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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神断-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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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一会儿闻寂雪要来吃饭,又补充道:“摘几个苦瓜。”
等着穆武将一大锅面条煮好,穆清彦的调汁儿也准备齐了。穆文摘了菜,顺手洗干净,黄瓜丝儿满满一大木盆,也准备有切好的菜椒,至于小尖椒都在调味碗内,根据个人口味酌情添放。
郭勇这些苦力汉子,火气旺,天又热,特意要求用刚出的井水淘面,又镇了一会儿,吃起来沁凉爽口,的确特别解暑。
但穆清彦不准穆文穆武这样大吃,暑天里,这样井水镇过的凉面最多让他们吃一两,还要提前喝点儿热汤。毕竟很伤肠胃。
十二大碗凉面上齐,穆文穆武肚子也饿了,又贪凉,跟着一人吃了一碗凉面。
穆武咋摸着滋味儿,纳闷道:“我照着二哥一模一样做的,怎么味道就差那么多呢?”
“人不一样,怎么可能做饭的味道一模一样。”穆清彦鼓励道:“你做的很不错了,不必一味模仿我,知道怎么做就行,自己多尝试,你也会有自己独特的手艺。”
穆武似懂非懂,但还是很相信他的话,高兴的道:“二哥放心,我会努力的。”
穆清彦也是就这机会,问他:“以后想做这行?”
穆武爽快的点头:“我觉得做厨子不错,饿不着啊,还能挣钱。二哥也觉得我做菜还行吧?我再学几年,攒些钱,自己开个酒楼。”
这就是穆武的梦想,开酒楼,做老板,靠手艺吃饭。
穆武提起这些很兴奋:“穆文说,如果我开酒楼,他就给我投钱,让他做个二掌柜。”
别看平日里两人时常斗嘴,但穆武知道穆文聪敏,连穆文都看好自己的计划,他更是觉得前景明亮。若是以前,什么开酒楼,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好,有想法就行。”穆清彦见他不是兴起一提,便思忖着让他找个真正的厨子拜师,他自己手艺有限,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唔,对了,隔壁客栈里不是有对厨艺不错的老夫妻么?
苦力们吃饭都快,吃完了打盛碗绿豆汤喝着,聊聊闲话,歇歇劲儿。
大热天的中午,人本就犯困。这些人又是卖了一个早上的力气,肚子吃饱,微风吹着,不禁连打哈兮。坐着歇脚还成,真要在人家铺子里睡觉,那就过了。
郭勇见了,便起身要走。
他们这些人中午都会聚在阴凉的墙根儿,或者是树荫底下睡一觉。
郭勇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又退回铺子里:“穆掌柜,隔壁客栈里那个傻姑,她那脸是不是烧毁的?”
因着聚茗茶楼的说书先生,很多人都知道乞丐婆,但对于乞丐婆是傻姑的事儿,陈十六没让他们讲出去。不论如何,曾经傻姑偷过别人的孩子,身世又离奇,真被人发现,会引来很多麻烦。
穆清彦正在处理苦瓜,打算切片儿凉拌,听到郭勇的话,只当他好奇。
“可能是吧。”他给了个模糊的回答。
郭勇一拍手,道:“她以前是个乞丐婆吧?还以为是个婆子,没想到是个年轻姑娘啊。真可惜,好好儿的人被烧成那样。”
穆清彦觉得不对了:“你怎么提起她?”
郭勇笑说道:“我听人说的,具体怎么回事也不清楚。两年前,大概是腊月初,在望夫崖那个河段儿,有只船着火了。当时一只渡船经过,没见着船上有人,但着火的船舱传出女人的惨叫,只听噗通一声,一个浑身着火的人冲破船舱跳进水里。艄公将人救上来,发现是个乞丐婆,半张脸被烧毁了,模样很可怕。”
“后来呢?”穆文穆武早听住了神儿。
“后来呀,那乞丐婆不顾船上人阻拦,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噗通又跳进水里,不一会儿就游远了。啧啧,当时寒冬腊月的,只差将河面冻住了。据说啊,乞丐婆脸都是惨白的,又受那么重的烧伤,都以为她活不成了呢。”郭勇也是有些好奇:“穆掌柜,她是什么来历?”
若没个来历,怎么会被客栈老板收留呢?
