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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娼-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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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无隅睡了一夜硬床,腰杆子疼,早早起床搬把椅子坐门外,感受清晨难得的凉爽,边自个儿捶腰。
  草上初露渐晞。
  阳光即将游进屋子,文无隅才挪脚。
  一起身看见王爷耷着张脸从房间出来。
  文无隅极快地掠一眼,将椅子搬回桌前,按捺着幸灾乐祸的心情,问候道,“王爷早。”
  随即假装才发现他脸上的淤痕,诧异地睁大眼,“哟,王爷挂彩啦,谁下手这般狠!”话完还唯恐天下不乱似的配合着摇头连声啧啧。
  渊澄冷眼斜他,“给我找点冰块来。”
  “现在冰敷恐怕没法消肿,再者这地方上哪找冰块,”文无隅走到门口抱手倚墙,望着大片绿草地,“晨露倒还算凉,可是王爷起的太晚。”
  渊澄脸上指印已变浅,嘴角肿起一块,里头紧贴牙齿的地方应是破了口子,隐隐作痛,他倒吸一口凉气,立门口另一边,不满道,“你不能说点好听的。”
  文无隅侧目浅笑,“莫非王爷觉得委屈?”
  渊澄哑口,自觉敛声。
  这屋子能遮风挡雨已是大用,隔音是不可能的。
  文无隅自是将昨夜的对话只字不漏尽收耳中。
  “王爷是最不该委屈的,那一耳光您当受该受,还是轻的呢。”沉默一段,文无隅哪壶不开提哪壶。
  渊澄兀自默声不应。听文无隅的语气,他现下显然两头不是人,自然避其锋芒为妙。
  那厢文无隅却趁热打铁似的,闲闲开口又道,“王爷得亏不是权臣,也可惜没生在乱世。”
  渊澄看他一眼,不明白他此话何意,却也不问。
  “如此擅长拿捏人心,是幸,还是不幸呢。”
  看似漫不经心,可言语之中别有深意,莫测难懂,渊澄只好接过话头,“你未免过分解读,我不如你想的工于心计。”
  文无隅撇了下嘴,满不在意。
  昨晚齐明秀众目之下咄咄逼人,到底是谁怕谁难堪。
  被冠以不知廉耻的名头,还能巍然端坐面不改色,谁知不是笃定齐玦始终避忌上下之别,必会出面安抚戾气当头的齐明秀。
  而齐明秀少经历练心智不熟,也就只有借酒发泄这一招可使。酒醒之后,依然是那个爱深情切的痴心人,面对沉稳持重的王爷,或许从未赢过。
  沉吟片刻,文无隅面朝如茵绿地,款款然开口,
  “明秀公子相思成疾,王爷却避重就轻,深知他心性未定容易折服,将重责大任悉数强压于他,如此一来,他在家国与私情之间的权衡此长彼消,王爷弃约背信的理由名正言顺。”
  渊澄闻此言眉头愈加蹙紧,他凝眸回望,眼神之冷亦同心冷,“我在你眼里如此攻于算计,才是大不幸。”
  言罢拂袖出了门去。
  齐明秀一时气极之言无需计较,当时的情形如若他多说一句极可能一发不可收。他了解齐明秀,也知他并非倔强难训冥顽不灵之人。大义在先,只是因为他知道,如若一开口就绝情绝意,齐明秀定然情绪激愤而再度失控,那之后无论他说什么,也是空费口舌。
  而非他避重就轻,为一己之私煞费苦心地寻找托词。让涉世未深的齐明秀能真正开悟何为重何为轻,才是非同小可迫在眉睫。
  然而文无隅枉自揣测,言词之淡漠,实在令他寒心。
  渊澄漫无目的地走着,不觉走出一大段路,回头已看不见屋舍。
  虽然阳光照在身上渐渐灼热,可此刻心还寒着,不愿见文无隅,便又往前去。
  果真这片草原方圆十里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遮阳的地方都没有,热得他浑身跑汗。
  远处一辆马车驶来。
  赶车的正是连齐,天刚亮就去城里买早膳。
  见主子自一人在野外晃悠,连齐很是吃惊。
  没等他停稳,渊澄一个阔步跃上马车。
  连齐侧头偷觑一眼,主子神色极差,此刻最好闭嘴,便连问候也省了,拽下马缰继续回程。
  没一会儿听主子闷闷不乐的声音,“慢点。”
  连齐领命,于是两匹马以慢步的速度龟速前进。
  接着听他问,“有什么法子可以消肿?”
