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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剑栖桃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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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元白听到这消息时,正在吃着昆仑山下最负盛名的米糕。那米糕清甜软糯,上面还放了蜜枣的碎屑,很是美味。
  左元白吃了一块,便看到田韫匆匆赶来,一脸兴奋的在他身边坐下,拍着桌子说有个大消息要告诉左元白,让左元白拿出一块下等灵石请他喝上一杯新酿的杜康。
  左元白嚼着米糕,笑着说让田韫先说消息,若是消息足够有趣,那这杯杜康他是请定了。
  田韫道:“就在今日上午,你可知道,有个戴斗笠的剑客,拿着琼花令去了昆仑……”
  左元白闻言一惊:“可是传说中的那个琼花令?”
  “世上还能有几个琼花令?”田韫拿过左元白手里的一块米糕,大嚼一通,道,“一百年前,一个九岁的孩童拿着一块琼花令,找了当时的昆仑掌门人,说自己是燕国的后裔,提出的要求,便是复国。当时谁不把这事儿当成个笑话,打败燕国的可是大楚,那时的大楚国力多么强盛,想要复国,简直就是做梦。”田韫说的唾沫飞扬,神情激动,“然而谁能想要,只用了二十年,燕国居然真的复国了……”
  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昆仑二字,但若真要说和昆仑派一点关系都没有,恐怕谁也不会信的。
  至此,琼花令闻名天下,谁都想得到一块。
  然而百年过去了,再无第二块琼花令现世,直到今日——
  左元白也跟着激动了起来,他道:“当真有人拿着琼花令上了昆仑??那他提出了什么要求?”
  田韫道:“最最精彩的就是这里,拿着琼花令上昆仑的是个剑客,他一上山,就说要和昆仑山上最厉害的剑客比剑——”
  左元白一愣:“这算什么要求,现如今林琼楼还在闭关,最厉害的,不就是林家二公子,林辨玉了么?”
  “若只是如此,我还激动个什么劲。”田韫唾液横飞,“问题就出在这里,那剑客居然口出狂言说林辨玉不是昆仑山上最厉害的剑客。”
  “那是谁?”左元白也愣了。
  田韫说:“林家四公子,林如翡!”
  林如翡?这名字倒是不错,可却从未听过呀,左元白思来想去,却怎么都无法从“林四公子?”左元白疑道,“怎的从未听过他的名字?”
  田韫道:“没听过就对了!我也是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些消息,据说这林四公子啊,天身体弱,从小连剑都没拿过……不过若这是真的,就奇了怪了,那剑客怎么会说他才是昆仑山上最厉害的那一个?”
  左元白道:“是很奇怪啊。”
  田韫道:“不过只要等到明天,我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或许……那剑客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厉害的人物,只是抓了个软柿子捏?”
  左元白摇摇头,觉得这话没什么道理,那琼花令可不是随随便便拿到手的东西,怎会用它来开这种玩笑。
  说到这儿,左元白忽的喃喃道:“要说厉害,我倒是觉得那日剑台阁楼上,一剑断了北峰的剑客才是真厉害……”
  当日他们的位置离阁楼不算太远,清楚的见证了阁楼之中发生的一切。那座椅上一袭狐裘脸色苍白的剑客,抬手握起重剑,轻描淡写的一挥,便斩断了北峰。这事之后传播甚广,却无人知晓剑客的身份,甚至有谣言说他是九天仙上下来的谪仙。谣言虽然不可信,但真正的神仙,大约也就是这模样了吧,左元白失神的想着。
  田韫也沉默下来,大约是和左元白,回忆起了同一个身姿。
  再说昆仑山上,虽明日要比剑,但林如翡并无任何忐忑不安,好似在过着生命里最平凡的一日。
  他绷得住,年龄小些的玉蕊就不行了,知道这事儿后,一直在哭,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都把前襟浸湿了还停不下来。
  林如翡无法,只能掏了两块玉米糖哄她,玉蕊气呼呼说自己才不要吃糖,说让公子明日不要去比剑,说完又觉得这样的要求注定无法被满足,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林如翡劝不动,就只好愁着脸看着她哭,最后还是浮花进来把她给揪了出去,恨恨道:“公子好好的你哭什么哭呢,要哭给我滚出去哭!看着真是碍眼!”
