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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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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吧。

  又向后翻了数页,日期终是抵了夜萝葬身火海那日,考虑到眼下境况,衣轻尘便不免认真品读起来,“。。。。。。火势极大,衣白雪等皆回马车歇息,吾辈与沉生及众弟子善后。待得火势退去,墟中不见夜萝,沉生似有所觉察,问之,却只伏于一处,寻觅某物,闭口不答。”

  如此说来,夜萝便当真极有可能还活在世上。

  又联系到慕容千先前所言中沉生与断月的关系,衣轻尘推测沉生当时所觅之物极有可能便是被他丢入火中的断月的额饰,然额饰那般细小,会在火中燃尽亦不奇怪,只是想来沉生应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却连花沉池都未告知。

  莫非此人心中对断月还抱有念想?

  屋外,雨水终是落了下来,哗啦啦的,衣轻尘也再听不见营帐外的喧嚣,更加专注地翻看起日记,方才看了半页,营帐的门帘便被大风吹得掀起,衣轻尘以为是沉依回来了,抬眼往门口瞧去,只这一瞧,便将他浑身惊出了冷汗。

  倾盆大雨中,门外头似站了个人。门帘被风吹得半卷,只能看见那儿立着一双腿,却是动也不动。





第55章 断月相邀
  衣轻尘心下起疑,却又不敢轻易靠近,只将手边的茶盖拾起放在手中掂了掂,朝那处一抛。双腿生生挨了一击,向左歪倒,这时衣轻尘方才看清,这竟是一个人的下半身,而那被拦腰断去的上半身,却是不知所踪。

  衣轻尘心中清楚,这摆明是有人想吓唬自己,而这人究竟是谁,多半便是混藏在灵山弟子或村民之中的食髓教奸细了。

  衣轻尘不为所动地坐在原位,静静地盯着门口那双腿,直到有脚步声靠近,门外响起如会的尖叫声,衣轻尘这才不紧不慢地拄拐向门边走去。如会却先他一步入了营帐,在瞧见衣轻尘无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公子你可吓死我了,门口那是什么?尸体?”

  不待衣轻尘回答,沉依便闻声回来了,她显然也被门口的半截尸体吓了一跳,反应却比如会要稳重一些,只命人将这东西拖走拿去解剖,自己走了进来,衣服头发上还有水珠子在往下滴落,如会从屏风后的衣架上取了块帕子替沉依擦拭。

  沉依却只望着衣轻尘,“公子方才可有看见什么人提着这尸首过来?”

  衣轻尘摇了摇头,“方才一直在看书,未有注意,且雨势这般大,世上约莫除了小千,没人能在这般雨中听见脚步声罢。”

  沉依点了点头,将外袍脱下交给了如会,如会接过后俯身拾起门边的伞,将外袍送去给洗衣的弟子,直到如会走的远了,沉依方才坐倒,捂着脑袋状似头疼,“奸细一日不除,我这心中便一日不安。。。。。。”

  衣轻尘也不多言,只将花沉池的日记递到沉依跟前,手指着赵氏老宅火灾善后那段文字,“夜萝大抵还活着。”

  沉依将日记接过,紧盯着那几行字反复读了数遍,最终抬眼望向衣轻尘,“所以公子你的意思是?”

  衣轻尘将日记用防水的油纸包好,又在外头裹了层布,这才小心翼翼放入怀中,“我方才一直在想,既然装神弄鬼,为何偏挑我这个不日前才来又无甚威望之人,而不是你与如英这些说话较有分量的?且为何只是装神弄鬼而非直接动手?若是这般看重我,趁我一人时直接取走性命岂不更好?后来,我想明白的一件事。”

  在沉依似懂非懂的目光中,衣轻尘解释道,“若此地之事当真是夜萝与断月所为,且她二人其一便是营中奸细的话,应是认得我这张脸的。十年前,我曾在赵氏老宅毁了她们的计划,后又于负雪崖身殒,若她们当时也在食髓教中,应是亲眼瞧见我已经死了,如今这般大一个活人出现在她们面前,你说她们又会作何想法?”

  沉依恍然大悟,“定是不信的,所以便要试探一番,但又不敢轻易取你性命,因你身上背负着食髓教探求多年的完整起死回生之法!”捂嘴激动道,“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沉依因猜中夜萝与断月的目的而喜不自胜,衣轻尘却并不见得有多开心,因他猜中的不过只是食髓教行动的缘由,而他们后续会如何作为,却又是未知数了。

  沉依兀自欢喜了片刻,却在瞧见衣轻尘面上凝重的神色后冷静了下来,与后者道,“营中所有守卫皆复查了遍,应无疏漏之处,食髓教若是强攻,应也能撑到明日。再两时辰后便要黄昏了,公子你可有甚计划说来听听?”