  连齐想了一下,有些自责,他把去暑用的冰块给忘了,“属下送主子回去再去城里取些冰块…”
  “罢了。”声音实在很忧郁。
  连齐忙又道,“煮熟的鸡蛋可以。”
  “那你买了吗?”
  “买了。”
  之后一路默默无声。
  回到屋舍却文无隅文公子不知去向。
  屋前屋后寻个遍仍不见人,连齐试探地问道,“属下去找找文公子?”
  渊澄大手一挥免了,坐在家徒四壁的厅堂里翘腿打扇,“煮鸡蛋去。”眼睛却一直望着屋外。
  连齐只好退下,转到屋后逼仄的小厨房生火烧水。
  话说文公子一大早惹得王爷不快忿然离家出走,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兴奋。
  难得一个人自由自在,他也出了门去,头顶骄阳脚踩绿茵,施施而行。
  目的地便是那万绿丛中一片蓝的平湖。
  四顾无人,文无隅开始宽衣解带,脱得只剩里衣底裤,他纵身一跳扑进了湛蓝的湖水中。
  炎炎夏日,没有冰块就只有水讨喜了。
  深潜浅游一人戏水不亦乐乎。
  正是酣畅时,突然瞥见湖边有个人影,文无隅连忙冒出水面,定睛一看,竟是齐明秀。
  湖岸齐明秀双手抱在胸前,冷眼看着他,阴森一笑,“水里有毒蛇。”
  文无隅蓦地浑身一震,似乎有活物溜进了里衣,轻轻地一下一下嘬着他的皮肤。
  那齐明秀见他呆愣,阴笑得越发明显。
  文无隅一身寒毛齐齐叫嚣,急忙将手伸到水下,揪着衣裳一顿猛扯,几只手指大小的青鱼从里衣下一哄而散。
  他浮在湖中央,有些进退两难。荒郊野外天时地利,齐明秀若想杀人灭口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可湖里真有毒蛇还是齐明秀故意诈他?
  左右寻思了会儿,文无隅划开水波往湖岸游。
  齐明秀就在一堆衣裳旁边等着。
  “吾正想和明秀公子谈一谈。”
  文无隅从水中上来,湿透的里衣紧紧贴着身子,将他的身形勾勒得一览无余。齐明秀很是嫌恶得翻眼撇开脸。
  文无隅暗暗笑了声,接着居然把上衣给脱了,大喇喇往草地上一坐,慢条斯理地将上衣摊开晒太阳。
  齐明秀回过头,瞬间暴怒,一脚踹他胸口欺身扼住他的咽喉,手劲逐渐加重,恶狠狠道,“你是真不怕死!”
  文无隅双手并用死命把住齐明秀的手腕,尽可能让自己有说话的机会,可齐明秀虽未下死手,但到底练武出身,他拼尽全力才断断续续蹦出几个字眼,“…有办法…让、王爷…回心转意…”
  齐明秀听得半清不楚,手劲却松了些,“你说什么?”
