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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山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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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不得了了,我偷听到老爷说要将这个孩子送走。”圆圆说完,却见她家小姐一脸淡然,不由觉得替她心中委屈,昨夜才生下的孩子,今日就听说要将其送走,小姐该多伤心啊。
  “如我所料。”楚楚笑了笑,温柔的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小姐,你不担心吗?”
  “父亲容不得沈傲,自然也容不得这个孩子。”楚楚坐到桌前写了三个字,随后将纸条塞进孩子的衣襟之中,“但是这都无妨,只要孩子还活着,他日沈傲回来,我们一家三口仍有团圆之时。”
  楚楚咬了咬嘴唇,仍有些惆怅,语气中也带了些寡淡,“娘亲只希望你一切平安,一生都能自由自在的活着。”
  只一盏茶的工夫,楚南天便带着人过来了,看了眼淡淡靠在床头的女儿,只叹了口气便将孩子抱走。临走,背对着楚楚道:“父亲对不起你,不求你谅解为父,只求你莫要为难自己。”
  楚楚淡淡的笑了笑,将头上的发簪拔下紧紧的攥在手中,那一头长发落了下来,几缕银白的长发斑驳了满头的青丝。
  楚南天将孩子抱进了大厅,那里正坐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那人见楚南天将孩子抱出来,不由一笑,眼角褶起几道皱纹。
  楚南天将孩子交给他,深深叹了口气,“我楚南天一世英名,都毁在了这里,但说到底也不怪他人,是我楚南天不讲道义。”
  那人笑了笑:“楚老弟不要这么说,你好歹护住了那沈傲的儿子。”
  楚南天苦笑,只道:“我楚南天如今再也无力护住这个孩子了,这个孩子只要留在楚家一天迟早会被人发现,如今只有老祖能护他了。”
  老人眯起眼,模样十分和蔼可亲,“你且放心,我将他留在羲山派,定不会叫人欺负了去,也不会让人知道他就是沈傲的儿子。”
  “多谢老祖。”楚南天感恩戴德,看向孩子的眼神亦是万般不舍。
  老人抱着孩子立刻离开,出了楚府就见一张纸条从婴孩的衣衫中掉了出来,上面用清秀的字迹写着三个字“沈云飞。”
  老人大笑,颇有深意的看了怀里的孩子一眼,淡淡道:“沈家的血脉终于还是回到了我身边。”
  

  ☆、第一章

  七年后。
  耀眼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下来,形成了斑驳的阴影。树叶随着微风摇曳,树影也轻轻的晃动着身姿。
  远处传来整齐而稚气的童声,遥遥的望去,只见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小萝卜头们手里拿着木剑,正有模有样的摆着剑姿。
  景霁蹲在树荫底下,无聊的用树枝在地上涂写,见手上沾了泥土,连忙用胖乎乎的手指蹭了蹭。
  “景霁啊,你在这里做什么啊?”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向着这里走过来的灰衣男子名叫苏启胜,大约四十岁的年纪,面容虽严肃,但声音中隐隐含着温和的口气。
  孩童仰起脸望着他,一双乌黑透明的大眼睛尤其出彩。或许因为不像其他的师兄弟可以习武,景霁越发显得白嫩娇气,不像个武林子弟,反而更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少爷。
  “师伯。”景霁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在这里等大师兄下课。”
  “好孩子。”苏启胜摸了摸小孩的头发,笑问,“师伯正准备去找你师父,你去不去啊?”
