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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娼-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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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徐靖云闷头喝了口茶,才接道,“之前你说的事,我查到了。袖箭这等暗器禁军一向明令禁止私带。”
文无隅听得这句心底一沉,但又听他道,
“不过卢克取代肖何提领禁军后,禁军内部便分成两派,一派就是邰莒。二人从前也是龃龉不断,卢克上位之后双方明争暗斗更是变本加厉,表面上虽不至于各自为政,但暗地里邰莒独行其是,屡犯军规。那日朝殿上,我曾听他说他本是在僻远宫苑当值,后擅自离岗,才察觉宫中有变赶来护驾。听邰莒一派幸存的交代,袖箭是他们闯宫之前临时分发的,且不是人人都有,邰莒下的令是伺机射杀王爷。”
如此看来,文大人实属池鱼之殃无辜枉死了。
徐靖云微不可闻地叹了声,见文无隅低眉沉思,他措辞着问道,“你、是不是怀疑有人蓄意暗害文大人?”
这个‘有人’,是谁,实在不好宣之于口,纵观整个朝廷,谁会想要置一个隐退多年的老臣于死地。
非要阴谋论的话,单从能力与客观事实相结合来看,徐靖云能想到的,大抵只有一人,可那人没理由更没必要这么做。
文无隅笑了笑,微微摇头。纵然伤心至此,他倒也不得不承认,完全想不出为何王爷要他父亲死。
“这事麻烦你了,只不过求个心安,就这样吧。”文无隅默了会儿,否认了他的问话。
徐靖云听他如是说,也便不再追问。
天色尽暗,曲同音才从宫中回府。
两人一如往常在书房打发就寝前的时间。
曲同音惊奇得发现,那半靠书柜的人,半天没翻一页书。
“我说…”曲同音出声喊人回魂。
“你先别说,”徐靖云魂回得也快,接了话就滔滔不绝,“我想了想,还是得你出面,我怕是请不动那些御医。我今天去了趟城郊,文夫人病势不轻,我自作主张,想请你出面请几个御医过去瞧瞧。”
曲同音呆头鹅一般望着他走近前,张口却是偏题的话,“你去见文公子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徐靖云眨眼,他一整日在御前劳顿,自己哪得为这事特意进宫告于他。
曲同音板着脸,声吊高,“你说啊!”
“我、我没法跟你说啊。”徐靖云呆呆讷讷道,很是无辜模样。
“怎么叫没法说,嘴长你脸上,谁捂你嘴了?”曲同音气势涨高,不依不饶。
徐靖云没见过他这般胡搅蛮缠的样子,明显没缓过来,光眨眼瞧着他。
曲同音也没要收的意思,站起身背对他抱手靠桌案,一张俊俏的脸十足冷淡,“那好,换个,之前他叫你做什么,现在能说了么?要是还不能……”
“能。”
徐靖云脱口就道,而后在时不时的冷眼一瞥下,将原委悉数道出。
只是曲同音听罢,神色反而结了一层霜,冷漠的眼神将他上上下下得打量,“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人家文公子呢?人家现在自由了,你有机会了?”
徐靖云舌头打结,“你、你说的什么话,我岂能有那心思。”
“没有?瞧瞧你的样子,心都要跳出来了吧!”
曲同音拿手指猛戳他胸口,然后端着一张吓死人的脸拂袖而去。
出了府门,他恨不能仰天大笑。这么大个人在他面前受惊无措的模样,活像刚出生的小兽,可怜极了,甚得他心。
这路去的怀敬王王府。
一进门,他的心情就好不了了。
这一月来,人像被夺了魂魄似的,看着就没精神气。
渊澄对他的夜访全不在意,顾自埋脸专注批写书文。
烛火照得满堂通亮,让人目眩。
曲同音坐一旁客座,茶喝一盏,书案前的人没抬一眼。
“我说…呸…说什么说…”曲同音一想起方才之事就想笑,便自打一巴掌提神醒脑,正色起来看向前方。
殊不知这一举动被渊澄看个正着,眼神跟看傻子似。
曲同音清咳着站起,“文夫人病了,请御医过去看看吧。”
渊澄搁下笔,眉心蹙起,“什么病,凶不凶?”