  文无隅脸色憋得通红,拼命拍打齐明秀的手臂,嗓子眼挤出破漏嘶哑的声音,“放…”
  作者有话说
  提一句,前面那些所谓的造反的筹谋,太过理想化,望勿细究。


第91章 
  齐明秀松开手,居高临下满腹狐疑得盯紧他,这才发现文无隅身上伤痕交错触目惊心,像一张织乱的蛛网。
  文无隅双手捂着脖颈大口喘息,咽喉生疼生疼,血管在皮肤下突突地跳。这齐明秀和王爷真是同道中人,喜欢人掐脖子。
  不及他气息平顺,齐明秀抬脚便踹向他小腿,一脸轻蔑,“你这伤是谁打的?”
  明知故问文无隅不能不答,坐起身深喘一气,他怨忿道,“当然是王爷所赐。”
  齐明秀越发鄙夷他,嗤笑一声,冷着脸道,“你刚才说什么,不想死的话你最好老实一点。”
  其实文无隅无法完全笃定齐明秀是否真会要了他性命,犹记得当初将笼中鸟雀穿成串的一剑,尽可直接杀了他,那时候齐明秀的恨意不亚于今时,但肯定的是眼下一顿折磨绝对少不了,情急之中只能出此下策。
  又上岸之后脱掉里衣,让他看见自己一身的伤痕,或多或少能博取一星半点同情,从而心平气和相待。现在看来,这法子没能奏效,只是让他更加鄙薄,不过至少使他的妒忌心稍稍淡了些,也算是异途同归。
  “明秀公子九五之尊,在下不敢造次。”文无隅也有见风使舵的本事,“不妨坐下细说如何?”
  齐明秀不屑地抬了抬下巴,掀飞衣裾坐在他干净的衣裳上,继而转头看着他,目光锐利好似豺狼。
  文无隅清咳几声松松嗓,才道,“在下以为王爷所言有理,家国是当为重。”
  此言一出齐明秀立马目露凶光。
  “但是,”文无隅连忙接道,“方法得当,鱼和熊掌或可兼得。”
  齐明秀这才神色见缓,疑惑道,“怎么说?”
  文无隅沉吟片刻,“这个法子可能委屈了你和王爷,八个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将来是一国之君,无可避免要为皇家开枝散叶,且也不能拒绝。私底下,只要瞒住朝官世人的耳目,你依然可以和王爷花好月圆啊。”
  齐明秀听罢,还是面色凝重,眼底又生怒火,“你说的这些我会不知?可他一心向你,你才是祸端!”
  文无隅讪然一笑,忙接道,“关于这点在下也有法子。”
  齐明秀冷声道,“什么?”
  “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个条件。”见他勃然变色,文无隅镇定道,“这个条件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且是显声扬名的好事。”
  “说来听听。”齐明秀生硬道。
  “他日功成后昭告天下,恩赐在下的父母归隐故里颐养天年,你亲自指派下属护送,不可假手王爷。”
  “好。”齐明秀毫不犹豫应下,盯着他等后话。
  文无隅心里仍犹疑,可也只能赌一把,又道,“在那之后,再下一道圣旨,将在下流放边疆。在下保证只要出了城此生再不踏入京城百里之内。”
  齐明秀不可思议地打量他一会儿,将疑惑道出,“你是文大人之子,流放你,世人如何评说,渊澄又岂肯。”
  文无隅粲然一笑,“流放在下的圣旨不必公之于众,只传王府即可,你是皇帝,当立威时则立威,至于罪名随便安个就成。”
  齐明秀听罢沉思不语。
  文无隅坐一旁耐心等着。
  从下山已好些年头,丑行恶事见得不少,世态炎凉也好,人心不古也罢,皆非他力所能及。他是好清净之人,虽说解救计划多生变故,但重回白云观抑或游历山川本就是之后的打算。何况齐明秀和王爷的关系理不清楚,且这其中的漩涡将越来越大,若不想办法脱身,恐怕后半辈子不得安生。
  “倘若渊澄执意抗旨呢?”沉默一段齐明秀问道。
  “吾自当竭尽全力说服王爷,再者地远路遥,天高海阔,你也不必担心他找到在下。”
  两人相视间,齐明秀忽而轻笑,欣然道,“这么说来,你连后路都想好了。”
  文无隅微顿,问,“此话何意?总不会是想知道在下的逃走路径吧?”