  “去的去的。”小孩站起身,有模有样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随后乖巧的跟在了苏启胜的身后。
  羲山山势极高极陡,羲山派身处羲山之顶,常年不理江湖之事,此处几乎与世隔绝,如同幻灵仙境,自成一体。而这羲山派之中,几乎人人都是武痴,羲山派武功心法无数,即使到古稀之年也难以全部修习完全,因此这羲山派几乎成为了江湖中人人神往之地。
  一路走去,羲山派满是绿叶红花,淡淡的雾气渐渐化开,整个门派彷如身处仙境,邈邈不真切。
  靠近书房之时,景霁小跑了两步走到了前头,迫不及待的甩开了苏启胜自己往前跑。书房的门没有关,景霁便一路跑了进去,嘴里软软的喊道:“师父,景儿来看你啦。”
  等走了进去,方才发现书房里不只柳幕彦一人。景霁脚下一顿,有些畏生的往后缩了缩。
  一个穿着一身暗黑色长袍的男子坐在柳幕彦对面,手里捧着茶杯,只轻啜了一口,见景霁冲了进来,便笑着打量起他来。
  男子的身后站着一个大约十二岁左右的男孩,男孩一身黑色,脸上表情淡薄的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然而从景霁进来之后他便凝视着小孩,深邃的目光不露痕迹的闪了闪。
  陈牧画笑盈盈的说道:“这小儿骨骼清奇,看上去是练武的好苗子。”
  柳幕彦哈哈一笑,话锋却一转,说道:“这是我二徒儿。”
  陈牧画一愣,他倒是听人说起过,柳幕彦曾经抱养了一名婴孩,视如己出疼爱无比,并收他当了第二个徒弟,只养了几年却发现此幼童根基已废,只能修习一些简单的招式,与普通人无异。然而柳幕彦却仍旧待其如珠如宝,甚至更为娇惯。
  陈牧画对此嗤之以鼻,完全不屑一顾。七年前,羲山派掌门师祖卸去掌门一职,将掌门之位传于其关门弟子柳幕彦,自己只身离开羲山派修行。而当时,这个羲山派传奇人物已经整整一百二十岁了,说的好听是修行,恐怕也是寻找寿终就寝之地罢了。羲山派门规森严,而当时的柳幕彦刚接任掌门没多久,怎敢如此骄纵弟子?更何况这只是个捡来的弃婴,尚且不是亲子。
  不过陈牧画今日一看,这传言估计也□□不离十了。瞧那小童眉清目秀,白白嫩嫩的样子,哪里是像吃过苦头的模样?
  那小童模样十分乖巧,一双大眼睛乌黑透亮,透着机灵,倒确实是十分讨喜。
  柳幕彦朝着景霁招招手,笑道:“过来吧,刚才还调皮呢,怎么这会儿跟个缩头乌龟似的了?还不来拜见你陈师伯和陈师兄?”
  陈牧画的父亲如今仍是无极宗宗主,排辈论分景霁也只能叫他一声师伯。然而这声师伯,陈牧画却是不敢当的。羲山派和无极宗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派,柳幕彦如今已是掌门,且不管其武功修行是否在自己之上,但从辈分来讲,陈牧画如今已是矮一截了。
  陈牧画连忙道:“不敢不敢,这孩子讨人喜欢,叫伯伯便是了,更显得亲切。”
  柳幕彦挑唇一笑,他自是知道陈牧画那点心思的,羲山派从不参与江湖之事,更不在意那些门门道道的,他自是懒得争辩,只一笑便过去了。
  景霁来到陈牧画和陈道真面前,软糯的喊道:“伯伯,陈师兄。”
  陈牧画哈哈大笑,逗弄了景霁几句,弄得小孩满脸通红的跑回柳幕彦身边,两只手扒着他的衣服不放。
  景霁抬头,只见陈道真怔怔的望着自己,目光深沉。
  景霁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却见陈道真抿了抿唇挪开了目光,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陈牧画叹气:“这孩子天真活泼,不像犬子整日沉着脸不说话,甚是无趣。”
  陈道真脸一黑,面色更沉。
  此时,苏启胜才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和陈牧画寒暄了几句。
  柳幕彦道:“景儿,为师有事要同你师伯他们商谈,不如你带着你陈师兄四处走走可好?”
  景霁转头看向陈道真,眨了眨眼,笑眯眯道:“是,师父。”
  陈道真紧紧抿着唇,就见小孩走向自己,软软的手指搭在了自己的手上。自己的手常年握剑,虽然不过十二岁的年纪,手心却已经长满了茧子,小孩软绵绵的手几乎令他心神一荡。
  “陈师兄,我带你去花园玩哦。”小孩牵起他的手,根本不顾他阴沉的脸色,已经拉着他走向了门外。
  陈道真心中别捏的厉害,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孩,不是那种在泥地里打架的弟子,也不是像自己这般整天阴沉着脸只知道练武的武痴。像景霁这样武功差劲的废柴,在无极宗几乎都是哆哆嗦嗦的模样,看见自己自动绕着路走。当然他也没有见过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孩,皮肤嫩的几乎可以掐出水来,一双大眼睛睁开的时候好像两颗黑葡萄,笑起来的时候却像月牙一样,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害羞的时候还会脸红。
  现在又是另一个模样,小孩拉着自己手,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就像是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然而不管是什么模样,陈道真都觉得可爱得不得了。
  “陈师兄,你武功厉害吗?”小孩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陈道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尚可。”
  “那比起我大师兄呢?”景霁歪着头。
  “我自然比你大师兄厉害。”陈道真此刻竟毫不犹豫道。
  景霁扁了扁嘴,怀疑的看着他,慢慢道:“你骗人,我大师兄可是很厉害的,我师父都说我大师兄以后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陈道真脸上渐渐出现不悦的情绪,像是被人看不起的不忿,又像是在小孩面前丢了面子似的不悦。
  景霁眨眨眼,笑眯眯的凑了过去,抱住陈道真的手臂:“陈师兄肯定也很厉害,陈师兄以后可以带我闯荡江湖吗?我还从来没有下过山呢。”
  陈道真心软了下来,面色平和道:“为什么要闯荡江湖?”
