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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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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喉头挤出一句破了音的呐喊,“不要!”
那玩意显然是被慕容千突如其来的一喊给喊愣怔了,一时间失去了动作。慕容千还未喊完,便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拦腰一带,眨眼便跃到了门边。
刹那间火光冲天,屋外是接连不断的脚步声,花沉池推门而入,站在衣白雪身侧,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滩湿哒哒的东西。
慕容千从衣白雪怀中探出头,最先在意的不是去看那东西火光下的模样,而是自己哭哭啼啼的模样有无被装睡的衣白雪瞧见,衣白雪显然也很清楚慕容千的那些小心思,只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莞尔一笑,而后警惕地看向那滩作妖物事。
慕容千这才忆起眼下光景,忙顺着衣白雪的目光看了过去,目光落定的一瞬,他的呼吸滞了一滞。那是个仿佛刚从水中捞上来的女人,身材矮小,浑身只裹着一条破烂粗布,暴露在外的皮肤皆是漆黑扭曲的烧伤疤痕,只有脸和腿上还有些残存的肌肤,却也深浅不一,好似来自不同的人。
她转过身来看向花沉池,卖力地抬了抬嘴角,露出一个很不自然的笑。
花沉池冷冰冰地,波澜不惊地问了一个问题,“小翠是你杀的?”
那女人拔起插在卧榻上的匕首,作势便要从窗框跃出,却被破窗而入的沉生给生生踹了回去。沉生守在窗口,满脸嫌弃地甩了甩自己的脚,“我滴个乖乖,不会烂鞋底吧,这可是新买的靴子。”
那女人吃痛的从喉头挤出几声呻(防屏蔽)吟,攥紧手中的匕首便向墙角退去,花沉池却步步紧逼,仿佛此刻的他才是那个变态杀人凶手。就在花沉池即将靠近那女人之际,窗外传来了一阵骚动,有人在拼命喊道,“库房里的马车失火了!给长公主救命的药啊!快来人救火啊!”
一时间,在场众人皆有些迷茫,既想去救火,也不敢放过这个杀人凶手。
就在众人出神之际,那女人飞快地从另一侧窗户跳了出去,噗通一声栽进了鲤鱼池中,沉生紧随其后跳了进去,衣白雪也要去追,刚跑到窗口,便被花沉池喊住,“沉生一人足矣,其余人等去救火。”
衣白雪却不大放心,“万一那女人只是装模作样保留实力,沉生公子一人贸然去追,岂不危险?”花沉池只瞥了他一眼,一面出门一面道,“他的实力,我自然比你清楚。所有人,救火!”
慕容千扑在衣白雪怀中,朝花沉池的方向吐了吐舌头,“没有人情味的木头,雪哥哥,我们去找沉生哥哥好不好?”他私心是想让衣白雪远离花沉池,不料衣白雪却摇了摇头,带着他一道从大门出去了,慕容千心中很是不解,“救火这般多人,多我们不多,少我们不少,为何不去帮沉生哥哥?”
衣白雪看了慕容千一眼,无奈地笑了笑,“那女人显然是冲着我二人中的一个来的,眼下沉生已不知跑去何处,贸然去追失了方向,若遇上那女人你我又该如何?不若往人多处去,她自是不敢动手的。”
行至院中,可以瞧见隔壁院落的一间屋子内正燃着熊熊大火,一众弟子一面递水一面抱怨,“才下过雨,怎会走水!一看就是那凶手事前做的准备,大师兄也是傻,理当先将她擒住的!”
在隔壁递水的另一弟子出声道,“你别傻了,这屋中药材可是给皇室的,若是毁了,药宗名声跟着一并毁了不说,百年内怕都没法同其它九宗较量,大师兄这是叫识大体知轻重,不像你只晓得一头热,师尊怎的没让你来当大师兄?”
许是地面潮湿,许是雨势渐大,火并没有冲出库房,很快便被灭了。慕容千闻着那连雨水都盖不住的油脂气味,只觉得头疼脑胀,花沉池冒着雨走回了廊下,面色不大好看。衣白雪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皱眉道,“尸油?”
花沉池肯首,“特制的尸油,仅一滴便可烧上三天三夜。”衣白雪明知故问,“这也是你们灵山的手笔?”
花沉池垂眸,“灵山有一弟子墓,墓中供奉为灵山捐躯之弟子,中燃长明灯九百九十九盏,需大量尸油浇灌,我等下山时也带了些,本意赠与京中佛塔。。。。。。”说罢,抬眸看向院中一众弟子,皱了皱眉,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妥。
慕容千抬手在衣白雪眼前晃了晃,“雪哥哥,雪哥哥。”
衣白雪回过神来,“嗯?”
