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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其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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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三人错开。
  临万丈深渊的羊肠小道,清晨同夜间雾气弥漫,谈不上飞沙走石,却也十分凶险。
  “放着大道不走?”苏锦道,情不自禁地抓住唐青崖的手腕。
  那人坦然道:“如今我生怕被发现了并未离开巴蜀,只怕唐玄翊已经找人去我这几年停留得久的居所打探。出其不意,也当确保万无一失。此道我十岁时发现,那时如履平地,现在长高了些,走起来虽然险恶,但只要脚下不发软,仍旧保险。”
  如他所言,这条道常年无人走,好在入秋后蜀地晴朗,雨天变少了,不至于生满青苔。
  苏锦执剑在前,秦无端断后,近道走了不到半日,再回首,剑门关已在身后了。
  蜀地与渝州相隔不远,风俗大同小异,他们夜宿在青城山下又一村。
  道门香火鼎盛,纵使今上信奉释家,却也没动摇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分毫。青城派立派已久,修炼功法得当,所在青城山又汲取天地毓秀,几百年来好几个不世出的高人皆在此处修行。山下百姓将他们奉为尊者,顶礼膜拜。
  居住的客栈中兼有千里跋涉而来求香的,苏锦不太能理解当中虔诚,在唐青崖与其中一人攀谈之时默默吃菜。
  唐青崖自入城之后找了个地方易容,他生怕被认出,只是见苏锦十分嫌弃的模样,后悔地想,“早知不搞这些形容丑陋的玩意儿。”
  他们与程九歌分道扬镳,小师叔推说有事前往成都城中,要连夜赶路,秦无端放心不下他那三脚猫功夫,自然随行。
  临行前,秦无端拍着苏锦的肩,诚恳道:“把师弟交给青崖,我万分放心。”
  而唐青崖好似并不放在心上,该吃吃,该喝喝,和一位吴越来的商人侃大山。对方家中老母病危,特意上青城山找道长求药。
  唐青崖一口茶水险些呛在喉咙,道:“求药?什么药,长生不老丹?”
  那商人笃定道:“听闻青城派自有秘术,可包治百病,延年益寿。老母年逾七十,什么草药我都试过,仍旧毫无起色。如今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原本不必走这么远,本来听说会稽阳明一脉便有这般丹药,可惜……哎。”
  最后的唉声叹息吸引了苏锦,他蓦然抬头,被唐青崖按了回去。
  唐青崖道:“阳明洞天并非道门,也不是个个都还魂妙手……当日怀虚真人医剑双修,可还不是驾鹤西去了?青城派何时开始故弄玄虚……你也真信这些。”
  苏锦正喝汤,同他传音入密道:“我怎不知旁人将阳明传得神乎其神?”
  唐青崖:“三人成虎,阳明如今一朝覆灭,传闻鹊起,仿佛什么事都能分上一杯羹……好好喝你的汤,别掺和。”
  那商人见他说的心不在焉,直觉再攀谈下去又是自讨没趣,道不同不相为谋,草草地吃完了面条起身离开。苏锦看不懂唐青崖盖在易容下面的表情,但见他又打了个哈欠,敲了敲桌子,一副老人家的语气道:
  “快些喝完,今日早点休息,明早咱们也要去山上。”
  苏锦固然早睡早起,在听到那话时,以为最多也就清晨出发,万万没想到唐青崖所言的“明早”竟是天都不亮的黎明。
  此时秋色正浓,白露为霜,青城山树林葱郁,丹梯千级,曲径通幽。
  短短半年,苏锦身形已经全然不复少年青涩,不仅长高许多,也开始有了经过风霜洗礼的沉稳。他往那山门凌厉地一戳,仿佛一把利剑,薄到了极致。他身上背着的剑被布条裹得乱七八糟,一见便是临时抱佛脚,剑柄将露未露,隐约可见鹤羽。
  而唐青崖腰间挂着不易,同他比肩而立之时却无论如何不像个练剑的,加之易容尚在,怎么看都邋遢得多了。
  山上传来钟声,道路尽头出现一个手执笤帚的年轻道士,观之相貌不过二十四五。他埋着头只顾走路,长发扎成一个严谨的发髻,其貌不扬却又分外稳重。
  他行至苏锦面前,方才察觉有人,抬头揖礼道:“这位居士清晨上山,有何指教?”
