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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权相想从良[重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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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平日里寡言胆怯的榜眼郎,倒地时,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自己,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疏长喻如梦初醒,匆匆起身离席,撩起长袍前摆便跪在地上,谢罪道:“回陛下,微臣才疏学浅,怕难当大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勿因微臣而耽误二殿下大好前程。”
语毕,疏长喻扣头,半晌才直起身子。
方才乾宁帝说完话,便暗中打量着疏长喻的反映。当初乾宁帝见他文章时,只觉得这人胸怀乾坤,针砭时弊,确是个有胆有识的人。后来听闻他游街坠马,便揣测这人会不会是个读傻了的书呆子。
如今看来,这年轻人一脸怔忡与不敢置信,甚至半天没有回话,一副木讷又胆小的模样,真同乾宁帝的揣测一模一样。
若是旁人,乾宁帝必然会怒从心头起,甚至觉得这人难堪大任,后悔给他状元的名头,虢夺了去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不是旁人,他是疏长喻,是满门赫赫战功的开国元勋疏家后人。
乾宁帝早就忌惮疏家,尤其在疏家三郎从文科考,一路连中三元,震惊天下之后。疏家功高震主还不够,如今又要踏足朝堂,实在成了乾宁帝心中一患,不得不除。
但是如今看来,这疏长喻分明是个傻子,乾宁帝反而松了一口气,身心舒畅了起来。
毕竟疏家镇守北地边关,若是拔除,北地边关便无人能继,北边辽国便会有南下入侵之势。
听到疏长喻出口拒绝,那声音中都打着颤,分明不像世家出来的高门公子。乾宁帝更加满意,抚着胡须,笑容愈发亲和,说道:“疏三郎,若你这连中三元,名满天下的状元郎都才疏学浅,那全天下人便没有识字的了。”
他心情好,便语带揶揄,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座下的疏长喻心中,却又是骤然一惊。
原这老狐狸早便觉得自己是个威胁,对自己中状元一事耿耿于怀。果真是自己前世锋芒太盛,不懂藏拙,才害得一家人落得那般下场。
“回陛下,微臣年纪轻,阅历浅,诸事不过纸上谈兵,实在难堪教导皇子的大任。”疏长喻接着拒绝道。
乾宁帝心中更放心了。
他侧眼看了一眼景牧。景牧此时正垂着头,双手交握放在膝上,模样可怜得像条被遗弃的小土狗。似乎是察觉到了乾宁帝在看他,他抬起头望过来,乾宁帝便见到这少年抿着嘴,面无表情,眼眶泛着红。
乾宁帝难得地心痛了一下。
是了,天下人都知道这二皇子被丢出宫去,十五岁才接回来,早过了皇子接受教育的年纪,不过是回来过清闲日子的。这孩子原本也自卑,唯一所求便是找个先生教自己读书。如今这先生宁可抗旨都不愿意教他,这孩子心中怎会不难受呢。
在乾宁帝眼中,这两个人倒是一个模样的胆小木讷,难成大事,凑在一处实在是让人安心极了。
越是这么想着,乾宁帝便越觉得叫疏长喻教景牧这个决定越妥当。借着那点酒劲,乾宁帝朗声笑道:“这所谓阅历,不全是从无到有?既然你担心这个,那便好办。如今吏部缺个郎中,你便上那里去吧。”
此话一出,殿中人无不大惊失色。
按着惯例,新科状元都是授翰林院修撰的。做满三年,才可进六部。吏部郎中虽说和翰林院修撰是一个级别,但手中的权力却是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座中诸人无不将目光投向疏长喻,重新审视了一番这位疏三郎。
而那位如今一步登天的疏三郎,此时跪在地上,眼前一白。
前世,他请了二皇子少傅一职,皇帝似笑非笑,温声问他:“疏三郎解了朕心头一件大事,朕自当是该给你些奖赏的。如今吏部郎中一职空缺,不如三郎上那里去,也好在朝堂上为朕分忧?”
他当时年少无知,竟没听出对方话中的刀子。他当时应下,便坐实了乾宁帝心中自己有意染指朝堂的想法。
如今自己什么都没做,乾宁帝居然仍旧步步紧逼,将自己往绝路上赶!
