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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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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时他瞧着苏宣,明知道不是个开口的好对象,却松了口:“……我后悔了。”
  “……后来我觉得,要是那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也不会怎么样……一个破簪子藏了那么久,哪里来的本事再去找第二个,”付青道,他靠在汉白玉的栏杆上,被光晃得皱着脸,用脚踢了下地面,“你知道他从前什么样子的,可那天却在求我,求了我很久……前几天差点没命了……”
  苏宣看着地面一层水上映出两人灰色的影子,轮廓被雪碴子划分得扭曲,他轻声道:“我不知道。”
  “你说什么?”付青道。
  苏宣从栏杆上滑下来,站直了,正在抽条的身体比半坐着的付青看起来还要高,他懒洋洋地道:“我说,统帅这后悔毫无真心实意可言。你之前在沉月宫,不就是陛下那一边的么,后悔有屁用。用老百姓的话,这叫当了那啥立牌坊……但你想立也可以,把那地方一把火烧了,万事如意。”
  这想法太过不要命,付青一时没说出话来。
  “当然不是你我,愿意烧的人多了去了,譬如苏婕妤,”苏宣道,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别这么看我,我只是跟她一个姓而已。她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你觉得陛下会让姓苏的妃嫔得宠吗?”


第三十六章 
  挂着大锁的朱红雕花门前,两个轮休的守卫齐齐弯腰:“副统帅!”
  “我代替统帅过来,你们先下去吧,”苏宣神情冷淡,眼睛停在那一把胳膊粗的大锁上,伸手攥着那冰冷的锁身,回身道,“钥匙。”
  守卫一愣,但还是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双手奉给了苏宣。
  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便脱开了。苏宣凝视着屋中,头也不回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有人靠近向我禀报。”说罢便迈了进去。
  他绕过山河秀深的屏风,拨开厚重的帷幔,借着两旁宫灯的光看到了紧闭的门。苏宣轻轻地推开门,眼前不见五指的黑暗让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转身取下来宫灯,随后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茜红地毯厚厚地铺着,墙边靠坐的人察觉到动静,明显地缩了缩身子。他颈上的锁链发出轻微的响声,眼睛被蒙着,所以看不见表情。
  苏宣太过惊讶与不可置信,在原地立了许久后,才慢慢地走过去。他的手差几寸要碰到蒙眼的布条,又收了回来。苏宣打量着有些不安的人,轻声道,“……殿下,你后悔吗?”
  萧湛似乎是愣住了,并没有反应。
  “被锁在深宫里,失去自由,成为一只漂亮又可怜的笼中鸟,与当日死在将军的刀下相比……殿下一定会选择后者吧,”苏宣脸上带着微笑,神色平常,眼中并没有什么情绪。
  萧湛的脸转过来,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很惊讶吗,为什么我知道你还活着,”苏宣的眼神落在萧湛颈上,粗黑的铁链把苍白的皮肤磨出了红痕,明显被虐待的痕迹让人产生某种猜想。苏宣停顿了下,接着道,“永安公主也知道……”
  萧湛突然挣扎起来,却被铁链拉着不得不靠在墙上。
  “公主本来应该回到皇城了,却被陛下拦在了五台山。殿下也明白,陛下并不仅仅想把她留在五台山……”苏宣有些苦恼地道,“我虽然想保护公主,但苏家军根本回不到从前,朝中其他势力更是得益于陛下的纵容愈发打压苏家,所以才来打扰殿下啊……”
  “副统帅!”隔着重重屏障,守卫的声音传来。
  萧湛仍一言不发。苏宣最后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把门关上,整了整衣裳快步走了出去。
  还未走到门槛前,苏宣脚步一顿。付青正站在太阳底下,冷冷地看着他,看得出来已经在压抑着怒气了。
  苏宣若无其事地迈出去,转身,锁门,把钥匙递给守卫。
  “过来!”付青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到宫墙的转角处,付青停下了,苏宣小心地跟他维持着一臂的距离,也停下。
  “进去做什么?”付青问。
  “我怂恿了苏婕妤,总得跟殿下打声招呼,叫他到时候躲一躲,”苏宣睁大眼睛道,“不然弄巧成拙就不好了,我又没有好几个脑袋,当然不敢往刀下凑。”
  “所以就擅造军令?”付青拧着的眉头一点都没松,“苏宣,你今日若是被陛下发现,此时尸体都凉透了!你……”
  “噢,统帅是在为我的脑袋生气,而不是因为我擅自……”苏宣一扬眉。
  “五十军棍,”付青怒道,“自己去领!”
