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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山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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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霁站到了石凳上,仰着小下巴满脸骄傲道:“都是我师父给我剥的。”
  陈道真:“。。。。。。”
  “陈师兄,你身上还疼吗?给我看看。”景霁说完就扑向他,着急的想去掀他的衣服。
  陈道真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抱住他往上颠了颠,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一把抓住了他胡作非为的双手,说道:“没事了,你别胡闹。”
  景霁扁了扁嘴,突然凑过去亲了亲陈道真的脸颊,软软道:“陈师兄,我很乖,我以后不会害你受伤了。”
  景霁说的认真,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熠熠生辉,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少年冷冽的五官。
  陈道真喉头滚动,自他懂事以来便不与人亲近,所有人都告诉他,他必须配得上无极宗少主的身份,他摔倒了必须自己爬起来,受了伤必须自己捱过去,他独自走在遍布荆棘的路上,从来不指望有谁能保护他,哪怕他知道这个孩子说的只是童言稚语,哪怕他明白指望景霁保护他那是天方夜谭。
  然而这些温声细语他从来不曾听过,那心中的悸动让他觉得陌生且震撼。
  陈道真抿了抿唇,突然站起身背对着他,淡淡道:“你回去吧,该用午膳了。”
  景霁恍然未觉,欺身过去牵起了他的手,“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我还不饿,你自己去吧。”陈道真微叹了口气,甩开了他的手。
  “哦。”景霁有些怯怯的望着他,脚步慢吞吞的往外挪。
  走了两步小孩又突然转过身来,远远地看着陈道真说道:“那我们去后山玩儿吧,我的肚子也不饿,我刚才吃了好多好多葡萄哦。”
  陈道真侧头瞥向他,微微笑了起来:“好。”
  时间毫不留情的一晃而去,半个月后,陈牧画带着陈道真和一行弟子离开羲山派。
  景霁随着柳幕彦将人送到山脚下,他站在柳幕彦的身边,依依不舍的望着陈道真。
  陈道真解下佩剑上的蓝色剑穗,一言不发的放进了小孩的手中,随后头也不回的跟着队伍离去。
  他的面前是整个江湖,他的身后是虚无飘渺的羲山。而他万般牵挂的孩子,在此刻注定被留在了身后。
  

  ☆、第五章

  十二年后。
  天地间一片血红,天边挂着一轮腥红色的弯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风,锐利如刃,卷起满地落叶。
  那一波又一波的嘶吼声渐渐安静了下来,一道强劲的风卷起了满地的落叶,在旋风的中心站着一名少年,少年手中持剑,纹丝不动。
  蓦地,落叶肆虐的向他袭来,叶片扫到他的衣摆,削落一片衣角。
  少年动了,他快如闪电,那一堆落叶似乎被他吸在了剑上,化成一堆齑粉随风消散。一道白色的身影随着一声嘶吼加入了混战,那是一头巨大的狮子,它跃至半空,几乎遮盖了天地!
  它伸出锐利的爪子,毫不留情的扑向少年。少年脚下生风,他的速度变得更快,快的几乎形成了重影。
  一人一狮相互搏斗,少年轻轻一点地,一个翻身抓住了狮子的白色绒毛,他借力几个翻身跳上了狮子的背部。
  狮子怒吼一声,猛烈的摇动着身躯,少年身形一晃,抓住一段树枝一跃上了树顶。
  这十余年间,不只景霁在成长,无寿也变得十分强壮,它的爪子变得更加锋利,身形变得更加矫捷,它的尾巴可以轻易将树木扫断。
  但景霁知道无寿的弱点,那就是它的感知变差了,它的皮毛变得厚重,它再难以感受到细小的重量,包括寒冷与疼痛。忽然,景霁趁它不注意轻轻地又跳回了它的背上。
  无寿眨了眨它的巨大的瞳孔,疑惑的发现少年不见了,它蹲下身体,可怜巴巴的望着月亮,无聊的耷拉着尾巴发出唉呜的声音。
  景霁顺着他的脑袋往下跳,轻巧的落在它的鼻尖上。
  无寿显得很高兴,它兴奋的甩了甩尾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这十多年来,景霁勤加修炼,他的剑法变得极快,他的剑术甚至超过了武林中极大多数的剑客,然而他的身体内依旧难以聚拢真气,十二年的修行不过只有一层浅薄的内力,这股内力时有时无,根本指望不上它。
  羲山派剑气双修,他如今虽剑术超群,却不是任何一个羲山派入门弟子的对手。
  不过这些对于他来说并无所谓,武功只要能够防身,足够让他下山找人便足矣。
  师祖悄无声息的出现,他站在景霁面前,笑盈盈道:“景儿,老夫今日有话要与你说。”
  十余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许是日日相见,景霁竟不曾发现,师祖仍如同当年一般的模样,只是眉宇间的皱纹加深了一些罢了。
  “师祖且说。”少年拔长了身形,肩宽腿长,隐隐有些器宇轩昂的模样,但一张娃娃脸恁是令他看轻了几岁,少年一笑,大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狡黠可爱。
  师祖道:“我有一挚友,算来这月便六十了,你可愿意代我前去贺寿啊?”