疏长喻心头郁结,正要开口,便听乾宁帝说:“朕已经决定了,你不用再说了。”
疏长喻的一句“三思”被堵在喉头。
片刻之后,他又一次叩首,道:“那……微臣斗胆,向皇上提一个请求。”
“讲吧。”
“微臣少时曾随母亲南下,见识过黄河水患时百姓流离失所的模样。自那时起微臣便立志,要治好黄河之水。这几年来,微臣心中略有些想法,想草拟一篇方略,献给皇上。故微臣斗胆,请陛下许臣供职工部,方得以一展胸中之志。”
吏部执掌官员的升迁调任,是六部中权力最大的部门。无论是乾宁帝还是在座众人,都没见过主动请命,从吏部调去那门庭冷落的工部的。
乾宁帝心想,果然是个读圣贤书读得呆板迂腐的书生。这么想着,便也不再同他掰扯,点了点头道:“这无妨,朕也期待爱卿之书,能朕心头大患。”
疏长喻松了一口气,叩首谢恩。
好歹同前世是有不同的。届时方略拟出,便可南下治水。到时候他在南边待个十年八年半辈子的,便是谁都说不准的了。
谁都未见,此时景牧那双搁在膝头的手,紧紧攥住,修剪整齐的指甲几乎嵌进了掌中。
——
这个时候,春风还没吹抵北地雁门关。帐外积雪未融,一到夜里,野风呼啸,同狼嗥声裹在一处。
“将军,京中有人求见。”士兵掀开军帐的门帘,走进来行礼汇报道。
“谁家的人?”那将军模样年届五十,眉宇端方凛冽。他正立在窗边,对着墙上一副地图。
“说是京城贾家,皇后母家直系的人。”
“去回了,就说我睡了,不见。”将军说道。语毕又补了一句。“叫他从何处来,便回何处去吧。”
语毕,便又看向那副地图。
此时帐外的冷风中,那来人透过窗子,正能看见灯影之下,将军卓然而立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疏长喻:你这老匹夫莫再逼我!!
乾宁帝:我不是我没有??!我是真的觉得你这个少年仔很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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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次日,便是疏长喻走马上任的日子。
他如今,清晨早起去上朝,朝后便要到景牧的鹿鸣宫中给他上课。到了正午,便回家用膳,下午上工部去当值。
疏长喻出门时,天还暗着,天上零零落落剩了几颗星子。等早朝结束,疏长喻握着笏从永和殿里出来时,天色已大亮了。
疏长喻早朝站在最后的位置,待出来时便走在最前的几个。刚走下阶,他便听有人在后头喊他。待他转过头去,便见一个胡须斑白的矮胖男人快步走过来。
疏长喻一眼就认出,这是工部尚书钱汝斌。
这钱汝斌,没什么本事,光晓得终日结党营私,媚上欺下,从经手的工程中想方设法地贪银子。前世自己当丞相时,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便是拿掉了这位的脑袋。
如今这人活生生地在清晨的大太阳下,喘着粗气往自己这里跑,脸色涨红,面上的肉一颤一颤,瞧起来还真有几分喜感。
“钱大人。”疏长喻面色和煦,逆着人流向前迎了两步,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疏将军近来可好?”钱汝斌停下脚步来,虚扶了一把他的胳膊,便同他一起往外走,问道。
疏长喻心道,家父连你姓甚名谁都叫不上来。若是无意间有幸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定不同你多言,反倒要第一个提枪取你狗命。
这么想着,疏长喻展眉笑道:“家父一切都好,多谢钱大人挂念。待父亲得空,敬臣定会代大人向他表达关切之情。”
钱汝斌见他如此上道,心头快慰,口上还连连道:“不敢当不敢当,疏将军保家卫国,我等无用书生心中关心记挂,也是应当的。”
疏长喻面上笑得愈发恭谨,心中却烦不胜烦,懒得听这个自己的手下亡魂吹嘘自表。
待终于到了殿前广场上,他便迫不及待地告罪辞行。
“那本官便不耽误二皇子读书了。”钱汝斌笑道。“还有劳疏三郎,下午早些来工部。西郊官道修葺,正缺个管事。届时便要辛苦三郎了。”
疏长喻面上笑着答应,还不忘道:“大人喊我敬臣便是。”
及至分道扬镳,疏长喻才舒了口气。
他心想,不怪我前世玩弄权势,迫害朝臣。这朝中大臣都和这钱汝斌一样,叫人如何不心中发堵,想取他性命呢。
——
从永和殿到鹿鸣宫的路,疏长喻走得太熟悉了,甚至熟悉得成了习惯,如今故地重游,他自己的身体便引着他,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前世。
