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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权相想从良[重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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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认知反而让乾宁帝对这个孩子心生了些许爱怜。他几十年来,很少见到身边有这种一眼便能看得通透的人。他做久了帝王,这种人是最好拿捏的,最让他觉得安全。
于是,他便难得地发善心,替这孩子考虑了些许。这孩子母妃早亡,流落民间,如今骤然回宫,又不得自己垂怜,必然是过得艰难。
这么想着,乾宁帝声音都柔了几分,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景牧闻言,瘦削的肩膀一颤,又跪下去:“父皇恕罪!儿臣……儿臣不过是……”
乾宁帝心中有些情绪莫名其妙地膨胀起来,叫他通身透出一股轻松舒畅。他看着景牧这样,不由得更为怜惜,甚至弯下腰去,扶住他胳膊,道:“不必怕,起来回话。”
景牧应是,垂眼起身,低声道:“儿臣来听诸位兄弟念书。”
“噢?”乾宁帝觉得新奇,追问道:“他们念的弟子规,你从前没读过?”
“儿臣当年身份低微,尚不得温饱,更请不起先生,只在军中粗识几个字,并没读过书。”景牧低着头,神情模辩,那声音却是落寞低沉,带着些许羞愧和自卑。
乾宁帝闻言,一时间没有说话。
他隐约想起了当初自己和那位芸贵人的往事。当年自己似乎是真的恋慕她,到了江山都能不要的地步。但时间实在太过久远,帝王薄情,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是真情还是假意了。唯独每年芸贵人忌日时,他才会故地重游,将往事当故事一般品味一二。
但是,若是当年的自己,定不会让那女子的孩子沦落至此的。
“你可想过,你读书是为了做什么?”半晌,他问道。
景牧像是被问住了一般,支支吾吾了半晌,涨红了一张脸,低声道:“父皇的孩子,都是能识文断字、出口成章的……景牧不愿做这个异类。”
“噢?”乾宁帝听惯了自己儿子那些“要辅佐父皇,报效朝廷”的话,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仅仅这样?那识文断字之后再去做什么,可有想过?”
“……。”
景牧低头,似乎真的思索了起来。片刻后,他面带羞赧,不好意思地笑道:“景牧不知。景牧从小的愿望,便是衣食无忧,有屋子遮风避雨。如今这些,父皇都替儿臣实现了。父皇富有四海,儿臣没别的可报答父皇,只有努力赶上各位兄弟们,不让父皇蒙羞。”
乾宁帝闻言怔了怔,继而舒展眉峰,朗声笑了起来。
“朕答应你。”片刻后,他面带笑容,正色道。“三日后的琼林宴,朕定当替你找一位最渊博的师父。”
景牧顿了顿,继而低头谢恩。
话说到这里,乾宁帝也觉得有些乏,尤其那春风一吹,便觉得有些冷了。他抬手召来步辇,便回了镇元殿。
他坐在步辇上,心想,自己似乎从景牧身上找回了当初深爱芸贵人的原因。
这宫里头,当初唯有那个女子是鲜活灵动的,待自己的满心钟情倾慕,一眼便瞧得出来,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自己唯独在和她相处的时候,才觉得心头鲜亮,万物有色。
思及此,他开口道:“去栖荷宫。”
栖荷宫,正是那位芸贵人当年的住处。
他身后,景牧慢慢地站起身来,抬眼看向乾宁帝的背影。他此时像变了个人一般,腰背挺拔,身如青松,通身都是上位者独有的气度,早就不见了方才的局促胆怯。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唯有那一双眼睛,寒潭一般,翻涌的情绪像北地刺骨的风雪。
——
疏长喻的腿伤本就不重,被这么强按在家中养了两三天,便全好了。
他原本连这三日都不愿养。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得很。前世拜相的那十来年,明里暗里的刺杀他不知经历过多少,轻轻重重的伤受了数次,都全然无事,更别说这次不慎摔出的小伤。
况且,他右腿残废了数年,终日被疼痛煎熬着,早成了习惯。如今这点小磕碰,相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他心里光惦念着城外鸢湖的白堤垂柳,那可是这兆京城春日最难得的美景。他前世少年时每年春日必游鸢湖,可后来牢狱之灾,成了丞相后日理万机,算起来竟是十多年没去看了。