  景霁猛的睁大了眼睛:“师祖当真吗?”
  师祖笑道:“自是当真的,你如今剑术已有小成,内力却停滞不前,留在此处也不过是摩挲光阴,不如去江湖走一遭,或许能有一番机遇。”
  景霁喜笑颜开,倏地跳上了无寿的脑袋,一人一狮又是一番打闹。
  师祖笑呵呵的捋了捋胡须,说道:“你且先下来,休得胡闹,师祖有样东西送与你。”
  景霁跳了下来,缓步走到师祖面前。
  师祖拿出一柄墨绿色的长箫,道:“你可知道天蚕玉?”
  景霁接过那柄箫,触手微凉,绿色的玉石之中嵌着点点黑晕再细细一看,那似乎是红色发黑的血色。景霁微微一怔:“我在书中看过,传闻一百多年前有个武林高手,偶然一次在火山里死里逃生并意外获得了一块玉石,那玉石长的如同蚕蛹的模样,那高手身负重伤吐了口血,那血竟然渗进了玉里,后来那高手就将这块玉打造成了一柄箫,并以其为武器。”
  师祖微笑着点了点头。
  景霁微微一纳:“莫不就是这个了,师祖是想将这个送给我?”说完就见师祖又点了点头。
  景霁来回的摩挲着那柄长箫,他猛的跪倒在地,眼中竟是噙着泪水,他吸了吸鼻子,喑哑道:“十二年前,师祖救我性命,十二年来又悉心教导,如今又将此物送我,弟子何德何能受师祖如此眷顾。”
  “好孩子,别哭。”师祖将他扶起,笑道:“你往日里皮的跟只猴子似的,如今这般尊师重道,倒是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将东西收起来,便去吧。”
  景霁皱了皱鼻子,乖巧的将天蚕玉收进了袖中。一转眼,师祖已经消失不见。
  无寿呜呼一声,将景霁甩上了背,慢悠悠的朝着前方走去,一如无数次的相送,脚步稳健未作离别。
  原以为只是短暂的分离,却不知这一人一兽相隔多年才能再次相聚。
  景霁躺在无寿的脑袋上,拿出天蚕玉爱不释手的来回抚摸,随后他又拿出自己的佩剑,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蓝色剑穗解了下来,系在了天蚕玉之上。
  那枚剑穗已经被洗的发白,剑穗上悬挂的玉环也已经被磨去了当年的纹路,如今显得光滑而透亮,景霁看了几眼,宝贝的将天蚕玉和剑穗一齐收进了怀中。
  四月的天,气候渐渐转暖,但微风袭来仍能带去几许微凉,满州城内多得是弯了腰的柳树。河边的空气十分湿润,混杂着泥土潮湿的气息,扶柳之姿婀娜轻盈。
  景霁轻而易举的便找到了楚家的宅子。
  楚南天在满州城的地位举足轻重,今日六十大寿,多得是各方亲朋来祝寿,轻易打听便知其府宅的位置。
  景霁来到楚家大宅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来贺寿的除了打扮富贵的生意人也不乏百姓平民,守门的小厮对着来客无一不是客客气气的,绝无半点高低之分。听闻那楚南天为人乐善好施,想必在满州城内应是德高望重的。
  不同于羲山派漫山遍野的鲜花绿植,这楚家端的是气派富贵,门口两座大石狮子威武霸气,匾额上的题字刷了金漆,里面景霁是看不见,不过大抵也差不了,便是看那守门小厮的衣服,就知这楚府的大气了。
  景霁在门口张望了一番,见客人们也不出示请帖便拎着礼物往里去,便跟着向那朱红色的大门走去。
  脚还不曾跨过门槛,衣服却被人拽住了。
  “哎哎哎,往哪走呢?去去去,今天我们老爷大好的日子,你可别来捣乱。”那小厮见面前是个一身白衣的少年,那张娃娃脸显得十分稚气,小厮脸一黑说起话来一点不客气。
  景霁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掏出一个黑色木盒,笑道:“我是来给你家老爷贺寿的,你瞧,我带了贺礼。”
  那小厮瞪他一眼,恶狠狠道:“我告诉你,你这东西我们老爷不稀罕,你快走,待会儿我们老爷来了,别给他添了堵。”
  景霁皱了皱眉,心下也有些不悦,这个盒子他虽没有打开过,但羲山派无数奇珍异宝,他师祖又怎会送些次等的东西,再者,这贺礼楚老爷看不看得上也不是旁人说了算的。