直到疏长喻走到鹿鸣宫门口,才恍惚回过神来。
如今的鹿鸣宫,和当年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鹿鸣宫的牌匾上已经生了草,如今大地回春,那牌匾上的野草便格外青翠。宫门口的两个侍卫打着哈欠,抱着剑靠在墙上,如今看到他来,才忙不迭站直了身子,替他将斑驳的红漆大门打开。
这鹿鸣宫原是前朝一个冤死的妃子的住处。后来新人住进来,便成天嚷着闹鬼。请道士做了几次法都不管用,后来便闲置了下来,一直闲置了几十年。
乾宁帝身体不佳,便不常来后宫。故而后宫一应事宜,都是皇后掌管。乾宁帝前朝的勾心斗角都不够他忙的,便更不怎么顾得上后宫的这些杂事。故而景牧进宫,便随手丢给了皇后。而皇后也不知是无意为之还是公报私仇,便就把景牧安排在了鹿鸣宫。
这地界,宫人都嫌晦气。再加上这主子没人搭理,故而上行下效,鹿鸣宫也是总不见伺候的人。
疏长喻走进去,毫不意外地看见了荒芜的庭院和大敞着门的正殿。兆京城早春风大,刮得正殿的旧窗纸呼啦啦地响。
庭院里不似别的宫苑那般,生着各地进贡而来的珍贵草木。庭中有一方横了座石桥的小池塘,里头蓄着结了一个冬天、方才化开的雪水,还沉着去岁秋天的落叶。正殿左右种着十来株柳树,青青黄黄地,长得并不好,倒是柳絮飘了一院子。
这场景疏长喻再熟悉不过。他目不斜视,手里拎着一方书箱,便径直走到了正殿阶前。
就在这时,疏长喻看见,敞着门的正殿里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端正地站在门前,身后是一片破败萧条。
景牧。
景牧仍旧是一身洗得发白的粗糙衣袍,端站在那里,面上看不出什么神情来,一双眼黑得深不见底。许是长在军中的原因,他比同龄人身量更高些,也更挺拔结实。这么站在风里,看起来破有种可靠的感觉。
疏长喻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抬头看着阶上的景牧。
这不是疏长喻这辈子初见景牧。但这十多年来,疏长喻鲜少这么像当年一般,清清明明地看着这人。
前世他拜相之后,早就被仇恨和权势蒙住了双眼。而那景牧,是留在他身边的最干净的那个人,可他却偏偏是君王,是挡自己路的人。故而疏长喻一正眼看他,便觉得焦躁难捱,便只得刻意忽略这人,只把他当成尊泥塑菩萨。
疏长喻自己也知道自己于景牧来说有多重要。景牧少时遍历人世冷暖,而自己是那唯一朝他伸出了手的人。
但自己那手许是伸错了。
皇家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对一个不相干的人推心置腹,还将他摆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而对景牧来说也是这样。他经历的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当初经受了怎样的磨难,而是被他疏长喻救下,从此对他言听计从。
思及此,疏长喻缓步走上台阶。正要行礼,便见阶上的景牧对着自己深深地躬身行礼,用那变声期沙哑的少年音说道:“景牧见过少傅。”
这场景同前世一模一样。疏长喻甚至来不及思索,身体便先一步抬手扶住了景牧,像前世时一模一样:“殿下何必多礼,折煞微臣了。”
景牧抬起头来,面上仍旧没什么神情,但那眼睛里闪动着的光芒,却格外耀眼。
疏长喻并没看到他眼中的这光芒。
疏长喻习惯性地避开了他的眼神,绕过他便先行一步进了屋子:“微臣尚不知殿下如今水平如何,便多准备了几本书。待臣测试过殿下之后,再替殿下挑选两本最适合您的。”
景牧没说话,默默地跟着他进了正殿。
疏长喻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前一世的景牧便也一直是这幅模样。他面上表情不多,且沉默寡言。平日自己说什么,他便只晓得听从照做,从来也不质疑,更遑论反抗。
越这么想着,疏长喻便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颇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待到了桌前,看到桌上齐齐整整地摆着的寥寥几张宣纸,以及那支不知从哪儿翻捡出来的开叉的羊毫笔。疏长喻毫不留情地转过身来,看着景牧,质问道:“二殿下,这样的笔,如何能写字?”