如今春色正好,那垂柳的新芽必定是最喜人的模样。思念得紧,实在叫人思念得紧。
“您还去鸢湖看柳树?”空青听到他的话时,将那药放在他手边。“老夫人房门都不让您出,还说若您出了院子,便打断奴才的腿。您若真上鸢湖去了,奴才三个脑袋都不够老夫人砍的!”说完,他把桌上的药往疏长喻那儿推了推。“您趁热喝了吧,奴才好向老夫人回话。”
疏长喻瞥了他一眼,只得作罢,无奈端起了桌上散发着苦味的浓厚药汁。
故而,直到三日后的琼林宴,疏长喻才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出门了。
在空青替他系带时,疏长喻舒展筋骨,心想,且不提前世种种,但这一世,皇上举办了个能叫自己出门走走的琼林宴,也算是对他的大恩一件。
待疏长喻穿好直裰,空青又捧来一件藏蓝色外袍给他穿上。疏长喻本嫌累赘,可一会待宴席散去,便该到深夜了。届时更深露重,自己这一点受不了寒凉的身体确实受不住。
疏长喻的马车已经等在了府门口。车夫看他披着件薄大氅走出门来,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拿过一个脚凳来垫在马车边。
疏长喻脚步顿了顿,接着便由空青扶着,踩在脚凳上上了马车。脚下坚硬的触感熟悉又陌生,让疏长喻不由得晃神。
前世他做了丞相后,他便有专门充当脚凳的奴才。每每上下马车时,都有人自觉地跪伏在马车边,由他踩着脊背上车。人的脊背自然是温暖的,带着骨骼和肌肉的张力,踩上去虽说不大稳当,却让人空凉空凉的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奇异的快意。
前世光晓得把人踩在脚下,可脚下踩着人,哪里有站在平地上来得太平安稳。
疏长喻低笑了一声,坐进马车里,拢了拢大氅。
外头空青和车夫也坐上了马车的外沿。隐约听见鞭响,马车便晃晃悠悠地朝前走去了。
今年的琼林宴设在兆京城东郊山脚下的一处皇家园林内。兆京每到夏日,都酷暑难耐。乾宁帝自幼身体虚弱,每到这种天气都得生两场大病。于是朝廷便在兆京郊外的燕山阴面,建了处园林,供乾宁帝夏季消暑。
燕山园林距兆京城并大远,出了城门走五里地便到了。疏长喻早没了第一次参加琼林宴的新科进士那般踌躇满志、热血沸腾,上了马车便被晃得瞌睡,没一会便闭上眼睛,直到空青掀开帘子喊他,才悠悠醒来。
“方才路上晃了些,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疏长喻面带赧色,温和地冲空青微微一笑。
空青扶着他下了马车,方出来,疏长喻便觉得惠风和畅,周边都充盈着一股山野之间的清新空远的气息。
他面前便是燕山园林的大门。这大门和院墙气派轩昂,丝毫不输宫内,周边禁军立得青松一般,穿着挺拔的玄色盔甲。从这大门入内,便是宫殿楼阁,一路锦绣似的,延展到半山腰。
燕山正是山花烂漫的时节。故而这宫殿的碧瓦飞甍周围,皆是各色云霞般的山花,和春季的青翠辉映在一处。
周围来来往往,已是有不少新科进士到了门口,三三两两地相携入内。这些面孔或年轻朝气,或白发垂暮,竟是什么年龄者都有之。这进士们如今凑在一处,孰人文章俊绝,孰人师从鸿儒,孰人世代为官,众人已经心底有数。如今你来我往,招呼逢迎,已经有了官场宴会的派头。
众人是认得定国将军府的马车的,更知道这定国将军的三公子尚未加冠便高中状元,是个才学门第都鹤立鸡群的人物,此后定当大有作为。
如今疏长喻一下马车,门口的诸人便渐渐都围了过来,面带笑容地打招呼寒暄。
疏长喻大致扫了一眼众人。面前这几位,这位贪墨被杀,那位早早病死,那位外调边地数十年没回京,边上那位还因为宠妾灭妻被告御状闹得沸沸扬扬。
疏长喻面对着这些人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审视、探寻和讨好,像是看一群没长大的孩子一般,实在提不起兴趣应酬。
故而,疏长喻面带和煦有礼的微笑,这几人一一问好寒暄,接着便以拳抵唇,皱眉咳嗽了几声,紧了紧身上的大氅。
正当他侧过头去,要以难捱山风为由告罪先行时,一辆马车它尘而来,进了他的视线。
疏长喻面上笑容不变,目光却一瞬间冷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景牧:我觉得你把我写得太怂了,刘狗花。
刘狗花:你懂什么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嘛?你懂什么叫卧薪尝胆嘛?