  齐明秀恍然正色,“我若下旨杀你,你也对策,不是么。”
  “那是自然。”文无隅直言不讳,“在下既能说服王爷遵旨,也能让王爷抗旨,只不过君臣相背于国不利。你新继位,三年五载之内少不得倚重王爷。”
  齐明秀哼笑一声,已然认同这个交易,却忍不住又问,“你当真对渊澄无意?你们之间只是他枉自多情?”
  文无隅目光沉滞一瞬,旋即展眉施笑,扭身捞起半干的里衣,空中抖了两抖,“文家一门三十余口无辜惨死,长姐丧生大火,父母八载牢狱,还有这一身的疤痕,都是王爷所为。慈乌尚懂反哺,在下若还腆着脸往上贴,岂非牲畜不如。”
  齐明秀审视他,对这番话将信将疑,好一会儿他站起身,神色颇为微妙,“我姑且信你,你要是跟我玩花样,出尔反尔,就算渊澄袒护你,迟早有一天会落我手上。”
  文无隅淡然一笑,反身目视他,“在下斗胆回敬一句,明秀公子倘若暗中使诈,非但情深终归梦,江山亦倾覆。”
  话说得轻描淡写,齐明秀眸光一闪倏然凌厉,“口出狂言…”
  文无隅这厢抱拳弯腰,行了个大礼,万分诚挚,“恕不能远送。”
  齐明秀哼一声,握了握拳甩袖而去。
  文无隅目送他走远,长舒一口气,把半干的里衣穿上。又坐了会儿,才整衣束带,往回路走去。
  这边连齐把煮熟的鸡蛋去壳,拿一块布包裹住,打结,拎着一撮布头走到渊澄身旁,递上,“主子。”
  渊澄瞥了眼,脸一仰,意思很明显。
  连齐只好握紧布结,将隔着一层薄布的白煮蛋往他脸上去,顺口提醒道,“可能有点烫…”
  话音未落,渊澄浑身一激灵差点跳脚,眉毛眼睛拧到一块儿,“太烫了!”
  连齐后退一步,举着双手不知所措,解释说,“就是、要烫些才有用。”
  渊澄本来胸中堵着一口恶气上不来下不去,这一下更焦躁了,他把椅子往墙边重重一放,人也坐下,后脑抵墙,壮士断腕般昂头闭眼,“来吧。”
  连齐提着鸡蛋仿佛提着胆,这种给主子祛瘀活血的差事,不怪他没做过,实在是追溯到他进府起,从没见过主子一点磕碰。
  “您忍一忍?”连齐探问道。
  渊澄点了下头。
  于是连齐又拿鸡蛋凑近,就快贴上渊澄的脸时,这主儿睁开眼,从他手中抢走鸡蛋,“我自己来。”
  连齐如释重负,急忙抬脚走人,“那属下去找文公子。”
  渊澄没说不许,独自靠着墙,手中鸡蛋一点一点试探,每碰一下眉头就皱一下,克服自我的路程颇为艰难。
  连齐刚到门口,便见文公子神色平常,已走进小院。
  看见他,文无隅点头有礼笑了笑。
  走进屋他简直要乐开怀,“王爷自个儿疗伤呐!”
