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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娼-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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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澄端起一杯茶,斜眼看他,“你不愿意,也不勉强。”
文无隅低眉一笑,未言可否,转足贴墙而坐,“成败在此一举,王爷似乎已经胜券在握了?”
渊澄听他一说,悦色有所收敛,端起茶壶走起去往他手中空杯倒水,“我知道你挂心你父母的安危。”
文无隅定定看着他。
渊澄将茶壶放下,才又道,“你放心吧,若有万一,我必拼尽全力保文大人周全。”
文无隅浅浅一笑,“有王爷这话没什么可担心的。只不过满朝文武之中,心向大齐的所剩寥寥,王爷当朝逼宫,只怕不易。”
钟武篡位,改国号康。昔年大齐朝的三公九卿,非死即隐,仕宦官吏也几乎革旧换新。但说到底,大康不过二十年,朝中百官无一例外不是大齐生人。
渊澄低眉沉吟,道,
“天下熙攘皆为利,钟氏弄权窃国的罪行一旦大白天下,必然人心混乱。朝臣们在二者之间摇摆不定,这时候只需要高举正义之名,再不济施加一点威胁利诱,他们便会偏向你拥护你,即便有少数持中不言作壁上观的也无妨,大势所趋,他们迟早跪服。”
文无隅轻笑一声,对王爷的真知灼见已经叹无可叹了,转而道,“那王爷为何不自己做皇帝?”
渊澄神色一滞,微沉了脸,默一会儿才短叹一气,说道,“我做不了皇帝。”
文无隅不禁深看他一眼,似乎不信他竟就如此承认了。
未等相问,渊澄又道,“人人皆知我是大康钟氏文皇亲封的怀敬王,我若称帝,势必和钟武窃国同罪,人所不齿遗臭万年。”
文无隅道,“可王爷才是真正的遗皇子,把江山拱手他人,大齐宗祖泉下有知恐怕不安吧。”
渊澄哼笑一声,“前人田地后人取,荣枯兴亡罄墨笔。商替夏立,周代商而分,英雄非只出吾辈,吾辈之后复有之。帝王者,岂不知天道如此。为名,青史淡墨一笔书,平白让后世评论,我不稀罕。为利,富在知足,我不贪。既尽己之力,我无愧于心。苍生万民自会有先天下之忧的能人异士为其操劳,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也不见得山河永固。”
文无隅听罢,默然无语,不知该夸王爷深明大义还是该说他自私。
“你呢?”隔了会儿,渊澄有些迟疑得问道,“你有何打算?”
文无隅动作稍一滞,旋即展笑,“安顿好父母之后,自然听王爷安排。”
渊澄眸光倏然晶亮,望着他的侧脸笑道,“你若不愿住王府,和文曲他们同住也行,不出三年,待稳定时局,我便请辞。”
文无隅没搭话,笑着看去一眼,又低下头,似点头默许一般。
方才一番话王爷明说了没有君临天下之志,那么他手握的秘密必要之时尚堪一用,如此,他至少无后顾之忧。
只是王爷全然未觉,自己设想的将来和他的所念所想已是背道而驰。
文无隅无声暗叹,复又看了眼渊澄,一时间百感萦怀难以名状。
第93章
翌日齐玦明秀二人再次到访,渊澄又将皇城外的要责细细嘱咐一遍。
从京城到岱山来回三日,齐玦引一干士卒便衣装扮潜匿邻县,待皇帝祭祖回京之后,分兵埋伏官道上各个来往边塞的驿站,继围守城门防止消息走漏的第二重保障。
齐明秀则一同回京。
一辆马车半月的路程,人手一书,万分和睦。该是敌对的二人相安无事,半字不言半字不语,眼里都没对方这么个人。夹在中间的渊澄,倒不是左右为难,只怕说了一句,无端讨来不快,因而识相得沉默了一路,勉强也算得清闲。
皇帝御驾出行,仪仗车队浩浩荡荡,旌旗猎猎威风凛凛。
渊澄三人不早不晚,恰在尘土飞扬中缓行进入城关。
王爷离府游玩月余方回,府中上下事宜皆由掌管王府财务的许管家操持。
得知主子归来,许管家便把府内外近况简要报述,又说和叔因病过世,是曲大人帮忙打理的后事,将随驾前留下的一封信递交于他。
信上称,他此前飞鸽传书交托之事已打点妥当,邻城总兵也有密信互通过消息。但有一事可算棘手,禁军现左护卫原是屈居卢克之下的右护卫,肖何落马卢克上任,其心不服,暗中纠集了一帮禁军处处和卢克作对。
渊澄阅罢,一时拿不出有效的解决办法,但那情形原也在意料之中,且时间紧迫,此刻若对禁军内部动手,才将是乱生不测。故而对此未予多思,只心底有个准备罢。
歇不到半个时辰,连齐领了差事出府。
渊澄至西厢,知会齐明秀自己要出去次,齐明秀应好,他又去文无隅屋里。
文无隅见他到来,忙不迭上前,“王爷,吾有一请可否与王爷商量?”
