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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才和大猎户-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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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觉得憋屈,忍不住去抓猎户脖子后面的头发。
幼稚是幼稚了点,但疼也是真疼。
猎户忍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只能低声道:“我没钱了。”
林安一愣。
“等有钱了,你买什么,我都可以付钱。”不必等到林安买了他能付钱的东西时,再掏荷包了。
林安想了好一会,才想明白猎户的意思。
可是,猎户昨天不是才猎了幼鹿么?还是带着鹿茸的雄鹿,怎么可能没钱?
林安看看怀里的东西,再想到中午猎户归家带回去的东西,还有自己的药钱,这次倒是很快想明白了。
——猎户的鹿,是卖钱了,可是卖来的钱,大部分给林安买了一天三两银子的药,剩下的则买了后日赶集摆摊用的东西,这就基本剩不下来钱了。
林安想通之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有些不明白,这猎户难道是对他或者是原身一见钟情?所以这么勤勤恳恳的挖空自己养他?还是他这身体死去的爹娘对猎户有过恩情,所以这是来报恩来了?
林安脑袋里闪过好多念头,可是等回到家中,看着家里刚刚能住人的破败房子,登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赶走了。
得,还是先把他的药钱和他们一大家子过日子的钱攒好,再探讨那些不是很风花雪月的事情吧。
夏末时候,天黑的还不是很晚,但是猎户是男子,林家还有大丫这个十六岁的女娃,他就不能逗留太久,吃过饭就带着茂哥儿离开了。
林大丫和林二丫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想要就着新买的油灯剪小窗花——既然哥哥想要,她们肯定要做的。
好说赖说被林安阻止了。
可是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两姐妹还是早早起来,剪了一堆小小的红色和黑色的剪纸。用的纸都是林安特意挑来的各种各样的薄纸、厚纸。
林安身子的确不好,昨天走了小半天,还是被人背着走的,第二天早晨醒来去了趟茅厕,洗了把脸,把早饭和早晨的药喝了,就晕晕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就到了该喝中午那碗药的时候了。
莫大娘听说了林家要请他们家帮忙看摊子的事情,喜得不得了,一面让莫家几个男丁在自家院子里编竹圈,一面自己带着媳妇儿来林家院子里编竹圈。
见林安醒了,忙招呼道:“呦,安哥儿醒啦?睡得累不累?喝完药要不要再睡一会?”
林安:“……”再睡他就成猪了。还有,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睡觉都会累……
等他苦哈哈地喝完药,应付完莫大娘,还没来得及想好这个下午在哪里发呆,里正又来了。
☆、要赚钱的小秀才
里正回来,当然还是为了林安名下可以有二十亩免田赋的地的事情。
林安客气地把里正迎进门,还让大丫给倒了碗糖水,不等里正开口,他就直接道:“正好堂爷爷来了,我正有件事情,怕是还要麻烦堂爷爷。”
里正脸上立刻笑开了,他一点都不怕林安麻烦他,因为有了“麻烦”,他才好提他的要求。
“什么事情?只要堂爷爷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尽力帮忙的。”里正叹道,“你亲爷爷亲奶奶还要两个叔叔,他们都跑去华安县里过活,有什么事情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你有事,尽管跟堂爷爷说。”
林安想到他母亲过世后,突然把家里的田地租出去,房屋一锁,一家大大小小十几口跑到华安县里过活的林家人,目光微微一黯,眼角瞥到里正精明的双眼,这才苦笑道:“祖父祖母既然已经把我们分了出来,并且当着乡里乡亲的面,明说了不需要我们兄妹四个养老。他们想要去哪里过活儿,我也是管不了的。”
稍微一顿,才又说,“只是傅师爷前几日来的事情,堂爷爷肯定听说过的。傅师爷那天来,除了告知我功名恢复,把秀才文书还给我,还替县太爷送了一百二十两的银子,说是安抚我十五日的牢狱之灾。”
里正脸上的笑立刻僵住了。
一百二十两啊,那可真是比大钱。
不过他很快想到林安的病:“一百二十两的话,那安哥儿的药钱算是齐全了。只是这样一来,去掉九十两的药钱,安哥儿手上就剩下三十两了。三十两银子对咱们庄户人家也算不少了,安哥儿想好要置办些什么了么?”