要说是可怜她,郭勇不信。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便是县城内外的乞丐就不少,也没见客栈老板可怜别人。
“谁知道,她有些疯病,自己名字都说不清。”穆清彦摇头。
“那也是。”郭勇点点头,不再停留,追上其他人离开了。
从郭勇的话可以判定,当初傻姑为了找失踪的小丫头,的确来过渡口,并不知什么原因登上了一只船。但是,最后船上的人都不见了,傻姑被困在船上,又放了大火……
总觉得什么地方奇怪。
暂时将这些抛在脑后,收下动作加快,凉拌苦瓜、肉末茄子、素炒青菜、芹菜炒肉,再准备个酸辣开胃汤。
“小文,你去隔壁喊闻寂雪过来吃饭。”
“哦。”穆文一口气将碗里的开胃汤喝完,意犹未尽的往外跑。
第63章 望夫崖
吃完饭,闻寂雪又回了客栈。
穆武收拾桌子洗盘子洗碗,收整厨房,穆文把铺子里的地扫了扫,提着桶去挑水。兄弟两尽管力气大,到底年纪还小,穆清彦嘱咐过,让他们每次只装半桶水,扁担两头各一只桶,合起来一桶水的重量,倒也不吃力。
他觉得,应该在自家铺子后面打口井,省事又方便。
“小武,望夫崖离渡口多远?”
穆武擦完锅台,正洗抹布,头也不抬的答道:“有点儿远,坐船过去要两刻钟。二哥要去望夫崖?那边就是大石头,几棵树,没什么意思。再者说,往上爬,路也陡峭,二哥你还是……”
穆武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确。
他觉得依着穆清彦的脆弱小身板,想要攀上顶峰很困难。
穆清彦忍住了反驳,叹笑着回屋午睡。
他仗着异能不断的改善着身体,比原主要强多了。但是这种改变是水磨工夫,比如他不再轻易生病,体质也强健了,但不可能很快从一个弱质少年变成壮实大汉。
三天后,穆林从光岷县回来。
穆林只过来打个招呼,又赶着回衙门复职。
直至下午,穆林才又来到渡口。
“我跟衙门请假了,先把房子建好。”
“请了多久?衙门好说话么?”穆清彦也不意外。
穆婉是女子,很多事不好出面,建房子的大事,家里肯定要有主事的男人招呼。
穆清彦自己不算忙,可刚接了闻寂雪的委托,指不定哪天就要离开凤临县。穆文穆武两个还是小了些,有些地方考虑不到。
“托二弟的福。二弟如今在县令跟前也是挂了名儿的,尤其是这回拐子的事,二弟分文未取,跑了一趟光岷县,顺利的查清了案子,又解救了那么多人,不仅是给周县令排忧解难,且周县令还得了上官赞赏,指不定朝廷也会嘉奖。我这边要请假,为的是建房子,蔡捕头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忙了再去销假就行。”
“哪天动工?”
“明天,东西都准备齐了,跟王大哥也说好了。”穆林说着,取出地契:“这是之前买的地,办完了过户。”
穆清彦一看,上面写着三十五亩。
“大哥,不是说好了……”
穆林一脸心虚:“你大姐太狡猾了,也不知怎么察觉不对,套了我的话。她不同意啊,我也不敢不听她的。”说着又忙道:“急什么呢,反正她还没出嫁呢,等她出嫁的时候,你再给她就行。”
穆清彦目光一瞥,出其不意指着他腰间问:“大哥在哪儿买的荷包?绣活儿挺别致的。”
穆林一把按在腰间,将一个松花荷包遮挡住,紧接着又觉得这举动欲盖弥彰,干笑两声松开手:“这、这就是……”
穆清彦故作平淡:“姑娘家送的?”