  “他们都说江湖很好玩,可是我不会武功,师弟们不带我一起玩。”小孩扁了扁嘴,“大师兄说江湖太危险了,让我乖乖的待在门派里。”
  陈道真摸了摸小孩的头:“待在门派里有什么意思?等你长大了,我就带你闯荡江湖。”
  景霁高兴的眯起了眼,孩子气的往陈道真怀里钻。
  陈道真嘴角翘了起来。
  景霁拉着他慢慢往练武场走去。
  陈道真问:“这是去哪里?”
  “我们去练武场接我大师兄下学。”
  陈道真站住脚步,皱了皱眉,慢悠悠的说道:“你。。。。。。跟你大师兄很好么?”
  “我最喜欢我大师兄了!”
  陈道真敛去笑容,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因为他武功高?”
  景霁想了想说道:“他武功不高,我也最喜欢他了!大师兄对我最好!”
  陈道真冷冷一笑:“是吗?因为自己是个不会武功的废物,所以只要有人对你好你就喜欢他?然而因为想要过大人一样的生活,想要闯荡江湖,所以又巴着我摇尾乞怜?”恶毒的话几乎没有经过脑子就说了出来,陈道真觉得一阵烦躁,气的胸口直发闷,眼前的小孩一脸讶异,随后眼底升腾出一股浓浓的湿气,大滴的泪珠子就落了下来,一颗颗的砸在满目绿意的地上。
  小孩吸了吸鼻子,他扁着嘴啜泣着问:“摇尾乞怜是什么意思?”
  “就是像小狗一样,哪里有狗骨头就往哪去!”陈道真明明心疼的不行,明明知道是自己过激了,然而小孩的眼泪却让他产生了一种近乎变态的施虐般的快感。
  向来八面玲珑沉得住气的陈道真此刻却几乎陷入了一种混乱。
  “我、我才不是呢!”景霁喉头哽咽,他断断续续的说道,“师父说,我长大了就能练武了,我会比别人都厉害,我会像师祖一样是天下第一!”
  “呵,这样的鬼话你相信吗?天下第一是你这个样子的吗?走路也要人牵着走,你师兄平时也是牵小狗一样的牵着你吗?”
  “你、你。。。。。。我、我以后都不跟你玩了!”景霁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他一个转身便往前跑,眼前雾蒙蒙的一片,泪水顺着下巴往下流,顺势打湿了他的衣襟。
  平日里他虽顽劣却最是善良温和的,师兄弟们关系极好,又都是温和憨直之人,即便有些矛盾,也从来没有人说出过如此恶毒的话。
  陈道真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剑,来势汹汹,每一句话都狠狠地在他心上扎了一个大洞。
  景霁跑得飞快,当他累的停下了脚步之时,他抬头望向眼前的景色,那是他身处羲山派多年都不曾到过的地方。
  

  ☆、第二章

  明明是春末夏至的季节,这里却漫山遍野铺满了白雪,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荡着蒲公英。两旁长着各种不知名的树木,藤蔓蜿蜒曲折的爬满了地面,大如月盘的树叶压弯了树枝,颤巍巍的垂下了脑袋。
  这里四季不分,抬头便能看见炎炎烈日,然而白雪不化,春风浩荡。
  小小年纪的孩童并没有发现这些异样,他只是感到陌生,这个地方他似乎从来没有来过,甚至不曾听说过。
  景霁抹了把眼泪,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脚下的藤蔓不着痕迹的蔓延,藤蔓上开出红色的小花,颜色艳丽的几乎像被鲜血染过一般。
  景霁被那抹艳丽吸引住了,他蹲下身体,怔怔的望着那朵小花出神。
  红色的花朵随着微风晃动身体,嫩黄色的花蕊欲语还休,蔓藤缓缓的缠绕在了一起,上面的花刺开始疯狂的生长,几乎漫过了那朵红色的小花。
  景霁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护住那朵小花。然而,花刺竟然猝不及防的耸动了一下,朝着小孩嫩白的手指扎了过去。
  景霁恍然未觉,身体突然被人拉了一把,几乎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小孩回过头去,陈道真就站在他身后面沉如水。
