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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璧无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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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玄盯着通缉令,良久良久,一语不发。
  ……………………………
  狼三道:“哥,你难过了?”
  费玄道:“有点儿。”
  是有点儿难过。十年,他们交配了多少次、一块儿吃过多少顿饭,殷乐长长久久地蹲在他右边额头下方的脑子里,不用刻意想,一抬头,那副赖唧唧的丑样就露出来了。他当狼当惯了,老是担心配偶饿,每次出门都琢磨着给殷乐打个小动物吃吃。但是殷乐贵为商王,不缺野味,他打的东西多半在厨房放到腐烂,然后扔掉了。
  殷乐骗他、利用他、抛弃他。那双被他紧紧握着,一块儿出游的手,那双曾经搂着他脖子、腰、脊背肆意抚摸的手,如今画了通缉令。他没法不难过。
  但,就一点儿。
  复仇的火一旦烧起,不用血浇不会灭。殷乐出招太晚了,他都布置结束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小方国蠢蠢欲动地造反。挨着饿的人什么也不怕,他们将会豁出一条命,咬下天邑商的一口肉。
  费玄把通缉令揉成一团,丢在地上。然后他让狼卫们在山上藏好,自己带着小黄狼下山去迎狼四狼五狼六。狼四狼五狼六去周邦打探消息,迟迟未归,如今通缉令已经出来,这三人回来时可能遇到麻烦。他得去接。
  尽管有通缉令,但是费玄是隐藏行迹的行家。他白天上树睡觉,晚上和小黄狼赶路。小黄狼的嗅觉极为敏锐,能闻到三里外的人味儿。费玄靠着小黄狼的嗅觉避开了一切人。
  一人一狼走了三晚夜路,已到天邑商边境了。这天夜里,小黄狼十分焦躁,唧唧叫着用前爪刨地,不断用鼻子闻嗅眼前的一座小山丘。
  费玄道:“狼四狼五狼六?”
  小黄狼道:“嗷。”
  费玄道:“他们有危险?”
  小黄狼道:“嗷呜。”
  费玄道:“你藏好,我去看。”
  小黄狼在费玄的膝盖上蹭一蹭,便飞跑进树林里,不知藏到哪儿去了。费玄抽出靴子里的匕首,走上山去。这山看起来黑漆漆的,然而没多远就看到一列火把,还有狗叫。一只狗狂叫着跑到费玄面前,牵狗的作山民打扮,然而身材矮小,神情彪悍,似乎是外邦的兵。他丝毫没认出费玄来,只用生硬的雅言道:“朋友,你来这山上作什么?”
  费玄道:“赶路,我朋友住在山对面,你们是?”
  “我们是齐侯家兵,来抓齐侯的逃妾。你还是乖乖下山,明天再去你朋友家吧。”
  费玄笑道:“好……好,我明天再来。”然后转身走去,那狗主人还不放心,远远跟着费玄。费玄闪入树后不见了。狗主人疑惑地走过去张望,费玄突然从树后出来,捂住那人口鼻,匕首在那人喉头一抹。那人倒地死了,狗惊叫不已。费玄攥住狗嘴筒,一匕首也划破狗喉咙。然后,他就悄悄地潜伏起来,看见人落单便杀死。杀了十几个后,这些外邦兵惊恐起来,开始用方言交谈起来。这些话,费玄听不懂,但有一个词他懂了——西岐。
  这些外邦兵是西岐人。西岐士兵在天邑商边境的山上搜查,还假冒齐侯家兵?
  终于,士兵们畏惧黑暗里的杀手,撤下山了。费玄一声狼嗥唤出小黄狼。小黄狼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摇头摆尾地对费玄精湛的猎杀技艺表示崇拜。费玄挑出一块软嫩的人肝喂他吃了,然后问:“狼四狼五狼六呢?”
  小黄狼欢叫着跑在前面,绿莹莹的眼睛在黑夜里拖曳成两抹流光。很快,他把费玄引到了一处山洞。费玄站在山洞口,嗅到浓烈的血腥味,不禁担忧:“狼六?”