三十两银子,还要扣除他们这兄妹四个儿接下来过日子的银钱,这样算来,安哥儿即便想要置办田地,怕是也买不了多少,一张菊花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不想林安却道:“药钱……三哥说他会想法子。我说想请堂爷爷帮忙,是傅师爷来的时候,跟我说了县太爷要高升回京的事情。傅师爷是县太爷的左膀右臂,自然也要跟过去,只是他名下还有二十亩田地,说是要卖给我,我这些钱虽然来得快,可是去得也快。傅师爷不开口便罢了,一开口,我买也要买,不买也要买。”他摊手苦笑,“傅师爷上次来去匆匆,忘了告诉侄孙那二十亩地具体在村子的哪里,是不是连成一片的,堂爷爷可记得傅师爷的地在哪儿?”
……
里正终于黑着脸离开了。
傅师爷啊,他还真得罪不起。
罢罢罢,就当他没来过这一遭,没打过欺负林安这个小秀才的主意罢。
林安可是十二岁的童生,十六岁的秀才公啊!
就算是被嫁给了男人,还要守孝三年,这也不意味着林安的前程就仅限于此。
里正一面走,一面慢慢转着心思。以林安做学问的聪明,只要以后不走歪,就算是考不上进士,四年后的科考考个举人老爷,开个书院,捐个闲职,还是绰绰有余的。这后面的哪一条出路,在他们泥腿子这里,都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他又何必非要算计林安的东西?
里正心中连连叹气,后悔自己当初迷了心窍,怎么就会听林安的亲爷爷说的那番话,觉得林安前程尽毁,一辈子就是个被男人养着的废物了呢?即便是林安功名恢复了,他心底大约也是受了林安亲爷爷说的那番话的影响了吧?
还是赶快回家,让大孙子抱两只下蛋的母鸡,送到林安家去吧。
里正这头怎么想,林安显然是不知道的。
他送走里正,拿着两个妹妹做的剪纸看了看,先挑出一些棱角粗些,寓意好的,随后又把所有的剪纸都收了起来,放在一只荷包里。
“秦大哥来啦!”
林安抬头,就见猎户高大的身上背了不少东西,两只手上也拎着满满的东西,走进了院子,随即四下一看,目光就定在了坐在堂屋里的林安身上。
林安眨了眨眼,微微一笑,两颊各露出一个小酒窝,十六岁的白白净净的少年郎,显得又乖巧,又无害。
猎户下意识朝着林安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不知怎么反应过来,又退后几步,摊着脸把背上的柴木和采摘的山果子放在院子里,左手里拎着的六七条鱼直接递给大丫养着,右手里的布袋谁都没给,直接拿着进了堂屋。
莫大娘见了,小声说:“这秦三倒是个好的。跟了他,安哥儿也不算亏。”
可是话说完了,见没人附和她,抬头一看,见林大丫沉默的收拾地上的东西,林二丫低着头编竹圈,不吭声。
莫大娘暗道自己哪壶不提提哪壶,也只好低着头干活儿了。
林安却没有外面的女人想得多。
他见猎户拎着布袋进来了,好奇道:“这里装的什么好东西?”顺便把自己只喝了一口的那碗糖水推到猎户眼前。
猎户把布袋放下,看了林安一眼,端起碗,又看了林安一眼,将碗转了个方向,仰头一口闷。
闷完再看林安一眼,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总有些怪怪的。
林安:“……”他这是被调戏了么?
好在猎户性子着实是闷,就是调戏小秀才,也只是这么闷闷的调戏,调戏完了,就把布袋打开,露出四五斤重的毛栗子,还有一个更小的布袋。
把更小的布袋打开,露出两只野山参,一只细细的小小的,一只显得粗壮些。
林安惊讶道:“你运气真好,竟能接二连三挖出野山参。”而且那根部粗壮些的,显见年份不短,一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猎户指了下那个年份明显短些的野山参:“我去问下刘大夫,可以的话,这个留着给你养身子。”人参养身子,也不能用年份太久,否则会补得太过。所以猎户才会这么说。
林安觉得这猎户再对他这么好,将来他可就真回报不了,非得嫁给他不可了,忙说:“不用这个。我看医书上说,毛栗子可以补身子,我吃毛栗子就成了。”
猎户皱了皱眉,没有反驳,只说:“我去问刘大夫。”明显没放弃拿人参给林安养身子的打算。
林安只好看向一桌子的毛栗子。
猎户伸手,左右手同时使劲,直接把毛栗子外的刺和里面的壳都给剥开,递给林安。
林安不客气地接了过去,挨个儿尝了尝,吃完后,觉得味道不错,又看向猎户。
猎户接着给林安剥栗子。
林安又吃了两个,才好奇道:“毛栗子是这时候成熟么?还有沙果,不都是秋季才成熟结果的?”
