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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和将军又吵架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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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凶有些郁闷,不过还是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陛下的字比以前更加好看了,臣十分喜欢。”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华怀允说罢又重新拿起了手中笔,开始认认真真地写了起来。
  啊?
  卜凶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陛下的思路,直到他走到宫门口都没明白过来,为什么陛下突然会对他这么冷淡。
  卜凶才刚走没多久,华怀允就开心地将自己写的东西用双手拿起来,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放在一边等墨水干了后,他便将这章纸放到他平日谁也不许动的木盒中。
  纸上写的,原来就是方才卜凶对他说的那句喜欢的话。


第13章 戒赌计划
  卜凶回家后,下人来禀报他说他的朋友江天成醒了,他迈步就向江天成所在的方向走去。
  “天成兄!”
  “卜凶!”江天成也是同样激动地走过来,两人拥抱一番后,便坐下开始详谈。
  旁边的桌子上早就弄好了茶水。
  “天成兄这些年来过得可好。”卜凶有很多话想对自己曾经的好朋友说,心中百转千回,最终出口的却只是这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话语,脑海中不自觉闪现当年两人见面时候的情形。
  他们两人原本的身份本来是天差地别,一个是家财万贯的世家子弟,一个却是身负巨债无力偿还的农村小子,后来两人却因为他母亲嗜好赌博欠下的巨债而有了交集。
  当年卜凶家中的田地都被用去还他母亲的赌债,他无法,只好求着村里的猎户带他去山上打猎,然而加重债务才刚还上,卜原氏便又偷了卜凶藏着的钱去赌,这次赌得更大,卜凶实在是精疲力竭,来催债的人甚至威胁说再还不上就用全家来抵债,将他们全都抓去卖作奴隶。
  奴隶在大夏根本就不能被当做人来看待,卜凶哪里会让自己沦落到这般境地,卜原氏在这种时候竟也还是想要去赌的,然而她欠债太多,赌场的人根本就不让她进去了,卜凶和当时才五岁多的卜吉这才松了一口气。
  趁着这个机会,卜凶跑去赌场去求见赌场的老板,当然根本就没有人理他,他也没有闹,而是想办法查清楚赌场家的幕后老板是谁,直接找到人家里去了。
  这一找,就正好找到了当时刚接任赌场的少东家江天成。
  江天成是士大夫之后,几百于年的积累下来,他的家中早已是当地首富,赌场只不过是他家名下产业之一。
  当时卜凶找到他家门口之后,便上门求见,江天成倒也没有多大架子,就见了他一面,没想到两人才看到对方,顿时就觉得一见如故,一番攀谈下来,两人立马就成为了好朋友。
  当卜凶谈起来意后,江天成当时就说所有的钱都可以不用还了,然而他的提议被卜凶很坚决地拒绝了,他说什么也要自己将这债务还上。江天成知道他现在没有能力偿还,便改口道让他先欠着,等什么时候有钱了就什么时候还,其实心里早就决定不要他还了,最后知道他家境困难,更是主动借了他不少钱银,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收不回本来。
  两人分别时也是依依不舍,江天成本想要与卜凶约定再见的时日,然而被卜凶拒绝了,他只是与江天成说处理完家中繁琐事情,就一定会再来拜访。
  当时江家所有人都以为卜凶肯定是个骗子,绝对不可能再回来了,江天成却不以为然,他一直相信卜凶这样的人肯定会回来。
  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半年,等江天成再见到卜凶的时候,卜凶已经当上了军中的百夫长,并且还靠着在战场上赚来的钱将所有的债都还上了,江天成自然是开心的接受了,同时这件事让江家所有人都对这个村里出来的野小子另眼相看了。
