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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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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唤作无量和尚的男人身披袈裟,披头散发,手中握着串菩提佛珠,面上做慈悲状,眸中却隐着杀意,他将鬼面郎君的面具捡起,左右看了看,道了声“阿弥陀佛”,“尊上晓得你会胡来,特令贫僧前来看着,不得已时出手相助。”
鬼面郎君捂着被震碎了几根肋骨的胸口,勉强保持着面上的笑意,不肯领情,“纵你不出手,那血桃奴家也是带的回去的。”
无量和尚也不与他多言,只抬了抬手,便有一众服饰花哨、绘着脸谱的怪人从桃林中走了出来,将重伤的鬼面郎君接过举起,反身遁了。
巧娘还欲去追,无量和尚便用禅杖于其身前一横,劝阻道,“施主,你等皆非贫僧对手,贫僧也不愿开杀戒,就此收手吧。”
巧娘举起封刀便朝禅杖狠狠砍去,然双手被气劲震得微微发麻,那和尚却纹丝未动,巧娘顷刻便知晓了实力差距,只得作罢,“你这模样算的什么和尚,助纣为虐,真替你们佛祖觉得丢脸。”
“阿弥陀佛,不过贫僧之思与施主不同,不可算作助纣为虐,贫僧无量一生度化无数,铲除业障,然其对错,便是百年后于西方净土由佛祖定夺的。”无量和尚一通辩解听得巧娘头昏脑涨,连连摆手让他住口,“所以你等来此目的是甚?”
无量和尚便也客气地答道,“尊上特让贫僧与江施主来此取那血桃,不想江施主性情暴虐,竟是给诸位带来此等麻烦,贫僧愿为那些枉死生灵超度,以此来弥补江施主的罪过。”
第40章 启程
巧娘还想再行辩论,身后县令却领着一众捕快迎了过来,他面上堆着笑意,似乎觉得面前这和尚应是比鬼面郎君要好说话些的。无量和尚凭借来人一身锦衣认出其县令身份,收起禅杖,极为客气地向他行了一礼,“想必施主也已通晓贫僧此行来意,我佛慈悲,不愿生杀,还望施主再三思量。”
兵不血刃便能送走这尊修罗,县令自然求之不得,当即便应下了无量和尚的要求,“思量?不必不必,不过枯树一株,高僧若是喜欢拿去便是。”
无量和尚谢过县令,禅杖往地上敲了一敲,便又四名绘着脸谱的怪人出现,将血桃树搬入了林中,从始至终县令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直至最后一名怪人的身形没入草丛,才胆敢出声问询,“高僧可还有甚旁的要求,直说便是,小官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无量和尚摇了摇头,“贫僧只有一个请求。”
巧娘便晓得食髓教中人不会如此好心,右手附上刀柄,只待他将那嗜血疯狂的要求提出,便能直取对方门面。
在场众人无不紧张,代表渭城居民发言的县令则更是捏了一把汗,“高僧请讲。”
无量和尚阖上眸子,虔诚道,“还请县令大人准允贫僧在此诵经超度亡魂。”
此话一出,巧娘握着刀柄的手竟是滑了下来,她有些难以置信,可待细想了想,竟又觉得有一丝可笑。
县令眼见不是甚过分要求,赶忙应了,无量和尚又很客气地谢了一谢,便去河对岸寻了处空地盘腿诵起经书,在场众人瞧见这般景象,觉得既荒唐又新奇,“不都说食髓教众十恶不赦只晓生杀嘛?这和尚我看倒像是个好人。”
衣轻尘站在那块巨石后头,遥遥望着无量和尚的方向,他到底是不怎想管这群渭城人的死活,只稍稍看了两眼便又半蹲下来查看柳师父与江止戈的伤势。
他二人的身体状况都不大好,柳师父一直昏睡不醒,江止戈右脚处的骨头碎了,先前却又沿着河岸奔走了许久,此时松懈下来,积攒的痛意一齐涌来,直疼得脑门青筋暴突,唇色泛白。
衣轻尘将江止戈右脚处的靴子脱了,那儿已肿起很大一块鼓包,内里淤着紫红色的血,衣轻尘未有学过医术,只会用布条和着树枝简单地包扎,虽说包的有模有样,但终归无法根治,到头来还是得及时送去医馆救治。