  浮花很少有这么暴躁的时候,也是被林如翡要同人比剑的事闹的心烦。
  玉蕊哭哭啼啼的出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吃上一块玉米糖,大约是糖的味道太好,这小姑娘不由的扯出一抹笑容,随后又难过起来,呜咽着往外走。
  林如翡看着她着实有些想笑。
  浮花闷闷道:“今日少爷可想吃些什么,我去镇子上给少爷买。”
  林如翡扭头看向她:“浮花,今日不准去镇上。”
  浮花重重咬唇。
  林如翡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浮花撒娇道:“少爷……”
  林如翡说:“撒娇也不行。”
  话一出口,浮花就开始抽泣,委屈的模样和玉蕊倒是有几分相似,平日里林如翡拿这样的她们当真没什么法子,但在这件事上,林如翡却不打算退让。他摸了摸比自己还矮一个头的浮花的脑袋,有些无奈:“乖,不哭了,那人既然敢这么上昆仑,自然是有自己的门道,你修为不过才六境,哪里是他的对手。”
  “那少爷怎么办呢?”浮花泪如雨下,“难道我们就只能看着少爷去送死吗?”
  林如翡笑着:“死亦何哀,不如鼓盆而歌。”
  浮花恨恨道:“谁要是敢鼓盆而歌,我定要打断他的手!”
  林如翡大笑。
  浮花哪里笑的出来,忧愁的垂着泪,林如翡无法,只能借口自己饿了,将她支出去做些吃食。
  浮花一走,屋子里便静了下来。林如翡坐在窗前,撑着下巴,看着院子里的桃树。桃树并无变化,依旧瘦瘦小小,无枝无叶,树干也光秃秃的,看起来甚是可怜。
  “我十六岁的那年,大病了一场,二哥找万爻来替我看病。”林如翡自言自语,“两人都以为我病糊涂了,有些话便没有背着我说。二哥问万爻,我还有多少时间,万爻说,不足而立之年。”
  三十而立。
  万爻此言,便是说林如翡活不到三十岁。
  “我全都听见了。”林如翡很平淡的诉说着生死之事,“那时年纪小,难过了几日,后来也就想通了。”他弯起眉眼,淡色的眼眸中,一瓣桃花若隐若现,“生死之事,不必看的那般重。”
  人终有一死,无惧,便也无畏。
  林如翡道:“能遇到那样好的哥哥和姐姐,我很开心,能遇到你,我也很高兴。”那一夜,他永生不忘,他后来明白,剑将他带去的是执念所在之处,林如翡的欲望本就单薄,那几日,也不过只是想欺负回来一次抢自己米糕的猴子罢了。
  只是想到猴王那委屈的模样,才发现自己欺负有些太狠了。
  林如翡想到这儿,忍不住露出浅笑。
  院中忽的风声簌簌,仔细一看,那桃花树上竟是冒出了几片翠绿的嫩叶,林如翡瞪圆眼睛:“你……你怎么花还没开几朵,就长叶子啦。”
  桃树自是不能说话,但看那抖动的模样,似乎有些像是在生气,林如翡忙道:“无碍无碍,桃叶我也喜欢!”
  桃树这才不动了。
  林如翡瞅着桃树,倒是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愁意,这桃树这么不讨二哥的喜欢,若是他真的没了,可能二哥下一刻就会拔剑把它砍个七零八落。
  “罢了,明日记得同二哥说说这事。”林如翡嘟囔道,“免得到时候你同我一起被牵连……”
  时光流转,月明星稀,又是一日。
  林如翡卧于榻上,嗅着凉风,伴着明月入眠,天穹无云,想必明日定然是个晴天。
  真好,林如翡想,他就喜欢晴朗的春日,春风拂栏,草木葳蕤,桃生新叶,万事皆安。
  第二日,天大晴。
  浮花早早的为林如翡备了早食,她和玉蕊都一脸疲色,想是一夜未眠。
  林如翡倒是睡的不错,被浮花和玉蕊这般幽怨的盯着,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浮花道:“公子昨夜休息的可好?”
  林如翡说:“还……不错?”