“……是。”穆林点头。原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刚才是一时紧张,下意识的举动。
“哪家姑娘?”穆清彦见他承认,脸上带了点儿揶揄的笑。
穆林有些不自在,犹豫了一下,坦白道:“你也认识,就是葛家小姐身边的丫鬟,青娥姑娘。”
“青娥?”穆清彦着实有点儿惊讶。
“那不是……就是之前葛家失火,我意外救了她,她私下里感谢我。”一开始就是正常的接触,青娥也没送他东西,毕竟私相授受是大忌,哪怕没那个意思,过了界也很容易说不清。但两人的确有缘分,之后又意外遇到过两回,彼此都有那么点儿意思。
穆林提起青娥,禁不住满脸的笑:“青娥是个好姑娘,我本来还觉得配不上人家,但是她说愿意嫁给我。葛家小姐待她好,愿意放了她的身契,还愿意给她做主。这么好的姑娘,我也不想委屈她。本来打算建好房子再说这事儿的。”
穆清彦只跟青娥见过几面,但印象不错。
“我没意见,大哥喜欢就好,大姐肯定也为大哥高兴。”如此一来,等房子建好,便是双喜临门。
次日,穆清彦领着穆文穆武回村。
建新房要吃开工饭,毕竟是穆家大事,哪怕什么不做什么,都想参与一下。也没多待,穆婉催着他们回来,有赵婶帮衬着,他们又活儿不沾手,也就回了渡口。
穆清彦没回铺子,他打算查一查傻姑的脸是如何烧毁的。
且不提别的疑点,傻姑毕竟不大正常,她找小丫头,是如何找到渡口的?又是怎么上了那只船?
要说他的异能一直无往不利,现在就遇到了麻烦。
归根到底,异能依托于植物为原点,河面上只有水,在限定的范围内寻不到依托点,他的异能根本无法施展。这条大清河毕竟是运河,河面宽广,傻姑出事的河段望夫崖又是陡峭的山壁,因此,寄希望于在望夫崖回溯时间,成功率不大。
站在渡口河边,日夜交替,星河倒转。
腊月初,天气寒冷,尤其是刚下过一场雪,四下望去白茫茫一片。大清河并未上冻,但这个季节出行的人少,渡口苦力们都穿着厚棉袄缩在背风处。
不确定傻姑到底出现在哪一天,穆清彦不得不从腊月初一开始搜寻。
一直到初五,傻姑出现在渡口。
还是那副乞丐婆的模样,嘴里不停念叨着“月儿”,大概是小丫头的名字。
说傻姑是疯子,有时候她又不疯,寻到渡口,她挨个儿跟开铺子的人询问,包括那些苦力,甚至一些刚下船的人。或许她还是有些疯,起码在询问上,她不懂得选择正确的人,然而她运气不错,还真问到了。
这是个撑渡船的艄公:“找个小乞丐?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吧?她命好,遇到好心人了,人家带着她坐船走了。”
这是年前的事,艄公之所以知道,还是听等船的客人说的。
带走小丫头的是个中年男子,据说是来行商,要赶在年底归乡。正因着心急赶船,马车这才险些撞上小丫头。对方没丢下人不管,给治病,又管到底,据说是因家里老娘信佛,常嘱咐他心存善念。他因着常在外奔波,觉得顺手行个善,求个心安,加上家里颇有家财,添个人吃饭算不得什么,所以就决定把小丫头带回家。
当时中年男子搭的是南去的货船,具体去哪里,艄公并不知道。
人们都称赞男子心善之举,感慨小丫头好命。
傻姑要去追,哪怕她根本不知具体地点。
坐船得要钱,傻姑不知去哪儿弄钱,第二天又来了,雇了一只渡船,给了二两多银子,说要去南边。船主见钱多,又见她是乞丐婆,眼珠儿转了转就同意了。
船只离岸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算船主想抢钱,也不至于烧自己的船,何况傻姑出事时,途径的船只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望夫崖、望夫崖……
为什么会在望夫崖出事?
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沿着傻姑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穆兄!穆兄你干什么呢?”陈十六远远儿的喊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穆清彦看到他并不意外。
“刚到,听你三弟说你在这儿。”陈十六左右看了看,不明白他刚才在看什么。
两人回到铺子。
陈十六一落座,兴致勃勃的讲起他接的几个委托,尽管都是小事,但真查办起来十分琐碎。更何况,如今他不再是捕快,也不能依赖其他捕快帮忙,凡事都得神断局里这些人弄,真可谓万事开头难。
陈十六讲着些,就是想从穆清彦口中得一句肯定的平价。
“不错。”穆清彦满足了他。
陈十六顿时觉得全身舒畅。
当然,他这趟过来不单单是为这个。
“穆兄,若要查傻姑的事,得多少银子。”陈十六根本不懂得谈判,亦或者说,面对穆清彦,他根本没考虑过谈判。他直接取出几张银票摆在桌子上:“我弄到银子了,五百两,够不够?”
