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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乱雪-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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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也说那个也说,说的都是这俩人,听得慕容夕烦得一毛,等听到阁主想让众人带家眷上山,眉眼里又冷飕飕冒出杀气。
  风月寻梦此刻不在山上,否则他又想一剑刺过去!当凌霄阁是什么地方?江湖血路何来坦途?
  世上不乏这种天真到残忍的人,先给人希望再毁灭,风月寻梦就是这种人!他没独孤傲的残忍和霸气,却可以坐拥独孤傲的江山,用人情笼络独孤傲的下属。
  同样是驱使人卖命,效果却是天差地别。一个是畏惧忌惮,巴不得就此消失;一个是爱戴崇敬,恨不能跟随左右。
  在慕容夕的眼里,后者是占尽便宜。
  武林大会结束后,送云绮回梨花山疗复心情,风月寻梦便独自回到凌霄山。
  离山月余,正值仲夏,风月寻梦在山下见到一妇人,黑衣冷面严肃端庄,眉目竟有几分似慕容夕,且自称是神锋山庄的睿氏,正想上山拜访副阁主慕容夕。
  神锋山庄乃是慕容夕的母族,风月寻梦见她眉宇之间,竟有几分酷似慕容夕,料得她必是慕容夕的近亲,便客气地请她上山做客!
  这一路往山上行去,见到黑衣妇人的守卫,都带几分异样神情。昔日独孤傲在的时候,不准妇人踏足半步,如今是风月寻梦做主,规矩自然也就改变了。
  天坛上,慕容夕正和主事说话,黑衣妇人撇开风月寻梦,径直走到慕容夕的面前,将一把折断宝剑扔在他脚下,大声质问:“剑知耻而折,人呢?”
  慕容夕冷冷看她,目光好似寒冰,既不开口询问,也不为自己辩解。妇人更是凌厉,冰剑般眼神,让人如坠冰窟,连夏蝉都噤声。
  明明就是七月天,在天坛的几个人,却好似置身严冬。
  末了,慕容夕转身离去。
  那一年,他不过才十五岁,本是慕容家族最具天赋的传人,可惜他后来碰到了独孤傲,一招阎王斩将他的家族佩剑砍成两截!
  那一日下着瓢泼大雨,他跪在母亲面前请罪,他的母亲却拿起半截剑尖,毫不留情地刺进他的心窝……
  自此,他便没再踏入家门一步,他的母亲也自请从族中除名,生怕二人玷污家族名声。
  等心窝的伤口好了之后,他的枕边便放了一口旷世神锋,那是独孤傲赐予他的‘娑婆泪’。
  当时,独孤傲躺在斜榻上,用玩世不恭的口吻对他说,用这口剑印证给他看,他没看错眼前的少年,少年是世上为数不多、有资格站在他身后追随他的人!
  娑婆泪,婆娑泪,剑在手中亦如其名,杀戮后剑身流下一滴血,好似五浊世间堪堪忍受的一滴泪。
  此后,不管分分合合,娑婆泪始终带在身边,而今已经变成他惯用的兵器!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一夜山风暴雨,山头电闪雷鸣,晨曦落花满径,屋外仍是炎热夏季,但慕容夕却从落红中窥到一丝秋的悲凉。
  刚刚走到门口,就被下属告之——阁主有事外出,命慕容夕继续驻山,等他归来方可离山!
  慕容夕眉头微皱,再看下属神色,心中陡然一凛,冷脸道:“说!”
  “阁主和睿氏,一早就离开了!”下属犹豫一番,还是老实说道:“阁主,用您跟她打赌……”
  传说盘古山上有一口寒潭,是嫦娥偷药升天时不舍后羿的泪所化,当地人都叫这口寒潭为仙子潭。
  风月寻梦的赌其实很简单,就是邀请睿氏同赏一回仙子潭。
  如果睿氏赏完这口潭后,仍坚持要慕容夕自尽的想法,风月寻梦承诺自有其法,让慕容夕不再贪生自刎谢罪。
  眼下慕容夕的性命,就成了风月寻梦的赌注,输赢未定前不得离开凌霄山。


第7章 第七章
  下属禀告之时,偷窥慕容夕的脸色,副阁主脾气有目共睹,连独孤傲都拿他没辙,这会子被人去当赌注,岂咽得下这口气善罢甘休?!
  果然,下属每说一个字,慕容夕脸色变冷一分,连地面都笼上一层寒霜,到最后听到慕容夕的冷笑,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声音,从耳朵眼一直冷到脊髓。
  接下来,阁主不在山上的一个多月,大家见到慕容夕都远远避开,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他削了。
  直到八月中秋前夕,风月寻梦终于回来了,穿着农人的短衫,人也晒黑不少,脖上搭着汗巾,一脸豪爽的笑容,多了几分草莽味道。
  风月寻梦见到慕容夕,倒是收敛了笑容道:“你的母亲已经收回断剑,以后不会再为难你了!”