他对农事不太熟悉,但是最基本的秋收还是知道一些的。
猎户闻言皱了皱眉,道:“今年是有些奇怪,好些秋天成熟的瓜果蔬菜,现下都慢慢成熟了。”现在才是夏末而已。
林安想,难道这个时候就开始全球变暖了?可也不对啊,不该是这么回事儿。
可惜二人一个对农事完全不通,一个只会种地、打猎和打仗,对旁的也不熟悉,干巴巴的说了几句,猎户就说要立刻去县城里,把采摘的人参立刻卖掉。
林安想着沙果的事情,问道:“什么时候回来?坐六爷爷的驴车去么?”
于是原本打算走路去的猎户,一个人跟六爷爷借了驴车,像赶马那样把小驴子赶到城里去,忙忙办完事情,见有卖胡桃的,想到有人说过胡桃补脑,称了两斤胡桃,又买了两斤蜜饯,匆匆回去。
至于人参,年份高的卖了,年份低的刘大夫说他来酿酒,这样给林安养身子更有利。还给猎户写了几张毛栗子养身子的方子。
林安正坐在院子里发呆晒太阳,就见猎户早早回来,心中一喜,直接出门去迎。
二人在院子外不知说了什么。
薄暮下,小秀才仰着白净的小脸,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乖巧得招人疼;猎户高高壮壮,皱眉听着小秀才说了些什么,眉头拧得死紧,结果小秀才面上突然一垮,猎户板了一会脸,只好点了点头。
二人回到院子放下东西,又拿了些浆糊和荷包,再次出门了。
看方向,似是上山,去猎户的住处了。
林大丫和林二丫不知在想些什么,都不说话。
莫大娘知道二人和自己一样,都把方才院子外的情形看在眼里,叹道:“安哥儿将来反悔就罢了,他要不反悔,愿意这么着儿……你们姐俩儿啊,可千万别跟你们哥哥反着干!”
且不提林家姐妹如何,林安被猎户背着上了半山腰的住处,推开门一进去,就看到了一株长满了青涩沙果的沙果树,心中登时大喜。
贴字沙果啊,等着小爷来吧!
☆、有酒窝的小秀才
林安看到那些青色的沙果后,就立刻动手,把从家里带来的浆糊和剪纸拿出来,然后在剪纸黏上浆糊,就要把剪纸往沙果向阳的一处贴。
小秀才一本正经,自觉是在做很正经的正事儿;猎户站在一旁看小秀才一蹦两蹦再三蹦,始终够不到高高的书上的沙果,干脆转过头来怒视他,还非让他这个大高个儿去“玩游戏”。
猎户为难了一瞬。
如果是正事儿就算了,贴纸这种孩童玩的游戏,媳妇儿自己玩不就成了?为何还要拉着他玩儿?
“喂!快些!”
林安心道,他可是做的大事儿,这猎户平日里看着还蛮“听话”,怎么这会子就“不听话”了?
猎户皱着眉上前走了几步。
林安以为他妥协了,把沾了浆糊的剪纸塞到猎户手里,还仰着脑袋指要把剪纸贴在那里。
结果他仰着头说了半晌,那猎户还是一动不动。
林安气道:“你怎的不动?再不贴,这浆糊就要干了!”