五百两是一笔大数目,哪怕对于陈十六也是一样。
这等世家子弟仰仗的是家族地位名声,却不代表他们很有钱。陈十六是个没心计的,以前也没觉得需要为钱发愁,因此根本没有经营任何产业,往年从长辈那里得来的银钱也早在离家出走的初期就花完了。
穆清彦看到这些银票,问道:“哪儿来的?”
陈十六低声道:“家里送来的。”
“家里?你家里还会给你送钱?”穆清彦挑眉,十足的质疑。
陈十六干笑,老实交代:“这当然瞒着我爹。”
实际上,是因着他执意不回家,家里老祖母和母亲不放心,唯恐他在外面缺钱用受委屈,才派了人悄悄给他送银子,顺便看看他过得如何。他家里兄弟姊妹多,他是陈家长房一脉,长房子弟里排行十六,自家兄弟里排行第六,是嫡幼子。
“闻寂雪已经委托了我。”穆清彦笑道:“这些银子你收回去,到时候想跟,跟着就行,一应吃用你负责。”
第64章 三爷
既然陈十六主动找上门,穆清彦又有新发现,也就不再耽搁。
穆清彦、闻寂雪、陈十六、何川,又有高天和傻姑,一行六人租了一只渡船前往望夫崖。虽说成功率微小,但傻姑毁容这件事处处古怪,穆清彦还是要尽力尝试,便嘱咐艄公走得慢些。
运河很繁华,船只往来,穿梭不息。
穆清彦站在船头,看似眺望四周景色,实则根本无心欣赏。
渡船没有走运河中心,越走在中间的,越是体型庞大的,且多是长途货船,例如这种短途的渡船渔船之类,为省事和避让河道,不会不识趣的往中间凑。离岸边近些,也有助于异能施展,河岸两边就算修筑过堤坝,却一样会生有草木。
穆清彦通过异能,可以清楚的看到两年前的傻姑站在船头。
船工的确有些心怀叵测,一边撑篙,一边拿眼睛瞟着傻姑,似乎在等待合适的动手时机。傻姑全然不觉,努力的朝河面张望,好似这样就能看到她的“月儿”。
突然傻姑神色一变,竟不顾站在船头的危险,直接孩子似的蹦跳起来,好冲着前方摇手呼喊:“奇哥哥!奇哥哥等等我,我是婳儿啊。”
穆清彦神色一肃,正欲看清傻姑口中的“奇哥哥”是谁,却只能模糊看见一只货船,船桅杆上扬着旗帜,隐约是“四海”两个字。
几息后,回溯的景象就像褪了所有色彩的照片,仅剩下模糊的影子和轮廓,声音更是半点也无。再几息,便是连这点残影也彻底消失。
穆清彦加大精神力输出,依旧是徒劳。
他异能的辐射范围的确可以轻易扩散到岸边,但岸边偏生没有什么树木,一两株野草太过脆弱,很难重现如此宽广的水面上曾经发生的事情。
“前面就是望夫崖了。”船主喊了一声。
果然!
穆清彦定睛看向两岸,一边是石头砂砾堆成的河滩,另一边就是陡峭的山崖,这个河段大概有一里,超出了他异能使用的范围,所以想还原傻姑如何受伤的情景,是不可能了。
不过,倒不算毫无收获,起码有一条线索可追查。
四海是一家水上货运局,常有四海的货船在柳林渡口停靠,因此他很清楚。
“再往前走,穿过这一片山崖。”穆清彦说道。
船主常在渡口做生意,自然认得穆清彦,又见这一行人不像赶路,也不像赏景,倒似在观察什么。船主见其他人都不反对,就依照穆清彦的吩咐。
穆清彦揉了揉太阳穴,刚才勉强去回溯,些微有点疲惫。
闻寂雪一直站在他身侧,没有出声惊扰,只护持着,防止他不慎落水。
渡船继续向前,经过望夫崖,穿过这一片山崖,前方的河岸又恢复了绿意。
“就在这儿停。”穆清彦选了个岸边树木最浓郁的河段。
这一回再次回溯,场景十分清晰。
大概是严寒冬日,运河上的船只不多,在特定的时段,仅有一艘四海货运船从这段水面经过。船上装载的什么货物他并不关心,他主要看人。毕竟傻姑不会无缘无故冲着一艘货船喊“奇哥哥”,要么是这个奇哥哥是河运货船管事之类的人物,要么便是租用货船的商人,甚至可能是顺路搭乘的客人。
当时正值腊月,尤其船只行驶在运河上,迎面寒风刺骨,除非必要,人都会躲在温暖的舱室内。
傻姑真的看到了“奇哥哥”么?