“不知,徐靖云今天去了趟,我看他挺着急,该是不轻。”
渊澄思量片刻,“这几天,你私下把太医院的全都叫过去走一趟,用什么药也都从宫里拿。”
“好。”
“他们之前在刑部大牢,可有过病痛急症?”
曲同音微怔,这问题让他些不爽快,“你没曾告诉我他们的身份,我又如何得知。关在重犯区,一般而言三餐正常,无例外情况也不会加刑拷打,便是没苛待,也绝对算不上厚待,你不是不知,大牢可不是山水之乡,牢饭也不是饕餮盛宴,说句难听的……”
“行了。”渊澄打断他,手指摁揉鼻梁,覆水难收,能怎么办。
曲同音自也知他烦心,语气便舒缓下来,“这些天你没去看过他?”
渊澄还是低着脸,摇了下头。
“你再不去,要被人撬墙角了。”曲同音半真半假悻悻道。
渊澄不解地抬眼。
曲同音拿杯盖敲杯口,酸声酸气,“徐靖云,想横刀夺爱,你怕不怕吧?”
渊澄唇角斜勾,蔫坏地一笑,“他们要能走一起,哪能轮得到你。”
这话怎么听都不对,曲同音呆了下,朝他递白眼,“有你这么损着安慰人的吗?他是美玉,我差不了不成。”
渊澄笑笑,不再与他辩,敛容提笔疾书。
烛火嗤嗤,连连爆灯花。
曲同音坐着不走,渊澄也不赶,两人就这么听着灯花爆声,各有所思,各不妨碍。
约摸一盏茶时间,连齐禀告,徐靖云在王府外徘徊了有一阵子,问他又推说不必通报。
曲同音意外,窃喜不已,没曾想这榆木疙瘩居然也能开窍。
随即便立马告辞,面上不露声色。几家欢喜几家愁,欢喜的也得有仁仁之心,不能把鞭炮在别人家门口放。
曲同音前脚跨出王府大门,那厢暗处的徐靖云便露出脸来,惴惴不安地迎上前,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
曲同音一张脸拉得三尺长,可坐上马车,就开始安耐不住了,
“有屁快放,没有就各回各家。”
徐靖云哪消受得起这般疾言厉色,讪讪地真开口了,“我保证再也不私自去见文公子。”
“是吗,”伸手只见人影的车厢里,曲同音仍旧拿眼斜他,“拦得住你的人,拦得住你想人家的心吗?”
徐靖云无奈至极,委屈巴巴,“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肯信?”
“怎么样我都不信。”
徐靖云不吭声了。
黑洞洞的车厢,只闻得呼吸声此起彼伏。
这段沉默直到曲同音将要憋不住时,身旁之人扣了扣车厢,失落地喊了两个字,“停车。”
“你敢!”曲同音心里一急,不知这话吼的是谁,只是车速突然一下加快不少。
“你今天敢下去,以后就别来见我了。”
徐靖云听得这句,叹了口又深又长的气,而后扭身,准确无误地捧住了曲同音的脸,对着那张磨人的嘴就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这下换曲同音措手不及,终于是破了功,连笑带骂字不成句地嗔怪,
“你…流氓…无赖…呜…回家…回家再…”
第107章
这几天文宅来客络绎不绝。
俨然达官贵族的府邸,来的都是太医院德高望重的名医,连年近七旬的前任太医令也被一路轿辇抬过来看诊。
这架势委实有点吓人。
说法其实和城中大夫大同小异,只是用药上多些罕见名贵的药材。
因此大抵半个太医院都光临了一次文宅,文无隅终于叫停。
病况既已确认无疑,也就不必搞得这般声势浩大。而且日日把脉、探针,文夫人没少受折腾。
曲同音第一天时领了御医过来,中间几日有小厮带路。
这天他来是受人之托,请老御医亲自出山问诊。结果无出不同。既然文无隅说不必再请御医过来,他也便同意了。
“这几天有劳曲大人了。”文无隅诚心道谢。
“不妨,我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话里另有所指。
文无隅那点浅浅的笑意没减半分,不打算问那到底是谁的花。
曲同音前晌打翻的醋坛微微还泛酸,于是硬着头皮接道,“我今天来是受王爷嘱托,也让张老给你瞧瞧脉,你不为自己,也为得文夫人保重身子不是。”
文无隅默了片刻,点头答应。
老御医认认真真探脉,边道,“文公子是否夜里少眠易醒?”
“是。”
“胃口如何?”