慕容千便卖乖道,“小千见过那女人的脸,能将她画下来,若是今夜捉不住,隔日也可将画纸移交官府。”
慕容千的提议得到在场众弟子的一致同意,其中几人为他寻来纸笔,将他领去了书房。画画历来都是精细活,慕容千一笔一画描摹许久,待他停笔,已是寅时。
衣白雪将画纸捧起端赏片刻,点了点头,又递给花沉池,花沉池看了一会,没有挑出刺,便也闭目点了点头。慕容千瞧见衣白雪终于笑了,心中很是宽慰,连眼中的酸胀感都忘却了大半。
画纸被交到腿脚麻利的弟子手中,正准备送去给官府,恰遇上屋主老太太来此检查屋舍被烧状况,听闻害死小翠的凶手被画到了纸上,便不顾在场药宗弟子的阻拦,硬要看上一看,结果才看一眼,便捂住心口向后倒去,幸而断月扶住了她,这才没直直摔下。
断月掐了好一会人中,老太太才晕晕乎乎地转醒,用拐杖指着那幅画,声音颤抖道,“这画上画的,便是我那可怜的翠儿啊!”
老太太一语将在场所有人惊了个毛骨悚然,几个胆小的女弟子围作一团,小声议论起来,“莫不是那小翠死的冤枉,特来索命来了?我听闻女子较男人更易招惹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我带了些朱砂,你们可要分些避避邪祟?”
断月却摇了摇头,“子不语怪力乱神,我是不信这些的。”沉生忙收回讨要朱砂的手,连连称是,“断月师妹言之有理,你们你们,也不看看眼下什么时候,净说些有的没的,快闭嘴快闭嘴,不然大师兄要罚抄药典了。”
提议分朱砂辟邪的女弟子白了沉生一眼,大抵是怕极了,连带着语气也不是很好,“墙头草,你若不怕不分便是,大师兄跟前装什么蒜?还有你断月师妹,你为何总爱同我们唱反调?我晓得你聪明,伶俐,仗着师尊喜欢便瞧不起我们这些打乡野来求学的,说到底你不就也这么回事,连你妹妹的命都救不了,空担着个二师姐的名头,其实也就是个花瓶!”
“沉芷!”花沉池握住沉生即将扇过去的巴掌,冷冰冰地瞪了沉芷一眼,“道歉,再将药典罚抄十遍。”
被唤作沉芷的女弟子并不因花沉池的出声而畏缩,反而紧盯着他的双眸,神情很是不屑,“呵,我也晓得师兄你同他二人是青梅竹马,自然会护短些,可你也应当明辨什么是公,什么是私,别告诉我连你这个长老都没发现,方才围剿那个凶手时,断月根本不知身在何处!尸油只有你们这些高阶弟子才有,旁人想从你们手里夺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若说她与那凶手毫无瓜葛,我是不信的。”
又瞪着断月,咄咄逼人道,“断月,你敢对天发誓,这火不是你放的?”
“够了!”沉生虽是心胸开阔的主,却听不进半点对断月不利的言论,当即挣脱花沉池的束缚,抓起断月的手腕便向无人处带,“你若要分朱砂便分啊!没人拦着你!简直泼妇。”
断月一面安抚沉生,一面一步三回头地望着花沉池,眸中满是歉意,花沉池便也望着她,良久不言。
围在沉芷身旁的一众女弟子拉拉扯扯,终是将沉芷劝的烦了,她这才双手一摊,走到花沉池跟前道歉,“方才是我言重了,还望师兄大人有大量,勿要见怪。”花沉池也没有怪罪沉芷的意思,只劝退了在场其余弟子,转而问了她一个问题,“你为何如此针对断月?”
花沉池问这话时,衣白雪和慕容千还是在场的,慕容千看完方才一出戏,只觉得大宗大派内里果然十分混乱。沉芷听到花沉池的问题后先是一愣,而后笑了笑,反问花沉池,“我不过是个神神叨叨的女人,若我说了,大师兄又会信上几分?”