  玉蕊闻言嘤嘤嘤的又哭了起来,说公子不要为了让他们不担心而逞强,他定然是一夜无眠,却不敢诉说。
  林如翡神情无奈,只好又摸出一块玉米糖来,这才堵住了玉蕊那泫然欲泣的嘴。
  用完早饭,便也差不多到了和王螣约定的时辰,林如翡唤来浮花,让她推着自己去昨日定好的地点。
  这次比剑不是在前山,而是一座深林里的剑台。
  大约是考虑到某些事,林珉之定下这个地方时,便没打算将这场比试公之于众。
  浮花走的极慢,玉蕊则垂头丧气的跟在旁边,可再慢的路也是有尽头的。
  林如翡终于到达了他们约定的地方,他看到了站在一片空地中央和昨日一样戴着斗笠的王螣,还有王螣身侧不远处的林辨玉和林珉之。
  只是林辨玉和林珉之的脸上都不大好看,特别是林辨玉,脸色苍白,偏着头不愿看林如翡。
  林如翡叫了声大哥二哥。
  “小韭。”林珉之道,“你来了。”
  “来了。”林如翡问,“二哥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林辨玉还未答,王螣便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冰冷,如蛇信嘶嘶,他道:“那当然是因为你二哥为了你,夜会了我一番,只可惜……”
  王螣又冷冷道:“只可惜,被我打了个半死。”
  林如翡回头,敛起笑容,看向王螣的眼神里,再无一丝暖意。
  作者有话要说:
  林如翡撸起袖子:敢揍我二哥,我薅秃你的头。
  王螣:????


第12章 有蛟龙处斩蛟龙(一)
  被王螣这般说,林辨玉并不恼怒,他平静道:“是你昨日亲口说要同昆仑上最厉害的剑客比剑,若是连我的剑都挡不下来,又有何资格对上如翡?”
  若王螣只是个知道了林如翡体弱多病,未曾习剑,所以想利用他扬名的小人,死在林辨玉的剑下,也不算冤枉。
  然昨夜一会,王螣在林辨玉面前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王螣的确厉害,且剑术风格诡谲,更适合作刺客偷袭,而不是这样光明正大的比剑。若说在宽阔剑台上,林辨玉还有七分胜算,可若是到了夜晚地形复杂之地,这胜算便只有三分。
  昨夜便是如此。
  林辨玉惨败。
  王螣不想再浪费时间,扭头看向林如翡,抬手取剑。
  那剑昨夜林辨玉已经见过,剑长三尺宽两寸,通体碧色,上有乌黑蟒纹,握在他的手里,似一条柔软的青蛇,能轻易取了人的性命。
  昨夜林辨便险些死在这柄剑下。和普通的名剑不同,这是一柄专门用来杀人的凶器,出鞘,便要见血。
  王螣拔出了剑刃,剑刃雪白,有独特的腥气散出,闻起来,像新鲜的血液。
  春风携裹着腥气,扑打在了林如翡的脸颊上,王螣微笑,用温柔的如同对待情人般的声音道:“它命叫青棘,请吧,林公子。”
  林珉之上前一步站在林如翡的身旁,他低声道:“如翡,再等等,我唤了顾非鱼带着重锋过来,他应该马上就到了。”
  林珉之没有去夜会王螣,他想的是更委婉的法子。
  当日剑台阁楼上,林如翡用重锋一剑断了昆仑北峰,想必重锋和林如翡有些缘分。
  虽不知林如翡现在是否还能使用重锋,但也比空手上剑台来得好。
  林如翡却知道重锋不是属于自己的剑。他正欲说什么,却感到自己的轮椅被一双手推动,偏头看去,身后竟空无一人。
  “如翡——”林珉之愕然,他以为是林如翡自己滑动了轮椅。
  “大哥,无事。”林如翡想起了什么,轻声安慰,“不用担心。”
  “小韭——”林辨玉焦急的甚至叫出了林如翡的小名。
  林如翡背对着林辨玉,摆摆手,没有说话,他怕自己说的太多,反而让那两人更加担心。
  有人在陪着他,虽然那个人大家都看不见,心却安定下来。
  连带着剑台上可能会要了他性命的王螣,都没那么可怕了。
  林如翡淡笑。
  王螣很喜欢林如翡脸上的表情,他同很多人比过剑,也取过很多项上头颅,这些人在面对他的时候,都会流露出藏在骨子里的恐惧。
  野兽对这些情绪很是敏感,王螣一眼便能看穿他们的伪装。
  可林如翡,却似乎有些特别。他模样俊美,却十分清瘦,可以清楚的看清楚,他颈项脆弱弧度和上面若隐若现的淡青色的血管,白皙的颈项,是个诱人的部位,王螣很喜欢看着它被轻轻的划开,飞溅出鲜红的液体,这种想象令他兴奋,也会给敌人带来恐惧。
  林如翡却好似感受不到王螣身上的负面情绪,他很平静,比常人更加淡的瞳孔冷漠的看着王螣,既不畏惧,也不兴奋,就像在看什么路边的平平无奇的杂草。
  这种淡然让王螣来了兴趣,他抬手取下斗笠,露出了一张属于异族的脸,这张脸年轻的有些过分,不过十六七岁的年龄,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那双冰绿色的眼睛。
  林如翡第一次见到这么冰冷的眼眸,像沉在湖底的冰,存不住一丝温度。
  “二十三年前,昆仑山上出生一子,当日霞光化作火鸟,绕行昆仑,直至夜幕,才渐渐散去。”王螣嗓音嘶哑,盯着林如翡的眼神,像是在盯一头期待已久的猎物,瞳孔中仅剩的理智开始渐渐散去,只余下野兽的兴奋,“我师父便告诉我,这世上能要我王螣性命的,多了一个!”