“尚可。”
老御医闭着眼,不时地轻晃着头,又把了会儿脉,最后道,“文公子的脉象较常人虚滑,不过无大碍,只是你要切忌过分忧思,少食寒凉之物,最要紧手脚不可受凉,你手部及脚部的穴位各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若为风寒入侵,调治不当,极有可能落下病根。至于少眠,老夫这就开一副药方。”
曲同音坐一边旁听,这番话不免让他想起曾时在大理寺天牢所见的那场惨绝的针刑,受刑的正是眼前这位仿佛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的文公子。
文无隅察觉到他的视线,也回看一眼,那怜悯的眼神,让他不禁轻笑出声,“曲大人是想起什么了?”
“没有。”曲同音移开视线。
这边老御医把药方交给他,嘱咐几句之后,说道,“文夫人的病…”
文无隅诧异蹙眉,以为老御医习惯于官场周旋,而凡事都有所保留,急忙问,“有什么不妥?老先生直言无妨。”
老御医蔼然,忙接道,“文夫人只要照方服药,自会有所好转。老夫以为药理是其一,心绪的疏解也尤为重要,许多病症,其实病在心,老夫冒昧,想来文大人夫妇这些年漂泊异乡,备尝艰辛,但二人相依相伴,从未离弃,而今文大人骤然辞世,虽说有子为伴,可于她而言,仍是莫大的打击。必得好生开解。终日卧床也非好事,车马劳顿于病体不利,适当的走动并无妨碍,”
“多谢…”文无隅认真听着。这些话,来来回回这么些医官郎中,没一个往这边说的。
这厢曲同音笑问道,“张老如何得知只有文大人夫妇二人相伴?”
老御医笑得和婉,“王爷爱护文公子,老夫略有耳闻呐。”
曲同音恍然,他倒把这茬忘了。怀敬王生辰那日,又是赏赐又是鞭打,动静可不小。
送走老御医,曲同音没立刻离去。
文无隅自然不能赶客,陪坐着等他未尽之言,神色却比方才凝重许多。
曲同音心知为渊澄讲好话和自取其辱没什么两样,这不,还没提,人家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先拉下了脸。
“其实吧,你也知道渊澄很是自责,”曲同音壮士断腕般开口,“就是过不去自己那道坎,我能理解。”
文无隅定定看着他,“曲大人是否误会?”
“嗯?”曲同音愣住。
文无隅发笑,“难道曲大人以为在下煞费苦心是为了和王爷谈情说爱两情缱绻?”
曲同音听明白了,眼神黯淡下去,“人非草木。”
“话是没错,但看对谁。”文无隅淡淡接道。
曲同音苦笑,这便想起那日渊澄醉酒失态所为何故,“这么说,你跟他直言了?”
文无隅默认,擎起茶壶为他斟茶,总是不忘待客之道。
曲同音满带质疑的眼神,打量他,“你绝非薄情寡义之人,朝夕相对肌肤相亲你也毫不动心?”
文无隅不着情绪地与他对视,答案不言而喻。
曲同音反而笑起,“那徐靖云对你有什么用处,让你另眼相待。”
“徐大人心性纯良,做朋友还是不错的。”
“那你也可试着把渊澄当朋友,你既然能接受他的好意,证明你们尚有余地不是吗?”曲同音话接得极快。
文无隅一愣,原来是在这给他下套,话虽咄咄逼人,但看眼神却不失诚挚,他盈盈一笑,“你们两真是意气相投,尤其爱替别人操心。”
“方才张太医的话你也听到了。”文无隅敛容正色,“敢问,文大人夫妇漂泊的异乡是在刑部大牢吗?”
曲同音哑然失言。新君继位后,对那五位前朝老臣现身朝堂的解释,是侥幸生还亡命他乡幸得寻回,旨意如此,但渊澄未置可否。
文无隅继续道,声色见冷,“为大局重,怀敬王甘做鹰爪迫害忠臣之事,天知地知,不可为天下人知。计较,便是不顾大局,不计较,你说,冤是不冤。”
“难不成你要他死?”曲同音闻言,神情三分惨淡七分凝重,他才算意识到,那二人之间不止爱不爱恨与否这般简单。
文无隅不作答,一抹讥诮挂唇边,“会不会怀敬王为此而起杀心,毕竟留着他们,随时有被揭发的可能。”
曲同音气息乍涌,愤然道,“你、你知不知道,你这话要说给他听,那是在剐他的心!”