景牧:我不懂,不过我知道敬臣重生,差一个拿来生祭的人。
刘狗花:????
第4章
“我观世间众人,都是泥塑的骨骼。唯有敬臣之骨,是那青竹所成。我骤观之,便觉可亲,定当要与敬臣交好。”
这句话,便是前世琼林宴初见时,马车上那人——樊俞安所言。
樊俞安父亲乃湖州知府,而樊俞安则是出自湖州岳麓书院,师承前朝大儒。此番他以一甲第三的成绩中了探花,而今除了疏长喻,也便是他最为出众显眼了。
前世便是在琼林宴上,二人一见如故,就此引为至交好友。当时疏长喻琼林宴上广交朋友,只觉得他尤其投缘,却也没作他想。直到他落难后,同年的众多友人,唯有樊俞安一人冒险到狱中看望他,也是自那以后,樊俞安在他的帮助下平步青云,又借他的运筹和计策,算计了皇帝和诸位皇子,推景牧上位。
可到了那时,樊俞安却下手,要取疏长喻的性命。自那以后,疏长喻才知道,当初皇上下令不对他用刑,只教他在牢里自生自灭。可之后狱卒却对他百般折磨,甚至断他一腿,就是因为这些狱卒都被樊俞安买通了。
前世若不是景牧先他一步,在他手里救下疏长喻,疏长喻怕是早就做了他的刀下亡魂。
疏长喻眼中一凛,接着便又咳嗽了几声,咳得脚下虚浮,被空青一把扶住。
“疏某无用,实在耐不住这山风。”疏长喻白着面色,倚在空青身上,勉强支撑着自己,笑道。“诸位且慢聊,在下先行一步。”
众人都知道他少时在隆冬下水救人,落下了病症,连忙纷纷同他道别,说一会宴会上再见。
疏长喻便顺水推舟地与这几人拱手道别,由空青扶着,再没看一眼那缓缓停下的马车,转身走进了燕山园林。
“少爷?”空青被他这虚弱的模样吓了一跳,心说怕是在屋中养久了,骤一吹风,又受了凉。没走几步,他便紧张地低声问道。“少爷可是冻着了?奴才给您回车上拿件斗篷吧?”
“总算脱身了。”疏长喻脚下仍旧虚浮,可声音却是中气十足。“懒得同他们应酬,还不如先进去喝茶呢。”
“……少爷?”空青一愣,接着便见少爷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空青单知道少爷是个风光霁月的人,从没发现他会动这样的小心思。他怔了怔,接着便哭笑不得:“少爷您可真是……!都说这琼林宴是给同年们联络情谊的,少爷却偏不。那您来这宴会,莫不是就为了讨皇上几口吃食?”
疏长喻颇不在意地道:“半分情谊都无,有什么可联络的?”
“到了此后遇上事时,也好有些能帮忙的朋友呀!”
疏长喻闻言,冷然笑了一声。
“我疏长喻碰上的事,怎会是他们能解决的?”
待日头落到燕山之下,便快到了开宴的时辰。诸位新科进士都在燕山园林的正殿中按座次做好,已然是热热闹闹的一片。
疏长喻便病歪歪地坐在那里。他本就肤色白,如今摆出一副没精神的模样,便显得苍白虚弱。若有人凑上前来搭话,他便坐直了身体言笑晏晏地一一回应,颇有风度教养,平易又好相与。可没说两句话,他便咳嗽起来,叫那来搭话的人都觉得自己来得不合时宜,心生愧疚,没问两句便告退了。
一些家在京中的举人心中却在打鼓。这疏三少爷虽说年少时落了病,但除了冬天穿得厚些,也与常人没什么区别。莫不是真的春寒料峭,将新科状元爷给冻伤了去?