  慕容夕眉稍微挑,手按在剑柄上,冷冷道:“你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风月寻梦一贯平静,波澜不惊地道:“我只是带她去了盘古山,让她亲眼见到那里的山民,究竟是怎样在艰难中求生存!”
  仙子潭不过是个幌子,风月寻梦真正想带她看的,是那些活在贫瘠地带、为生存卑微又顽强活着的人!
  “愚蠢!”慕容夕冷哼一声,睫毛抖动一下,毫不留情道:“她的眼中只有剑、也唯有剑,别人生死与她何干?!”
  风月寻梦笑了,露出雪白贝齿,继续说道:“所以我在进山之后,偷偷给她服了忘忧,让她忘记自己的一切!”
  一株忘忧草,能忘前生事。
  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再无高贵的睿氏,只余一份空白记忆。她看山间农妇亦然,山间农妇看她亦然,都是站在对等的地位,再无身份贵贱的差别。
  居然给人下药,慕容夕怒道:“你……”
  “你勿需担心,忘忧草只是暂时失忆,一个月后记忆自动恢复,但有这一个月就足够了!”风月寻梦笑容温柔,解释道:“不懂性命珍贵才会轻言牺牲,太在意别人眼光才会苛求完美,你的母亲一生都活在自我苛责之中,其实她也只是一名可怜人……”
  这对母子之间的心结,化解开母亲那一方,现在就剩儿子这边了!风月寻梦在不经意间,聊天似的劝慰慕容夕,希望他能够放下旧怨。
  “住口,谁要你多管闲事?!”慕容夕逼近一步,盯着风月寻梦,眼中燃烧怒火,大声质问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以为……”
  愤怒的慕容夕忽然收口,捏紧拳头胸膛起伏,努力控制失态的情绪。尽管他一再隐藏,风月寻梦仍从那双怒炙的双眼里,看到沉积累世的苦楚和仇怨。
  “你这是……”风月寻梦凝视对方,幽幽道:“何苦?”
  一声窥破端倪的何苦,是知晓眼前人所受之苦,却也因此更让眼前人受苦!
  慕容夕心似万剐,一片片鲜血淋漓;独孤傲用残暴践踏,眼前人用温情凌虐;同样是强加己身,同样是不堪忍受,同样是痛彻心扉。
  慕容夕霍然转身,背对着风月寻梦,一字一顿道:“别再让我见到你!”
  说完,扬长而去,果断决绝!
  有风月寻梦的凌霄山,慕容夕不会踏入半步;但不表示有慕容夕的江南水寨,风月寻梦就不能前去巡视。
  第二年中秋,在慕容夕拎着一坛酒筏上独饮时,风月寻梦带着那把名为‘惜’的剑飘然而至。
  那一夜,天上明月映水,水中明月映天,天上水上双月同辉,踏湖而来的风月寻梦更是一身蔚然袍袂飘仙,让早就饮得醉意朦胧的慕容夕,一时间分不清眼前人是梦是真。
  “令堂要我把这口剑给你,她为这口剑取名为惜……”
  剑,仍是当初那把断剑,却因找到珍贵鎏金,再加上睿氏的精湛铸术,断剑再次铸合为一!
  剑是好剑,拿在风月寻梦手里,剑锋逼人的寒意,让慕容夕酒醒三分。
  只是,剑身上,带着金波纹路,不如当初那般皎洁,似一块有瑕疵的美玉,本该就此化烟而去,却因为不舍而强留,所以才取名为惜!
  惜,是该丢,又没丢的负担!
  慕容夕定定看着,继而莫名冷笑,尔后拿起这把剑,抽出剑看了一眼,又还给风月寻梦淡淡道:“可惜,我已有剑……”
  水中的月再美,也只是别人的影,而慕容夕已经死了,在剑断的那一日!
  眼前活着的人,只不过是一具叫慕容夕的尸体,曾经拿着娑婆泪杀戮四方,靠攀附着独孤傲而苟存人间。
  风月寻梦闻言笑道:“这有什么好为难?我看过你的剑路,应该会使双手剑。惜剑存悯当为生剑,泪剑斩孽当为死剑,惜为泪而留情,泪为惜而斩情,双剑并用除暴安良!”
  慕容夕转过身去,没人看到他此刻表情,只听他低沉的声音道:“慕容夕就是慕容夕,不做别人的影,也使不惯双手剑!”