  渊澄冷扫了眼他,没搭茬,可对自己迟迟下不了狠手。
  文无隅立一旁饶有兴致,见此情形哭笑不得,“鸡蛋冷了可就没效果。”
  说着开始把袖管撸上手臂。
  渊澄呆愣的一刻手里一轻,鸡蛋已被文无隅抢去,紧接额头被粗鲁地按住,抵在墙壁。那颗滚烫的鸡蛋就贴上了嘴角,下手没一点留情,似要把他往死里烫。
  渊澄连连直呼,“疼疼疼…”
  文无隅却没停下的意思,使了劲地在他红肿的嘴角滚鸡蛋,“忍忍就过去了。”
  那可是刚熟刚剥壳的新鲜鸡蛋,有多烫只有试过的人才知道。
  从辣手无情的举动中可见,文无隅大概没试过。
  又疼又烫让人心颤,渊澄眼泪要出来,一颗脑袋左右扭动从文无隅手里挣脱,迎面扎进文无隅胸前,双手搂住那把细腰发泄一般箍得死紧,语气隐隐有些埋怨又怒不敢发,“你轻一点,轻一点行不行!”
  文无隅举着双手很无奈,翻天一个白眼,“行行行,把脸抬起来。”
  渊澄于是抬头,手却还扶他的腰两侧。
  文无隅嫌高度不够,猛地往他下巴掂一拳,一手圈住他脖子,将渊澄的脑袋兜在胸前卡死,另一只手握着鸡蛋在伤患处打圈。
  渊澄起先全身绷得像根木头,却也不挣扎,渐渐地没感觉疼痛难忍,便放松下来,眼睑半阖也不知是看哪里。
  文无隅不见得手劲轻了多少,只还那般揉圈,忽而嘴角斜勾,冷笑一声,絮絮道,“想出用盐水洗泡伤口给人剥皮的得有多恶毒,又是诡火,又是鞭刺,手段之凶残叫人闻风丧胆,谁知竟连这点小疼都受不了,这等自私自利的人想必世间仅有。”
  渊澄眉心一抽,默默闭上了眼,光辉事迹不提也罢,何况受害者不计前嫌宽宏大量,他身为施暴者还有什么可说的。
  门口傻眼半晌的连齐已悄悄消失,又回到小厨房着手准备午膳,暗忖这地方应是待不了两天,连他都嫌烦琐,主子势必更加。


第92章 
  齐玦照常前去军校场操练兵卒。远远看见齐明秀和十队队长之一张喧一番交谈后分道。
  他本不做多想,但看张喧郑重其事模样和平素大不一样,便心生疑惑,高声叫住了齐明秀。
  齐明秀回头等在原地。
  齐玦留意到他情绪稳定,全不见颓丧模样,心底自是喜悦。想他和王爷相处十来年,即便那份情意不在,兄弟之情总不是说舍弃就舍弃的。再者眼下正是不成功便为寇的要紧时刻,相信他能暂且放下私心,着眼于大局。
  齐明秀目前的表现,就他看来,确如他所愿。
  “你和张喧说什么呢?”齐玦走近,笑问。
  齐明秀微微一笑,“我让他吩咐下去,做好准备。离九月初九还有大半个月,但若不是日夜兼程赶路,需得十五日左右才能到京城。我想渊澄许这两日该启程了。”
  这番话合情合理,齐玦不疑有他,转而脸上多了几分惆怅,“我和你自小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但你比我好,有王爷护你,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不该因此而生芥蒂。”
  “我想了一夜,舅舅和渊澄用心良苦,是我太过偏执,往后一定改正。”齐明秀回得诚恳,又道,“在王府那时因为文无隅我和渊澄争吵过多次,其实我心里早有预感,只是不愿意承认。事已至此,我何必作践自己。”
  齐玦侧眼,拍拍他的肩膀,心疼的同时亦觉欣慰。
  却不见齐明秀微垂的眼眸深处,游荡着阴冷的暗流。
  这厢潦草对付过午膳后,厨艺堪忧的连齐被主子一顿嫌弃,只好奉命又进城打点晚膳,这回是他在幼年被渊澄捡回王府后第二次真切体会到民以食为天这五字真言。
