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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若如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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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宅子原先的人家姓平,平老爷子在京城从商,家大业大,鲜少回邺城,却素日也会让下人认真打理。
  也不知道这薛鹤是哪里来的门路,说动平老爷子让出了府邸。不过看起来倒是善待这府中的下人,即没有遣散,府中还是保持着原样。
  这座邺城中最大的宅子,林园小苑,花墙树庄,这景致实在怡人。
  薛鹤下了阁楼,不急不躁地晃悠悠到前厅,正瞧见雀榕思索万千地打量着府上一花一木。
  他眉眼轻挑,那杏仁似得眸子水澄澄地蒙上了雨后的一层雾气,别提有多勾人了。
  “小郎君,真是来得好早。”生怕惊扰了佳人,薛鹤脸上笑意冉冉,缓缓到那白衣少年郎面前,伸手作揖,故意挑眉嬉笑,“莫不是怕在下跑了不成?”


第3章 
  闻其声,雀榕侧身而去。
  来人那一身华服锦缎,气度斐然。
  “怎会?”雨后的当下是艳阳高照,正值明媚春光,雀榕亦是笑得春风满面,仿佛见了谁都是这一副惺惺作态的假脸子。他搁下手上捧着的热茶,连忙站起身,掏出怀中一把金丝折扇,“我来给薛公子还东西了。”
  薛鹤端了两眼,那孤魂还跟在雀榕身后,头顶生死录。
  生死录,记人生死寿命。
  他年方二七,个子不高,却已有邻家少年郎的模样。相貌端庄,倒不像是惨死,可唯独不见了三魂六魄,只留得这一魄苟延残喘却还能在青天白日之下行动。
  死于,昨夜。
  薛鹤心道:竟是一缕新魂。
  新魂气弱,素来难以接近人,为何他会纠缠上这个小郎君?新魂在活人边上待久了可是会吸走活人的精气,此事可大可小,偏偏还让他遇见了。
  道起来,这真是怪异。
  莫不成此人大灾将至,是与这小鬼有关系?
  那孤魂似乎也发现了薛鹤能看到自己,那锋利的眼神让他一身寒颤,本能地往雀榕身后缩着脖子。
  雀榕见薛鹤一直盯着自己这边,却有些出神,忍不住又唤了一声,“薛公子?”
  收回眸子,薛鹤招招手让旁人都下去,只留了个薛言在边上。
  “扇子的事情,不急。”他莞尔推开,低眸瞄了一眼雀榕的下摆,故道,“在下方才听闻府中的婢女冒失了公子,作为赔罪,先让薛言带你换一套干净的衣衫来吧。”
  瞧瞧自己衣摆,雀榕倒是满不在意,“这自是不必了,我们小城小镇的不比薛公子娇贵。只是洒了点水,没什么,我回去换一身便可。”
  薛鹤一听,调侃道:“喏,这就是小郎君你的不对了。让旁人知晓,岂不是说我们薛府如此待客之道?”
  雀榕哪里还想跟他胡搅蛮缠,不怒不笑,伸手又将扇子递去,避而不谈。
  精巧细致的折扇握在雀榕的小手上,玉指纤纤,完全瞧不出那是双能养活人玩意儿。
  低头笑了笑,薛鹤走上前两个步子,倒是没有客气便把扇子取回了,又勾着手指唤薛言上来。
  他对雀榕道:“那感谢小郎君把在下珍贵的扇子送回,还劳烦上门一趟,实在过意不去。至此,算是在下的回礼了。”
  看着自家小主子魂儿都快被勾走了,薛言扒拉着脸,却也乖乖把手上的笼子递上去,“喏。”
  “三黄雀?”此鸟名贵,雀榕当然不曾养过,可与多家的富家少爷们玩乐接触,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见识。
  雀儿在笼里也是叽叽喳喳,像是见着了雀榕的到来有多高兴似得。
  薛鹤看他喜欢,款款笑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觑上一眼,雀榕摆了摆手,表面客客气气,却还是拉开了距离,“薛公子客气了,在下应约前来,送花入府,你只需支付二十两银子即可。”
  “薛言,”薛鹤勾了勾手指,嘴角笑意冉冉,只是声音低沉,“去账房支二十两银子过来。”
  小主子的心思,薛言哪儿能不清楚。他意会,撇着嘴道了句是,随后就拎着金笼子里的三黄雀走了。
  薛言走后,偌大的厅子里头就只留他们两个人。
  “小郎君请上座,家仆稍等片刻便会取来。”薛鹤借机接近雀榕,连连跟他客套上几句。
  桌上奉的是今年早春刚采摘的新茶,滋味有些苦涩,味道也算不上沁香撩人,只是城里的有钱人都喜欢抢在人前头品一品。
  蜷缩的叶子在玉杯中缓缓舒展,碧色的水波漾起涟漪。
  薛鹤就这么坐着,翘着腿,摸着杯子抵在唇边上,半天也没嘬上一口,“小郎君可是本城人士?”