就在这时,疏长喻身后飞来一颗碎银子,正砸在他背上。这碎银子的力道颇为巧妙,飞来时带着暗器般的劲儿,划过一条直线,待落在疏长喻背上时,却蜻蜓点水般。
他回过头去,便见一二十多岁的英俊青年抱着剑,穿着一等禁军队长的银红甲胄,挺拔英气,靠在雕花柱子上冲他笑。
戴文良。
疏长喻见到他,便也弯眉展颜笑了起来,还拿起桌上的酒杯,遥遥冲他举了举杯。
这人是他二兄疏长彻的好友。这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皮猴子。后来疏长喻出生,在八岁出事之前,也是跟着这二人一道玩耍,戴文良于他便就是半个亲兄长。前世因为疏家之事,戴文良触怒皇帝,被发配到西南边陲剿匪去了。待他得胜回来,疏长喻早已变了个人。不过半年,戴文良便请辞回家,没到三十岁,就带着家眷离京,再没回来。
当时他说的话,还犹在疏长喻耳畔。
“疏长喻,我若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干脆死在南边。与其见到疏家后人变成这幅德行,毋宁死!”
当时的疏长喻坐在轮椅上,被他的语气和眼神刺得心如刀绞,几乎喘不过气来,却只是冷然一笑,道:“血海深仇没落在你身上,你自然不懂了。来人,送客。”
这便是两人前世说的最后的话。
疏长喻已经好多年没见过戴文良龇牙咧嘴地冲自己这样笑了。
戴文良见他看过来,连忙把怀里的剑换在右手上,左手比划着在跟他说什么。离得那么远,疏长喻根本看不到他的唇语,只无奈地对他笑着,朝他摆了摆手。
就在他同戴文良一个比划一个笑的时候,疏长喻隐隐觉得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颇不经意地往那个方向一瞥,一个熟悉的身影便猛然撞入他眼中,教他登时愣住。
……景牧?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景牧正坐在大皇子景焱和四皇子景匡的中间,一言不发地垂着眼,似乎在打量桌上繁复的杯盘碗碟。
前世的这次琼林宴,皇帝是只带了景焱和景匡的。
自己重生,景牧那里的轨迹却也变了。莫不是景牧他也是……
就在这时,景牧抬起头来,似是要往这个方向看。疏长喻也不知心中怎么想的,竟一时仓皇心虚,连忙转开目光。
却不成想,景牧不过是抬头回应身侧同他说了句话的景焱。待说完了话,便又重新低下头去看那桌子。
疏长喻松了口气。
……是了。前世的景牧对自己过分依赖,雏鸟一般,目光时刻不离。如今这木讷寡言的模样,必是前世的景牧了。
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此,恐怕是自己重生带来的连锁反应。
那边,一刻都闲不下来的戴文良见疏长喻突然不理他,急得又蹦又跳,又要掏块碎银砸他。疏长喻这才重新转来目光,无奈笑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边,景牧在疏长喻转开目光的那一瞬,重新抬起眼来,直直看向他。他面上不动声色,眼里却含着两颗亮得发烫的星星。
景焱侧目,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面上似笑非笑,慢悠悠地开口问道:“二弟在看什么?”
景牧收回目光,神情清明,看起来木讷又纯善:“臣弟第一次见这么多读书人凑在一道,觉得新鲜。”
景焱闻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那为何独独看着疏三公子呢。”
景牧顿了顿,垂眼看向桌上杯盘。
“那位公子尤其好看。”
就在这时,大殿中响起宦官的唱喝声,乾宁帝姗姗来迟。席上的新科进士们纷纷起身离席,跪地行礼。
他们上次殿试时,虽是皇上主考,但不得抬头,自然不可能面见圣颜。如今登科,那便是终于踏上了仕宦的坦途,而这君主,也不再只是九天之上、容颜都见不到的神明了。
乾宁帝的相貌随了先太后,眉目清秀,神情都透着一股温润和蔼。他在大殿正中的御座前坐下,温声让诸位进士们平了身。
疏长喻随之回到席上。三杯酒过后,乾宁帝借着酒劲,便讲起话来。疏长喻端坐在原处,面上恭谨,一副侧耳谛听圣上训导的模样,实则内里早就兴致缺缺,神游天外了。
这皇上在众位新科进士面前,不过是展现礼贤下士的风度,顺带表达自己的厚望,好教这些人死心塌地地为社稷造福。
这些话疏长喻前世便听过一遭,早就不觉得新鲜。更有甚者,在他死前的那几年,权势滔天得盖过了皇帝,就连如今琼林宴上皇上坐的那个位置,都已经换成了他。
相比之下,那时的琼林宴才叫热闹。他坐在正中,诸位进士在下,却不见皇帝。他甫一开口,座下诸位进士的面色可谓丰富多彩。大惊失色者有之,谄媚卖弄者有之,战栗屈辱者也有之。更有些骨头硬的,恼怒离席,指着自己的鼻子破口大骂,被禁军拖出去。
想来自己当时,看着这般混乱的场景,心里是充斥着一种变态了的惬意和享受的。
思及此,疏长喻心下一动,也不知怎么的,抬眼看向了景牧。
就在这时,他骤然听见皇上说着话,不知将话题拐去了哪里,竟点了他的名:“……朕思来想去,能堪此大任,教导牧儿的,非状元疏三郎莫属。”
疏长喻闻言,心头一怔,抬头看向了御座上的皇帝。
他便看到,乾宁帝正笑得温润柔和,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疏三郎,朕要任命你为二皇子少傅,还不接旨?”