猎户抿了抿唇,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林安的脸颊上点了点,幽幽的看着林安,不说话。
林安:“……”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
猎户依旧幽幽地盯着林安……被他戳过的地方。
林安眨了眨眼,忽然笑了。
白白的软软的小秀才笑得很是乖巧,两颊的小酒窝一露出来,更是让人冲动的想要满足小秀才的一切要求。
猎户继续盯着小秀才看了半晌,终于动了,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听从笑起来会有小酒窝的小秀才的指挥,让干啥干啥。
就是手太大太糙,一不小心在小秀才“崇拜”的目光下,扯碎了好几张剪纸。
林安嘴角抽了抽,还是微微笑着,乖巧的继续给猎户递东西:“无妨,还有很多。”
他准备了他现下能买得起的这个世界有的各种纸张。林大丫和林二丫也按照他说的,用各种纸做了剪纸,相同的剪纸大小粗细都是一样的。
猎户闷声干活。
两人一直折腾到太阳落下。
一直在指挥,没费多大力气的林安打了个哈欠,郁闷道:“我怎么又困了。”明明今个儿是大中午才睡醒的。又困又累。
猎户没说话,走到林安身前,就半蹲下身子。
林安咧了咧嘴,只好爬上去了。
——就凭他现在的小身板,必须下不了山啊。
回到家后,林安就发现他能干的大妹和能干的二妹,已经和莫大娘一家,把明天赶集的东西全都收拾好了,只等着明天六爷爷把驴车送过来,装上驴车走人了。
林安想到自己“柔弱”的身体,惆怅不已。吃完饭,喝完晚上的药,就自动自觉地爬上床,打算提早睡觉,希望明天自己能起得来,去集市。
因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除非他自己起来,那个猎户和自家的妹子,是绝对不会打扰他的休息的!
好在林安睡得早,第二天一大早,果真起来了。
可是大家已经商量好,由猎户、莫大爷、莫大娘、莫大哥、莫大哥家十岁大的儿子小石头,还有换了男娃衣服的林二丫一起去;林大丫就在家里照看两个小的和林安。
林安:“……”
果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不好,连话语权都被剥夺了。
林安最后还是没去成。
集市人太多,太挤,气味难闻,又没法子在那里给林安单找个小炉子熬药……猎户着实不愿意林安去吃苦。
莫大娘忙说:“安哥儿放心,有我们几个就够了!保准把摊子给你看的好好地!”
林大丫和林二丫是知道林安的身体的,也劝林安不要去,还是留在家里养身子的好。
林安看向猎户。
猎户道:“下个月还有集。”身子养好,下个月就能去。
林安冲他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猎户颇为艰难的移开了目光,直接往院子外走。眼不见为净。
“把东西装车,走。”
林安:“……”
林大丫把人送走,就跑去厨房端了一大瓷碗的汤出来。
“秦大哥说哥哥可能会早起,就让我给哥哥早做了饭,药是秦大哥亲自熬得。”林大丫把大瓷碗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蘑菇鸡蛋汤,哥哥趁热喝。等喝完了,在院子里走走,再把药喝了。”然后再去补个觉。
林安发现他竟能听明白妹妹没说出口的话,心中抑郁,可是看着大丫期冀的目光,还是慢吞吞地把汤喝完了。
喝完之后,林安忽然道:“他们都吃了吗?大丫吃了吗?”
林大丫正在院子里捉虫子喂鸡,这样小鸡才长得快,母鸡才能多下蛋。
她捉虫子的手一顿,道:“我和二丫昨晚烙了饼,今天都给他们装到包袱里了。”赶集要趁早,尤其是要摆摊的,不然去晚了,好摊位被抢了怎么办?
林安沉默一会,道:“大丫喝汤了吗?再去舀一碗,和哥哥一起喝。”
林大丫低头:“哥哥喝就是了。我等着茂哥儿和平哥儿一起吃。”
林安不说话了,喝完汤,像林大丫说的那样,在院子里走了几圈,看着被妹妹收拾的整整齐齐,却依旧落败的院子,微微失神。
待林大丫给他端了药,他才回过神来。
药是一口闷的。不过这次有了猎户买回来的蜜饯,喝完药,嘴里塞个蜜饯,总算舒服了一些。
林大丫去厢房看两个小的醒没醒,林安就端着碗进了厨房。厨房被收拾的很干净。
林安很快找到了小炉子上坐着的锅。
锅里还剩下不到一个大瓷碗的蘑菇鸡蛋汤。
最多够两个三岁小儿喝的,根本不够林大丫喝的。
林安平静的把锅盖盖回去,碗放好。
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又回了院子。
林大丫正拉着平哥儿和茂哥儿擦脸。
平哥儿看到哥哥就欢喜地喊:“哥哥救命,大姐欺负平哥儿!”