  衣轻尘十指交叉而握,置于唇畔,陷入深深的沉思,“若你等能护我周全的话。。。。。。我并不介意请断月与夜萝来喝一杯茶。。。。。。”

  越近黄昏,雨势便越发的大,连带着拂面而过的风都夹带着一股子阴气,如会刚从洗衣的帐篷里取了套干净衣裳,便要回沉依那处去。

  营地内已无甚人影了,因着大雨的关系,所有人都回了各自的帐子,只有外围的守卫弟子仍坚守在岗,却也得每三时辰轮换一班,否则这般大的雨,这般寒的风,若是吹上一夜,饶是身体再好,也能给吹出病来。

  可就在这般大的雨里,沉依竟又撞见了那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她仍在四下里呼唤着自己孙儿的乳名,手上的纸伞已破了数个大洞,早已淋得浑身湿透,如会见之不忍,走上前去将自己的伞递给了老太太,“老人家,回帐子里去吧,外头冷。”

  老太太神情恍惚,连连摇头,“不冷的,不冷的,他在唤我。。。。。。”说着便要栽一跟头。如会忙将老太太搀住,好意道,“老人家,我送您回。。。。。。”

  下一刻,却因过度惊恐哑然失声,她分明瞧见老太太的脸在雨水中缓缓化去,一只只和皮肤颜色相仿的蛾子掉落在地,挣扎着死去,而那原本被蛾子包裹的地方,一双冷漠无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如会想要将手拿开,却被老太太生生钳住,这老太太的手劲极大,她想要挣扎呼救,还未来得及开口,指间一疼,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晓得了。

  沉依在营帐中徘徊走动,直走得一旁的衣轻尘无心看书,衣轻尘劝沉依坐下来等,沉依却急于去外围检查,奈何如会迟迟未将外套送来,惹得她无比心焦,衣轻尘只得劝慰道,“许是先去吃饭了呢?这丫头机灵的很,不会有的事。”

  话音刚落,如会便掀开营帐走了进来,衣轻尘朝沉依笑道,“我说什么来着。”

  沉依无心与二人调笑,接过外套套上,便举着伞匆匆离开了,只留下如会与衣轻尘二人面面相觑。

  衣轻尘朝如会笑了笑,趁着清静继续埋头读书。

  如会在原地伫了片刻,迟迟未有离开,也不开口说话,衣轻尘觉着有些奇怪。

  余光瞥见如会袖口的泥渍,衣轻尘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将书包好塞回怀中,抬眼望向如会,“今夜晚膳是甚?我正有些饿了,可能劳烦如会姑娘为我去取?”

  如会直勾勾地盯着衣轻尘,缓缓地,一步步地向他走来。

  衣轻尘微笑着眨了眨眼,似有些不明所以,“如会姑娘?”

  瞬息之间,如会已走到了衣轻尘跟前,她面上的神情木木的,只有一双眼睛睁得巨大,“是你?真的是你?你居然还活着。。。。。。”说话间,蛾子从衣袖中钻出,飞到了衣轻尘面上。

  衣轻尘紧盯着蛾子的一举一动,面上却仍挂着笑意,“你若是此时杀我,当世便再也无人知晓完整的起死回生之法了。。。。。。”说罢,蛾子便不动了,如会也往后退开了几步。

  衣轻尘指了指对面的客座,示意如会坐下,如会犹豫片刻,却是直直朝主位走去。待她坐定,衣轻尘便开门见山道,“你是断月还是夜萝?”

  如会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鬓发,反问道,“公子你觉得呢?”

  衣轻尘托着下颌思索片刻,“我觉得你是断月。”

  如会微微抬眼,轻笑一声,“直觉?”

  衣轻尘便却摇了摇头,“你告诉我的。”

  二人相视而笑,气氛愈发诡异起来。

  断月将手边的茶盏掀开来看了看,漫不经心道,“实我此番前来,是想与公子你做笔交易的。眼下尸人已在栅栏外头候着了,只待我一声令下,灵山构筑的防御便会顷刻瓦解。。。。。。若是公子你肯与我回一趟苗疆,我便放过营地内的人,如何?”

  衣轻尘对断月的话半信半疑,“眼下前有狼后有虎,你若是将我骗走,转头便杀了这儿的人,我找谁说理去?”

