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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乱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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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山上夏蝉初鸣,风月寻梦也当上新一任阁主。
  对外协助被毁门派重建,释放被独孤傲囚禁人员,慢慢改善江湖人对凌霄阁的看法;对内重组阁中各部,文成武德择贤而用,韬光养晦休养生息。独孤傲引起的江湖风波,在无声无息中逐渐平定。
  当秋日的金黄尽染层林时,凌霄山终于恢复久违的宁静,就在众人都享受这份安宁之际,一直驻扎水寨的副阁主慕容夕执剑而来!
  栖云楼前,闻讯赶来的风月寻梦,一眼就看到人群中央的慕容夕,黑发白衣清贵淡漠,冷到极致的眉眼,倨傲中藏着一缕柔软,明明与那霜雪气质背离,却又显得那么恰到好处!
  剑,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刺到喉咙一分处停下了。
  慕容夕握剑的手,平举着一动不动;风月寻梦也不曾动,温柔地看着对方,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是傻子吗?慕容夕没说话,冷冷看着对方,剑锋直指那人咽喉。
  方才有人禀告过他的名字,昔日旧部也劝他放下剑,而这人还在重复追问,好似非要听他亲口报出。
  风月寻梦觉得这一刻,天地似乎都安静了,凌霄阁消失不见,栖云楼消失不见,其他人消失不见,只剩他和慕容夕彼此对视。
  一眼白驹过隙,一眼沧海桑田,风月寻梦的心,却自此乱了!
  这种眼神……慕容夕眉眼倏冷,剑尖往前一送,刺入咽下半分,惊得众人再次惊呼!
  喉间传来的剧痛,让风月寻梦回神,轻轻一挪背篓,对刺进肌理的剑毫不介意,神色自若安抚众人道:“无事,大家都散吧!”
  这点倒跟独孤傲很相似,对他的冷剑毫不在乎,只是独孤傲持才傲物睥睨众生,而眼前的人谦逊和煦平易近人。独孤傲狂放得似惊涛骇浪,眼前人恬淡得似一潭清水,虽然同样都是深不见底,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
  这样的人更易笼络人心,看旧部们的紧张神色,就知他们已经真心降服。
  慕容夕眼中冷笑,带着三分讥色,却听风月寻梦淡淡道:“收剑吧,随我来!”


第4章 第四章
  还以为要去什么地方决斗,谁知跟他走了一个山头,还是没完没了地往前走。慕容夕不乐意了,闪身挡在路前,手按在剑柄上,冷声道:“拔剑吧!”
  “为何拔剑?”
  “来此做甚?”
  “采药!”
  看到一株珍稀的药材,风月寻梦放下背篓,卷起袖子准备动手了。
  慕容夕没说话,冷着脸看对方,他的话非常少,到惜字如金的地步,尤其是跟不熟悉的人。
  “你在山中待了多年,可知哪能寻到忘忧?”风月寻梦是真心请教,并在得不到回答后,盯着对方的眼睛笑道:“不知?”
  “出剑!”白光闪过,慕容夕宝剑出鞘,剑尖指地眉眼带杀,简短道:“否则,你死!”
  方才只是恫吓,现在才是真章,冷飕飕地杀气,盛满慕容夕的眼眸,四周植被也因极寒剑气凝冻成霜。
  “哎呀,鹅绒草……”风月寻梦身形一闪,避开夺命剑气,掠至一株植被前,用内力驱散霜冻。
  慕容夕岂容他躲闪,紧跟着剑气又至,风月寻梦弯腰蹲下,剑从他髻边擦过,削断他一缕头发,丝丝缕缕飘散林间。
  紧跟着,剑指到风月寻梦的后背心,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刺穿心脏。
  又来这一套,慕容夕着实恼火,但自幼习武所灌输的观念,已让他养成不从背后对人下手,而且还是对一个不想还手的人。
  “你想要什么?”蹲下的风月寻梦,开始拿出药锄,小心刨出根须,语气寻常道:“如果你是想要阁主之位才来挑战我,那你只需证明你有领导众人的才能;如果你是为独孤傲报仇而来,那也完全没这个必要……崖下没有独孤傲的尸体,我想他应该尚在人间!”
  出事后,独孤傲最忠心的部下铁鹰和最得宠的小妾玉姬双双失踪,就连独孤傲的坐骑飞尘也一并不见,有人曾经看到他们一前一后往崖下赶去。
  从时间上推断,独孤傲应被他俩所救,此刻正在什么地方疗伤。
  “你打败青天斩,就值得我挑战!”慕容夕面无表情,霜冻再次蔓延,杀气凛冽道:“出剑,让我见识一下,什么是千年不败的神话!”