  景霁缓缓地垂下脑袋,垂头丧气的绞着手指头。
  陈道真抿了抿唇,伸手抹了把小孩湿乎乎的脸,随后拿出手绢正准备替他擦眼泪,小孩却鼓着腮帮子一把推开了他的手。
  陈道真手垂在半空中,气氛一下子又阴沉了下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动一下,陈道真的手就这么顿在远处,他真是恨不得将小孩打一顿出气,却又为自己适才的鲁莽冲动感到后悔。
  景霁偷偷的瞄了一眼陈道真,见他皱着眉目光阴沉,似乎是生气了。
  景霁委屈的不行,明明是自己挨骂了,应该是自己生气的,可隐约却觉得陈道真骂得对,自己就是个废物,这会儿见陈道真气的嘴唇都在发抖,竟又觉得有些自责。
  小孩眨了眨眼睛,缓缓伸出手握住陈道真的手腕,闭着眼睛把脸凑了过去在他手上蹭了蹭。
  陈道真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帮他把眼泪擦干净,连鼻翼处也仔细的擦了擦,末了,他又说:“抱歉,是我说错了。”
  景霁扁扁嘴,有些生气又有些高兴。
  “回去吧。”陈道真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正准备去拉他的手,却又被躲开了。
  陈道真以为小孩还在生气,却见小孩扭扭捏捏道:“我自己会走路,不用你牵。”
  陈道真不置可否的抿了抿唇,转身走在前面。
  然而事情并没有陈道真想象的那么顺利。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几乎大半个时辰,结果仍是在原地打转。
  原本陈道真以为是走错了方向,因此越走越远,然而,他在一颗树下找到了之前来时所做的记号。
  陈道真皱起眉,抬头望向天空。天色渐渐沉了下来,脚下的积雪不知何时已经化开,此时满地鲜绿。
  景霁已经走不动了,他半个身体靠在陈道真的身上,困得只打哈欠。
  “别睡,小心些,这里有些古怪。”陈道真问,“你来过这里吗?”
  景霁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小孩吧唧吧唧嘴,他其实有些饿了,不过看陈道真脸色发沉,仍是乖巧的不说话。
  陈道真愈加忧虑,却见小孩一脸兴致缺缺的模样,不禁笑问:“你怎么不着急?”
  “我师父肯定会来找我的。”
  “你倒是放心得很。”陈道真一脸无奈。
  景霁眨眨眼:“陈师兄,你笑起来真好看。”
  陈道真一愣,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两人干脆找了颗大树坐下,陈道真将小孩抱在怀里环住,轻声哄道:“困了就睡会儿吧,一会儿我爹和你师父就会找来了。”
  景霁脸红红的趴在他怀里,弯了弯眼睛。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陈道真望着天空发怔,他似乎看到了两个月亮,两个月亮几乎重叠在了一起,一枚圆月一枚半月。他揉了揉眼睛,天空中仍是两个月亮。
  陈道真眉头深锁,心中隐约生出不详的预感。他低头看了一眼,小孩睡得脸颊红扑扑的,轻轻的打着鼾声。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小孩全身心依赖自己的模样,心情就会格外的愉悦,反之,一旦小孩说起别人之时,他心中就如同困住了一头凶兽,那头野兽怒吼着要撕裂他的胸口,恼怒的情绪一下子便跃然而起。
  他偷偷的低下头,在小孩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满足的笑了起来。
  树林里忽然响起了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仿佛是重物落在地面上发出的重击声,那声音厚重且充满了力量,陈道真似乎能感觉到整个森林随之而震动。
  他低头看了眼小孩,并没有吵醒他。他将小孩整个抱在怀里,轻轻一点地一跃上了树。
  陈道真屏住呼吸凝视着声音的来源。
  是一头狮子!