  洞里传来“咣当”一声,佩刀坠地的声音,随后就是狼六的哭腔:“哥——哥?你来救我们了?”然后,窸窸窣窣中,狼六和狼五夹着一瘸一拐的狼四出来了。他们面黄肌瘦,头发蓬乱,竟是已在这荒山上困了四天。费玄立刻去打了几只兔子给他们开火。小黄狼正在抽条,长得飞快,正是一只皮包骨头的青少年狼,见到费玄只打了几只瘦兔子,很是不屑,颠颠地跑去吃死周兵了。
  费玄等人围坐在一起,生火烤肉。狼六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交代了自己在周邦的所见所闻。
  “哥,周邦反了呀!周方伯一从朝歌回来,就建起了冶铁坊,昼夜不停地打铁刀铁甲。羌方、鬼方、还有其它三十六个小方国都跟他们结盟了!我们进周邦调查时,只觉得周邦街上不对劲儿,谁知等我们要走时,周方伯突然下令,西岐城只许进不许出了!我们没留意,用雅言说话,暴露了身份,那老杂毛就让人追杀我们。我们逃出周邦,他竟然派人一路追杀到天邑商……这老杂毛是害怕造反的风声走漏了。哼哼,真狠哪,亲儿子还在朝歌,都不管了。”
  费玄听了这话,几乎想笑:“姬无瑕的爹造反了?”
  狼六道:“不光造反!他们是打算把天邑商整个儿打垮。他们说再也不抓人牲、不当人牲了,拼了!”
  费玄哈哈笑起来,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很快意:乐乐千挑万选的新配偶,眨眼就又成了政敌,实在是一出好戏;也有点儿恼怒:姬无瑕的爹果然不要脸,先恩将仇报,再虎毒食子,天下怎么有这种人?最后有点儿茫然:乐乐一直想废人祭,但是羌人不买他的帐,要自己打出不当人牲的权力。乐乐这一辈子,是白忙活了吗?
  无论如何,这都是个好消息,费玄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殷乐知道真相后,脸上的表情了。然而眼下,他得忍耐,得等待,像饥肠辘辘的狼等待最后捕猎时机一样。乐乐也好,周邦也好,最后都会是他费玄的手下败将。以后费玄要当全世界的王,而且要立新规矩:狼最好,任何人类不准欺负狼!
  畅想着未来,费玄带着狼卫们下山了。
  ……………………………
  费玄畅想未来时,殷乐和姬无瑕也在畅想未来。这几日他们过得无比顺利。羽祭举行了,效果轰动,姬无瑕的“商礼”讲学也办得不错,年轻人纷纷讲起了“礼”。青箬从牢里出来了,回到乌衣卫任职,好像有点儿闷闷不乐。学宫的学生们也纷纷在各部门担任小吏,兴致很高,都想干出成绩。
  二人各自忙碌,忙得欢好时间都没了。
  眨眼春三月,三月当祭高禖神,高禖神主管男‘欢女‘爱,不喜血食,是一位温柔的神。祭祀这天,王族的男女都穿上盛装,来到淇水之畔参与祭祀。殷乐也穿得极为华美,来住持祭祀。
  他跪坐在淇水畔,手执杨柳枝,沾着初春的河水,洒在年轻男女的头顶。男女们排成一排,规规矩矩过来,接受商王和高禖神的赐福。
  赐福结束后,这些年轻男女便笑嘻嘻地走到草丛深处,或者跳进水里嬉戏。玩着玩着便有人抱在一起亲嘴,或者突然倒在草丛深处,不见了。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隐约可闻,远处的树枝上挂着一条红裙子。
  姬无瑕从旁观礼,目瞪口呆。原来祭祀高禖神,是这个“祭”法!难怪殷乐早几天就不怀好意地笑不停。
  殷乐身边的侍卫们也有点脸红,殷乐笑道:“你们也去玩吧。”
  侍卫们谢恩后便解下配刀,四散跑走了。宫女们也跟着走了。
  淇水之畔霎时只剩殷乐和姬无瑕。姬无瑕有点出汗,故意找话说:“这样祭祀,若是有孕……”
  殷乐道:“那就生。”
  姬无瑕道:“谁养?”