  “末将遵命,”苏宣把脑袋摆正,肃然地低头拱手。
  挺秀的少年身影随即转身大步走去,付青自始至终攥着的手心慢慢松开,那里躺着一个小小的纸卷,用细细的金线系着,还未展开过。
  午后,屋子里无光线变化,仍是一盏灯笼勉力地照出一方明亮。萧辰把最后一口甜汤渡给萧湛后,稍稍地离了些距离。他垂手把那一只精巧的碗搁在地上,便见萧湛朝他凑了过来。
  萧辰有些惊讶,他维持着那个距离没动,接着便察觉到嘴唇被同样柔软的事物碰到了。萧湛轻轻地咬他的嘴唇,舌尖还舔了下。
  萧辰把头往后仰了仰,萧湛便又往前凑,铁链发出哗啦的响声,紧紧勒住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再移动半分。萧湛脸上骤然难过起来,那样子像被拿走了什么心爱的东西。他的视线一直落在一处,目光锲而不舍。
  “湛儿?”萧辰握住他的肩膀。
  萧湛对上他的眼睛,又乍然往后退,靠在墙边默不作声地低着头。
  “你想要什么?”萧辰抬起他的脸,温柔地道,“我今天可以多陪你一会儿。”
  萧湛慢慢抬起头来,怔忪了好久,才几不可闻地道:“……甜……”
  萧辰面上复杂的神情一闪而过,他轻轻摩挲着萧湛的脸,随后把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头发:“……我的……湛儿……”
  “我是哥哥,你最喜欢的哥哥,”萧辰吻他的额头,低声道,“不可以忘记我。你只有我了,我也只有你。”
  “哥哥……”萧湛无意识地道,这一声让他想起什么似的,忽然蜷缩起身子,神情痛苦地摇着头。萧辰猛地退开,攥着萧湛的胳膊,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声音里的惊慌前所未有:“湛儿!别忘记我……我陪着你,你别离开我!”
  萧湛恍惚地看他了一眼,脑袋向后狠狠地撞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他大口喘息着,却慢慢地平静下来。
  “我是哥哥,是哥哥……”萧辰跪在他身边,抱着萧湛一手轻轻揉他的后脑。
  萧湛紧紧咬着牙,筋疲力尽似地吐出一口气,他闭上眼,一仰头碰上了萧辰的嘴唇。那是非常生涩的一个吻,却是清醒的。萧湛僵硬地启开萧辰的齿关,舌头微微舔了下上颚,便怯怯地不再动作,只吮咬着那两片嘴唇。透明的口水顺着两人嘴角流下来,到分开时又牵出长长的银线。
  萧湛脸上罕见地有了红晕,映着苍白的皮肤,甚至有种诱惑的意味。他清澈的眼睛带了雾气一般,直直地看着萧辰。
  萧辰跟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他难以抑制地又吻住了萧湛,手上粗鲁地往下撕扯他的衣服,露出大片肩膀后背。
  萧湛下意识地推拒了下,很快止住了。他仰头承受着那个粗重的吻,身子有些战栗。
  “你想出去……”萧辰含糊不清地道,“可我不想让你看到别人了。像现在这样,你只看见我,多好……”


第三十七章 
  萧湛眼皮动了动,接着睁开眼睛。
  高高的天花板上图案大气恢宏,他盯着屋顶宫灯垂下的流苏,一侧头便可以望见从窗缝泄进来的光,那是午后的光线,以一种倾斜的角度射进来,照着这张小榻。
  萧辰轻匀的呼吸从耳畔传来,一刹那让萧湛觉得有些不真实。他很久没有看到自然的光线,萧辰也已经很久没有在他身边睡着过了,自从他被锁起来后,这是第一次萧辰在这里留这么久。
  萧湛用手肘支着床榻撑起上半身,目光描摹着萧辰熟悉的眉眼,而后落到萧辰颈下,停在那片被衣领掩盖的暧昧阴影里。萧湛撑着手肘拖了拖身子,好让自己离萧辰更近一些。他屏住呼吸,被链子束缚在一起的手艰难地摸到了萧辰颈上的细绳。
  他一边紧张地观察着萧辰的神色,一边施力把那段细绳挑出来。细绳下头挂着一把小巧的钥匙,金闪闪的,甚至可以说很漂亮。
  萧湛捏着那枚钥匙,正待把它再拉出来一点,便察觉到萧辰微微动了动,萧辰的手往身边揽,却揽了个空,随即醒了。
  萧湛神情一下子空白,捏着那枚钥匙没了动静。
  萧辰像没看见似的,他坐起来靠着床头,揽过萧湛的肩膀把他圈在怀里,往上提了提锦被,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打得开吗?”
