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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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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跪倒在徐离文渊脚下颤抖着说,一国来使在进京之日没有先来拜见君王反而去见了将军其心昭昭。而成王知情不报私留来使其心必异。

明明是在谏言,语气却低微得竟像是哀求一般。

莫问太强了,王爷之位又太过名正言顺,以至于他说的话分量越来越重大有只手遮天之嫌。对于功高震主徐离文渊可以不在意,但朝臣不可能不在意。

他们奉的是对正统朝廷以命效忠的气节怎会允许旁人与楚子平起平坐。今日,便是他们团结在一起的有力一击,孤注一掷只为将莫问拉下高位。

徐离文渊盯着跪在脚下的人沉默了很久。众人口口声声都说是为他好。一语却有千面。

必须用力分辨每一张面具上细微差别的他有些倦了。他拂袖起身,在身后随口留下一句,孤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王上,为君者优柔寡断不可有!”

徐离文渊的脚步忽然顿住,他嗤笑了一声回头,厉声问,当然孤王要封后时在大殿上说的话你都忘了是吗?你们都针对他,你以为孤王会偏向谁?

他的双眉皱在一起凌冽目光中尽是寒意,恍惚间和多年前那个称他为美人又为了将他带回镐京挥师百万南下伐楚的人有些相像。

原来在高位上待久了,大家都一样,都会变成一张狰狞可怖的脸。

一念至此,徐离文渊扶了扶额头摆摆手有气无力道,关进御史台,终生不得释放。

万国来朝那日,天凉下了第一场秋雨,殿内歌舞升平,殿外雷雨阵阵不停。

徐离文渊坐在高位上,看着推杯换盏的众人,莫名想起自己刚刚登位时受邀参加盟会的场景。

那一日,他身为楚子不被允许进入殿内,只得站在殿外守着篝火,守护别人的荣耀辉煌。

今时今日,楚国已经不再是任人驱逐践踏的小国。不再需要对着各怀心思的诸国去一个一个得猜,一个一个得讨好。可他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抬头看,莫问正安安静静地坐在侧位上,他百无聊赖地捏着酒樽缓缓摩擦杯沿,然后在莫问抬头的一瞬间举起酒樽遥遥地敬了一下。

莫问一滞,然后垂眸将目光错开了去。

席间有人舞剑,衣袂翩跹带动四方辰光,大开大合间是逐鹿天下的气势。

那人剑法流畅身形优美脚步却一直往王座靠近。排排侍卫挡在徐离文渊前方目露凶光。那人浅浅一笑然后转了剑锋直冲李景华而去。

远处飞来一只碗碟将剑打偏,那人回身一个踉跄又直直地刺来。莫问撑了一下桌子起身掠来,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挡下了剑锋。他回头看了一眼李景华确定他无事之后又转身对着眼前人说,李少卿是文人,不会舞枪弄棒,公子若觉得一人舞剑无聊请这边看。

那人顺着莫问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虎噬军的将领悉数到了,此刻正盯着他满含笑意。

他颓然将剑放下,冷声道,你自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莫将军,生于战场的人也必死于战场,希望你手里的屠刀永远不会悬于你颈间。

“自是不劳您费心。”徐离文渊提着酒壶从高位上下来,大有与那人揽着肩膀喝到烂醉如泥的架势。

莫问看了一眼那使臣袖中的利刃皱了一下眉,回首躬身说,王上,君臣有别,您有您的位置。

“天子与庶民都可共饮孤王为什么不行?”

说着,他抬脚就要往前走。莫问站在他身前,不动,然后举起了手中的剑。

“当日为了阻止你大婚孤王受过一剑,怎么?觉得不够?非要我死在你剑下不可?”他脸上一字一顿,脸上却平平静静的。

人群中传来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暗处的影卫也走了出来蓄势待发,局势一时紧张万分。即便如此,莫问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剑,因为他知道徐离文渊再近一步便走进了刺客的攻击范围。今日国宴就会变成国丧现场。

徐离文渊仰头喝了一口酒,没有再坚持往前,他笑眯眯地说,既然莫卿不想让孤王和来使叙旧孤王就听莫卿的。不过你今日扰了国宴打扰了大家的兴致怎么算?不如将刚才没完成的舞剑续上怎么样?莫卿是三军上将,武艺非凡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不如让大家开开眼界?