  眼前的人心如明镜,也许就是这份纯净,才让他心眼通明,说出的话干净利落,好似一潭清水,能够照出人的本心。
  慕容夕本能觉得危险,心中十二万分的提防!
  “那就更没必要了!”风月寻梦停顿一下,缓缓起身又转身,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平静到不能再平静,道:“那一战,我输了!”
  山中月色偷照入窗,梦中的人陡然醒来,凝视床前那片白霜,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感慨。
  起身,披衣,推开窗户,凝视山巅皎洁月色,风月寻梦眼神却更加迷茫。
  在没见到慕容夕之前,风月寻梦的心很安然,就似静谧如雪的梨花山。
  某日,忽来一只孤雁,乱了这一山的静谧。
  这雁受了伤,哀戚戚几欲绝,但宁可抱伤而死,也不愿接受别人的好意……
  乱了这一山梨花的,又何止是那只失偶的孤雁,风月寻梦已经听说了,慕容夕就是那个让独孤傲最终发狂的人!
  更可怕的是,独孤傲非但没死,还带着寻梦剑失踪了。
  穿过挂满灯笼的走廊,风月寻梦来到西屋,站在窗下轻轻叫道:“云姐姐……”
  夜色如水,云绮坐在窗框上,轻轻荡漾双腿,拿着一片叶子,轻轻吹着小调;风月寻梦背窗而坐,闭着眼睛倾听,云绮的一双玉足,就搁在他的肩头。
  “你已有很多年,没叫我云姐姐了!”一曲终了,云绮笑道:“我把白婶捎来的花蕊都上锅蒸了,西门大哥一直不相信那壶酒是用花蕊酿成,所以我就拖着他一起陪我酿酒,让他自己在旁边看着……”
  “……”
  “寻梦,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西门夫人是自愿留在独孤傲身边?”云绮歪着脑袋,酒窝浅浅荡漾,手指勾着自己的头发,温柔道:“我想女人都喜欢英雄,哪怕知道他们残酷无情,哪怕知道世俗不允,都控制不住内心的爱慕,就像西门夫人说她知道独孤傲不是真心待她,但她就是心甘情愿跟随独孤傲……”
  西门夫人是心甘情愿留下,慕容夕也是心甘情愿留下,独孤傲疯狂、残忍、霸道,纵使让人明知危险,却依然如扑火飞蛾,爱慕他到不惜焚身的地步。
  “你怎么啦?”云绮察觉到异样,低下头看着他,关切道:“为什么不说话?”
  风月寻梦没有睁眼,微微抬起下巴,似在沐浴月光,忧伤道:“我想回梨花山……”
  云绮晃动一下双腿,脚后跟轻敲他的胸口,低头捧起他的脸庞,倒看他的洁净面孔,忧虑道:“万一独孤傲来寻仇,你真能弃之不顾吗?”
  风月寻梦睁开眼睛,眼中盛满忧愁,叹息道:“就是因为走不掉,所以我才分外的想!”
  “寻梦,到底怎么了?”云绮居高临下,凑近他的脸,凝视他的眼睛,柔声道:“出了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
  云绮的眼神很温柔,贴心到极致的那种,想从他眼中窥出端倪;风月寻梦却闭上眼睛,不愿再面对她的目光,但睫毛却慢慢湿润了,低沉又伤心道:“我的家族真有擅剑天赋吗?为何最后只剩我一人?为何独孤傲能打败我?为何那把剑另藏玄机?”
  “虽然我无法解答你的疑问,但独孤傲确实败在寻梦剑下,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你才是寻梦剑真正的主人!”云绮捧起他的脸,温柔的看着他,善解人意道:“也许是你还没解开花谜,没有发挥剑法真正的威力!”
  “那为何父亲我要解开花谜,而不是直接传授我剑法?为何他在临终前慎重交代保管好寻梦剑,难道风月家族的荣誉全是仰赖这把剑而来?!”
  云绮抿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默默注视看他,目光无比忧愁。
  那一日,独孤傲人狂刀更狂,十招内就将风月寻梦逼至末路,就在他带着戏侮之心想砍断武林神话寻梦剑时,剑身却射出一道令人匪夷所思的玄力,给予猝不及防的独孤傲致命一击!
  风月家族是江湖流传的神话,但独孤傲却是真正的神话,一个被威力强大的寻梦剑验证过的传奇人物!
  就算再练二十年,风月寻梦也不敢断言,寻梦剑能够打败独孤傲。何况,寻梦剑谱是祖先留下,但青天斩之招却是自创,独孤傲才是当之无愧的武界奇才!