城门处人群做鸟兽散,虽仍有三两个爱看热闹的守在河边看捕快们清理石头,但大多数还是事不关己地遁了。
巧娘领了一群人沿着河岸寻到了衣轻尘的避身处,两名河工将柳色青与江止戈背在背上,另有两人在旁撑伞,脚程飞快地将他二人往城内最好的医馆里送。
巧娘本想跟着一块儿去医馆,方才跑出两步,回过头却瞧见衣轻尘仍执伞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巧娘望了望跑远的河工,又瞧了瞧呆立着的衣轻尘,终归还是放心不下后者,走上前去问询,“衣公子不陪着一块儿去看看?莫要担心药费的事,都包在巧娘我身上。”
衣轻尘身上的白衣已被泥水溅出了些印子,加之他方才从水中出来,头发并衣裳都湿哒哒的,白纸伞面也被木石戳出了数个窟窿,撑与不撑都是一个结果。看似狼狈,配上衣轻尘那张风流脸来,却凭空生出幅为情所困,凄楚落魄的意味,谁人观之皆会怜惜。
巧娘很清楚柳家这一老一少,身子骨谁也不比谁好,尤其这个少的,若一淋雨定会生病,只好将自己的伞往他那处靠了些。
红艳艳的伞布终是唤回了衣轻尘的神识,他左顾右盼片刻,这才意识到柳师父和江止戈皆被送去了医馆,巧娘瞧见他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觉得很是稀奇,“衣公子,你近来心事似乎格外的重啊。”
衣轻尘尴尬笑道,“叫巧姑娘见笑了。不过想起些早先忘了的故人,一时恍惚,情难自已。”
巧娘听了便更加好奇了,“衣公子那弟弟已非寻常人物,却也不见你如此作态,这人倒是生的福分,能叫公子你如此牵肠挂肚,不知姓甚名谁,是哪家姑娘?”
衣轻尘闻言便笑得更加尴尬了,“实不相瞒,不是姑娘。”
巧娘右手握拳敲了敲左掌掌心,自以为了然道,“想来衣公子当年定是有很多出生入死的好弟兄,人生在世,得一患难与共之人不易,公子好福气啊。”
衣轻尘觉得此事与巧娘似乎有些说不大通,只好含笑点头勉强应付了过去,巧娘笑罢,提议与衣轻尘一并回城中医馆看看,衣轻尘犹豫了一会,还是应下了。
渭城最好的医馆毋庸置疑便是黄老板的求生堂,衣轻尘对这地方的感情很复杂。
方一入医馆收起纸伞,便有胭脂香味压过药香扑面而来,衣轻尘纸伞还未放稳,黄老板的四位姨太太便涌了过来,其中二人搀着衣轻尘的左右胳膊,另外二人在前引路,无一不手持帕子在眼角处揩来揩去,浑然一幅哭丧作态。
巧娘望了望腰间的封刀,又看了看自己沙包大的拳头,竟也像模像样地从袖子里掏出张帕子来,学着这些小娇娘的模样拭泪。
衣轻尘瞧见此情此景,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跟前引路的大姨太兀自哀叹一声,悉数抱怨起食髓教来,二姨太便在一旁奉承大姨太的言论,三四姨太不住点头,口中说着“是啊是啊”。
衣轻尘头昏脑涨地听了一通,大抵听出了这四位姨太竟是将鬼面郎君江九曲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通,也好在江止戈眼下不在跟前,听不到这番言论,否则哪怕是腿骨断了,刚正不阿如他怕也能气得直跳起来。
四位姨太将衣轻尘并巧娘领到了一间房门前,其中一位河工仍在门口候着,瞧见巧娘,便上前来与她交代情况,巧娘听后原本嬉笑的面色也肃穆起来,自腰间取出个钱袋子,掂了掂,交给那河工。
衣轻尘默不作声地倚在一旁竹制的墙壁上,咀嚼着二人话语中的信息。
河工口音里夹带着一股子方言味,饶是衣轻尘在此地生活了十年也听得很是吃力,但他还是从中找出了几条较为关键的信息。
比如眼下江止戈的性命虽无甚大碍,但是那条腿伤的太重,若不用精贵药草好生养着,怕是会留下后遗症跛上一辈子,即便后来伤势恢复,也再不可轻易受伤,否则这条脚便是彻底废了。
而与之相比,柳师父虽无甚严重外伤,内伤却极严重,加之年迈体衰却又透支这般多的内力,一时半会恐怕醒不过来。
最为可怖的是,柳师父的膝盖处,出现了黑色的血块。
血块出现的原因目前尚不明确,但黄老板确定此毒的毒性及分量足以致命。黄老板既然敢在渭城开出这座天价药铺,诊断病理这种行医者所该掌握的基础自不会出错,他既说了足以致命,便是真的会死。
