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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才和大猎户-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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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除了有功名的秀才和家仆,旁人是一概不许在州学胡乱闯的。
而秀才可以在州学内随意走动,家仆却不可。
林安虽然生气今早的事情,可是却也不愿意猎户因此而受这样的委屈。
见猎户不说话,只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看他,林安吸了口气,才又道:“你不是喜欢打猎?我听说,州学后面就有山林,平常人交上三十文银子便可进去打猎,打猎到什么都可以拿着离开。你不若去那里消磨时间。”
林安说罢,猎户还是不肯走,只硬邦邦地道:“我去仆役房。”
林安哼了一声,把林婉给他绣的包袱从猎户身上抢了下来,恼道:“不许去!你要去那里,以后都别和我说话了!”
这个威胁其实很没有力量,可偏偏猎户听了,拧眉沉思片刻,却答应了下来。
“三哥不去,那你一人……”要小心。
可惜林安得了答案,就不肯再听他说话,转身便走。
州学管理严格,猎户也不好去里面寻林安,在原地站了一会,待看不到林安的背影了,方才离开。
他想着,林安虽然生气,可林安素来气来得快,走得也快。等他再多说些话,多陪林安些时候,林安便不恼他了。
却不料,林安这次气得很是厉害。
他心中有气,可更加明白读书的事情刻不容缓——如今已经五月初,七月份提学官回来州学举行下半年的巡考,秀才考过这个巡考,取得一、二等名次者,才能参加八月份的乡试。他并没有多少时间浪费。
林安要在州学从早晨学到傍晚,待回家后,又要取了蜡烛,继续读上一个时辰的书,才会休息。
翌日寅时,就要起床继续读书,待辰正时,则要到州学读书。
如此一来,猎户和林安的相处时间都少了许多。
猎户有心说些什么,奈何林安这段日子心思都放在了读书上,就是晚上睡觉,口中也喃喃低语,背诵四书五经。猎户见此,甚么都说不出来。
州学旬日放一天假。只是眼看巡考和乡试在即,州学的学生俱都埋头苦读,就是放假的那一天,也都要在州学里度过。
林安虽然放假那天不去州学,可也不会闲着。
一来刘夫子曾经替他引荐了自己曾经的同窗,那位同窗是考中进士的,他年前就看了林安的文章,又听刘夫子说过林安过目不忘的本事,自然愿意锦上添花,伸手提携,常常叫林安到家中,指点他的诗词和策论;二来林安的弟妹俱都还在华阳县。林安每旬放一天假,常常是一天去请教刘夫子的同窗,下旬的那一天假,就会回到华阳县,去刘夫子家见过刘夫子和林姝、林平、秦茂,除此外,还不忘把张灿和林婉叫来,生怕林婉过得不习惯。
一时间,林安根本不曾有时间和猎户再详谈婚娶一事。
猎户或许是知晓林安的态度,试过几次后,也便不再提及那件事情。只是沉默的帮林安和自己打理生意,请了最好的厨子,每日给林安补身子,偶尔才会去打猎。
二人明明夜间会睡在一张床上,可互相说的话,却越来越少。
待到七月,林安顺利通过了提学官的巡考,得了一等资格,可以参加八月份的乡试。
林安就更加没时间去关注猎户了。
本朝乡试素来是考三场,每场分别安排八月初九、八月十二、八月十五,每场三天,考完一场才能出来一次。
且考场密密匝匝,每个考生只能分到一处一个狭小的单间,考试时,只能在那处单间里吃喝拉撒和写文章……且秋天虽不如夏日炎热,可秋老虎也足够熬人,八月初一,林婉就和张灿一起来了州府,帮林安打理考试要带的物件。
只是林婉还没沾手,就看到猎户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蜡烛、鞋袜、砚台等等,应由具有。
林婉谢过猎户,和林安提了一句,林安转头看到考试在即,才匀出时间,和猎户多说说话。
可是他还没张口,猎户就先开口了。
“我有事要去边境,媳妇儿考试时,怕不能陪在身边。”
林安一怔。
猎户又道:“待我这次回来,功劳就积攒的足够多。等……那一位当了天子,我们再成亲。”
林安彻底懵住了。
☆、第58章 有连襟的小秀才
猎户见林安发懵,兀自捉了林安的手,放在掌心,摩挲起来。
林安这才回过神来,反捉了猎户的手,急急道:“去边境?你去边境作甚?打仗?不是说再不去打仗了么?”