前世的疏长喻也看到了这样一支毛笔。当时的疏长喻看着殿中此番场景,竟连支能用的笔都没有,心中怜惜却也没有办法,便打开了自己的书箱,将自己常用的几支笔都给了景牧,温声说:“二殿下若要读书,不能没有笔的。身居陋室不过一时,但读书一事,切不可委屈了自己。”
如今的疏长喻哪里还有这般细致温柔的好心肠?
他说完话,便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面前的景牧。之间景牧脚步顿了顿,竟对他这失礼的态度丝毫不见恼怒,面上神情不变,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道歉。
“景牧住所太过简陋,只寻得到这支笔。多有得罪,请少傅不要见怪。”
不要见怪?我怎能不见怪!
疏长喻见他这幅逆来顺受的窝囊模样,心中一股火焰腾地窜起来。
原本只当这竖子可怜,如今看来全是咎由自取!被人欺负了只知逆来顺受,这幅模样,怎么可能不在宫中被人连骨头都吞了去?
自己前世只知道对他好,把这胆小怯懦的阿斗养得更窝囊。也不怪对方把自己从天牢里救出来,放虎归山,给自己当了十年多的傀儡!
“二殿下此言差矣。”疏长喻冷声道。“二殿下天潢贵胄,尊贵自然无人能比,更遑论殿下得圣上宠爱,风光无两。但也不知二殿下如何落得如今下场,教人欺辱至此,只得蜗居陋室,过得连下人都不如。殿下若不自救,更待何人救赎与您?”
疏长喻心里存了敲打他的心思,自认良药苦口,便故意挑重话说。
却见景牧没脾气似的,闻言又深深向自己行了一礼:“多谢少傅教导,景牧定当铭记于心。”
铭记于心,铭记于心有什么用!
疏长喻气得一句话噎在后头,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咬牙,干脆不再提这些话,只顾着上课去了。
这一世疏长喻不似前世那般循循善诱,温吞似水。他早就摸清楚了景牧如今的文化水平,利利索索讲完了今日的内容,尚不及正午,便下课离开。
临走,疏长喻对他那字都写不清楚的破笔终于忍无可忍,从自己的书箱里胡乱掏出两支笔来,丢在他案头,便告辞离开。
景牧并未阻拦,送他到鹿鸣宫正殿门口。
那人一袭靛蓝官袍,挺拔修长,墨发如缎,踏着一地枯叶,在纷飞柳絮中越走越远。
一如当年。
景牧站在殿门口的石阶上,心想,这人,终究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了。
那么,自己前世为了招回他的魂魄,随着他一起重回前世,所倾尽的举国之力、生祭的数千活人,涂炭的万里江山,都没有白费。
他想,这一次,自己不会再任由这人把自己弄丢了。
第7章
惠贵妃这几日过得颇为舒心。
岭南的荔枝正到季节,教南边的官员用冰存着,运到了兆京来。惠贵妃向来最得乾宁帝宠爱,荔枝拨去后宫,一小半都进了她宫里。
惠贵妃不爱吃荔枝,尤其那物事吃多了上火,实在麻烦的紧。可这荔枝盛在白玉盘里,搁在桌上,光放着便令她开心,像个摆件一般。
这是荔枝吗?这不是,这是皇上的宠爱,满满当当地堆在宫里。
再加上前几天,她将那被皇后害死的芸贵人的儿子寻回了宫,顺带旧事重提,把当初皇后害死芸贵人的事儿闹去了皇上面前。虽说皇后将害死芸贵人的事儿都推给了奴才,杀了两个嬷嬷才将这事儿了了,但也伤筋动骨,让皇上皇后之间生了不小的嫌隙。
这么想着,惠贵妃觉得诸事顺遂,这日子过得真是愈发教人开心。
就在这时,接四皇子景匡下学的宫女领着景匡迈过门槛,领着他进了正殿。
惠贵妃看见景匡进来,面上登时笑开了花,抬手招呼道:“匡儿下学啦?上母妃这里来。”说着,她便抬手去拿桌上的荔枝。“父皇给母妃送荔枝啦,母妃剥给你吃。”
景匡便走到她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才走到惠贵妃手边,接她那荔枝来吃。
景匡如今方十岁,眉目之间已经隐约有了乾宁帝的影子。几个皇子中,唯独他和乾宁帝长得最像,几乎是个翻版。这便是惠贵妃最得意的地方,也因此对这个大儿子尤其上心。
“儿子今日学了《尚书》。”景匡吃了手里那颗荔枝,对惠贵妃说道。“儿子背给母妃听。”
“你给母妃背这个,母妃哪里听得懂。”惠贵妃颇不以为然,又从玉盘里拿出一颗来。“等下次你父皇来了呀,留着背给你父皇听。”
就在这时,院里传来了七皇子的哭声。
惠贵妃听着这声音便觉得头痛,荔枝剥了一半,丢回盘中,一边拿绣帕擦着手,一边对景匡说:“去看看你弟弟怎么了?见日玩闹,一点都不如你小时候听话。”
景匡闻言,乖巧地应是,便出了门去。
惠贵妃瞥了那荔枝一眼,实在没什么吃的兴趣,便哼了一声,将玉盘往远推了推。窗外七皇子的哭声还断断续续的,惠贵妃便叫宫女来将窗子推开,看看外头是怎的了。
窗户方推开,还没见那两个孩子,便见她的贴身宫女绣枝行色匆匆地走进来。
“贵妃娘娘,好事情!”绣枝进了门,刚跪下磕了个头,便压抑不住心头的喜悦,笑道。
“同本宫卖什么关子,起来回话。”惠贵妃道。“怎么了?”