  林如翡面无表情。
  “万鸟朝凤,是当年天君出世才有的异象,既然你林如翡有,虽然比不过天君,但想来也不会差的太多。”王螣道,“那日在桥下一见,我便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林如翡,你很强!”
  林如翡看着王螣,他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的如同山巅上的雪。
  他该要怕的,面前的人若能胜过林辨玉,那定然是他敌不过的对手。但林如翡却不怕,他不但不怕,还抬起手撑住了下巴,就这么冷漠的打量着对面站着的敌人。
  浮花第一次看见这个模样的林如翡,和平日的他相比,显得格外陌生,然而此时此景,由不得浮花想太多,她嗅到了王螣身上那股子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简直好像刚斩杀了无数野物,剖开他们的喉咙,将他们的鲜血浸透土地的气味。
  玉蕊修为最为低微,已经忍不住呕吐起来。
  浮花也脸色苍白。
  可偏偏坐在王螣对面的林如翡,依旧无动于衷。他的确闻不到腥味,他的鼻腔里,全是桃花那股子浅淡的香气,那个一直陪着他的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手轻轻的搭上了他的肩,声音微凉,他说:“小韭生气了?”
  林如翡没有应声,他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不见他身后的人,也听不到他的问话。
  “是该生气的,什么阿猫阿狗,也配在你面前口出狂言。”男人低了头,靠近了林如翡的耳畔,黑色的发丝垂落在林如翡的颈项,带来了几丝痒意,他轻声细语,“去吧,我在呢。”他说完话,便化作了一阵风,夹杂着簌簌的桃花瓣,铺满了整个剑台。
  桃花瓣突兀的出现,就这么铺满了整个剑台,清新的香气,硬生生的压住了王螣身上那股子浓郁的血腥味。
  王螣盯着林如翡,绿眸中似有火光乍现,火光在他的眼中汇集翻滚,终是酝酿成了滔天怒意,青荆出鞘,王螣出了第一剑。
  须臾间,四道青色的剑光喷薄而出,裹挟风雷之势,朝着林如翡破空劈下。那汹涌的剑势,竟是引起了天穹的共鸣,雷鸣暴起,原本晴朗天空瞬间覆上了厚厚的乌云,其间夹杂着金色的引线,仿若天地倒转。
  原本铺满剑台的桃花,被狂风吹到了半空中,林如翡坐在漫天花雨里,无悲无喜好似一尊端坐的佛。
  青色的剑气如捕食的猛虎,眼见便要扑到他的面上,这剑光比剧毒还要恐怖,只要沾上分毫,便会被撕个粉碎。
  林如翡眼中的时间凝固了,王螣的动作在他的眼中缓慢无比,甚至包括那迅捷如虎般青色剑气,也好似蠕动一般,林如翡抬手,中指和食指轻轻的夹住了一瓣被吹起的桃花瓣,他微微偏头,便将手里的花瓣如刀刃般飞了出去。
  花瓣瞬间化为血红的剑气,朝着青色剑气猛扑过去。
  两道剑气相撞,先是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随后万籁俱静,站在剑台旁侧的浮花耳朵嗡嗡作响,她茫然的扭头,看见玉蕊的嘴巴在一张一合,却没有任何的声音,随即,她感觉自己的耳朵里好像流出了什么湿润的东西,抬手一擦,看见是自己手指上沾了鲜红的血液。
  身侧的玉蕊也是如此。
  这个级别的比试,本就不是她们能看的。
  不过是第一剑而已,她们的耳朵,已经被震聋了。
  台上的王螣瞳孔竖了起来,脸颊两旁开始隐隐浮现不明显的鳞片,他看着剑台那边的林如翡,声音嘶哑:“我就想知道,师父为何会夸一个从未谋过面的人那么些年,林如翡,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活生生的人,却比不上一个名字么?”
