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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才和大猎户-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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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姝已经十三岁了,在这个时代是个标准的“大人”了。若是在那种不太看重女儿的人家,这会子怕是早早就送出门子,嫁人生孩子去了。
    这会子听到兄长让她去“玩”,饶是林姝性子活泼,也没忍住红了下脸,恼道:“平哥儿茂哥儿才要去玩,我都十三了,哥哥切莫这样说了!”
    甩了帕子,就往里屋走去。
    林安只笑,等一出门,就让人去搜罗京城里女子喜欢的玩乐之物,统统给林姝送去。
    至于林姝是欢喜还是气恼,林安就不得而知了。
    林安虽把贺礼都送到林姝这里,让林姝打理,可林姝却只肯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放在库房,理好礼单,银票装一起,其余东西放一起。
    林安看了东西,就见为官人家,除了汪家,多是为着示好,送的东西,并不算名贵;商户人家里,尤其是能在放榜第一日,就打听好了他的家门并且送东西进来的,则因京中富庶,送了不少鲁州不常见的绸缎和打造的新鲜别样的首饰来。
    甚至还有人送了西洋怀表和镜子。
    林安看着有趣,就令人送了一部分年轻姑娘家的绸缎、首饰给林姝,连着西洋怀表和镜子,也都送了一套,让林姝“玩”。
    就连林安自己,也拿了两只怀表,和猎户分着,一人一个。
    猎户手里拿着怀表,满眼都是笑意,直勾勾的盯着林安不放。
    林安却不知怎的,竟被那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看得忍不住红了下脸。
    “怎、怎的这样看着我?”看得他竟从心底的有些羞涩。
    林安不知该怎么形容这样的目光,可是他的确是有这样的感觉。
    猎户只笑,声音温柔地似是能甜出蜜来:“我们是一样的。”
    两个怀表,的确是长得一模一样。
    林安怔了下,才低声道:“笨蛋。”
    两个一样的金怀表而已,怎么就笑成这样?
    等将来,他们还会有很多很多一样的东西,到那时,这个傻男人,岂不是会笑得更傻?
    林安被猎户这一句“一样的”,刺激的连猎户方才吻他把嘴唇给吻肿的事情都给忘记了,只拉着猎户的手,一路走到自己的院子,二人互相看着对方发了好一会呆,明明自己和对方都没有做什么暧。昧的事情,可二人俱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红着耳朵尖开始处理事情。
    殿试是在三天后。
    可是这三天里,林安却也不能闲着。
    先不说其他,单单是和他一起来京的四个同窗里,只有一个中了二甲的,而他自己还中了头名会元,二人无论如何,也要好好请其余三个吃上顿饭,好生安抚一般。
    好在就算是原本愁得缠绵病榻的邹远之,此刻亦明白没能考中,其实并不是什么运道的问题,连和他同来的两个学识比他好的同窗都落第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初他强撑着卖了妻子最后的嫁妆来京,才是最错误的决定。
    邹远之坐在酒楼里,强撑着笑恭喜林安和钟晖。
    林安和钟晖亦是无法。他们其实知道这样请客会令落榜的同窗心中难过。可是如果不请,那落榜的同窗岂非更会觉得他们一朝得志,就忘了他们?
    因此虽然两方都有顾忌,这饭和酒到底还是吃了下去。
    翌日,林安和钟晖便一道去见了他们原先就认识的、此次一起上榜的七八位新科进士,互相勉励一番。
    林安因是会元,被灌了不少酒。
    回家时都是晕晕乎乎的。
    猎户不肯离开林安身边,又不欲因自己的缘故,让林安还没参加殿试,就被有心人惦记,毁了林安的殿试,因此只好打扮成车夫模样,戴着斗笠,给林安驾车。
    结果醉了酒的林安就开始不安分,死活不肯坐在车厢里,非要跟他一起坐在外面吹风。
    “乖,莫要让旁人看见。”猎户无奈道,“你现在可是会元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
    肆无忌惮地和他亲近了。
    猎户说这句话时,心中亦不知是何等滋味。
    清醒着的林安的确是知道甚么该做,甚么不该做,可是醉了酒的林安,岂能指望他用脑袋想问题?