  “嗯。”点头应和着,雀榕表面上还是一副人人面前好相处的温文乖性子模样。他绕到边上,细细打量着院角边上的花花草草。
  雀榕是耐着性子等着,站在屋檐走廊处迟迟不肯进到内堂来。薛鹤抬了一眼,也跟着走到他边上。他并不介怀雀榕的冷漠,只是一直站在雀榕身后的那家伙,还真是令人讨厌。
  薛鹤踱步走到他身边,瞪了一眼那小鬼,以示警告,又怕小郎君生疑,继续自言道:“在下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不知……”
  “这株可是上好的血心昙花蕊,百年难遇。”打断了他的话,雀榕爱花,一见到好东西便忍不住蹲下身来瞧。
  昨夜的瓢泼大雨让走廊积水不少,缝隙处苔藓几许,想是这庄子原本冷清,来来往往没多大的人气儿。
  那孤魂非但不走,还跟着雀榕也一同蹲下身,看似在寻着他的庇佑。
  这小郎君寿命将至,体质阴寒,身边沾上些不干净的东西倒是并不奇怪。可这小鬼见着了他非但不走,却还迟迟停留这小郎君身旁,莫非是想借身寄魂?
  薛鹤没有法子,借机也跟着蹲下身观望雀榕口中那株百年难遇的奇花。
  两人相对,距离更近。
  薛鹤微微撇过头,扇抵住下颚,挑起眉眼望着眼前人眼中油然而起的怜爱之情。
  美人当前,那些脏东西暂时就当瞧不见罢了,料那小鬼也不敢在他面前作怪。
  凑近再看,小郎君唇红齿白,肤若凝脂,看了真叫人有些按捺不住。
  雀榕并没有感觉到身旁有任何异样,只是叹了一口气,轻轻抚摸这枝叶。这小家伙没有被照料好,叶子只长出了两三节还有些垂落,奄奄一息。
  他有些心疼地看着如此名花险些毁了,不免心生怜悯。雀榕蹙眉道:“血心昙及其难养,怕湿怕晒,十年才开一次,一次只开一朵,须得精心照看。怎么平白无故放在这种地方糟蹋?叶子都有些黄了。”
  声音清泠作响,却在薛鹤听来更是撩人。静静听着他的抱怨,他是心思万千,哪里听得进去说了什么话。
  这般近距离瞧着,小郎君的眼睫毛纤长而密,眼皮子微微颤动。
  紧接着,薛鹤的心也跟着颤动了起来。
  雀榕有些责怪,“好花难求。”
  这话听得薛鹤心里头乱糟糟的,他望着雀榕清秀的脸颊有些出神,“此花,亦是举世无双。”
  “嗯?”雀榕回过头,正巧与他四目相对,忽然一怔。
  双眸相望,本是浓情蜜意时。
  可偏偏这种好时候,那个唯唯诺诺的小野鬼开了口。他还是躲在雀榕身后,却壮着胆子问薛鹤:“这位公子,你莫不成能看得见我?”
  薛鹤听着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压根儿不想理会,直接无视。
  “我听小郎君道,此花百年难求。聚八仙乃小郎君口中的‘举世无双’,那此花,是否也担得起举世无双?”薛鹤挑嘴问道。
  雀榕思酌,缓缓道来:“任何生灵,皆是独一无二,举世无双。”
  他看着雀榕那俊秀的脸,咽了一口唾沫,心想着,还是这张脸好看的多,“小郎君爱花懂花。这花是平老爷子养的,一同赠我了。看似花期将近,在下粗鄙,不懂养花之道,不如请小郎君帮在下调养一阵子。酬劳,只管提。若是开了花,还有重谢。”
  雀榕倒是也不傻气,听出了薛鹤那点小心思,笑着婉拒,“雀某浅薄,此等名花实不敢亵弄,薛公子还是另请高明。”
  “哦?”薛鹤挑眉,言语轻浮,“那城中还有比小郎君更懂养花之道的人?”