  “如今,剑跟独孤傲一起失踪,它若变成助纣为虐的利器,这要我该如何是好?!”风月寻梦伤心至极,连肩膀都在微微颤抖,又努力镇定情绪道:“我要如何阻止独孤傲?凭一个千年不败的神话吗?”
  “寻梦……”
  “云姐姐,你方才也说了,胜利者是英雄,失败者是狗熊,而世人都喜欢英雄,哪怕知道他们残酷无情,哪怕知道世俗不允许,都控制不住内心爱慕……”
  时至今日,千年不败的传奇与千年不败的谎言,同样成为压在他心头的重担!
  还有那个人,从第一眼看见,就知道今生无缘!
  那人站在栖云楼前,比五月梨花还素净,一双看透世情的眼,冷漠得不近人情,却又比冬夜星子还璀璨……
  一滴泪从眼角滑过,风月寻梦闭上眼睛,任内心的苦痛翻涌。
  “哎呀,别哭,让我唱歌给你听,小时候我们一起偷偷学,你还在伯父面前唱了出来,结果害得我们一起被罚跪!”云绮啊了一声,慌忙跳下窗户,赤足揽他入怀,似亲人般安慰,念起乡野小调,道:“梨花落,梨花落,梨花落个大果果,果果换个小媳妇,生个娃娃乐呵呵……”
  世上还有什么比亲人的支持,更能让人重新振作的良药吗?在云绮的怀抱里,伤心的风月寻梦情绪渐渐稳定。
  “云姐姐……”
  “嘘,你累了,安静睡吧!”
  山风徐徐,斗换星移,这一晚的窗下,云绮搂着寻梦渐渐入睡,就如幼时在梨花山渡过的无数岁月,相亲相伴毫无嫌隙。


第5章 第五章
  一眨眼,慕容夕已来山上一季,仍是名义上的副阁主。
  如果说当初他留在凌霄阁是为看独孤傲如何称霸天下,而今他留在凌霄阁是为看风月家族的神话如何破灭。
  独孤傲只要没死都会回来复仇,他只要待在凌霄阁静候,看着这所谓的武林神话是如何破灭,看着独孤傲如何为自己讨回耻辱,看着渐渐平复的武林再次掀起波澜,看着那些自以为找到靠山的掌门们再次惊恐如热锅上的蚂蚁。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独孤傲厮混良久,他的心早变得冷漠无情,人命在他眼中轻飘如纸。
  有时候,人命不过剑上一滴血。
  抹去了,也就抹去了,心如剑一样都不留痕。
  年关将至,大雪纷飞,有眷属的回家过年,本就冷清的凌霄山更显寂寥。
  山坳里有一口温泉,慕容夕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此浸泡温泉,雪花飘飘袅袅落下,似飞绕着的鹅毛帘幕,在接近水面的刹那融化。
  小径传来脚步声,很快就戈然而止,误入此地的人似没料到,这样的雪天还有人来泡澡。
  慕容夕没有回头,坐在池中若无旁人,甚至连睫毛都不曾抖动。
  剑,搁在手边,随时抽来杀人!
  既是为了寻找忘忧,也是为了山中赏雪,一路寻觅至此的风月寻梦,在这片乱石后看到了氤氲袅绕的温泉和全身□□的慕容夕!
  “失礼,我不知晓……”风月寻梦忽然收声,盯着对方背心口处,纹着一朵艳丽的妖花,藏在一缕缕发丝中,吃惊道:“这是……”
  一道凌厉剑气袭来,风月寻梦哎呀一声,堪堪避开那道剑气,皱眉道:“蛊毒!”
  明明是在三丈外,声音却近似左侧,慕容夕眉头微皱,一剑横扫左路。
  石头裂开的声音,尔后万籁俱静,慕容夕心头一惊,跟着睁开眼睛,却见风月寻梦已在右侧,无声无息出手如电,封他周身几处要穴,皱眉道:“这是苗疆的蛊毒,我替你把它逼出来!”
  慕容夕虽能讲话,但什么都没讲,只用冰冷眼神,让对方动作一滞。他低估了对手,眼前人就算再不济,也是敢挑战独孤傲,并将其逼落悬崖的人!
  但他不该犯这样的错,跟着独孤傲挑战四方,从未犯下轻视对手的错,而他能坐上副阁主的位置,也非仗着独孤傲的特殊荣宠。
  说到底,风月寻梦就有这种、让对手忽视他的能耐!