  断月笑道,“我好歹是灵山出身,不到万不得已自不会将同门赶尽杀绝,公子你也晓得的,我之所以去食髓教,不过是为了夜萝。我也曾反思过我做下的每一桩恶行,也会去佛祖面前忏悔,但是为了夜萝,我不得不这般做。。。。。。”

  大约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关系,断月说这话时,面上的神色十分奇怪,说不出是要哭还是要笑,但语调确实悲凉。

  衣轻尘静静地听着,心中有无数责问呼之欲出,却又被他强硬地忍了下来,他多么想问断月,为何能做到这般决绝与自私?为何能一边忏悔一边做着杀人勾当?为何时至今日还要为自己塑造一个慈悲形象?

  但他终归没有去问,他只是一位与恶鬼做着人命交易的生意人,所以他只能客气地微笑,“你该如何让我信你?”

  大抵是这问题果真很难回答,便连断月也想了很久很久,久到衣轻尘甚至以为她已经不打算继续谈判的时候,她却突然摇头苦笑,“我也不知道啊,公子。”

  谈判无法再进行下去,只因他与断月之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信任做基础,一切承诺都只是空谈,如若届时夜萝一意孤行要斩杀所有人,断月亦有可能不去阻拦。

  他将这般前提在脑海中过了几轮,越想越是头疼,便要伸手去扶脑袋,余光瞥见手背处零星的红疹,他尚未弄明白是怎一回事,断月却已开口解释,“蛊毒而已,不会伤及性命,只会让公子你暂且听命与我。”

  皮肤之下,涨疼感缓缓显现,体温也在逐渐升高,眼前也花白了起来,但沉依还在屋外,他必须要争取到更多的有利信息,便挣扎着问道,“如会呢?你将她藏去哪儿了?”

  断月讶异于衣轻尘昏迷前竟还有闲心去关切旁人,朝他缓缓走来,途中,掩在面上与肤色相仿的蛾子逐渐飞走,露出一张清秀温柔的面庞。她眼中盈满了慈悲,同衣轻尘道,“她暂且没有生命危险,你便好生睡着吧。。。。。。”

  说罢,抬起手来,一只蛾子自指尖飞出帐外。

  不多时,帐外某处的高地上便传来一阵狼嚎。她朝声音来处看去,明明视野早已被营帐隔去,她却仿若早已看见了结局,“时辰正好呢。。。。。。”转头看向将要睡去的衣轻尘,“公子你便睡吧,莫让这场杀伐污了你的眼。”

  半梦半醒间,衣轻尘觉得自己的身子似又浮沉了起来。

  他自一片无量静海上转醒,目之所及没有山石树木,只有一望无垠的蓝天碧海,他在海面上胡乱走着,希望下一刻霜降峰便能出现在视野中。

  每一步都会圈出涟漪,却又不会沉入水底,他便这般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单调的背景中央突然出现一人的背影,他快步伐向人影跑去,一面跑一面喊着,“厌喜,等等。”

  可是无论怎么跑,二人之间的距离却分毫未减。

  他跑的累了,便停下来歇息,无奈如他只能尝试着唤起了花沉池的名字,“木头!花木头!”

  呼唤逸散在碧海之上,衣轻尘捂着嘴,讶异于自己怎会喊花沉池木头,可远处的厌喜却似听见了一般,回过头来,片刻后,竟是缓缓朝衣轻尘这处走来。

  衣轻尘便屏息凝神候着,花沉池每靠近一些,他便越是觉得难受,待得花沉池当真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如当年半跪在地,执起自己的手,轻声问道,“怎哭了?”

  衣轻尘方才意识到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滴在无量海中,涟漪越来越大,如镜般的水面也泛起了波澜,待得周遭景色尽数退去,场景竟又回到了霜降峰的竹舍。

  入眼皆是静谧的绿意,衣轻尘不住左顾右盼,心下分外怀念,花沉池直起身子揉了揉衣轻尘的脑袋,“又想到甚古怪点子了?”