  “恩,同样都是名锋,一口就比较沉,更别说是双锋,双剑并用确实不易!”风月寻梦看着他的背影,一句话说得别有深意,停顿片刻又道:“但慕容夕就是慕容夕,别人做不到的事,不代表他也做不到……”
  猝不及防,慕容夕转身,从唠叨的人手里,抽走宝剑抛掷湖心深处。
  哗啦一声,水波涟漪,月影破碎。
  须臾,慕容夕准备离开,却听风月寻梦在身后道:“这不是英雄!”
  英雄能杀人,却不好杀人,就算得理也会让人三分;英雄能牺牲,却不轻言牺牲,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英雄一双肩,担得起自己的错,更能担起别人的错;英雄一双足,走得过自己的路,更能为人开辟前路。
  英雄不言苦,就算尝尽酸楚,也不会自怨自艾;英雄不怯情,就算心负千均,也不会抛却过往。
  泼面而来的烈酒,打断风月寻梦的话,慕容夕冷脸站在竹筏边,眼神变得阴冷可怕道:“我自认不是英雄,但今日你风月寻梦,又凭什么来数落我?”
  “……”
  “是凭你打败独孤傲拯救武林,还是凭借你风月家的头衔?”
  武林一统天下和平,是独孤傲一路用血换得,他风月寻梦不过是坐享其成,独孤傲做尽一切最后只得到无数仇恨,而风月寻梦什么都不用做却尽得人心,这世道是何其可笑又何其讽刺?!
  “是凭你这双杀过人的手,还是凭你这双踏过尸的足?”
  眼前的年轻人什么都没做过,却拥有老天爷赏赐的一切——出身在宗耀光辉的门庭,一个众人迫切需要英雄的武林,还有那让他一战成名、人神共愤的恶人。
  甚至,他还比别人多一颗心,一剑杀不死他的好运气!
  幽幽湖心,青青竹筏,所波逐流,无所归依。筏上的人被月光披佛,远离岸上的村落灯火,似与这一世的喧哗无关。
  慕容夕不再说话,料峭疏冷的身影,似利剑一般不近人情,但那双凄寒凉怆的眼神,却泄露出心底的苦楚。
  风月寻梦是云端之人,洁白无瑕一尘不染。他的肩没负过一族存亡,他的心没被践踏足下。他没尝过失败滋味,他没失去亲朋挚爱,他没遭遇背叛陷害,他没受过鄙夷歧视。他走到哪里都是夹道欢迎,迎接他的都是尊敬崇拜,人人都当他是武林救星,而这一切皆因风月家族乃千年不败的神话!
  与这样一个不识愁苦的阁主,慕容夕还能跟他说什么呢?
  从夜晚杀到白天,一口刀杀成残缺,独孤傲踏着尸山,灭了琅琊毒教;从白天战到夜晚,一杆剑杀成半截,慕容夕是淌着血河,平定骷髅水寨。
  眼前所享的江湖平静,不过是杀戮后的硕果。谁能用仁慈打下江山?谁又记得真正种下果实的人?独孤傲一人独负骂名,就算没有感情羁绊,慕容夕仍为他感到心疼!


第8章 第八章
  巡查不过两三天,风月寻梦走的那日,水寨摆出践行酒,唯独慕容夕没出席。这一回没醉卧竹筏,而是倒在百花楼、红牌香如玉的酥胸上。
  风月寻梦掀开珠帘的时,慕容夕连娑婆泪都没带来,青天白日躺在美人怀里,一杯杯正饮得痛快!
  “我来向你辞行,顺便想来告诉你,我跟阿忠已找回此剑……”
  那把被丢弃的惜剑,又回到风月寻梦手上,阳光下鎏色朦胧,竟透出一股暖意。
  慕容夕冷冷瞅他,一副‘干我何事’的表情,该说的竹筏上都说尽了,偏偏他还来自讨没趣,真真是让人无语。
  “唉,你还是无意将剑收回,真真是可惜这把好剑……”风月寻梦虽然在叹息,但眼中却没一点难过,甚至比那日多几分狡黠,自言自语道:“莫非寻梦剑的失落,就为等待此剑来临?”
  慕容夕扬起眉毛,有点不敢置信,但跟着就听到对方大言不惭的声音:“既然天意如此,那我便不再推脱,多谢你割爱赠之!”