他还记得,猎户说过自己并不喜欢打仗,甚至在军中从前的军功,除了一部分是记在猎户名下,猎户退役前,还有个百户长的官职;剩下的大部分,则是记在了猎户二哥和太子看上的人才身上。
猎户对此也并无不满。毕竟对他来说,军功越大,越不容易退役,反倒因他把功劳分出去一部分,他退役时有了二哥的帮忙,相对容易得多。
只是猎户明明心心念念的就是回到家乡,过普通人的生活,这次又怎么会突然想要回去战场?
林安心中其实有了想法,可是他却说不出来。只抓着猎户的手,越抓越紧。
猎户却笑了:“从前是不打算回去的。但是……”他用另一只没被小秀才握住的手,摸了摸小秀才的脸颊,道,“但是三哥现下却有了媳妇儿,媳妇儿就要考举人了,明年年初还能考进士。三哥总不好一事无成。好歹,这次回来,也要弄个闲职来做做。”
猎户这话,林安哪里肯信?
“那你方才为何要说成亲的事情,等那一位坐了那把椅子再说?”林安双目微红,“你可是与那一位有了甚么交易?他才会同意?”
猎户原本是不打算说给林安听,可是见林安这样执着,才道:“只是顺便而已。”毕竟那一位,也是一心喜欢男子。虽然不知为何有了庶子,可是心思还是大多在二哥身上。猎户心中有数,即便他不说,那一位,将来也会改变男妻地位。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然后猎户便不再提这件事,而是抱着小秀才叮咛许久,又将他不知从哪里搜罗来的,各地有名气的学堂里有名的夫子们,猜测的题目或是磨练弟子的题目和夫子指导的答题思路给拿了一包袱出来。
“这些乡试的东西来的有些晚,媳妇儿有空看看便好。”猎户抿唇,又道,“会试和殿试的题目,九月前,就会有人给媳妇儿送过来,媳妇儿只管看就是。”
林安道:“你怎知我就能过了乡试?或许我根本考不过乡试。那些会试和殿试的东西,又有何用?”
猎户只笑:“媳妇儿是要做状元的,还要被钦点六品官,那些东西,岂会无用?”
林安:“……”他先前说的状元不状元的,其实只是玩笑话来着。可叹猎户偏偏当了真……
林安忍不住脸红:“我不一定能考进一甲……”二甲进士他还有些信心,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什么的,林安其实没太有信心……
猎户立刻道:“那定是那些人没有眼光!媳妇儿有状元之才,若上面不给媳妇儿钦点状元,便是上面的人有问题!绝非媳妇儿之过!”
林安:“……”有些羞愧和不好意思,但还是很高兴,“我、我会努力。”
然后林安问清了猎户后日一早便走,心中沉了沉,便决定这明日不去州学,一整天都陪着猎户。
猎户想了想,才道:“也好,媳妇儿和旁人不同,是能考状元的,歇息一日亦无妨。”
被认定了会考状元的林安:“……”
知晓了猎户离开的时候,林安便拿了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猎户既要去打仗,他没有别的能帮猎户的,也只好想想前世的事情,就打算给猎户多准备出些放了净水的明矾、治伤的上好金疮药、牛黄解毒丸和一些常见的细碎的药粉、一颗金豆子的荷包,荷包再缝个夹层,里面放上两张五两的银票。
除此外,还要让人给猎户备下几套厚实的护膝和狼皮坎肩——猎户去的边境,正是去极北之地打敕拉一族,那里向来冷,他自然要多备些这些东西。另外,林安先前不敢说的手套,现下他也把这个当成自己的“急智”,在纸上画了出来,打算令人去缝制。
因猎户走得急,林安面上不显,心中却焦急,画完之后,就把林婉和张灿请了过来,把买药一事交给张灿,置办荷包、护膝、坎肩、手套的事情就交给林婉。
“今晚先令家里的女子缝制荷包,等明天去绣坊请绣娘来家里缝制手套和护膝、坎肩。”
林安嘱咐完林婉和张灿,见小夫妻二人欲言又止地离开了,这才松了口气。