渊澄稍一愣,又听文无隅略显犹豫地说道,“…在下母亲,一个老妇人,该是不在王爷计划之中,能不能,先迎回…”
渊澄思虑片刻,道,“可以,但要等夜里,白天人多眼杂,就今晚吧。”
文无隅欣喜万分,忙鞠了个大躬,“多谢王爷!”随即抬脸露齿仍弓着背,十足一副谄媚相,“那反正在这帮不上王爷什么忙,不如准了在下回点翠楼去,也好为母亲置备些物用。”
渊澄笑脸一沉,眸光转肃睨视他,却文无隅细眼弯眉笑得越发逢迎,竟勾住他衣袖一角发讪撒娇,身子左右轻晃扭捏作态,“一来母亲恐住不惯王府,二来王府也人多,万一生出什么岔子可就坏事了。吾就在点翠楼,哪也不去,随传随到。”
渊澄扫他一眼,无奈轻吐一气,就知道文公子无利不殷勤,但一想文夫人累年下来必然怀忿在心,住王府其实不妥,便道,“依你,等我回来送你过去。”
文无隅松了手连声道谢,一路奔波倦色难掩,却把笑容拉扯得灿烂无比。
渊澄被眼前笑靥晃得扶额苦笑,长臂一勾把人带入怀里低头吻上他的嘴唇,掠夺一番后,泄愤似的狠咬他下唇。
文无隅冷嘶一声,那边渊澄拉开距离,笑盈盈说等他回来便提步离去。
咬得不重也不轻,留下三两个牙印。
文无隅目送渊澄走出西厢,转去收拾包袱,翻来翻去只装了几件衣裳,什么金笼明珠宝玉一样没拿。
收拾停当后他便坐堂中饮茶,忽然门口光线一暗,他转眼看去,齐明秀负手而立,神色寡淡,背光之下整个人显得阴沉沉的。
文无隅露齿一笑,起身相迎,“明秀公子请进。”
齐明秀迈进门,周身一股冷气,越过他径直落坐。
文无隅因为方才王爷的咬吻心底有点发虚,但想齐明秀又没蹲墙角偷听,两屋隔得远,也不至于有穿墙的眼力,且半月路程他都自觉回避未与王爷同寝同住,估摸着现下这副深仇大恨的冰冷模样,不过是记念着陈年旧账,这么想着便松了口气。
他沏上一杯茶,双手递奉恭敬有加,齐明秀依旧冷若凝霜不苟言笑,却没为难他,一手接过杯盏,小呷了一口,看住他,“你这就开始行动了?”
文无隅愣了一瞬,原来非是眼力穿墙,而是耳力顺风,随即报以笑脸,道,“在下时刻牢记约定之事。”
齐明秀嘴边挂着一抹无害的微笑,目光落在人身上却是轻佻,“若我把你的计划和盘托出,你猜渊澄还会不会对你好?”
文无隅容色如常,低眉一笑,再抬眼时眸中多了几分凌厉之色,“明秀公子,这天底下之事要想两全其美万无一失必须得是顺势而为因时而动,王爷倾心在下是为一势,在下虽愚钝却非任人摆布的傻子,是为另一势,目下乃至功业得遂皆非天时,你想光凭几句离间之词不出分毫之力就让在下无声无息得消失匿迹,便是背逆时势,焉能如愿?”
齐明秀听得这一席话登时露出嘲弄之色,冷哼道,“你未免小人之心了吧。”
文无隅此刻吝于善颜,正了色肃穆道,“在下就是小人之心,可所说的不正是你的君子之腹?此前约定时,你道出在下的退路,知道来硬的不行,便想另辟途径使心思。你并非不知他日你继位之后按约定行事才最稳妥,可你急不可耐,寻思试探,当真一刻也容不了在下?”