    “三哥?三哥,三哥……”
    林安哪里肯走?只巴巴的坐在猎户身边,歪着脑袋看他,时不时还要喊他一声“三哥”。
    三哥,三哥。
    喊得猎户心都软了。
    “莫要淘气。”猎户明知林安醉的厉害,可还是一板一眼的跟林安讲道理,“你现在乖一些,等回家了,三哥就对你好一些。你现在不乖……回家后,三哥就要对你……”
    猎户的话还没说完,新出炉的大会元就眨巴着眼睛,拉着猎户的袖子,道:“就不好么?要怎么不好?”
    林安脑袋里给塞了一团浆糊似的,又迷茫,又疑惑,害怕又紧张的拉着猎户问。
    猎户迟疑了一下,才说:“也不是不好。”
    “那就不乖。”醉了酒的林安逻辑仿佛还是有些清晰的。
    反正乖了的话,三哥会对他好,不乖的话,三哥也不会对他不好。
    那,他就不乖好了。
    反正、反正三哥也不会对他很坏很坏的。
    林安这样想着,更不肯进车厢里去了。
    “那就不乖!”
    林安醉的有些厉害,对着猎户的耳朵就这么大喊了一声,“不乖,不进去。要对我好。”
    几句话说得不清不楚,偏偏猎户听懂了。
    林安不想听他的话,不想进车厢。但是,他不进车厢,不听话,猎户也必须要对他好。
    猎户一手搂着林安的腰,一手拿着马鞭,侧首一看他的小狐狸亮晶晶的眸子,还有那一双因醉酒而泛红的小酒窝,登时就有些忍不住。
    尤其林安是真的很“不乖”,不但嘴上喊着自己要“不乖”,身体还动来动去,似是想要挣脱猎户的手。
    可是挣脱的动作又不算太大,仿佛想挣脱,可是又有些舍不得。
    猎户被他折腾了小半晌,见周围车子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两个家仆骑着马在后面跟着。猎户干脆也不驾驶马车了,将鞭子一丢,就让一个家仆下来驾车,他则用自己的大衣裳把林安抱起来,抱着林安上了马。
    林安还在闹:“不穿这个!这不是我的!不穿别人的衣服!”
    猎户严肃道:“三哥也是别人?”
    林安学着猎户的严肃模样,也板了脸道:“……让我想想。”
    “……”猎户只能不管不顾,继续给林安穿大衣裳,等大衣裳都穿完了,他从后面靠着林安的耳朵问,“想好了么?”
    林安:“……没。”
    猎户的声音有些危险:“嗯?”
    “要好。”林安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开始醉着酒,讲道理,“三哥要对我好,就不是别人。要不好,就是别人。”
    猎户登时哭笑不得。
    他的小狐狸,就是喝醉了酒,还是一只小狐狸。
    不过,小狐狸再精明,在强大的武力值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尤其他面对的还是一只非常非常贪心的猎户,专门狩猎他的猎户。
    夜里。
    “不是这样的。”小狐狸被披着羊皮的猎户压着这样那样的时候,努力回忆道,“三哥,不是这样的。”
    猎户道:“哪里不是?不是哪样?”
    “不乖,也要好。”小狐狸委屈道,“三哥说话不算数。你不好。这样不好。”
    怎么会好呢?
    回到家里,猎户把他压着,灌了醒酒汤,然后又丢到浴桶里好生洗了澡,这原本也算不上好不好的。
    可是,等洗完了澡,林安还醉着呢,就被猎户按在床上,开始吃干抹净。
    而且用的还是他平常不肯用的姿势。
    饶是林安醉着呢,可脑袋里也觉得猎户正在“欺负”他,正在对他“不好”,这才一本正经的开始跟猎户讲道理。
    然而这种时候,狐狸岂能跟猎户讲得通道理?
    小狐狸只差被猎户揪着尾巴,按在地上这样那样了。
    ……
    林安一直到第二天晌午才醒。
    他看到外面天光大亮的时候,脑袋因为宿醉就有些晕。
    等看到猎户殷勤的端了解酒汤来喂他,林安下意识地冲猎户笑了笑。
    还让猎户按着他亲了一回。
    可是等到喝了醒酒汤,理智慢慢回来的时候,林安掀开被子,看到自己是被光溜溜的包在被子里的。
    而且身上除了脖子和脸,还有露在外面的手,青青红红地吻痕险些遍布全身。
    而那一处隐秘之处,更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混蛋!”林安气得将被子往地上的猎户身上扔,“我昨天醉的那么厉害,你、你还那样待我!还说话不算数!”
