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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侍-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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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宛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头发,还是墨色的乌黑,只不过,却像是被人从头顶浇灌了一头的墨汁一样,流地到处都是。
  看到这一幕,阿莲那一向直勾勾的眼神再次有了一丝动荡。她第一时间向着那具支离破碎的身体跑去。
  然而还不等她来到那身子之前,白尹的身影,却是先将那人从堆满碎瓷片的地上,打横抱起,大踏步向着门外的冰天雪地走去。
  “站住!”女子斩钉截铁的声音忽的在身后响起。
  白尹似乎是听到女子命令一般的口气,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但是马上,他却不再关心这件事,因为他怀里抱着的这个,更加需要他顾及。
  冬雪寒室内,那身材纤长的女子,睁着她的那双大眼睛,久久地凝视着白尹的背影。
  直到他在视野的尽头消失,女子才仿佛是要脱掉全身的力气一样,慢慢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太医院地处紫禁城南三所附近,离的毓庆宫并不很远。
  大约是今天刚有皇子死了的原因,又有同僚死于非命,所以人人都保持着很沉默的样子,煎药的煎药,忙着给各宫受了惊吓的主子们出诊的出诊,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院使刘青守刚打坤宁宫回来,嘱咐了人给皇后送了一大瓶子的泡了白曼陀罗花的跌打酒,嘱咐跟来的嬷嬷每天给皇后仔细敷上,嬷嬷也极千恩万谢这位年纪虽只过而立,但却已经身居北冥国太医之首的男子,不住点头称是,捏着小碎步去了。
  刘青守这里刚略略松了口气,计划着交代院里给自己打下手的医士给那死去的同僚的家里报个信什么的,那边白尹抱着个血人,一脚踏进了门来。
  刘青守跟白尹是认识的,说起来白尹到还是太医院的常客,据说可能是因为眼睛是换的,所以要不定时检查下。
  总之刘青守一眼认出了白尹之后,二话没说,改叫那医士给他系了件白褂,亲自下手。
  刘青守在拿着个小镊子给燕宛的脸上和身上拣小瓷片,一边嘟嘟囔囔地吩咐一边的人。
  “身上鞭伤共……五十八道,口子大点的就给缝上,轻的叫人给擦点药。右臂小臂四处骨折,左臂小臂一处,左腿胫骨微裂,肋骨两处,索性没伤着内脏,拢共八处,着人将石膏打全了……有碎片的地方再用镊子撑大了,用酒水洗洗……能夹出来的就这些,还有就是……”
  刘青守顿挫一下,冲那医士摆摆手:“叫范郢出来。”
  那医士咦了一声,竟是以为自己听的错了。
  其实白尹对这个叫范郢的也是有所耳闻:
  据说他范郢的父亲是太医院的上任院使,他范郢正是承了祖上的光,才被选进宫的一位。
  只是说是在太医院供职,却也只挂个虚衔,不给任何中娘娘看诊,只管窝在太医院誊抄古籍,算个七品的吏目,与那医士虽是同级,但是却没有给御医打下手的份儿,技术如何,实在不知。
  那医士疑虑虽疑虑,但也不敢违抗刘青守的意思,于是去隔壁的一个房间喊那范郢。
  果然,那医士刚进了那屋子,一道极调皮的声音从抄书的屋子里传了出来,直喊地刘青守眼皮子跳啊跳啊跳。
  “嘿呦……青大爷,又有事找我?断然不是什么好事!”
  话音刚落,隔间屋子里抢出了一个长相特别明朗,而且嘴角老勾着一丝玩味地痞笑的年轻人。端得是个:桃花眼儿靓郎君,探花使者清秀眉的风流人物!
  他身上穿了件极普通的吏目服,一看级别就不高,且又浑身上下的没正型的样子,根本是个纨绔样。他一出来就瞧见了白尹,一双桃花眼睛立刻放光,语气跟和刘青守说话截然不同,立刻变得八爪章鱼一样向他那里蹭,脸上都要笑出朵花来:“呦!白大人又来了,却是有什么不痛快的,只管痛快说!”
  白尹本来就铁青着脸,又被沾了浑身血,懒得说话,范郢这小子一下子出来跟他说了这么多,竟是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点啥,只得看着范郢一步三蹦高地向自己跑来。
  结果范郢还不等凑到白尹眼前,就给刘青守一把抓住了后颈衣裳,一下拽了回来。
  刘青守脸色一本正经:“不痛快的人在这里,你瞎跑什么!”