  殷乐道:“妈妈和妈妈的夫君啊。”
  姬无瑕道:“啊?那不是亲子,夫君岂肯出力?”
  殷乐笑道:“为何不肯?我天邑商行的是内婚制,六代以外的同族方可成婚。祭典上女郎们也会寻同族青年交欢。生下孩子,纵不是亲子,也是同族之子,为何不养?”
  姬无瑕仍旧不能理解,思索琢磨,渐渐琢磨出门道。天邑商看似野蛮,但这野蛮的规规矩矩却是互相弥合,自成一体的。而周礼太过狭窄,常令人陷入两难之境。
  他正思索着,忽然额头一凉,转头看时,就见殷乐站在流淌清水的草从旁边,一身刺绣饕餮文的松绿色深衣,月白挂里露出一线,柔和洁净。他拿着蘸水的柳条,在姬无瑕的额前一点,肃然道:“高禖神庇佑,孤的小无瑕长命百岁,多子多孙。”
  姬无瑕脸一红,笑道:“你不生,我哪来的多子多福。”
  殷乐拿着柳枝,顺着姬无瑕的脖子往下滑动,眉梢一扬,笑吟吟道:“春气正盛,又有商王和高禖神的庇佑,说不定今日交‘合能够一举得男。”他嘴唇嫣红,脸蛋雪白,嫩绿的柳枝夹在细长的指头便,脚下就是青草和流水。姬无瑕心一动,便走过去抱住殷乐。
  二人一下陷入三月柔软的草丛里——年轻男女们找地方交媾,都想着避开商王,于是二人所处的地方虽然没有长草绿树,但是最空旷。姬无瑕后脑枕着泥土,鼻子里都是青草的气味。殷乐的身体温暖地压着他,很有分量,是修长的一具身体,腰瘦瘦的,一只胳膊就能揽进怀里。姬无瑕心里一酸,想:这样无忧无虑抱着他的日子,还剩几天?
  他不肯想了,开始解殷乐的腰带。殷乐也扯开姬无瑕的腰带。二人很快脱光了,阳光下的人体十分美丽,泛着肌肤本来的光泽。风吹过时姬无瑕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阳光照射着他常年被衣服遮住的肌肤,四面八方都是阳光,他暖融融的无处躲藏,便把心一横,决定不躲了。
  殷乐压在姬无瑕身上,和他嘴贴嘴亲了起来。一边亲一边伸出形状修长的手臂,舀起一把溪水,伸到自己后面扩张。姬无瑕听到湿漉漉的手指搅弄肉洞的声音,心跳不已。片刻之后殷乐坐起身,后‘穴套住了姬无瑕的阳物。姬无瑕深深吐气,强烈的快感令他一时之间头晕目眩、不能吸气。他看着骑在身上的殷乐,发髻整齐,身体白‘皙,脖颈和身体的线条十分优美,胸肌下缘两个乳‘头硬着。阳光照在他的肌肤上,那肌肤散发着淡淡金晕。春水初盛春草蒙蓉,但所有的春光加起来,都不及殷乐笑起来时露出的小虎牙。
  姬无瑕被骑着,仿佛听到青草吸水声,听到小昆虫从泥土里破壳的声音,听到风从天空高出呼啸而过的声音。他不管周礼,也不管前程了,他抱住殷乐,想变成天地之间的两株草或者两块石头,千年万年,纠缠不分。
  真奇怪,平日做这件事,姬无瑕老有点儿害羞。但是光天化日,周围有人时,他竟一点儿不害羞了。他和草丛里许许多多年轻人一起做这件事。这件事不下流,也不高尚,就是两个人的事。
  做到深处,两个人还会变成一个人。
  他们在草丛里纠缠着,脚趾夹着草叶,绿色汁水染到脚踝上。激动之时殷乐的手掌按在溪水里,惊跑了几只小鱼。姬无瑕异常勇猛持久,弄得殷乐喘息不止,浑身颤抖。他自己也舒爽得要升天了。事毕之后,二人静静地躺在青草之中,鼻端萦绕着水与草的气味,眼前只有蓝天,白云静静流过。殷乐道:“咱们不会分开,对不对?”