    “太可恶了!”
    林安越想越生气,干脆跳下床去,把猎户给推到地上,就开始压着猎户打。
    猎户本来是纵着小狐狸跟他闹。可是小狐狸真的是太喜欢勾引他了。跟他闹的时候,还不肯穿着衣服闹,就这么赤条条的勾引他,他又哪里舍得当做没看到了?
    因此猎户果断被勾引住,又把小狐狸欺负了一通。
    且不提林安是否后悔此事,殿试前的三日里,他竟是被琐事缠着,每日只读了两个时辰的书。
    而殿试时间也到了。
    凡是入殿试者,都为进士,不会被再次淘汰。众人担心的,只是名次高低而已,因此在等候殿试时,一行新科进士中,倒没有了太严肃的气氛。
    殿试是皇帝早朝后,过了半个时辰才开始的。
    原本应当在皇帝早朝后,殿试就立刻开始。可是今日不知出了甚么状况,殿试往后延迟了半个时辰。
    不过君恩难测,就算延迟,林安等人也只能在一旁候着。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正在服食“金丹”的圣上。
    林安心中一惊,只抬头看过一眼,立刻垂头,只看龙靴。
    圣上原本还有些精神不济,待服食金丹之后,两眼微微眯了下,只觉精神大好,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似的。
    “都起罢。”圣上一挥手,“今日殿试题目,乃朕亲自命题,诸位新科进士,立刻便开始答题罢。”
    数个小太监悄无声息的把桌椅和笔墨纸砚摆了上来。
    林安因是一甲会元,被安排在了第一排,很快就看到了小太监抬上来的策论题目。
    “皇储之废”。
    太子殿下也看到了题目,微微一笑,神色半点都未变。
    林安和众新科进士:“……”
    就算这是恩科,圣上您也太任性了吧!

  ☆、第67章 忽悠人的大状元

“皇储之废”。
    林安认认真真的把这个四个字在心口琢磨了又琢磨,迟迟不敢下笔。
    其实不敢下笔的有岂止是林安?
    林安毕竟不是本土生长的古代人,虽然对皇权慎重,但还不至于太过畏惧。
    而殿试的众多新科进士,因为从小生活在皇权里,此刻见到这样一个策论题目,登时有不少人开始冒冷汗。
    该怎么答?
    圣上不喜欢太子,是众人都知道的。可是,即便如此,太子却是真正的皇权正统。
    若是太子性子恶劣,阴险狡诈,动辄喜怒不定,以杀人为乐,不重臣子百姓,他们或许还能直言一荐,站在圣上的立场,批判太子。
    可是,太子如今,除了众所周知的好南风和子嗣不丰外,根本没有其他太过严重的缺点。
    而且,太子就算是好南风,喜欢男子,自从消息传出来,也从不见太子和哪个男人走得太近,更不见太子因此而逼迫或蛊惑哪个朝臣或公子太监。
    反倒是因太子好南风,不少大家庶子或是某些自以为长得好看的臣子,故意往太子身边凑……然后再被太子狠狠削一顿,教训回去。
    况且,圣上年纪渐大,又被虏获数日,身子眼见着不好,太子地位稳固,权力在手,等圣上一归西,太子便能做下一任的皇帝,他们怎能因现在的老板,就不管不顾的得罪下一任老板呢?
    可是,如果不得罪下一任老板,那么现下又要如何对这一任老板交代?
    众人提笔难下,登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后殿上的天子,许是因吃了颗“金丹”,竟一脸笑容的走下来“巡视”,正巧看到众人竟是一个罗比的都没有。
    “哼!”饶是天子老了,也是万万人之上的天子,只一个冷哼声,就使得不少人吓破了胆子,哆哆嗦嗦的开始提笔。
    林安嘴角开始抽。
    他好不容易考个科举,好不容易得了个解元和会元,正想着继续好不容易的考个状元,好带着他的“三哥”去状元府好生游上一遭,然后就遇到了十分之不讲理的天子。
    “皇储之废”。
    废甚么废?