  “哈!这是谁……”范郢仔细瞅了燕宛几眼却也认出了是谁来,只是略一停步看看燕宛身上的伤口,却忍不住微微摇头,脸上调皮的样子变得微微有点凝重,“啧啧啧……这折腾法也太……”
  刘青守在一旁冷笑一声:“闭嘴。”
  范郢乖觉,忙堵了嘴巴,冲刘青守又调皮笑笑,对着刘青守眨眨眼:“青哥儿你是好人,当我这张贱嘴没说话好不。”
  刘青守冷笑一声,摇头道:“那还要多谢你范大能耐能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这样仁之才好多做几回好人。”
  范郢嘿嘿一笑,竟是厚脸皮地不见尴尬,干咳一声转开话题道:“无妨无妨,那我就多辛苦几次,仁之兄叫我出来却又是为何事?”
  刘青守微微指了指床上的燕宛,端得一本正经地说道:“听说你范大能耐常爱私底下给那身在烟花之地的姑娘小倌们出诊,对于研究情事所遗留下来的特殊伤痕,颇有……”
  刘青守一句话没完,那里范郢跟一只炸毛的猫一样,瞪眼叫道:“哈!又让我下手!我给人家上我的宝贝药膏可是收钱的,大价钱!这小子都死了半截了,还是宫里的,能给钱么!”
  “有。”
  话音刚落一直站在身后的白尹突然慢吞吞地开口,气场逼人,绕是范郢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感觉背后一阵阵地发凉。
  回头一看,白尹的手已经搭上了他唐刀上的刀柄,眼神冷清。吐沙子般地吐了一句话出来:“给你一刀要不要?”
  范郢立刻老实,委委屈屈地从自己的药箱里扒拉着给燕宛上药。
  刘青守趁着范郢给燕宛私处上药,慢慢起身,冲白尹打了个手势,喊白尹借步说话。
  白尹也不觉得突兀,只随刘青守走出了门去,刘青守一直将他引出了大门,四下看了一圈确定没什么人,这才慢慢低声道:“大人着下官去查的病症,下官已经看过了,燕宛先生眼睛上的毛病,并不是天生,而是……”
  白尹闻言眉头一跳,却是极力忍着,要听刘青守把话说完,那知刘青守一句话没说完,距离他二人不过十步之隔的地方,却是冒出了一个声音来。
  那声音说来却是低沉沉地,有点闷闷不乐地,但是引人注意的是,每一个字的末尾又微微带点撩人的勾。
  “说什么呢?”
  两人乖觉,立刻噤声,一起抬头。
  一道高挑的身影在雪花初停的宫街中,隐隐约约。
  待那人走的更近了,却是身上裹了件看上去极暖和的貂皮斗篷,头上戴的帽子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角线条极刚硬,又不失流畅漂亮的下巴来。
  风吹动他身上的那件斗篷,仔细端详他的腰间,却是隐隐能瞧见那人独特的雁翎刀刀柄。
  常人看刀便知:
  来者,执金吾左丞。
  孙大圣,孙坚是也。


第八章 闹事
  '
  “咦!孙大人?”刘青守显然一眼认出了孙坚的身份,却是微微一侧身,冲他不漏痕迹地微微一笑,“又来抓药么?”