李景华低声道,王上,成王他病了。

话音未落便见莫问收了剑拱手说“好”。

徐离文渊大笑着将酒壶塞给吴继周然后走向侧席的鼓架拿起鼓槌示意莫问。

那天,传说有将军长袖舞剑,楚子散发击鼓相和。

隆隆的鼓声中有人放开了声音说,长于深宫,养于妇人之手的黄口小儿凭什么掌覆天下。那人正襟危坐在席间,脸上是视死如归的表情,端的是敢为天下先的姿态。

言毕,鼓点渐渐由原来的激烈异常变得平缓,细细碎碎的像是窗外檐雨。众人屏着呼吸看向楚子,等着他暴怒。

徐离文渊象征性地扶了一下发冠捋了一把散落的头发,回头朗声笑了起来,他说,楚国的儿郎不仅要有手握刀剑的能力还要有海纳百川的胸襟。若是经不起评说还如何执掌王印,如何被写进史书里听后人评说?

他两道剑眉向上扬着,明明在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那是徐离文渊一生中最荣耀的时刻,比后来的天下归一千古一帝还要荣耀。

朝臣都沉默着,无一人敢出言表明立场,照他们对自家楚子的了解这已经就在暴怒的边缘了,说不定下一秒就拉下脸来判在场所有人一个凌迟之刑。

但那天徐离文渊难得地没有发怒,他只是站在鼓架边遥遥地看着莫问,低声说,莫问,若你不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你会不会为了什么来求我,求我帮你。

莫问在朝臣中间站着,不发一语。

徐离文渊等得烦了,仰头拿过旁边的酒壶将壶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用袖子随手擦了一下嘴,说,楚宫里的防御在逐步加强,两千影卫合在一起就是铜墙铁壁,你无用了,孤王以后再不会找你。

莫问倾身像是要走过去,但他没有,最终只是往前迈了半步,他说,若有一天你身处险境,即便我身在边疆,在囹圄,即便相隔千里万里,我还是会来救你,若是真的有那一天,不如装作什么都没听过。

徐离文渊顿了顿,回答,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不然我总以为自己还在你心里。

他甩袖走回王座上,朗声道,宴会继续!

重新坐下之后燕国来使看着莫问目光晦暗不明,他问了一句,不知莫将军养过牛吗?

“什么?”

“老黄牛啊。很多人都说牛望着人类的目光并不友善,疯起来还会伤人,但更多时候,它还是任劳任怨的。托着你的责任,拉着你的负担,绷紧全身的每一块肌肉用尽力气把你从泥沼里拖出来。”

说完,他看莫问脸上还算平静便又补充说,这种忠诚,委实愚蠢。

莫问一顿,没有反驳。事实上也真的无话可说。

将人生的全部希望压在一个人身上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母妃当年已经试验过了。

倾国倾城的女子怀着全部的希望把自己交托到另一个人手上,那个人也当真没让她失望。即便后来一切崩坏他恨到难以自抑还是留下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留下了莫问。

或许对于徐离一氏来说他是个不该存在的孽障,但莫问来不及想,他只知道,那个曾经承诺要把江山都赠给母妃的男人最后赐了一纸关入冷宫的诏书。

这封诏书毁灭了莫问关于亲情爱情友情君臣情义的全部希望。全部。

莫问是健忘的,总在一切过去甚至未曾过去的时候就忘了自己曾经承受过什么。他都快忘了母妃是怎么死的,苏应淼又是怎么死的。

上位的人看着他在不远的侧位与人低语,终于还是收了笑意。

一场盛宴,宾主尽欢。

徐离文渊攥了攥手掌,想握紧什么,却又两手空空。

  第三十章 
  
戌时宴散,有宫女拿着一截蜡烛顺着官道过去一盏盏点亮宫灯,很快灯罩下就发出幽幽的光来,可宫殿太广光又微弱,夜还是很黑。

十国来使便在这样的长夜里被送出宫去。

在重华殿前的长阶上,幽暗的光下,燕国使者站在莫问身侧,轻声道,希望您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莫问笑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说,我的人已经候在宫门前了,等着将您送出楚国。

那人急了,猛地回头看他道,你!

“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希望您说给我听的话不要再说给其他人听。虽然我知道若我不动就没人再有能力乱这天下。”

那人瞪了莫问半晌,终于还是扯着嘴角回了一句,不愧是莫将军。

所有人觉得拥兵数万不反就是个笑话,所有人都认他做乱臣贼子,错认了吗?