  苏锦道:“学生有大惑,求见天苍子道长。”
  那小道士闻言笑道:“掌门尚在上清宫中,今日开坛答疑,不需通报。请二位居士自行上山便是。”
  苏锦还了一礼:“谢过这位道长。”
  小道士慌忙说了句“不敢当”,侧身让开,让他二人上山,自己则优哉游哉地走到山门处,自得其乐地扫起了深秋的落叶。
  直到丹梯尽头,唐青崖方才道:“刚才那人修为如何?”
  苏锦道:“你看他走得虽慢,其实脚下又稳又急,片刻就能走出数尺。手指拿笤帚,仿佛持拂尘,应当不是练剑的。说话状似轻言细语,实则听得分外真切,大概半山都知道了有客来访……这人已臻化境,如此年轻便接近功法大成,不可小觑。”
  同他想的基本一致,唐青崖轻声道:“真是奇怪了,青城派近年来很有些不成气候,出了这么个天资卓绝的弟子,天苍那牛鼻子竟还能忍住不炫耀?”
  苏锦笑道:“有人想要斩尽天下恶,有人却只想餐松饮涧、梅妻鹤子,向来只是追求不同,不必强求了。”
  他敏锐地捕捉到苏锦前半句,问道:“在说你师父?”
  苏锦摇摇头,却又不说话了。
  月城湖一过隐约可见半坡的上清宫,雾气萦绕间似有仙境之姿。晨起霞光从山中跃然而出,湖水粼粼,山木萧萧,一派索然无味的秋景蓦地变得开阔爽朗起来。
  二人行至常观之外,正见广场当中立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背后一柄拂尘。见了二人,他笑起,说话间隔了数丈竟一清二楚。
  “两位小友,清晨前来,是要给贫道看那柄剑吗?”
  苏锦下意识地护住了背后的凌霄。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作者会喜欢听到“攻好像X文里的XX”的言论 一冲动会删评的(无奈脸
以及阿锦确实有一点闷。。。脑子一根筋,但他真的不是冷美人

  ☆、第二十八章

  这老道见苏锦十分防备,不急不恼,往前走了几步,笃定道:“果然是谢凌小友的弟子,凌霄剑的眼光名不虚传,纵使粗布麻衣到底难掩光华。”
  苏锦满脸愕然中,他又转头对唐青崖道:“却不知唐门少主也来了,贵派与青城虽然比邻而居,但好似已经许多年不曾走动了……想必少主是偷偷来的?”
  唐青崖震惊之余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心道,“我的易容术在江湖上已是数一数二,为何这牛鼻子一见便知?”而那老道仿佛看透了他所想,耐心解释道:“青崖小友,当年我见你时,你尚在襁褓之中——易容术固然精湛,可耳后那颗红痣却很明显。”
  唐青崖道:“……哦,真是麻烦天苍子前辈还记得了。”
  天苍子摆手道:“不麻烦,令慈当年曾是道门信徒。有孕之时上过青城山点一盏长明灯,贫道有幸为她的独子起名。如今一晃二十余年,令慈可还身体康健?”
  唐青崖垂眸道:“小子的确不知其中关联,母亲已经过世了。”
  天苍子微微怔忪,只侧身道:“二位进观坐吧,贫道备了茶。”
  这人仿佛无所不知,言辞中竟然比谢凌还要大上一辈,苏锦拉了一把唐青崖的手腕,他转过头来,目光里尚存不知所措。
  大概唐青崖亦是第一次知晓,自己的名字竟还同这位高人有牵扯。
  他活了二十多年,受父亲和师兄们的影响,自始至终以为青城派都是帮动辄炼丹画符的无聊牛鼻子,明里暗里的不以为然。却不知自己母亲当年还点过长明灯……作用不言而喻。天苍子寥寥数语,仿佛当众扇了他一巴掌。
  苏锦担忧道:“你还好吧,怎么耳朵红了?”
  唐青崖慌乱捂住,瞪了苏锦一眼。
  天苍子是当今青城派的掌门道长,执掌青城派逾数十年之久,如今耄耋之年不露老态,难怪信徒们执着认为这道门当中有延年益寿的灵药。
  他的静室当中熏香奇特,隐约有冰雪气,其余陈设显得格外的清心寡欲。
  唐青崖不太习惯这气氛,觉得倒上来的茶也分外的没滋没味,呷了一口便放到旁边,苏锦却一直捂在掌心里,仿佛他十分冷。
  天苍子兀自道:“谢凌小友逝去有些时日,如今上山来,却是有事相求么?”