“只作假设,并未定论,你何苦动气。”文无隅眉头一皱。事实上,他确实刚刚才有的这个想法。
曲同音深呼吸,平复情绪。
隔了段沉默,他悲悲凉凉地摇头,苦笑,“我只知文公子城府过人,原来如此之深,我自认了解渊澄,没有十分也有七分,就凭你方才这话,论心思,他不及你一半,你够绝情的,无论如何你至少在他身边待过一年两载,他是什么样的人,多多少少也该有所感受,你如何狠得下心这般揣测他,他在你面前悔恨无极的样子,你当真视如不见?那样子像装的吗?”
说着顾自哼声一笑,“不对,你一定以为他是装的。”
文无隅垂眼听着,被如是指责他依旧波澜不惊,十足要应证那绝情狠心。
最后曲同音长长叹气,理智尚存,“罢了,我言尽于此,就不自讨没趣了。文夫人所需药材,每天会有人给你送来。告辞。”
文无隅跟着起身,送到门口,又目送至他钻进车厢,才转去看顾文夫人。
曲同音别提有多气难平,也不进宫了,直接奔王府。
傍晚渊澄回府,听侍从报说曲大人候等两个时辰,以为文无隅那边状况不好。
却不料曲同音没见急色,闲闲地饮茶翻书,怡然自得。
见了他偏是装模作样地不出声。
渊澄拿眼冷他,“你在这虚度一下午,就是为了喝我府里的茶?”
曲同音又呷口,才放下茶盏,书一合,郑重其事,“大哥的话,你听不听?”
渊澄应道,“看是什么话,中不中听。”
曲同音气笑,“我呸,哥能害你不成。”
“你倒是说啊。”渊澄最不爱看他摆出一副大哥模样,往往这种时候,说的话十有八九都不中听,在他看来也没什么至理箴言。
曲同音哼他一声,不情不愿地开口,汇报此前文宅之行,说着说着,便说到要紧处,没错,他将那句剐心之言复述了一回。
渊澄如数听进耳中,神色铁定没好。
最后曲同音语重心长地劝,“听哥一句,尽了责就罢了,好聚好散,由他去吧。”
岂料渊澄的看法同样让他震惊,
“他那般揣测也没错,所谋不同,所想自也不同。”
“你、你居然替他说话…”曲同音结巴。
渊澄自嘲一笑,“他把我尽往阴谋诡计上想,也不是第一回了。”江南道之行,不就气得他白白在烈日下暴晒。
曲同音忽地拍桌,“我想起来一件事,徐靖云告诉我,文公子不解禁军为何藏带暗器,着他做了番调查。我当时居然没想到,他早就怀疑文大人遇害是你所为。”
“这事你怎么没和我说?”渊澄皱眉。
“我…我也是前几天才得知具体…当时在气头上,给忘了。”曲同音讪讪然笑了笑。
其实邰莒与卢克不和一事早已知晓,邰莒善妒、急功近利,这点该是学承肖何。他不怕死地跳出来护驾,从表面上看,并无不合情理之处。
渊澄沉眉,思虑片晌,道,“当中始末,还是有细查的必要。”
“袖箭这点是有蹊跷,可邰莒已经死了,活着的该交代的也都交代清楚,从何查起?”