  景霁正要说话,那小厮又道:“这全天下谁不知道,我们老爷不和江湖人打交道,就算是武林盟主来了,我们老爷也不给脸,去去,别来捣乱。”
  景霁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剑,他竟是没有想到这个原因,他怔怔的发现周围的人皆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
  景霁脸上臊的通红,他弯了弯眼睛,说道:“打搅了。”他的任务只是把贺礼送出去,回头重新打扮一番将剑收起来再来送礼也不迟。
  小厮翻了个白眼,“快走。”
  景霁正打算离开,就见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那人年纪已然不轻,但身材健硕,衣冠端正,看上去十分威严正气。
  那人走近些,见景霁手中握着剑,便皱起了眉:“楚某曾经发过誓,不与任何江湖人打交道,你这小子又是哪里来的?”
  楚南天眉头紧锁,中气十足,声音中隐隐蕴含着浓浓的怒气。
  景霁目不斜视的望着他,作揖朗声道:“在下羲山派景霁,奉师祖之命前来贺寿,这是师祖令在下带来的贺礼。”景霁说完顿了顿,又小声道:“若是楚前辈不喜欢我在这里,那您收下这礼物,我这就离开。”
  景霁话音未落,就见楚南天脚下一颤,整个人变得沉默。
  楚南天在此刻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整个人似乎被浸在了水里,他的背后满是汗水,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喜悦和伤感几乎要将他吞没。
  他前半生富贵荣华,受人崇敬,稳坐武林盟主之位,娶了当朝公主为妻,继而子女双全未有愁绪,然而这一切都被一个叫做沈傲的人毁于一旦。他的掌上明珠在诞下沈傲之子后留书出走,他的妻子郁郁寡欢,没几年便去了,而他楚南天自己,向来自诩英雄,却做了不仁不义之事,为江湖人所诟病。
  他的后半生完全是个笑话。
  楚南天一眼就认出少年的身份。
  眼前的少年年轻俊朗,白衣翩翩有仙人之姿,他像极了他的宝贝女儿楚楚,浓眉大眼,唇红齿白,除了脸蛋还有几许少年的圆润,眉宇间全然是楚楚的影子。那样单纯懵懂的眼神,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自从那件事以后,他的女儿楚楚看他的眼神不再是孺慕和崇敬,不再是纯粹懵懂,而是充满了仇恨和怨怼。
  楚南天深吸了口气,他努力的忍住了声音中的颤抖,“我楚南天从不招待江湖人,你将剑交给我保管,待你离开之时再还与你。”
  景霁眨眨眼,“好的。”他十分疑惑的盯着楚南天瞧了很久,这个老前辈真是古怪啊,刚才还板着脸怪吓人的,一会儿怎么又这副模样,难不成是哪里不舒服么?
  “阿大你把景公子的剑收好,将南院打扫一下,让景公子住下。”那小厮连忙上前接剑。
  小厮箭步上前道:“景公子,让小的来拿剑。”
  景霁脸红红,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公子呢,他摇了摇头:“楚前辈不用客气了,我已经在客栈住下了。”
  楚南天道:“你放心的住下,是哪间客栈,我让下人去将你的行囊取来。”
  楚南天劝慰了几句,在他的拳拳盛情之下,景霁便却之不恭了。
  景霁心道,这楚南天发誓不与江湖人交往,但一听师祖的名号却变得这么热情,看来师祖与楚南天果然是莫逆之交。
  

  ☆、第六章

  楚南天望着眼前的木盒出神,盒子里躺着一只胎毛笔。他小心地将毛笔从盒子里拿出来,轻轻地摸了摸上面的软毛。
  蓦地,他大笑了起来:“师祖果然最懂楚某啊。”
  直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才恍然回神将笔收了起来。
  管家弯着腰走了进来,道:“老爷,宾客已经到齐了,大少爷那里来了消息,说是路上遇着些事,或许要明日才到。”
  “可打紧?”