其实也不是。

莫问冷面冷心半生暴虐,视人命为无物,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苏应淼都曾经以为他心魔难除最终会倚着虎噬军坐上王座拉着整个楚国坠入地狱。但他没有。

徐离文渊便是其中唯一的变数。

隔了十步的距离,徐离文渊正看着他们笑,等到那燕国使者走远了才远远地朝莫问过来,然后抬手,轻轻戳在莫问胸膛上。他说,既然你可以对每个人都笑,孤王也不是非你不可。

那一刻徐离文渊目光中闪烁的是恨意,尖锐锋利到让每一个望进去的人都在劫难逃。莫问一怔,随后回了一个字,是。

可是下一秒徐离文渊又朗声笑了起来,然后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王叔。

莫问无言,沉默了片刻,又回,是。

爱人从来都求而不得,他的一腔热忱因为隐忍而走投无路。

他效忠了半生的人从来都不是个没城府的,但莫问没想到当初那个少年会越来越喜怒无常,越来越难以猜测。

到后来,众人都散了,高台上只剩下寥寥几个宫人。他们两个沉默对望着,然后,一个向南,一个向北。

长长的官道莫问只走了一半就忍不住停下了,回头,朝着承庆殿的方向望。

那一刻他想的是,若是徐离文渊回头看他,他就舍了这一身功名起兵造反做一个真真正正的乱臣贼子,然后把心上人养在宫中凭一己之力将外面的流言蜚语都挡了去。

可是徐离文渊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莫问原先以为信誓旦旦说要纳他入后宫的人能填补他心上破了很多年的大洞,可是没有。

这么多年,伤口不仅没有愈合,反而开始溃烂。

那天莫问连夜出了城,直奔城郊佛寺而去。

那是礼乐崩坏的年代,被推崇的不再是师出有名而是胜利,只要能赢不论手段。沙场规则的混乱连带着百姓也跟着心浮气躁,不再信仰神佛。

佛寺很久没来过新客了,冷冷清清的,大堂里只有一位敲木鱼的和尚算是住持,法号空寂。

莫问进去先是上了一炷香,然后找了一块蒲团,与神佛无言对坐。

空寂大师当住持二十年迎来送往多少为凡尘俗事忧心的人。他虽常常为人解惑但自己也算是俗世中人也需要为俗事烦心,比如,送走了眼前这一位他就可以关门休息了。

可他偏偏遇上不喜与人多言的莫问。两个人干坐到子时空寂大师还是没等来面前的人开口,于是他放下手里的木鱼伸了伸快要断掉的胳膊,问,不知施主因何来此啊?

“因为清净。”

大师噎了一下,重新堆着笑容问,可有烦心事要说与老衲听?

“没有。”

大师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面容僵硬地说,但凡深夜来此,谁又能说自己没有烦心事。大师说完就开始盯着莫问的脸看,仿佛面前的人要是再不说话他就抡圆了胳膊上去就是一拳。

在不可挽回的错误犯下之前的最后一秒,莫问终于睁开了眼睛,轻声说,我做了这么多努力千方百计地终于把自己推进了深渊。穷途末路了。

空寂大师以最快的速度收了动作,然后凭借自己多年苦海救人的口若悬河的本事,半眯着眼睛神神秘秘地随口胡扯道,阿弥陀佛,既然已经穷途末路,但凡再往前一步也是新的方向。

莫问回头看向殿内袅袅上升的香雾,轻轻笑了一下,这样的笑容委实不算开心。剖开胸膛,鲜血舀舀。

他能怎么做呢?只要还活着,就得熬下去。就像苦水里熬药,越熬越苦。

听完这一句,空寂大师终于发现论耐力自己是比不过眼前这个人的,他仔细打量了莫问半晌确定眼前人只是神色悲戚像是无家可归之外好像还挺有钱。

得出此结论之后空寂大师就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把眼前人留在大殿里看香火,他自己去睡觉。

脑中正这么想着人就已经一溜烟走了。

在他走后,莫问起身往面前的香罐里加了两炷香,然后对着大佛轻声说了一句,你也经常没人陪吧,往后我常来。

大佛不会说话,只以一种慈悲的面目望着他,望着芸芸众生。

空寂大师在一夜安睡之后起床对佛前的香火未断表示很欣慰,不仅如此,庭前的落叶都已经扫了,后厨里正飘来阵阵米香。

他说,这位公子是有心出家吗?庙里刚好缺一位小师傅,你可以先留下,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后自然也是住持,拥有我今天的全部荣耀。

莫问放下手里的锅铲,随口说,如果我是莫问,你还留吗?