齐明秀被说中心事,脸上揣起不可一世的傲慢,侧脸一边不作声。他确听见二人在房中私语,一时心塞闷堵,忍不住吃味,便又来半真半假地试探他。虽然他心下早做好决定,但若有其他办法让渊澄对文无隅死心,他的那个决定,绝非上策。却不料想文无隅拿他的话当真了,也或许是气恼他善变多思。总多少是窥视到他的侥幸心理,他不得不承认,这人眼光挺毒。
文无隅摸不准齐明秀方才之言是真是假,但若真演上那一出,齐明秀将他在湖边赤身模样身上鞭痕道出,照王爷的脾性不会全然相信,但也信七分,那么他的计划将付诸东流,决计落不着好。
“在下斗胆劝你一句,忍一时风平浪静。”文无隅见他不语,淡淡说了句,语气难琢难磨。
言外之意显然,他若从中生变,他文无隅也不怕鱼死网破。齐明秀冷眼扫去,“我早该知你不是个善茬。”
文无隅也不遮掩,直白道,“赔本买卖想必你也不会做,这个评价与君共勉。只是来日赏罚功过一道圣旨的事,你何必急于一时。”
齐明秀神情松缓下来,自怜自悲道,“你若换做我,就能理解了。”
文无隅见他忽然转变语气,心生疑惑,没轻易信了他,收敛了锐气,缓声道,“设身处地想想,确能理解,可你的用心不敢苟同。说到你方才问的问题,其实完全可以想见,王爷为人虽不够多疑,但你的话他会信三分,如此一来他觉得在下怀有二心,从此以后限制在下的自由,终日困于府中。然而在下不会坐以待毙,迟早能再取得王爷信任,而你,若要再得到王爷倾心,无异于妄想。”
齐明秀一直看着他,眼里倏忽闪过一丝厉色,乍然间却又笑意满盈,眉宇之间全无厉害之色,柔婉姿态活脱画中美人下凡,连文无隅也不禁多看几眼,听他轻声细语道,“文公子之智,我甘拜下风。你话虽不善却是另一种方式的宽解,倒是我私心过重,不识好人心。也罢,反正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眼睛,我再不会自作主张了。”
齐明秀言罢,款款起身,双手微微合抱,做了个寻常告辞之礼。
“如此甚好。”文无隅也站起,回礼之时压低了腰背。
「求一个耽美文,太监和大臣的,忘记名字了,以前只看了开头,好像一个有权势的太监,抄一个大臣的家,那个大臣是有妻妾的。请知道的朋友告诉我下啊。感谢。」
第94章
这厢渊澄去了国史院。
国史院乃典藏国家文书史籍之地,史官更是不可或缺的要臣,专门负责记录君主言行国政得失编撰史实。
所谓“史之为务,申以劝诫,树之风声”,史官者,须不畏强权、秉笔直书、彰善贬恶,方遗后世引以为镜,惩前毖后,强国安邦。
秽行昭一朝,恶名彰千载。为人君主都希望贤明垂青史,功德盖古今,没有哪个帝王愿意自己的过失丑迹载入史册流传于世,即使史官的职行不得任何人干预是自古沿袭的规矩,然历代帝王仍不乏以权压直屠刀相胁而企图文过饰非掩恶扬长者。
钟氏大康文皇也不例外。
大康建朝之初,康文皇曾私下召见史官王玉,诱之重利威以性命,软硬兼施,欲迫使王玉改笔。
然王家自大齐以来世代皆被遴选为史官,素秉承先人大史刚正不阿之气节,遵效‘不虚美、不隐恶’,文直事核,针砭时弊,百官崇之。
康文皇利害不得,便起杀心。史官王玉暴毙而亡,有关大康如何取代大齐立国,罪行杀戮等也都由后任史官奉命斟酌修饰大称其长。
念及王家数代功劳,王玉之子被安了个五品文职的闲差。而王家高洁世代为史,王玉又死得蹊跷,其子便疏远了朝廷,当真做了个闲散的小官,远远居于百官之后朝殿之末,不谏言不参政,只仍抛不下祖训,暗里私撰史册。
这种史书,流传后世也只能称之野史,更无法揭示于金殿之上为证。
而渊澄要的,也非是史书所载朝代变迁的真相。
曲同音安排得稳当,渊澄方到国史院,便有旁侍来引。
眼下岱山祭祖史官随行,有品阶的官员也都同去,整个国史院十分清静肃穆,一路畅通无阻。
旁侍领他到书库便悄退守门。
深幽的库邸,红漆木架古色古香,书卷陈列井然。
曾时仿刻印玺的图纸便是从这儿临摹去的,这次时间紧迫也无心流连,他立马开始着手翻找所需。
每个书架都贴有标注,找起来并不费力。
钟武本只是忌惮后世非议,才私令继任史官篡改美化其窃国行径及政业功绩,历朝以来的礼仪制度古训史料等仍保留未动。
渊澄将择选出来的文书资料归拢到一起,嘱咐旁侍几句便空手离开。
连齐已在外等候。
“先回府。”渊澄上马车前说了一句。
车厢内厚厚一沓宣纸,黑字红印,油墨味馥郁扑鼻。渊澄取出一张,粗略过一眼,十分满意。
“主子。”将至王府,连齐远远看见齐明秀走出府门来。
渊澄应了一声,等了会没听连齐回话,掀开窗幔一看,已见王府白墙,马车渐渐慢下,齐明秀出现在眼前,额头一层细汗。
“你在这做什么?”渊澄边问边跃下车。
车幔掀起一角,齐明秀看见里头一堆有字的宣纸,“有事想和你商量。”
“进去说。”渊澄向连齐摆手示意,连齐拽了下马缰就要驾车走。
却被齐明秀箭步阻下,“连齐去哪?”