“皇后娘娘暗地里派了家里的人,跑去雁门关找疏将军了。”绣枝凑上前来,低声道。“许是因为疏三郎入了朝堂,要趁机拉拢疏家呢?”
惠贵妃闻言,一对柳眉蹙了起来。
“这妖妇,这会儿便坐不住了?”她冷哼道。
“结果人派去了,连疏将军的面都没见着。”绣枝笑道。“还听贾府里的线人说,疏将军的卫兵对那人讲,莫再来寻。他何时来寻,疏将军便何时没有功夫。”
惠贵妃闻言,噗嗤笑出了声。
“早就听闻这老匹夫油盐不进,烦人得紧。如今看来,这油盐不进也有油盐不进的好处。”她笑道。
接着,她问道:“皇后如今在何处?”
绣枝掩唇笑了起来:“奴婢方才来的时候,皇后娘娘正要去求见皇上呢!”
惠贵妃这下便笑得前仰后合:“这妖妇,果真是狗急跳墙了罢!”
——
皇后将自己亲手熬的燕窝莲子羹放在乾宁帝手边时,乾宁帝正看着书,眼都没抬。
“皇上为江山社稷日益操劳,也当为自己龙体考虑。”皇后温声道。“皇上若累了,便歇歇眼睛吧。”
乾宁帝嗯了一声。
皇后见他这幅神情,便知道他此时心情不佳。皇后心头一动,便猜得了些许。于是她试探着问道:“臣妾听闻,皇上给疏三郎封了个官做?”
果然,乾宁帝将目光移到她面上,却没有丝毫不悦,道:“昨日朕一时酒醉,便封他了个郎中。”
皇后心头一笑,便知道自己这话问对了。
这帝后虽不比寻常夫妻,但也讲究个知心。故而,后宫纵是有再多女人,皇后也并不以为然。毕竟若论这皇上的心思,再没人比她猜得更明白。
如今这皇上,定是后悔了前一夜的事情,故而纵然昨日没醉,也要假托酒醉表达对那决定的不满。
皇后一副没听出他话中玄机的模样,点头笑道:“这疏家世代为将,从没出过文官。如今出了个疏长喻,想必在朝堂上,也终究有了依仗。”
这话又戳中了皇帝的心思。
是了,他今日醒来,便开始担心这一点。疏家本就功高震主,不过幸而只是满门武将,还是好拿捏的。可如今疏长喻进了朝堂,不仅高中状元,而且被封了郎中。不过十八的年纪,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若等个若干年,疏长喻权倾天下,疏家镇守北疆,那还了得?
故而今□□上,他心不在焉,反复打量着疏长喻。可疏长喻此时官职太低,位置靠后,被一群乌泱泱的官员挡在后面,看不清神色。
当时乾宁帝突然想,若过个十年八年,对方的位置能让自己足以看清他脸色的时候,不知那时的自己,会不会一言一行都得受他的脸色牵制?
越是这么想着,乾宁帝心中便越是不安。
见他这幅神情,皇后又道:“不过,臣妾也有些顾虑。疏三郎背后有一整个疏家。若这人心思奇巧,那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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