林安:“……”
林大丫气得拧了这臭小子的耳朵一下:“还救命?你扯破嗓子都不会有人救你!”拿着毛巾使劲往臭小子的脸上一擦。
平哥儿一面挣扎,一面嚎啕大喊:“哥哥救命!”
林安:“……”
站起身,他还是换个地方发呆好了。
身后林大丫还在教训林平:“看,是不是扯破嗓子也没人救你?以后听不听话?”
干打雷不下雨,一滴泪都没挤出来的平哥儿抱着茂哥儿喊:“听话!听话!哥哥都听大姐的话了,平哥儿肯定要听话。”不等林大丫松了口气,就听平哥儿小声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连哥哥都不敢违抗大姐,平哥儿就更不敢了。”
林大丫:“……”
林安进屋之后,原本是打算想些主意,好让家里再宽松一些,至少让一家人都吃一样的东西,不用妹妹这样节省。结果他摆好笔墨纸砚,写下几个字后,不知何时,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平哥儿是在“逃脱”大姐之后,第一个发现哥哥睡着的。
他很快就跑出去把大姐叫了进来。
林大丫虽然没下过地,但也做惯了其他的农活儿,力气大得很,不费力气地就把林安给搀扶到床上,脱了鞋袜,放进被子里。
平哥儿和茂哥儿一直在旁边看着。
平哥儿担忧道:“大姐,哥哥好能睡懒觉。他这么能睡,会不会有一天被娘亲和爹爹叫走,去他们在的地方睡觉?”
林大丫坚定地道:“不会。哥哥要留下来照顾我们,不会去找爹爹和娘亲的。哥哥……只是生病了,身体差了些。将来会好的。”
平哥儿“嗯”了一声,严肃地站在林安床边不肯离开。
茂哥儿也不肯走,小小的脸上满是坚持:“茂哥儿要替三伯父守着叔叔,不然三伯父没有媳妇儿了怎么办?”
林大丫让二人不要吵到林安,就去做别的事情了。
等到林安再次清醒时,已经天黑了。
林安睁开眼睛,就看到猎户坐在他床边。
猎户把人扶了起来,披上外衣,一眼就看出林安想问什么,道:“挣了很多钱。大家都看着新鲜,又有摊子上的确摆了些好东西,都愿意上来试运气。”
林安虽然气闷自己这具身子的不争气,可还是高兴自己的主意能挣钱这件事,忙问道:“挣了多少钱?”
猎户:“……我在那待到中午,买了羊和布,就回来了。”正好给中午睡着没醒过来的林安灌了一剂药。
林安正皱眉,就听院子里传来莫大娘和莫大爷的声音。他眼睛亮了亮,就跑去院子里。
莫大娘喜道:“还是读书人会想法子,哎呦,大丫你没去,没看到整个集市上,就咱们摊子上的人最多!那些试运气的,套着玩的,手上有几个铜钱的,统统都过来玩了一把。咱们今个儿,可真赚了不少钱!”
莫大爷看到林安了,就把怀里揣了一路的荷包塞给林安:“安哥儿数数,我估摸着,今个儿能赚了二两银子!”
林安瞪大眼睛。
二两银子,可是够庄户人家过大半年的了。真不算少了。
猎户道:“今个儿不少人是图个新鲜,等以后,有人学了这招,大约就挣不了那么多了。”
“挣不了二两银子,能挣上几百文钱,那也够多的啦!”莫大娘拍着大腿,看了她男人和儿子一眼,就小心翼翼的问安哥儿,他们县里的大集有三天,可是周围其他县里也有这种大集,和他们县里的大集不冲突,除了这些,有些村子集中的地方隔些日子还有小集市,如果每个集市都肯跑的话,这一个月下来,还真能赚不少钱。
林家和莫家原先是没什么过多的交往的。只是林安他们被分出来后,莫家人性子好,几次帮忙,就连汪氏的丧礼,莫家人也帮了不少忙。
林安是感谢莫家的,而且他也的确缺银子,闻言便道:“这主意当然好。只是二丫毕竟是女娃,不好常去集市。三哥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去集市摆摊子的事情,只能交给莫大娘家里一手打理。这样的话,”林安想了想,“莫大娘家里出人出力,我们出东西,挣得钱,就两家平分好了。”
莫大娘和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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