  苏锦道:“师父生前为人敬重,身后却徒留骂名,当中逃不开他的暗卫背景。道长虽是出家人,但也当知晓朝廷与江湖仍旧息息相关,师父因此受到指点,认为他身负秘辛。想问道长可知,大内当中暗卫的心法,与青城派有些许牵连?师父当日临走前,曾留下丹书一卷,当中写明原委,但有几处弟子始终不求甚解,故而贸然登门。”
  有些话自然是他编出来的,唐青崖的防人之心不可无似乎很影响到了苏锦一番。他面不改色地说完,见天苍子果真蹙眉。
  天苍子道:“确有其事,是我青城派近百年前的一位前辈所撰写,门中记载不多,听闻名叫《步步生莲》。”
  苏锦颔首道:“不错,贵派独门轻功‘莲生步’,便是其中一节为基。”
  “这层关系贫道有所耳闻。”天苍子笑道,“但也知道除却莲生步之外其余几节,却早已随着当年先祖的陨落而遗失了,小友想问什么?”
  “抱素遗骸、亡精朴真,阴气殚而阳气完,始归根复命。”苏锦一口气背完这番话,道,“这是《步步生莲》的最后一句,我却觉得与此前所谓‘以血引气,生生不息’听上去仿佛相背而行,想请问道长,到底是何处错了?”
  天苍子道:“唐突,贫道未曾修行当中玄妙,只知血气俱是不可刻意损伤,天地万物皆有灵,人又为精华毓秀所养,轮回乃天道不可逆。《步步生莲》乃莲生步的根基,难道并非正途?如此想来,当是那‘血气为引’的法子不当,有损修为吧。”
  苏锦笑道:“道长所言甚是,既然同源而出,不知可否借《莲生步》一观?”
  此言一出俱是两厢沉默,唐青崖却愣了。
  苏锦故意说错,那什么“阴气殚而阳气完”是他前几日才临时抱佛脚看来的玩意儿,而“生生不息”一句却是《步步生莲》的开篇字句。天苍子要么故意装了糊涂,要么确实不曾见过《步步生莲》。
  他言辞闪烁,状似知道一些内|幕,又含含糊糊不说清楚——苏锦可不曾言说谢凌修行的暗卫心法叫做什么。
  唐青崖阴暗地想,轻功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怕其中有鬼。自己门人管中窥豹只见一斑,而苏锦此人却晓得大局,定怕被他看出不妥。
  果然,天苍子顾左右而言他道:“小友资历尚浅,根基不稳,如此搏命的法子实在不可行。听小友言辞与尊师际遇,料想已经发现其中不妥,切莫一错再错。”
  苏锦道:“照道长这么说,当年撰写这类呕心沥血的心法的那位前辈难道怀着害人之心,这才被逐出师门?”
  天苍子颔首默认,又道:“百年以前的事,直接相关之人大都已不在世上了,而知情者又有多少呢?这心法说害人并非全对,但的确有悖伦常,与本派教宗不符,因此甫一出世便被列为禁|书,毁掉了最初的版本。贫道见小友年轻,一切尚可重来,莫要为了一时痛快而被迷了心窍,换条路走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天苍子劝的,苏锦都早就想过。他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却又觉得,既然是已经成型的武学,怎么会没有法子解。
  只是被毁掉却因为……与本派教宗不符?莫不是有其他的难言之隐,《步步生莲》难道并非全文,仅仅为其中的惊鸿一瞥吗?
  著者与大内暗卫有何关系,是同一人吗?
  苏锦还有许多疑问,却也知道眼前这道人无法再告知什么了。于是他朝天苍子行了一礼:“多谢道长指点迷津。”
  他拉起唐青崖,二人走出上清宫之时,回首隐约可见天然图画与峭壁之下的建福宫浑然一体,倒不失为幽静处。
  苏锦无意细赏美景,他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唐青崖看出颓然,道:“要不我们去老君洞的藏书阁一探究竟?天苍子丑话说在前头,但未必就是真的没了,你要是想要……”
  苏锦心念微动,轻声道:“我若是想要,你什么都给吗?”
  唐青崖下意识道:“力所能及,陪你便是。”
  眼看山下信徒纷至沓来,许久便要沸反盈天,刚好是藏匿行踪的时候。苏锦有片刻的动摇,而多年的修养让他多少纠结了。
  旁边某个惯常杀人越货、打砸抢烧之徒却还在煽风点火:“我们把守门的弟子打晕,偷偷进去,绝对不惊动任何人……”
  “二位留步。”一个声音插|进来,打断了唐青崖的长篇大论。
  苏锦回过头,却是此前清晨在山门处遇到那个扫地的小道士。
  那小道士礼数周全,道:“贫道莫向晚,尚无道号。这位姓苏的居士方才是否在寻一个残篇,叫做《步步生莲》?”