  萧湛静默无声。
  “陶晏说,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在黑暗里待太久,否则……”萧辰没有再说下去,只摩挲着萧湛手腕上的链子。良久后,他低声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帮你打开。”
  萧湛怔了怔,他仰起头,看见萧辰那潋滟精致的眼睛,那眼神让萧湛想起玫瑰露的甜蜜,他无意识地凑了上去:“……哥哥……”
  萧辰微笑地看他,用轻柔的力道揉着他的后心,深深地吻住了萧湛。萧辰没有食言,缠绵悱恻的一个吻后,他打开了萧湛手上的锁链,把它扔到一旁,细细的链子落到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让萧湛看了过去。
  但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有些无措地推拒着萧辰。萧辰一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握住了那毫无动静的器官揉弄着。
  萧湛整个人意识还有几分模糊,一下子有些惊慌地要直起身来,又被萧辰按了下去。下身酥软的感觉缓缓地传来,随即像滔天浪头一样把他淹没了。他软在榻上,犹自带着红痕的手腕连抬都抬不起来。
  “现在是清醒的,能记得更深吗?”萧辰轻笑道,紊乱的气息与萧湛的交织在一处。他看着萧湛被挑起情欲的脸,无法忍耐地在下一刻握住萧湛的腰,猛地把性器顶了进去。
  “啊……”萧湛昏沉地呻吟了声,他被身前想要发泄的欲望灼烧着,还未得到缓解,身后便传来夹杂着疼痛与快感的恐怖感觉。性器的每一下进出都清晰无比,厮磨着柔嫩的内壁,那感觉好像永远无法解脱一样,让他发出带着哭腔的喘息声。
  在他身体内部一阵痉挛过后,后穴的折磨停下了。萧辰就着这个姿势擦去他眼角的泪水,俯在他耳边的声音如隔云端:“湛儿,就这么敏感吗?含得太紧了……”
  萧湛难堪地想侧过脸,却被萧辰捏着下颔正对着萧辰。他泪眼模糊,皮肤泛着诱人的粉色,神情茫然又痛苦。下一瞬便察觉到在体内驰骋的性器缓缓退出了体内,一阵空虚的酸软从身体深处泛滥到了四肢,那种感觉仿佛要活活把他折腾死,萧湛控制不住地微微哭泣了声。他扭动着身体,不自觉地迎合着萧辰,下一瞬就被粗大的性器狠狠地插进了后穴。
  “……嗯……”萧湛的头抬起来又无力地垂下,那种被千万只虫子噬咬的难受感觉刚刚得到缓解,侵犯到身后的性器又不动了。
  萧辰撑在萧湛身侧,温柔又无情地道:“记住了吗?湛儿这样无法满足,是在谁的身下承欢?”
  萧湛喘着气,屈辱地紧闭上了眼睛。他脖子往后仰着,露出清晰的喉结,与此同时又受到了一记凶狠的顶撞,大腿内侧的肌肉哆哆嗦嗦地颤抖着。作恶的性器却又故意地不动了。
  萧辰当然没有放过他,他悄声道:“床单都湿了,都是从湛儿身体的那个地方流出来的……”
  “不……”萧湛徒劳地挣扎着,私密处受到的恶意折磨千刀万剐着每一寸意识。
  “记得是谁了吗?”萧辰从萧湛的身体里退出来,看着萧湛的神色陡然完全崩溃。
  他含糊不清地哭出声来:“……哥哥,哥哥……”
  御书房内传来的哀泣与软腻呻吟让门外的宫人面红耳赤,把头低了下去。
  刚刚被拦住的苏相宜脸涨红到了脖子根,怒气与嫉妒让她顾不得害羞,压低声音问:“梁昭仪在?”
  “回婕妤,奴婢未见梁昭仪面圣,”宫人仍低着头,小声道。
  苏相宜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她瞪了怜儿一眼,大步转身走去。
  “不是一直被关着吗,怎么突然又得宠了?”怜儿小跑着跟上,气急败坏地道,“娘娘,您那时候不该犹豫的,听从……那地方走水了,谁会怀疑到您头上?”