  江天成一开始还是开心,只是很快便又为他担心起来了,因为卜原氏依然没有戒掉赌博。卜凶去当兵的半年,将从江天成那里借来的钱拿给了一个族中的叔伯,拜托他照顾五岁的卜吉和嗜赌的卜原氏,只要照顾这两人的的吃喝就行。
  他的叔伯虽然原本不喜欢他们家的,后来答应照顾,一是因为卜凶给的钱多,二还是因为照顾族里的人也算是义务,而且卜凶父亲这一脉还是当地所有卜家的本家血脉,所以最后他还是接受了照顾他们母子的请求。
  卜原氏虽然一直赌博很过分,不过当时他听说了自己两个儿子可能会被抓去做奴隶的时候,便也心慌害怕的戒掉了一段时间赌博,只是卜凶当兵后每月寄回来的粮饷都被她挥霍干净,而卜吉一个小孩子被饿的整天一副营养不良的摸样,也着实可怜。
  他不忍心抛弃卜原氏,但是也不想看着她在这么过下去,他决心要从军,又没有办法天天照顾自己的弟弟,于是他便开始想办法帮他母亲戒赌。
  他就抓着卜原氏爱子这点上下功夫了。
  他去见了江天成,两人一起商量了一个计策,准备一举戒掉卜原氏的嗜赌。


第14章 九年前往事
  九年前。
  卜原氏正拿着钱在嘈杂的赌场中挥霍。她身上的钱,一部分是她儿子寄给她的脂粉钱,一部分却是她去坑蒙拐骗弄来的。
  才短短半年下来,她就将自己的名声败得人嫌狗憎,凡是认识她的人,在路上见到她都要绕着走;而她所在的这个赌场中,没有谁不认识她的,有人给他起了个‘卜贼婆’的外号,渐渐的这个称呼取代了她原本的名字,那地方的妇女骂小孩都是用她做的列子,‘不听话就把你送给卜贼婆做儿子去’,小孩子一听到这样的话,便不屑地大叫一声,远远地跑开。她的名声由此可见一斑。
  然而她却是一点也不在乎这些身外之名的,自从她彻底把小儿子甩手给卜凶的叔伯之后,她便一直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
  此时她在赌场中赌得正起劲,旁边一人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她甩了甩手想要将人甩开,却被那人一句话给震掉了手中骰子。
  “卜贼婆,你从军的那个大儿子都快死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赌?“
  卜原氏转头一把就将那个同村的汉子生生推倒在地上,冲过去便对着那人拳打脚踢:“你个王八羔子,竟然敢诅咒我儿子死?当心你折寿!”
  那人好心来报消息,却被她这么对待,这下也生气了,他毫不客气地推开卜原氏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不屑道:“我不跟你计较,你作孽太多,现在儿子都要死了,你如果还想作孽,指不定连你儿子最后一面你都见不到了,爱信信,反正我的话已经带到了,你要是还想赌,我还能像你那个大儿子一样管一管你不成?”
  那人说完对着她发出几声冷笑,转身就走了。
  卜原氏见他说得煞有其事的摸样,心也开始慌了,她转身扑到桌子上,伸手一捞,就将自己的赌资拿了回来。
  旁边人嗤笑道:“哟,儿子都快死了还不忘把自己钱拿走?”
  “是啊,卜贼婆,那人指不定是骗你的呢,况且这赌资下注就没有再收回的道理,咱们再赌完这一把再走啊。”
  若是原先的卜原氏,现在指不定已经和这几人吵起来了,然而这次她却不发一言,转身就想走,刚才和她赌的人故意伸出脚将她绊倒在地。
  卜原氏狼狈地趴在地上,手指都手上的皮都被磨破了几处,膝盖也传来一阵阵刺痛,然而她握在手掌心的钱确实一个子儿都没掉出来,她恶狠狠地瞪向那几个人:“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其中一个面容猥琐的男子站到她面前俯视着她,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当然是教训你了?我刚才说了,下了注的钱,就绝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说完用脚掌狠狠的碾压她的手背。
  卜原氏发出一声痛苦的大叫,手中紧握着的几文钱都掉了出来,她正要伸出另一只手去拿,却被那个踩她的人捡了回去。
  旁边不少人人嘻嘻哈哈地抱着手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却没有一个人仗义出手。
  卜原氏捂着手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掉,甚至连眼眶也没有红一下,她愤恨地看着这群人,骂骂咧咧道:“你们这群混蛋,我一定要让我儿子杀了你们!”