  雀榕抿着嘴,道:“雀某不才,不过曾有幸结识一位名家,回头给薛公子牵个线。”
  蹲着身,薛鹤也不强求,执扇作揖,“在下先谢过无双公子。”
  “你,叫我什么?”雀榕拧眉。
  “你当真瞧见我?这位公子,可否帮帮我?帮帮我!”那孤魂少年还在薛鹤边上嚷嚷,见人就不理,气得直跳脚,“在下陈家霖,家住……”
  此情此景,若不是不能轻易出手,薛鹤早将这家伙打得魂飞魄散。眼下他也只能装作目不斜视,稍稍俯身,附在雀榕耳畔继续调情。
  “小郎君,你对我说,‘扬州怕有归来鹤,曾见无双槛里开’。既然我是那‘扬州’来的归来鹤,你可不就是我的独一无二,我的无双花?”
  话音未落,那叫陈家霖的家伙还在那儿跳跳闹闹地,薛鹤心燥,伸出手一把掐住后面那个在瞎捣乱的东西。直接给拧住了脖子不撒手,恨不得直接拧断,弄得他魂飞魄散。
  归来鹤……无双花……
  嗓音低沉,耳风挠人。雀榕听得有些恍惚,一个侧身便脚下踩着青苔打了滑。
  薛鹤眼疾手快,赶忙扶住。
  说是巧,那时快。
  薛鹤松开手,立即一把搂住雀榕。
  可右手刚伸过去,他抬起的左手刚将雀榕的袖子给碰着,谁知道雀榕一个反手,直接拽住他的衣袖,整个人儿立马被他拽了下来。
  附身下望,身下之人一身白衣倒在地上,青丝散乱,看起来更是柔弱。侧目之间,能见他眉睫闪动,撩人心弦。
  这么撩拨人的姿势让薛鹤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连带呼吸也变得沉重。
  搁着单薄的衣物,这身板比瞧上去更要弱不禁风些。
  雀榕转眼间整个脸都黑了,若不是薛鹤突然胡乱说话,他怎会惊慌失措。袖子被他压在地上,他整个人动弹不得,脸上寒气逼人,“薛公子?”
  嘴角上扬,薛鹤故意耍耍嘴皮子,“小郎君,方才我见你衣角湿了,怕你着凉。你不愿换衣服,那我现在亲自帮你脱了可好?”
  雀榕不慌不忙,只是这么冷冰冰地看着他。
  这一眼,仿佛真能用寒冰把人骨头都刺穿似的。
  薛鹤手撑在地面上,支着身子还是忍不住嘴上讨几句便宜,“小郎君在生气?”
  邺城男风盛行,在此地长大的雀榕,自然耳濡目染。
  猝不及防地被压在地上,他眼神往边上挪去,表面上还是从容自若,云淡风轻,“薛公子,你逾越了。”
  两人僵持不动,薛鹤还未起身致歉,门口忽然传来了许许多多的脚步声。
  薛府来了很多人,直冲进门,来的人还带了许许多多的刀。
  “小主子……”薛言连忙跑进来,“小主子,小主子!”
  外头动静很大,美人在怀,薛鹤被这群烦人精扰了兴致。他咬着牙,松开手,让雀榕缓缓起身。
  这一冲进屋,看到两人一起倒在地上,薛言捂住了嘴巴,眼睛都给看直了。这才见面几个时辰,这么快就上演活春宫啦!
  薛鹤也黑着个脸,站起来拍拍衣袖,问:“外面发生何事?”
  薛言冷静冷静之后,急急道:“是官府,官府要来拿人。”
  话音刚断,一群身着青色官服的衙役带刀闯了进来。
  薛鹤倒是镇定地很,这群人反正也拿他没法子,只是这人界的衙差怎么就闯到这里来了?
  带头的叫许三,是衙差头子,雀榕认得。
  雀榕拾掇了一下衣裳,面不改色,“许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昨夜城中发生命案,死者身上放着你家养的那些花。还有薛鹤,你刚进城便发生了命案,你们俩现在都有嫌疑。”许三看了雀榕一眼,满满无奈,对着众人招呼,“来人,一起带走。”


第4章 
  烈日正当头。
  两人被扣押进了衙门府里。
  烈日朝朝,门口围堵了不少邺城的百姓,倒不说齐压压一片,却也有半数的人口。
  县衙里头正在过堂,大堂两侧皆站了一排的衙役,身着青色官服,神情肃然,好不威风。
  堂上正中坐的是过了半百的年岁的令县太爷,摸着稀疏的小胡子,撑着脑袋头疼。而头顶着的匾额不是明镜高悬,却是两袖清风。
  都听闻这儿的县太爷极其贪财,视钱如命,这“两袖清风”四个字在薛鹤看来,尤为笑话。
  官府小模小样,同这儿的县太爷一样,看起来只有官家的排面,没有官家的气派,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邺城是小城镇,这些年素来太平,百姓安居乐业,邻里和睦相亲,也没出过什么大事儿。这下好了,一出事儿就直接在城里死了个人,这死的人还是富甲陈毅的宝贝儿子。
  这,如今真叫人一个头两个大。
  “带雀榕和薛鹤上堂!”县太爷摆摆手,拍响惊堂木,一阵虚张声势。
  二人被带上堂,薛鹤神情自若,风度翩翩的模样一看就像是哪家非富即贵人家的公子。倒是雀榕一身脏衣服还在地上滚了滚,这就被带上来又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县老爷,就是他们!”边上跪着的一个瘦弱的男子指着来人,“小的昨晚见到的就是他们俩!”