话刚出口一直唠唠叨叨的空寂大师就愣住了,莫问以为出家人都不问世事便又补充了一句,我姓徐离。

“明帅。”

莫问伸手扶住忽然俯身行礼的大师,说,住持既不是军中一员就不必多礼。

“王爷。”空寂忽然跪下,说,小庙乃破落之地漏风漏雨怎敢留王爷金贵之躯。山上凉,您还是尽快回府吧。

“轰我走?”

空寂嘴上说着没有人却一直跪在地上,态度坚决。

想必,是听闻了坊间那些关于虎噬军统领的流言。莫问也不强求,整了整衣衫准备下山。

锅里的粥他熬了一个时辰,最后却不被邀请尝一口,说来也遗憾。

庙宇建在山顶,脚下便是细林长风。停下脚步甚至还能察觉到枯叶落在地上化入泥里的声音,嘁嘁喳喳的像是身边有人耳语。

莫问刚刚行至山门前就看到一个相熟的人。

李景华也愣了一下,然后迎面走过来,问候说,没想到王爷也喜欢这种偏远僻静的地方。

“嗯,是喜欢,但不常来。”

“是啊,我得空便来,这还是第一次遇到王爷。”李景华一边往里走一边侧身问,王爷这是要回了吗?

“本想多待半日,没想到住持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会赶我出来。”

“王爷若不嫌不如与我一同进去。”

一炷香之后莫问又跟着李景华回来了。空寂大师刚要皱眉结果一看旁边站的是老香客便也没多言。

“李少卿是习惯参拜神佛吗?因为信仰?”

李景华回头笑了一下,说,我们后方的人虽不能握剑牵马上阵杀敌却总想做些什么,于是就有了得空来敬香的习惯。

说完,两个人皆是一笑。莫问终于知道这位体弱多病的少卿也并不总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那天两人一起回城,分别时李景华忽然说了一句,我想莫将军也一定喜欢人间美满,所以才会去庙里祈祷。若是将军缺一个说话的人可以来找我,李府里也是一个人。

他是擅言的人,说完这一句却像无端被风扼住了喉咙。

莫问听完没有很大的反应,只随口应了一句“好”,不知是真心还是客套。

那天北境军的将领进京述职,一大早就到了承庆殿。

徐离文渊很早就在等着了,看见人来,上前热络地拉住那人手里牵着的孩子。他是不怎么喜欢孩子的,却破天荒地对那肉墩墩的小孩儿格外友善,吃饭时都要抱在怀里时不时逗几句。

“来,告诉孤王,北疆好玩儿吗?”

“好玩儿,北疆有大灰狼。”

“天凉城里好玩儿还是北疆好玩儿?”

“当然是北疆。”

徐离文渊一顿,然后问,因为大灰狼吗?

“不,其他任何地方都比天凉城好玩儿,因为自由。”

他正说着,吴继周就凑近了来,低声回禀道,王上,莫将军不在府中,还要派人去找吗?

“不用了,今日原是家宴,成王是孤王最亲的人自然该到,不过他既然不在府中也不必勉强。”

说完,他又若有所失地重复了一遍怀中那孩子刚刚无意间的那句“其他任何地方都比天凉城好玩儿,因为自由。”

是,不自由吗?

如果自由可以成为一个人抗拒郢都的理由想必楚宫会更遭人讨厌。可他徐离文渊一生都只能待在这楚宫之中。

以往,他并不觉得无聊,现在却莫名感到焦躁。

区别在于身边是不是有莫问。莫问在教会他向往外面的世界之后,自己走了。

  第三十一章 
  
那天一早,李府里就来了客人。李景华披着厚衫从后院里过来,即便已经穿得够多迎风走了几步之后还是没忍住咳了两声。

几个客人见此慌忙起身去迎,恭恭敬敬地颔首道,李少卿,叨扰了。

“无妨,几位露夜前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儿,请讲。”

来都来了,人都已经坐在李府里了,但此刻面对李景华的问询众人却面面相觑没了声音。

李景华心下了然,然后抬手将桌上的棋盘摆开,说,前几日看到一个棋局,苦思不得解,不如各位帮我想一下?