  那头狮子通体雪白,几乎有三四米高,它轻轻的一摇尾巴勾住了一颗大树,轻松的将大树连根拔起扔到了一边。
  那头狮子走的并不快,它摇晃着身体一步三回头,忽然发出一声吼叫,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陈道真心下一窒,不安至手脚发凉的地步。这头狮子一定是在呼唤他的同伴。
  陈道真摇醒了景霁,小孩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师父来了吗?”
  “嘘,小声点,你师父很快就来了,你待在这里,别怕。”陈道真在他额头上亲了亲,随后一跃而下。
  景霁恍惚间才发现自己身在何处,立刻抱住了树干,“陈师兄,那有一头狮子,你快回来。”
  陈道真恍如未闻,他拔出剑一步步的向着前方走去。
  狮子原本就是凶物,这片森林原本就透着古怪,与其死在一头野兽身下,不如先发制人杀了它。
  那头狮子已经靠的很近,它匐匍在地,歪着脑袋看着眼前的少年,缓缓伸出了前掌。
  陈道真身形一闪,竟快如闪电一般,就在那头狮子愣神之间,少年的剑已经刺向了它。
  那狮子下意识的用手掌一挡,锐利无比的剑已经划破了它的掌心,鲜血潺潺的流了出来。
  大白狮子呜咽一声,仰天长啸。
  陈道真一个翻身跳上了狮子的背上,大白狮子猛烈的摇晃身体,少年身形不稳被晃了下来。陈道真一把抓住狮子的毛发,又借力跳上了它的脑袋。
  狮子伸出手掌想要将陈道真挠下来,却不小心在自己脑袋上挠了一把,疼的呜呜直叫。
  狮子彻底的愤怒了,它的速度变得极快,不再是在原地扑腾,它跳了起来,狠狠的朝着少年一巴掌拍了过去。
  陈道真眸色一凝,一剑刺穿了狮子的手掌。
  那头狮子痛苦的呜咽一声,用受伤的爪子抓住了陈道真,用力的扔了出去。
  陈道真被狠狠的砸在树干上,他的身上有好几道伤口,脸上的血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而那头狮子目光阴沉的瞪着他,此刻正一步步的向他走去。它的脚步很稳且慢,这头狮子用一种势在必得的目光锁定住了陈道真,。
  景霁的声音已经喊叫的几近嘶哑,他顺着树干滑了下来,一把抱住了即将陷入昏迷的陈道真。
  “快跑。”陈道真想摸摸他的脸,然而他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他并不害怕死亡,在他刚学习武功的那一年,他的祖父便教会了他一个道理,生死并不可怕,在这个纷乱的武林之中,充满了千变万化的可能,如果死得其所便已经是最大的正果。
  陈道真只是后悔,早知如此,他便不会用话刺激小孩,让小孩身陷囹圄。
  即便小孩一遍遍的呼喊着他的名字,陈道真也还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景霁抱着陈道真,将后背露给了那头狮子。
  狮子缓缓地走近,嘶吼一声便要一掌拍死两人。
  就在此时,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微风拂面而来,一道年迈飘渺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无寿,回来吧。”
  那头狮子忽然安静了下来,它舔了舔尚在流血的爪子,一步不回头的转身走去。
  景霁皱了皱鼻子,他看见树林深处里走出一位一身白袍的老人,老人一头白发,白色的胡须已经垂到腰间。他微笑的模样令景霁渐渐地放下了防备,老人走到他面前,笑盈盈的看着他,他的目光十分和蔼,浑身充满了仙风道骨的气息。
  而那头狮子就在他身边蹲了下来,委屈的呜咽两声。
  “老爷爷,你救救他吧。”景霁抹了把脸,哀求的望着他。
  老人看了眼陈道真,他盘膝而坐,与景霁对视,他问:“你为什么要救他。”
  “为什么不救他?”景霁疑惑的看着老人。
  “他并不是一个好人。”老人指了指那头狮子,笑说,“你看,如果不是他伤害无寿,无寿并不会发狂,更加不会伤害他。因果循环,从本质上来说,这个少年并不值得我救。”
  景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陈师兄是不是好人,可是陈师兄是想保护我。老爷爷,如果有个人想杀你,那他就不是好人了吗?或许,你才是那个恶人呢?”
  老人道:“你的意思无寿才是恶人?”
  “我并非这个意思。可是,陈师兄或许误会了无寿是恶人。”景霁道,“又或者,如果有个人想杀你,而你是一个好人,那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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