猎户上前一步,走到小秀才身后,一手抱住小秀才的细腰,在小秀才的发顶轻轻亲了一口。
“莫怕。”猎户温声道,“三哥十四岁就上了战场,二十六岁才离开战场。三哥知晓怎么在战场上活下去。”
林安先是瞪大眼睛,后又想想猎户正站在他身后,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干脆又眯了眯眼,冷哼道:“你知晓怎么活下去是你的事情,可是,我要做甚么是我的事情。”
他的确知晓战场上的准备,猎户比他更精心,可是,他也知道,战场刀剑无眼,他甚么都帮不了猎户,只能多准备些东西,让自己安心。
猎户心中一软,将小秀才圈在怀里,亲了几口。
林安果然说话算数,第二日果真没有读书,一直在陪着猎户。
猎户心中明白,双目晶亮地看着他的小秀才。
虽然他不明白小秀才怎么准备了那么多的装了药和银票的荷包,还有手套、护膝、马甲,但小秀才既然准了,那他就带着好了。
左右等到了军中,可以将这些东西留下一小部分,剩下的再分给旁人……猎户心思一顿,忽然明白了小秀才这样做的缘故。
等他看到小秀才专门又去找了林婉,说大部分荷包里只装上一张五百钱的银票就好时,猎户就更明白了。
他的小秀才,的的确确是在帮他——他若只一人拿了这些装了药的荷包、能让手指灵活的手套去军中,虽然他能保证无人敢动他的东西,但旁人一旦受伤,也会记挂着他手上的药。可如果他拿了一堆东西过去,分给一部分人,那些人得了他好处,自然就不会说些什么,而剩下的人,见他带来的大部分东西都分散没了,自然也就不好意思过来找他“借”东西。
林安其实比猎户想的还要远。既然他可以给猎户准备这些东西,何不也去做些这些装了药的荷包的生意?就算军中物资事大,他一人不能揽下这件事情,那么,太子呢?
上次太子和他通信之后,还写了一处地址,让他有急事可以写信给他求助。虽然那位太子可能只是客气那么一下子,但林安很认真的想了想,太子和二哥是一对,他和猎户是一对,而二哥和猎户是亲兄弟……这么算来,其实他和太子也是亲戚,是妯娌,还是连襟来着?
连襟和妯娌的问题暂且不提,林安猜测他如果真的写信过去,信就算被太子门下请客截住,亦或是把主意都给截住了,可至少那位太子看主意好,或许就会用上。而真正因此受益的,便是边界的将士,是他的猎户。
林安想罢,没有立刻写信,只等着猎户走了,再和那位位高权重的“连襟”联系。
他把事情都交给了张灿和林婉,等到晚上,他和猎户去游湖回来,验收了二人的成果——一整箱的荷包,一整箱的手套,还有三套按照猎户的身形做的护膝和马甲,看了看专门给猎户的荷包和手套都是黑金色的,心下稍定,又独自和猎户吃了晚饭,就借口分别沐浴,把猎户赶到了隔壁。
猎户:“……”总觉得有甚么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
等到猎户勤快的洗完澡,换了里衣,想要推开门,进他和小秀才的房间时,却发现门在里面锁上了。
猎户怔了怔,然后就靠在门上等着,竖着耳朵,听屋子里的声音。
小秀才过了一会才从浴室走出来,猎户甚至能听到小秀才穿着一身白色里衣,衣衫半解,踢踏着鞋子,边擦头发边走路的情形。
猎户喉结动了动,忍不住敲门:“媳妇儿?”
房间里静默了好一会,等猎户以为小秀才是要把头发都给擦干了,才会给他开门的时候,里面的人才有了动静。
“你转过身去,不许往房间里看。等我开了门,说可以转回身,你才能转身。”
“为何?”猎户不明其意。
“……”里面只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让你做你便照做,不愿意的话,那你今晚就睡别的屋子里好了!”
猎户明日就要走了,这一晚哪里舍得和小秀才分开?