眼下黄老板仍在一墙之隔的房内尝试抢救,但至多只能延缓毒素在经脉中的蔓延速度,想要彻底铲除却是不可能的。
河工与巧娘交代完后便离开了求生堂,后者回过头去看衣轻尘面上的神情,“衣公子莫要担心,巧娘我定竭尽所能用最好的药物。。。。。。”衣轻尘却叹了口气,站直身子,向巧娘深深地鞠了一躬,“轻尘有一事想拜托巧姑娘,还望巧姑娘应答。”
衣轻尘说得这般郑重其事,似巧娘这般的老江湖也难免心中慌乱,四位姨太倒也识趣,眼见气氛变得郑重且压抑起来,便挨个告退了,最终只留下巧娘与衣轻尘二人四目相望。
巧娘生平最怕友人对自己用壮烈的语气说出托孤般的请求,眼下衣轻尘语气已很壮烈,只是话未脱口罢了。她胡思乱想了一遭,抢先开口道,“你可莫要去做些荒唐事,药钱巧娘我还是出得起的。”
衣轻尘只是浅笑着摇了摇头,“在下只是想请巧姑娘帮着照看师父一阵。”衣轻尘虽是在笑,却笑得很是勉强,巧娘看不大出来他此刻的情绪,下意识想要拒绝。
可是衣轻尘交代完这些话后,不等巧娘回答,便转身朝求生堂门口走去。
他拾了伞,还未踏出铺子大门,巧娘越想越不对味,终归还是追了上来,“你要去何处?”衣轻尘将伞柄搭在肩头,侧首轻轻一笑,步入雨中,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去一个该去的地方。”
“见一个该见的人。”
“问一些该问的问题。”
雨仍旧淅淅沥沥地下着,巧娘立在原处,手搭着竹帘,迟迟不舍放下,直瞧着那抹白影缓缓步入城门外的废墟,逐渐远了,碎了,模糊了,竟凭空生出一分此人再也不会回来此地的空虚与错觉。
但她终归未有再追上去。
第二卷:灵山篇
第41章 荒郊逢故友
衣轻尘从梦中醒来,山中四野寂静,一轮明月悬于夜空,他迷糊地伸手想要捞上一捞,却扯动周身筋骨,后知后觉这一觉竟是睡得腰酸背疼。
在渭城住了十年,这副身子骨终归是适应了卧榻被褥的柔软,再露宿荒郊便有些勉强了,但他还是强忍着脚部的麻木,扶着树木站起身来活动一番。
用以取暖的简陋篝火仅剩下一丝火星,他将筋骨活动开来,拾起木棍将灰烬翻了翻,从中翻出个黄泥块来敲碎,露出里头已经半焦却仍喷香的叫花鸡。
衣轻尘咬了口鸡腿,却觉味同嚼蜡,他出门时既未带上盐巴,也未带上换洗衣裳,便是连慕容千送的两袋银两盘缠都未带来,眼下一穷二白,手头只有那把破了洞的白纸伞和慕容千临行前交予他保管的玉笛千山雪。
未加调味的鸡肉委实难吃,衣轻尘从来都不擅烹饪一途,便是清水煮白菜他也能煮出一股子锅糊味,更不提烤鸡这类更加复杂的菜品,故而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填了肚子,便包好丢到一旁去了。
他此番离开渭城确有些冲动,却也并非毫无计划。眼下渭城水患未定,师父昏迷不醒,自己又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便是往灵山走上一遭,碰一碰运气,看看能否见着花沉池、沈沉生与沉依他们。
他虽已记不起这三人的音容相貌,但对方理当是认得自己的,且依着沈沉生的名头与脾性,灵山应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届时路上随便拉个人问上一问,应当也不至于毫无线索。
将此番思量于心中反复斟酌数遍,确认这已是眼下最好的方法了,衣轻尘这才有余暇去回想方才的梦境。
他近来越来越爱做梦了,且每日梦境拼凑在一起,竟还似个完整的故事,比如昨夜与前夜,他便梦到自己正站在一栋气派恢弘的建筑跟前,周遭仍堆着积雪,迎面吹来的寒风凛冽刺骨。
一名黑衣男子自那建筑里头走了出来,他周身围着一圈求学解惑的弟子,他侧过脸去为他们悉心解答,自己便一直站在原处瞧着。待他注意到自己时,竟是问了句,“这天寒地冻的,你为何不在屋中待着?”
自己只是轻轻笑道,“闻沉生说你今日回来,想来迎上一迎。。。。。。不过眼下你似乎很忙,便不打扰了。”
转身走出几步,那人却从身后唤住自己,“可有按时服药?”