  见苏锦蹙眉,他又道:“居士不要紧张,贫道的确是偷听到了两位与掌门的对话。只是掌门语焉不详,的确并非有意隐瞒,而是他确不知情。”
  唐青崖阴阳怪气道:“奇怪了,天苍道长都不知情的事情,难道你知道?”
  莫向晚道:“贫道亦是那心法的受益人,自然知道了。”
  苏锦感觉头有点疼。他此前觉得只有自己在深受其迫害,如今燕随云一个、莫向晚一个,看着面色红润,行动如常,还尤其深厚的内力,简直惊呆了。
  难道是练到越深越无法自拔,最后耗尽心血而死么?
  他兀自沉思,莫向晚却将他们二人引到湖边一处亭子,从怀中神神秘秘地拿出一本破破烂烂、又薄得好似风一吹便会碎掉的书卷:“此法在青城派是禁术,我自小看管藏书阁,最终发现残卷。”
  苏锦接过翻了翻,道:“还真是残篇,琐碎得不行,连贯都称不上,你却还练?”
  莫向晚道:“贫道见了‘生莲’残篇,当中玄妙实在叫习武之人心痒难耐,何况又是无主。换做别人,偶然得此心法,也不会轻易放过。只是贫道恰恰好地遇到了这因缘际会,居士不必见怪。”
  唐青崖被他们二人虚与委蛇的太极闹得一阵头疼,他索性背过身去,挑拣着听那谈话,一心二用地观赏起了湖光山色。
  苏锦的确对《步步生莲》钻研很深,他翻着那本残卷,听莫向晚道:“起先看到开篇,贫道诸多犹豫,最终想,‘人生苦短,何妨一试’。行至第三重,已是力不从心,自觉长此以往必定受损,可观最末一节,隐有超脱之势——只是至今未能悟道,贪生怕死,兴许只能止步于此了。”
  苏锦道:“如今你却要将它赠与我?”
  莫向晚道:“居士已经有小成,想必对此法的理解比贫道要周全。至于最后能否成事,皆在居士一念之间了。”
  他说的多,而那残卷实在够断续,加在一起也不能弥补苏锦心下忧虑的地方。莫向晚有意相赠,苏锦收下道谢,脑海中却又孤零零地剩下八字:
  人生苦短,何妨一试?
  他心中涌起点点温热,忍不住抬眼望向唐青崖。
  那人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此时看不见形容猥琐的易容,腰身被那玄色劲装一勒,分外的好看。
  大梦一生不过数十载,若是连自己想做的事都要克制,那还有什么意义?他要找出这心法的秘密,要练成凌霄九式为阳明洞天讨回公道,若是可以,还要去寻生身父母——
  还妄想得一人心,游遍万水千山,白首不离。
  双十年华,已经隐隐担惊受怕,恨光阴飞逝一生太短。
  他们在青城山短暂地逗留,来不及细看美景,唐青崖就被苏锦拽着走了。
  路过又一村,回首惊鸿一瞥,却见山川幽静,秋日并未将那当中染上萧肃。唐青崖异想天开道:“今日天苍子说我名字由他所赠,却不知当日他留下这两个字的时候,和此山有没有联系?”
  苏锦道:“……青山入望岂嫌多。”
  唐青崖笑了,凑得近了些,眉飞色舞道:“什么?你刚才喃喃自语了些什么?”
  他立刻偏过头去,不言不语地走远。唐青崖站在原地,品了品那七个字其中滋味,顿觉齿颊留香,比尝到每年的头一壶明前茶还要清爽。
  路过驿站之时,苏锦向燕随云寄了一封信,当中所写,“已得莲花解法,还需时日顿悟,燕姐姐无须挂怀。待到来年春暖花开,自会再去洞庭叨扰。”
  他与燕随云始终保持书信联络,对方似乎很在意苏锦离开岳阳之后的事,幸亏丐帮弟子遍布天下,终于在江陵联系上。苏锦自觉不该瞒她,坦诚地告知了《步步生莲》的事,岂知燕随云之后更关心了。
  唐青崖见他从驿站出来,双手拢在一处,道:“她知道了?”