众人沉默了许久,然后兰台令走出来坐到了李景华对面。

时至上午棋盘上依旧一团乱象,几个观棋的人中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说了一句,李少卿,我等今天来不是来下棋的。

李景华好像听不懂此间风声鹤唳一般,专心于棋局,捻了捻手指,将白子落下。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兰台令在跟了一子后,忽然抬头问李景华道,北境军将领进京了,李少卿见过了吗?

“我这几日一直病着,不曾入宫。怎么了?”

“李少卿,若是我说将莫问拉下高台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您加入吗?”

一直面无表情的李景华忽然抬头,敛眉,一口气叹得悄无声息,他说,莫将军为国尽忠出生入死没有得罪各位吧。就算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差点做了男后不也没成功吗?王后变作了王爷也是仰仗了各位。

“李少卿,王上是怎样的为人我想您比我们清楚,只要莫问还在一天江山就不会稳。”

身后有人忍不住笑了一下,插话道,兰台令,您说岔了吧,照您这么说乱天下的就是王上不是莫问了。

兰台令一个眼神儿都没有分给身后的人,脸色却黑了几分。他沉默了半晌,然后对李景华道,李少卿,江山稳不稳不能仅看一个人的意愿,我想您明白我什么意思。

李景华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白子,顺手从桌旁的花枝上折了一片枯叶丢进茶杯里。

“胜负已分”他说。

兰台令一愣,随后又听眼前人补了一句,桌沿两杯茶和我刚刚甩袖时放进去的药加起来便是剧毒,棋局开始时你没喝,现在也不必喝了,所以我丢了脏物进去。

“什么意思?”

“此局名为千里独行,不论何种走法均为死局。而它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在于,从古至今受邀参加棋局者无一生还。”李景华站起身来走向身后的隔间,拉开门,让开身子留出视野来。

椅上一袭青衣端正坐着的人,正是他们口口声声要置于死地的莫问。

众人皆是一惊,一瞬间竟然忘了拔腿跑开或者说些什么为自己辩驳。

“尔等屡屡如此作为,他知道吗?”

奕棋的,观棋的,一时都静默无声。有人抬头看了莫问一眼,然后慌慌张张地左右张望了片刻发现无人动作之后便撑着胆子说了一句,不知道,当然不知道!

兰台令闻言狠狠皱着眉头,反问,不知王爷口中所言是指谁?

莫问起身,缓步走上前去,倾身凑近了,低低地问了一句,他默许了是吗?

众人今日敢来便是敢为天下先早已做了万死的准备,只不过没想到看似周密的计划会崩裂地这么快。

兰台令手中还有一颗未落下的棋子,他盯着棋盘看了半晌,最终把棋子放回了棋盒。转身,刚好撞在莫问腰间的霓虹剑上,他顿了一下,说,成王败寇,今日之局一败涂地我等认了。但王爷,我不信有谁能只手遮天。

莫问背光站着,身形投下的阴影刚好笼住整个棋盘,他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圈面前的人,然后伸手帮兰台令扶正了发冠。

“我是个什么人各人心中自有定数,你们若执意觉得我若不死后患无穷的话就尽管设局。我在王府里等着。”

来的时候众人信誓旦旦准备将当朝最大的权臣从高台推入地狱,走的时候他们都低着头快步走出院子一秒都不敢多留,生怕一个犹豫就惹得身后的人改变了主意。

李景华扶门扉站在一旁看着众人远去,低声说了一句,不论你做何感想,我是想帮你。

莫问无言,脚步匆匆地离开。行至院中又忽然想起来什么,回头,深深鞠了一躬。

“等等!”

“怎么了?”

“我马上要进宫,王爷也是吗?”

进宫的路上经过长安道,莫问忽然想起什么就说了一句,我以为在想要我死的朝臣里你会是身先士卒的那一个。

李景华笑了一下,说,王爷虽说不是绝无二心,到底也不是个奸佞。战神又不是说找一个就能找一个,岂能随意陷害。

“原来还有人肯为我说话。只不过世人喜欢认我做摄政王野心家,你这么说听着反而有几分耳生。”

浓烈的阳光透过马车帘子照在李景华脸上,他眯了一下眼睛,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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