  “行了吧,卜贼婆,你刚才没听到你们村的人说的话吗,你那引以为豪的大儿子,都快死了。”话音一落,人群哄堂大笑起来,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她突然发疯地冲过去抱着拿了她钱的那个人,死死咬住那人的手,那人痛得当即踹了她好几脚,同时手里的钱也掉落在地上,卜原氏飞快扑过去捡起钱就向外跑,被他咬的那人还想上去打她,却被旁边的拦住了。
  “她都被你踹得吐血了,适可而止吧,要是将她打出个一二三,担心有麻烦。”
  那人不屑道:“他儿子都快死了,还能有什么麻烦?”
  “话别说得那么绝,你也说了是快死了,又不是已经死了,她儿子万一要是没事,那你不就麻烦了?”
  那人这才没有继续找卜原氏的麻烦。
  卜原氏咽下口中血液,狼狈得像条丧家犬,夹着尾巴向赌场门口跑出去,她穿过人群,不时传出来的对她的嘲讽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呸!活该,终于把他儿子作死了吧。”
  “没了儿子,她还算个什么东西。”
  “就是。”
  ……
  卜原氏低着头,弓着腰便在大街上跑了起来,然而她去的方向却是回家的反方向。
  过了一小会儿,她跑到一座医馆中,冲到坐诊大夫的面前就跪下了:“李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子!”说着她将她刚才拼命抢回来的几个脏兮兮的钱放到了大夫面前的桌子上。
  那大夫先是皱眉,随即想起了她是谁:“是你?卜家那个媳妇?你儿子又怎么了?你怎么这幅摸样?”
  “我……我不知道,我听人说我大儿子出事了……让我去见最后一面,李大夫,你是我们卜家的救命恩人,求求你再跟我去看一次我儿子吧,求你了。”她头发凌乱,嘴边还有没擦干的血迹,手背上皮肉裂开了,但此时她却只想着他的儿子。
  旁边的学徒有些嫌恶地想要驱赶他,最后却被李大夫拦住了,李大夫冷冷地看着她道:“卜原氏,我本不想理你,若不是看在你大儿子的份上,我连话也不会同你说一句。”
  “是啊,李大夫,你就看在我大儿子的份上去帮帮他吧,我儿子才十六岁啊,他以前还天天给您送东西,来看您的啊!”她现在说出这般话,完全忘了当年她儿子来给李大夫送东西时她骂骂咧咧的摸样。
  李大夫瞥了她一眼,亲自去拿了不少治疗刀伤与外伤的药,挎着药箱就跟着卜原氏向卜家赶去。
  卜原氏与李大夫赶了两个多时辰的路,在走进家门口的时候,路上斑斑点点地有不少血,看的两人心惊肉跳。
  卜家破烂的院子外围了不少人,一个个伸着脖子往她家屋子里看,透过人影,隐约还可以看到不少人穿着军中的衣服。
  卜原氏当即就扒开人群冲了进去,当他看到面色发白,嘴唇发紫躺在床上似乎已经没有声息的卜凶时,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地面上有濡湿的感觉,她低头一看,差点没吓得晕了过去,地上原来竟积了一滩的血!
  随她跟来的李大夫进来后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他连忙过去摸了卜凶的鼻息,又面色凝重地给他把了把脉,外面不少人都嗡嗡嗡的闹得他心烦,他大声呵斥在场所有人都出去将外面的人都赶走,不要影响他看病。
  卜凶的战友过来扶着卜原氏出去,而外面的人也都被卜凶从军的手下们赶走了,他们一个个看着快要晕过去的卜原氏,便互相传递了几个眼色。
  李大夫苦恼地为卜凶把脉,嘴里道:“不应该啊,这脉象明明没什么大事。”
  他侧头把脉之际,看着地上血液,突然心生怀疑,他走过去用手沾了一点血液放到嘴里尝了尝,神色当即就舒展开来了。
  他走到卜凶的床前,颇为无奈道:“卜小子,你倒装得像,差点就瞒过了我这个老头子,行了,这里没人了,你可以起来了。”
  他话音一落,十六岁的卜凶立马睁开眼睛翻身坐起,忽地扯住了胸口的伤,痛得龇牙咧嘴。
  李大夫过去一看,原来就是在胸口划了一道口子,他从医半生,一眼就看出这是自己划的:“你小子到底在打什么鬼点子,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李叔,我也是没法子了,我母亲和弟弟的样子你也看到了。”
  李大夫疼爱地看了这个才小小年纪便要撑起整个家的少年,心想怎么他就没能生出这样的儿子来呢。
  “卜小子啊,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母亲这种样子怎么可能改的掉?”