穆清彦仔细观察那艘货船,甲板上有两个船工在调整船帆角度,除此外,并未看到其他人影。考虑到事发地在望夫崖,兴许那人处理完傻姑后就一直待在船舱内,然而他却没办法探查。
若是在现实时间内探查,他的精神力可以穿透房屋的阻碍,但在回溯中不行。当然,如果船舱内有盆栽等植物,建立一种连接,他还是可以窥探,正如当初查鬼母时一样。但是,这是艘货船,本身不是为渡旅客的,船工们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养花弄草,以至于他无法再进一步。
整艘货船内一个小绿点儿也没有,穆清彦只能放弃。
“下个渡口是哪里?”穆清彦问。
“有小渡口,有大渡口,穆掌柜……”
不等船主问完,穆清彦便道:“能停靠四海货船的渡口。”
“他们家的货船不小,小渡口停不了,过了我们柳林渡口,再往前只能是萍水县。我这渡船慢,要到萍水县得一两个时辰,到时候天都黑了。”
这会儿是下午,按照船主估算的时间,到达萍水县没问题,可天黑前不可能再返回。大晚上走船也不安全。
“放心,耽误你的时间,我们会补偿。去萍水县。”穆清彦看了其他几人,然后对船主说道。
“行,反正都是挣钱。”只要给钱,船主自然无所谓,再者说,这几个人都不是生人,也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穆清彦从船头离开,坐到舱内的长板上,闭上眼,略作调息。
陈十六等人都不是第一回 跟他查案,尽管对他如何操作不太明白,却知道什么时候不去打扰他。再者彼此都有默契,查案的过程中,一切步调方向都听穆清彦安排。
“穆兄,我们去萍水县?那个、你刚才提什么四海货运的货船,又有什么关系啊?”陈十六是真心想学习,奈何完全摸不到他查案的脉络。
“我之前打听到,在傻姑出事那天,有一艘四海货运的货船经过柳林渡口,我觉得兴许船上的人看到过傻姑。反正也没有别的线索,去碰碰运气。”穆清彦给这条线索编造了出处。
“哦,也对啊。”这话听着没问题,陈十六信了。
闻寂雪却是笑了笑,递给他一个竹筒:“盐茶。”
穆清彦的确有些渴了,打开盖子喝了一口,略有咸味儿。
所谓盐茶,就是绿茶里加了点盐,具有生津止渴、清热解烦的功效,炎炎夏日里饮用,防暑降温。不过,一般人解暑不喝这个,倒是在渡口干活儿的苦力们会在茶铺子喝这个,一来便宜,二来大量出汗后身体缺盐,补点盐分才有劲儿。
喝了两口就放下了,有点儿喝不惯。
陈十六在旁边悄悄看着,觉得有点儿纳闷:这位闻老板对穆兄太好了点儿吧?一点儿茶水不值得什么,但这份儿细心……总有点儿别扭。
何川是个精乖人,只看了一眼就转开了眼。
一路上几人没有过多交谈。
穆清彦看向傻姑。原本还担心傻姑到了船上又想起小丫头,谁知她似乎完全遗忘了那段记忆,趴在甲板上撩水,玩的不亦乐乎。高天在旁边盯着,防止她不慎滑到水里。
遗忘……
或者说,这是一种潜意识的掩盖,掩盖那些给她带来痛苦的记忆。当初家中惨变是如此,小丫头的失踪也是如此。她没有办法改变,又无法承受,于是只能去忘记。
只是,伤口结疤,暗疮犹在,指不定哪天受到刺激回想起来,又会痛苦的发疯。
到达萍水县时,尚未酉时。
正值夏季,天长夜短,这个时候天色还很亮。
渡口处船只往来十分热闹,正有一艘四海货船停靠,苦力们正将船上的货物往下搬。虽说一般而言,每艘货船上的船工是固定的,但毕竟是两年前的事,也不能肯定这么久没换人,所以不确定这艘船是否是两年前那艘。
不过也没有探究的意义,即便是同一艘,船工也不会记得两年的事。
穆清彦不需要去问人,时间倒转,两年的那艘货船正停靠在萍水县渡口。
船上开始卸货,但此时,有几个人从船上下来。
这几人只带着少量行礼包袱,应该是顺路搭船的客人。这些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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