    明明太子监国都数次了,这一次圣上能活着回来,也多亏了太子令他家三哥单枪匹马潜入敕拉一族去救人,而朝廷大权,纵使是圣上已经下令夺权,可是他的几个好儿子,早就被太子贬的贬,斥的斥,虽然圣上能将王位重新给他们,实权位置,却也早已有了太子的人,圣上如今求丹心盛,哪里还有工夫为了其他儿子争夺那些位置?
    因此别说圣上根本不敢提废太子一事,就算圣上真的提了这件事,朝廷因太子而成为的既得利益者,也不会答应。
    就连太子本人,若当真想法子逼宫,圣上哪里能抵抗的了?
    这位圣上,如今也只能折磨折磨他们这群新科进士了。
    林安心中狠狠叹了口气,终是提笔。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天下乃是帝皇的天下,帝皇仁义,怜爱天下而定皇储,以令民心安稳,乃国之大福,民之大幸。
    天子乃天定,皇储自然也是天定。
    既然天子和皇储皆是受命于天,皇储该废该立,自有天来决定。
    天子既是君,又是父,还是天下臣民归顺之人,定会知“天意”,为天下定下合适的皇储云云。
    策论中丝毫不提如何废皇储、废皇储的利弊,自古至今皇储的下场和好处等等,俱都不提。
    只在文中小小的鼓吹了一下君权天定,给老皇帝提个醒——别说太子的身份是祖宗规矩定的,老皇帝继承皇位,不也是因祖宗规矩才定下的?
    君之所以为君,民之所以为民,若无革命反抗一事,均有出生而定,和百姓君主意愿并无太大牵连。
    文中洋洋洒洒,接下来林安干脆又写了自己的抱负——皇储是谁,要不要废,与他无关。他所关心的,反而是能在明君手下,为百姓做多少事情。
    待时辰到,林安和众人将答卷一一交了上去,就被请出正殿,在他们来时等候的偏殿坐着等着。
    殿试成绩是要当场出的,只是判定成绩的并不只是皇帝一人,还有各位主考官,因此众人只能坐着等上至少两个时辰,才会知道最后的名词。
    不过很显然的,这一次恩科一百五十多位学子,现下一个心情好的都没有。
    原本还有人羡慕林安,连中两元,这最后的“状元”,大约也能手到擒来。
    可是,想到今日的题目,再想到圣上明明如日落西山,却仍旧不管不顾,服食那等所谓的道家金丹的模样……而那金丹,效果竟是立竿见影……众人心中不免打了个哆嗦,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灵丹妙药么?那位圣上,身子真的没有问题么?
    若圣上因这金丹而脾气暴躁不定,不小心把今日的火气,发泄到他们身上该如何?
    一时间,众人心中皆是惶惶,竟无一人开口。
    林安端坐一旁,心中也是叹气。
    他原本也以为只要自己这一次不出太大问题,文章就算写的不是最出彩的一个,圣上为了本朝第一个连中三甲的名头,都会点了他做状元。结果……
    结果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圣上,竟然这么不安排理出牌,弄出一个“皇储之废”的题目。
    林安现下,彻底对自己被点为状元一事没有信心了。
    然而,林安没想到的是,大殿之上,圣上一开口,点的就是此次恩科会元林安的文章。
    “这林安乡试和会试的文章,朕皆看过,很是不错,心有百姓,务实认真,文章踏实。”圣上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道,“朕方才看到他的人,原来是区区二十岁的少年人,仪表堂堂,芝兰玉树,看其眼神,亦有一股锐气。少年人啊,很好,很好。不愧为连中两元之人!”
    接着他就令人把林安和同样在一甲的另外两人的文章先拿了过去。
    太子在一旁微微皱眉,看了递文章的太监一眼。
    然后被送到圣上面前的三篇文章里,林安的文章被放在了最下面。
    殿中一片静寂,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荒唐!荒唐!”圣上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天子一怒,众人皆伏地跪拜。
    “无知小儿,竟写出此等文章!简直就该拖出去……”
    不等圣上说罢,太子直起上身,面带愁容,担忧道:“父皇且喜怒。只不知这位新科进士,究竟写了甚么内容,让父皇如此生气?不若将此人文章交予儿臣和诸位大人一看,也好令下面的人给他定罪,也省的让父皇心焦。”
    老皇帝登时被噎住。
    给旁人看?
    怎么看?