花沉池只闭目思衬道,“我自有判断。”
沉芷便将自己的想法如实托出。
第19章 沉芷之言
沉芷的身份不同于沉生断月,是实打实来灵山求学的门外弟子,因着原本在山下常年跟随父母东奔西走做生意的经历,炼出了一双很会看人的眼睛,用她的话来说,打她入灵山宗门第一日起,便很不喜欢断月此人,尤其不喜欢整日跟在她身后仗势欺人的夜萝。
彼时沉芷刚入宗门,理当跟着师姐去衣坊领上几套换洗用的弟子服,奈何那日负责接送沉芷的师姐临时坠马摔断了腿,她又不好意思麻烦别人,便自己一路问了过去。才到衣坊跟前,便同乱跑的夜萝撞了个满怀。
当时夜萝手里攥着条皱巴巴的裙袄,瞧见自己撞了人也不道歉,只将沉芷一推,便又往屋外跑了。那可怜的裁缝只得一路追去,中途被夜萝戏耍地跌跌撞撞,好不可怜,沉芷不欲招惹麻烦,只进屋去等,前脚方才迈过门槛,便能瞧见断月窈窕地立在屋中,无奈地望向夜萝,面上神情好不焦虑。
沉芷鬼使神差地回了头,便瞧见夜萝正骑在那裁缝肩头,双腿勒住后者的脖子,将裙袄套在她的头上,转手便从袖中掏出一把火折子。
沉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瞧见夜萝竟真的将裙袄点着了,火焰顺着棉布一路烧了上去,夜萝笑嘻嘻地从裁缝肩头跃下,顺带狠狠地扯了一下后者的长发。那裁缝挣扎着摔倒在地,不停翻滚,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系捆的死结究竟在何处。
沉芷吓坏了,当即夺门而出,一抔一抔地挖出积雪往裁缝脸上盖去,夜萝只在一旁笑嘻嘻地跳来跳去,好不快活,“让你大舌头,成日同旁人说阿姊的坏话,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了!”
待得沉芷终于将火熄灭,这妮子竟还十分懊悔地叹了口气,“早知道便多系些结了,这种丑女人竟也能待在药宗,真叫人不舒服。”
沉芷虽听得真真切切,却并未理会夜萝,只将那裙袄小心翼翼地掀开,却还是牵出了一片血肉焦糊,那裁缝的半张脸都被烧烂了。夜萝瞧见了,便捂着嘴笑起来,“太好了,这就是对长舌妇的报应。”又扯了扯前来查探情况的断月的衣袖,卖乖道,“阿姊你看,这次夜萝已经手下留情了哦!”
沉芷本以为断月会将夜萝训上一训,不料断月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黑瓷瓶交给沉芷,“这是止血生肉的药粉,你取上一些泡在水中为她敷上一敷,若还是无法恢复需另行赔偿。。。。。。便再来寻我吧。”
沉芷呆呆地望着那个躺在手心里的小瓷瓶,心中久久难以平复,这便是所谓济世行医拯救苍生的灵山药宗?
为何如此野蛮残忍?
后来敷了药,裁缝的脸还是没能保住。那裁缝哭上苍生殿,见她的却是极度溺爱断月,甚至不惜为断月打破宗规不唤沉月之名的天韵长老,至于那天韵长老同裁缝说了什么,沉芷一概不知,她只晓得自那以后衣坊内的裁缝便换了一人,此事也不了了之。
听罢沉芷所言,慕容千只倒吸一口凉气,衣白雪拍了拍慕容千的后背以示安抚,却仍不住出声感慨,“幸而小千是个乖孩子。”
花沉池闻言皱眉,似也有些难以置信,“此事我竟闻所未闻?”
沉芷冷笑一声,讽刺道,“大师兄你是天才,是长老,整日只晓得在霜降峰处理宗门事务研究医术,能听说便也奇了怪哉。”
花沉池垂眸,“此事是我失职了。”
瞧见花沉池这般态度,沉芷便也不再倨傲,只叹了口气,语气也有所缓和,“其实此事也怨不得大师兄你,裁缝之事的前因后话我也同几个师妹调查过,似乎出事那段时日师尊闭关,其余几位长老也回了各自山峰,皆有要事处理,主峰这边便暂且全权交由天韵长老管辖,故而夜萝才敢如此放肆。说到这个,大师兄可还记得后来天韵峰弟子房失火之事?”