  “当然能改,我爹在的时候她不就一直很好么,李叔,别的您不用管,到时候你就尽管骗她说我没几个月好活了,您放心,这段时间我一定能让她改掉。”
  李大夫点头答应了。
  卜原氏在外约莫等了一刻钟李大夫就出来了,她当时看着李大夫唉声叹气的样子,顿时就觉得眼前一黑,后面李大夫说的话更是让她差点晕了过去。
  “你儿子没几个月好活了,你……好好照顾他,让他走好吧,他现在已经醒了,你可以进去看看他了。”
  李大夫是整个郡县中远近闻名的神医,只要被他说没救了,那就真的是没救了。卜原氏觉得天都塌了。
  说完的李大夫头也不回地走了,都只关注卜凶病情的众人没有发现,李大夫来时路走的好好的,去的时候居然就顺拐了。
  没办法,这还是他第一次骗人。
  之后的一切都顺其自然,众人都发现卜原氏的性子改了,她再也不赌钱了,还接回了小儿子,卜凶将体恤金全部交给她,让她去把骗别人的钱都还给人家,然而她却第一次拒绝了自己儿子给的钱去还债。
  卜凶给他的钱,她除了给卜凶买药,多的一个子也不花,自己更是顶着众人的眼光去外面找正当事做,一点点将她骗别人的钱都还了。
  对于卜原氏的改变,不仅是十里八乡的村民都震惊了,就连城里也有不少人听说了。
  也亏着她好名声的传出,她找事情做也没有那么困难了,又过了几个月,让所有人震惊的事情又发生了,那个被李神医断定了没几个月好活的卜凶居然奇迹般的痊愈了!
  这下全国都为之震惊了,啊,多么伟大的母爱,就连绝症都治愈了。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卜凶的事迹被传唱出去,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孝子,后又被人举孝廉入朝了朝廷的事情又另说。
  顺拐了一个月的李大夫笑而不语,他想,这一个谎言能够换来一个人真心的改变,他即便是顺拐了一个月也觉得,值了!


第15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
  卜凶对过去的怀念不过眨眼一瞬,曾经发生的一幕幕就在他的脑子里过了一遍。
  江天成同样也怀念地看着卜凶,过了一会儿他道:“我这些年不算好,午夜梦回,总会想到当年你我在沙场并肩作战的日子。”
  卜凶笑道:“我亦是如此。”
  两人惺惺相惜地看着对方。
  江天成觉得他变了不少,他仔细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惊奇道:“瑞之可是信佛了?我怎么觉得你身上的杀戮气没有以前多了。”
  卜凶眼睛一亮:“天成也有这种感觉?看来我的直觉没有错!”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俩分开多年,就连你的许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了。”江天成想起因为自己的错怪与误会才让他们五年再没有见过一面就不住地后悔。
  卜凶哪里会看不出来他的后悔,他劝慰道:“天成兄不必再自责了,今日你我再重逢必是天意,过两月左右我又要去出征,到时候还请天成兄再做我军师可好?”
  江天成眼前一亮,站起身道:“那便说定了,击掌为誓!”
  两人击掌,又接着往下说,此时问蝶突然进来奉茶,卜凶没当回事,继续刚才的话题道:“我原以为我这一身戾气只会浓,绝不会散的,然而在与一个人一段时间后,我发现自己心中杀意竟渐渐散了不少。”
  江天成听了大为惊叹:“此事甚好,你都不知道,以前你上战场的样子简直可以吓死人,有几次我都觉得你想动手杀咱们自己人了……说起来我这个军师也着实不容易,对了你快告诉我,那人是谁?难不成……是你的心上人?”
  “咳咳咳!”卜凶被茶水呛着了,脸一下就被憋红了,顺了好半天气才好些,他忙着解释:“哪里是什么心上人,只是普通的……”他一时找不到适合的形容词。
  “普通的心上人罢了。”江天成大笑,“没想到卜兄你居然也有害羞的时候,哎呀哎呀,今天我长见识了。”
  卜凶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都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正经,我说了不是就不是了。”
  “口是心非,我还不知道你不成,不要别扭了,瑞之,你如今也不小了,如果遇到适合的便成家吧,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我说你怎么跟我娘似的,整天想着我成婚?难不成这五年你没有在战场上,和妇人相处多了便连性格也变娘了?”