  “不打紧不打紧。”管家连忙道,“只是大少爷赶不回来,心中愧疚。”
  楚南天摆摆手:“不用替他说好话,慎之的脾气我了解,他定是遇上事了,否则不会不回来。不用理会他,对了,那景公子可住下了。”
  “住下了住下了,奴才已让丫鬟送了些点心瓜果过去。”管家忙不迭的应道,然后他心中疑惑,那南院可是小姐以前住的院子,小姐失踪后,老爷始终不让人碰那院子一下,如今怎么会让一个外人住了进去?不过,这不是他能多问的,想想便罢了。
  “你派个人照顾他,莫让他受了疏忽。”
  “红桃和竹子机灵,奴才这便派他们去。”管家道。
  楚南天皱了皱眉,道:“等等,算了,算了,不用特意优待他令他觉得不适,替我更衣,先去会客。”
  管家称是。
  楚南天到了宴厅,四处张望了一番,见景霁坐在角落不显眼的地方,满意的同时又有些心酸。他的宝贝外孙,原本应该享受富贵荣华、锦衣玉食,而不是见不得一点光,像他的祖祖辈辈一般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南天叹了口气,无奈的瞥过了脸。
  那头景霁恍然未觉,他今日可高兴的很呢,在门派中虽然也吃得好,但大多清淡,毕竟习武之人不重口腹之欲,像今日这么丰盛的菜色几年也吃不到一次。
  坐在他身边的是当地的乡绅,十分有涵养的与他打招呼,起初景霁还能应上两句,等她旁边的妇人问他是否成亲之时,他便彻底红了脸,呐呐的说不出话了,只一个劲儿的摇头,偏那妇人见他样貌俊秀,便要将自己的侄女介绍与他,弄得他几乎落荒而逃。
  好不容易熬到了宴席结束,景霁便匆匆回了房。
  他躺在床上将长箫拿出来把玩,小心的抚摸上剑穗上的玉环,那枚玉环被常年摩挲,纹路已经模糊不清,景霁伸出食指在玉环上划过,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景霁叹了口气,想起他在羲山派和师兄弟抢馒头吃的情景,每次他抢着之后,大师兄都要笑话他窝里横,他当时还不信,今天看来,大师兄实在是所言非虚。
  景霁啧啧道:“我果然是窝里横。”
  他将玉箫抱在怀里,脸在剑穗上蹭了蹭,迷迷糊糊的差点睡了过去,“不知道陈师兄还记不记得我。”
  此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景霁猛的惊醒,他前去开门,正是楚南天站在门外。
  楚南天见他头发凌乱,哈哈一笑道:“这么早就睡下了?”
  景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楚前辈怎么来了,前辈进来坐。”
  楚南天道:“我有几句话想让你捎给老祖,顺便再替我谢谢老祖的贺礼。”
  景霁沏上茶,说道:“自然可以,不过,我此番下山,还有其他的事要办,或许要一阵子才会回去。”
  楚南天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瞧,见景霁满脸疑惑,倏然回神压低声音道:“九天行,神鬼莫测,南方破,化雪成精,你记住了,这句话除了师祖,你谁都不能告诉。”
  “楚前辈你放心,晚辈一定把话带到。”景霁严肃道。
  楚南天朗声一笑:“好孩子,好孩子,景少侠年少有为,将来必成大器,楚某愿你一世平安,事事遂愿。”
  景霁腼腆的笑了笑,“借楚前辈吉言。”
  楚南天看着他叹了口气,道:“时间不早了,楚某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有事吩咐下人,不必客气,就当。。。。。。就当这是你自己的家。”
  景霁眉眼一弯:“谢楚前辈。”
  楚南天缓缓地走出了院子,那曾经顶天立地一呼百应的英雄人物,如今也年华垂暮背影萧索。
  楚南天离开不多时,便有下人丫鬟送来了热水和茶点,景霁受宠若惊的洗了个热水澡,他今日真真是被楚南天的热情吓坏了。然而,他又转念一想,说不定这是商人的待客之道,和他们武林中人是不一样的。
  景霁换了身衣服,见月明天清,正打算去院子里练会儿剑,却忽然听见了一股诡异的风声。
  景霁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将身体隐藏在了墙角的阴影之中,他在幻海秘境修炼了十多年,武功造诣虽不算佼佼者,但他的五感变得十分敏锐,他可以看清十米远处的虫子,更可以听清百米远处的风声,这与幻海秘境诡谲多变险恶重重的环境有着密切的关联。
