
  再过个几年,世子弱冠后,想必滇南王就会以老迈为由,请旨退居。等其渊回滇南继了位,从此就逍遥无忧了。
  念及此,李逸轻轻道了声别,也不等赵渊回他,垂着头就退出来,把药递给赵喜。
  赵喜见李逸黯然离去,进屋去看赵渊,见赵渊撑着半个身子在那儿发呆,他上前服侍世子擦药,良久,才听见上头传出长长一声叹。
  夺马大闹的次日,新帝召郭慎进宫,大赞他对皇子亦能严师明教,实为天下士林表率。
  同时,有小黄门至泮宫宣旨于尹王。
  李逸跪在大成殿前接旨,背后是凋敝的春景,残柳一路铺到泮池边,小黄门的嗓音听着尤为尖厉。
  “朕知尔无父教养,多有不明。性本为恶,行事乖张,不修仁德……今之所为上累祖宗,下耻于民……实该痛心悔悟,追思己过。”
  新帝斥责的旨意足足写了有几卷长度,小黄门光是唱旨就用了大半个时辰。
  李逸跪在当地听秦王骂他是无父教养的小儿,将能想到的恶毒语汇都堆到了留史记档的文字上。
  李逸白着脸,将跪得直不起的腰板硬掰起来接旨。他两世为人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心知是皇帝对昨日之事的报复。
  鲁王李迪再蠢笨,那也是新帝的嫡长子,当了他潜邸时十多年的世子,如今又亲封了王爵,再不堪也容不得他人欺辱。
  尤其是你李逸,如今不赶紧夹紧了尾巴做人,还敢主动招惹到新帝的头上。
  郭慎自宫中回到学里,听闻李逸受辱一事,当场就气青了脸。
  这是新帝知道他脾气耿介,从不会惧皇帝冲着自个来,然而窃国老贼狡猾异常,偏不动他,竟还要赏他。
  只边赏他,边羞辱他最在乎的人,无异于当面甩他一耳光。
  隔了几日,新帝正式下诏,褫夺尹王封号,令赐“隐”字,自亲王往下降为最低一等县王。
  庆朝至今尚未封过县王,帝之诸子为亲王,血缘稍远为郡王,连异姓的滇南王都是郡王爵。
  县王,与其说是分封,不如说是设来示众的。
  承乾元年,李逸从太孙之尊到尹王,不日又成了隐王。
  太子妃自太子去后一病不起,再未有好转,于病榻上撑了许久,终没能挨过第二年的春天,撒手人寰。
  尚在襁褓中的太子幼女,生就有不足,宫中看护稍有不当,也跟着去了。
  短短几个月,李逸送走无数亲人。他不得不将自己抽离出来,依靠重拾早已模糊的前世记忆来挨过这剧痛。
  赵渊眼见李逸以超乎常人的冷静应对下了新帝登基,好不容易才走过丧父丧祖的悲痛,又要面对一连串的亲人逝世。
  屋漏偏逢连夜雨。
  好几次,赵渊都忧心李逸再也撑不住的时候,他虽看着形销骨立,却总能摇摇晃晃再撑下去。
  直至晋国公也中风离世,李逸大病一场,郭慎不能亲顾,默许了赵渊日日守着他。
  夜里,烛火残影,李逸幽幽自梦中醒来,他烧未全退,不甚清醒中,有人将温水端了喂他。
  他有气无力,却还能勾着嘴角微微笑了笑。
  赵渊轻轻抚着李逸额角,将他整个拢到怀里。
  李逸被抚得舒坦,半天长舒口气,才哑着嗓子道:“其渊,我无事,不用日日守着我。”
  赵渊小心地将他的头托起些,垫高了枕头方便李逸说话。
  李逸就势挪了挪身,闭着眼朝赵渊偎去,赵渊索性斜躺到李逸身侧,拿自个做了他的靠枕。
  许久,赵渊不曾说话,李逸微睁了眼,语气松快,“你看我不是都挺过来了,可没你想得那么糟。”
  守在外屋的赵喜听得动静,忙警醒着要进来伺候,赵渊想起了什么,轻声对李逸道:“我去去就来。”
  他出到外间,嘱咐赵喜将熬得稀稀的鸡汁粥重热一碗来,又就着剩的热水净了把脸。
  赵渊才要进去,赵喜悄声道:“殿下可是退了烧了?”世子不让他跟在里头伺候,上夜都是自个守着。
  赵渊点了点头,“退得差不多了。”
  赵喜忍不住道:“殿下可真是看不出,明明瞧着如此……”
  话未说得十分明白,可赵渊已尽知了他的意思。
  赵渊原对着李逸藏下的话,于这深夜悄悄就漏了出来。
  “他这是不肯向那位低头。
  我猜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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