  “蠢东西!”苏相宜猛地站住,抬手打翻了怜儿端着的一盅燕窝,“禁卫层层防守,如何走水?你嫌我活得命长吗?!一个黄毛小儿脑子长不全说的胡话,你也跟着发神经……”
  第二天,萧湛回到了沉月宫。
  他从午睡醒来后就一直坐在台阶上,轻软的狐裘就那么坐在身下,消瘦的颈上露出青紫的斑驳痕迹。
  付青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半跪在萧湛面前,低声道:“殿下。”
  他做好了被忽视的准备,却惊讶地发现萧湛朝他看了过来,眼神平静又寻常。
  “……对不起,”付青道,他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又没说,最终一反常态地道,“您想走走吗,我是说,到门口看看?我不会告诉陛下的。”
  萧湛看了他很久,而后摇头:“不。”
  付青意料到了,却又一时说不出话。他转身看见一个绿衣的宫女端着漆金盘子走过来,上头一个小碗,想是盛着汤羹。
  那宫女走到萧湛跟前,福了福身。
  “你先出去吧,去看看哥哥什么时候过来,”萧湛突然对付青道,他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原本放在膝盖上的胳膊也落在身侧,不易察觉地抓紧了毛茸茸的狐裘。
  付青扫了那宫女一眼,站着没动。
  萧湛垂着眼睛,衣袖掩盖下的手骨节发白。他后背渐渐渗出细细的热汗,叫人坐立难安。但萧湛仍然不动声色地端坐着,抬起头冷淡地看向付青。
  付青立刻低头,退了出去:“末将很快回来。”


第三十八章 
  萧湛看着付青出了大门,才匆忙进屋,急急地把屋门合上。他终于放心了似的,整个人靠在门上,稍稍舒了口气,看着那绿衣裳的女孩子,沉默很久后低声道:“……簪子不能还给你了。”
  雪花愣了一下,她紧抿着嘴唇,看到了萧湛脖颈上的痕迹,她很快把那些暧昧的痕迹与守卫森严的宫殿联系起来,了然地收起视线。随即把托盘放在桌上道:“我不是为了簪子的事情来的……你想出去吗,我带你出去。”
  萧湛侧身抬手捂住了颈侧,他单薄的身影在背光的门边看起来伶仃又茫然。
  雪花撇开脸,没有再看萧湛,语气有种经过刻意压制的冷静:“这里很危险,很多事情要到外面解决。”
  萧湛并没细想这句话,他的精神一直都很不好,也很少能集中精力去想什么事情。他自然而然地把重点放在了“危险”二字上,更何况雪花的到来让他比平常要激动很多。
  “会连累你吗?”他终于犹豫地道,可是眼里的期盼却无法掩饰。
  “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雪花再次移开了眼睛,她拿出一个纸包递给萧湛,“明晚,我来找你。”
  萧湛打开门,端着空托盘的宫女低头又出去了。付青还没回来,萧湛慢慢地在台阶上坐下了。
  傍晚的天空泛着蔷薇一般的颜色,从深到浅,最后漫成银白色。萧湛托着脸看宫墙边渐渐黯淡下去的天光,眼睛里映着星星一般,细碎幽微。
  次日,萧辰午饭后来了一趟,匆匆地走了。付青待到申时,守卫敲门,两人言语几句,付青也很快离开,直到薄暮再未出现。
  萧湛仍旧坐在台阶上,看上去快要睡着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是如何的无法平静。他觉得自己像站在悬崖边上,那下面也许是一条可以包容他的河流,让他从此逃离皇城获得自由,也许是一片嶙峋的石地,让他摔得粉身碎骨。但无论如何,那都比现在死水一般的凝滞与禁锢好太多。
  雪花如约到来,萧湛在门口看到歪倒在地的守卫,而后两人顺着朱红的宫墙转到了沉月宫后,短短一段距离躲开了两队守卫。
  “在凤仪宫与御花园之间有一道河流,直通宫外,”雪花弯着腰,悄声道,她回身把食指放到唇边,瞅准一个无人的间隙,贴墙离开了沉月宫。
  萧湛的心跳乱得不行,他越往凤仪宫走,心脏越往嗓子眼提。所幸直到他们看到凤仪宫,都有惊无险。
  凤仪宫冷清寂静,宫门的守卫昏昏欲睡,并没去注意行走端正的过路人。
  像从鬼门关逃生似的,河沟终于出现在眼前。
  “走吧,”雪花警惕地来回看了一眼,拉了把萧湛。
  萧湛却盯着那河床,面色一下子白了。
  “你嫌脏吗?”雪花不可思议地道。
  萧湛眼瞳颤抖着,活见鬼一样,缓缓闭上了眼睛,语无伦次道:“……御沟里无水……你是从这里进来的吗?”