花沉池眸色沉沉,似乎明白了什么,沉芷冷笑一声,抄着手道,“其实原本裁缝这事被天韵长老瞒了下来,便也该翻篇了,我等虽调查出始末,却也不敢公然与长老对峙。不过眼下我既不在门中,数月后也修满十年还乡济世去了,这些事便告诉大师兄你,我相信师尊教出的徒儿,应当是比那天韵老妇惯出来的要清明些的。”
沉芷说,天韵长老确实给了裁缝补偿,却仅有三个月月钱和一些寻常调理气血的药品,裁缝原本希望药宗能因此负担起自己的下半生,奈何天韵长老却只对她说道,“闻你先前曾四处散播我那乖徒儿的坏话,说她当上二师姐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似你这般模样被毁,口舌又毒之人,若是留在宗门,既有损药宗形象,又惹得旁人不快活,何必呢?我闻你上山前便已许下一门亲事,不若借此机会还乡,相夫教子去吧。”
慕容千听罢,评价了一句,“真不厚道。”
虽是小声,却还是被沉芷听见了,后者认可地点了点头,望向花沉池,“这事之后,裁缝确实离了药宗,可若是你,你会愿意娶一个这样的女子?她自是被退了婚的。不久以后,天韵峰弟子房便失了火,夜萝被活活烧死。。。。。。虽然天韵老妇对外宣称是天灾而非人祸,但终归缘由为何,她心里自是比旁人清楚百倍。”
沉芷将所识所闻统统说予了花沉池听,大抵是秘密得以脱口,少了门心事,她的眉羽较先前舒展了些,可花沉池的眉头却皱得比方才更紧了,“你便凭此觉得,这些都是断月做的?”
沉芷却摇了摇头,“小翠之事我不敢多言,但我能够明白的告诉你们,断月绝不如她面上那般乖巧,库房失火时,我是清楚瞧见她从那边走过来的。。。。。。许是夜萝之死对她冲击太大,故而疯了吧。”
衣白雪听了许久都未曾出声,听到此处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为何旁人都不曾注意到断月行踪,你却能瞧见她从库房走出来?”
沉芷望向衣白雪,面上很是坦然,“我嫉妒她,我嫉妒她心地明明这般坏,却有这般天眷的资质,她姐妹二人都这般坏,却一个比一个貌美,老天从来都是这般不公,却也终归会公平那么一次,所以我无时无刻不盼望着能够亲眼瞧见她倒下,就像夜萝变成焦炭那日她哭得昏死过去,便很令我开心,所以只要同她一道,我的目光便从不会离开她身上。你们许会说我这般想法应是同她一般坏了,我承认,我确是很坏,不过我敢承认,她却不敢。今次我正大光明地得罪了她,许会被报复吧。”
彼时慕容千尚不懂得女生间的花花肠子,只觉得断月与沉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此做想,再看向花沉池,便觉得此人长得愈发顺眼。花沉池却未看慕容千,而是兀自陷入沉思。
反倒是衣白雪在听罢沉芷所言后,表明了心中的担忧,“那以沉芷姑娘你对断月的了解,这报复会是什么?”
沉芷干笑了两声,“女人心海底针,我怎会晓得?只晓得她大概是不会取大师兄与沉生性命的,至于其它人我便不敢保证了。其实现在想来,我倒挺后悔告诉你们这些的。”
夜风将沉芷额前的碎发撩得散乱,掩藏其后的一双眼眸忽明忽暗,内里倒映着什么,衣白雪顺着她的目光向身后看去,只有一条黢黑的深巷,屋主老太太说过,那里原本便是小翠的住屋。衣白雪想了想,提议道,“小翠屋中许留有凶手线索,不如进去查一查?”
三人一道朝深巷走去,方才走出几步,发现沉芷没有跟上来,衣白雪便问道,“姑娘不一道吗?”
沉芷苦笑着摇了摇头,“身子不舒服,只想早些回去歇息。”
衣白雪便也不再强求,直将小翠的屋门推开,走入其中。
满屋都是淡淡的脂粉气,屋中的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床,一方桌,一个柜子。床上摆着一叠整整齐齐的霞帔,桌上放着凤冠首饰和几盒胭脂水粉,柜子上了锁,衣白雪熟练地将之打开,发现里头也只有几件穿的很旧的衣裳和一小包碎银,一切都十分寻常。
再找不到更多线索了。
三人失望地离开屋子,刚一出巷子,便发现方才说自己身体不熟的沉芷竟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离开。
衣白雪觉得有些奇怪,向她近了些,“沉芷姑娘?”