  “……”
  如果说之前慕容夕眼中的风月寻梦是云端之人,那么今天的风月寻梦一下掉入尘埃,竟然厚颜无耻地占别人的便宜。
  “你在凌霄山待了十年,都不知道有忘忧草;你来此不过三年,肯定也不知道阿忠,他的遭遇真是可怜!”风月寻梦话题一转,也不管对方想不想听,叹息道:“爹娘带他投靠山寨,谁料到进寨没多久,他的爹娘先后遇害,都是被人莫名打死。阿忠自此沦为门奴,缺衣少食受尽欺凌,常常几天吃不上一顿饭……”
  寨内竟有这样的事?慕容夕皱起眉头,江湖决斗虽属常事,但毕竟是同寨之人,出手总要留下余地,莫名其妙将人打死,这下手也太过狠毒。
  这些年他只顾饮酒,水寨事务放任不管,才让人眼皮子下为恶。
  “阿忠的愿望很简单,他不想为爹娘报仇,因为死者不会回来;他也不想出人头地,因为荣耀终归虚无;他只想一日三餐吃饱,跟仇人和平共处下去,别落到爹娘的下场!”
  “荒唐!”慕容夕听不下去了,世上哪有这种人?双亲血仇未报,一心只想苟全,还整天记挂着吃?!
  “荒唐吗?那你想要他怎样?”风月寻梦闭上眼睛,睫毛微微抖动,沉甸甸道:“他不是我风月家的人,没千年不败的神话唬人;也不是你慕容家的人,没惊世骇俗的剑术慑人;更不是独孤家的人,没青天斩来杀戮泄愤;他只是世上一只蝼蚁,没智没武没胆没杀心,唯一心愿就是活下去、顽强柔韧地活下去!”
  夹枪带棒的话语,摆明是在讽刺他,慕容夕越听脸越冷,眼神就跟利剑似,连香如玉都察觉不妙,乖巧地退到帘子后。
  “哎,百花楼红牌,果然明艳动人,听说见她一次,需要纹银十两!”风月寻梦眼神看着她,直到她身影消失,莞尔笑道:“翻次墙头就能省了十两银,轻功好就是要比别人多占些便宜!”
  屋外头明明风和日丽,慕容夕头顶却是天雷滚滚,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内心百万只黑熊在咆哮。
  凌霄阁堂堂的阁主、号令群雄的人物、武林中的救世主、千年不败的神话,云淡风轻的贵公子,在这一长串让人高山仰止的头衔背后,竟做出逛窑子爬墙头、省点银子就沾沾自喜、连江湖下九流人物都不屑做的事情!
  江湖真是个大染缸,这些年的摸爬滚打,连风月公子都变污了!
  风月寻梦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要知道省一次银子,能够阿忠吃上几年饭呢!”
  这人是穷疯了吧?!慕容夕本不想理他,但还是没忍住道:“说出这种话,不怕辱没自己?”
  风月寻梦拱了拱手,波澜不惊道:“惭愧,囊中羞涩,让副阁主见笑了!”
  慕容夕眼神泛冷,脸上掉着冰渣,对方的语气,透着莫名讥讽。
  “但我掌管的临霄阁,人人衣食丰盈,独我一人进不起百花楼;而你掌管的水寨,只见你一人饕餮,人人都是吃不饱的阿忠!”风月寻梦转过身去,往门口走了两步,才又停住脚步,无情讥诮道:“你确实,比我,有才能!”
  风月寻梦走了,慕容夕怒了!
  还没到入冬时节,水寨笼着莫名寒气,从不过问寨务的慕容夕把账房、管事等一干人叫到公事房,关着门也让人感到冷飕飕的杀气,这让候在外边的下属们都胆战心惊。
  慕容夕素不多话,娑婆泪更是无情,若他认定该死,连辩解机会都没!
  足足候了三个时辰,账房和管事流着冷汗,总算从公事房安然而退,而慕容夕也没叫人进去了,只将自己一人关在房内,这也算是稀罕到家了!
  起初,慕容夕是想拔剑杀人,水寨事务一团糟,名册乱七八糟,账本鱼目混珠,两年前就入不敷出,只能依靠凌霄阁拨银补助。
  今年年初,凌霄阁以负担过重为由,切断对水寨的银钱补助,公函就搁在公事房的案头,管事也为此事几次禀告慕容夕,却因慕容夕醉酒而置若罔闻。
  风月寻梦并非专程送剑而来,而是为威远镖局被人劫镖一事前来斡旋,因为其中就有江南水寨中的人。
  江南水寨安置的都是昔日跟随独孤傲打江山而落下残疾的门人,被独孤傲扫平的门派不计其数,独孤傲折损的兵力也不计其数,凌霄阁不断扩充新的战力,而残废人员就被安置在水寨。等独孤傲平定四方时,水寨已有上千伤残人士。
  最初,水寨开支由江南战败的门派负担,到慕容夕离开凌霄山来此驻扎,独孤傲便时不时送来银钱等物,拨款惯例就从那时开始。
  两年前独孤傲战败,新阁主上任第一件事,废除江南门派纳贡之事,自此水寨再无别的收益,只能依靠临霄阁补贴。
  免掉江南门派的贡钱,慕容夕是知道此事,当时各门各派恨透独孤傲,别说是向水寨纳贡银两,不来寨中寻仇就算好了!