  孙坚微微颔首,他似乎知道刘青守故意跟他打太极,于是略略沉吟一会,嗯了一声,头不由自主地转向了白尹哪里。
  要说起这太医院来,那向来是开给皇室用的。但是自从闻人夏登基以后,为了表彰功臣,他却又批准了两个人,可以享受这份皇家的待遇。
  其中一个是白尹,另一个则是如今北冥的相国大人:孙伏休孙琰。
  好巧不巧,他孙坚正是他孙伏休家的大公子。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亲儿子沾老子的光过来抓个药,左右是没人觉得不妥。
  所以白尹并不奇怪会在太医院门口遇见他,但是白尹没有说话,只侧头冲他点点头,算打个招呼。
  刘青守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却是神色自若,微微再笑,只声音却微微压低了几分,说道:
  “呵,原也不是什么事,刚才傩先生受了些伤,白大人将他送了来。我看他伤的厉害,多有淤血,便想着跟皇后娘娘一样,送他一样分量的跌打酒,但又恐逾越了位份,便拉了白大人出来商量着偷偷拿给他,可巧孙大人又来了,孙大人可要给我们保守秘密啊。”
  孙坚听了这话,隔着斗篷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但是语气却明显比刚才轻松了些,甚至不咸不淡吐出一句:
  “自然,医者仁心。”
  好一个医者仁心,方才还紧咬不放。
  白尹想到这一节,却是突然又觉得索然无味,他平日里虽觉得孙坚人不错,但是有时候却觉得他忒阴鸷了些,叫人不舒服,于是接着刘青守的话茬,慢吞吞说道:
  “那,我进去等你拿。”
  说着就要转身,然而刚转身,那边身后,却是蓦然响起孙坚那略带磁性的声音:
  “白大人停步。”
  白尹身形微顿,一回头,看向孙坚那遮住半张脸的帽子,耳边只听孙坚继续慢慢悠悠道:
  “等下,谦仁还有事相问。”
  谦仁,这个谦逊仁义的两个温柔字,正是他执金吾左丞:孙大圣孙坚的表字。
  白尹一愣,孙坚语气平淡,继续耐心提醒了他一句:
  “关于,案子的事。”
  白尹脸上浮过一丝讶然,然而孙坚却似乎不再有心情理白尹的惊讶,只是淡淡丢下一句等会儿这里再见,转头跟刘青守絮絮叨叨起病情来。
  刘青守对白尹歉意一笑。旋即轻车熟路地引了孙坚向里走:
  “哦,孙大人还是问那老病症么?下官一直按了那古方子,却如今又有什么错处了么?”
  孙坚沉吟一下,难得话多了起来:“到不是,却是这几日风雪太大,病人身子吃不消……近来应酬又多,嗯……劳累极了。”
  刘青守微微一笑:“呵,那到无妨,加方艾条熏染之策,到也起些作用……”
  声音,随着两个人的渐行渐远,而消失殆尽。
  门外,又只剩下白尹自己孤单单一个人。
  白尹盯了一会儿自己的脚尖,知道自己在门外踌躇其实并没什么意思。
  于是便又折回了燕宛的病房里,瞧瞧范郢给燕宛上药。
  范郢这小子人虽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速度到是不慢,回去的时候,范郢人已经收拾好走了,剩下两个医士忙活着给傩洗伤口。
  其实大部分伤口在血液的作用下,已经慢慢凝固。
  但是为了从伤口里翻出别的碎瓷片,却又不得不拿镊子重新剥开,拿激烈的酒水给冲洗。
  许是疼地太厉害了,昏睡过去的燕宛不得不在反复地疼痛中,清醒过来,又**过去。
  白尹愣愣站在门框边,看着燕宛紧紧皱着的卧蚕眉,和那双紧紧闭着的桃花眼。
  那双跟范郢一样,却少了十分神采的桃花眼。
  但是要是跟记忆中的那个人比呢?
  也许差了一千分。
  白尹觉得好笑,其实他那时候眼睛是瞎的,根本不知道人家的眼睛长什么样子。
  但是,现在能看见东西白尹固执得觉得,而且肯定着:
  那个人必定有双美极了的眼睛。
  凡是那人天生出来的,断然都是极好的。
  只是最初的最初,他不曾这样以为罢了。
  但如今眼前这人,
  那畏痛,而又委屈求全的样子,完全不能跟那人的形象重叠起来,全然不似白尹记忆里的那个:
  仗着有一张骚包脸,四处惹事没人怨的闻人司。
  听说,闻人司的母亲原是南国东吴人。
  所以他生下来便有一副南国人的俊秀样貌。
  性子,也不像一般北冥人那样霸道憨厚。反而有南国人特有的玲珑剔透,甚至微微带点狡黠的意味。
  彼时白尹就领着闻人夏在东宫到东华门之间的旷地上练刀,那边就听见有人在哪里嘟嘟囔囔……嘟嘟囔囔:
  “嘿呦!啧啧,我说阿康,你瞧见那打扮地很乞丐一样的,对就是太子身边那个黄毛儿……你可别去招惹他,他打人可疼了,你看看我的脸,就是叫那黄毛打的!”
  真会胡说八道!
  白尹听师傅说自己的头发明明是微微发栗色的那种!