沉芷缓缓移动眼球,僵硬地张了张嘴,仿佛被人扼住喉咙,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衣白雪惯用暗器,当即便觉察出了不对劲,待走到沉芷跟前时,这姑娘已经彻底翻了白眼。
花沉池走了过来,要为沉芷诊脉,衣白雪却呵止住他,“别动!”花沉池的右手在半空僵了僵,意味深长地看了衣白雪一会,这才将手重新放回袖中。
衣白雪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一个脂粉盒,将粉末倒在掌心中,轻轻一吹,粉末溢散开来,很快便消弭于夜色,唯余星星点点附着在沉芷身上,慕容千这才看清,此时的沉芷已被丝丝缕缕的丝线缠绕,有些已勒入肉中,丝线的尽头却消失在黑暗里。
衣白雪将慕容千交给花沉池,慕容千虽是百般不愿,却耐不住衣白雪一记眼刀,只得乖乖抱住花沉池,花沉池显然也是不会带孩子的主,将慕容千抱得哪哪都不舒服,二人互看一眼,颇有默契地各自挪开目光。
衣白雪将腰间的长笛取出,只手一拔,将笛身分作两段,其中一段玉璧内嵌有很深的缝隙,形似刀鞘,另一段上附着寒光凛凛的利刃,自是把货真价实的匕首,只是刀刃向一侧内曲,更像是那传说中的洛阳铲。
衣白雪握着匕首循着丝线寻起了线头位置,每每寻得,便手起刀落,生生剜下一块拇指大小的肉来。
待沉芷的衣裳被沁出的鲜血染湿,线头才算彻底拔完,其间花沉池想要出手相帮,却被衣白雪劝回,“这是特制的针线,针头带着倒刺,是抓着肉的,你要生扯只会拉断筋脉,若刺进骨头里便永远都拔不出了。你虽精通医术,却并不知晓暗器,若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好大夫,视野便不可只局限于医术,不是么?”
花沉池眸色黯了黯,没有回答。
线头拔完,卸了支撑,沉芷扑通倒地,花沉池上前一番问诊,为她做了个简单包扎,确认不会危及生命,这才松了一口气。衣白雪将那些刺着针线的肉块拾起,细细端详片刻,忽然发问,“我方才虽那般说,可到底不清楚你们药宗内部具体的授课,你们教暗器么?”
见花沉池摇头,衣白雪“嘶”地吸了一口凉气,“可这针线暗器是行家所为啊。。。。。。”
难道除了那个放火杀人的怪物外,还有旁的势力存在吗?
思及此,花沉池与衣白雪皆是默然。
第20章 再死一人
二人将慕容千和重伤的沉芷一并送回房中,嘱托住同一屋的女弟子们帮衬照看着,而后转身离开,继续调查。
彼时骤雨而晴,乌云渐散,夜幕中有疏疏落落的星子。荷塘上浮着红蕊,池中鱼儿一个打挺,便扯住一片花瓣带入池底,二人在旁散步,身侧是暗香浮动,眼前是满树繁花,却都无心欣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衣白雪作为旁观之人,对这段时日所发生的一切自有独到见解,他走至湖心桥面,擦了擦扶手处的水渍,倚靠其上,有些不大想走了,“这处风景挺好的,便这吧,周遭也无甚遮掩物,除非耳力同小千一般灵光,否则应当是听不见的。”
花沉池便也停下了步子,望着湖面有些出神,“你如何看?”
衣白雪未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花沉池三个问题,“首先我要问你,此番下山你准备了多少人可供伤亡?其二,若那凶手当真与你沾亲带故,你可舍得动手?其三。。。。。。我先前与你说过的约定可还作数?前两条你可答也可不答,最后一点我却是需要明确的答复,若你此时反悔,我也不必再插手药宗之事。”
花沉池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慕容姓氏虽是常见,但寻人于药宗而言从非难事,若你肯以黑血之躯为药宗试药,我自求之不得,所以你也无需担忧我会反悔。至于伤亡。。。。。。”
良久沉默,衣白雪便静静地候着花沉池的下文,等了许久,他终是报上了自己深思熟虑后的回答,“此行关乎药宗今后在十宗中的地位,关乎今后的发展,关乎济世天下的使命,因而最后哪怕只余我一人抵达皇城,也定不负师尊所托,所以即便至亲,我也会亲自手刃。”
话音刚落,衣白雪在花沉池眉心处弹了个脑瓜崩,弹得花沉池一阵愣神。
衣白雪靠在扶手旁笑得前仰后翻,“莫要这般严肃,什么未来什么发展什么济世天下,不觉得太虚无了吗?眼前事都做不好,身边人都留不住,还妄想济世天下?若要我说,你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你看你年纪轻轻便整日苦着张脸,谁人见了都怕,何必呢?”
花沉池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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