  这堂下跪着的人穿一身织布,虽是灰头土脸,这一行头却也值个几钱,瞧着打扮便知是陈家的下人。
  县太爷瞪了一眼,“刁民阿四,本官审案,你休要插嘴!”
  那名叫阿四的男子缩到一旁,雀榕细细打量,似乎觉得此人哪里见过,颇为眼熟。
  不等他细想,刚骂完的县太爷搀着疼痛的脑袋,抬了一眼就问他,言语轻而温柔,“雀榕啊雀榕,你怎么会跟这件事扯上关系呢?昨晚亥时三刻,你在什么地方呀?”
  雀榕恭恭敬敬,举手揖道,“回大人的话,昨夜风大雨大,小民很早便入睡了。”
  “你胡说!我明明瞧见你们俩昨天很晚才回了城!”还跪在堂前的阿四听闻之后更加激动,转头指向一旁的薛鹤,“就是他,还一直跟在你身后,他身上都是血迹!还说与你们无关,那他身上的血是从何来!是你们!一定是你们害死了我家少爷!”
  他家少爷?哦,雀榕想起来了,这是陈家霖的贴身侍从,他见过一次。
  “住口!”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又偏袒试问雀榕,“那,昨夜入睡前,你们去了哪里?”
  薛鹤在一旁瞧着不动声色,这个人是那鬼魂的家仆,可偏偏这个时候报案指证,看起来也有些奇怪。
  “昨夜是月盈之夜,小民按例出门去采摘花蕊。见大风大雨,采到之后便立马折回了。”雀榕声音清冷,对方问什么,他便回什么。
  阿四恼怒:“可这般凑巧!偏偏就在昨夜里,又是风又是雨的,大夜里头采什么花?”
  惊堂木再次敲落,县太爷瞪了阿四一眼,指着那红头签威胁道:“本官在审话,你再插嘴莫怪本官动板子了!”
  阿四怯怯地往后一缩,捂住了嘴巴。
  县太爷转头问向雀榕,“你可认得陈家霖?”
  雀榕直认不讳:“小民认得,是小民店里的客人。”
  县太爷又道:“昨夜亥时,陈家霖便死在了城门外,死相惨状。这事你可知?”
  “知道。”雀榕如实道,又补充半句,“今早刚晓得。”
  县太爷指着薛鹤又问他:“这个人,昨夜可是跟你在一起?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忽然提及到一旁的薛鹤,雀榕立马没了方才的从容淡定,他抿抿嘴,欲言又止。
  在邺城,一个单身男子夜里住宿另一个单身男子家中,这其中关系便不言而喻。有时不好明面上讲,城里人就管这种叫“同被之情”。若是与人一床同被,姑娘们知晓后便不言而喻,自是不会再去招惹这种邺都郎。
  而此时,倘若认了昨晚是在一起,那他可就成了这“邺都郎”了。
  薛鹤在一旁听得皱起了眉,昨夜是自己故意蹲在了他家门口淋雨,不想反倒给小郎君惹上不小的麻烦。
  他站出来道:“昨夜小郎君一直同我在一起。县太爷这样问起来,可是说我俩同谋?”
  雀榕见他直认不讳,怕是不知邺城风俗,神情有些尴尬,斜瞪了他一眼,“你别说了!”
  这一眼,眉目娇嗔,看得薛鹤有些发呆。
  ·
  薛鹤是万万没想到,在天上坐牢,到了人间还得坐牢。
  不过幸得美人相陪,同雀榕一起被关在了牢里。他的那点小心思,单独相处自然是乐呵。当然,他是直接无视掉了死皮赖脸跟着的那只孤魂。
  陈家霖跟着雀榕寸步不离,偷摸摸地瞥了一眼薛鹤,对上眼神立即吓得缩起来。经过方才在宅中被薛鹤恐吓之后,他哪里还敢造次。
  这一旁,薛鹤是得意了,可雀榕却不太高兴。似乎因这件事上,让他平淡的情绪起了一丝焦虑。
  薛鹤随意地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在那儿碾着干稻草枝。
  放下手上的稻草,薛鹤挑眉瞅了一眼,“可是我方才说错了什么?在下先给小郎君陪个不是。倘若无聊,不妨同我说说话?”