  从一开始的退避,到坦诚自己输了,一步一步让慕容夕放松戒备,认为他只是仗着家族名号、徒有虚名的竖子。
  对方鄙夷的眼神,让风月寻梦纳闷,难道不是蛊毒?
  拨开背后的长发,再仔细看过去,白皙的皮肤上确实是妖异的三瓣花。其实不是纹花,而是心口的蛊虫,吸血后留下的印记。
  此等蛊虫又分雌雄,分别植入俩人身上,每隔一段时间就需欢好交合,这样才能保住双方性命!
  如果一方已死,顶多压制三年,另一方也会殒命,又因蛊虫吸血后留下花形印记,所以苗疆那边都称它为绝情花!
  慕容夕闭着眼睛,睫毛不眨一下,坐在水里宛如雕像,冷冷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不用再跟我玩花招了!”
  风月寻梦愕然!
  下一秒,又似顿悟,目不转睛看着对方。
  也许,从一开始,慕容夕就看穿他的心思,甚至在他自己都没弄明白之前!
  “别用这朵花做借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做完之后给我滚开!”
  慕容夕不是少不更事的处子,更不是守身如玉的贞洁烈女。
  他被独孤傲当男宠压在身下过,也把独孤傲当男宠不屑一顾过;他被狂放不羁的独孤傲折服,也让狂放不羁的独孤傲为他折服;他为独孤傲恨断肝肠痛不欲生,也让独孤傲恨断肝肠痛不欲生……
  不论武功心智,仅论相互折磨,他跟独孤傲算是打个平手。
  只是他素来洁癖严重,而且眼光极端挑剔,就算身中绝情蛊毒,也不屑随便找人发泄。眼前的这口硫磺温泉,倒是能压制他身上蛊毒,只是不想今日又落到风月寻梦手里。
  多年前的那个雪天,他也是因为技不如人,才被独孤傲压倒床榻。
  而今,不过换个地点,行一样的事罢了!
  “……”
  看着眼前□□的男子,风月寻梦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冷风呛着,还有什么比这话更明确的暗示吗?而此时此刻的自己究竟更想做什么?
  欲是什么?爱是什么?如果早已错身,注定一世无缘,那又何苦纠缠?
  放不开是痛,放开也是痛,情这一字,真真误人!
  但真真误了,也就一世;真真痛了,也就一世;若真有来生,千百个轮回,一生又算什么?
  如此一想,似乎连痛,都不明显了;心头的欲念,在这一刻,也冲淡了!
  大雪笼罩俩人,短暂沉默之后,就听风月寻梦说声得罪了,便运功将泉水雪花飞卷,慕容夕顿被这股连绵不绝的纯阳罡气逼得气血沸腾,整个人似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被三昧真火烧心烧肺烧神魂。
  跟着心口缓缓疼痛,一点一点慢慢加剧,从起初的微不可查,到最后似千万小虫啃噬心口,痛得惊涛骇浪汹涌灭顶……
  嘴角溢出鲜血,慕容夕咬碎银牙,将痛苦的声音,灭在自己喉口,一动不动忍着。
  “怕痛就叫出来,我没封你的哑穴……”从小修炼纯阳罡气,这回倒是派上用场,风月寻梦忽而一笑,调侃道:“只是万一被路人看到,堂堂的副阁主也怕痛,实在有损副阁主的威名!”
  “你……”慕容夕被他言戏,心里又怒又气,张嘴正想怒斥,却先吐出一口淤血,血中还有绝情蛊虫。
  此虫只怕纯阳罡气修成的三昧真火,慕容夕碰到风月寻梦也算是幸运了,再过年余久未交合过的慕容夕便会被雌虫噬心而亡。
  “抱歉,为让你开口,适才言语唐突,还请副阁主莫恼!”风月寻梦拿起背篓,拧干了外袍上的水,看了一下天色,和蔼道:“天黑路不好走,我要先回去了,你调息试一试,应无大碍了!”
  语音落,一杆剑,透心而过!
  这一次,轮到慕容夕无声无息站在他的身后,眉眼带杀出手无情,剑穿透风月寻梦的胸口!
  剑尖落下一滴血,溅在石上似梅花。
  慕容夕面若冰霜,声音冷似寒冰,一字一顿道:“你不该碰那朵花!”
  这一剑带着强烈恨意,恨到让他不惜破戒,从背后杀个不愿还手,甚至表面看起来对他有恩的人!
  “它不是花,它是蛊毒,噬心蛊毒!”不愧风月家的后人,在一剑刺心之后,尚能用真气强撑,一字一句回应道:“你要自欺到何时?!”