  木屋里二人相对而坐。中间一张由木板和两把长椅搭起的桌子,因为不够高,不知打哪搜寻来的两只一尺见方小的可怜的交杌,坐姿不雅另说,还十分的难受。
  尽管如此,二人仍心无旁骛,专注桌板上一堆错叠的小棍子。
  此乃文无隅提议的名为挑棍的游戏。
  这游戏没啥技术可言,纯粹打发时间。
  具体拿数十枝小木棍握成一把,放桌上然后撒开手,接着另一方开始用木棍挑捡局内的木棍,同时不可触动其他的,否则便重掷,如此交换,直到桌上木棍全部拿完,最后谁斩获的筹码多谁便是赢家。
  单单找这三十来枝合手的木棍就花了小半个时辰。
  所以赌注很大,事关今晚能否同房。
  一开始还算和谐,进入后半程时,气氛难免有些剑拔弩张,一堆交缠的竹签仿佛临阵列队的千军万马,两人眼神如出一辙的能迸出刀光来,生怕一不留神对方触动了木棍而蒙混过关。
  渊澄对着一枝四面楚歌的木棍已经消磨一盏茶的功夫。
  文无隅许是一只眼容易疲累,终于扭了扭脖子放松精神,坐直腰舒展僵硬的筋骨,
  “王爷…”
  忽然而来一声称唤,渊澄抬了一眼以示回应,手中挑棍稳如泰山。
  文无隅问,“咱们何时启程回京?重阳快到了,路上还需费些时日。皇帝前往泰山祭祖,王爷不用随行?”
  渊澄头也不抬回道,“我一无官职在身,二未与百官结善,跟去岂非讨嫌。不过是要提早回京,后天吧,这地方没法呆。”
  文无隅见他手里还捏着挑棍一动不动,大概是卡在那进退不得,于是一边窃笑,一边慢慢踱步,“确实没法呆,竟比京城还热,吾给王爷扇扇风。”
  文无隅说着压下腰贴近,手中蒲扇一阵猛摇,直将渊澄扇得眯了眼,不出意外挑动了旁的木棍。
  “该你了。”
  明知文无隅有意为之,渊澄却不恼,顺走蒲扇,打扇打出一副丧气样,又将剩余十来枝木棍掷散。
  文无隅便猫下腰去,打眼一瞧,他不禁笑开,余下的十来枝木棍交叠累高,能成功取出的不超过三支。
  他哼唧一声,干脆一支不取,“放弃。”说着将木棍收回,离桌板一拳距离散下,摆明了放水。
  渊澄看一眼,立马喜上眉梢,凑到桌前。这回他定能一举拿下。
  文无隅眉目含笑垂手身侧。
  起先提议玩挑棍游戏不过为了打发时间,相持这久,耗费不少精神,新鲜劲过了人就跟着松懈下来。且所谓的赌注,其实只有王爷较真,他本身并没有多抗拒。
  似是打那夜月下告白起,王爷就开始很是较真。若将在那之前做个比方,两人就是各持一杆长矛,互相虚晃试探互相避其锋芒,结果很明显,他输了。而现下,他手中还是长矛,王爷却举着盾,只是防而不攻,有时还会因为他的攻击而伤神,比如离家出走。又会因他的示好而独自偷乐。
  或许正应齐明秀所说的,‘有恃无恐’。
  可他不愿意往更深处去思量,即便他未曾想过要王爷以命相抵文家含冤而死的亡魂,可被囚禁天牢的父母,又能否放下这八载的冤屈耻辱,从那一把大火开始,这份仇就结下了,即使无力与之为敌,也断无可能与之为友。
  圣人训,以德报怨。世人若皆从,何来浑世的污浊与肮脏。
  “我赢了!”渊澄炫耀手中筹码,目光迥然,“你认不认?”
  “愿赌服输,”文无隅将手中木棍放下,走去斟茶两杯,自取一杯,“朝迁市变在即,难得王爷如此闲情逸致,吾若不认,岂非败了王爷的兴。”
  渊澄端起一杯茶,斜眼看他,“你不愿意,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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