自己便答,“谨遵医嘱。”
那人便也不再多言,只是略微点了点头,便继续与那些弟子探讨药法去了。
再说三日前那夜,他竟还梦见了京都繁华,适逢中秋佳节,大街小巷中装点别致,无处不见垂了流苏的八宝琉璃灯火,自己乘着游船,沿着河道观看两岸人群嬉闹的光景。
恰船经过花楼之下,一浓妆艳抹的女子于高台之上要抛绣球,自己便站在船舷跟着人群一道起哄,怎知后来那绣球竟就不偏不倚地落入了自己怀中。
船舱中有人笑道,“衣公子不若就顺遂天意,成全了这桩美事罢!”似乎所有人都在怂恿他去娶了那美姬。唯有一人,起初只是坐在乌篷的暗处默不作声,眼见场面有些控制不住,这才起身出了船舱,夺过自己手头的绣球,冷冰冰地吩咐道,“去船里头候着。”
后来?
后来是如何解围的衣轻尘已想不起来了,人总会本能地去抹杀那些羞耻的回忆,既然他能忘的如此干净,恐怕是真的很难以启齿了吧?
只是再如何羞耻,那些尚还记得的部分也是极其珍贵的回忆,是自己等了十年才等来的神眷,他只想将之深藏于心,或于日后岁月中不时翻出来细品一番,亦是别样的欢喜。
衣轻尘兀自坐了一会,只觉得有些口干,便提着全部家当去河畔寻水喝。
眼下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境地,衣轻尘只能勉强认出此地乃是渭城与灵山之间万千高山中的一座,他还需再翻过四五座这般高的山,才能抵达灵山脚下的镇集,如若他脚程快些,睡得少些,应当是能赶上药宗的施药大典的。
山泉沁凉,衣轻尘饮了个痛快,顺带着洗了把脸,东方天色渐白,他算了算时辰,便沿着溪水继续赶路。
似这般无趣的日子约莫还会持续半月之久,衣轻尘却并不觉得有多痛苦,反倒有些怀念。借此机会,他便能将这段时日所得到的信息串联疏通,衣白雪这名号便也显得愈发怀念且亲近起来。
他正胡思乱想着,不远处的林子里却传来女人的呼救声,他虽不欲招惹麻烦,但那女人唤的凄惨,中间夹杂着婴孩的啼哭声,他委实狠不下心,便借着黎明前混沌的天色遁了身形前去查探。
然等他赶到时,已有人较他先一步施了援手,那救人的三人身穿黑色锦袍,其中一人锦袍上的式样要较另外二人繁复些,且多了条外袍,虽抵不上自己梦中那人的华丽,却也是一等一的好刺绣了。
三人身前是一匹眸色赤红的恶狼,恶狼的皮毛上还沾染着新鲜的血迹,见着三人手中的武器亦不畏惧,只弓着身子,仿佛随时都会冲上来将猎物撕碎。
三人身后是一名抱着婴孩拼命逃跑的妇人,她右边的面皮已被悉数撕去,鲜血浸透了她的衣裳,这般大的出血量,常人本该早已支撑不住倒下了,只是怀中婴孩的啼哭声仍在继续,她便也未有放弃求生的欲望。
三人中为首那人翻身下马,对身后二人吩咐道,“你二人护着她,顺带为她检查伤势,这里交由我来应付。”
那二人恭敬领命,“是,二师姐。”
衣轻尘讶异于为首这人竟是个女人,更讶异于她接下来所做的一系列动作。
她并没有拔剑或者肉搏,而是拾了几颗脚边上的石头,运劲一砸,每一颗石头都穿透了恶狼的躯体,直飞出去,死死嵌入恶狼身后树木的躯干上。
饶是如此,那恶狼竟也支撑了足足三轮方才倒下,那女子俯身便要去查探恶狼的尸首,正欲蹲下,恶狼的爪子稍稍动了一动,女子未有注意,于高处的衣轻尘却能瞧得清楚,当即从树冠跃下,抓住那女子的胳膊便朝一旁避去。
恶狼临死前扑了个空,只能拼尽全力瞪了衣轻尘一眼,呜咽着倒下了。
不久,两只黑色的凤蝶从狼尸口耳之中钻了出来,翩跹舞动,向林子深处飞去。
那女子险些吃了大亏,心有余悸如她当即后退了好些距离,捡了一把石子挨个朝那恶狼身上砸去,直至将狼头砸成一滩肉泥,方才泄了气力,坐倒在地,“吓死我了,险些就中招了,太阴险了。。。。。。”
衣轻尘也分不清这女子究竟是凶悍还是胆怯,一时间不大敢出声,只默默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女子“善后”了一通,这才得空注意身旁陌生的白衣人,也未多言,只朝着衣轻尘匆匆鞠了一躬,“谢公子出手相救。”道完谢,这才问询起衣轻尘的身份,“只是不知公子你为何会躲在那个地方呢?莫非是这恶狼的操纵者?”