  衣轻尘便思索起来,“我记得方才。。。。。。我似乎在一座营帐内,中了断月的毒,被她给掳走了。”

  花沉池闻言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你莫不是忘了我曾为你换过血的,你这副身子虽看似柔弱,当世之毒却无法伤你分毫。。。。。。”

  衣轻尘抓了抓头发,“我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花沉池握住衣轻尘的手,止住了他抓头发的动作,“阿依她们还在等你去救。”

  “我在灵山等你。”





第56章 受困
  衣轻尘再度惊醒,一个鲤鱼打挺便要坐起,脑袋却重重地磕在了墙上,发出沉闷的“嘭”声,他被震得趟回原处,迷糊了好半晌,方才缓缓睁眼。

  入目皆是一片漆黑,他用手朝四周摸了摸,惊觉自己眼下竟是躺在一个盒子中,因着方才的撞击,整个盒子都有些浮沉晃荡,衣轻尘只觉得头晕想吐,并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在水里。

  他犹疑片刻,尝试着喊了两声,希望能得到些回应,哪怕是断月与夜萝也好,他只希望弄清自己眼下是何处境,唯此才能拟定下一步的计划。

  他唤了片刻,黑暗中,隐约有回声传来,他贴着盒壁听了片刻,认出了是沉依的声音,“公子?公子你醒了吗?”

  声音并不虚浮,应当没有受什么危及性命的伤,衣轻尘便也放心了大半,“沉依姑娘?眼下是甚情况?”

  沉依焦急地解释起来。

  原来在察觉衣轻尘被下毒后,沉依便冲进了营帐,然而一切似都在断月的掌控之中,她直言衣轻尘所中之毒唯她可解,沉依不敢贸然以衣轻尘的性命作赌,故不敢轻易上前,与此同时,尸人并狼群袭击了营地,来势汹汹,沉依被困在帐中无法前去帮忙,如英去了石林村,如会又早已落入断月手中,营地内一时间群龙无首,便被食髓教给突破了。

  至于死了多少人,沉依却避而不答,只与衣轻尘言明眼下情况,“这儿是石林村水潭底下的山神庙,我等被关在了棺材中,棺材用铁链链在水底,我被抓来时粗略看了看,我们附近应还有不下五十具棺材。。。。。。”

  沉依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落水声打断,伴随着铁链抽动的声响,衣轻尘只觉得自己所在的棺材正在缓缓抬升,而后重重落地。

  棺盖被人掀开,突如其来的光亮令衣轻尘下意识合上双眼,耳熟的孩童声自耳畔响起,她道,“阿姊,果真如你所料,他体内的蛊虫都死了呢。”

  衣轻尘缓缓睁眼,夜萝的笑颜便落入眸中,也不知天鬼老道用了甚邪法,当初明明已经葬身火海的怪物竟又被复生了一轮,且眼下她的外貌已与寻常女孩无异,竟还能看出几分当年所谓的绝世姿容的胚子,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伸手拾起衣轻尘身畔已经死掉的蛾子,递给断月,“他体内当真有解毒之血?”

  一旁的断月便道,“尊上曾言二十多年前,苗疆发生过一场天灾,大旱数年不止,一些部族出现前所未有的内乱,当时著名的巫祝死于家中无人发现,他炼制蛊虫的罐子不知因何而碎,大量毒物四散逃逸,惹得大半苗疆皆被黑血之毒所累。当初我们见着衣白雪时,他身上便带着这毒,可后来他从负雪崖上跳下后,血色已与常人无异,多半是便是大师兄的手笔。”

  夜萝听后便笑得愈发开心了,顺带着摸了摸衣轻尘的面皮,“可真是个奇迹。。。。。。只要破解了你体内的起死回生之法,我便也能真正地活过来了。。。。。。”尖锐的指甲刺入衣轻尘右眼下的皮肤,肆意撕扯。

  衣轻尘从来都不是个怕痛之人,可眼下火辣的灼痛却令他无法自抑地哀嚎出声,鲜血自伤口涌出,一些流入眼中,右眼便暂时有些看不大清了,一些流入耳廓,又从耳廓滴入棺中,夜萝兴奋且病态地嗤笑,直到断月忍不住出声提醒,“收敛些吧,若是坏了,怎觅术法踪迹?”

  夜萝这才将指甲抽出,放入嘴中舔舐,“阿姊说的有理呢。”

  夜萝走去一旁坐下,这才有四五名古怪的女人将衣轻尘从棺中拖出,之所以古怪,是因为这些女人暴露在外的皮肤惨白,四肢僵硬,怎么看都已是具尸体了,唇上却还涂着鲜红的口脂,身上却还穿着统一的侍女宫装。

  本该是鼻子与眼睛的地方趴着一只巨大的蛾子,看起来就跟没有脸一样。

  每个人脸上蛾子的颜色与花纹都不相同,可无一例外的,全都是天蚕蛾。

  起身期间,衣轻尘凭借左眼将周遭景象看入心底。

  这儿像极了一座水牢,一面是沉着无数尸棺的黑水深池,一面是用石块堆砌而成的墙壁,墙上没有窗户,只有厚重的青苔和照明用的火把,一道栅栏之隔的走道上不时有巡逻侍卫走过,像极了一座水牢。