  江天成听到他的话却露出颇为震惊的表情:“难以置信,你这大孝子竟然也会有不听你娘话的一天!”
  卜凶哭笑不得:“天成兄也不要再因为这件事调笑我了,当年的事情是我们两个谋划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不是那种愚孝之人,我会这么孝顺母亲,其实也是有原因的,总是被你说我是孝子,我也会有压力的。”
  江天成不以为然:“对你来说,生你养你恐怕就是大恩了吧,我父母对我虽好,可我却绝对做不到你当年那样的,我实在是佩服你,连自己都下得去刀。”
  “不是生养之恩,”卜凶心想卜原氏可没有生养他,他生养的是原主,他是后来穿越来的。
  江天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随即坐正了身体:“我倒要好好听听,究竟还有什么大恩惠能让你做到那种程度?”
  卜凶无奈:“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我原本对母亲也是有些不喜的,你知道她的性子就是那样,口无遮拦,对我们兄弟两个也是动辄打骂,算不得多好,我会改变看法,也是因为一件事。”
  江天成好奇心彻底被勾起了,他实在无法想象,卜原氏那样的女子,到底是靠着什么打动卜凶这种凶残之人的内心的?
  卜凶犹豫了一下:“我十五那年得过一场大病,差点病死了,村子里的大夫说他看不了,要去城里请李大夫才行,那时候我真以为肯定死定了,我以为以母亲那种吝啬的性子,是绝不可能拿出钱给我买昂贵的药材的,更别说去城里给我找大夫了。”
  江天成立马就想起了卜原氏在之前卜凶病卧在床的时候,全心全意伺候的摸样,顿时心中了解了。他啧啧称奇:“是啊,正所谓为母则刚,而你母亲确实为病子才会变得刚强。”
  卜凶现在回忆起当年的那一幕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是啊,我当时病发是半夜,大夫都说准备收尸了,除非去找城里的李大夫,然而那时候是半夜,我们村又比较偏僻,夜间常会有野兽出没,所以正常人夜间是不会出去的,我当时都已经准备好等死了。”
  江天成惊讶道:“就不可以让同村的人帮帮忙?”
  卜凶道:“求了,整个村都求遍了,根本就没有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看病,好多人劝他们等到明天再去看,后来他们一咬牙,将我弟弟一个人锁在家里,两人拿着几个火把和家中所有的钱,两人一个举火把一个背我,走几里路又交换一下,硬是将我背出了五十里路外的城里。”
  江天成惊掉了手中的茶杯。
  “在路上的时候我意识也清醒过一段时间,那时我正趴在我母亲的背后,她浑身瘦得没有多少肉,背后的骨头更是硌得我疼死了……那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不孝顺他们一辈子,那我绝对就是个畜生。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我爹他自那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我没有机会再孝顺他了。”也是在那次之后,他才在心中毫无芥蒂地叫他们爹娘,将他们当做了真正的家人。
  其实哪里只是卜父这一份的恩情,卜凶最后悔的便是上辈子没有来得及好好孝顺他的父母,他将这三分愧疚,全部都寄托在了卜原氏的身上,所以他才会这么千依百顺,更多的,他只是想通过让卜原氏开心来填补他的愧疚和痛苦。
  江天成似有所感:“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谢谢瑞之今天又给我上了一课,若是我真的当了你的军师,在出征前,我想去看看家父家母,如何?”
  卜凶点头“当然可以。”
  两人还没来及多伤怀一下,下人便不停来催又有事情,卜凶迫不得已对江天成说道:“明日我就去请示陛下让你来帮我处理这些事物,我现在一人兼两职,实在是忙不过来。”
  江天成自是笑着应下了。
  两个时辰后,陛下书房中。
  华怀允听着下面人的人报告完,一开始还只是皱着眉颇为不开心的听而已,等听到后面那句,当即脸色大变:“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下人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又重复了一遍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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