衣轻尘赶忙澄清道,“在下只是恰路过此处,听见有人喊救命,这才过来查探一番,不想姑娘竟是先在下一步,且姑娘功夫如此了得,全然轮不到在下出手。”
那女子被夸得很是舒坦,却仍不依不饶,“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此处如此荒僻,你又为何会只身出现于此?我瞧你行李也未带上一件,不似远游之人,且附近村庄也只有被狼群袭击的那处,应没有你这号人物。说!你是打哪来的!有何目的!”
衣轻尘顿觉百口莫辩,思来想去无法,只得如实交代,“在下是自渭城来的,出门匆匆,未有收拾行李。”
那女子却是不信的,“渭城离这儿再快也得走上四五日,你这两手空空,活像个出门闲逛的,骗鬼呢!我看那狼群就是你使唤的吧?想凭借救本姑娘一命博取同情,而后混入药宗?告诉你,不可能!”
衣轻尘本不欲同她多言,思索着就算转身跑了她也追赶不上,却在听见“药宗”二字后生生打消了这个念头,“你说你是药宗的?”
“哼,本姑娘可是全药宗上下都得尊称一声掌礼司仪的二师姐洛沉依!这名号你可曾听过?”沉依双手叉腰说得自豪,面前的白衣男子非但不见如何艳羡,反而小心翼翼地反问了一句,“你说你是沉依?”
语气中的质疑生生刺痛了沉依的自尊,她虽也晓得自己这位置来得有些轻易,难能服众,可她自继位以来,这些年也颇为努力辛劳,怎能受得住陌生人的一句怀疑?当即怒了大半,“你这是看不起我吗?我确然比不得上代二师姐有实力,却也是宗主钦定的二师姐,你笑什么?不许笑!”
衣轻尘原本笑的是不必刻意耗费时间去寻故人,故人便自己送上门来了,结果看在一贯来活在断月阴影下的沉依眼里,便成了□□裸的嘲笑,她揪住衣轻尘的一双胳膊,摇晃道,“不许笑,你不许笑!”
衣轻尘却欢喜得有些合不拢嘴。
沉依气得一跺脚,顺势拍了衣轻尘一掌。
她这一掌本也未用多少气力,虽是发怒,却也知晓轻重,怎知对面这人体质竟是这般虚浮,只挨了她一下,便踉跄摔倒在地,咳得撕心裂肺,而后竟还呕了口血,吓得她赶忙将珍藏的顺气药丸给他喂了一颗。
彼时日头方才冒出重重叠叠的山峦,朝此地投来一缕光辉,沉依蹲下身来将碧玉色的药丸塞入那人口中,因临得近了,光也亮了,这才将此人面貌看了个明晰。只是在她看清的那一刻,那支被她一贯来视若珍宝的玉瓷瓶竟是脱手落地摔了几瓣,她用颤抖着的右手捂住唇畔,支支吾吾地,尝试着唤出了那个名号,“衣。。。。。。。衣白雪?”
“衣白雪?”另外两位弟子显然也听见了这个名号,一时间四目相对有些难以置信。
沉依自知失言,眸子在眼眶中转了转,圆场道,“你这白衣裳上都是血,弄脏了多不好看。。。。。。方才确是我失态了。如会,如英,这妇人婴孩身上的伤拖延不得,你二人先带她回营地救治,至于这人究竟是何身份,便交由我来盘问,如若不是食髓教众,我稍后便也会将他带回营地去,若是食髓教众,便由我来亲自处决。”
说着便耀武耀威地将拳头捏的咯哒作响。
那二位弟子领命后未再多言,背着妇人翻身上马,扬鞭而去,很快便离得远了。
第42章 僵尸?
流水潺潺,林间寒意不减,衣轻尘在地上坐了许久,见沉依一直未有动静,也不晓得她究竟要做什么,便回过头去看这姑娘的面色,怎知一看之下,却发现这姑娘竟是一直在偷偷拭泪。
衣轻尘最看不得小姑娘家哭哭啼啼,当即忍住了肩头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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