渊澄摇头,查到查不到,总归不亏心便是了。
第108章
文夫人病体见好,可心里的病,却非千年人参天山雪莲能医得好的。
人死不能复生,这道理浅显,人人都懂,没有谁愿意怀揣一颗阴霾灰暗的心活着。可有时候越是劝自己看开些,越管不住地偏要去想。
文无隅何尝不知母亲在他面前不过是强颜欢笑,极力配合他的提议,想表现得已然痊愈已然放下也是为使他宽心罢了。
多少回夜深之时,那低声压抑的抽泣,让他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房外不敢推门。
这一切谢晚成看在眼里,干着急,左思右想建议他带上文夫人回白云观。
文无隅稍加思虑,觉得可行。
娄瀛山山高路陡,外人上山自是如此,但其实有条平坦的直通之路。白云观世外仙境清修圣地不消多言,难得的是师尊居静道人,与文家颇有渊源。年过百岁的老人鹤发童颜,道行之深不可测,如何的看淡尘世,如何的超凡脱俗他们深有体会,文夫人确实需要这样的人来开解。
敲定主意后,谢晚成隔日便先行一步回白云观,一来报知师父,二来稍作打点。
文无隅则开始置备药材。药方上有几味药并不好找,几经周折,预计的行程便耽搁下来。
最近几天,文无隅总感觉院外有人,走出去一看,又只见竹林摇曳。
这一带地处偏僻,周围并无人家,不可能是过路人。
就在他以为自己疑神疑鬼时,文宅来了个不速之客。
面生,武夫装扮。
来人利落抱拳,看样子训练有素,闷头道,“我家主人请文公子移步叙谈。”
说完笔挺挺立在那。
这副身姿举止倒是眼熟,很像宫里的禁军,也像官家的府兵。
“你家主人是谁?”文无隅其实猜到几分。
那人目光瞟了下,四下无人还是不报其名,只硬声道,“主人为平湖之约而来。”
文无隅眸光一暗,果然是齐明秀,“在哪?”
“不远。”来人随即侧身,待他迈出一步,才先行前头领路。
往城中方向的主道约摸走一炷香有条岔路,沿羊肠小路进去,没多会儿便看见一处残破不堪的凉亭内,有个人背对而立,锦衣玉带,身侧一束明黄色的扇穗轻轻摆动。
听见脚步声齐明转过身,哗地一声收起折扇,将手交握后背,冷漠着一张脸,看他走近。
侍卫早早就停步,守在不远处。
今非昔比,短短几月,齐明秀俨然变了个样,眉宇间生出几分帝王相来,实有些不怒自威的凛然正气。
走进凉亭前,文无隅深深吐气。
正打弯膝盖要跪大礼,齐明秀冷硬道,“免了吧,心不甘情不愿,有什么好跪的。”
文无隅便当真站直,又退旁几步。
“你要的已经给你,为何还在京城?”齐明秀斜眼看他。
“家母缠绵病榻,不宜远行。不过已有打算,过些时日便走。”
文无隅垂着眼帘,微微弓背,一副低人一等的姿态,确实该如此,谁敢跟一国之君争高下,何况他早已将倚仗丢弃,无恃有恐,必得识时务。
“托辞!你根本没想走!不就是仗着渊澄以为我不敢动你!”齐明秀厉声厉色。
文无隅把脸抬起,直视不讳,心平气也和,“御医来看过,你不信问一问便知。”他倒想把齐明秀当皇帝看,可齐明秀没把他当平民,讲起话来还似从前那么的含酸捏醋,又如是‘平易近人’,这是打心底视他为对手,够抬举他的。
齐明秀闻言,困顿一瞬,怒从心头起,猛地一震衣袖,“他、他居然擅作主张!”
文无隅懵了一下。
齐明秀若知此事,又岂会不知文夫人病况不宜劳顿,想他也不至这般蛮不讲理。
可话已出口,他要是揪着这事不放,怕又生出什么变数来。
文无隅忙接道,“在下确实有意离开京城,只因药方上有几味药材,城中极为稀缺,需得多等上半月。”
齐明秀看向他,将信将疑。
文无隅把脸垂低,“那几味药宫里很多。”
齐明秀瞧着他,讥笑,“想得倒挺美。”
文无隅垂头不语,齐明秀目光刀子似的打量他,仍有犹疑,“这么说你真的打算走了?”
“真的。”
“没告诉渊澄?”
“除了你,谁也不知。”
齐明秀沉默一会儿,眼底寒意腾升,“抬起头来,看着我。”
文无隅于是抬头照办,面前之人白洁无暇的脸上,双眼透亮,眼中的光芒却冷鸷骇人,听他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你若再食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陆续几天,早起的文武曲总能在宅门口发现一只药箱,里头正是稀缺的那几味药材。
都是分批送来的,一波一波,而且专挑夜深人静的时候。自不必说想瞒过谁人。
最后一回药箱里放了张字条,说够他半年用度,余下自理。
不得不叹齐明秀为了让他离开,颇费了一番心思。
但奇怪的是,文无隅还是感觉有人窥视这座宅院。
他以为是齐明秀派人暗中监视。
而这天,和文夫人散步回来时,他隐约看见了那竹林边一闪而过的人影。
回到屋里之后,他便在大堂站着,定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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