作者有话要说: 景牧:我媳妇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我却只能在一边看着。
疏长喻:当然是选择原谅我。
钢铁直男戴文良:啥?你们在说啥?
第5章
前一世,疏长喻就是被乾宁帝这样的模样迷惑了的。
他虽体弱,但长在武将世家,周围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心直口快,极少有虚与委蛇之人。故而疏长喻也从小被养了一颗赤子之心,不仅真诚待人,且对他人所言,都极少生出怀疑的心思。
所以,乾宁帝这温吞柔和、温润如玉的模样,他也只觉亲切,从没怀疑过。
前世,乾宁帝在席间笑眯眯地说:“朕最宠爱的,便是朕这第二子了。可惜这孩子自小长在民间,无良师指点,否则这他日必能成国之大器。”
疏长喻并没听出他这话中的深意,只想起前几日自己母亲和长嫂还说这孩子如何可怜。他心想,皇上富有四海,虽有心爱护这孩子,却也难免疏漏,任凭这孩子被人欺负。这孩子又没受过皇子的教育,想来在宫中的处境最是艰难。
故而,他当时想都没想,便起身离席,对皇帝主动请缨,要做这位皇子的少傅。
他只当自己是要做件好事,虽劳神费力,但好歹救一人于水火。故而,他当时并没看出,皇上面上变了味的笑容,和皇上别有深意的话。
“疏三郎素来仁厚,跟我那二子必然合得来。疏家世代武将,我儿日后有疏三郎撑腰,朕也可高枕无忧了,甚好,甚好。”
将军之子怎么能给皇子撑腰呢?可疏长喻当初只觉得皇上的话说得不妥当,却并没有深究,更没注意到周围人骤然变化的脸色。
这一世,他笃定不再重蹈覆辙,却不料……
为何与前世不同了?
按理说,皇上自景牧回宫开始,便一直忽略这个在宫外长到十五岁的儿子,只当接了个小玩意儿散养在宫里。可这一世,为什么会将他带来琼林宴上,还在宴会开始之前,主动让疏长喻做景牧的少傅?
疏长喻浑身震悚,已经顾不得深究其中的原因,只是被重蹈覆辙的恐惧支配着,面色骤然白了下去。
前世种种,都是由自己做了景牧的少傅而起。他不走前世的老路,却仍旧没躲开做景牧的少傅……那是不是也就是说,他这辈子,无论做什么,也逃脱不了满门被灭、众叛亲离的下场。
他只这么一想,那上辈子孤独寒冷的感觉便席卷过来,冻透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只觉得有凉冰冰的针,细细密密地戳在他的神经上,让他遍体生寒,四肢麻木。
前世,众人只道他权势滔天,功高震主,是全天下比皇上还说一不二的人。却唯独他自己知道,手中的滔天权势于他而言,却便像枷锁一般,时时锁在他喉头,提醒着他——
你愧对疏家满门,愧对朗朗乾坤。凡有良知者皆不屑与你为伍,你不配为人。
就在这时,疏长喻右手边那个四十多岁、寒门出身的榜眼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胳膊,怯生生地提醒道:“疏三公子,该谢恩了。”
疏长喻一垂眼,便看向那人。
前世,便是这张脸。前世自己拜相后,第一件事便是清算那些阻止皇帝派兵增援疏家军的大臣。这人阻止未果,在朝堂上触柱而死,鲜血流了一地,将他靴底都浸湿了。
这个平日里寡言胆怯的榜眼郎,倒地时,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自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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