  附近有人,非但有人,来者还是高手。
  景霁疑惑的蹙起眉,楚前辈既然不与江湖人接触,那府内怎会有如此高手。
  景霁虽五感灵敏,但若不是夜晚静谧祥和,他也不一定可以发现异常。
  周围忽然变得平静,仿佛一切都是景霁的幻觉。他走出阴影面,目光凝重的望着池塘对面的屋子,然而在他下决定之前他已然不由自主的向着池塘对面走了过去。
  他犹豫了片刻,却还是推开了门。
  门锁十分老旧,木门被推开的瞬间发出了吱呀的声响,那是一间女子的闺房,粉色的床帘上染满了尘埃,房间的右侧放着一张梳妆台,桌面上的铜镜清晰的反射出房间的布置。
  景霁眨了眨眼,目光定定的望着那面铜镜。
  他慢慢的转过身,朝着梳妆台走去。那是一面少女闺中的铜镜,铜镜上布满了灰尘,四周镶嵌的宝石光泽黯淡,铜镜旁的银梳爬满了蛛网。
  景霁将脸凑了过去,清晰的看见镜子中的自己。
  蓦地,景霁呼吸一窒,镜子里的少年背后慢慢显现出另外一张脸,而他的肩膀上已然架上了一柄长剑。
  那是一张倾国倾城雌雄莫辩的绝色容颜,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五官妖冶柔美,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而那唇角的笑意却令人觉得邪恶阴森。
  “你倒是很聪明,竟然能察觉到我的行踪,楚南天与武林如今已划清界限,却独独招待了你。”那人嘴角不着痕迹的挑起,“你是谁?”
  那柄剑就贴在景霁的脖子上,只肖他一动,便会身首异处。
  景霁眼珠子转了转,声音可怜兮兮道:“我只是路过此处,见楚前辈寿诞,便讨口酒喝,楚前辈德高望重,自然不会将我拒之门外。我这也不过是恰巧到了这里,大侠饶命啊。”
  那头微微扬起脸,不悦的望着少年。
  景霁蹙了蹙眉,从镜子里看去,却见那人一身红衣,微微眯着眼看向自己的神情充满了蔑视。
  景霁暗道不好,这人绝不是善茬。
  他抿了抿唇,看着伸手即触的铜镜心中一沉。
  只能赌一赌了。
  景霁忽然说道:“美人儿,手下留情啊。”
  果不其然,那人目光一狠,眼中充满了杀意,然而就在此刻,景霁竟然伸出手去,手掌贴向了镜面。
  房间中响起墙面挪动引起的厚重的摩擦声,梳妆台背后的墙面渐渐挪开,露出了只容一人通过的一条窄道。
  一切果然如景霁所料,就在他刚踏入这个房间的时候,他已经发现了这面镜子的特别之处。整个房间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角落里也已经布满了蜘蛛网,这明明是一间久未打理的房间,然而这面镜子却干净明亮,在月光下泛着皎洁的光芒。
  就在红衣青年惊讶不已的瞬间,景霁已经灵活的摆脱了他的威胁,快速的钻进了秘道之中!景霁转过身冲红衣挤了挤眼睛,随后整个人融入进了黑暗之中。
  红衣青年纹丝未动,他缓缓地收回了剑,嘴角露出了邪恶的笑容,那是一种对待猎物势在必得的自信。
  

  ☆、第七章

  那是一条漆黑阴森的阶梯,一路走去都没有灯火,像是一条永远走不完的路,通往未知的地方。
  景霁开始担心自己是否作出了正确的选择,或许这条密道又是另一条死路。然而此刻,他最害怕的并不是随时而来的危险,却竟然是害怕再也见不到他陈师兄了。
  这就像是一种执念,或许他再见到陈道真,两人也并不会成为至交好友,更或许陈道真依旧像儿时一般对自己百般挑剔,然而他依旧想见一面陈道真,这种思念在日积月累之间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只要一想到陈道真的模样,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景霁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他想,或许等见到了,自己便不会如此执着了吧。
  正想着心心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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