  这点慕容夕对风月寻梦的做法没有质疑,在独孤傲败后保全下属,韬光养晦安定人心,与各大门派修睦关系,主动提出赔偿弥补,汲汲营营化消仇恨,应该说风月寻梦比独孤傲更善经营。
  只是,突然断掉对水寨的银两补助,让这些跟独孤傲打江山的伤残者自生自灭,实在与他一贯仁慈的阁主形象有违、让人心寒。
  饶是这样,慕容夕还是想拔剑杀人,账目做成这个样子,乱七八糟浑水摸鱼,找个叫阿忠的人,三个时辰都没找来,还留着这样的账房和管事做什么?
  就在他拔娑婆泪时,就听账房先生抢言:“大人拔剑,是要杀谁?”
  慕容夕冷觎着他,此人脑门上冒汗,倒还显得镇定。
  “属下还有一本账,请大人过目,此账一目了然!”
  的确一目了然,统共不过一页纸,都是从附近酒肆、妓院、茶坊的年终账目,副阁主外出消遣当然都不用带现银,直接吩咐店小二记账就行了。
  “这是阁主要我整理,大人来到水寨四年,仅仅是在这三家的用度!”账房先生脸色发青,却还是压着恐惧,按照风月寻梦的吩咐道:“阁主说大人要拔剑,自己先抹脖子吧!”
  果然,是风月寻梦授意,对方料到会有这一幕,就在慕容夕冷脸之时,又听到管事跟着说话:“阁主说大人驻寨四年,都不知寨中多少营房,又有何立场责备旁人?”
  交代了账房先生,怎么能不交代管事?风月寻梦还真是仁慈,放着水寨的伤残不管,却要他饶了眼前俩人。
  “更何况水寨现下治理混乱,追根究底乃副阁主终日醉酒、懈怠渎职之罪!”管事硬着头皮,忍着嗓眼颤音,鼓足勇气道:“大人非要杀人泄愤,那就请您先自裁吧!”


第9章 第九章
  待俩人壮胆说完风月寻梦交代的话,公事房内沉寂很久才听到慕容夕,那冷得好似千年寒冰的声音:“滚出去!”
  慕容夕是什么人?自恃甚高、不屑找替罪羊,所以管事和账房的头算保住了,因为连阁主都觉得他才是最该死的人!
  从水寨回到临霄山,所经之路只有一条,想要追人不是难事。
  分别不到六个时辰,慕容夕再次见到风月寻梦,当着一干下属的面,质问他何故停发水寨的银两补贴,这要让那些伤残人员如何过活?!
  风月寻梦的答案很简单,语气也是一贯平和,话却是不留余地道:“真抱歉,目前对各派的补偿,已让本阁不堪重负,停发银两也是不得已,水寨伤残只能自谋出路!”
  当着众人的面,慕容夕冷笑道:“是自谋出路,还是自生自灭?”
  风月寻梦毫无愧色,反将一军道:“这就端看你了,副阁主,水寨不是你在打理吗?”
  第一次见识对方的无赖,慕容夕诧异半晌,扔一物到风月寻梦脚下,冷脸宣布道:“从今往后,我与凌霄阁,再无半点关系!”
  其实,他早就该走了,独孤傲都不在了,他还留下做什么?!
  等风月寻梦弯腰捡起令牌,周遭气氛变得异常凝重,谁都看出风月寻梦沉下脸来。
  “四年……”风月寻梦觑着慕容夕,轻描淡写道:“水寨庇护你整整四年,而今它已经陷入困境,你却连护它之心都没有,你确实不配留着这块令牌!”
  慕容夕脸色变冷,盯对方的眼睛,瞳孔开始收缩。
  心知肚明的事,一旦当众说破,便是引火烧身。
  今日的风月寻梦,偏偏要讨那没趣,当众指责道:“凌霄山有这样畏事、只会逃避的副阁主,何愁独孤傲不会走上众叛亲离的道路?”
  这句话一说开,下属们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仅仅对视的眼神,就已是杀气横溢,千刀万剐欲致死地。
  “离他身边最近的人,却在他事行偏差之时,袖手旁观不予阻止……”风月寻梦毫不留情,戳破那人心底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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