  漫天飞雪,簌簌扑扑,飘绕在俩人身边,慕容夕的脸比雪更冷,手中的剑微微倾斜;而风月寻梦已经背起药篓,一步一步艰难蹒跚,趔趄着离开身后人的视线。
  从没走过这么漫长的路,凌霄阁楼宇就在山巅,伸手触及到的地方,却似一条会延伸的路,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那一夜,眼前飘过无数花瓣,明明回到五月的梨花山,风月寻梦却似置身冰窟,只能自我催眠似地强撑脚步,一片一片踏过那些花瓣,等踏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步时,终于看到放心不下前来寻他的云绮……
  风月家族后裔天生双心,慕容夕没杀死风月寻梦,但也让他整个春季卧床,药篓挂在廊下都结了蛛网。


第6章 第六章
  那一晚过后,慕容夕就离开了,夏初才奉命回到凌霄山。
  今年的武林大会在峨眉举行,身为阁主的风月寻梦必须前往,临行前调回慕容夕驻守凌霄山。
  接到信的慕容夕在冷笑,风月寻梦真是抬举他了,如果独孤傲真杀上凌霄阁,难道凭他就能阻挡了吗?
  独孤傲是什么人?是从鬼门关回来,一口刀杀戮千万,征服武林的枭雄!
  他会为你动心、为你痛苦、为你疯狂,但不会为你改变他的计划、他的手段、他的复仇!
  阁主十五日离开,慕容夕十四日回山,不过是一天的交集。
  山上一切如常,慕容夕随意走动,不由想起那一日风月寻梦问他真正熟悉凌霄山吗?还是他以为自己熟悉凌霄山?
  山上多少人多少兽、多少亭台楼宇,多少花鸟鱼虫、多少泉溪河瀑、多少植被林木、多少渊穴涧径,多少风雨雷电,多少雪雹霜露……风月寻梦一口气问出很多,而慕容夕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觉得没必要熟知,凌霄山从来就不是他的家!
  “是啊,凌霄山不是你们的家,那你们的家又在哪里?”
  风月寻梦拿着那株鹅黄草走了,留下这个问题,给冷脸兀自发愣的慕容夕。从十五岁进山,十年的江湖梦,人似水上浮萍,漂泊来漂泊去,没有生根之处。
  “我们现在赶回去,还能看到梨花吗?”
  溪边传来说话声,慕容夕收住脚步,云绮和风月寻梦,肩并肩坐在石上,鞋子就搁在岸边,脚拍着水面嬉戏。
  如果不认识他们,慕容夕肯定会以为,自己遇到一对山中兄妹。
  风月寻梦伸出胳膊,搂住云绮肩头,温柔道:“你想家了?”
  云绮嗯了一声,看着水面涟漪,痴痴道:“寻梦,我的心,很疼!”
  风月寻梦搂住了她,脸颊贴着她的发髻,轻轻道:“你挽救了西门一家,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云绮低下头,闭上眼睛,痛苦地道:“他过得好就我很满足,只是我的心还是会疼……”
  风月寻梦将她搂得更紧,脸颊贴着她的额头,似在传递某种力量,语气温柔又坚定:“你身边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
  云绮把头埋入他怀中,久久不肯抬起头来,好似一只受伤的小鹿。
  他们离开了梨花山,他们遇到了很多人,每一天都在变化,她和风月寻梦也在变,各自遇到喜欢的人,但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们之间的情义,依旧是彼此身边最坚实的依靠。
  “寻梦,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梨花山?”
  “我不知道……”
  问这话的云绮,宛如无助小孩;回这话的寻梦,也是彷徨无依。
  当云绮吹响叶子,溪谷回荡着小调,慕容夕眼前看到的,不再是武林不败的传说,而是一对相互依存的小儿女,因为家族使命踏入武林,虽然无心权势地位,却又被困不得脱出。
  日复一日思念家乡,日复一日随波逐流。同是身不由己的人,又何苦彼此为难?
  慕容夕的想法,并没能持续多久,因为风月寻梦走后不久,就不停有人在耳边念叨:这个说云姑娘不在早上吃不到莲子粥,那个说阁主不在晚上站岗没茶水;这个说云姑娘不在老妈子洗的衣服太硬,那个说阁主不在练武受伤没人上药;这个说云姑娘不在山上没人会做衣裳,那个说阁主不在山上没人会酿果子酒;这个说云姑娘不在堂前鹦鹉没虫吃,那个说阁主不在后山的狐子没人喂……
  这个也说那个也说,说的都是这俩人,听得慕容夕烦得一毛,等听到阁主想让众人带家眷上山,眉眼里又冷飕飕冒出杀气。
  风月寻梦此刻不在山上,否则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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