  寿宁王东门坤那会子也不大,比闻人司和闻人夏尚小了一岁,一张可爱的苹果脸,白里透红,但是许是闻人司为人太过于机灵的原因,东门坤给白尹的印象就是老畏畏缩缩地,整天只会读书,一般的弓箭武功更是沾也不沾,便是有南国血统的闻人司也及不上。
  但也正因为他是个只会读书的,又因着是皇后家的亲表弟,这才被选进宫里给闻人夏当个凑数的伴读。
  如今听闻人司在哪里随口胡说,东门坤也只是唔唔答应两声,一副原来是这样……好吧,你说啥就是啥的样子。
  偏白尹是个眼瞎耳朵极好的人物,哪里闻人司信口开河完了,白尹一个刀眼,隔着黑布,准确无误地瞪向闻人司哪里。
  东门坤虽傻,却也感觉到白尹正看向这里,于是不禁骇然说道:“静……静皇叔,那人……人真是瞎子么?我看他正看我们那。”
  “呵!看?能耐地他。再说了,小爷我长这样美,又怎么是那怕人看的,教他只管看!看到了算他赚到了!”
  东门坤听了这话不由得吃吃笑出了声来。
  小时候的白尹说实话还是很介意人家笑话他是个瞎子的,毕竟这真的是他人生中唯一的痛处,而且他自己无法选择,并且要用一生去承担的!
  但是闻人司这人却最是讨厌,满口瞎子瞎子瞎子地叫,搞得他想起他就头疼。
  那时的白尹是个有仇必报的主。绝对地有仇必报!而且睚眦必报!
  于是他就慢慢留意起了闻人司的情况,想着有一天一定要狠狠教训下这个混蛋小子!
  于是他注意听人说他的相貌,史官文绉绉地说:司,音容兼美,妇人之貌也。是了,还有那时候最会做歪诗的金陵王闻人雍,说的更加直白什么:静王皇叔最好看,姣面纤腰可堪怜,卧蚕独配桃花眼,菊花开透春风见。哦,是个油头粉面,男女通吃的烧包货。他又听人说他学识,九个字:性聪敏,文也卓尔不群!哦,还会两句诗,算了,估计也就比闻人雍做好点。他又听人说他的武艺:稍习骑射,颇有胆决。哦,会点功夫,胆子不小。最后他又想听人说他母亲和出身:
  这回史官含糊其辞,宫人讳莫如深。
  白尹表示不能理解。于是他在闻人夏面前有意无意提起这事来。
  闻人夏彼时正着倚着一柄新唐刀,上身穿了綦色的卷云纹短衣,里面一件朱色缎子行衣,盘腿坐地下休息,听了这话却是一歪头,眼神带着几丝复杂的光,摇头提醒三个字:
  “不要问。”
  也的确是不能多问,因为白尹可以渐渐感觉到闻人司与大部分贵族明显许多不同的地方。
  其中最明显的一个是:
  痞。特别痞。
  再者就是他特别会骂人,各种骂,比白尹这个江湖人士还会骂人。
  完全不像个养尊处优的王子皇孙。
  至于白尹为什么会知道闻人司很会骂人,那就话长了。因为他不幸被骂过。
  那时候大抵日子过得快,不知不觉就到了秋天。
  白尹记得彼时又是一个下午。
  从东宫教完课,又记挂着师傅的要求,给他从御花园采栗子回去孝敬的白尹,轻车熟路地向后花园的花石子甬路那里去,只是那厢还没到花石子甬路,才走进万春亭里,耳边却蹦出这么个闲闲的声音:
  “呦!听说你小子打听本王爷,有这回事没有?”
  白尹脚下不停。懒得理他。
  对方似乎是闲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喝茶水的。白尹似乎可以听见那人将茶壶里的液体,慢慢倒进瓷杯的声音。
  对方见白尹更不停脚脸上也是挂不住,于是听他声音不断挑衅着:
  “哎,我说。前面的那个,你瞎就算了,还聋是怎么的?”
  瞎。
  又是这个点,白尹的脚步终于停止了。
  对方似乎丝毫不知自己踩到地雷了,反而颇为得意,张嘴继续笑说道:“嘿,我说!你是真的从小瞎么?没见过太阳么?知道自己长什么……”
  一语未了,白尹已经刷地一声将自己腰间的唐刀抽了出来,他眼上尚束着黑布,脸上还是不变颜色的冰山脸,但是脚下却以极快地速度移动。
  自古兵器,尤以刀为悍。何况白尹用的更是一把极凶残的实战用的陌刀。
  要说白尹更是北冥白家罕见天赋异禀,出手向来不带犹豫。
  哪知碰上闻人司这个极机灵的,他知道白尹是个瞎子,不出声是最好的应对方法,眼见那唐刀如毒蛇信子般冲自己闯来,脸色虽是一白,却咬紧了牙,愣是一声没出!反脚下灵活着移动出去,一个侧身,竟是生生躲过了这一击。躲开时不忘从桌子上捞了一杯满满是热水的杯子。
  但白尹可不是普通的瞎子,他内力高地骇人,闻人司稍有异动,他便已经探知,手腕倏地一转,那刀竟是长了眼睛一样追着闻人司去了!