渊澄奇怪得看他一眼,把车幔掀开,道,“这些是仿写文大人等字迹的罪状,我让连齐分发给隐卫队。”
“我也去吧。”齐明秀忙道,“我想要个人,随我们一起进殿,万一那日发生动乱,也好贴身周顾你我安危。只安插一个人混入禁军应该不会惹人注目。”
“你想说的是这事?”
齐明秀恳挚点头。
渊澄想了想,他所言并非无理取闹,且也不无裨益,遂应肯下,转头吩咐连齐谨慎行事便由得二人自去。
梧桐树上蝉鸣如浪,整个西厢院显得益发静谧。
四下唯有寥寥几个仆从伫守。
仆从连声唤礼,却不见文无隅殷勤来迎。
走进屋子一看,那厮居然躺在大床中央呼呼大睡。
渊澄觉得好气又好笑,走过去敛衣坐下床沿,看看那张详静的睡脸,又垂了眉眼低思。
年少时候他奉密令挟带私恨和疑窦焚杀文家满门,又陆续帮钟武暗中铲除许多异心之臣,荣蒙皇恩得了个惹人艳羡的王爷头衔。自此后他和钟武之间隔着为人齿冷的恶行丑事,彼此提防心照不宣,已不再可能是单纯的养父子关系。所以他不问政不弄权,将自己伪装成荒淫无度又恃宠无恐的浪荡王爷。
这么些年他似乎也入了戏,任如何容色倾城的女人也提不起半分兴致。无数男色如云过眼,能留下的只有这假道士。
这假道士容貌算不得出众,才学也只是哗宠,献媚的手段可谓拙劣,可怎么的倒叫他不知不觉上了心。与其说是那份宠辱不惊去留无意,不如说这人和他本质上是如此相像,一样的动心忍性,一样的隐而待发,一样的假愚充愣。
可人心之复杂,他尚不能了然自己,堪能识清文无隅?安知这张睡颜下,隐藏了什么样的深沉心思,又是否也有心于他?
因为感愧,自然开不了那个口问上一问,似乎他愿意就这么呆在自己身旁就是好的。
思及此渊澄不免自嘲一笑,神色竟有些悲怆。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想他欢场叱咤,阅尽美色,居然栽在自己手里。
料想明秀他日登顶,若旧情难泯,少不得的周旋尚能应付,但若当真狠下手,又当如何顾护。
十数年的相处,他能感知齐明秀其实胸有沟壑,可造可塑之才,不过是涉世不深为情蒙蔽。倘真明秀是个任性极端之人,他岂会如此放心,竭汲深之力扶助他上位,这其中的考量,非只是对文无隅所说的‘做不了’这个独一的理由而已。
渊澄空坐塌前,目光无焦,凝滞许久。
“王爷,王爷…”
连唤几声,渊澄才回过神,转头一瞧,文无隅正笑容可掬地看着他,精神之抖擞可见醒来多时。
“咱们走?”文无隅下床来,掂起薄瘦的包袱背上肩。
渊澄打量了眼轻简的包袱,没对此发问,勾了他的手往外去,叮嘱道,“这几日你就在屋里待着别出街,点翠楼也暂时闭门歇业吧。”
文无隅听着,侧了一眼问道,“何时起事?”
“御驾该是后日午后抵京,当夜便会有所行动,不过早朝才是见真章之时。无论如何,城中必然先乱,各府府兵衙役人数不在少,届时市井街巷兵马奔走,见疑便抓,分不得无辜与否。”
文无隅感到掌心有些湿潮,才发现王爷居然发冷汗,神色虽安宁,眼中却殷忧,想起方才他醒来一炷香的时间王爷仍深陷沉思不觉,一时心念牵动,他紧了紧手指轻握了下交握的手,“还有哪里不妥的么?”