  苏锦道:“本就应当对她说实话。我想了想,师父当初也许是四处寻找他中意的‘根骨奇佳’之人,把这心法当做实验。只是燕姐姐身子不好,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梦中的庄白英曾问谢凌,对方答道:“无论如何,却要一试。”
  唐青崖沉吟道:“不管怎么说,得了这残卷之后总归不再当个无头苍蝇了。我们不如先去成都找你师叔和无端商议。”
  他所言与苏锦不谋而合,回首又看一眼那挺拔陡峭的青山,苏锦只觉怀中揣着的残卷仿佛有千钧重。
  唐青崖突然道:“对了,我上次走得急,你喜欢的傀儡人没有带出来,下次给你补一个。那剑法你练得如何了?”
  苏锦哑然失笑:“我不是喜欢傀儡人……”
  唐青崖:“我知道,但总归……不是说对练剑有好处么。”
  苏锦:“招式均已习得,你从江陵离开后,师兄曾陪着我练了两天。他以阳明剑法拆解,有模有样。只是和他练剑下不得杀手,还是感觉……没有突破。据说凌霄九式也会合各人心性,我暂且还未曾摸到门槛吧。”
  唐青崖道:“你心思太重,又容易浮躁,此前看你练剑,都是轻灵为主的招式,因此使出来总觉得欠了火候。如今你与人切磋也好搏命也好,总是剑支配了你,而不是人为剑主,易为心魔所困……”
  他说到此处,抬手迅速地在苏锦额头上弹了一下,力道大速度快,他一时没能防御,直接受了唐青崖的玩笑,额头红了一块。
  他似是记起某次不小心差点折断了唐青崖手腕的事,故而格外的惭愧起来,摸了摸被他弹过的地方,还疼着。
  这动作似乎有点难以名状的亲昵,他可从未被这样对待过。
  唐青崖微微上挑的眼角格外能勾人:“别总想着不见血不归鞘,沉稳点。还有别的,什么委屈和多疑都憋在心里,跟个闷葫芦似的,这样不好。之前听说尊师对你道‘人性本恶’,旁人固然有所图,可你看,却也没跟着你日日喊打喊杀的……下山这么久,随云、行风、方才的莫道长对你不好吗?”
  他的声音蓦然低下去,仿佛耳畔絮语:“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这话像被风卷了一道,贴着他的耳朵钻进去,苏锦情不自禁地麻了半边的手脚,一时间走路都不会了。他飞快地眨了眨眼,不知该先顾左右而言他,还是直接倾诉某种企望。
  唐青崖说完这话,又轻轻地在苏锦耳朵上掐了一下,道:“熟透了。”
  接着他一阵风似的往前跑,苏锦被他没来由地捉弄一番,还没到镇定自如的地步。他愣在原地片刻,回过神来,立时二话不说地策马追了上去。
  

  ☆、第二十九章

  青城山距离恭州成都府已经非常近了,唐青崖在又一村换得良驹,不到半日便见到城门。这地方常年与世隔绝,少有战乱,再加上天下安定已久,更加得到机会繁荣起来,如今更是锦衣玉食,连普通人家都十分富足。
  苏锦叹道:“古人道天府之国,果然名不虚传。”
  唐青崖在蜀地轻车熟路,这些感叹在他耳中却有些过犹不及,听罢将手中刚买的桂花糖塞给苏锦,玩笑道:
  “的确是好地方,夏天山上清凉,冬天没有冰雪冻人。如今蜀道商路也开了,北去中原不是难事,而沿着三峡顺流而下可前往荆楚、江南……若我是个富贵闲人,游遍天下山川之后,必定会选择在此处定居。”
  半晌没等来苏锦的下文,唐青崖这才将目光从悠悠苍空收回,落到旁边的苏锦身上。这小子仿佛根本没听到他说话,专心致志地挑拣那包糖。
  苏锦自顾自道:“东西也好吃。”
  唐青崖:“……我看你还是等会儿再吃,先找无端他们两个要紧。”
  然而不用他们刻意去找,偌大的城中,唐青崖走出几步,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指给苏锦看那馄饨摊坐着的人,苏锦连忙喊道:“秦师兄!”
  秦无端本是专心致志地解决温饱问题,被这么一嗓子喊得直接呛住了。他全然不曾想到会被二人撞上,立时招手让他们过去。
  “青城山一趟走得如何,还顺利吗?”
  苏锦道:“当中有波折……不过结果算是喜出望外了。我得了半卷《步步生莲》的残篇,补得乱七八糟,应当可以还原。”
  秦无端喜道:“那真是太好了。”
  苏锦环顾四周,并未发现程九歌,不禁问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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