  姬无瑕扣紧殷乐的手掌,道:“对!”
  殷乐道:“要是费玄杀回来……”
  姬无瑕道:“我们一块儿和他打,要活一块儿活,要死一块儿死。”
  殷乐笑起来,在姬无瑕的脸颊上一戳:“傻!”
  这种宁静生活,是戛然而止的,尽管二人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它真正袭来时,两人还是被打懵了。四月,战报飞来。东夷、赤夷、白夷、凤夷、淮夷一起起兵,侵略天邑商的东境。夷人突然有了铁刀铁甲和连环弩,战力大增,三个小方国已被吞并,十几只商队被劫掠。
  夷人们来得太巧了。偏在费玄被黜、军队被裁、乌衣卫尚未扩充完毕的时候来,时机准得仿佛他们在朝中有眼线。
  殷乐搬离春华殿,住在书房,终日和将领们商量用兵事宜。最终,定下王子熏带三名老成持重的将领,率六军和乌衣卫联合出征。同时征召退伍军,令他们来朝歌,代替被调走的军队守卫朝歌。
  千头万绪终于结束,殷乐总算有时间睡个囫囵觉了。然而这一觉睡醒,竟然是半夜。他坐起来,看到身边躺着姬无瑕。小公子睡觉也很规矩,平平躺着,两手搁在肚子上,嘴巴微微张开。殷乐忍不住在小公子嘴上亲一口,然后走出门去。
  他饿了,想吃宵夜。在鹿台住了二十多年,让他养成了万事自己干的习惯。悄无声息地溜出春华殿,走进小厨房,他点亮厨房里的油灯,还是和面烧水炒鸡蛋。
  鸡蛋炒好了,面条刚下进去,他突然没来由地,后背汗毛都立起来了。仿佛一片夜幕飘落,蒙住他的眼睛。他不用回头,就知道费玄来了。
  殷乐把火关小,把锅盖揭开,然后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果然就看见了费玄。
  小厨房的门紧关着,密闭空间内只二人。油灯昏暗,灶膛内红光闪烁,映得对面人脸也幽暗难辨。那个人就站在门口,不靠近,狼眼森森然盯着殷乐。
  殷乐仅靠灶台,手在背后寻到菜刀,握紧了:“你怎么进来的?”
  这是一句废话,费玄都不屑回答。商宫曾是他的领地,他不打仗时每日巡视两遍,十年来巡视三千多遍,至少知道十二条不惊动侍卫而进来的路。
  殷乐显然也意识到了,哂笑一下,开始提第二个问题:“你来干什么?”
  “看你。”
  “看我哭?”
  “聪明!”
  “笑话,我为什么要哭?我过得好极了。”
  “周邦反了。”
  殷乐凝固了,眼睛微微撑大,盯着费玄。
  ……………………………
  “周邦反了”这四个字掉进殷乐心里,像一块沉重的青铜。青铜入水时没有涟漪,然后一路下坠,坠到心湖之底,才发出一声沉重的、毁灭般的前奏。
  他看着费玄,一时不能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重复道:“周邦反了?”
  费玄道:“朝歌还剩多少兵?”