  也不知是否是特殊照顾,二人被关在这最角落一头的牢房之中,依稀静得能听见外头枝上鸟语。
  雀榕道:“与你有甚可讲?”
  话语间冷淡平平,一如既往,倘若不是薛鹤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还当真以为这个是个不哭不闹的泥娃娃。
  薛鹤抿嘴笑了笑,“那死的,可是你相识之人?可曾见他与人有过什么恩怨?”
  怔了片刻,雀榕回过头,细细道来,“陈少爷是我店里的熟客。他人生性单纯,不爱与人打交道,不像是会与人结怨的样子。”
  捋了一番自己衣袖,薛鹤站起身来,依旧风度翩翩。
  想到眼前之人大劫将至,不免好心跻身上前,他凑近那小郎君道:“若是无仇无怨,此番便可是为你而来。小郎君,你可要当心了。”
  薛鹤这般恐吓,雀榕丝毫不动容,淡淡道:“怎会与我相干?我亦不曾有过什么仇家。”
  薛鹤嗤笑,往后退了一步,“衙差来抓人的时候,不就提了吗?死者身上,放的可是你家养的那些花。我初到邺城来,想必不会特意针对我。小郎君,你不一样,死者可是你花店的熟客。”
  沉吟片刻,雀榕好似当真认真思琢起来。
  这刚没聊上几句,门口传来脚步声,步履轻盈,此人有些武功底子,不似普通衙差。
  不到片刻,门口站了个人,剑眉星目、眉宇轩杨。
  “南宫?”见到来人,雀榕眼睛忽亮,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笑意,“你怎来了?”
  “南宫瞿?”薛鹤默念着这名字,顿时变了眼神,半眯着的眸子带着一丝丝轻蔑和敌视。
  这个人就是南宫瞿?县老爷家的独子?
  就是那个唯一与雀榕相交甚密之人?
  “老爷子糊涂了,怎把你给关进来?”他站在门口,看着雀榕果真在此,不免着急。
  南宫瞿是县衙长大的,什么刑具没见过,虽说邺城一片太平盛世,可自小也没少见过那些七零八落的刑具往人身上落下印子。
  一听雀榕进了这边,更是急了,连忙上去抓起他的手,拉开袖子检查,“可有恙否?”
  “并无大碍,南宫大人没让用刑。”雀榕尴尬地缩回手,不想在旁人面前拉拉扯扯。府衙门里三顿打,这是一贯的规矩,县太爷没对他动手显然私心照顾。
  南宫瞿直肠子,不顾得上旁人,就一股脑地打量雀榕,“我一听到你被关这儿就立马赶来了。雀儿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道不清楚。”雀榕说,“我什么都还没弄个明白,就让徐大哥给带到这儿来了。”
  “怕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南宫瞿抬起头,瞧见还有一人在里头靠着墙站着。
  黑漆漆的墙面将他整张脸给遮了起来,看不起面孔,那双猎鹰似得眸子却是叫人看了一阵胆寒。
  他收回眼神,从怀中掏了掏,“我拿了钥匙,这就放你出来。”
  南宫瞿急急忙忙,锁刚开到一半却被雀榕拦住,雀榕用手覆在他开锁的手背上,“等等,你这私自放我出去可不太好。”
  “反正他们也没找到什么确凿的证据。”南宫瞿满不在意,“我老子现在还没来堵人,证明他也是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咱们什么交情,那是从小穿一条裤子。他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不能把你往死你关是吧。”
  门刚打开,雀榕也没有多加顾虑,提着衣摆就出去了。
  眼下在牢中只会更加误事。
  薛鹤看了一眼那一缕一直跟着小郎君的孤魂,小鬼苦着脸,躲在墙边上,没有跟上去。薛鹤便不再搭理,随着雀榕一同出门。
  脚刚迈出,却被南宫瞿拦住。
  薛鹤没有生气,反倒是侧目看向雀榕。
  雀榕迟疑片刻,拽了拽南宫瞿衣袖,“多个人可以一起找证据,早些查出凶手他也能洗脱嫌疑。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雀榕摆摆手兀自出去了。
  南宫瞿在后头跟上,连忙追问道:“你怎就知道他不是凶手?”
  雀榕回头瞧了薛鹤一眼。


第5章 
  昨夜遇见薛鹤时,雀榕还以为是哪家出走的小少爷。当晚他一人缩在屋檐下,见他淋雨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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