  河床底确实半滴水也无,但淤泥湿润,躺着两三段因为干枯而断裂的枯枝。雪花已经拧起了眉:“不是。冬日放水岂不是常事,你不想走了吗?”
  萧湛睁开眼,低声道,“御沟是不能出现涸泽之象的,就算在冬日也不可能露出河床。”
  “你走吧,快点走……”萧湛顿了顿,在渐渐熄下去的日光中他的神色悲哀又难过,却最终平静地道,“我走不了了。”
  雪花古怪地看着他,哂笑了声。那是萧湛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表情。
  “好,”她一字一顿地道,“我最后问你一句话,你是凤仪皇后的儿子吗?”
  “什么意思,”萧湛想提醒她快些离开,刚抬起眼,表情便凝固了。
  “她根本不是来带你离开的,”萧辰从一树梅花下踱过来,他甚至悠闲地掐了朵枝头的红梅,一边把玩一边慢悠悠地走到萧湛身旁,随手抛了那朵花,才道,“她问你,是想确认身份,好要了你的性命。”
  “暗探查了这么久,总算查出来了。她是凤仪皇后贴身侍女的女儿,先帝一朝临幸所生,之后被宫女偷偷带出宫外,而凤仪皇后的贴身侍女因为不得而知的原因冒犯了皇后,被下令处死了,”萧辰看向萧湛,拉过他的手腕,微笑地叹息道,“湛儿,是你的母后杀了她的母亲。”
  萧湛后退了半步,他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呆呆地站着。好半晌,萧湛才鼓起勇气小心地问雪花:“……你今晚来找我,是想报仇,不是想……”
  “我母亲是冤死的,”雪花胸膛起伏着,她避开萧湛,怨恨地盯着萧辰,“根本不是冒犯了先皇后!淑妃当时无法生育,便想把我抢过去,后来没有得逞……皇后与淑妃狼狈为奸,这才杀人灭口!”
  萧湛头脑里搅成了一锅粥,他来不及想太多,只难以置信地道:“淑妃……是生了女儿的,她根本没有必要把你抢过去……可……”
  萧湛勉强镇定下来,又道:“你哥哥呢……你找了他很久,却不知道他在哪里,以为他已经死了……”他直直地盯着萧辰,喃喃道,“他其实并没有死,只是被淑妃抢走了,然后……做了如今的天子……”
  变故显然超出了雪花的反应,她惊疑不定:“我哥哥后腰上有一处似血的胎记……”
  萧辰始终都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他看着瘦弱的女孩子,笑了声:“是又怎么样。暗探查到你的行踪时,我便知道了。秋猎时放过了你,便让你觉得皇城是那样好闯的吗?”
  “……”接连不断的震惊让雪花失去了言语,她无意识地折断了旁边的花枝,良久才道,“你真的是哥哥?……我找了你很久,可你……你怎么这个样子……”
  雪花与萧辰再说什么,萧湛完全没听到耳朵里,他只觉得天寒地冻,皇城的冬天云冷树冷,要把他的骨髓冻裂开来。他唯一寄与希望,陪伴他心底最后一块安宁的人,原来是来送他上死路的。而先前无法理解的折磨,好像也都可以解释了。萧辰跟他,本来是有至亲之仇的啊。
  他在风里发抖,匆忙地看到萧辰还拉着他的手。
  “为什么要这样……”萧湛眼神涣散地重复着,拼命要甩开萧辰的手,“你想报仇……千刀万剐的凌迟都不能让你解恨吗?”


第三十九章 
  萧湛一时的力气大得不可思议,竟然把萧辰推开,自己踉跄着退了好几步。他身后是持着长枪的禁卫军,枪尖在萧辰眼中映出一点耀眼的星芒。
  “湛儿!”萧辰睁大眼睛,几乎是扑了上去。
  禁卫军从未见过他们的年轻帝王如此失态,就好像他要自己撞上去一样。持枪的禁卫明知自己该往后撤,然而在惊惧之下,却站在原地半步也动不了。
  那一瞬间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萧辰以手握住了枪尖,萧湛撞在他胸膛上,被他右手劈在后颈失去了意识。
  萧辰松开长枪,鲜血滴滴答答地从指尖流下。禁卫迟迟地回了魂,把长枪一扔,扑通地跪在地上。
  他并没等来雷霆之怒。
  萧辰抱着萧湛,目光好像注视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他紧紧搂着萧湛的后背,手心不断渗出的血把萧湛的头发浸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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