  殷乐挤出一丝笑:“军国机密……你管不着。”
  费玄道:“你要是好好求我……”
  “滚!你给我滚!”殷乐从背后拿出菜刀,指着费玄。费玄一把抓住殷乐的手腕,逼近殷乐,森然道:“好,你不求,我记住了。”
  殷乐被费玄笑得汗毛直立。费玄还准备了多少手段对付他?一头狼愤怒起来竟然有这样大的毁坏力量?他的手被攥住了,心被定住了,两只眼睛想和费玄对视,然后费玄的眼神太过恐怖,那不是平静的舔舐配偶的眼,而是行将战斗,狙击敌狼的眼。于是殷乐只能移动目光,看着费玄的耳朵。然而心脏剧烈跳动,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
  费玄凑上前,一舔殷乐的眼泪,好似那东西有他最喜欢的血腥味。一舔之后,费玄微微一颤,松开殷乐,然后倒退着走到门边,用脚推开门,一闪就出去了。殷乐大喊:“抓刺客!”冲出门去,然而之间一个黑影三两下爬到树上,树摇晃几下,人就不见了。
  士兵们赶过来,不见刺客,都诧异地看着殷乐。殷乐胸膛起伏,怒火万丈,指着春华殿外几颗生长千年的郁郁葱葱的古木道:“砍了!以后宫内不许有树!”
  士兵们只得从命。
  这一番闹得太大,惊醒了睡觉的姬无瑕。姬无瑕走出门,看到殷乐被士兵簇拥着,披头散发、满面怒容的样子,不由来到殷乐身边,道:“陛下,出何事了?”
  殷乐转头看着姬无瑕,心脏还剧烈跳着,血液烧灼着他。他想说:“你爹造反了,他不管你了,咱俩都要完了。”但他很清楚,完的是他,不是姬无瑕。
  姬无瑕站在他面前,小树一样,笔直而稚气,披着一件淡绿色的外袍,衬得脸更白,眉直直的,浓黑好看。那眼睛含着关切,瞳仁里面映着自己。殷乐心缩紧了,闭上眼睛,抓住姬无瑕的手:“费玄……费玄刚才回来了。”
  “啊?陛下受伤没有?他在哪儿?”姬无瑕警惕地四处看,拉住殷乐,把人带回了春华殿。二人走入内室,殷乐只呆坐着,姬无瑕坐在旁边抱住殷乐,不住安慰,嘴里轻轻问:“费玄干了什么?陛下,外面有士兵,没事的。”
  “无瑕,要是孤死了……”
  “陛下别说傻话!臣会护着陛下的!”
  “你怎么护?”
  “臣也练了十年剑,可以挡他一会儿。这一会儿足够侍卫赶来了。”
  殷乐笑起来,摸摸姬无瑕的头发,然后靠在姬无瑕怀里,叹道:“傻小子啊!”
  傻小子,命不好,被卷到这样的生死漩涡里。他已经被漩涡绞碎了,但是傻小子还没有。他当不了的好人,也许傻小子能替他当。
  这一夜平静过去了。
  第二天,整个商宫的树都被砍了,王宫变得光秃秃,贵族们议论纷纷。
  战事也在继续,且愈演愈烈。南方的越氏、北方的马羌都反了,趁火打劫咬天邑商一口的小方国更是不计其数。殷乐派探子去周邦探查动静,但是所有的探子都有去无回,这比探查到什么更不详。贵族们有怨言,百姓也恨殷乐赶走费玄,恨殷乐用羽祭代替人祭。朝歌的大街小巷,每个人都悄悄说:“要是费亚服还在……”
  终于一天,在朝堂上,也有人说出了这句话。
  肃然的议事正殿,贵族们跪坐着,微子昂然而立,手握玉圭,字字铿锵地道:“眼下战况艰难,年轻将领皆无用,能力挽狂澜者唯费亚服。还请陛下撤通缉令,起用费亚服。”
  殷乐道:“他恨孤入骨,哪肯回来?”
  微子道:“若陛下昭告天下向亚服致歉,再亲赴封地请亚服,亚服必会回来。”
  殷乐冷笑:“哦,你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你和那撺掇兵权的贼子还有联系?”
  微子连连否认,退回座位,不再多嘴了。
  殷乐满腹怒气地散了朝,回到春华殿。往常这个时候,姬无瑕都在学宫,但是今天他回来时,看见姬无瑕跪坐在春华殿里,手拿着一封信,默默发呆。
  殷乐满腔怒火想往姬无瑕身上撒,然而看姬无瑕神情不对,便小心翼翼收敛了爪牙,上前坐到对面,问:“怎么了?”