当下只好答应了下来。
耳朵边很快听到了小秀才开门的声音,过了片刻,才听到小秀才有些别扭的声音。
“进来。”
猎户这才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往二人的寝室中走去。
小秀才的卧室一共有三间,一间待客,一间是浴室,另一间,才放着一张大床。
猎户走到那个放着床的房间门口,立时便愣住了。
床上铺着大红色的鸳鸯喜被,供桌上点着龙凤蜡烛,而那张红彤彤的喜被上,则躺着他的小秀才。
光溜溜的小秀才。
猎户登时站住,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光溜溜的小秀才忽觉有些冷,可是看着那人只盯着他瞧,却不肯动,恼道:“站着不动作甚!”
猎户立刻动了。
小秀才都说了,让他“进来”,斥他莫要“站着不动”,他又岂能不满足他的小秀才呢?
八月初二,宜洞房。
☆、第59章 考乡试的小秀才
一夜缠绵。
猎户从前以为,他遇到了小秀才,喜欢上了小秀才,小秀才也喜欢并回应了他,这便是世上最妙的事情;
可是直至昨夜,尝到二人互相结合的滋味,看到他的小秀才,因他而低泣,因他而欢喜,因他而尝到极致的美好,猎户才明白,原来但凡和他的小秀才一起做的事情,统统都称得上是妙事。
洞房一事,不是最妙,却最销魂蚀骨,让他舍不得放手。
奈何再舍不得,洞房过后,猎户今早便要离开,看着还在睡着的小秀才,猎户心中既不舍,又得意。
他的小秀才,真正成了他的人了!
虽然还不曾成亲,但猎户想,待此次过后,军功攒的足足的,也不怕那位太子将来不认账,只是此去却不知何日能回。
若事情顺利,或许明年小秀才去考状元的时候,他便能回来了;若是不顺利……猎户微微叹气,只怕他回来时,他的小秀才,已经过了殿试,被派了官位。
到时……他的小秀才,就成了大状元,住的也是状元府了。
猎户想到这里,微微低笑。
到时候,怕是要有人说是他缠着林安攀富贵了。
不过那也无妨。只要那些人少些口舌在小秀才身上,猎户自己如何,原本就无妨。
只要他的小秀才好,那便好了。
猎户穿好衣服,站在床前,弯下、身子,在还在沉睡的小秀才的额头、眼皮、鼻尖、嘴唇和两个小酒窝处,各亲了一下,又盯着他的小秀才看了良久,才终于离开。
待他这次回来……功劳已定,所求已求,无论他的小秀才是要在京为官,还是外放,他都不会再离开他的小秀才。
猎户走后片刻,床上一缕不着的少年,就缓缓睁开了眼。
“坏蛋。”少年使劲眨了下眼睛,骂了一句,等他缓过神来,气得要坐起身时,亲眼看到身上的痕迹,感受着身后的钝痛,少年原本要掉没掉的眼泪,终于被挤了出来,“混蛋!混蛋!”
这个样子,他怎么去州学,坐在学堂里读书?
别说读书,他这样子,不养上两三日,连正常行走都做不到!
林安愤恨地骂了几句猎户,心中既羞又恼。不就是洞房么?不就是第一次么?不就是临别前的“礼物”么?用得着这么……这么肆意,让他难过么?
看吧,等猎户回来了,如果不为这件事跟他道歉,他一定不会让猎户再跟他“洞房”!
林安下决心下的既快又狠,可是事实会如何,谁知道呢?