  刀准确无误地架在闻人司脖子上,白尹嘴角微微一动似乎要说句狠话吓唬吓唬闻人司,他不想伤他,毕竟闻人司也算个皇亲国戚。
  哪知一句话还没出口。
  哪里闻人司却是手一扬,将手中的整杯热水全泼白尹脸上!
  灼热,霎时间钻透白尹的脸,温热的液体,让那张冰雪一样的脸,僵硬地更厉害。
  “……”
  耳边,响起少年几乎是轻蔑的嘲讽声:
  “死瞎子……”
  不屑地语气,仿佛是在骂一只低贱到旮旯里的蛆虫。
  闻人司其实就是等着泼他这一下,他早就猜到,白尹不会对他怎样。
  “再说一遍。”
  白尹眼前的黑布,湿漉漉地。看上去颜色更深,仿佛漆黑到极致的夜,压抑地人透不过气来。
  少年却是冷哼,继续不知死活倔强道:“你叫我说就说,拿人当狗……喂,你!”
  一句话没说完白尹一下子收回唐刀,一把抓住了闻人司的衣领!
  “喂!你敢抓我!信不信我叫人砍了你的狗爪子。神经病,变态死瞎子,泼你怎么了,不该问的别……”
  白尹手上力气更大,他保持着面无表情得样子。将手中的人举向半空,举过护栏,松手。
  噗通……
  白尹是看不见闻人夏落水的囧样,但是听着那人狗一样扑腾,狗一样喘息地声音,身为瞎子的他内心居然得到一丝莫名得满足。
  真好听。
  所谓以牙还牙,也就是这个道理。
  然而,落水狗似乎并不想消停,即使是落在了水里:
  大骚包小皇叔静王爷闻人司还是不依不饶,在后面边拍水边乱叫着:
  “喂,瞎子!死瞎子,还我护身符!”
  护身符?
  白尹一愣。
  闻人司气地差点没背过气去:“啊!气死我了,死瞎子,你右手上!”
  他常年用刀,右手上常带个鹿皮手套。所以就算真缠上什么东西,他还真感觉不到。
  他用左手摸摸右手上的东西。果然是,有个线穿的包成三角的纸状物。
  “再喊一声瞎子,我给你撕了信么。”
  白尹将那小玩意拈在左手里,执着地强调。
  闻人司似乎没想到白尹还会威胁人,当下忍不住习惯地冷哼出声来。
  白尹眉头一皱。
  万俟司立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改口大叫道:“我错了,我错了,白尹,白大爷!你还我怎样都行,我是瞎子行了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白尹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身随手就把那护身符朝闻人司声音方向扔去。
  但是刚出手,白尹就觉得不对劲,那个护身符万一扔下去他接不住不就废了么。
  这样想着。
  那边湖底下果然穿出了闻人司疯也似地嚎叫:
  “白尹!死瞎子!你祖宗的!脑子喂狗了!你龟孙的!你晚上喝的水是尿壶里喝的吧!脑子长蛆吧你!你将来一定娶个绝丑的婆娘。生的孩子没**!毁了老子的护身符,你断子绝孙!等着天绝地灭吧!”
  “……”


第九章 身世
  '
  后来,关于闻人司落水的事,就变得简单了。
  闻人司果然是白尹认识的人里顶顶不要脸皮的一个。
  闻人司当时看自己护身符完蛋了,于是哇地一下就又哭了,大哭特哭。
  白尹心里一阵骂:妈的,又不是把你亲娘丢湖里了,有必要哭这么难听吗?
  白尹尽管心里烦得要命,但毕竟是不好意思地。
  他不想让闻人司的哭声引来别的什么人,于是隔着那条湿透的遮眼布,不耐烦地打断道:“喂!别哭了!我赔你一个就是,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闻人司听了这话,估计白眼又乱翻一气,听声音还又狠狠拍打下水面:“啊呸!男的女的都是人。干嘛不让我哭,我就哭!都是你害的!你懂个什么!那护身符我娘留给我的,你没法赔我跟你讲!”
  说完,哭声更加震天!白尹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于是再次当机立断,把外面棉袍子一脱,噗通一声,果断跳水里去!
  闻人司哭声戛然而止,愣愣看他,大约是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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