    这人的文章辞藻华丽,引经据典,论点突出,无一处不好。当在一甲之列。
    而这篇文章之所以让圣上生气,则是因着写文章之人,首先就肯定了嫡长皇子继承皇位本是应当,此法自古有之。还引了商纣继承皇位的例子,商纣的母亲正是和当今继后一样,由妃子被扶正为后。商纣母亲在还是妃子时,曾经诞下二子微子启和宋微仲,扶正为后之后,才诞下商纣。然而启和仲为庶子,商纣为嫡子,后者理应继承皇位,众所周知。如此推算,古人尚且明白嫡子庶子之区别,当今圣上唯有一嫡子也正是当今太子。
    当今太子德才兼备,又有后嗣。即便圣上和继后迟迟不与其立太子妃,令其三十有余只得一庶子,尚且有爱兄弟,孝敬父母,如此大善之人,圣上有何不满云云。
    这样的文章,几乎是直言讽刺了大皇子自称自己和太子一样是嫡子的行为,更痛斥了圣上废太子便是胡作非为之举。
    圣上虽年老,然而心中并没有糊涂到底,这篇文章,虽将他惹得大怒,可是严格说来,文章本身却并无大问题。
    嫡庶之争,自古有之。
    以妾为后,妾先生子女到底是嫡是庶,也有众多说法。可是这篇文章里直接引了商纣的例子,却令人不得不慎重。
    因为严格说起来,当今继后在生大皇子时,的确只是贵妃,是皇妾,若圣上无真正嫡子,或许大家也就认了此人为嫡子。可太子乃元后嫡出,娘家强硬,谁又真的会认为大皇子才是“嫡长子”?
    皇帝将手中的那篇文章掐的纸张都皱了。
    好半晌,才咬牙道:“无事。”
    却也不令跪着的人起身,匆匆又看了第二篇和第三篇。
    第二篇完全在顾左右而言他,虽奉承帝皇,却也不曾说皇储的不好。
    第三篇是林安的文章。
    皇帝先是随意扫了一眼,然后才眯着眼睛,又将文章重新看了一遍。
    “……自古皇权乃天定。天子受命于天,焉知国之储君亦不是受命于天?既皆由天定,凡夫俗子,魑魅魍魉,又岂能令其废便废,令其重立便重立?纵使手段百出,亦无用也。……”
    皇权天定。
    皇帝在这几个字上来回看了几遍。
    是了,皇权天定。这是皇室统治百姓的思想控制。
    既然皇权天定,天子受命于天,焉知皇储不是受命于天?
    若他找不到太子的非废不可的理由,强行废太子,那么,是不是真的会令皇权在百姓中的威信动摇?
    皇帝再次冷哼一声,看了一眼这篇文章的人的名字。
    林安。
    鲁州华阳县林家村林安,字子默。
    很好。
    再将前面二人的名字一一看了,尤其记下第一个人的名字,这才抬笔,定下三人名次。
    “鲁州林安,当为状元,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因其乃我朝第一个连中三元之人,特赐三元府,太子亲自题字。”皇帝一顿,起身离桌,“再赐黄金百两,玉如意两柄。好了,剩下的琐事,都交给太子。新科进士琼林设宴一事,朕待会令大皇子过来。”
    然后皇帝龙袖一甩,走了。
    太子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缓缓站起身后,勾唇就笑:“大家也都起来罢。新科进士和本宫的大皇兄,可都还在等着咱们呢。”
    众人起身忙碌不提。
    太子这才拿起皇帝放在桌上的三份文章。
    最上面的便是林安的。
    皇权天定。天子乃天授,皇储亦天授。可是这样算过来的话,岂非皇储是谁,根本不该由天子过问?
    太子似笑非笑。这个林安,果真有些意思。好在他的老父皇果真是老了,没能看出林安的潜在意思。
    林安的状元,的确当之无愧。
    两个时辰后,林安等人入得殿内,方知自己名次。
    “林安,状元。授翰林院修撰。”
    林安登时在心中笑了起来。
    这下好了,他可以邀请三哥,去他的状元府好好玩上一通了。
    “赐三元府,太子亲笔题字。”
    林安:“……”好吧,三哥还是猜错了一些东西的。比如说,他没有得到状元府,而是得了一处三元府。
    待得众人名次皆定下,大皇子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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