猎户走了,林安没去送别,林婉和张灿却去了。张灿甚至把猎户送到了城郊,才被猎户冷着脸给赶了回去。
而林安因身上不可言喻的“伤处”,连着两天没有出门。
不过他这两日,虽然是趴在床上休息,却也不曾放弃读书。
原本按照林安的读书计划,到了临考前的七日,便不怎么加重功课,而是以复习为主。
——他本就是过目不忘的脑袋,现下既不能去州学,过两日再去,州学夫子的教学估计他也跟不上了,因此稍稍一想,林安便决定这七日待在家中复习。
科举重在考四书五经,林安便耐着性子将四书五经和各种经典诗词以及之前他自己总结出来的诗词典故、历史典故,打总看了一遍。
待看完这些,林安也在床上趴了两日,在书房站了大半日了。
等到八月初六,林安身子喝了几日粥,身子彻底养好,便和从前一样,每天早上出门散步半个时辰,傍晚时在家中打拳,白天则空出时间来,把猎户给他的那些有名望的夫子猜得题目和答案思路、还有他自己做过的历年考题的总结,翻出来一一看了一遍,心中大约有数。
等到八月初九早上,林安寅初起床,又在外面溜达了一圈才回家里来。
回家后,直接就让人给他预备热汤,他吃完早饭,要去去洗个澡,再去贡院。
左右他们家这宅子离贡院不远,而且早有三四个家仆替他去贡院门口排队,林安倒也不着急过去。
林安不急,林婉和张灿却都急的不行。
“待会就考试了,哥哥怎的又往外跑?”林婉忍不住道,“我昨夜一夜没睡好,不料早早起了,一问下人,哥哥早就没影儿了。”
这可真是吓了林婉一跳。
林安笑道:“妹妹忘了我与你说的了?贡院的考场,是一人一间狭小的号舍,每间号舍,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狭小至极。且号舍里,根本无床,只有上下两块板子,上面的板子用了写字,下面的板子白天用来当椅子,晚上则用来当床,狭小闭塞,苦不堪言。若不趁着还没进场,先去外面看看广阔的天地,哥哥只怕进了那考场,还没开考,心中就开始郁郁。”
一尺是三十三点三三厘米,可是号舍长只有六尺,也就是一米六六多点,白天还好,等晚上,他就要躺在那张一米六六长的木板上睡觉……林安看着自己已经长到一米七五往上的身高,还没见过考场,立刻就觉得惨不忍睹。
且每考一场的三天两夜,考生只能呆在那个狭小的号舍里,吃喝拉撒睡全在里面,斯文扫地,林安唯恐自己不多看一下外面的模样,等考完三场,就会误以为天地只有那号舍一般大小。
林婉听了,脸上立刻露出心疼的表情。
可是心疼也没用,但凡要科举入仕的,都至少要走上这么两遭,林婉说了两句,就急急去催促下人干活,并且还要检查给林安带的篮筐。
张灿则是鞍前马后的陪着林安吃早饭。
林安晨起时,就吃了一碗燕窝粥,这会子的早饭,是林婉亲自准备的——一碗的香菇蛋汤,还有一大碗南边传过来的状元面,四碟小菜。
林安看着这早饭,嘴角就开始抽。
张灿道:“安哥儿快吃,这可是娘子亲自给你做的!她学了好久!”
林安看着这状元面的蹄筋和蹄花,想到接下来三天都是吃不上肉的,咬咬牙,最终也只把这碗面吃了一半,那碗香菇蛋汤,倒是喝了个干干净净,四碟小菜,也都尝了几口。
林安刚放下筷子,就见张灿点了点头,口中嘀咕道:“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待会再给安哥儿吃两颗桂圆,两只香蕉,再饮两杯清茶,就差不多了。”
林安:“……”他觉得这半碗状元面下去,他肚子里撑得很,真的吃不下。
方才林安倒是想和张灿一起吃饭,奈何张灿一摆手,直接道:“不吃不吃!安哥儿你不知道,今天你开考,咱们这一大家子,我和娘子,包括下面的家仆,除了安哥儿你,就没一个能吃下去饭的!……哎,我说甚么了?安哥儿快吃,好考个状元回来!”
于是林安就只能一个人吃了。
不过张灿倒没有立刻让他吃那些东西,等林安去洗了个澡,就到了辰初。
他一出了浴室,张灿就一手一只茶杯在外面等着,见他出来,立马把两杯茶送上去:“你在里面也喝不了热茶,快些喝了罢!省的几日不喝,想的很!”
林安捏着鼻子把两杯清茶喝了。
换了一身衣服,只穿了单层没有口袋的拆封里衣、中衣和青色长袍,系了腰带,簪了细细的青玉簪,换了单层鞋底,就和张灿一起出了门,驾着马车往贡院赶去。
林婉还是张家新妇,这时却只能在家中等着。
马车里,林安正翻检着篮筐里的东西。
科举有令:“凡考试学子入闱,俱穿拆缝衣服,单层鞋底,只带篮筐、小凳、食物、笔砚等项,其余别物令在外留截。如违,严加治罪。”
好在令外还要规定:“裈裤绸布皮毡听用,止许单层。”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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