  林如翡说:“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师父。”
  “你自然是不认识。”王螣冷冷道,“可我却已经认识了你足足二十三年。”
  林如翡却笑了,看着王螣,像看着一个闹别扭的小孩:“那又如何?”
  王螣却好像被林如翡的微笑刺激到了,他嘶吼道:“如何?只要过了今日,过了今日,你们林家弟子,整个昆仑派,都会记得我王螣的名字!是我杀了你林如翡,我才是最厉害的剑仙!”
  林如翡道:“你已出了一剑,现在轮到我了。”
  他没有故意放重语气,但王螣却莫名的心脏一缩,脚下不由的后退了一步,好像野兽在发现致命敌人时,不由自主的反应,王螣绿色的瞳孔猛地收缩。
  半空中凭空出现了一枝瘦纤细的桃枝。
  林如翡心领神会,抬手便握住了它。
  站在剑台旁的林辨玉瞳孔微缩,受伤的脸颊更白了几分,他认出了那束桃枝,就是他之前偷偷从桃树上撇下来的。
  因为这,他还被桃树使坏绊了一跤。
  而此时,那状似无奇的桃枝出现林如翡手里,却化作令人畏惧的存在。
  林如翡头顶上厚厚的乌云开始聚集成一个巨大的风暴,刮起的大风甚至开始将周遭的树木连根拔起。
  然林如翡端坐剑台,稳如山岳,他抬手,轻描淡写的挥出了一剑。


第13章 有蛟龙处斩蛟龙(二)
  顾非鱼赶来的有些晚了。
  他背着重锋,到达剑台时,刚看见林如翡手中飞出的桃花,破掉了王螣劈出的青芒剑气。
  顾非鱼气喘吁吁飞到了林珉之身边,道:“总算是找到了……昆仑山也太大了,林公子,是否需要我把重锋送到剑台上?”
  林珉之说:“不用了。”
  顾非鱼蹙眉道:“可是林四公子就这么赤手空拳……”他话只说了一半便卡在了喉咙里,因为台上的林如翡忽忽的抬手,竟是凭空抽出了一只纤细的桃枝,那桃枝无花无叶,看起来纤细脆弱,然被林如翡那双苍白的手握着,竟是隐隐透出骇人的气息。
  被顾非鱼背在背上的重锋突然开始嗡鸣,起初顾非鱼以为重锋是在兴奋,然当林如翡平静的挥下树种的桃枝后,他才意识到,重锋,竟然是在害怕。
  林如翡自幼不曾习剑,也因此并不懂任何剑术。
  他抬手,挥剑,平凡的如稚儿。
  可站在他对面的王螣,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王螣没有看出林如翡的招式如何,便感到了一股磅礴森然的剑意,这剑意仿若出于天地,在林如翡的桃枝上聚集沸腾,流转回旋,最后喷涌而出——如滔滔大河,以无可阻挡之势,涌向了剑台上的王螣。
  没有招式,没有技巧,只是剑意罢了。
  王螣不该会怕的。
  然而当剑意真的笼罩了他,王螣发现自己竟是无法在这剑意中站直身体。这浩然剑意如高临的神明,冷漠的俯视着他,一寸寸的将他的身体压弯,他起初还能勉强弓腰,接着被迫单膝跪下,可脚下特制的剑台也开始跟着碎裂,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
  王螣一口血呕出了口中,他恨恨抬头,看向林如翡,将口中再次涌出的鲜血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唤道:“青棘——”
  青棘嗡鸣。
  “飞出剑台。”王螣艰难的开口,“只要离开了这些剑意……”
  他话只说到一半,却露出不可置信之色,满目怔忡的看着自己握着的青棘。
  遇到过无数强敌,也斩下过无数脑袋的青棘,此时居然缩在他怀中瑟瑟发抖,像个被吓坏了的小孩子。
  青棘是王螣的本命剑,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青棘在恐惧,恐惧对面那个坐在轮椅上,看似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林如翡。
  这一刻,王螣想起了师父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那位将他捡回家,带他如亲子般的师父说过,只要你用青棘一天,你便永远胜不了林如翡。
  青棘由名匠铸成,已是天下万中无一的好剑,王螣便以为师父只是在说他的剑术不精,然而现在,他却隐约有些明白了。
  为什么只要他用青棘一天,他就永远胜不过林如翡。
  林如翡的手中不会出现任何一柄剑。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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