  姬无瑕看向殷乐,睫毛一颤,眼泪扑簌簌从白‘皙的脸上滚下来。他的手抖得厉害,想把信纸放到殷乐面前,但是信纸仿佛有千钧重,他几次都提不起来。好不容易,他把信纸放到殷乐膝上。殷乐刚捡起来看,而姬无瑕抱紧殷乐,浑身颤抖,用着气声道:“我爹……薨了……”
  殷乐“嗯”一声,久久不语,握住姬无瑕放在肩上的手:“你要回去奔丧吗?”
  姬无瑕只是哭,抱着殷乐,哭得满脸都是泪水。他蜷缩着往殷乐怀里拱,像往妈妈怀里拱的小孩子。殷乐不禁抱住姬无瑕,心头涌起千丈波浪。他把嘴唇贴到姬无瑕的头发上,道:“无瑕,信上让你回去吗?”
  ……………………………
  姬无瑕从殷乐怀里抬起头,露出吃惊之色:“我爹薨了……”
  “现在打仗,路上乱,可能……不好走。”
  “臣得奔丧啊!”
  殷乐“哦”一声,继续抱着姬无瑕,然而身体内的血液一点点降温,降温到结冰了。他的小公子,他的光,他理想中更好的他,要带着他最后的温度走了。
  姬无瑕觉察到了,立刻停下泪,观察殷乐的表情:“陛下不想臣回去?”
  殷乐无法答话,凝视姬无瑕。
  姬无瑕脸上挂着泪,低头思索片刻,反握住殷乐的手:“陛下如今四方用兵,臣回到周邦,能说服摄政的长辈对越方用兵,阻挡南面攻势。陛下只要专心处理马羌,撑到王子熏归国就好了。”
  姬无瑕说得很真诚,从低处仰望着殷乐,一张脸雪白俊美,眉目端正,挂着泪。这就是他的小公子,他想长成的人,才二十岁,前途无量。
  殷乐于是微笑起来,在姬无瑕嘴上吻一下:“好。”
  姬无瑕努力露出一丝笑,随即把殷乐紧紧抱紧怀里:“陛下不要怕,三月丧期一过臣就回来。”
  殷乐突然涌起情欲,强烈到不可遏制,便捏着姬无瑕的下巴吻了上去,舌头寻另一条舌头。但寻得很难,因为另一条舌头总是躲。口水顺着二人嘴唇相接处滑落。姬无瑕脸颊泛红,眼睛睁大,两手推殷乐。
  殷乐不松手,姬无瑕用力一推,二人分开些许:“陛下,父丧在身,臣不能……”
  “最后一次!”
  殷乐俯视姬无瑕,大而明亮的眼睛里含着水光,很哀恳地看着姬无瑕。姬无瑕心软了,叹口气:“好吧。”话音才落,一双手便急不可耐地解开他的腰带。腰带、外袍、中衣,一层层都解开,连鹿角笄也拔下了,身体暴露在斜射入窗纱的正午阳光下了。姬无瑕有点不自然,看着殷乐。殷乐飞快地抽出腰带,把几层衣服一齐往下一剥,像剥笋一样剥净,露出了皎洁修长的身体,然后骑在姬无瑕的小腿上,俯身含住姬无瑕。
  这么直白热‘辣的求欢惊到了姬无瑕,情欲如藤蔓,如殷乐身上蔓延到了姬无瑕身上。姬无瑕很快硬了,殷乐却爬到姬无瑕耳畔,说了一句悄悄话。
  姬无瑕吃惊道:“真要这样?”
  殷乐眼睛湿亮,不住点头。
  姬无瑕笑道:“好吧,陛下恕罪……”攥了攥拳头,轻轻给了殷乐一耳光。殷乐哈哈大笑:“太轻了,小傻瓜。”姬无瑕狠狠打了殷乐一耳光。殷乐歪倒在地,长发遮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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