  考虑到先前沉依说这儿是深潭底的山神庙,而山神庙紧贴山壁,若他猜的不错,想来这里便是山体内的洞天了。

  那些无脸女人将衣轻尘扶到一把椅子上,又将几根银针刺入他的穴位,使得他无法动弹。

  断月与夜萝则坐在正对面的主座上,二人之间的墙上挂着一幅画卷,画卷上画的是一位黑衣女子与一位白衣女子被迫分开的场景,二人十指将扣未扣,白衣似将升天,黑衣似将坠地,二人间隔了片遥遥云海,远观竟能品出几分阴阳八卦的意味,只是画纸右下角以红泥注出的二字却将这些无为之意抹杀的一干二净。

  这二字衣轻尘恰是见过的,正是“离恨”。

  衣轻尘坐定,断月便拾了块帕子朝他走来,衣轻尘以为她要使什么幺蛾子,不想她却只是擦拭着衣轻尘伤口处的血,一面擦一面赔着不是,“方才是夜萝的不是,可惜了公子这张面皮,怕是以后都得留疤了。。。。。。咦?”

  右眼中的血已被泪水冲了干净,衣轻尘瞧见断月面上的笑容,以为她是又想出了什么折磨人的法子,心下有些发憷,不料断月只是捂嘴轻笑,“是个月牙型的疤呢。。。。。。”

  夜萝听后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了个瓷瓶,激动道,“阿姊觉得很好看吗?”

  断月点了点头,夜萝便更加兴奋地将瓶盖打开,从里头倒了些暗红的粉末,捏了一小撮,强硬地朝衣轻尘眼角的伤口里塞。

  脑袋被夜萝用力向后按去,比先前火辣百倍的痛感沿着伤处在脸上蔓延开来,连呼吸都带着撕裂的痛楚,他却无法动弹,只能无助地望着此地的屋顶,任凭夜萝肆意蹂(防屏蔽)躏。

  也不知这姑娘究竟玩了多少时辰,衣轻尘只觉得整张脸都不似自己的了,夜萝才停下手里的动作,从一旁的黑衣人手中接过铜镜,照给衣轻尘看,“很好看呢,真的很好看,夜萝最想要这样的面皮了。。。。。。”

  铜镜之中,少年原本俊逸风流的面庞虽与原本相比无甚大的变化,可右眼角下却多出了些赤红的血痕,伤口仍在汩汩地冒着血珠,纵横交错,竟是仿若一朵死地之花,这花衣轻尘曾在乱葬岗见过,很美,很妖冶,可是开在人的面皮上,便不免生出了一丝违和之感。

  衣轻尘虽从不讲究样貌形容,却也无法忍受面皮被这样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眼见她还要着手继续画下去,衣轻尘便忍无可忍地威胁道,“你再动一笔,我便咬舌自尽,你们要带活的回苗疆对吧?若我眼下便死了,哪怕你等防腐的药物功效再好,数月之后便是伏暑,多少还是会影响保存状况的,届时你等便妄想取得完好的起死回生之法!”

  衣轻尘是真的怒了,断月伸手拦住夜萝,将她劝回原位继续坐着,夜萝虽有些不大情愿,却还是坐回了原位,只是仍有些抱怨,“我画的不好看吗?我那些侍女可喜欢了,我画的她们全身都是,她们还都笑呵呵的,就你难伺候,哼!”

  断月好声好气地安慰了夜萝一通,夜萝这才抱腿而坐,不再继续嘟囔。

  断月笑着同衣轻尘道,“公子可能猜到我等请你来此一坐的目的?”

  衣轻尘将肚子里的无名火稍稍平复了些,这才肯去直视断月,只是右眼处的伤痛仍刺的他心中闷闷的,他当真是厌烦极了面前这二人,“总不能是与我交待你等是如何渗透营地又如何用计将我等抓来的吧?若是这些,便无甚可说的了。”

  断月却摇了摇头,“我请公子来此,是想问公子三个问题。”

  衣轻尘也不接话,只等着断月将话说完,断月瞧出了衣轻尘的不满,却仍好脾气地笑着,“其一便是,我那大师兄,当真死了吗?”衣轻尘闻言着实愣了一愣,有些不知如何作答,思索半晌,反问道,“死者为上,你还想对他的尸首作甚?”

  断月面露怀念之色,有些感慨,“只是问问罢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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