手上传来一股暖力,渊澄回看过去,见他面端忧色实实是为他担虑,不禁冁然,眼里朦郁一扫而空,将掌中之手拢紧,道,“难得你如此坦诚的关心,我筹划多年,成败只在此一举,这辈子无可能再做这般大事,难免有些紧张,也正因如此,才能全力一搏。”说到这眉心微蹙,少时即舒展开来,语调降沉几分,“细细一想,我并非全为此事心绪不宁,可是又说不出为的什么。”
文无隅气息一沉,手也松了劲,倍感方才自己的举动有失本心,便看他两道墨浓的眉轻挑了一下,语气也变得淡而无谓,“那是王爷疑心生暗鬼多思自扰了。”
渊澄觑他一眼,只当他因为无意识的主动亲昵而犯了羞,兀自噙笑不语。
车驾候在府外。二人上了马车,比肩而坐。
窗外渐闻人声,一贯的祥和。
渊澄欠身,将两边帘幔掀下,阻隔了文无隅一直望外的视线,继而满目精光闪动,不时偏过脸来看他。
文无隅先也不在意,端坐了一会儿方觉有异,瞥见时不时投来的目光里,夹杂着欲起又止的淫色,顿时对自己不经意间心软示好的一握懊悔不已。
他兜起双臂在胸前,闭目,诮笑一声道,“大事当前,王爷应该心无旁骛才是。”
殊不知此话一出,才真正将渊澄的色心勾搭起,长袖振空就揽住他肩头,手掌攀上他的脸颊往这边一撇。
文无隅根本不及言辞拒绝。
鄙言夷语未能出口,悉数作腹中绕。
异常凶猛,怕是憋屈多时。
衣裳凌乱已得不像话,文无隅才得了空隙拉开距离,急红着脸试图制止事态发展,“就快到了,王爷真是不怕羞么,快停手罢…”
渊澄气息粗浮,对驾车仆役吩咐一句,又扑过去上下其手,文无隅死揪着最后的防线,不轻易相从,却是防不胜防,那人又欺压近身来。
仆役回应一声,车速明显降慢下来。
“你爹娘怕是八年十载不能原谅我,你孝顺不错,也心疼心疼我…”
渊澄手在他衣裳下拉扯,下巴抵他颈侧,温热的鼻息绵绵游走,声音竟撒娇一般,噎噎续续,“我自愿、用任何方式,赎罪…可你不要冷了我……”
文无隅啼笑皆非,又找不出理由拉下脸,唯恐一家子尚未平安团聚之前徒生枝节,只能既来则安且顺从他,放弃了较劲。
日昃,天风剪云,浮光掠影,驰掣人间大地。
满厢春色旖旎,在熙攘长街仿若无人招摇而过。
点翠楼门外。
文曲盯着马车上下来的二人好半晌,满面复杂神色,“你们、逃难来了?”
文无隅回头看眼渊澄,又扫了眼自己的衣裳,却也不够狼狈到逃难的地步,只是事后收拾得不大妥帖整齐,便满不在意地拿手捋几下头发,拢了拢衣领袖口。
谢晚成伤势已痊愈,闻声出来,立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文无隅侧了身目光越过文曲朝他笑了笑。
谢晚成早听文曲义愤填膺地讲过他家主子的遭遇,可真实看见文无隅残了一只眼的模样,立马愠色满面,眼神不善地盯着渊澄。
渊澄视若无睹,站在文无隅身侧,道,“我把你家主子送回来了,好生照顾着,少一根头发,拿你是问。”未等文曲回话,他转头对文无隅低语,“今晚子时初刻,等我叩门,先走了。”
说罢回身踏上马车,身后文曲喋喋不休,点头哈腰,“王爷慢走,我一定好生伺候主子,王爷走好…”
马车跑出视线,文无隅才认真瞪了眼衣冠楚楚的文曲,搞得文曲很是莫名,期期艾艾怨声道,“我哪里得罪你了…”
文无隅复又瞥他一眼,摇头不语。却也怪不着文曲抛弃昔日‘理直气壮’,染上些‘低声下气’的恶习,作为酒楼大老板,迎来送往的,免不了迎合奉承,习惯既成自然。
武曲亦从后厨出来,隔久未见,立刻就红了眼眶。想他打小在文府长大,文大人夫妇待他有如亲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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